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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泰迪熊 第四章

翌日,上午八點。

這是充滿了綠蔭與異國風情的室內游泳池,以黑色花岡岩打造而成,池底鋪的是湛藍的仿古羅馬磁磚,磁磚在陽光折射下閃耀出耀眼的色澤,仿佛水中的寶石。大型闊葉木之間隱藏了幾個大型噴水口,提供水柱按摩以及氣泡浴的多重功能。

立體環繞音響播放出旋律高昂的波蘭進行曲,聶瀚東穿著黑色游泳褲,宛如水中蛟龍般來回地游著。

游了好幾圈後,他終于停下來,拿起擱在池邊的法國氣泡礦泉水,大口大口地飲下,然後站在水柱下,讓水沖擊背部肌肉。

瀑布式的水柱沖擊而下,水花四濺,陽光下,他古銅色的肌膚閃耀著健康的光澤,月復肌平整,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偉岸的體魄是力與美的最佳結合。

男僕推來餐車,恭敬地問︰「少爺,您要用早餐了嗎?」餐車上有各式各樣的豐盛佳肴,還有現榨的果汁和各種品牌的礦泉水。聶瀚東有時會在游泳池一旁的溫室花園里用早餐,享受花香以及和煦的晨光。

「我今天在餐廳里用餐。」

「是。」男僕點頭後迅速退下。

聶瀚東拿起木桶里的一個遙控器,關掉環繞音響,打開高懸在棕櫚木之間的超大液晶螢幕,頓時,螢幕上出現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男人恭敬地道︰「執行長,請問九點的會議是否如期舉行?」

九點?聶瀚東盤算著,待會兒他想陪紫芹吃早餐,時間上可能有點兒趕……

他沉穩地命令道︰「把會議改到十點半。」

「是。」

聶瀚東不再說話,拿起遙控器又按下一個按鈕,水池內再度恢復原有的寧靜,只剩嘩啦啦的水流聲,以及溫室里傳來的鳥鳴啁啾。

一想到紫芹,他有型的濃眉不禁微微蹙起,微嘆了口氣。失眠了一整晚,他還是沒有理出頭緒。他想不通,為何昨晚會在愛情賓館內失控地吻了她,而且還吻得那麼激烈、熱血沸騰?

他幾乎是耗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放開嬌媚如水的她,結束那個令人血脈僨張的熱吻,沒有再對她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雖然,他渴望她渴望到下月復幾乎要焚燒了。

在那當下,他被自己的澎湃情感和給嚇住了,不知該對紫芹說些什麼,只好提起她的行李,告訴她跟他回去,他絕不允許她留宿在這麼復雜的賓館里。

沒想到,原本堅持不肯跟他走的紫芹竟也溫馴地點頭,紅著臉,一句話都不說地乖乖跟他回家,並在女管家的服侍下,住進客房。

聶瀚東緩緩地起身,進入一旁的漩渦式氣泡按摩池,享受水柱的袕道按摩。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凝聚著困惑,滿腦子還是那個令他心蕩神馳的熱吻、她嬌媚如水的身軀、她盛滿羞澀的誘人水眸、她微啟的性感朱唇、她……老天,她真美,美得像是初生的女神。

在那個吻之前,他真的一直把紫芹當成妹妹看的。就像是親妹妹羽萌一樣,他關心紫芹,所以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但----一個吻卻把一切都打亂了。

他無法再告訴自己——紫芹只是妹妹。

身為一個大哥,不會以那麼充滿的方式吻妹妹。她如蘭的馨香、她的體溫、她羞怯的喘息,都讓他的一直高漲,那是男人對女人的。撞擊心弦的,也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

難道……他喜歡上紫芹了?!他對她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這項認知令聶瀚東非常震驚,他花了一整夜來思考,企圖由一團紊亂中理出一點頭緒。

自從與申靜姬解除婚約後,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發自內心地喜歡上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對象還是一直被他定位在「妹妹」這個位置的安紫芹。

解除婚約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這一年來,他身邊的好友常常想介紹女友給他,其中也有很多條件杰出的名媛閨秀。但,他始終不為所動。

並非他還忘不了申靜姬,只是,他很疑惑、他沒有自信。剛結束一段失敗的感情,他深切地懷疑起自己——他還有能力愛人嗎?

愛情耗費掉他太多太多的能量了,他自認不是個浪漫的男人。申靜姬離去時,那幽怨的眼神像是一把刀,牢牢地刺入他的心。在愛情方面,他是失敗的,他不懂女人要什麼?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繼續在事業上好好沖刺,這幾年之內都不踫愛情,但,人生真的充滿變化,紫芹出現了。

聶瀚東沒有料到她會闖入自己的心,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像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就突然被推上戰場的武士一樣。

他質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愛一個人?他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正因為他很在意紫芹,是以,他不願隨便處理兩人的關系。

他告誡自己不能急,他必須冷靜地思考,好好地厘清這一切,想清楚怎麼做對紫芹才是最好的,該如何做才不會傷害她?

是的,他絕不願傷害紫芹,也不忍心看到她的眼淚。當年跟申靜姬爭吵時,她眼底老是盛滿絕望的淚。他不想那樣傷害紫芹,他不要再當一個讓女人傷心的男人了。

對,就是這樣。

雖然腦中還是紛紛亂亂的,可他至少得到一個重要的答案——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傷害紫芹。

他絕不讓她掉一滴眼淚,倘若他決定要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那麼他就要盡所有的努力,讓她覺得幸福。

離開按摩池,聶瀚東拿起掛在牆壁上的大浴巾和浴袍,打算換好衣服後,去叫紫芹起床。

二十分鐘後,西裝革履的他走到客房前,舉手輕叩房門。「紫芹?」

等了半晌,房內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他看看手表,快九點了。他知道這小丫頭昨晚很累,需要多睡一會兒,不過,此刻應該也睡夠了,可以起來陪他一起吃個早餐了。

一起吃早餐?聶瀚東搖頭失笑。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習慣獨自用餐,並且一邊進食、一邊看大量的報紙,思索商場上的問題,就連跟申靜姬住在輪敦時,他都還是喜歡單獨用餐,享受寧靜。

可不知為何,今天他突然很想跟紫芹一起坐在陽光灑落的餐廳內,一起喝咖啡、悠閑地用餐。他很想看見她那張純淨的笑臉,很想听到她那溫和嬌柔的嗓音。

叩叩!他又敲了一次門,還是沒有听到任何回應,猶豫兩秒後,他道︰「紫芹,我要進去嘍!」

他推開門扉,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隨風翻飛的落地窗紗簾,聶瀚東發現兩面落地窗都沒有關上,因此蕾絲緹花的窗簾隨風飛揚著。

他看著熟睡的紫芹,露出寵溺的笑容。「真是的,居然沒關上窗,萬一夜里下起大雨,可不著涼了?」

他放輕腳步,走到窗前關上玻璃窗,再拉上白紗窗簾,接著又悄悄地折回床邊,望著她天使般的睡顏。

烏黑的發絲披在枕邊,紫芹睡得好甜,嘴角漾著淡淡的笑。她作了好夢嗎?聶瀚東的眼神停駐在她雪白無瑕的小臉上,和煦晨光下,她的肌膚更加吹彈可破,雙眉如畫,睫毛又鬈又翹,像是兩排漂亮的小扇子,挺秀的鼻梁下則是紅潤的櫻桃小嘴。

看著她形狀姣美的唇線,昨晚那個激烈的吻又回到他腦中,滾燙的情愫迅速蔓延整個胸膛。他赫然發現,這個小丫頭真的長大了,不再是綁著兩條小辮子的愛哭鬼,已經月兌胎換骨成為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了。

是的,她真的是一個風情萬種、很有魅力的女人。五官細致典雅,明媚的大眼楮像是漂亮的星辰。絲被下,隱約可以窺見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聶瀚東喉頭一緊,匆促地移開視線。

可就在撇開視線之際,他仿佛看到一個東西,不禁疑惑地調回視線,定楮一看。

那是……

被紫芹緊緊摟住、抱在被窩里睡覺的,是一只……泰迪熊?!

聶瀚東無法置信地瞪大雙眼,牢牢地瞪著小熊好久好久,最後終于確定這是好多年前,他送給紫芹的泰迪熊。

之所以會記住,是因為當年紫芹收到他的禮物時,居然高興到喜極而泣。

他記得那年他剛上高中,跟著雙親到歐洲游玩後,想到要送給朋友們禮物。其中,他打算送給紫芹的,就是一只由Steiff制造的泰迪熊。

那是他在德國的百貨公司發現的一只小熊,擁有非常罕見的酒紅色毛海。印象中,他幾乎沒有看過酒紅色的泰迪熊,而且小熊手上還拿著一朵玫瑰花,非常可愛。當下,他不假思索地就買下了熊熊,並在回國後的派對上,送給紫芹。

他清楚記得紫芹收到禮物時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迸出豆大的淚珠,開心地直跟他道謝。當時,才十六歲的他非常納悶。那就只是一個禮物而已啊!那趟歐洲之旅,他替很多好友買了禮物,包括紫芹的妹妹安綠喬都擁有一個限量版的芭比女圭女圭,就算紫芹真的非常喜歡泰迪熊,也用不著喜極而泣吧?

也因此,他對這只熊熊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聶瀚東屏息,看著熊熊身上的酒紅色毛海,還有它手里的玫瑰花。沒有錯,這真的是他親手送給紫芹的泰迪熊。看得出它被照顧得很好,這麼多年來,還是毛色亮麗,沒有破舊的痕跡。

但,一個可怕的問題也浮現出來——紫芹為何會這麼珍惜這只泰迪熊?就算她很喜歡熊熊,以安家的財力,她大可買下很多很多的泰迪熊,為何獨鐘這一只熊熊,甚至苦心地保養它,還抱著它入睡呢?

難道……難道早在他送禮物給紫芹時,這個小丫頭就偷偷喜歡上他了?不,或許更早……他記得紫芹從小就喜歡到他家玩,那時的她綁著兩條烏溜溜的發辮,像是黏皮糖般跟著他,不論他走到哪兒她都要跟,就算被別的男生嘲笑,她也無所謂,就是愛跟著他團團轉……

聶瀚東悚然一驚,那一年……天啊,他送熊熊給紫芹的那一年,她只有十歲啊!

也就是說,她從十歲開始就喜歡上他,而且這十三年來,她依舊默默地愛著他,盡管他後來跟申靜姬談戀愛、訂婚,甚至一起遠赴歐洲,她還是沒有停止這一份愛?!

這是多麼強烈、多麼深濃、多麼純粹而真摯的愛啊!

正因為她愛得這麼痴,他不禁遲疑了。

他害怕,非常的害怕。他怕自己不能好好地珍惜她,無法給予她幸福。

他更怕的是,在愛情的路上狠狠摔過一跤的他,有能力回應她的感情嗎?他不敢接受這麼濃烈的愛,也無法負荷她的深情……

老天,他需要時間,他真的需要時間好好地思考這個問題。他的確喜歡紫芹,但……愛?不,他目前還沒有準備好。

聶瀚東一直往後退,最後,他轉身,像是逃難般逃離客房。

砰!關門聲吵醒紫芹,她慢慢地伸個懶腰,露出好滿足的笑容。呵呵,她作了個好夢呢!夢里,她倚偎在瀚東哥的懷里,兩人濃情蜜意,在皎潔的月色下互訴衷情。他許諾會一生一世地愛她,而她則一直笑、一直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運的女人。

抱緊懷里的泰迪熊,紫芹笑得好嬌羞。「熊熊,你說我會不會太貪心了?才剛剛住進他家,就作了這麼美妙的好夢。可是,我真的愛了他好久了啊!我的眼底只看得見他,以前不管有多少男孩子追求我,我都會下意識地拿他們跟瀚東哥作比較,結果當然是不行。不論是外貌還是氣質、學識、修養、談吐、風度……通通不行。沒有人可以比得上瀚東哥,他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望其項背。」

她又想起昨晚的吻,清靈的臉蛋染上紅雲,笑得更甜了。她不知道瀚東哥為何會突然在愛情賓館內狂吻她,畢竟,在那個吻之前,她可以感覺得出瀚東哥真的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可,就在那一瞬間,一切都變了。

他變得好狂野,他熾熱地吻她,把她吻得天旋地轉,把她吻得意亂情迷。即便她都快窒息了,卻還是舍不得推開他,完全沉醉在那個魔幻之吻中。

燦爛的水眸漾滿期待。「他喜歡我了嗎?對,一定是這樣的。瀚東哥是個君子,他不會隨便輕薄女人。所以,他會吻我,就代表他也開始喜歡我了!喔,天啊、天啊∼∼」

紫芹快樂地把臉埋入絲被里,恣意地尖叫。「我好高興、好高興喔!熊熊,咬我一口,快咬我一口!如果你是真的熊,就趕快咬我一口,把我咬痛,讓我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幻覺。啊,我幸福到快昏倒了!我作夢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瀚東哥終于正視我的存在了,他不再把我當成妹妹看待,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深愛他,可以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紫芹快樂地在大床上滾來滾去,覺得自己這一趟回首爾來還真是回來對了!

過去的十三年來,她暗戀他暗戀得好苦好苦,每回看見瀚東哥和靜姬學姊在一起的畫面,她就心如刀割,他們幸福的模樣就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心,將之剮碎、再剮碎,讓她鮮血淋灕……

她常常在夜里啜泣,她甚至懷疑自己快瘋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眼看著深愛的男人身旁倚偎著的竟是另一個女人,那種痛就仿佛是被烈火日夜焚燒似的。

但,她不能嫉妒,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嫉妒靜姬學姊。畢竟,她只希望瀚東哥快樂,倘若跟申靜姬在一起才是他的幸福,那麼就算那些畫面會把她的心徹底搗碎,她都會微笑地接受。

而今,老天爺終于垂憐她,終于給她一個機會了。瀚東哥跟靜姬學姊已經分手了,她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也不想知道,她唯一關心的,只有瀚東哥。

她不要他憂愁,不要他陷入過往的情傷中,她只要他快樂,要他發自內心地大笑。她會給他好多好多的愛,她會給他滿溢的溫柔,她會盡全力讓他成為全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對人生沒有什麼偉大的抱負,從小,她就立志要當一個賢妻良母,在家好好地照顧家人,而她編織中的美滿家庭的男主人,一直都是他,只有他。

紫芹為自己打氣。「加油!也許一開始,瀚東哥只是有一點點喜歡我而已,但我會努力的!就算只有O。99%的機會,我都會努力!我會讓他發覺我的優點,我會讓他一點一滴地愛上我,我會很有耐心地等待他!」

叩叩!門外傳來響聲,紫芹听到女管家的聲音傳來——

「紫芹小姐,你已經起床了嗎?少爺在餐廳里等你一起用早餐。」

瀚東哥在等她?紫芹一听,笑得更加燦爛了,雙眼也興奮地發亮。「好,我知道了,馬上來!」

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換上簡單的家居服,抓起梳子隨便梳兩下後,打開門,迫不及待地往外沖。

呵呵,瀚東哥在等她一起吃飯呢!她幻想過無數次兩人一起用早餐的夢幻畫面,而今,她就要美夢成真了!啊,她好期待喔!

沿著樓梯往下跑,紫芹有點不安地模模頭發。「唉呀,我的頭發有沒有梳理整齊啊?有沒有翹得亂七八糟呢?我什麼保養品都沒有搽耶……至少也該涂個唇蜜的……我的臉色看起來會不會太蒼白啊?真糟糕,我應該先打扮一下的……」

嘴里是這麼說,可她還是馬不停蹄地沖向餐廳。她的王子,她的天神阿波羅正在等待著她,她興奮到幾乎要飛起來了!

滿懷期待地沖入餐廳,她果然看到聶瀚東就端坐在餐桌旁,正不疾不徐地邊喝著咖啡,邊看著英文報紙。

燦爛的陽光打在他濃密的黑發上,穿著三件式深色西裝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真正的王子股,儀態優雅、非凡。

啊,他好帥,整個人像是瓖了一環光圈般,英氣逼人。紫芹深吸一口氣,放慢自己的腳步,進入餐廳,柔聲道︰「瀚東哥,早安。」

聞言,聶瀚東抬起頭,露出微笑。「早,坐下來吃早餐吧。我習慣吃歐式早餐,倘若你想吃韓式料理的話,盡管告訴廚師,她會幫你做。」

紫芹嫣然一笑地落坐。「別麻煩了,歐式早餐我也很喜歡吃。」只要可以每天起床都看到他,不管要她吃什麼,她都甘之如飴。

望著她明顯發亮的小臉、閃耀生輝的晶眸,聶瀚東突然覺得呼吸一窒,好像有什麼異物梗在喉間。

她柔美的小臉讓他想起昨晚那個失控的熱吻,可她澄澈的水眸卻讓他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晦暗,一股罪惡感瞬間涌上心頭。這是不對的!紫芹是妹妹啊,就算他無法再把她當成一個妹妹看待,但在他尚未厘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他不該再唐突她。

他還無法回應她濃烈的感情,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更糟糕的是,明知還無法處理這股矛盾的情緒,可一看到她溢滿柔情的小臉,一看到她嫣紅如花瓣的雙唇,他竟能清楚地察覺到體內泛起的陣陣蚤動。該死!他居然有股再度狂吻她、再度佔有那甜蜜芳唇的沖動!

她對他的影響力,恐怕已超越他所能估計的了……

不行!

匆匆放下才喝了一口的咖啡,聶瀚東撇開餐巾,道︰「紫芹,你慢慢吃,我還要趕到公司開會,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迅速地離席,好像餐廳里有怪物似的,讓他連一分一秒都不肯多待。

啊?紫芹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震驚地看著對方匆匆離去的背影。「瀚東哥……」

他怎麼了?他的早餐都還整整齊齊地擺在瓷盤上,煙燻培根和起司烘蛋卷甚至一口也沒動,咖啡好像也只喝了一點點而已,為何會匆匆離去,而且臉色還變為凝重呢?

餐廳采挑高設計,燦爛的陽光打入室內,桌上的白玫瑰散發著陣陣幽香,可紫芹卻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了黑暗冰窟內。她的身軀慢慢轉為冰冷,泫然欲泣地看著他未動一口的早餐。瀚東哥在逃避她嗎?是了,那份匆促與凝重,說明了他並不喜歡看到她……

「我做錯了什麼?」她茫然地自問。她不懂,不懂瀚東哥的態度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麼冷漠?原本興奮的她,好像被狠狠地澆了一大桶冰水似的。

絕望地看著窗外,今天的陽光好迷人,天空好藍,但她的內心卻在下雨。

無法流出的淚,在她心底下起了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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