大亨的假情婦 第九章
歐德威沒想到會在停車場里遇見她。
而且她還一副非常狼狠的模樣,氣極敗壞的抬腳,猛踹猛踹跟她有仇似的高級積架車的車輪。
整整一個星期了,這個星期來,歐德威每日故意早出晚歸,為的就是怕與她踫見。
自從電梯里的那一吻之後,他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一天睡好覺。
一合眼就夢見她,一沾床就想到她,尤其是她柔軟如棉的身子,甜美似蜜的小嘴,讓他整個人倍受煎熬,腦子怎麼也轉不過來,道德良知深受譴責。
「-怎麼……」走到她的身旁,歐德威沉聲開口。
本想當作沒瞧見她,閃身而過,但無奈她實在太明顯。
「呃,沒事、沒事。」一抬頭見到是他,伍青眼里除了錯愕,還有更多喜悅。
挪挪腳,她的姿態顯得有些奇怪,就怕方才自己抬腳猛踢車輪的動作,被他全給看見了。
「這麼早,-打算去哪?」既然都見了面,總不能視而不見,寒暄一兩句也算是基本禮貌。
不過,也在這一刻,歐德威才更進一步的明白,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思念她。
她的一顰一笑,他幾乎都似烙進了腦海里一樣的深刻。
至少,他就沒像思念她一樣的思念過李倩倩,這讓他有罪惡感。
「呃,我趕著、趕去機場。」收回自己的腳,伍青垂低眸光,瞪著穿在腳上的步鞋。
糟,方才踢得太用力,害她腳踝似乎有些扭到。
「去機場?」他走過來,不過不敢靠她太近,約在離她一步左右的距離停下。
去機場干嘛?要出國,還是……
「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今天早上的飛機,去日本,可能得待上一、兩個月。」她本來是想過要與他道別,無奈他一直避著她。
但還好,還好今早讓她遇見了他。
「什麼樣的工作?」他就像是個煩人的老太婆直追問。
歐德威一听到她要出國去工作,很難不往壞的方向去想。
她該不是要去從事伴游之類的工作吧?
他不準!
她怎能在他苦口婆心的勸說,和竭盡所能的幫助之下,還要去賺這種皮肉錢?
「呃,是……」伍青一抬眼,見到他嚴肅的臉色漸顯暗沉,猛然閉起了嘴,再也說不下去。
「是什麼?」他的口吻顯得有點咄咄逼人了。
「我趕飛機,快來不及了。」他沒事那麼凶干嘛?害她不禁有點怕怕的說。
「趕飛機……」他的聲調突然變得有點粗有點沉。
「是呀,十點半的飛機,要不是我的車輪胎沒氣了,我可能早就開車上路了。」
「-說開車去哪兒?」他听出整段話的重點。
「去機場呀。」有什麼不對嗎?
「-說,-要去日本一到兩個月?然後-還想把車子停在機場的停車場里面一到兩個月?」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
撇開她要去日本做什麼不說,光是這點,歐德威已听得非常火大。
「呃、呃……」怯怯地點了下頭,伍青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走吧,上車。」不過是一、兩秒,他心中馬上有了決定。
就送她去機場吧!如果她真是要去從事什麼持殊的行業,剛好利用這段時間勸回她。
若她執意不肯,他也可以到了機場後,再將車子給繞回台北來,那麼她的班機也錯過了,人肯定是走不了了。
「上車?」上什麼車?伍青眨眨不解的雙眼。
「我送-去。」他繃緊的臉仍不見稍微的松動。
「啊?」他要送她?他干嘛送她?他……不是閃了她一整個星期了嗎?
「快點!」要出奇致勝就是不要給思考的機會。
一說完話,歐德威即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伍青先愣了下,眼看他掏出口袋里的車鑰匙,解除車子的中控鎖,當車子發出啾啾聲,她才驀然醒覺。
「其實讓他送一程,好像也沒關系。」喃喃自語地,她連忙跑去後車廂,由里頭拖出一個大型旅行箱,又慌慌張張的拖著行李,跑了過來。
「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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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台北到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的一路上,歐德威問個不停,最終他終于搞清楚,原來伍青這趟是要去北海道,因為她找到了一個為雜志撰寫深度旅游的工作,不是去從事什麼亂七八糟的工作。
「就-自己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將車開進了停車場,一停定,歐德威即下車來,繞到車後幫伍青把行李提下來。
隱隱的,他就是忍不住要擔心。
再一次,不是故意要去做比較,是有感而發,李倩倩也常出國,甚至可說幾乎都在國外,而且還是一個城市飛一個城市的高危險性工作。
但他都不曾像此刻一樣擔心過她。
「嗯,沒問題,放心吧,我會很好的,兩個月後回來,我請你吃飯。」
搖搖頭,又點點下顎,伍青忍住即將分開的惆悵,頰靨上強綻出一抹笑。
歐德威望著她,沉默了會兒,斷然決定。
「走吧,我送-進機場。」
內心的煎熬是有的,也知道自己不該把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無奈分手在即,已顧不得那麼多。
拉著她的行李,他走到她的身旁,與她肩並肩一同走著。
「你……」伍青本是想問他有關李倩倩的事,畢竟這陣子都沒見過她,但話一到口還是問不出來。
「什麼?」
「沒什麼。」伍青搖搖頭,轉眼間兩人也已來到出境大廳。
「我只是要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送我來,我得去確認我的機票、機位了,嗯……也就是……」
再見兩個字要說出口,似乎有點難、有點不舍。
「我等。」一手拉著她的行李,他想了下後才說,還跟著她的腳步一同走向航空公司的櫃台。
「呃,好。但是……」來到櫃台前,伍青隨著人群排隊,話才起了個頭,眸光卻不經意的被吸走。
那個女人的背影,不論是服裝、發型或長相,都太眼熟了,熟到讓她產生疑惑,雙瞳隨著那身影打轉。
歐德威也注意到了,幾乎在伍青眸光落到那個女子身上的同時,他也瞧見了那個女子,不過他有點無法置信-
了-眼,雙瞳再度瞠開來時,眉結不自覺地蹙攏在一塊。
腦中閃過了復雜的思緒,因為那女子,和與她勾肩搭背,動作親昵到不行的男子,明眼人一瞧,直覺反應百分之兩百,兩人的關系絕對不單純,甚至可斷定根本是男女朋友。
「倩倩!」放下手中拖著的行李,歐德威面色凝重的往前走去。
李倩倩回國了嗎?不,他並沒接到消息,不是嗎?
「歐德威。」伍青也顧不得自己的行李,亦步亦趨的跟在歐德威的身後。
誰知歐德威卻越走越快,一個拐彎,她險些跟丟了人。
好不容易在下一個拐彎處,眼看就要走出大廳,在通往洗手間的走道上,她終于趕上。
趕上看了場好戲!
不知道該為自己高興,還是為歐德威傷心?
「倩倩,-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歐德威擋下一男一女問。
賓果,那個女人,果然是李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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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況,就是所謂的談判吧!
不過到底是分手的談判?還是當場被抓包,一腳跨雙船的劈腿談判?
不可考,因為伍青沒經驗。
不過,若換作是她,她的男人背著她與別的女人交往,她肯定無法像歐德威此刻一樣的冷靜。方才在洗手間走道上,搞不好就已經開罵,不,也有可能是大打出手,哪會像現在一樣,還找了家餐廳,大家坐下來談。
「我、我……」李倩倩我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也可以說是卯足了勁的耍無賴,不要臉。「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不會跟你結婚,既然是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有權利選擇一個更適合我的,我這樣做,並沒有任何的不對。」
瞧她說些什麼?真是有夠不要臉了!
伍青雖然是個局外人,但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要跳起來為歐德威抱不平。
一只手伸了過來,在桌下握住她的,源源熱力透過肌膚的接觸,不斷地傳了過來,要她稍安勿躁。
「我想要知道,-跟他在一起多久了?」歐德威的臉色沉得難看,沒額冒青筋、暴跳如雷,大概已經,算修養不錯了吧!
換作是伍青的話止目定要跳起來,狠狠地甩給那個女人一巴掌。
「我是真心喜歡偉雄的,本來想要慢慢的再告訴你,今天既然你都發現了,我也只好跟你說,我們就……」
沒等她說完,歐德威終于按捺不住,暴吼了出來︰「我是問-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伍青在內。
「我、我……」李倩倩肯定也是被嚇到,伸手推了推一旁的新男友。
男人與她對望了眼,抿著唇,無言。
「快說!」歐德威額上的青筋,終于一根一根的冒出來,烏沉的臉泛出了鐵青色,說明了他的耐心已快用罄。
「我、我……」李倩倩推了推身旁的男人,男人仍舊無動于衷。「三、三個多月快四個月。」顫巍巍地,她硬著頭皮說。
「-真讓我覺得-髒!」歐德威的眸光是鄙視的,然而還有一事,他得問清楚,不容許自己讓人像白痴一樣耍。「這次-回台灣多久了?」
「上、上……星期。」是心虛吧,李倩倩一直不敢抬眸看她。
薄唇略略掀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們分手了,對于髒了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會再要。」
一說完,他站了起來,走了一步,似忽然想到了什麼。「那間給-的房子,我會用同等的價錢把它買回來,從此以後,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然後,他筆直的朝外走了出去。
伍青愣了下,因為手中頓失了他的溫暖,讓她遲疑了幾秒才站起,飛快的轉身欲跟上他的腳步。
李倩倩也在同時回神,嘴硬的不得理也不饒人。
「還以為我稀罕嗎?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以為我是花痴呀?會嫁給他?『聳』得都快可進金氏世界記錄博物館了,還妄想癩蝦蟆要吃天鵝肉?」
是可忍,孰不能忍,就是眼下的情況了!
伍青的腳步頓了下,然後倏地轉身,筆直走了回來。
無預警的端起桌上水杯,猛力的往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潑去。
「他是天鵝,而-這個爛女人才是癩蝦蟆,而癩蝦蟆就該多喝喝水,免得講出來的話,臭氣沖天!」
拋下話,她轉身,趕緊追歐德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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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舍命陪君子吧!也好過見他一個人喝悶酒。
「喂,歐德威,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不過喝酒是不能解決事情的,何況、其實……唉,該怎麼說呢?」
坐在吧台旁,伍青又伸手攔下他手中的杯子。
已經是第十杯了,就算是喝生啤酒都會醉,更何況是這酒精濃度高得嚇人的威士忌。
他是打算喝死?還是準備醉死?抑或是干脆傷心而死。
說實話,她心里是有幾分不是滋味,畢竟他是為了別的女人,不是為她。
不過,那樣的女人,哪值得呀?
「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他睨著她,一向炯亮的眼瞳罩著一層迷蒙,醉意醺醺。
他傷心嗎?不知道。錯愕嗎?是有一點。難堪嗎?是的,沒錯。
捫心自問,他心中翻騰的情緒,有比較多是屬于大男人自尊心作祟的難堪。
但,有另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是他自己都不懂的松懈,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所以,與其說他現在是為李倩倩的事在喝悶酒,倒不如說,他是為縈回在心口里的矛盾在喝酒。
一伸手搶過她手中的酒杯,他繼續往嘴里灌.
拜托,他以為他在灌蟋蟀,還是灌螞蟻嗎?
伍青實在看不下去了,轉頭朝著吧台里的酒保瞪過去,示意他別再給酒了,否則一會兒後,她肯定會跳起來咬人。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或許你都听不下去,但我還是要說。」伸出雙手,非常非常的用力,她捧著他的臉。
「-不是要搭飛機嗎?怎麼還在這兒?」歐德威大概已有八分醉意。
「誰還管他什麼該死的飛機!」伍青大聲咆哮,現在她若能將他給丟下,就不叫伍青了。
「現在,你听我說,歐德威,你該死的先听我說!」如果可以,她肯定會拿杯水來把他給潑醒。
但,那也得在用水就可以將他給潑醒的情況下。
「說、說、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都听、都听。」末了,他還附上一記稚氣的笑。
稚氣,唉,這個形容詞,不,是這種笑容落在他臉上,實在不適合。
伍青雙眸緊緊凝著他。
算了,豁出去了,就算是丟大臉,也無所謂了。
「那種、那種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干嘛要為她傷心成這樣?又不是全天下的女人全都死光光了。
更何況,就算全死光光了,也還有我呀!我的條件又不比她差,為什麼你從來不曾注意過我呢?
換作是我,我才不會像她一樣,對你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我絕對不會一腳跨雙船,我只喜歡你,看都不會看其他的男人一眼!」
果然,夠震撼!
伍青才一說完,不知道歐德威到底是听進去了沒有,但能確定的,其他的听眾,全都听進去了。
吧台里的酒保、同樣坐在吧台邊的其他客人,還有幾個正在這邊擦擦、那邊抹抹的女服務生,全部一致的停下動作,將詫異的眸光拉到她的身上,彷佛她是個外星人。
伍青輕輕咳了一聲,在這種情況下,她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讓她鑽,不用太深,至少能將臉埋進去就好。
然而,也沒機會讓她多想,因為已經九分醉的歐德威,忽然一顆腦袋朝她倚倒了過來。
「-真的喜歡我嗎?」他的氣息拂上伍青的耳畔.
天知道,他也喜歡她,甚至為縈回在他心頭的矛盾而猛灌酒!
不確定他是否真醉了,伍青真的沒辦法。
因他親密的動作,她已先一步僵成了一尊石像,更別說是他接下來的話,一字一句像電流般鑽進她耳里,灌入她腦海里,想拋都拋不掉。
「如果-真的喜歡我?今天就陪我,我要-,等一下!」
豁出去了!什麼都不管了,就算會被自己的道德觀和罪惡感給磨死,他也想在她在一起,只想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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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道理來說,他應該一沾床就呼呼大睡,夢周公去。
然而,並沒有。
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迷蒙、那麼的誘人,又像似一直強忍著、壓抑著什麼的一頭野獸,半躺在床上,用熾烈的眼,亟欲扒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是的,伍青跟他進了汽車旅館。
一家號稱不知是六顆星,還是七顆星的汽車旅館。
是出于自願?迫于無奈?還是根本就身不由己?
她是想一路將車子給開回台北去,雖然車子是他的,但沒喝一口酒的她,可從頭到尾都有足夠的能力,能車子沿路給開回台北去。
無奈,她敵不過他。
也從沒想過,喝醉酒之後的他,會成了這副模樣。
一上車,便摟著她又抱又親,親得不夠,還想直接在車上上演一段限制級的畫面。
她真懷疑,他的嚴肅跑哪去了?他的理智又是不是全讓飛機給載走了?
「過來!」躺在床上,歐德威朝她伸出一手。
他是醉了沒錯,但絕對沒有伍青所認為的,醉得那麼的嚴重。
他是心傷沒錯,但也絕對沒有伍青所想象的,心傷的那麼慘痛。
更該死的,他心里揪結著掙扎著的,是讓他害怕且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竟一點也不感到悲傷!
對于跟李倩倩分手,他真的、真的一點也不感到悲傷,甚至還大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樣的自己,是他所不能原諒的。
雖然從頭到尾,他都明了原因出在何處,但他就是忍不住自責,忍不住要懲罰一下自己。
所以,他進了酒吧喝酒。
想讓自己醉一次,想把自己灌醉一次,好減少心里一部分的罪惡感。
「呃……你要不要我去幫你買解酒藥呀?」躊躇了下,她深吸了口氣,還是硬著頭皮走向他。
「我不需要。」他該感謝這一喝,喝出了她的告白。
他不再介意她的過去,過去她是做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就拿李倩倩來說好了,她雖然有一個看似高尚美好的工作,但她的行為呢?
簡直跟妓女沒兩樣!
不,甚至有可能,比妓女還糟!
「那麼,要不要我去……」話沒說完,伍青剛踏到床邊,已讓他伸出的一手擒住,用力一扯,整個人往床鋪上一跌。
天旋地轉間,她已然躺平在他的身下。
他的黑瞳赤果果、灼烈烈地盯著她。「我想抱-,好想、好想!」
而今,已無需再隱忍了。
「啊,我……」他的話太露骨、太直接,也太煽情,讓伍青一下子閃了舌頭,小嘴張了張,不知該如何說。
「別說,什麼都不用說,我只要-感受,我相信我所能給-的,一定與之前別的男人所能給-的,截然不同!」
說著,他的氣息已罩上了她,先是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然後是小小的鼻端、頰靨、耳垂、最後緩緩地,緩緩地,似他最疼惜,捧在掌中呵護的珍寶似的吻上她的唇。
由輕緩的柔情,到粗暴的激情。
伍青唔唔唔的,意思意思的掙扎了幾下,之後,就隨他去了。
她是想告訴他,從沒有過男人的她,又哪來的樣本做比較?跟誰比呀?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
是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