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滿滿 第八章
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似乎都不太禁得起激將法。
蕭豐宇一句「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會喝酒吧?」就把原本在九點左右就要結束的飯局又往後延長了時間。
其實喝不喝酒不是重點,他只是想爭取一些時間和寇荷苞多聊聊。方才吃飯的時候,為了不消化不良,話題也只能繞著一些無聊的流行八卦,再要不就是從前一些有趣的點滴。一直到飯店一樓的酒吧,待小酒下肚,見寇荷苞心情似乎還好,蕭豐宇才技巧的開口。
「當董事長的特助很辛苦吧?」
「還好。」她又啜了口冰涼好喝的調酒。以前總不明白為什麼一堆人在下班後喜歡去小酌一杯,在她的印象中啤酒又苦又有健素糖的怪味,為什麼有人喜歡?今天才知道原來酒也可以很好喝的!才喝完了一杯,她又要來了Menu研究一下,「進階」的要了一杯酒精濃度高一點的螺絲起子。
「你可以嗎?螺絲起子會醉人的!」她以前是滴酒不沾的,難道出了社會後,她也「入境隨俗」了?女人只要酒品好,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兒,會喝些小酒倒不失是種社交法。
「安啦!我的酒量不會那麼遜的。」方才喝了一杯都沒事了。
「那就好。」
寇荷苞看著蕭豐宇杯中的褐色液體,從方才她就很感興趣,又怕自己喝多了會出丑,如今一杯下月復沒事,她對自己的酒量開始有信心了起來。「你喝的士忌,我試試看好嗎?」
蕭豐宇將杯子遞給她。「有點烈,慢慢喝。」
一口喝下,原本冰涼的口感在所經之處點燃了一把又烈又狂的大火,寇荷苞差些仰頭成為噴火龍。
噢!這個……這個厲害。
她被嗆得眼眶蓄淚,臉頰很快的染上了兩抹紅,怎麼也不敢再喝第二口,見螺絲起子端上來,她忙著喝下消火。
「你還好吧?」她真的會喝酒嗎?沒有人會把威士忌當果汁喝的。而且將酒混著喝容易醉,這也就是調酒順口好喝,可後勁強的原因。她從方才到現在已經喝了多種酒了,他實在有點擔心。
「沒事。」為了掩飾尷尬,她接續方才的話題。「董事長雖然看起來有點……咳!恐怖,其實相處過後就會知道,他是個還不錯的人。」一提到他,她的表情變得溫柔,那種感覺與其說是部屬在談論上司,無寧說像是女人在談論男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蕭豐宇的心情沉了下來。「你……喜歡董事長嗎?」他這麼問不是要答案,只是要听寇荷苞親口說,他在要一個死心的理由。
寇荷苞一怔,慶幸自己口中沒有東西,要不非噴出去不可!即使是這樣,她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別……別開玩笑了,我最討厭的就是留胡子的男人了,他不但留,留的還是那種不是正常人會留的大胡子,還有人說他的胡子像耶穌基督。」說著說著她自己都笑了。
「你知道嗎?人是很奇怪的動物,自己心中的理想典型,不見得會成為現實生活心動對象,有時候反而適得其反,例如某女星曾說她喜歡高大、幽默的男人,結果她卻嫁了一個個子矮矮胖胖,且是悶葫蘆的丈夫。」
「就算是喜歡,也該是他對我說的。」此刻她的心情很High,嘴巴越來越守不住秘密。
「他說他喜歡你?」
寇荷苞端起杯子,雙頰酡紅,一股熱氣正持續增強的往上冒。「唔……我也訝異啊!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會告白耶!」一想到那天的事,她還是很開心。
「你呢?你怎麼回答他?」
「我啊?」微醉的她笑得有些傻呼呼,她托著下巴把最後一口螺絲起子喝完。「我在想……是不是該找個良辰吉日剃他胡子?」她說著只有自己才懂含意的話,招來服務生又要了一杯血腥瑪莉。
蕭豐宇有些急,誰在跟她說什麼剃胡子的事!「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跟你說會比較好。」
「嗯?」
「董事長最近有個同居的前女友到公司來找他,兩人好像還滿親密的,這事在公司傳得很凶呢!」
寇荷苞看著他。「我是他的特肋,大部份的時間幾乎都跟在他身邊,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事?」上班她盯著他,下班他們同住一屋檐下,好像不曾有什麼前女友出現過。
「前些日子你有好幾天請病假,他的前女友就是那時來找他的。」
好心情一下子變得悶悶的,她喝下了一大口加點的血腥瑪莉。「那又怎樣,咱們不也是前男女朋友,現在還不是坐在一塊喝酒?」嘴巴是這樣說,可心里卻想,可惡!原來前女友來找過他,為什麼他提都沒跟她提過?
曾經被劈腿的不愉塊感覺排山倒海而來。
「那不一樣。」
「又哪里不一樣?」
「曾經親密到可以同居的男女,分手後還能保持友好關系,這種情況要重拾感情比任何人都快,因為彼此有過很多一起分享的甜蜜!」他偷覷了一下正喝著悶酒的寇荷苞。「而且……我還听說……」接著的話就真的有點八卦了,傳的人不是吳順貞,但也是出自人事處。
「又听說什麼?」
「听說兩人『闢室』密談了很久,走出會客室時兩人都汗流浹背、衣衫不整,甚至……咳咳,女方的脖子上還有一枚一枚的紅痕。」汗流浹背、衣衫不整是真的,至于脖子上的紅痕則是大伙開玩笑加油添醋的,而今他卻把它當八卦來說。
寇荷苞悶不吭聲的又讓血腥瑪莉見底了。說真的,她現在還真有把無明火蓄勢待發,覺得自己像被背叛了一般,這種感覺令她很……不!是極度的不悅。
以前的她被蕭豐宇蒙在鼓里,莫名其妙的被劈了腿,而今呢?還沒接受對方的追求,難不成就等著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不不不!如果說那可惡的大胡子和前女友其實還在交往,那她不就是人家的第三者?
開什麼玩笑!
見她久久不說話,蕭豐宇小心的開口,「我想……你還是不要接受董事長的告白好,以免被卷入是非。」
寇荷苞不語。
以為她听進去了,接著他又加把勁的說︰「我想董事長對你告白一事只是他把妹的慣用手法,那種身份的人通常有一堆女友,對誰都不是太認真的。我還听說他的同居女友可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呢,你啊別傻了!」
原本心情郁卒又低落的寇荷苞听到這里,心底的怒火「轟」地一聲點燃了,過量的酒精開始在她體內作怪。
這個劈腿男以為他是誰?說那是什麼屁話?白雪公主熊的同居女友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難道自己就是那個被比到馬里亞納海溝去的無鹽女嗎?大美人就一定是那家伙的命定情人,而她這個次級品只能供玩玩嗎?
在清醒的時候,她絕對是個打死不當第三者的女人,因為她曾吃過虧,恨死了第三者,怎可能去當這樣的角色?
可也許是醉了,什麼是非、什麼道德全都閃邊去,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那只熊給逮過來,然後把他的胡子剃得一點不剩,接受他的追求,也正式向那沒見過面的大美人宣戰!
她不喜歡輸的感覺,非常不喜歡!她要和大美人一較長短。不!她要把那只可恨的白雪公主熊迷得神魂顛倒,然後……然後拋棄他!
沒錯,她一定要狠狠的拋棄他。像他這種喜歡劈腿的男人活該被拋棄,只是……為什麼光是想到他在追求她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交往她會這麼難過?
難不成她真的……真的喜歡上那只白雪公主熊了?
好像是耶!嗚……在這種情況下發現自己的心情,感覺真不是普通的糟。
「……那又怎樣!」在蕭豐宇說完話久久之後,寇荷苞才開口。
「嗄?」什麼怎樣?
「有誰說在爭奪男人的游戲中,美女一定是不敗的角色?」她真的醉了,醉到連眼楮都快對不了焦,可她還是努力的想瞪住他,以示自己的憤怒。「你!沒錯!就是你——蕭豐宇,蕭大帥!不就曾在高三的時候為了一個長相不、不怎麼樣的學妹背、背叛我?更何況各花入各眼,青菜蘿卜各有所好,也不想想當年夫差遇到的要不是西施而是楊……楊貴妃,你覺得他會有胃口嗎?你憑、憑什麼叫我別傻了?嗟!你算哪根蔥吶!」
蕭豐宇的臉倏地紅起來了。他沒想到寇荷苞的反應這麼激烈,更沒想到她會拿昔日的事出來說,讓好面子的他有股想土遁離去的沖動。「我只是……」
「只是太過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確的,別人都該听你的?我就是不听,也不……不認為我會輸那個大美人!」她眯著眼看他。「要不要跟我打個賭?賭我和大美人誰贏?」
「你醉了!」他有些後悔沒事開戰端。
她不理他繼續說自己的。「我若輸吶,條件隨你開,我要是贏了……你準備剃光頭吃素一年!不!你準備頂著光頭到少林寺出、出家。」她不但自己說自己的,還拉著隔壁桌不認識的客人作證。「先、先生,你听到了我和他的打……打賭了喔!你要當……當證人。」
冷漠的男子淡淡的開口,「听起來挺有趣的。」
蕭豐宇沒想到還真有瘋子附和寇荷苞,他臉色不豫的站了起來,心中嘀咕自己真是倒楣透頂。「我去洗手間。」
他離開一會兒,寇荷苞也想上廁所,她一離了座才發現天旋地轉,要不是旁邊及時有人扶住她,她還真會丑態百出的一坐到地上去。
然而即使站不穩,她還是有辦法往前走,只是不要太計較美姿美儀。因為她現在走路的樣子就像剛打完架少了幾只腳的螃蟹走路一樣,一路「橫行」外,還步履顛簸。
像是完成了艱巨任務的上完廁所後,她輕掬一把清水想洗去臉上的灼熱感,偶然一個抬頭——
鏡子里她有兩張?不!三張……三張臉。老天!還真的變成「三頭六臂」,而且瞼還紅得像隨時會中風。
欣賞完不太像自己的自己,她又一路顛回酒吧,才出女廁,就看到一個長相很熟的人。
那是……董事長?沒錯,就是他,那把大胡子走到哪里都是注冊商標,他不是只有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女、人?!
他和那女人要去哪兒?還進了電梯。
等等……這里是大飯店欸!十一點多的大飯店除了住宿服務,應該沒有提供用餐了吧?那麼白雪公主熊和那女人進電梯是……
去開房間?!
開什麼玩笑?她一定要去破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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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麼情況?」辛苦忍住爆笑沖動的聲音。
「……」
「你確定將來的對象是這女的嗎?如果是,我覺得你得時時刻刻保持警覺狀態。」
「……」
「噗!哈哈哈,今天真的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啊!我第一次為了『誘敵』和男人到飯店開房間,也第一次看見有女人沖進房里揚言要剃光某個男人全身上下的毛,最好笑的是,那女人還來不及完成壯舉就滑了一跤把自己摔暈了!哈哈哈……真是有夠精采的一個小時。」
大胡子男以擔心的眼神看著被安置在床上的女子,一轉向後頭笑得樂不可支的美女時眼神冷了下來。「這也是我第一次配合人演戲,演了半天才發現最重要的『觀眾』居然早飛到美國,沒人看的戲只好草草下檔。」
不要懷疑,這對損來損去的男女正是夏正藍和柳荷。
到飯店開房間的戲碼原本是要配合大美人的獵夫計劃,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位獵物滑頭得堪比泥鰍,早逃得遠遠的。「十八限」的戲碼沒人看,難不成還繼續玩嗎?
柳荷笑嘆,「我也不知道我的消息來源怎麼這麼差,也許……我是被他擺了一道而不自知呢!」
「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等等看,要是近期他不回來,我就追到美國去,繼續自己的獵夫計劃嘍。」她一點也看不出沮喪,反而斗志高昂。
夏正藍挑了挑眉。「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蟑螂精神。」
「如果我是母蟑螂,想必你就是公蟑螂,也不想想自己打小暗戀人家,打死不退的十數年如一日。」
他失笑,這女人的嘴巴就是利!「好吧!看來你的獵夫計劃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只好在精神上支持你,希望你早日凱旋歸來。」
「彼此彼此!」柳荷看了一眼應該不會再昏太久的寇荷苞。「阿藍,不是我愛說,看你這心上人的烈性子,只怕你不好搞定她。」
夏正藍的眉又是一挑。
「她待會兒清醒的第一件事不會真的要剃光你全身上下的毛吧?」
「也許。」
「你真的會讓她剃嗎?」
「可能。」
「那我可以留下來看嗎?」
「當然……不行。」
「呿!小氣。」夏正藍的好身材她可是不小心撞見過的。
「要看的話還是早早獵捕那位獵物先生,這樣你可以隨時隨地看個夠。」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哼!那男人成天西裝革履,一絲不苟,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剝光他,然後對他行遍「不道德」、讓他「事後」羞得開不了口的事!
夏正藍輕嘆。枉費她長得這麼賞心悅目,可行為舉止一點也不淑女。
柳荷看看時間。「時候不早了,我要上樓去睡了。反正戲也演不下去,飯店也已經Checkin了,這房間就留給你們吧!」這家飯店是柳荷外婆的,頂樓的豪華大房間是特地留給她的。
走出房間前,她還不忘回過頭對他曖昧的眨眨眼,「我說阿藍,你不會辜負了我讓出房間的一番美意吧?」
夏正藍失笑。「想太多。」
她拉開門還不忘叮嚀,「就我看來色誘應該是你很雄厚的本錢呢!即使現在你的造型有夠令人倒盡胃口,可我相信你的身材還是很有賣點的,更何況……男女關燈一上床,梁朝偉和曾志偉都一樣啦!」嘖,理都不理她呢!臭古板,就是這樣手腳慢吞吞的,怪不得喜歡了人家那麼久,搞不好人家還不知道。「拜啦!」
吱吱喳喳個不休的女人走了,大飯店頂級套房總算安靜了下來。夏正藍靜靜的守著還不知是醉昏了,還是撞昏了的寇荷苞。
怎麼會喝那麼多?他記得出公司的時候,蕭豐宇好像正想約她。是和他一塊喝的嗎?夏正藍的眉不自覺的攏近。
寇荷苞是不喝酒的,她和那個前男友有這麼好,好到可以一塊喝酒,且放心的喝到爛醉?
她又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難道她正好就在這家飯店一樓酒吧喝酒,又正好看到柳荷和他上樓?如果是這樣,解釋起來還真有點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始終鎖著眉睡著的寇荷苞似乎有了些動靜。她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又一下,然後低低的聲吟聲泄出口。
「嘶∼好……好痛!」眼皮動了動,終于睜開。
由像隔了層薄紗般的模糊影像,到慢慢的變清晰,她看到了夏正藍。
「董……董事長?」雖然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可她今晚真的喝太多了,這短短的休息時間不足以代謝她血液里的酒精,她還在爛醉階段。
「你還好吧?」他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光是看她很顯然還對不了焦的眼也知道,她還沒酒醒。
寇荷苞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似乎也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可她卻奇跡似的記得他要和女人去開房間!
她忽然一把坐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住他。還不明白她的眼神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凶惡,一股力量用力將夏正藍推倒,接著寇荷苞就跨坐到他身上來了。
這種感覺像是會發生上社會版新聞的不道德事件。「你……」
「你給我閉嘴!」她凶巴巴的開口,然後開始動手解他身上的衣服,襯衫的扣子一一被解開,解不開的還用蠻力硬扯,由粗暴的動作看得出她心情十分惡劣,此時此刻最好別去惹她,可這種情況……真的有夠荒謬!
「寇荷苞!」
「閉嘴!」就不信她會輸那大美女。
「寇荷苞!」
「你不要動!」
夏正藍試圖想坐起來,阻止她在他身上毛手毛腳,可他才動作,她就把往上移阻止他輕舉妄動。「我不是叫你不要動?你、你最好乖乖的給……給我吃!」
哭笑不得,這種飛來的艷福真叫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上衣已被硬扯掉,她接著朝他下半身的衣物掠奪……
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當然也會希望和自己喜歡的女孩有親密關系,只是目前的情況……說真的,即使真的上了床,也讓他感覺沒面子,更何況要是寇荷苞酒醒後後悔了呢?
這給他的絕不是「打擊」二字了得。
「你……你說過的,你喜歡我!」她「刷」的一聲把拉鏈拉下,拉住他的褲頭將它往腳踝的地方褪,然後和他開始為了內褲拔河。
「我是喜歡你。」老天!平時看似嬌弱的女人,在發酒瘋的時候力氣還真不輸男人,他又怕自己真使上力氣會弄傷她,也不敢真的出力,這種只防不攻的局勢,在對方絲毫沒有罷手的情況下,他還真有些「危險」。
「那你為什麼阻止我?」她一面用力將他的「最後一道防線」往下拉,一面恨極的開口,「和別的女人去開房間,嗯?敢和別的女人去開房間,為什麼不和我去開房間?難道你一直在騙我?高中被騙也就算了,如果現在再被騙還學不會報復我就太笨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想解釋,可她現在醉得連這種侵犯男人的事都做出來,想必解釋她也听不進去。
久攻不下那塊薄薄的布,寇荷苞變得更煩躁了。「你放手!」
「不能放。」放手就「失守」了。
「我叫你放手!」
「不!」
「放不放?!」凶狠的威脅。
「絕不!」立場堅決。
談判破裂的下一秒,她的利牙往夏正藍捍衛最後一道防線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啊∼」
在他一聲慘叫,收回手的同時,拉鋸戰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