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物語 第二章
極度重犯的會客室一向形同虛設,一般來說,能來到這里會客的通常都只有罪犯不服法院到處而欲向上申訴時所請來的律師,就算和律師會談,身邊也一定會有一,兩名警察在旁。
而今天會客室卻出現了一位西裝筆挺,模樣俊美而邪氣的年輕男子,那模樣一點也不像律師。
形容略顯憔悴的犯人被帶到隔著一大面玻璃只能拿電話交談的會客室,一看見來探視他的年輕男子,他顯然有些訝異。
年輕男子指了指話筒。
「弗雷塞爾?!我道是哪號大人物到了哩!怎麼連平常老跟在後頭的警察全不見了,原來其來有自。」
黑道中人何人不知弗雷塞爾?「箏雲門」是黑道的一支大勢力,任何人也不敢小看它,而身為其門主的弗雷塞爾更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出身法國名門,姐姐的攀親對象又是美國名門。有那樣強硬的後台,別說黑道賣他面子,就連白道一樣要禮遇他。
「石如,我上一回和你談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我上一回不是回答得很清楚了嗎?小藍的事由她自己決定,總不能連將來要托付終身的對象都得听命于我吧?」
弗雷塞爾的臉冷沉了下來。「你可知道有人以百萬美金的代價將她由‘若水’買出贈給我當玩物?」有些事情這不識相的家伙大概還不知道吧?
「‘若水’!老天!小藍會在‘若水’?!」那個專門訓練男人「高級寵物」的地方?他不信的搖著頭。「不可能的,以小藍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到那種地方去,」他了解自己的妹妹。
小藍的外表柔情似水。楚楚可人,想來自然是「若水」欲網羅去訓練待價而沽,奇貨可居的良材。可她的性子倔強,任性,和外在予人的感覺是十分極端的,他可不認為有誰能使她改變。
更何況她是一個非常自我又對任何事情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和堅持的人,打死他也不相信妹妹會到那種地方去。除非……到「若水」過那種生活是她的志願,不會吧,有哪個女人會把妓女當成畢生抱負的?
他可不認自己的妹妹會異于常人。
「她是不會去,可是一旦為了償還你和你父親人獄前所欠下的大筆賭債,你說她會不會到那種地方去?」
「賭債?」石如鎖緊了眉,然後他瞪視著弗雷塞爾,咬著牙,「我為你賣命不還有筆尾款十多萬美元?入獄前我不是拜托你幫我把錢還給賭坊?」
弗雷塞爾冷冷一笑,「是嗎?我忘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一直以為你喜歡小藍,以為我入獄後你會代我好好照顧她,沒想到……」
「我是喜歡她,然而我更清楚我會更喜歡一個風情萬種。柔情似水的晴藍。她的性子太倔,辜負了上帝賦予她的那張仿佛能化人心的若水容顏。」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賣入‘若水’?」
「不!應該說她會進‘若水’,我是一半的功臣。」若不是他指引明路,「若水」的老板會知道去買晴藍?他邪惡的一笑,「晴藍遲早是我的,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自然得去為自己塑造喜愛的形象,是不?」
「你這瘋子!」若不是現在被困在這該死的監牢里,石如真的會出去找他拼命,這個神經不太正常的男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弗雷塞爾冷冷一笑,「你問了前些日子我才問過楮藍的話。」那個始終拒絕他的女人!
他弗雷塞爾什麼時候被女人拒絕過了?而石晴藍那女人就是有辦法不斷的刷新他的紀錄。
數年前石家父子入獄時,他曾表示願意照顧她,可卻被她回絕了。他一氣之下,將她設計到「若水」進行性情柔化工作;數年後他驗收成果時,卻發現她壓根就沒改變過,一樣不屈服于他。于是,他要「若水」老板威脅她,若不願跟了他,她就必須成為應召女郎以償還她在「若水」多年的食、住外加訓練費。他原以為這招可以折服這不听話的女人,怎知……
與其當他弗雷塞爾的女人,她竟選擇了當應召女郎?!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在第一場交易時就當了逃兵。
據可靠消息指出,晴藍的第一個「恩客」竟然是聶雨?!嘿!那倒有趣得緊,目前他尚不知道這聶雨是不是和他要對付的聶雨是同一人,但想必機率微乎其微吧?
一個形象端正,出自世界一流名大學的醫學專才貪色好花,竟還召妓?!
只是人名相同的巧合吧?
「基本上,我不想怎麼樣。」弗雷塞爾一笑,「其實你答不答應把妹妹許給我那都不是重點,我告訴你只是為了尊重你這為人兄長而已。」他知道石如雖不才,晴藍卻十分敬重她哥哥,若石如答應把妹妹交給他,晴藍對他的態度就不會那麼差了。僅此而且,至于她會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女人嘛……仍有得等了。「信不信?我想得到她的話,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弗雷塞爾,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來,要不然等我十五年出去之後,一定找你算賬!」
「找我算賬?」他有恃無恐的一笑,「石如,你大概被關久了神經有些失常。你由終身監禁到只判了二十年是誰暗中助你的?相信我,我要你一輩子走不出這監牢也不是難事。」
其實石家父子由無期徒刑改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並不是他的功勞,而是聶雨。
他不知道聶雨為什麼要幫他們父子,可他巴不得石家父子死了了事,畢竟他們知道大多「箏雲門」的事情,而石如的父親早在他計劃下死了。
一想到弗雷塞爾的財大氣粗,石如氣勢弱了下來。「弗雷塞爾,放過我妹妹吧!就憑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一定要她?」
「因為我什麼樣的女人都要得到,就是要不到她!」
「你……」
「我想我已經來很久了,該走了。」走之前弗雷塞爾給他一個笑意,「有機會再來看你,屆時希望你仍健在。」
狗屎!石如怒目瞪視著他離開。
弗雷塞爾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他不由得擔心起妹妹。
小藍……現在還好嗎?小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