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情婦 第六章
無力防衛自己受到侵犯是難以忍受的,夜瞳還是抗拒著他,又踢又打,恨意在她腦中澎湃,恐懼則給予她驚人的力量——不過,一切終是徒勞無功。
為了怕她再露出「利牙」,以及踢人要害和指甲抓人的行為,水谷旭傲索性將他和服上的長腰帶取下,在她的雙手腕間打了個死結按在頭頂。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又輕易地在她的腳踝處打結。
夜瞳感到一陣冰冷的恐懼,水谷旭傲笑著說︰「無論如何,我都會小心不去踫到你的唇——」他大笑著威脅。「如果你再不乖,我會拿布捂住你的嘴巴。」
「你真是壞透了!」夜瞳的臉上血色褪去,她必須承認她在做困獸之斗,她只能用一對充滿怨恨的眸子瞪著他。
水谷旭傲瀏覽夜瞳的全身說︰「你真是甜美、純真!你知道我將會對你做什麼事嗎?你不懂也無所謂,我會教你——」
夜瞳還是繼續叫罵。「我不賣、我不賣……」她的胸部劇烈起伏,玫瑰色的侞尖在他的注視下,本能地傲然挺立。水谷旭傲情不自禁伸手捧住她的胸脯柔捏,然後,她便忘記了要說「我不賣」這三個字……他的力道加強,神色有著一抹柔情,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今天,竟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住口!我們已經離婚了。」夜瞳知道在力氣上無法抗拒他,但言語絕對可以。「你不是我的丈夫。」
水谷旭傲冷笑傲氣道︰「這世界,只有男人可以不要女人,只有我能不要黑夜瞳,黑夜瞳不能不要我……只要我高興,我可以隨時改變我的心意,誰也不能左右我。」
「你——」夜瞳的眼楮在燃燒。
「幸好你動彈不得!不然你會殺了我,是不是?」水谷旭傲故意做個謝天謝地狀。
他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她傲人的雙峰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親昵感襲向她,但她抗拒它、否認它。水谷旭傲英俊的容顏出現淘氣的笑容,他玩味道︰「有人說︰「等待是刑求中最難受的一部分」,你今天敢咬我,就必須受罰,我會讓你嘗嘗等待受刑的滋味,我會讓你饑渴難耐——」
夜瞳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她用全部的意志力隱藏內心的焦慮,她佯裝無動于衷。
「你知道你最敏感的地方在哪里嗎?我會讓它們歡愉、疼痛——」他又說道︰「你美得讓我想好好品嘗你,但我不想用我的手,我想用我的唇——」
夜瞳驚悚地瞪大雙眼,而他的唇已經展開翻雲覆雨的挑逗……
她竟虛月兌地睡著了。
看樣子他真的把她累壞了。在這應該親密相擁的時刻,她竟然睡著了?黑夜瞳——他最親密的伴侶,他會好好憐惜她。
水谷旭傲小心地將綁在她手上的腰帶卸下,若她的雙手因受捆綁而酸痛,他會心疼的。心疼?他竟也懂得這個詞?他一點也不敢吵醒她——睡夢中如天使般的純潔容顏,以及因疲憊而無意識發出像嬰兒般的鼾聲——都令他陶醉。他的目光出現不曾有的濃情蜜意——
你終于完完全全屬于我了,夜瞳!
我要好好看住你,不讓任何人奪走你,你永遠屬于我。
水谷旭傲的眼神專注警戒……因怕夜瞳離開而緊盯著她;但是,他終究敵不過睡神的到訪,當天明破曉時,他才緊緊擁住夜瞳睡著了。
賣了!
真的賣了?
她想變壞,所以她出賣貞躁,誰知又被她的「丈夫」買了回去……
她醒來後發現她的世界、天地變色,她心中升起強烈的罪惡感與痛苦……
而罪魁禍首正是躺在她身邊熟睡的男人,這一切只能以「造化弄人」來形容。不過,既然到了這步田地,她再也不會在他面前落淚,她要報復——逃跑不是她現在的作風,她要他知道,黑夜瞳變了!而打擊這種無情男人的方式,當然還要加入別的男人才夠精彩——
她偷偷模模地下床……
美色當前,大意失荊州——這是水谷旭傲現在的寫照。他是唯我獨尊的黑道霸主,竟也會失足在女人手里,而她還是他的妻子!
水谷旭傲在奇異的歡愉感中醒來,他一睜眼便發現夜瞳趴在他的大腿間,正以狡詐的眼光望向他。雖然她的動作曖昧,但她卻衣著整齊。
「夜瞳——」他想伸手抱住她,卻發現他的雙手被綁住了。「夜瞳——」他的心跳加速。
「你一直不斷地欺負我,別以為我學不會黑道的手腕,如果可以,我會讓你死在這張床上——我真會切斷你的命根子!」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在唬人。
「夜瞳——」這女人現在是十足的毒辣!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她尖銳地叫著。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並細細觀賞把玩。水谷旭傲立即展現他的雄風,夜瞳的臉上交換著純潔與放浪的風情。「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覺得它還頗可愛的,雖然昨夜它讓我領悟你的無能。我相信你將是我見過最遜的一位,以後我生命中的每一個男人,都比你好一萬倍。」她由口袋中取出好幾個,在他面前晃啊晃。「我要跟你說再見了,今夜,我會在藏橋清原的懷中,我答應要做他的女人!」她想了想電視劇的「措詞」。「就是你們男人常說的「情婦」!」
當夜瞳說這句話時,水谷旭傲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憤怒加起來,也及不上這一剎那的千萬分之一,他喪失理智地狂喊︰「你敢……你敢……」
這真是她報復的手段?比將他千刀萬剮還更讓他泣血蝕骨!
「從你趕走我又讓我沒有工作,用以脅迫我和你離婚,到我把小丑撕扯成兩半及取下十字架項鏈,以致離棄了天主後——我再也沒有任何不敢做的事。」這是她現在的「人生」,夜瞳絕對是墮落的撒旦。然後,她松了手,溫柔地為他蓋上被單。
她跳下床,走到漂亮的玻璃桌旁,取下他放在桌上的皮夾。「哇!這麼多張簽過名的即期支票,謝謝你的慷慨。」她對他揮揮手,保證說︰「我現在確定,我永遠不會忘記你這位大手筆的富豪。」她不忘對他做個親吻的手勢道別。
她打開大門,藏橋清原立即走了進來。他鐵青著一張臉面對水谷旭傲。
夜瞳清晨離開水谷旭傲後,在走廊間听到奇怪的聲響,她好奇地打開其中一個房門,發現藏橋清原被捆綁丟棄在角落。
她立即替他解開束縛,問明原委後,兩人才知被設計了,藏橋清原在夜瞳耳畔說了個計劃,準備為兩人報仇,夜瞳毫不考慮便答應,于是她又悄悄溜回房間布置一切……
而躺在床上的「牢中之龍」水谷旭傲,雖危難當前卻還是尊貴不減,不可一世。
藏橋清原居高臨下地注視他,大笑道︰「原來黑道霸主也不過如此,我和夜瞳站在這兒「算計」你,而你卻睡得像死豬似的,任我們將你五花大綁。小心,你的霸主地位會岌岌可危!」
水谷旭傲沉默不語。但他將爆發的狂怒非常明顯。
「我佩服你搶女人的工夫,竟然派人在電梯內偷襲我,把我綁在另一個房間。你「代替」我買了夜瞳的初夜。不過,在這文明的時代,如果男人還在意女人是否處子之身,那他就落伍了,小心你死板的傳統腦筋,會被時代淘汰的——別以為你這樣就贏了!」藏橋清原親密地摟住夜瞳。「我從來不在意女人的過去,我只在意現在我對她的愛,你只得到她的初夜,但是,我將會得到她以後的每一夜——如果你夠聰明,你會知道你是最大的輸家!」
他意外地昂首闊步走向前,低頭在水谷旭傲的耳際吐露崩天的恨意道︰「謝謝你讓我度過「寂寞」的昨夜,這筆債,我一定會還!還有東京合盯那塊地——隨時小心你的背,你的背是沒有長眼楮的。」
藏橋清原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離去,當然,他的手緊緊地摟住了夜瞳……
水谷旭傲是在三浦友光出現後,才解月兌夜瞳纏在他雙手的腰帶。三浦友光看見主公的狼狽樣,又注意到主公的臉上有許多抓痕——昨夜……他心中有許多疑問,但他識相地沒有多問。
水谷旭傲抿著唇,那樣子真是嚇人。他火速地穿上和服,心中想著如何再搶回夜瞳。他的目光不經意瞥見洗臉槽旁的項鏈。他將它握在手上,他知道這是夜瞳結婚時掛在頸上的十字架項鏈。
夜瞳竟連這十字架也不要了,她現在心中,真的只願享受墮落?
水谷旭傲緊緊握住這項鏈,心力交瘁地走出來,眼眸又撞見白被單上的殷殷血跡……他頓時感到一陣昏眩——
「主公!你要緊嗎?」三浦友光急忙扶住水谷旭傲。
水谷旭傲坐在床沿,嘆息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好累……」
他真的覺得好累,而且是精神上的疲乏,就在夜瞳今天離開他之後……
離開飯店,黑夜瞳到銀行辦完事後,就和藏橋清原分手。藏橋清原聰明的不過問,只是順從地送她回家。
黑夜瞳手里握著一本存折——里面的存款完全是與水谷旭傲一夜的酬勞。
從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實在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情及想法。
夜瞳看著存折內的天文數字,想著纏綿的昨夜,身體的不適還不及心中的傷痛。原來她當真還愛著他,否則不會輕易在他懷中失魂。也許在她听到「水谷旭傲」這名字時,就已愛上了他,更注定了此生要沈淪在這場情愛風暴中。
但愛了又如何?他會珍惜嗎?夜瞳再也無法承受他無情的打擊,只能選擇藏起愛戀,強迫自己堅強,繼續用美麗養活自己,同時築起與男人間冰冷的無形牆。
白麗花在家中等她。一見夜瞳回來,自然表現出關心。「你還好嗎?」白麗花注意到夜瞳奇怪的表情。「坐下來休息一下,你現在雙腿間一定很酸,我買了一些補湯,等一下炖給你吃——」她當夜瞳是自己的親妹妹。
夜瞳將手中的存折,放在白麗花的手中。「給你!我希望你將來能做一流的聲樂家。」
「你瘋了!」白麗花看了看上面的數字,用力將簿子丟在床上。「你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答應過我要一起去維也納,你不能食言!」她啐嚷。
「不,不——」所有堅強的面具都已卸下,夜瞳雖然平靜,卻顯得如此可憐;她無法再遮住她柔弱的一面,流露了無限的哀傷。這是真實的她——一個脆弱無比,像玻璃般易碎的女孩。
白麗花激動地抱住她。「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了?你打我、罵我,都是我擅自作主給你出這爛點子!我完全忽略了你與我完全不同——」白麗花有感而發道。「你是聖潔的,而我是卑下的。我不得不承認人的命各有不同,你永遠都不像妓女,如果真的做了,你會覺得自己很髒,做了褻瀆、瀅亂的事。你會生活在悔恨之中,我不要你跟我在一起卻不快樂!」白麗花透徹地道。「你應該高高在上,讓大家捧在手心里疼愛,你應該有個美好的未來——」
「不要再說了!」夜瞳握住白麗花的手,誠摯道︰「答應我,不要再做那種事,拿著錢離開台灣,好好地重新生活——」
「我……」白麗花眼眶發紅。「你最笨了啦!我跟你非親非故,干麼要為我犧牲?
你這樣無法在功利的社會生存,學世故一點吧!跟我一起到維也納,你的願望不是要到歐洲看教堂?」白麗花精打細算道。「我們的錢,讓我們可以在歐洲的小鄉鎮生活得很好,那里的房子一定沒有台灣貴——」
「哎——我沒臉去歐洲看神聖的教堂。」夜瞳感傷道。「無論如何,我是不可能用這筆錢的。」
為什麼?
因為水谷旭傲奪走了她的童貞?因為是他,她絕對不要用他的錢——她愛他,她不要因那段回憶使自己像娼婦一般的廉價。
所有一切的墮落與放縱,無非是對他憎恨的報復手段?
如果他不要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那該有多好,那一張離婚證書難道就能剪斷她對他的愛恨糾葛?
對他的愛怨情仇,這輩子她真能置若罔聞?真的能完全放下?
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我知道——」白麗花說話了。「你還愛著他,是不是?」他——當然是指夜瞳的「前夫」。
「我……」夜瞳沉默了。
「你為什麼無法看清楚,是他不愛你,是他拋棄你啊!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何錯之有?」白麗花忿忿不平地大叫。「為什麼你還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我——」而夜瞳保持沉默,許久後,她淡然地笑了。「其實,人最大的弱點是對自己不夠誠實,即使我們犯了錯也不承認。可是,犯錯並不可恥,重要的是知錯能改。」夜瞳豁達地問︰「你痛恨你父親,你恨所有的男人,所以你以出賣、玩弄男人為樂,但是——你真的活得快樂嗎?」
「我——」白麗花啞口無言,她的心在悸動。
「我不知道為什麼天主要這麼待我們,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答案。」
夜瞳信誓旦旦道。
「夜瞳——」白麗花不舍地抱住了她。「告訴我,你以後要去哪兒?」
「我——」夜瞳的眼神幽暗。「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修女總是告訴我︰「就算上帝死了,我們的命運還是被上帝牽引。」你知道這意喻什麼嗎?」眼見白麗花搖頭,夜瞳心平氣和地說︰「信仰是生生世世的事,我想,我也是如此。」
「夜瞳——」白麗花的心沈到海底。
「噓!別再說了!」夜瞳溫柔得像一灘水,她轉移話題,俏皮地說︰「我好餓,又覺得全身酸痛,你說怎麼辦?」
「笨蛋!」白麗花忍住那股離別依依的傷心,佯裝罵她。「你趕快去洗澡,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然後——」白麗花力圖振作,嘻笑地說︰「我決定要帶你去好好吃一頓大餐,而且由我這個小氣鬼請客,如何?」
「當然好。」夜瞳燦笑如花地走進浴室。
浴室中傳來嘩嘩像下雨般的聲音。
白麗花靜靜地坐在浴室邊。
外面的世界或許相當熱鬧,此刻,她卻能對一切置之不理,她的心非常平靜。她在這混濁的世界中,已找到了迷失的自我。
這剎那間,她似乎已頓悟出人生真正的意義及自我的價值。
白麗花小聲地道︰「夜瞳,我知道錯了,我答應你,我會重新過活。」
夜瞳突然開門,身上只披一條粉紅色浴巾,沮喪道︰「十字架項鏈不見了,一定是在飯店弄丟的——」她低頭認栽。「哎,算了!反正,我也不配戴它。」她們的目光相對,兩個人會心一笑。
室內突然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窗戶吹進陣陣寒風,帶著駭人的氣息,兩人嚇得魂不附體,尖叫連連。
「停電了、停電了!」白麗花狂嚷。「夜瞳!不要怕,我去拿手電筒——」她模索起身,奇怪,為何沒有听見夜瞳的回聲?「夜瞳、夜瞳,你在哪兒?」
「啪!」電燈又亮了,白麗花的臉發白。
室內,只有她一人。
夜瞳人呢?
「夜瞳、夜瞳……」她四處張望,小小的空間,卻再也不見夜瞳的倩影。
「夜瞳——」豆大的淚珠滑下白麗花的面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眼楮瞥見窗戶旁夾著一張紙條,她狂亂地取下它,顫抖地打開,上面寫著短促的字︰「我是她的丈夫,理應從你身邊帶走她。」
天!夜瞳被她的丈夫帶走了,那個她一直恨之入骨,又愛到深處無悔的男人……
「到底怎麼回事?」水谷旭傲咆哮。「已經三天了,為什麼夜瞳還一直不醒?」他坐在夜瞳身邊憂心忡忡,難掩不曾有的失落神色。他緊緊握住比他小一倍的縴縴玉手。
「夜瞳——」他失神低吟。
此時,夜瞳躺在原本應該是他們新房的雪白大床上。
水谷旭傲綁架自己的妻子從台灣回到日本,已經整整三天了;而這三天對他而言,彷佛三個世紀那麼長。
那一夜,他闖入夜瞳的家,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龍卷風,趁著夜瞳洗完澡不留神間,用毛巾捂住她的嘴巴,而毛巾內含有強烈的麻醉劑,不到三秒鐘,夜瞳已經昏倒在他魁梧的懷中。
所以,夜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回到日本,她更不知道自己已在她深惡痛絕的水谷旭傲懷里——
水谷旭傲自豪于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偏偏夜瞳卻昏迷不醒,他預計她應該一天就清醒了。
水谷旭傲整顆心緊繃得像隨時會斷裂的弦。
「為什麼她還不醒?」主公陷入歇斯底里,對所有屬下叫罵,隨從嚇得噤若寒蟬。
「主公——」三浦友光聰明地開口安撫主公。「其實,主公夫人會昏迷不醒,是因為——」他見風轉舵地改口叫夜瞳為「主公夫人」,並小心翼翼地說︰「主公當時下的麻醉藥劑量太重了,超過夫人的年紀所能負荷,自然……」
原來——當時是怕她會掙扎……誰知?哎!「她會有生命危險嗎?」他頹喪地用手捂住高聳的額頭。「她何時會醒?」
「不曉得。也許最近,也許要很久。」三浦友光看著主公鮮少出現的哀痛表情——希望主公這次肯真正面對自己對夜瞳的真心。
水谷旭傲遣走所有的人,寬敞豪華的寢室只剩下他一人,他要分分秒秒都照顧她。
他對夜瞳說︰趕快醒過來吧!親愛的!
他不自覺地用了何等親昵的字眼……
整整昏迷一個星期,夜瞳終于有動靜了。
三更半夜,室內一片黑漆漆的;她睜開霧蒙蒙的大眼,感覺她的周圍全是暗的。
有一處粉色的光線射進來,那道光源好美,深深撼動她的心弦。她不由得試圖坐起身,但是,伴之而來的是頭疼欲裂,眼冒金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試著把斷斷續續的記憶拼湊起來,可惜徒勞無功。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翻轉,卻不幸摔在地上。
喔!她全身好疼,她怎麼會這麼落魄淒慘?她瞧了瞧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她全身赤果?
這里——究竟是哪里?
當記憶逐漸堆積成一幅畫面,再加上似曾相識的景象——她的臉蒼白如紙。
又是他!全天下最狂妄自負的……該死的!
因為是他,所以她就算全身無力,也不會讓他瞧不起。她如有神助般顫抖地爬了起來。
她一絲不掛地朝著那一片美麗的光源走過去,那里吸引了她,也徹底讓她迷失。
她推開落地窗,迎接那最美的亮光,她驚呼——光源散發的地點竟是那片櫻花林!
櫻花林散發著濃濃的霧氣及幽香,在朦朧的月光反射之下,粉色的櫻花瓣讓櫻花林呈現了霧蒙蒙的迷情。虛無縹緲,泛著粉色的神采。
自然界的神奇與奧秘,讓夜瞳深深被感動著。她仿似忘卻一切烙印在心底的仇恨,駐足在櫻花林的一邊不舍離去;她忘我地走進煙氣彌漫的櫻花叢林中。
凋落了的櫻花,花瓣兒一片片地自樹干上隨風而逝,毫無眷戀。美麗柔弱的櫻花,沒想到竟也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烈性情。
是誰?誰這麼膽大包天敢侵犯他的櫻花林?
感覺到地上沙沙的腳步聲,水谷旭傲火冒三丈地回頭——他頓時呆愣住了。
是夜瞳。
月牙在她赤果的身上灑下一層金黃的薄紗,被櫻花簇擁著的她,金黃與粉色交融,她像是櫻花之女神,不屬于這庸俗的世間。她赤果地站在櫻花林的中央——讓水谷旭傲徹徹底底陷入她的魅惑中。
他完全忘卻了他著迷的櫻花林,他的眼底,只看到她……
「夜瞳。」他的心是跳躍的,因為,她終于醒了,感謝天!她平安無事。「這里很冷,趕快披上我的和服——」他迅速解下黑色和服外套。「我應該寸步不離地待在你身邊,只是,我太累了——」他一直二十四小時地照顧夜瞳,若不是今夜櫻花太美,才離開她半晌……而夜瞳竟醒過來了!
他將和服往她身上被去,但孱弱的夜瞳卻推開他,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水谷旭傲的臉僵硬如石,夜瞳潰然地喊︰「為什麼你要抓我回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我不要再見到你,我不要——」
夜瞳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後倒,水谷旭傲立即抱住了她。「夜瞳、夜瞳……」
他呼天搶地地喊︰「來人、來人啊!」水谷旭傲抱著夜瞳往屋內跑。「快叫醫生、快叫醫生!」
一下子,青龍邸燈火通明,每個人都是一臉惶亂,他們的心中閃爍著同樣疑惑——主公震耳欲聾的叫喊,竟是為了一個女人?這女人,主公不是不要她了嗎?但現在……主公的心思真是深不見底。
外面的櫻花瓣,正一片片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