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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套妻 第七章

「騰達集團的接班人,項懷儂……」低沉磁性的悅耳嗓音喃喃的說。

心儀的女人成了別人的妻,而且早在兩人未識之時,她就名花有主了。這樣

突來的消息,讓見慣了大場面的紅牌律師藤堂雅之也不免驚愕。

夏晨蘿有些訝異他居然知道項懷儂。「你知道他?」

「項先生前些日子才上了日本著名的財經雜志。」其一手推動的環保省油高

級房車和日本第二大廠簽約合作,第一季的賣量就危及了龍頭的地位,有專家預

言,如果龍頭大廠技術不再有所突破,未來幾年其領導地位勢必被取代,項懷儂

無疑是業界重新洗牌的關鍵。

她笑了笑。「我都不知道呢。」她除了知道騰達是大集團,各項投資很多,

是跨國大企業,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藤堂雅之百味雜陳的看著她,不無私心的問︰「你對這樣的婚姻……沒有疑

問嗎?」他知道自己的話逾矩且十分失禮了,卻無法控制住內心中的不甘。

夏晨蘿偷瞄了眼在一旁打毛線衣的林媽,雖說林媽也听不懂他們的英文對談,

可這種話題……她還是心虛的看了她一眼。

她不想找理由把林媽支開,昨天雅之給了她一個大擁抱後,林媽是沒說什麼,

然今天他再來時,林媽的表情就怪怪的,再說,她也不想造成項懷儂更大的誤會。

大老板自然有掩飾情緒的好風度,那男人昨天是沒說什麼,可他稍後離開醫

院時,連跟她道別都沒有,只是囑咐林媽好好照顧她。

她馬上就知道,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夏晨蘿猶豫了一下,這才回答藤堂雅之的問題。「唔……我想剛開始時是有

點不能接受,只能因為一些證明文件說服自己去相信,可後來他……讓我接受了

我是他的妻。」

這話夠清楚了!他也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願的留在項懷儂身邊。听

了答案後,雖然有著滿懷的苦澀,可除了給予祝福,又能怎樣呢?「雅之,當年

我離開日本時,你對我說的話……」

藤堂雅之笑了,不無遺憾。

「那時的你怕恢復記憶後會把我忘了,所以你不敢放手去愛,甚至為了怕我

越陷越深,你快刀斬亂麻的離開日本,這是你對我的心意。」因為是真心喜歡她,

所以他尊重她。「但我也和你約定,如果三年後你沒有恢復記憶,我就當成是通

過了老天的考驗,我等到了訑的祝福,然後我會跟你求婚。等你這三年,也是我

對你的心意。事到如今,只要說這些話的當時是認真的,那就夠了。」

「對不起。」

他溫柔的看著她,「就這件事情看來,沒有人是錯的。」只能說是陰錯陽差,

能怪誰?

夏晨蘿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藤堂老師曾問過她,知不知道雅之的心意?因為老師單刀直入的問法,

她無可閃避的給了肯定的答案。然後她又問她,能否響應他同樣的情感?見她久

久答不出話,藤堂友子只是慈愛的一笑,了然于胸的說︰「因為感激而喜歡一個

人和真的動了心,那種感覺看似相同,卻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你還太年輕無

從分別起,只是,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鐘愛的學生,我真的期望能有最完美的

結果,即使沒有,也還能保留了好緣份。」

因為老師的一番話,讓她決定離開。

她想,時間和距離會讓一切變淡吧?而不管過三年、十年,她都沒想過要接

受雅之的感情。

「……還是謝謝你。」夏晨蘿轉移了話題,「對了,一直忘了問你,你怎麼

會到台灣來?藤堂老師不是要下個月才來嗎?」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里?

「我接受了一樁委托案。委托人到台灣來處理一些分公司的事情時遇襲,目

前正住在這家醫院,家屬強烈懷疑內情不單純,恐怕和我的委托案極有關聯,因

此我過來采證。這一趟可能會待上一段時間。」跨國訴訟案較復雜,而且對方似

乎還有些黑道背景,他估計會有些麻煩。

「原來如此。」

「你呢?什麼時候出院?」

「今天。」昨天就做了一堆檢查,又觀察了二十四小時,沒有腦震蕩,她沒

事的。

「是嗎?」藤堂雅之看了下表後起身。「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他拿出

一張名片,在上頭寫下一串號碼。「打這電話找得到我。你的手機沒變吧?」

「沒有。」

「那麼,我走了。好好休息。」

病房內剩下兩個女人,林媽依舊織著毛衣,有意無意的推了推口袋里的手機,

夏晨蘿則是透過窗子看著外頭的藍天。今天天氣還真好呢,項懷儂在干什麼?八

成又有一堆的會議要開吧?

那家伙還在生氣,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氣消啊?才這麼想,耳邊傳來救護車

尖銳到令人倍覺刺耳的聲音。

醫院的VIP房剛好沒有空位,只得選住單人房,問題是這三樓單人房正好在

急診室斜上方,救護車的聲音連隔音窗都隔不了。

「幸好咱們今天就出院了,這房間的位置還真令人不得安寧。」林媽皺著眉

頭抱怨著。夏晨蘿沒搭腔,她的神情有點木然。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來了!終于來了!小旭,小旭你振作一點,不要嚇姊姊……

……他心髒功能先天就不正常,加上之前感冒感染,更加速心髒功能喪失…

…之前動的手術只是拖延他心髒壞死的速度,讓他有時間等到適合的心髒……

林媽見她沒搭腔,奇怪的抬起頭來,一見她的眼神怪怪的,臉色蒼白得恐怖,

急忙放下手上的毛線。

「少女乃女乃!」見她不應,更急了,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更大聲的叫她。「少

女乃女乃!你怎麼啦?不舒服嗎?」見她仍是回不了神,她情急的扳著她的肩用力晃。

「……噢?」夏晨蘿嚇了一跳的回過神,雙肩傳來痛覺,頭也有點暈。「林、

林媽?怎麼啦?」怎麼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了?

「你你你……你可別嚇我啊!」這一次少女乃女乃摔下梯子,都怪她當時只顧著

剝橘子吃,沒能在第一時間扶住梯子,老爺子和少爺雖沒說什麼,可她夠愧疚的

了,如果她又在她面前出了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怎麼了嗎?」

「你方才的眼神很呆滯,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她勉強的擠出笑容。「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但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要不然鐵定出不了院的,她可不想繼續待在這里。

「真的沒問題嗎?」林媽考慮著,要不要把這件事與那個日本男人來探望少

女乃女乃的事告訴少爺?她是听不懂他們談話的內容,不過她有用手機錄音下來。

她也不是想當「抓耙仔」,只是擔心少女乃女乃年輕不懂事,被人拐騙了。

「沒、問、題!」夏晨蘿故意忽略這股暈眩,裝成很有元氣的樣子。只是,

方才她好像想起了什麼?

好像有對話……可怎麼才幾分鐘前的事,她卻想不起來?

五星級飯店的商務包廂里,一筆跨國巨額的合作案完成了簽約。雙方又大略

的翻看了下合約內容,無誤會後即在律師見證下簽下名字。

「合作愉快。」項懷儂伸出手。

「合作愉快!」五十幾歲瘦高的瑞典代表也伸出手用力一握。這是他第三回

看到這個東方帥哥,他沉穩的態度讓他很有好感。

「上一回歐高先生提到對溫泉很有興趣,我安排了一些行程,結合了泡湯和

美食,以及經脈按摩療程,希望歐高先生和夫人會喜歡。」歐高先生曾提及十年

前來台灣旅游第一天就扭傷,原以為接下來的行程大概只能在飯店看電視度過了,

結果導游介紹一名推拿師,奇跡似的,他接下來的行程完全沒耽擱,從此他就愛

上了這項民俗療法。

「噢,能認識你真好!」他更欣賞這位細心的年輕人了。

「歐高先生的行程較為緊湊,我安排司機和公關人員一個小時後來接您,可

以嗎?」歐高先生也住這飯店,省去舟車勞頓。

「可以,那我先上樓準備了。」

對方離開後,項懷儂也起身準備回公司。下了樓到一樓大廳的開放式咖啡座,

不意瞥見了藤堂雅之。這幾天拜他之賜,晨蘿對他百依百順到幾乎「做作」的地

步,可能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先下手為強」的討好,就算他要發飆也無從飆

起。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落幕了,結果昨天她身體不適,直鬧頭疼,他二話不說硬

把她押上車看醫生,林媽也跟著去。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也沒檢查出異狀,不過經驗老到的腦科權威說,有一些記

憶喪失的病患恢復記憶的前兆就是頭痛。

在那段時間里,喪失的記憶會像回顧畫面一樣,一幕一幕在腦海中出現,時

機一到,很快就能連貫起一切了。

項懷儂每想一次醫生的話,他的心情就沉了些。前些日子她不是才想起她的

弟弟?之後呢,她又會想起誰?抑或……忘了誰?

昨天從醫院回家後,晨蘿難得的不用他陪就自行睡著了。他痴痴的看著她熟

睡的面容,如果……她真的如同醫生所猜測的,很快的恢復記憶,不久後的她就

不需要抱著他也能睡著了吧?他轉身到了書房想沉澱情緒,林媽端來了杯紅華茶,

然後告訴他,晨蘿說頭痛不舒服,眼神茫然、臉色蒼白到恐怖的模樣不是第一次

了。她把晨蘿出院那天的情形說了一次,接著拿出手機交給他。

林媽退下後,他猶豫了很久才去听內容。若是正常情況下,他不會干預妻子

交友,相信她自有分寸,可現在……他真的不想再有任何事橫生枝節了。

內容听完,他心里的不安更深了。

藤堂雅之喜歡晨蘿,只是三年約滿前,突然冒出他這個丈夫,壞了他一直的

期盼。

他的心意很清楚,晨蘿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那她呢?她對他的感覺是什麼?

她不得不放棄和藤堂雅之的約定時,是不是有所遺憾,是不是有那麼一點不

甘心?

項懷儂盯著在咖啡座里的藤堂雅之發呆時,他也注意到項懷儂了,兩個男人

四目對上,他朝他一頷首,用手勢示意他入座。

他走了過去,拉開椅子,坐下。「蘿的身體好些了嗎?」

「沒問題吧。」

「那就好。」

項懷儂看著他的眸光里,帶著深深的打量,「內人曾說過,藤堂家是他的救

命恩人。」

「她在美國發生了車禍,肇事者跑了,我們正好開車經過,將她送醫。」

「她醒來時就喪失記憶了?」他嘆了口氣說︰「她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事,以

及之後為什麼會在日本待了半年,我一無所知。」

「恕我冒昧,你不夠關心她。」

「我承認,所以,我一直想彌補。」

他看得出來蘿喜歡這個男人,一個對失憶妻子不好的男人,那個女人不會這

樣動心的。藤堂雅之淡淡的開口,「嗯。把她送醫之後,我們從她手機找到她常

撥的個一電話,告知對方蘿車禍了。

「沒多久後,來了一名和她長得十分神似的女士,可蘿清醒後一見到她就十

分激動,情緒一再失控。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位孫女士是因為外遇,從小就拋棄蘿

和弟弟的母親。

「不過,也是經由她,我們才知道蘿的弟弟到美國換心失敗的事。那幾天,

她一直在處理兒子的後事。

「之後由于蘿每見那位孫女士一次就失控一次,醫生遂建議她不要來探望她

會比較好。由于那時我們要回日本,蘿和我母親很投緣,像個怕被拋棄的小女兒,

黏著我母親要跟著她,在經過孫女士同意後,她就跟我們同行了。」

「……她的性子改變真大,和我結婚的時候,她是個很嚴肅的女孩。」項懷

儂喃喃的說。

「我並不清楚她之前的性子如何,我認識她時,她就這樣了,天真、善良,

看似少根筋卻心思比誰都細膩、溫柔。她……是個很美好的女人。」

他警戒的看了他一眼,「別忘了,她是別人的妻子。」

藤堂雅之一笑。「如果你連這句宣示‘所有權’的話都不說,不是太矯情,

就是對妻子不在乎。

「老實說,項先生,本來我對你這個人是沒什麼好感,請原諒這是私心作祟,

可現在,我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沒錯,我喜歡蘿,甚至知道她是別人的妻

子我還是喜歡。」他看向項懷儂的眼神坦率而正直,黑白分明的狹長眼眸澄澈干

淨。

「可給我時間,我會放手,放得干淨。」他是一言九鼎的人。

項懷儂對上他坦蕩蕩的眼。好家伙!雖然他應該大吃飛醋,可卻又不得不承

認!對方是可敬的對手。「你要時間我會給,但請注意,我不是太有耐心的男人。

先告辭了。」說完站了起來打算離去。

「項先生。」

「還有事?」

「有件事我想提醒你,我最近在打一樁跨國官司,對方似乎和黑道有來往,

那天我到醫院探望蘿時,曾一度被跟蹤,我擔心他們會對她有所動作。」為此,

他有請了些隨身保鑣,要對他下手並不容易,但若是綁走對他有影響力的人來威

脅他,這是一個方法,他得先防範這點。

「你……」怎麼會把晨蘿卷入他工作的糾紛中呢?

「非常抱歉。」

「……我知道了。」

項懷儂埋首批閱著卷宗,楊秘書在叩了門後,推門而入,站在辦公桌前等著

主子抬頭。

「有事?」

他在桌上放下幾份企劃書。「這是這次公司新系列產品的比稿,幾家廣告公

司都還滿有創意的。」騰達有自己的設計部門,可有些案子仍是會發給外面的廣

告公司。對于單季就高天價的廣告預算而言,騰達是許多大廣告公司急欲爭取合

作的大客戶。

「比稿現在不正進行中?」如果沒記錯,是在同層樓的第二會議室。

「接近尾聲了。」

「明天專屬部門會開會討論吧!」言下之意就是,屆時再把欲合作的廣告作

品呈上來即可。他一向相信專業眼光。

「里面有家廣告公司,作品符合公司新產品形象,算是首選。」

項懷儂擱下手上的鋼筆,抬起頭來看他,「所以呢?」

「只是這家廣告公司的主管……有爭議。」

他一揚眉。「有我到騰達來時,那麼受爭議嗎?」他的入主可是壞了一堆人

的好夢。

不過,只要有實力,再受爭議都會有被認同的一天。

「可是……」

他隨意翻看那些比稿作品,其中一本企劃書,讓他頗為驚艷。「如果是這份,

你可以告訴我,那人為什麼受爭議?」

「因為對方正是方戀棠小姐。」

項懷儂欲往下翻頁的手停頓了一下,冷漠的眸略揚,「旭匠的董事長夫人呢,

有必要這樣出來拋頭露面嗎?」他這也想起,兩個多月前,他好像曾在一個路口

看到一個背影很像她的女人走進某家廣告公司,這麼說來他沒看錯。方戀棠大學

念的是廣告設計,在學生時代就展露過人的天份了。

楊秘書報告道︰「事實上……方小姐好像離婚了。」

「你倒是清楚。」他冷笑的啾著他看。打從他離家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也

不會有人不識趣的告訴他什麼,因此家中的狀況他完全不知道。

「年初我和內人到一家大賣場購物,正巧遇到她,聊了一些。」他嘆了口氣,

「好像你父親在外頭又有了新歡。」

「又?」

「听說,從他們結婚的第一年起他就不安于室,情婦一任又一任。」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自己不也曾在他結婚當天想勾引他私奔?她和

那老頭還真是物以類聚。

他對這種事沒法子生出同情,畢竟當年,他可是被自己女友及父親背叛的悲

劇人物。不過得知他們的下場,他也沒有想象中的快意。

是時間帶走了恨意,抑或是……他身邊已有了心愛的女人,對于往事也能釋

懷了?

「如果開會的結果是和這間公司合作,不必顧忌我,我這人還不至于器量狹

小到公私不分。」他冷哼一聲。「她都敢到騰達比稿了,我見到她也不會尷尬。」

「是。」楊秘書低下頭收拾著這些企劃書,嘴角有抹淡笑。主子不再以極端

的手段對付曾對不起他的人,他的轉變,夏晨蘿居功厥偉吧?

對于她和主子之間,他也可以放心了吧?因為只有一個女人真正得到男人的

心的時候,她對他才有影響力,尤其是對項懷儂這種自我意識強固、主觀而霸氣

的男人而言。

楊秘書才離開了總經理室,項懷儂的手機就響了,看了下來電顯示,他揚眉

接起,臉上浮現掩不住的喜意。

「項太太,現在是上班時間。」故意裝出「你打擾到我了」的跩樣,可卻同

時在看腕上的表。

再十幾分鐘就下班了,可他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會耽擱一些時間,估計要再

一個多小時才能走。

夏晨蘿站在集團大樓前的廣場,往上眺望這楝三十幾層樓高的雄偉建築物。

「我剛才去了花店,今天店里進了星辰,漂亮又新鮮,我想帶些到你辦公室

里插。」他的辦公室氛圍冷冰冰、硬邦邦,花可以柔和這種感覺。項懷儂怔了一

下,有些緊張。「你現在人在哪里?」打從藤堂雅之警告過他可能有的威脅後,

他就交代林媽,不許讓她單獨出門,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晨蘿,怕她擔

心。

「你公司前面的廣場。」

「你……你一個人?林媽呢?」他有些動怒。

干麼那麼凶?「我……其實是偷偷溜出來的,找你約會還要帶個人陪,不是

很怪?」

「……」

「喂,你在生氣嗎?」

「沒有。」

「那就好。」夏晨蘿沒想太多。唔……上一次到他辦公室,他是在三十六樓。

這楝大樓有三十八層,那就是往下三樓……啊!是那一層!她突然想到一個

戲譫的廣告。

「在樓下廣場,我現在又帶了花,如果再帶把吉他就可以對你唱情歌了。」

那麼高,她是要拿擴音器唱嗎?「千萬不要,我怕我會忍不住拿水桶倒水。」

這個寶!她大笑。「我可以去找你嗎?很忙的項先生?」

這幾天他心情不佳,想必她也感覺出來了,才總是耍寶的逗他笑。不能再這

樣下去,他努力的對自己說,他們的幸福可以一直繼續下去,就算不行……也要

把握住一起制造幸福記憶的機會。

深吸了口氣,項懷儂問道︰「除了插花,還有什麼利多嗎?」奸商本色流露,

「我在考慮是要叫小助理下去帶你,還是楊秘書,抑或我本人親自迎接。」

他在玩「茶、奉茶、奉好茶」的游戲嗎?「利多?路邊攤阿嬤的愛心臭豆腐

一份,最近舉辦‘老饕來就對’買大送小活動,怎樣,光听就覺得誠意飽飽吧?」

他笑了出來。「好吧,本人決定親自迎接。」

夏晨蘿頓時安了心。原以為項懷儂還在意那天雅之抱她的事,這陣子才都不

太理她,看來應該是沒事了。「不用了,雖然我的‘利很多’,可還是請小助理

來就好,你一出現,過多的關注會令我很不自在。」

「好吧!」五分鐘後,夏晨蘿上了樓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小助理替她找來一

只古樸小甕。

「這是什麼花,星什麼?」項懷儂好奇的湊過來看,有桃紅、粉紅還有深紫,

花模起來像月兌了水似的,還滿有個性的。

所有的花他大概只知道玫瑰。

「星辰。」她拿起其中一枝桃紅色的。「粉紅色常見,桃紅可是很少見喔!」

「星辰?沒听過。」

「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勿忘我。」她忙著整理花,沒有注意到他臉上

一閃而逝的沉重臉色。

「勿忘我?怎麼感覺很沉重,像收到了黃玫瑰一樣。」

夏晨蘿一怔,笑了出來。「親愛的項先生,雖然由你口中難得出現了文藝腔,

可我還真不得不戳破你的浪漫。送這花給你是因為它新鮮美麗,就算取意,也是

取星辰這花名的花語——希望、美夢成真。至于勿忘我嘛……就算是取意于它,

也不是要你別忘了我,而是要你在外頭打拚、看到美麗的女人時,不要忘了家里

還有個嬌妻我!」

項懷儂驀地釋懷了。也對,他最近怎麼好像越來越「迷信」?真是的!

「好了。」把花擺在適合的位置,她退一步欣賞著。「如何?很美吧?」

是人比花嬌!「很美。」如果不是在公司里,他會抱一抱她、吻一吻她。他

有些著迷的看著他的妻子。

他以為自從方戀棠的背叛後,他要再喜歡上女人、相信愛情是不可能的,可

現在,這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他為一個女人著迷,一個叫夏晨蘿的小女人。

夏晨蘿一回頭,逮到項懷儂正看著她的視線。「干麼這樣看我?」不自覺的

臉紅了。

「嗯……看你這幾天又圓了多少。」

「喂,我會變胖都是你害的!」她白了他一眼。「反正……反正還有三個蛋

糕,再三個蛋糕後我就要減肥了。」至于增加一個CUP,她放棄了,她就是那種

「無長胸」一族,吃成了胖子,胸前也不長肉的悲劇人物。

「為什麼還有三個?」她才不信他忘了。

「集滿十個蛋糕,換一句告白。」

「喂,我可沒說一定是告白,也許是告解呢!」

告解?「最好是啦!」夏晨蘿很有把握的,她感覺得出他是喜歡她的。「茶

水間在哪里?我有點渴。」

「我叫人送茶進來。」

「不用了。」她從紙袋里拿出一小罐包裝精美的茶葉。「小葵給的,听說是

很好喝的高山茶。有茶具嗎?我想自己動手泡。」

「通廊左轉,第五間就是了。」

夏晨蘿出去,發現她上樓時看見的一些人還沒走,會議室外的椅子也坐了不

少人。方才听小助理說,那都是廣告公司的人,正在進行比稿。

現在廣告公司生存不易,像這種大企業的Case可是很競爭的呢!她佩服的多

看了一眼,正要轉入茶水間時,和里頭正要走出來的人差點撞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怎樣?」她嚇了一跳,連忙道歉,幸好對方紙杯

里裝的是冷開水。

「沒關系。」對方抬起頭來,對上夏晨蘿關心的眼神。「你……夏晨蘿?!」

她一怔。「你知道我?」她有這麼紅嗎?這麼漂亮的美人真看不出來也是八

卦雜志的擁護者。

「你覺得我該忘了你?」

唔……眼神和語氣都不太友善,為什麼?「你是哪位?」

「方戀棠,項懷儂的前女友,抑或該說……項懷儂的前繼母。」她冷笑。

「你忘了嗎?當年被你擺了一道的笨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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