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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億萬情人 第十章

一星期之後,月光腳上的傷經過重新開刀,復原狀況良好。

這天,接近黃昏,她由睡夢中醒來。

她又夢見了單-,這次他背著她越走越遠,任憑她如何呼喊、急急的追趕,他都不為所動。

最後,她當然是失去了他,幽暗的空間中獨剩她一人。

已經整整一星期了,自從那日兩人吵架之後,他就沒在病房里出現過。

挪挪身子,月光由病床上掙扎著坐起,想起身去拉上窗簾。

病房的門在這時恰巧開啟,腳步聲由外頭傳來。

「日光,能不能麻煩你幫姊把窗簾拉上?」沒回過頭來,月光心想是日光。

這兩天他向學校請假,通常一早就帶著書本到醫院里來陪她。

腳步聲由遠而近,走進來的人關上了門,沒有回應她,不過倒是很快速的走到窗口,伸手拉上了窗簾。

來人背著光,月光仰著臉,一時以為是單。

心口一顫,月光強擠出笑容說︰「日光,別一直站著,過來這邊坐下吧!」

是她的錯覺吧?唉,真是糟糕,一定是還沒睡醒,否則怎會將日光當成了單-呢?

但那肩線、那高挺的身形、那修長的腿……

他照著她的話走近,直到離病床還剩一兩步的距離。

「是我,不是日光。」

他極不喜歡現在的感覺,不過是一個星期,她已感覺不出是他、認不出是他了嗎?

月光的心咚地一跳,放在身前的雙手,緊緊地絞握著蓋在身上的被單。

「你……有什麼事嗎?」

她的心里好復雜,喉頭干澀,尋了好久,才找回聲音。

單-凝睇著她。

「醫生說-的傷已無大礙,所以過兩天要出席-母親的喪禮,應該沒問題。」

「喔。」月光應了一聲,視線仍落在雙手上。

「-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他看著她,眼里仍舊閃著深情。

「我該跟你說什麼?」明明不想這麼說,但月光勉強自己,命令自己。

「我們之間,真的就到這里嗎?」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過手來要握住她的。

月光回避的閃過。

「我、我……以為上回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單-睨著她,由他的眼中可看出他很氣、很氣。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上-嗎?」

月光不語,將唇線抿得緊緊的。

他看著她,看得很深情、很專注,彷佛想要將她永遠的烙印在瞳仁中。

「我第一眼就喜歡上-,喜歡的不是-的外表,而是-勇往直前,不向命運低頭的樂觀精神。」一嘆,他站了起來,背著她來回走了數步。

月光想說話,但發覺很難,真的很難。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我喜歡那樣的-,充滿朝氣,不會向現實低頭,更不會輕易的放棄。」他轉過身,走了回來。

「你怎麼知道我原來就是那個樣子呢?搞不好,我只是硬撐的而已。」月光沒有勇氣抬頭來看他,她將臉壓得低低的,視線集中在雙手上,被單已被她擰得皺亂。

「是嗎?」單-嘆了一口氣,不再讓她逃避,伸來雙手直接托起她的下顎。

「看著我,如果這次-走不出陰霾的話,就換我來幫-!只要-敢看著我,跟我說要我走,我就永遠不再踏上台灣這塊土地一步。」

這是最後的一招棋了,走完了這步,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想出其他的方法。

「我、我……」月光的眼淚掉了出來。

她的心掙扎著、絞痛著,想叫他別走,但能嗎?她能這麼自私嗎?可以將已發生的事,當成沒發生過嗎?

媽媽因為兩人的交往而死亡,她卻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與他在一起?不,她做不到,她的心會在自責中煎熬。

閉了閉眼,她讓淚水緩緩滾下,等到再睜開眼來時,她的眼中有著絕然。

「你走吧,別再來看我了,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也謝謝你這陣子來對我的照顧和付出,將來如果有機會,我會還給你。」

單-悶哼一笑,收回托著她下顎的手,驟然站起身。

「我給-的,是-永遠還不起的。」最後睨了她一眼,他轉身朝外走。「我搭今天晚上的飛機回紐約。」

門開了又關上,留下一室的寂靜,還有烙印在月光心頭最後的一句話──

他要走了,就在今晚。

三個月後。

月光的腳傷痊愈,搬回了原來的住處,生活也恢復到以往,她仍舊打兩三個工,將賺錢當成嗜好,讓疲勞麻痹部分的思考,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去懷念、去……心疼。

不能否認的,有些事發生了,就永遠不會改變。

愛上了一個人,想遺忘,是很難的。

又到了周五,因為日光平常住校,只有到周休二日時才能回家,所以這天月光通常會到黃昏市場擺攤賣衣服,然後早早打烊,回去等日光回來。

抬頭看看已暗的天色,和漸漸稀少的人潮,月光動手打理起攤位上的衣服,想早點收攤回家。

「喂,大姊,-賣衣服喔!」這時,兩三個年輕人圍了過來。

「是呀,你們要不要看看,很便宜喔,要不要幫女朋友買幾件?」月光將已收起的幾迭衣服又擺了出來。沒理由財神上門不伸手接,能多賣幾件,就算幾件。

「喂,-很不上道耶,真的以為我們是要買衣服的嗎?」其中一個年輕人看著她的動作,很不客氣的朝著攤位上的衣服吐了一口痰。

月光看著他們,再看看他們臉上的笑-

那間,她終于明白了。

「你們想收保護費是吧?」不過他們找錯人了。

「大姊,-的腦筋總算開竅了。」其中一個較矮的年輕人笑說著。

月光厭惡的各瞪了他們一眼。

「沒有!」

她的錢就算給乞丐,也不給這群人渣。有手有腳,不會去工作,只會欺負善良的好人。

「什麼沒有?我們兄弟說有就有,今天-是要給個二、三千,還是要我們掀了-的攤子,隨便-選一樣。」仗著人多,年輕人揚聲說。

月光一點也不怕他們,這樣的場面她看多了。

「想學人家收保護費,你們還早,也不掂掂自己幾兩重,年紀輕輕就學人收保護費……」

劈里啪啦的,她開始開罵,最痛恨的就是年紀輕輕就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人。

不知是她罵得太順口、太凶惡,還是幾個年輕人尚有良知,他們個個臉色驟變,逞凶斗狠的模樣頓失,還頻頻後退,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

「真是見鬼了!」月光-了聲,轉過身來,才瞧見站在一旁的黃獅虎和阿吾。

頓時,她了然于心。

原來他們怕的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後的人。

「有什麼事?」

「虎哥有話要跟-說。」阿吾代替回答。

黃獅虎瞟了他一眼,阿吾很識趣的帶著幾個兄弟,退到了幾步外。

「找我做什麼?」月光沒好氣,她不想與他牽扯上。

黃獅虎笑笑的不在意。

「我答應-的,就一定會做到。」

「我又沒要你做什麼。」只要別再來找麻煩就好。

「上回阿吾有跟-弟弟說,我會幫-查查有關-媽的事情。」他很講義氣的,一向說到做到。

「喔?」月光懶得理他,徑自開始收拾起攤位上的衣服。

不在意她的態度,黃獅虎繼續說︰「這些日子我厘清了一些重點,所以今天來告訴。」

「之前托人來清償-媽媽的賭債,和之後又陸陸續續的幫她還掉了一些債務的是同一個人,我想他對-的用心,讓我不得不佩服。」

月光停下手上動作,抬起臉看著他。

黃獅虎聳肩笑笑。

「那個男人為了-媽媽的問題,在前一陣子也來找過我。」

「單-?」月光直覺反應,一定是他。

「唔。」黃獅虎一點頭。「那是在-腳受傷不久之後,他來找我,我以為他是來要求我別再繼續讓-媽媽進我的賭場,但他卻是說想跟我合作,安排個假的場子,讓-媽媽別再四處去找人賭,想玩就進去玩,因為那已經是她最後一點點精神寄托。」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月光驚愕地手一松,衣服由手上掉落。

單-從沒提過,為什麼他都不說?

黃獅虎看著她,撇唇一笑。

「我想,他對-真的很用心吧!知道-母親是戒不了賭,也怕她常在龍蛇混雜的場合出入,哪天會出事,所以就干脆搞個安全的地方讓她去玩。」

他沒必要騙她,月光知道。

原來單-不僅幫了她一次,還為她一直默默的做著,連母親的事,他都細心地安排。他這樣待她,而她卻……

一想到這兒,月光不僅自責,甚至覺得沒臉見他。

就如他所說的,他給的,是她永遠還不起的。

還有,她真的很自私,自私的只想到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沒顧慮到他的感受。

當她對著他說要他離開時,他一定很傷心吧?

她好殘忍,居然狠狠地傷害了他,傷了一個愛她極深的男人。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雖然已經遲了,錯誤已經發生了,但她還是要感激他。

「因為上個星期我遇到了-弟弟日光,他告訴我說,-過得不快樂。」

「……」月光低頭不語,咬著嘴唇。

黃獅虎看著她。

「還記得我說過要追求-嗎?」

她被他突然拋來的問題嚇了一跳,雙目大瞠的看著他。

「放心啦,我已經放棄了。」黃獅虎爽朗的笑了幾聲。「當不成女朋友,當朋友總還可以吧?」

月光松了一大口氣,點點頭。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放棄?」他笑睇著她。

「說說吧!」首度的,月光重新認識了這個人,從這一刻起,她決定將他當成朋友。

「因為對象是他,他的條件比我好、比我有本事,也是真心對-,而-又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我只好放棄。」從方才見面,看她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他就知道兩人只有當朋友的緣分。

「雖然我有黑道家族的背景,但也還知道一些道理。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定要佔有對方,只要她過得幸福、快樂,自己也會感到很快樂。

我想,-母親最後會挺身救-,就表示她也一樣愛-,所以,她應該也不樂見-現在這副模樣,也會希望-能過得幸福、快樂。」

「虎哥……」月光改口,為他的話感動。

「好了、好了,這些話我只說給-听,別對我的那些手下提起,那些大老粗……」他又說了一大堆,只為掩飾不同于常人的溫柔。

「謝謝你。」月光笑著說。

「別對我說什麼謝不謝。」板起了臉孔,他擺出了大哥的架式。「還有,下次再有那些不長眼的小嘍-來找-收保護費,-就直接『嗆』我的名字就好了。那些混蛋,-跟他們說教只是白費口舌,要是听得下去,我黃獅虎就讓-改成黃師父。」

月光被他的話給逗笑,這是三個月來,她首度開懷的笑著,心里的結也已解開。

月光一回到家,很意外日光已回到家中,而且家里還多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日光,你今天怎麼比較早?還有……」看著日光身旁的高瘦男子,月光很詫異他有一頭的金發,不是用染劑染成的金發,而是貨真價實的金色發絲。

「他是?」明知有這樣的反應很不禮貌,但月光仍不免好奇的問。

除了那頭金發之外,他與一般人沒兩樣,黃色皮膚、黑色眼珠,百分之百東方人的臉孔。

「-好,我是Aaron,-一定就是日光的姊姊──月光!」Aaron很熱情的上前來,依照國外的習慣熱情一擁抱,想在她頰靨上一吻。

月光嚇得趕緊推開他,不能適應這種過于熱情的招呼方式。

「你、你們還沒吃晚餐吧?」她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

Aaron愣愣地看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被討厭。

日光走到他身旁,伸手拍拍他的肩。

「我姊不是討厭你,她是被你嚇到了。」

「噫?」他長得很嚇人嗎?以往不管是朋友還是來看診的人,不都說他和藹可親嗎?

「你這樣又抱又親的,小心單大哥會拿刀把你砍死。」日光提肘頂了他一下,壓低聲音俯在他耳邊說。

Aaron終于意會了過來。

「對不起,我一時改變不過來,在紐約這樣打招呼是很平常的。」

紐約?

月光驀地一顫。

她終于注意到,這個叫Aaron的男人,中文說得不是很標準,甚至有點怪腔怪調。

「你是……」他真的從紐約來?

「我是Aaron。」Aaron以為她問他叫什麼名字。

「我知道你是Aaron。」月光急著插話。她想問他,是不是認識單-?是不是單-的朋友?為什麼來台灣?是不是單-發生了什麼事?

「姊。」日光看不下去,趕緊上前拉人。

再這樣下去,不僅話說不清楚,搞不好還會將Aaron給搞得「霧煞煞」。

「姊,-常常告訴我,要學習獨立,對不對?」于是,日光想換個方式說。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干嘛?」想問的事還沒問,月光哪有心情听。

「姊,我覺得是到了我該獨立的時候了。」日光接著說。

月光卻急了。「這些等一下再談。」

「不行啦,姊,-怎能阻斷我學習獨立的機會?我不可能永遠在-的羽翼下生活一輩子,所以應該要盡早學習獨立面對事情。」

「你在說什麼呀?」月光不悅地板起了臉。

他想月兌離她?日光說的是什麼瘋話?

「姊。」日光上前,突然握起她的雙手。「是到了-該松手放開我的時候了。」

雖然他不舍得,但有什麼能比親眼看著她得到幸福,要來得重要呢?

「我為什麼要松手?又為什麼要放開你?」月光完全被他搞糊涂了。

這時,一直靜靜站在一旁,被漠視了的Aaron終于再度開口︰

「是這樣的,月光,我希望-能跟我一起到紐約去。」

「我跟你去紐約?」她的眸光忙著在Aaron和日光的臉上穿梭,尋找答案。

「單大哥病了。」日光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說謊。

「單-病了?」月光怔忡住,一回神,她不是抓住日光,而是轉向Aaron,劈頭就問︰「他怎麼了?得了什麼病?要不要緊?」

看著她緊張的模樣,Aaron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也許說謊不是件好事,但以另一個角度來看,單-是真的病了,得了相思病。

清清嗓子,他在心中一笑,以著不太標準的中文,從頭述說起──

「我和Jeff是多年的朋友,但我們之間還有另一層的關系,我是個心理醫師,而Jeff常找我聊,原則上,他應該也可以算是我的病人。

Jeff腳上的缺陷,我相信-也明了,這次回紐約之後,我發覺他變了,他不再那麼的再意他的缺陷,不過卻變得郁郁寡歡……」

直到Aaron將事情的始末說完,月光才了解,原來傷了單-的腿的人是易飄飄,他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兩個月前,他患了輕微的感冒,卻一直遲遲不肯就醫,又忙碌工作、又熬夜硬撐,最近癥狀似乎有轉嚴重的趨勢,我怕可能會轉成肺炎……」

Aaron繼續說著,但月光已听不下去。

「這個笨蛋!」大罵了聲,月光恨不得自己能長出翅膀來,馬上飛到他的身邊去。

她更氣易飄飄,她不僅毀了單-外在的完美,還害她也成了幫凶,毀了他們之間的戀情。

「月光,我實在無法看著Jeff這樣下去,-願意跟我一同到紐約去嗎?」Aaron說出了此次到台灣的目的。

「我……」她想去,當然想去了。不過……

日光,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弟弟日光。

日光走了過來,一手攬上了她的肩。

「姊,去吧,我已經不是小孩了,現在我已經是個高中生了,搞不好一年之後我又跳級,會直接上大一也說不定。

還有,-不是很希望我能獨立的嗎?如果-不稍稍離開我一下,又怎麼考驗我能不能獨立呢?」

「可是……」月光仰著臉看他。

「不要可是了啦!」日光笑著抱緊她。「去吧,去單大哥的身邊,我會隨時跟-聯絡,現在視訊那麼發達,要是真想我,我就每天上網讓-看個夠。」

「日光……」月光感動得哭了,緊緊的抱住他。「你真的長大了!」

「是呀,所以是到了該我學習獨立自主的時候了!」

紐約的初春還是很冷,凍得讓人有想縮在家中,不想出門的念頭。

然而,SpringTime──一家位于十街,新開幕的購物中心,門口卻擠滿了人潮。

因為今天這里有一場吃隻果派的比賽,除了冠軍有一萬元美金的誘惑之外,還听說Sweet的總裁會親自到場頒獎。

Sweet的總裁,優異的華裔經營者──單-,英文名字Jeff,上個星期才又上了People雜志的封面。

在雜志中,他暢談食品通路經銷的理念,被評為有卓越見解的新一代食品王,而且重點是,他目前單身,是個百分之百的瓖鑽單身漢。

而今日SpringTime門口聚集的大量人潮,其中不乏許多年輕貌美的女性,都是爭相來目睹Jeff的風采,想看看有無機會可以攀上這位鑽石級的男人。

上午十點一到,一部高級黑色房車駛到SpringTime門口,司機下車開門,單-壯挺的身影現身在旁。

看著周圍擁擠的人潮,他心煩地擰起了兩道濃眉。

近日來他喜歡清靜,厭惡極了人潮過多的場合。

若不是為了打響購物中心的知名度,創造新的業績,今日他不會出現在這里。

揮揮手,他招來一旁的工作人員,低聲問︰「活動進行得怎樣?」

「參賽者都已經上台。」現場員工說。

「好吧,那你去跟現場的指揮說,可以開始了。」不知為何,他只覺心煩意亂,想早早結束這個活動,好回去休息。

「是的,那是不是請總裁先上台說說話,或者是你想先到一旁休息?」

單-煩厭了揮了揮手。「講話就不用了,我先到一旁去休息,剩下的,你們就看著辦。」

讓員工領著,繞過人群,他走向一旁,看著台上的指揮者開始倒數計時。

「五、四、三、二……」

眼看比賽就要開始,他卻瞄到了台上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兒。

是她!?

單-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過于思念而眼花了。

眨眨眼,他聚精會神的一瞧──

真的是她!

听著哨聲一響,眼看台上參與比賽的人,張口拚命的要將隻果派往肚子里吞。

「等一下!」單-突然大喊一聲,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台上參與比賽的大食客們個個怔愣住。

他一定要阻止,否則一會兒後,他的月光不撐死才怪!

顧不得自己有點跛的腳步,他急速的沖上台去,拉起眼前個頭嬌小人兒的手,二話不說的沖下台,留下混亂的現場。

一進到辦公室,他趕走了里頭所有的員工,只丟下一句話──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看著所有的人都走光,寂靜的空間中只剩兩人,他終于按捺不住,口氣凶猛的問︰「-以為-在干什麼?」

居然學人參加吃隻果派的比賽?

「吃隻果派呀!」不僅在夢中,甚至是在腦海里,月光已想過無數遍兩人再度見面的情況,但沒想到是在這種情形下。

原來她讓日光和Aaron聯手的謊言給騙了!

听她說得雲淡風輕,單-很惱火。

「我知道-在吃隻果派,但我是問-為什麼要參加吃隻果派比賽?」

她個子那麼小、胃口又不見得大,難道不怕撐死?

月光的嘴角上飄,對著他笑得燦爛。

「如果我告訴你,是為了那一萬元美金的獎金,你信不信?」

天啊,直到這一刻見到他,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要不是他一直板著臉孔,她恨不得能馬上奔進他的懷中,向他傾述心中的思念。

「-說我會信嗎?」她絕對不會知道,他有多想抱她、親她,更想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你當然得相信了,因為你一向知道我有多窮,這趟旅程的機票錢是Aaron代墊的,如果我不靠這筆獎金,那接下來要怎麼生活?還有,回程的機票怎麼辦?」

月光走向他,主動的伸出手來,輕輕地扯住他的衣袖。

單-整個人怔愣住,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會原諒我嗎?曾經,我是那麼的自私,自私的讓自己深陷在喪母的情緒之中,只想到自己,傷害了你。」她昂起小臉來,雙目緊緊瞅著他。

單-的臉上閃過怔愕和驚喜,但他仍有所遲疑,遲遲不敢伸出雙手抱緊她,他怕這又只是一閃而逝的美夢而已。

月光知道自己很該死,于是她繼續說︰「你走了之後,我才輾轉知道,就如你所說的,我欠你的,我根本還不起。」

他為她所做的,根本太多、太多了,連日光學校的安排,他都有親身去參與。

但,他卻從來不說,從不對她邀功。

「-是真的很該死,欠我的,-本來就還不起!」終于,他張開了雙手緊緊的一抱,將她給鎖在懷中。

她偷走了他的心,當然永遠還不起!

月光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激動的顫抖著。

「能不能以身相抵?」她笑著說,笑中有淚,是幸福的淚光。

「怎麼抵?除非-把-的心也交出來!」他說著,激動的壓低頭來,一遍遍瘋狂的吻著她。

直到現在、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她是在他的懷中。

「原來你是說這個!」月光恍然大悟。

他說她還不起,原來指的是他付出的真心,而不是那些物質上的東西。

「不然呢?」他氣得在她的鼻頭上用力一咬。

不然這個小妮子還以為是什麼?

月光疼得哇哇大叫。「你怎麼可以咬我的鼻子?」

「為什麼不行!?我還要咬其他的地方……」他將臉壓在她的耳邊,說出了一長串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方。

月光-著臉,嬌嗔著想掙月兌他跳開。「我應該跟Aaron問清楚,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不為人知的怪癖。」

單-沒讓她如願,還是緊緊地將她給鎖在懷中。

「太遲了,-這次是自投羅網,我不會再讓-離開我了。不過……其實-不用問Aaron,因為-應該比他清楚多了。」又是一記曖昧的眼波,看得月光面紅耳赤。

「誰說的,才三個月不見,我就不知道你的嘴巴變得這麼壞!」

「喔?這樣就叫壞嗎?親愛的月光,-信不信,我的嘴巴可以更壞?」單-壞壞的笑著說。

心里的陰霾終于一掃而空,因為她又回到了他的懷中。他的缺憾,也因為她的到來,而完全補平。

「你……算了,我看我出去參加比賽好了。」

「不準!」

「為什麼?哪有自己生產的東西,卻不準人家吃的?」

「-會撐壞的。」他還是很堅持自己的看法。「先說好了,如果-撐胖了,我可就不要-嘍!」勸不動,就改威脅好了。

哼!她也有治他之道。「不準你不要我,我的腳雖然好了,但還是有一點點與從前不一樣,所以你要對我負責,要照顧我一輩子。」

單-愉悅地一笑。

「好、好,我會對-負責,不僅對-,還會對-的小孩負責、對-的孫子負責、對-的曾孫負責、對-……」

也許他們曾經錯過、曾經誤解、曾經分手,但奇妙的姻緣在初次遇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兩人此生的相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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