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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的蜜糖 第十章

陸桂美眼見局勢不對,拉起小禮服的裙子準備落跑,卻被帶著警衛火速趕回的尤美美逮住。

「該死的女人!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不要踫我!」像顆彈跳球般跳坐而起,黎雅宓滿身大汗的由夢魘里驚醒。

「雅宓,你終于醒了!」尤美美紅著眼,開心喊道。

「美美?」她怔愣了下,觸眼所及是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床及床單,她的手上還插有點滴,這里是……醫院?「我怎麼會在醫院?」

「你被陸桂美下藥了。」尤美美搖頭再搖頭,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心腸會狠毒至此。

「下藥?」她茫然的恍神了會兒,倏地想起自己在喝了那杯飲料後,頭暈目眩的情景。「我被下藥了?!」

「嗯。」美美點頭,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她還找了兩個壯漢想侵犯你,好在我跟Nelson趕到,才沒讓她得逞。」

她狠抽口氣,憶起那兩人猥褻的臉孔,一股惡心感沖上喉頭,她不由自主的干嘔起來。

「雅宓!你別嚇我!」尤美美驚跳了下,趕忙拿塑料袋偎近她嘴邊,一手拍撫著她的背,嘴里還喃喃的念著︰「怎麼會突然想吐呢?」

黎雅宓干嘔了好一會兒,除了口水之外,什麼也沒吐出來──她在生日宴上,除了那杯飲料之外,其實也沒吃什麼東西,難怪什麼都吐不出來。

「好惡心……美美……他們……好惡心……」干嘔過後是控制不住的落淚,黎雅宓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好好好,你乖,你乖嘿!」尤美美完全不知所措,她的個性一向很沖動,對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但她偏偏對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面沒轍,一時間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她才好。「好在沒事了啊!壞人都進了警察局了。」

「警察局?」

由生日宴會跳TONE到警察局,落差真大啊!

「當然啊!做壞事當然要交給警察處理,不然我們稅金白繳的?」尤美美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阿浪呢?」不再接續美美跳來跳去的話題,黎雅宓問起親密愛人。

「他去做筆錄了。」尤美美應道,扶著她的肩讓她躺下。「你再休息一下,臉色好蒼白呢!」

躺了好一會兒,黎雅宓卻始終無法閉上眼。「美美。」

「嗯?」

「我……還干淨嗎?」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尤美美聞言,差點沒由椅子上跌下來。「你在說什麼鬼話?什麼干淨不干淨?」

她淺嘆一口,對于女人最難面對的創傷和難堪,她著實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我是說……」

「我知道我知道!」不耐煩的打斷她,尤美美用想也知道她想問什麼。「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啦!他們什麼都還來不及做,警衛就趕到了。」頂多才剛要月兌褲子而已,什麼便宜都沒佔到。

袁白浪做完筆錄趕到醫院,看見黎雅宓神色憔悴、恍惚,心里好生不舍,不禁暗罵那不知恥的陸桂美千百萬次。

「感覺還好嗎?」他坐到床沿,伸手想探她的額。「頭還暈嗎?」

「不暈了。」不意黎雅宓卻閃躲開來,神情有絲無措。

袁白浪心口一擰,反射性的看了尤美美一眼,尤美美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識趣的先行離去。

袁白浪關好房門後,走回床前輕問︰「要不要喝點水?還是要再休息一下?」

「不要、都不要。」她搖頭,小手緊扯著半蓋在肚子上的床被,無辜的眼凝著他。「阿浪,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腦袋到現在還一片混沌,始終弄不懂自己為何會遭遇這種境況。

「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坐回床畔,定定的看著她。「只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被嫉妒蒙蔽了心智,而你,安然無恙。」

「……你是說,陸桂美設計我,故意引我進去那個圈套?」她有點懂了,渾身泛起一陣寒,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我不好。」牽起她的手,他敏感的感受到她急欲抽回手的勁道,但他不放棄的握得更緊,就是不放開她冰冷的小手。「我不該讓你一個人落單的,你要怪就怪我。」

「阿浪……」她紅了眼眶,未幾,淺笑出聲。「怪你長得太帥、條件太好,才會讓我招來陸桂美的妒意嗎?」

「拜托∼∼」袁白浪翻翻白眼,受不了她的冷笑話。「皮相是天生父母給的,我沒得選擇好嗎?」

「呵∼∼」她還在笑,不再抗拒他的牽握。「謝謝你救了我。」

「傻瓜!」撥開她額前的發,雖然她仍明顯的閃躲了下,但他依舊堅持將她的發塞進她耳後。「保護你是我這輩子的使命,這是我該做的。」

溫暖的熱流流竄在兩人之間,溫暖了她的寒冷,也化解了她深層的恐懼。

好半晌之後,她握著他的大掌晃動了下。「阿浪,我想回家了。」

「好,我們回家。」

自從生日宴事件之後,黎雅宓性格有了些許的改變。

原本愛笑的她變得不愛笑了,成天抿著唇像有天大的心事一般,讓袁白浪和尤美美擔心不已。

為了一振黎雅宓萎靡的精神,袁白浪苦思著該如何讓她回復往日的笑靨。

這日,黎雅宓一回到家,發現屋里的燈沒開,餐桌上倒是多了個美麗的燭台,點綴著漂亮的蠟燭,在昏暗的屋里熠熠發亮。

「哇∼∼是誰過生日嗎?干麼弄成這樣?」她驚喜不已,像個小孩般圍著餐桌跳來跳去。

「好漂亮喔!」

今天臨下班前,她突然接到袁白浪的電話,說他今天有點事要處理,要她自己回家;她還在想他會因為什麼事耽擱了,原來他就是在家里搞這些嗎?

「喜歡嗎?」袁白浪由廚房里走了出來,手上戴著隔熱手套,端著一只白色瓷盤,身上穿著印有米老鼠的圍裙。

「喜歡啊!」黎雅宓歡愉的挺直腰桿,在看清他的打扮時忍不住噴笑出聲。「噗∼∼天啊!阿浪!你什麼時候變成家庭煮夫了?」

「只要你喜歡,我天天都可以變成家庭煮夫。」他挑眉一笑,將瓷盤端到桌上擺好,然後摟著她的腰,在她頰上印下一吻。

黎雅宓渾身僵了下,但她沒有推開他,伸手稍微和他抱了一下。

袁白浪知道,自從那件意外發生後,她的心里一直有個陰影,她甚至問過美美自己是否還干淨──當然這是美美事後告訴他的,所以從那時至今,他們之間不曾再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她剛才這稍微的擁抱,對他來說已是天大的進步,這表示她心里的陰影逐漸在消散中,也讓他心中的大石稍微落下一些。

「你喔,甜言蜜語說得越來越溜了喔!」時序入秋,天氣開始轉涼,所以她出門都會加件薄外套以免著涼;她褪下外套,掛放在椅背上,然後俏皮的揪著他的米老鼠圍裙。「說!這麼甜的話是想對誰說去?」

「天地良心!除了你,我還會對誰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袁白浪翻翻白眼,總算理解女人的疑心病是個多麼可怕的疾病。

黎雅宓格格發笑,拉開椅子坐下。「你今天干麼突然想下廚?我都不知道你會煮食呢!」

「我在單親家庭長大,煮東西對我來說不是太困難的事。」走進廚房里端出焗烤意大利面放到她桌上,今晚吃的是西餐。「不過中國菜我就不行了,那只有我媽會弄。」

「對吼!你說過你媽媽是台灣嫁過去的。」聞嗅著剛上桌的焗烤意大利面,她頓時饑腸轆轆了起來。「好香喔∼∼」

「當然,這可是我的拿手面。」得到她的贊美,袁白浪可得意了,頑皮的撅了撅。「看到沒有,我的翹起來了!」

「夠了你!什麼毛病?」黎雅宓被他逗得開心,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來。

看見她的笑容,袁白浪也跟著笑了,開心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是那件事之後,她第一次笑得這麼開懷;他相信自己再努力一點,一定可以找回往日那個開心、愛笑的黎雅宓。

「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他將叉子遞給她,溫柔的催促著,自己也拿起叉子吃了起來。「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差不多你這個年紀。」

「是喔?」黎雅宓卷了一口意大利面放進嘴里,那濃濃的起司味立即在嘴里化開。「然後他們就到加拿大定居了?」

「中國人不是有句老話,嫁雞隨雞飛?當然我媽就跟我爸回加拿大了。」他應著,瞪著她咀嚼的小嘴抗議。「欸欸欸,小姐,你別顧著吃沒反應好嗎?你還沒說我做的意大利面好不好吃。」

黎雅宓怔愣了下,沒想到他會為了這種小事抗議,看著他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般嘟著嘴,她忍不住又笑了。

「剛才不是說過很香了嗎?你還撅耶!」人家本來很認真的在听他父母的故事說,被他這一搞笑全給打斷了。

「香跟好吃是不一樣的好嗎?一個是嗅覺,一個是味覺,怎能混為一談?」對這個,他可吹毛求疵了,務必要求兩個答案。「香不一定好吃,好吃不一定香,不然台灣怎麼有『臭豆腐』這道名產?」

瞧他說得認真,黎雅宓笑個不停,而且「臭豆腐」是名產嗎?即使生長在台灣的她,也說不出來臭豆腐真正的出產地咧∼∼

「好吃好吃好好吃!」雖然她神經線大條,可不表示她感受不到袁白浪刻意逗弄她的心意,溫暖的感動在心里亂竄,她只能回給他大大的笑容。「真∼∼的好好吃喔!」

「看在你這麼誠懇的分上,我答應每天煮意大利面給你吃。」扯著性感的笑紋,袁白浪愛極了她的笑顏。

「啊?不要吧?!」她傻眼,天天吃就不好吃了啊!這個笨蛋!

「為什麼不要?」他可沒笨到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樂得和她抬杠,故意苦著一張臉。「原來你沒說實話,你嫌棄我的意大利面。」

「不是啦!只是……只是天天吃就不好吃了啊!」哎喲∼∼人家真的沒有嫌棄的意思啦!

「可是我只會煮意大利面啊!」他委屈的扁扁嘴。

「那不然……改天換我煮中國菜給你吃嘛!」好了好了,她投降可以了吧?

「真的?你會煮中國菜?」他驚喜。

「也不是什麼正統的中國菜啦,算家常菜而已。」小臉一紅,她這牛皮吹得有點大。

「沒關系,只要是你煮的,我都愛吃!」

溫馨的晚餐、熱絡的笑語,逐漸讓黎雅宓找回以往的甜蜜感。

袁白浪的體貼、幽默,讓她憶起她有多愛眼前這個男人,而心里某個晦暗的區塊正不知不覺在融解、潰散……

黎雅宓的情況一天比一天進步,她由一開始抗拒袁白浪的觸踫,慢慢的進步到可以和他手牽手,繼而抱抱腰、親親臉頰。

她發現,即使每天睡在一起,袁白浪都不曾試圖對她有更親密的行為;這讓她由一開始的放松轉變成狐疑,隱隱覺得他在防備些什麼。

難道……他認為她不潔,所以不再踫她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很清楚不是。再沒有人比他更體貼、更溫柔,那麼他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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