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戀公式 第一章
品誠醫院是個大型連鎖醫院,全台灣由南到北共有八家,里面聚集了一流名醫、一流設備,為生病的人們帶來最好的醫療服務。
品誠醫院的創辦人叫谷振強,二十七歲那年,娶了中部富商的女兒,夫妻鶼鰈情深、形影不離,新婚初期創立台灣第一間品誠,並在之後陸續生下兩男兩女——谷紹陽、谷紹時、谷紹華、谷紹月。
他的事業蒸蒸日上,家庭和樂幸福,看在外人眼里均是欣羨。
然,幸福並沒有維持太久,在谷振強三十五歲時,他的妻子在一場車禍中去世,留下四個孤兒和鰥夫相依為命。工作、孩子,弄得他心力交瘁。
幸而父母親一直站在他身後默默支持,不但支持他的事業,還為他扶養四個小孩,讓谷振強能在工作上專心一意。
五十五歲,他提早退休,將醫院交到兒子女兒手中,帶著父母親移民美國,準備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後快樂。
他的四個孩子,個個優秀、個個爭氣,在短短二十幾年中,迅速將醫院擴張到台灣各處,別說在台灣本土,就是在大陸、美國,听到「品誠醫院」,哪個人不豎起大拇指,贊聲好。
現在,我們來談談谷振強的退休生活。
初到美國,他邂逅一名金發女子,在兒女及父母的鼓勵下,他梅開二度。翌年,生下小兒子谷紹鐘。谷紹鐘遺傳了母親的金發碧眼,和父親的高大身量。
這個新報到的小生命,讓一群老字輩的爺女乃父母疼進心肝里,畢竟,在花甲之年還有此能力,可是件值得榮耀的事兒。
對谷家四個子女來講,這個「弟弟」甚至比自己的兒女還小、還可愛,金色的小卷發、粉女敕的雙頰、湛藍的大眼楮,比起「三不魯」里的小女圭女圭還漂亮上好幾倍。抱著小弟,父愛母愛油然生起。
于是,在俗稱坐月子的那個月里,谷紹鐘的娘根本沒機會抱抱自己的親生兒子。晚上,他讓爺爺女乃女乃霸在房里睡覺;白天,他在哥哥、姐姐。嫂嫂、姐夫的簇擁下逛遍美國各景點,直到首桌滿月酒擺過,兄長整理行李回台灣,他才有幸認識自己的親娘。
而舊就有句台灣俚語是這麼說的——寵豬拿灶、寵兒不孝。
這個谷紹鐘從小就讓眾人一路寵上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天下事,沒有一樁不順心,終于寵出他桀騖不馴的叛逆性格。
大人念兩句,他冷哼一聲,有听沒到,氣得四個老人家天天追著他的背影碎碎念。
問他,這樣對待四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心里會不會過意不去?
他會對你笑笑,懶懶的說——他們之所以長壽,就是因為他給了他們足夠的運動量。
當然,後面這段是本人加上去的想象詞,事實上,正常的谷紹鐘連應也不會應上一聲,只將你當成是缺乏腦漿的六腳昆蟲看待,要是問得他煩了,一個左勾拳,就能攔截下你的無聊。
舉個實例來證明他的「不孝」吧!父母親要他以哥哥姐姐當榜樣,好好認真念書,他偏偏沉溺在電玩中,勉勉強強撈個三流大學混畢業,然後,在母親哭死哭活,差點假自殺真上吊後,才把他退回校園將研究所讀畢業。
谷紹鐘念得不甘不願,問他研究所滾哪個科系,他恐怕已經忘光了,不過好歹那張畢業證書,挽救下他母親的老臉。
說他笨,其實不算,二十歲就能從研究所畢業的男人,你會以笨形容嗎?說他聰明、連年跳級,更不然了,他只是懶得跟老師瞎耗時間,早點畢業省點煩。
不上學後,他成天在家里,窩在房中搞他的電玩,一天二十四小時中,睜著眼楮的時間全貢獻給計算機。
可他是怎麼玩的,誰也不知道,光是這樣玩,他兩年內玩出一間辦公室、玩出上億身價,玩得老人閉口不說話。也算他有本領。
好啦!話講到這里,大家應該了解寵孩子是件多要不得的壞事了。相信正常人都能理會,但在台灣的兄長卻一點危機意識都沒,還是拿他當模範青年來寵。
就拿他十八歲生日那年為例,他的同學們很迷一個台灣偶像歌星,他只不過順口跟哥哥姐姐提上一提。這位名歌星居然就出現在他的生日派對上,為大家做現場演出。
據說,事後那位偶像歌星還在美國停留數目,成了他的床上佳賓。
再談談谷紹鐘這個人,要說帥嘛,整體說來,不會比他那些帥哥哥、美姐姐多漂亮上幾分,但是,中國人特有的儒家氣質再加上美國人的金發碧眼,就多了那麼一點邪魅。
人人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而他就是那種又壞又讓人愛的男人。
自從荷爾蒙快速在他身體分泌起,他的桃花就從沒間斷過。
女孩為他單戀、為他相思,癥狀輕點兒的,徹夜失眠;嚴重的,去看心理醫生、吞安眠藥,他讓許多醫生免去失業苦。
不過,說男人賤,就是賤在這點上,那些愛他愛得不知日月晨昏的女生,他一個也看不上眼,老嫌人家花痴,口水里顏色太雜。直到冷艷的名模凱琳,在網絡上對他冷眼一拋後,他的心就為她深深著迷。
他透過各種管道認識她、追求她,花了他整整半年工夫才讓她在床上順利躺平,這可是史無前例的紀錄。
為了這難得的「紀錄」,谷家四個老人瑞,原本早沒指望在他身上看到開技散葉,這會兒突然曙光綻放,便急急忙忙幫兩個登對的年輕人辦起婚禮。
誰料得到,當一切順順利利,谷紹鐘準備好當個二十二歲的小新郎之際,居然在一次突襲中,他在名模床上發現另一個男人,一個在商業雜志上。紅透半邊天的禿頭男人。
這對他這個要風連雨一塊來臨的天之驕子,簡直是無法容忍。
當場,他打電話給父母爺女乃取消婚禮,二話不說駕駛車子一路在街上演起警匪追逐片。然後,在一個失速轉彎中撞上牆壁,他跌入一片昏暗。
這個撞擊,按掉他的大部分記憶,心疼他失戀的長輩,忙連夜打包搬回台灣,並把他送入自家的品誠醫院治療。
這是他生命的前半段,一個自我中心、桀騖、被慣壞的大男孩。
在失憶後,谷紹鐘被帶回台灣,帶回一個他不太認識的環境。
###########################他又生氣了!
從S王進入特別病房到出來,加加減減,總共七分零三秒。
情況很糟嗎?還好啦!上一個S張只留了兩分十七秒,就被趕出門,大概不會有人運氣比S張還背的吧!
這個特殊病房位于品誠醫院的頂樓對八樓,那里原本只有院長的辦公室和休息室,可是為了迎接這位「新院長」,舊院長——谷紹陽,自動讓出自己的地盤,把休息室改成病房,歡迎親弟弟回國治療。
至于,谷紹鐘怎麼會當上院長?那是他們兄弟姐妹一致表決通過的結果。
他們會有這個決議,一方面是因桃園新成立的品城醫院需要大哥去坐鎮,擔心他兩邊跑會累壞身體,一方面是想趁小弟頭腦不太「健全」的時候,半強迫他加入家族企業。
可憐無辜的失憶癥病人,就這樣成了台北品城分院的新院長。而舊院長已經下達命令,希望由別的同事去試試。」她盡量收拾起殘破自尊,把事情以公事化方式表達。
又一個被趕出門?她實在應該以一個「表哥小姨子」的身份,去好好說說這個小表弟,可是………听說他連親哥哥親姐姐帳都不賣,她進去會不會踫出一鼻子灰?
「一群廢物,幾年的護理訓練都白學了嗎?居然連個失憶癥病人都沒辦法應付。」
罵歸罵,但也不能放任他不吃飯啊!舊院長寵這個新院長,寵得人盡皆知,要是他少掉一公斤肉,會不會連她也要挨一頓狠刮?
「護士長,我……我可以先下去了嗎?」Miss王戰戰兢兢。
「下去?把事情推給我就沒事了嗎?」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品誠的名聲就是被你們這群人拖垮的。」巫婆眼斜過,定身咒施下,Miss王不敢動彈。
品誠的名聲好得很,醫術、服務樣樣佳,君不見品誠醫院一間一間開,哪來名聲拖垮之說,冤枉啊!司法黑、人心好詭啊!
這些話悶在miss王肚子里,一句都不敢往外吐,低下頭癟癟嘴;想吐舌頭又拍讓巫婆割去煮巫婆湯。
罵人通常為發泄,江玲發泄得差不多,再以瞪眼做最後收場。
「去把下午沒班的人全集合過來;我就不信一個個換,整個醫院找不到能用的護士。」
西宮慈禧下達命令,明知道這個命令會引來八國聯軍,Miss王還是乖乖去把同事招來。
下一個倒霉鬼不知道會輪到誰?但……真是倒霉嗎?其實……能看到那張帥得惑人心目的臉,說倒大霉,還不至于啦。
##############################好想睡覺,辛穗一路走來,已經連連打過十幾個哈欠。昨天不該心太軟,幫Miss許值夜班。這會兒。人家瘋了一夜正在家里睡大覺,她卻要粉哀怨的當自己的班。
好不容易,吃飯的時間到,雖然,她已經餓得四肢天力。可是她罔顧消化系統的苦苦哀求,寧願犧牲午餐,也要好好睡場午覺。
半-著眼,她走路歪歪斜斜,一不小心,撞上走在前面的小佩。
小佩著著一張臉彷佛手上端的不是餐盤而是鶴頂紅,一嘗就要結束掉她美麗的幸福人生。
「辛穗,你小心一點,這是要送上去給院長的。」
院長?辛穗想起來了,他是住在十八樓的神秘人物,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對他都是又愛又怕。
他的暴戾乖張讓人想退卻三大步,可是,他的院長身份卻又是人人樂于親近。于是在各種矛盾情結下,大家想制造機會見他,卻又不敢見他。
「哦!辛苦你-,我要去休息室睡一覺,拜托拜托,如果護士長問我怎沒在護理站,就幫我遮掩一下,說我在上廁所。」
「我都自顧不暇了,哪有本事管到你,我救你,誰來救我?」哀怨吐氣,並非她輕友,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保不齊全了。「不然……」
她想起辛穗的「善良」,春風拂過,一張笑臉綻開。
「不然怎樣?』請看腕表,還剩三十分鐘,三十分只夠她走到周公家門口,周公連燒壺熱水招待來客都來不及。
「你幫我把飯菜送到特別病房,我就幫你遮掩,隨你愛睡多久就睡多久,下午我沒班,我幫你處理負責的病床。」
「真的?」一下子工夫,三十分鐘延長為五小時。
「我保證,如果明天護理長發覺你缺班,我把一個星期的薪水送給你。」
「美女一言!」
「快馬十鞭!」一個GiveMeFive,兩個小女人在十六樓的樓梯口。訂下璦琿條約——滿清末年的不平等條約,在二十世紀重現江湖。
踩著白色護士鞋,哼起快樂頌,辛穗一步步往十八樓方向走。
小佩望著她的背影,嘆口氣,「辛穗,人類自私是基因和染色體的杰作。千萬別怪到我頭上。」轉身,往相反方向走,她要去準備白包。
敲敲門,辛穗走人病房,把飯菜擺在桌上。
################################有錢人真好,隨隨便便一份午餐就有鮑魚龍蝦,她想吃這一道,還要等別人家婚喪喜慶才有機會。
悄悄打個呵欠,她真的好想睡覺,但前提是——先忙完這一攤。
「院長,請你起來吃飯。」從進門到現在,她完全沒看向她的院長大人,眼光全掃著那盤豐富的午餐,肚子餓得更嚴重。
「媽的,不想吃,拿出去。」氣死了、氣死了,真沒有人听得懂他說話?難道他還要丟出幾個枕頭,才能把這一大票討人厭的護士通通趕走?
說髒話耶!家教不良。吐吐舌頭,接下饑餓口水。「你不想吃,可以給我吃嗎?」抬起頭,辛穗總算正視了頂頭上司。
一眼,單單一眼,怦怦怦怦怦……她的心髒不規則跳動,暖暖的、熱熱的、甜甜的,有一點酸酸、一點點說不出來羞赧,在她心中不斷不斷擴散。
這種感覺是不是就叫情?有檸檬蜂蜜的滋味,不、不對,是熱的隻果醋,也不對。
這種發酵知覺要怎麼形容?說不清楚耶!還是用愛情來形容好了,雖然愛情是名詞、是動詞不是形容詞,但是,再也沒有哪個字眼,比這兩個字更適合用來比喻她的心情。
一見鐘情!哈!她居然會對個素昧平生的男人一見鐘情?很不可思議。搖搖頭,她連忙否認掉自己的感覺。
「媽的!看夠了沒?花痴!」受不了,台灣女人都沒見過男人嗎?伸出十指,耙耙他一頭亂糟糟的金發,右手抓起一個枕頭蓄勢待發。
鼓起嘴,她不曉得自己像只發情青蛙。
可惡,居然讓番仔王喊她花痴!
擦擦口角,蠻濕的,不知道這潮濕是「目啁饑」還是「月復肚餓」?她的行為對不起千千萬萬貞潔嫻靜的中國女人。
不行,她得克制自己的瀅念,別污染中國女人流芳千古的名聲、尤其在這個阿兜仔面前。
「我想問……你不想吃便當,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
再看他,收起眼中的愛戀,她催眠自己,她已經又累又餓,沒有力氣去談情說愛幻想浪漫。
原來她眼底的企盼是來自那盤食物,不是他?這倒有趣。
松開枕頭,他的手交迭在腦後,蹺起二條腿,他要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微微一曬,他難得紳士地點了頭。
「謝啦!你真是好人。」說完,她低下頭,扒開筷子,開始進攻那盤比「吃桌」還豐富的菜肴。
好人?嗤鼻一笑,那些被他K過的女人,再見他只會把他當惡魔。
好人?也許吧!看在那盒便當的份上。
辛穗吃得很快,因為她的工作,她必須吃得快,否則吃到一半,病房臨時發生問題,她的用餐時間就要over。
谷紹鐘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有這麼好吃?看著看著,視覺神經促使腸胃蠕動,他也開始餓起來,幾次想走近,把飯盒搶過,但已經答應送給人家,怎可說話當屁兒。
「真好吃。這一定是飯店師傅的手藝,有錢人真好。我想他一定沒放味素,因為我對味素過敏,一吃到就會頭昏腦脹……這個廚師太厲害,居然能把菜炒得這麼鮮……」
她一路吃,一路贊,惹得直喊不餓的他饑腸轆轆。
不到五分鐘,辛穗吃飽,飯菜還剩下大半,擦擦嘴,滿足地打開飯盒附贈的飲料——牛女乃,咕嚕咕嚕幾聲,她的嘴邊沾上一圈侞白。
「我最愛喝牛女乃了,又香又醇又濃,小時候人家都說喝牛女乃會頭好壯壯,可是,我怎麼喝都長不高,不過,我還是很愛喝牛女乃,各種口味都喜歡。」
對著他直直瞪視的兩個眼珠子,辛穗尷尬笑笑,尋來話題,繼續對他滔滔不絕。
他沒對她的話作回應,仍是緊緊盯住她。盯得她臉紅心跳,手抖腳顫。
他要干什麼?不會突然間煞到自己吧!雖然說……她也很願意,可是……太快了啦!
搖搖牛女乃,空了!她對上他的視線,笑得嘴角怞搐。
「我吃完了,謝謝你的招待,我把餐盤送出去……對了!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如果護士長問起,你不要說見過我好不好,不然我會很慘的。」
轉過身,手尚未接觸到門把,他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死女人,你吃飽就夠了,不用管病人嗎?你這算是哪一國的護土?」
猛地轉頭,她看見他下床,大步朝她的方向走來。
他越走近,辛穗就越覺得他身材高大,大得窒人呼吸,還是遠觀的好,沒本事褻玩的人,站在遠距離欣賞會比較安全。
吞吞口水,彷佛他那雙大手已經聚攏在她細白的頸項。不會吧!就為了貪吃一個便當,她死得太不值得。
「你肚子餓?我把飯菜吃掉……可,這不是我的錯,是你自己要給我吃的。」
他二話不說,端過她手上的餐盤,就她剛剛坐下的位置坐落,拿起她用過的竹筷子,兩三日將飯菜扒進口中。
味道還不錯,但沒那個女人表現出來的這麼夸張。
「是不是有人要謀害你?」辛穗小小聲問,難怪別人送東西進來他都不吃,非要她嘗過了,他才敢吃。
他的回答是冷眼一記、繼續吃飯。
辛穗不想自討沒趣,走到他的床邊,整整棉被、拍拍枕頭,順便敲敲自己的笨腦袋,告訴自己,人家不會煞到她,想太多會把人想笨。
辛穩坐在他的床邊,等他吃完東西,好收拾餐盤。
看他慢條斯理吃著盤內東西,唉……人帥連吃東西部帥得緊,抱起軟軟的枕頭,她浮起一個甜甜笑容,他……正和她間接接吻呢!
笑著、搖著,疲軟感重新上身,辛穗把自己搖進夢鄉,頭一偏,躺入他的大床,臨睡前的最後念頭是——真好,有錢人的床和他們窮人家的就是不一樣,又軟又舒服,如果床是人類到周公家的交通工具,那麼,她家的床是高齡公車,而他的床是捷運……哈……再打個呵欠,真要睡了……拜拜,小佩你要記得罩我……谷紹鐘吃飽飯,再抬眼,發現他的特護已經在床上睡著。
「起來,不要在我床上睡覺。」踢踢她垂在床邊的腳,兩條細細白白的小腿,掛在那里蕩啊蕩的,勾不到地板。
她是人類和冬瓜的混血兒嗎?簡直矮得過分。
「喂!我叫你給我起來。」大手一提,她兩條細瘦手臂被拉上半空。
真瘦,兩條加起來沒他一根手臂粗,說錯了,她不是人類和冬瓜混種,是人類和小黃瓜混種。
他一提拉,提出她兩分意識,掙扎著打開眼楮,嘟嚷一聲,「哦!」她把腳上的鞋子踢掉,翻個身,抱起他軟軟的枕頭,繼續睡覺。
瞪她,看她半晌,谷紹鐘突然大大笑開。
很好,至少這一個瓜類動物是他來到台灣後,唯-一個能惹出他好心情的人物,留著吧!心情不好的時候拿來逗逗玩玩也好。
他把辛穗往床內側推擠,推出一個可以容納自己的位置,搶下她手中的枕頭,墊在頭殼後方。吃飽飽、心情好,這一覺,他要一路睡到天黑。
叩叩,門被敲開,下意識,他把棉被拉高,把他身邊的小黃瓜全都蓋住。
「院長,你好,我是江玲,這里的護士長,也是你表哥的小姨子,剛剛我讓特護送來飯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江玲笑得極度諂媚。
「出去!我要睡覺,沒事不要來吵我。」他人情世故學得太少。
江玲看見桌上掃得一乾二淨的飯盒,很好!他吃飽了。
彎腰端起盤子,她說︰「那我先離開,有任何需要,隨時按鈴叫我。」
「慢著!」
兩個音節,江玲忙停下腳步,轉身,又是一臉不自然笑靨。
「院長,還有事情吩咐嗎?」
「幫我送一打牛女乃上來,各種口味都要,還有,我要剛剛那個送飯的小護士當我的特護,不要再換人。」
「是、是,我馬上讓小佩來照顧。」端起盤子,她退出門外。
太好了,他終于肯吃飯、也不再刁難護士,要是知道自己的魅力這麼大,那她早一點上來看看這位小表弟不就好了。
表姐出馬,一切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