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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逗酷宅男 第五章

OK,他是留下來了。

那又怎樣?

只不過是因為他縱然冷漠無情,但畢竟還是個人,勉強有那麼一咪咪人性,面對一個剛剛受到暴徒嚴重驚嚇的弱女子百般懇求,說什麼也不好丟下她直接走人,所以才勉為其難留下來陪她。

就這樣而已。

不代表他從此以後就成了她口中那個濫「好人」,不代表她燦爛無比的笑容就可以吃定他,不代表他把她當鄰居,當朋友,當成一個他需要照顧的女人。

不代表他必須關心她,給她好臉色看……

那他現在是干麼?

葉維之懊惱地瞪著自己的左手,黝黑厚實的手掌,教一只白皙柔軟的小手握著,那小手好似握到了救命稻草,緊緊不放。

他的手什麼時候成了女人夢中的救生圈了?

葉維之嘆氣,坐在床沿,望著香草酣甜的睡顏,不禁漫然回想這奇怪的狀態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首先,他是坐在客廳陪她聊天。

她的問題可多了,從天南問到地北,對他所有的一切都感興趣,就連他家收藏了哪些模型,都要問個仔細。

她問別的,他都可以裝酷,理也不理,偏偏她問到他的最愛,讓他不知不覺也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然後,她又技巧地將話題帶到帆帆身上,拚命在他面前夸獎帆帆是一個多貼心多乖巧又多懂事的小孩,只要是有點熱血的大人都會愛他。

很抱歉,他就是冷血的那一位,就是不想愛。

她看他沒反應,卻一點也不失望,依然自顧自說她的,說不完也笑不停,直到她累了倦了,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本來在那時候,他就該聰明點乘機閃人了,但也不知是哪根神經忽然搭錯線,他竟擔憂起她在客廳睡會著涼,悄悄抱她回房。

將她放上床後,他還多事地想替她蓋好棉被,結果她竟迷迷糊糊地夢囈起來。

「不要過來……我會听話的,不要打我……」

她一面低語,一面死抱著棉被,將自己縮成一只蜷曲的蝸牛,一只蒼白著臉、微微冒冷汗、害怕地起躲進硬殼里的蝸牛。

于是他知道,她作惡夢了。

夢中,不知是誰威嚇著她、脅迫著她,教這個愛笑愛耍賴,看來似乎天不怕地也不怕的女孩,眼角偷偷地孕育一顆淚。

她流淚了。

而他望著那顆透明的淚珠,竟然許久、許久都無法動彈,僵在原地。

不要過來,我會听話的,不要打我……

是誰打她?是誰令她在夢中如此驚懼?她是否也跟帆帆一樣,小時候曾受過凌虐,所以現在才一心一意想幫助受到家暴的孩子?

葉維之發現自己很生氣,胸口灼熱著,體內的血液沸騰著,他幾乎有股沖動想搖醒她,問她到底是誰膽敢那樣對待她。

他要知道那可惡的家伙是誰,他會徹底教訓對方,就像今夜他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只要她開口,他一定幫她——

「爸爸、媽媽,救我……」她在夢里哀傷地求救。

他听著,忽然覺得不能呼吸,緩緩伸出手,輕撫她微涼的臉頰。

她感覺到他的撫觸,驚顫了一下,然後像是安心了,反手握住他,將兩人的手壓在臉頰與枕頭之間。

她貼著他的手睡著,夢中的暴風雨似乎過去了,烏雲散開,灑落溫暖的陽光,而她慵懶地躺在草地上享受。

她睡得甜蜜,他可苦了,手被壓著,想怞開怕驚醒她,不怞又陣陣發麻。

最慘的是,由于手被箝握著,他走不了,只好坐在床沿打瞌睡,狂點頭——

唉,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哇!這是怎麼回事?

隔天早上,香草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竟將一個男人的手當成枕頭壓著不放,然後那人只能可憐兮兮地坐在地上,頭趴在床沿睡覺,她當下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葉維之?」她輕輕地喊他,音量不敢提太高,細聲細氣地像貓咪喵嗚。

他當然沒反應,繼續以那種怪異的姿勢睡著。

真對不起……

她無聲地以口形道歉,她不是故意壓他的手,不是故意如此虐待他。

但他也真妙,為什麼不叫醒她呢?為什麼要傻傻地憑由她欺負呢?他不是說過自己不是個好人,不可能對她好?

可他,明明就對她很好啊,明明就讓著她、寵著她。

「葉維之。」她又是一聲軟軟的嬌喚,放過他的手,換個姿勢,臉蛋靠近他,觀賞他睡容。

他真可愛。

一個大男人的睡相,怎麼會這麼可愛呢?或許是睡得不舒服,他微微蹙著眉,平日冷凝的臉部線條卻軟化,方唇微啟,吐露著規律的呼吸。

她盯著那唇,顏色是淡淡的粉,稜線很英挺也很漂亮,唇形飽滿,看來很好吻。

她真想吻一口,不知道吻起來是什麼滋味?

杜香草,你在想什麼啊?簡直像欲求不滿的!

自責的聲音霎時在腦海回響,她連忙端正身子,燙著一張臉,眼觀鼻,鼻觀心,靜坐調息。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甚至對一個無反抗能力的睡美男出手,香草決定自己應該下床做早餐。

她以最快的速度盥洗,打理儀容,換上一件春天般粉女敕的連身洋裝,系上圍裙,打開冰箱,取出食材。

一個小時後,當葉維之嗅著食物的香氣醒轉,來到客廳,看到吧台上琳瑯滿目地擺滿各式餐點,而她如春神般燦暖地笑著,眼眸璀亮如星。

「早安!」她開朗地對他打招呼,看來昨夜糾纏她的夢魘,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早。」他瞪她。

「你怎麼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她翩然走向他,踮高腳尖,指尖在他一頭亂頭間來回撥弄。「瞧你,發尾都翹起來了。」

她在干麼?挑逗他嗎?還是把他當成兒童之家那些孩子了?

他近乎驚恐地倒退一大步。

「怎麼了?看你嚇成這樣,我有這麼可怕嗎?」她雙手插腰,嘟起嘴,表情又俏又媚。

他實在無法直視,轉過頭。「既然你沒事,我回去了。」

「噯,你別走啊!」她忙攔住他。

「還有事嗎?」他刻意冷臉相對。

她卻是笑臉盈盈。「你陪了我一晚上,我又招待不周委屈你睡地上,起碼讓我請你吃一頓早餐,作為彌補嘛。」

他眯起眼,心跳在胸口失速。

她雙手合十,俏皮地請求。「好嘛,就讓我有個報恩的機會,好不好?」語畢,也不等他點頭,徑自拉著他在吧台邊坐下。

「先生,請問你喝咖啡還是牛女乃?還是要現榨的柳橙汁?」她當自己是店里的女服務生,問得好嬌俏。

他很難繼續繃著臉。「咖啡。」

「請問要加幾匙糖跟女乃精呢?」

「我喝黑咖啡。」

「黑咖啡?」秀眉一揚。「好,我記住了。」

「干麼記住?」他瞪著她利落地倒咖啡。

她將咖啡遞給他。「這樣以後弄咖啡給你喝,我就不會胡里胡涂加糖跟女乃精了啊!」她回答得好自然,仿佛以後還會天天煮咖啡給他喝。

他不覺緊扣住杯耳。

「那你想吃蛋餅、飯團、三明治還是培根炒蛋?」她一口氣準備了四種餐點。

「培根炒蛋。」

「你比較喜歡吃西式早餐嗎?」

「嗯。」

「好,我記住了。」她再次強調。

他望著她巧笑嫣然的容顏,剎那失神。

她察覺到他異樣的眼神,臉頰淡淡染紅。「看我干麼?快吃啊!」

他一凜,為自己的出神感到郁惱,低頭吃早餐。

她卻不許他悶不吭聲。「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得很糟?」

「你說呢?」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不好意思嘛。」她端起兩根手指,作了個表示歉意的童軍禮。「我也沒想到自己怎麼會那麼惡劣,一直壓著你的手。」

他輕哼。

「可是你應該可以把我叫醒的,為什麼不叫?」她問。

他聞言,整個人凍住,臉頰可疑地窘紅。「……你叫不醒。」

「怎麼可能?」她不相信。「我有那麼難叫嗎?」

他抿唇,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根本不敢吵她。

「你在作惡夢。」急忙轉開話題。「你記得自己夢見什麼了嗎?」

「我作惡夢?」她愣了愣。「我不記得了。」

他轉頭看她。「你說了夢話,好像是在求某個人不要打你。」

「是嗎?」她眨眨眼,自嘲地牽唇。「原來我說了那樣的話啊——」

「到底是誰打你?」他緊盯她。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搖搖頭,不想提。

他擰眉。「說。」

「嗄?」

「我有權利知道。」

「可是你……」她怔望他。「不是不想跟我扯上任何關系嗎?」干麼還追問她的過去?

「總之你給我說!」他霸道地命令,好似皇帝老爺。

「好嘛,說就說。」她認命地接旨。「是一個曾經領養我的人。」

「領養?」他震撼。

「我七歲那年,爸媽就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去世了。」她幽幽解釋。「本來是由外婆撫養我,後來外婆也去世了,我就在社福單位的安排下,進了一家育幼院,那年我才九歲。」

原來她那麼小就失去雙親了。

葉維之咬牙,強忍胸臆漫開的憐惜。「然後呢?」

「社工人員說我伶俐可愛,一定有很多人想認養我,幫我安排了幾個寄養家庭,可是最後我都會被送回來。」

「為什麼?」他不懂。她該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女生啊!

「我也不曉得。」她無奈地咬唇,眼神輕染哀愁。「或許那些叔叔阿姨就是跟我沒緣分吧!有個家庭懷疑我偷了他們的錢,有個家庭說我跟他們的小孩處不好,還有個家庭覺得我勾引那家的爸爸——」

「勾引?!」他驚駭地拉高聲調。

「那年我十三歲,剛邁入青春期,有次洗澡,我發現那家的男主人在偷看我,忍不住尖叫,結果他太太反而誤會我。」

「明明就是那個男人不對!」他火大了,怒焰在眼底竄燒。

她黯然斂眸。「我知道自己已經有太多次被寄養家庭退貨的記錄,我很怕真的沒有人要我,所以一直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再犯錯,不要再惹大人們生氣。」

「你怎麼會……那麼傻?」他更惱了,想象她當時該是如何無助,卻又不敢求救,心口揪得發疼。

「我只是很想有個家。」她澀澀地低語。

他咬緊牙關。「打你的就是那個偷竊你的男人嗎?」

她點頭。「可能是我一直很小心地防範他,盡可能避免與他在家里獨處,惹惱了他,所以他找到機會就打我、罵我。」

「你這笨蛋!」他氣惱地訓斥。「你應該馬上離開那個變態的家庭!」

「你別這麼生氣嘛!」她淺淺地漾開微笑,明白他的怒氣是出自對她的關懷。「我沒那麼笨,後來我還是逃走了,回到育幼院。」

回去就好。得知她及時月兌離那個邪惡男子的魔掌,他松一口氣,但很快地,她說的話又令他心弦一擰。

「我哭著求育幼院的老師,不要再把我送走了,我寧可沒有爸爸媽媽,寧可自己出去打工賺錢養活自己,我只求有個地方住,有張床可以睡就好了。」

她只求一個遮風避雨的屋檐。

「所以你後來就是在育幼院長大的?」葉維之嗓音沙啞。

香草搖頭。「有個經常來育幼院幫忙的義工媽媽很喜歡我,對我很好,有時也會帶我回她家,她丈夫對我也很親切,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疼。」在他為她心疼又憤惱的時候,她仍是那麼淡然溫柔地笑著。「那個義工媽媽告訴我,他們的女兒在兩年前因為癌癥去世了,而我的長相有點神似她。」

「他們領養了你?」他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

「是啊。」她笑凝他,笑意融進眼里,與淚光一起閃耀。「我終于找到真正愛我的人,又有了一個家。我很愛我的養父養母,真的很愛很愛,他們是這世上最善良的人,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她笑得好美,感恩的神情也很美。

她怎能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丑陋與不堪之後,還那麼相信人間的美好?

葉維之怔望她,胸口悸動。「你真傻。」

「我才不傻呢!」她不服氣地反駁。「我有很疼我的爸爸媽媽,有一份正當的工作,還能幫助那麼多可愛的孩子,我覺得自己活得很開心。」

她看起來的確活得很快樂。他悵然。

她定定地凝睇他。「你也可以活得很開心的,葉維之。」

「我沒有不開心。」他強硬地聲明。

「或許吧。」她輕聲嘆息。「但你的生活缺少愛,難道你不想有個人可以愛,而那個人也很愛很愛你嗎?」

他的生活缺少愛。

錯!

他當然有愛,只是愛的不是人,是模型,是與一群同好交流最新的軍武消息,是軍事演習時,帶著相機特地去拍戰斗機起落。

誰說只有人才可以愛?愛武器、愛模型,也是一個男人的浪漫。

但顯然她並不作如是想,並且非要強迫他接受她愛家愛人愛小孩的觀念。

禮拜六,她來敲他家的門,手上還牽著一個小男孩。

「嗨!我們來了。」

就這樣一句笑笑的招呼,便不顧他反對地闖進屬于他的男性聖殿里,還左顧右盼,觀賞品評。

「這就是你家?不錯嘛!」

他用力瞪她。「你來干麼?」

「來做這個。」她高高提起手上的購物袋。

「這什麼?」

「做蛋糕的材料。」她歪著臉蛋,笑得清甜。「今天是帆帆的生日,我答應親手做蛋糕給他吃。」

「帆帆生日?」葉維之低下頭,望向站在她裙邊的小男孩,他乖巧地笑著。

「是啊,叔叔,今天是我生日,香香姊姊說要跟我一起做蛋糕。」

那又怎樣?

他蹙眉。「你要做蛋糕,不必到我這邊來吧?」

「當然要來,你這里的空間可比我住的地方大很多啊。」

「你可以在兒童之家做。」

「喔,那不太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

「這是我私下答應帆帆送他的特別禮物,如果讓別的孩子知道了,他們會覺得我不公平。」她眨眨眼。「你不會殘忍到讓我被那些孩子排擠吧?」

誰敢排擠她?

葉維之咬牙。明知道她是在裝傻說瘋話,他卻無可奈何,想趕人出門沒那股酷勁,任由他們耍賴地留下又覺得不甘心。

她仿佛看出他的猶豫,嫣然一笑。「哪,我先去廚房放東西,帆帆交給你照顧嘍。」

語畢,她也不等他回應,徑自往廚房走,留下他一個人大男人跟一個小男生,面面相覷。

「叔叔。」好片刻,又是帆帆微怯地主動開口。「那些是什麼?」他指向客廳的模型展示櫃。

「是我做的模型。」葉維之沒好氣地回答。

「我可以看看嗎?」

「嗯。」

他點頭同意,但帆帆卻動也不動,站在原地看著他。

「干麼?」他不解。

帆帆朝他伸出雙手,他愣住。

「太高了,我看不到。」帆帆軟軟地解釋。

這算什麼?

葉維之眼角怞凜,理智告誡他千萬別予理會,但手臂卻自有主張,蹲,一把撐起帆帆,讓他坐在自己肩上。

「哇∼∼」帆帆驚呼一聲,樂得笑了。「叔叔、叔叔,這是什麼?」

「AK74。」

「那是什麼?」

「一種突擊步槍。」

「突擊步槍。」帆帆努力學著念這艱難的詞匯。「那是拿來干麼的?」

「這個嘛……」他覺得要對一個天真的小男生解釋這詞匯更艱難。「是用來對付敵人的。」

「敵人?」帆帆思索半晌。「我知道了,就是壞人對不對?」

「不對。」他搖頭。「敵人不一定是壞人,只是立場跟我們不同的人。」

「啊?」這是非曲直實在太玄妙了,小男孩整個不懂。

他也很想裝傻,為什麼這孩子不像一般小鬼那樣,直接拿起玩具槍,砰砰兩聲就算了?

沒想到正當他如此暗惱時,帆帆果然提出要求了。

「我可以玩這個嗎?」

「你想玩?」他驚駭。

「嗯。」

玩他的AK47?想都別想!

「這不是給小孩子玩的。」他連忙引開帆帆的注意力。「哪,你看這個,這個不錯。」他指給帆帆看一把左輪手槍。

「可是我比較想玩剛剛那個。」帆帆嘟嘴。

「那個太重了,你拿不動。」

「……」

跟他鬧脾氣嗎?就因為他不給玩AK47,這小鬼就以沉默表示抗議?

葉維之冷哼,酷酷地眯起眼。別以為這樣就能令他讓步,他可不是那種會任一個孩子耍得團團轉的男人。

「你過來這里。」他掉頭來到露台,面積不小的空間除了一張休閑躺椅,帶吊了個大沙包。「我們來玩這個。」

「這是什麼?」帆帆好奇地問。

「沙包。」他回答,放下帆帆坐在躺椅上,順手拿起擱在茶幾上的拳擊手套戴上,示範怎麼樣以拳頭重擊沙包。

沙包在他的搥擊上搖來晃去,帆帆看得呵呵笑,直拍手。「好好玩喔!我也想玩。」

「你想玩是吧?」葉維之正想月兌下拳擊套,只見香草不知何時來到落地窗前,微笑地注視一大一小。

她那淡淡又溫暖的笑,頗有深意,笑得他臉頰一股窘熱。

「你來得正好。」他命令自己擺出一張酷臉。「你不是認為自己很厲害嗎?過來跟我對打。」

「嗄?」她嚇一跳。「我跟你對打?」

「這給你。」他開一副新手套給她。「戴上。」

「可是我……不會啊。」她遲疑。

「就是不會才要教你。」他瞪她。「把這個沙包跟我當歹徒用力打,看清我是怎麼閃躲的,學起來。」

「我……」香草還是遲疑,她可沒有暴力傾向。

「叔叔跟香香姊姊要比賽嗎?」帆帆在一旁興奮地問。

「沒錯,我們要比賽。」葉維之輕拍小男孩的頭。「帆帆你看著,我跟你香香姊姊,輸的人等一下要接受處罰。」

「什麼樣的處罰?」

「由你來決定。」

「我?」帆帆指自己的鼻尖,想想自己本來只有被大人處罰的分,現在竟可以反過來決定如何處罰大人,好開心,小手拍不停。「好,那叔叔跟姊姊快點比,看誰贏!」

「真的要打?」香草微皺著臉,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葉維之心弦一扯,不覺靠近她耳畔,輕輕撂話。「你如果怕的話,可以先喊投降。」

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朵有些癢,她心跳加速,卻倔強地拒絕認輸。

「好啊,來就來!」她雙拳互擊,擺開架勢,與他隔著沙包對峙,雙腳還跳來跳去,嘴上喝喝有聲,煞有介事。

這女人真把自己當李小龍啊?

他看著實在好笑,嘴角隱隱約約地揚起。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可惜她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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