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炙情 第十章
急診室外的紅燈仍亮著,戢穎一只手按在額前,心中不斷地祈禱著方羽翾沒事。他不斷地自責,如果當時他接了那顆子彈不就沒事了嗎?他為什麼要躲開?心亂如麻的他真想大哭一場!
方晨夫婦也在接到消息之後趕來,從方晨腫得如核桃一般大的眼楮,不難看出她八成從知道方羽翾的事情之後就哭到現在。
「戢穎……羽翾……她好嗎?」
「我不知道。」
戢穎慌亂的表情是陳秀運從來沒看過的,同窗四年,陳秀運對戢穎的印象一直都是臨危不亂,他冷靜到令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人,有沒有七情六欲。而今,陳秀運看得出來他對方羽翾真的很用心,只有付出了真感情,才會在方羽翾受傷時,變得如此驚惶失措。
「事情怎麼會這樣?羽翾她……她根本不可能和黑道人物有所牽扯!她是那麼單純的女孩……」方晨有些歇斯底里,「事情一定是因你而起的!」她指著戢穎。方晨記得說過,曾看過戢穎有槍。「你沒事干啥扯上黑道?害得……害得她……都是你!」方晨捶打著戢穎。
事情的確是因他而起的,不是嗎?如果不是他的王天頌結怨,方羽翾也不會被捉去當人質,也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戢穎非常自責,他任由方晨發泄似地捶打著他。
陳秀雲拉開妻子,「方晨,你冷靜一點,方小姐受傷,戢穎心中也不好過!」他把妻子推到遠一些的椅子上坐,這才向好友道歉,「戢穎,希望你別介意,方晨她……她亂了心緒,這才……」
「我不怪她。」他有什麼資格可以怪罪方晨?她說得沒錯,羽翾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都是他戢穎害的!
過了一會兒急診室的門打開,戢穎立即迎了上去,忙問道︰「季軒,羽翾她……」
季軒摘下口罩,「沒事了。不過,可能要休養一段時日。」
他的話令在場諸位都松了口氣。
「她何時會醒來?」看著躺在活動床上,臉色蒼白,眼楮緊閉的方羽翾,戢穎有說不出的心痛。
「打了麻醉針,要醒來只怕要到早上了。」季軒拍了一下戢穎的肩膀,「先回去換套衣服再來吧。」看著戢穎一身血跡的西裝,「再不回去換衣服,人家當你剛行凶完哩。」方羽翾月兌離了險境,季軒有心情開玩笑了。
「今晚的事,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免了,提供我一個舒適的床才是。」季軒的家距離這邊可遠了,今晚就暫且居距離這里最近的戢穎家吧。
「可是……羽翾沒人看著,我不放心。」
「由我來照顧她吧。」在一旁始終沉默的方晨終于開了口,她為方才魯莽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你們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和我換班。」
「那麼,麻煩了。」戢穎對她一頷首。
「哪里。」
戢穎和季軒並肩走出醫院。
「王天頌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傷害到的是他的女朋友,季軒決定不插手。
戢穎的行事作風一向有個人風格,他一向不怎麼欣賞以暴制暴,如果這回王天頌沒惹毛他,他也不會那麼「抓狂」,方羽翾傷成這樣,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他王天頌的方式。
換作是他,他一定交由分堂去處理,如此一來,給王天頌一個教訓,自己也落得輕松。季軒心忖。
「交由分堂處理。」
戢穎的決定令季軒嘴訝異地成了O定型,哈!老虎真的發威了。
「對嘛!這才像是冥王四月的作風。」季軒嘻皮笑臉的。那個老匹夫這回有苦頭吃了,誰教他誰不去招惹,偏偏惹上戢穎最深愛的女人。
大木頭也會為女人動怒,這消息要是讓另外的二月听到,不知道他們是啥表情?冥王四月中,唯一會一怒為紅顏的,只怕只有戢穎了。他季軒不會,另外的兩月自然也不會,為女人動怒?!哈!到目前為止,好像沒有一個女人能使他如此沖動。
紅顏禍水!他一直銘記這句話!
「喂!看來羽翾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哦!」光是看王天頌的下場也知道,如果他今天只是惹毛戢穎,大不了只是挨戢穎幾拳,或是尋找法律途徑,絕對不會悲慘到被扔給分堂處理的。
戢穎沉默了下下,不承認也沒否認。
「看來咱們四月中是你最遲有情史,卻是最快想步入禮堂的嘍!」季軒到笑著戢穎。
「少說風涼話了。」戢穎一拍他的肩,上了車。
???
「戢穎……槍……老不修手中有槍,小心……」
方羽翾的夢話吵醒了守在病床邊頻頻打盹兒的方晨,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好一會兒才弄清身處何境。
「羽翾!」方晨記了起來,看著眼楮仍是緊閉著的好友。「羽翾?」又喚了一次,「原來是說夢話。」方晨又坐回原位。
自此後,方晨的瞌睡蟲也被趕得一條不剩。
約莫清晨六點左右,方羽翾才悠悠轉醒,她一有知覺就感覺到身上痛徹心肺的痛,禁不住嚶嚀出聲。
「羽翾,你醒啦!」方晨的臉呈現疲憊樣,帶著欣慰的笑容說道︰「真是謝天謝地!
「我……身上好痛……」一股厚重的藥水味使方羽翾清楚身在何方,慢慢地,也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戢穎……戢穎呢?怎麼……他沒有在我身邊?」方羽翾中子彈不久就昏了過去,對于後來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那卑鄙的老不修沒把戢穎怎麼了吧?她很擔心。
「他回去換套衣服和略作休息,待會兒就會來了。」方晨拂了一下落在方羽翾額前的頭發,笑說︰「你啊,真教人擔心!有你這樣的女友,戢穎還真傷腦筋。」
「昨天的事,也不是我願意的啊。」方羽翾扁了扁嘴,「誰知道那顆子彈會打到我身上來?」明知她反應遲頓還沖著她來,她自然躲不過了。
「我看啊——」方晨向門口張望了一下,「換個男朋友好了!戢穎老和黑社會扯不開!」
「他不是黑社會的啦!」方羽翾想說出戢穎真正的身份,又顧忌到戢穎似乎不太願意讓人家知道他是冥王四月之一,如果方晨也不知道他身份的話,想必和戢穎同窗四年的陳透運也不會知道,他們夫妻倆一向無話不談的,要不然就是陳秀運對于這件事也對妻子守口如瓶,那她就更不能說。「他不是有槍?而今你又為了他被黑道人物綁架,和他在一塊兒太不安全了。」方晨覺得一個堂堂的名企業家怎麼老和黑道分子扯不清?怪哉!
「他的事,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方羽翾沒多說,「我……我一直都深愛著他,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這輩子,我跟定他了。」方羽翾紅著臉對好友訴說心事。
「你們相識到相戀也半年多而已,沒想到你對他有那麼深的感覺。」方晨搖了搖頭,「緣分真是奇怪!當初千方百計的要把你們送作堆,看你推三阻四,還一無興趣的樣子,結果現在,」她抿嘴一笑,「真不知道該說戢穎魅力無人可及,還是說你緣分到了。」
「才沒有呢!」方羽翾又羞紅了臉。
「喂!你既然那麼喜歡他,何時請我們喝喜酒?」戢穎和黑道老有牽扯,那雖不是好事,可是好友那麼喜歡他,又一向以正義為己任的丈夫也一副挺崇拜他的樣子,也許戢穎就是有那麼令人服氣的魅力。
「方晨,你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我是最正經不過。」方晨把臉湊近,「我都已經被爹娘‘踢’出門了,你怎麼還可以賴著不出嫁。」
「方晨,我現在仍受傷呢。」方羽翾想以此博得同情,使方晨不會再問這令她不好意思的事。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哪里是她說了就算數?雖然,戢穎把這決定權交在她手中,戢穎說過的——她何時想結婚,他奉陪。
「你現在是受傷沒錯,可是頭腦還清楚得很,要不然就不會這樣推三阻四的逃避回答我的問題了!」方晨非得逼出一個確定時間不可。
她都已經嫁為人妻的當黃臉婆了,羽翾怎麼可以還佔著「小姐」的位置不放?同樣是二十四歲的女子,女士和小姐是差很多的耶!
正當方羽翾窘紅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她的救星出現了。旋轉門把走進來的是季軒,而他後頭則是戢穎。「哈羅,病美人,你醒啦!」
季軒想診視一下方羽翾的傷口,他的舉止令方羽翾錯愕,而大聲道︰「你……你干什麼?」
「干啥?」季軒失笑地說︰「我當然是替你看看傷口啊,你以為當著戢穎的面我敢干麼?」又不是不要活了!
「他是醫生。」戢穎說。又有得解釋,誰教季軒沒事就是到PUB去當酒保,四月中就數他最「不務正業」。
「這個醫生和季軒長得真像!」方羽翾天真地說。嘩!她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像的人。
「你好,我叫季品。」季軒忍不住想捉弄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博君一笑嘛!
「祭品?」方羽翾一笑,「你的名字好特別!」她那麼說時,全部的人都笑成一團,使她孤疑地想,真的叫「祭品」嗎?
「我還有一個妹妹,她的名字更絕,叫‘計算機’。」季軒一說完又惹得大家笑成一團。
這時方羽翾才會意地說︰「你是季軒!少騙我了。」真可憐!太信任人是結果。「你不是PUB的調酒師嗎?怎麼會是醫生?」這兩種職業性質相差太多了吧?!
「他真的是醫生。」方晨也是後來才听丈夫說的,「而且還是耶魯的醫學博士哦!」真天才!季軒到底連續跳了幾級?這種天才真是罕見,听說他還不只是醫學博士,還是化學博士!陳秀運身邊的淨是一些「非人」新人類,戢穎也是年輕輕輕就摘下哈佛經濟學博士學位,據說也是個資優生。「真的嗎?」看季軒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方羽翾和他斗嘴慣了,「你一點也不像醫生。」
「少侮辱我了!昨天要是沒有我,你的小命早就丟了。」季軒一面替她檢查傷口,一面說。幸好是傷在左肩,要是接近胸口,他給天借膽也不敢當著戢穎的面替她檢查,他可不想看了個病患之後,眼楮就瞎了!
有些男人對「自己的東西」佔有欲是很強的,戢穎百分之百是那種人。
檢查完後,季軒說︰「只是槍傷而已,若不是昨天失血過多,否則是不礙事的。」說完他向方晨使了個眼色,兩人很有默契地離開病房,只留下戢穎陪著方羽翾。
「傷口痛得厲害吧?」戢穎溫柔地慰問。
「還好。」不知怎麼,都已經認識那麼久了,每當和他獨處時,方羽翾仍會感到不好意思。
「我為昨天的事道歉,你若不是為了我,就不會被王天頌捉去當人質;若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會躺在這里。」他憐惜地輕撫著她的臉。
「正是因為你,我受得心甜。」她害羞地說。
「你真傻。」戢穎有些動容。
「對了,王天頌為什麼要捉我去當人質?」這是她十分不明白的地方。
于是戢穎把和王天頌因美商生意而結怨的事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那樣了。」那家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真小人,只不過王天頌出了分堂之後,不知道還當得成當不成小人。
「原來如此!沒想到商界仍是有那麼多可怕的事情。」看來所謂的企業界、商業界也不比黑道單純嘛!
「那一天在你家看你露了一手槍法,那時被嚇呆了也沒心情欣賞。昨天你手上拿了一把裝飾劍,以一敵八,那模樣真帥,酷呆了!」如今惡夢已遠,方羽翾有心情說「感想」了。
「我那時擔心你的安危,你倒是有心情欣賞我擊劍姿勢,你哦——」有時候,戢穎真拿她沒辦法。
「我那時也擔心你呀,只是後來看你游刃用余,也就放下心上大石了。」她對那酷斃了的劍術可有興趣了。「你那些功夫打哪兒兒學來的?」
「你問的是哪一種?」戢穎從小到大就離不開武術——跆拳道、柔道、劍道……他幾乎都學過,也大多師承冥王門,只有劍道和中國功夫是分別向一位日籍老師和大陸師父學的。
「就你昨天對付歹徒的那種。」方羽翾興奮地說。
「那是劍道,那是向一位國寶級的日籍老師學的。」戢穎見她有興趣,于是他說︰「一般劍道的劍是竹劍,女孩子倒也適合練,如何,有沒有興趣?」
「有啊。」她開心地說。戢穎那麼問,想必是看出她的興致,有意教她。「我很笨,不知道你教得來教不來。」其實,她現在仍感覺身子有點虛,可是,對于她有興趣的東西,她仍表現得興致高昂。
「待你的傷好了,我再教你。」
「是啊,免得每一次人家盯上的弱角色總是我。」這年頭,女孩子學些防身術是必要的。
「你昨天才動完手術,今早又說了那麼多話,想必累了。」他為她拉好被子,「你休息一下,別太累了。」
「我睡著之後你會離開嗎?」好像愈來愈依賴他了,有他在的地方,她才能感到安心。
「乖乖地睡,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不許騙我。」
戢穎溫柔地微揚嘴角,「睡吧。」
???
住院的日子真的很難熬,幸好匆匆的一個星期過了。季軒昨早檢視方羽翾的傷口時就宣布——明天你可以出院了。
每個星期季軒會到戢穎家再看一次方羽翾的傷,直到她傷口愈合為止。
呼!回家的感覺真好!方羽翾深吸口氣,起碼不用再聞刺鼻的藥水味了。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小幾上放了一大盆紅玫瑰。
佣人幫她把簾子拉開時說︰「那玫瑰好不好看?那是戢先生今天出門前吩咐園丁剪進來的。」
「他也做這種事?」方羽翾從盆中拿起一朵玫瑰嗅了嗅,心中甜得如同泡過蜜一般。
「是啊。我們大伙都訝異哩!從前先生對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都視若無睹,打從你來之後就轉性了!」年輕的佣人一抿唇,然後偷偷地說︰「那天我們一群女佣人在談論花語,先生從身邊走過去,怕是听到了玫瑰花的花語,這才叫園丁剪了九十九朵,還指定要紅色的!」
「九十九朵玫瑰的花語?」這方羽翾倒沒听說過,虧她還在花店打了一段時間的工。「那代表什麼?」
「天長地久的愛情!」女佣一面說,眼楮一直注意著方羽翾的表情,見她羞澀地低下頭,女佣又說︰「方小姐,我和另外幾個佣人都很喜歡你呢!」有時候她的行為的確好笑、夸張,但是,她真的是一個很善良又好親近的人。「打從你來了之後,這里有生氣多了。」
「難不成以前都死氣沉沉?」方羽翾好笑地說。
「那倒不是,大概是主人本身就冷得教人‘透心涼’吧!」說真的,戢先生那種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帥哥,但是他那個性又有幾人敢親近?「這里的佣人都很怕他,雖然沒見過他罵過我們。」
方羽翾一笑說︰「他沒你們想象的那麼恐怖!」
兩人談到這里,外頭傳來了叩門聲,女佣立刻去開門且退了下去。
「嗨,回來的感覺如何?」戢穎方才到醫院接方羽翾回家後,又跑到公司主持了一個重要的會議,一直到會議結束,他才又溜回來。
方羽翾靠著落地窗,冬天的陽光灑了她一身溫暖,她沒回答戢穎的話,卻說道︰「听說這玫瑰是你要送我的?」她拿了一朵在手上把玩,因為氣候的關系,冬天的玫瑰一向比其他的玫瑰要來得大朵而且美麗。
「只覺得玫瑰放在房里似乎是不個不錯的主意。」
「只是這樣?」方羽翾摟著他。
為了怕方羽翾伸手摟住他時,肩上未痊愈的傷口又受傷,戢穎索性將她抱了起來,坐在他腿上。
「紅玫瑰如同火焰一般,讓屋子里暖了起來,你不覺得嗎?」戢穎說道。
「我以為你送我紅玫瑰還有更浪漫一點的想法哩。」方羽翾嘟著唇,側著頭看,「例如……」她著唇。
相識到現在,他們什麼樣的親密行為都有過了,可是,這外表冷漠,但骨子里悶蚤的男人卻到現在連一句「我愛你」都未對她說過,他只說過一句「吾愛」而已,難道就跳過這句話,直接步入禮堂?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想說什麼?」戢穎心想,女孩子對花一向有特別的好感,而且方羽翾在花店待過一陣子,玫瑰的花語她會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好了,自己送她玫瑰花的心思她該了然于胸。
「你愛我嗎?」不玩猜迷游戲了,方羽翾直接表達她想要的。
「怎麼這麼問?」他知道自己拙于表達情意,可是他對她的情感,他不信她不知道。
「男女交往時最甜蜜的話語,我到今天都還沒跟你說過耶!」方羽翾看著他,「也許你覺得那只是一種形式,可是,我很在乎。」
這姑娘不是普通的麻煩!「那好吧,你想听什麼?」戢穎問道。
「我愛你。」她開心地說。
「我知道。」戢穎詭異地答。
「你佔我便宜!」方羽翾哇哇叫,他竟然耍她說了,自己卻死厚著臉皮不說。「不行!你一定要說……」她雙手捉住他衣襟,死纏著不放。
戢穎無奈,「說,我說!」這小東西,唉!這種情況要叫他說那三個字,多難為情!可是這種情形又耍賴不得,他上的女人真是麻煩!
「快嘛。」她催促著。
戢穎又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出,「我愛你。」
「我也愛你。」戢穎緊抱住他,「好幸福哦!如果這是夢,我寧可不要醒來。」
「這不會是夢的!」戢穎吻住她不點而朱的唇。就算這是夢,他也會陪著她一直待在夢里頭,不會讓好夢醒來。
良久,戢穎松開她。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我發覺……」他臉色一紅,久久才說︰「對我而言,你比誰都重要,因此,我必須排除掉任何對你可以造成危險的事。」
唔!這意味著他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了!她心忖。
「我不許你晚上再到PUB打工。」這件事絕對不容許她再與他討價還價。
「不行啊,我對于那份工作剛順手而已,怎麼這樣就走人?更何況我和那邊的員工都處得很好。」那麼不錯的工作環境,她真的不想走。
「要我改變主意,除非PUB改在白天營業,否則——免談。」戢穎這次鐵了心,絕不退讓。
「你真霸道!」要PUB白天開,那多沒情調,更何況有哪家PUB是白天營業?不怕沒幾天就倒閉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戢穎什麼事都可以依她,就這攸關安全的問題一切免談!
當方羽翾躺在急診室里頭的時候,天曉得他有多麼心如刀割,恨不能代為身受。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她知道有多麼可怕?只要有關生命安全問題,說什麼他也不能再縱容。
「要不可以請季軒以後順道送我回家嘛!」方羽翾只剩小小的一絲希望了。
「他可能要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能到PUB去了。」看來這次季軒可真要一個頭兩個大了!早就跟他說過,領養一個天才兒童當妹妹是挺麻煩的一件,看吧,出事了!
「為什麼?他要乖乖地當醫生了嗎?」
「他有事得回美國一趟,暫時可能不會待在這里。」原因等有機會再跟她吧。「所以呢,你別巴望著他能夠送你回來,還是把工作辭了吧。」他雙手抱胸地開口。
方羽翾一臉不快地扁著嘴。
「辭掉吧!對了,有件事差些忘了告訴你。」戢穎突然想起這件事。
「什麼事?」唉!不能到PUB打工是件挺可惜的事,她不知道這種每天都只等著星期五去學校上個課,然後成天窩在家里游手好閑的日子要過多久?
「你繼母母女和林律師已經關在牢房里一段時間了,他們依偽造文書、詐欺等罪,罪名已經成立,至于原屬于你的權利都已經爭取回來了。」戢穎拍拍她的肩。「現在你有許多事要忙,還想到PUB打工?」他就知道把事情交給冷硯,一切OK,方羽翾連法庭都沒上過一次,就能把屬于她的權利全部爭取回來了,不愧是冷硯!
「真的嗎?」方羽翾開心地笑了出來,「你……你是說,我要開始有事忙了?」
「正是。」戢穎點頭道。
「太好了!」她高興得直想大叫,除了高興她不會閑得發慌之外,最重要的是,她父親的心血終于沒毀在杜阿姨母女和林律師手上,一切都否極泰來了!
一想到這一切都是戢穎為她爭取的,一臉強烈的感動涌上心頭,有股想哭的沖動,她說︰「戢穎……我……」她開始哽咽了。
「怎麼了?」瞧她眼眶又紅了起來,戢穎有些失措,老實說,他不太會安撫女人的情緒,尤其是心愛的女人,看對方哭,他也只有干著急的份。「別……別哭了,有什麼事說出來,我會幫你解決的。」
方羽翾搖著頭,許久才稍稍平息下來,將話清楚地說出來,「我真的好感謝你,若沒有你,我現在不知會如何?」
「大概成為Club的交際名花,然後我成為你的‘恩客’吧!」為了逗她笑,戢穎難得幽默地說。
「討厭!」她輕捶著他的胸口,「你真的會讓我變成這樣?」
「當然不會?」戢穎將她摟得緊,仿佛怕她逃走似的,「這輩子你是我的,任誰也不許跟我搶。」
「你也一樣是我的!」她什麼都可以不堅持,但是,就這一點例外。
「公平啊!」
兩人四目相對,愛在一切不言中點燃了熱烈的火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