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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獵君心 第三章

一個月後南韓首都首爾

霏君推著行李剛走出機場,便看到家里派來的司機很恭敬地對她一彎身。「二小姐,歡迎-回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請上車。」

「好,謝謝你。」

把行李交給司機後,霏君坐上後座,望著窗外,幽幽地嘆一口氣。

回國了,她到輪敦念書整整兩年,現在終于回到故鄉了。

然而,她卻沒有重回故土的喜悅。坦白說,如果不是唯一的親妹妹還留在老家,她壓根兒不想回國,更不想回到那個詭異的家。

她討厭那個家的氣氛,父親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嚴表情,他唯一疼愛的只有大女兒元霏莉。大媽和二媽則對她冷嘲熱諷,極盡刻薄之能事,更不要提那個同父異母的姊姊──元霏莉了。從小,元霏莉就在二媽的指使下,想盡辦法欺負她、惡整她。

車子平穩地向前駛,霏君的臉色卻更加凝重。也許在別人眼底,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幸運兒,父親擁有南韓最大的汽車工業王國,身為女兒的她是標準的金枝玉葉。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其實什麼都不是,那個冰冷的家,是她永遠的夢魘。

那個家沒有溫暖,只有斗爭,大媽和二媽天天互斗互吵,而父親則對她視若無睹,從來沒有給過她一次好臉色看。從小她就拚命地念書,期望自己能夠證明給父親看,讓他知道她雖然是個女兒,但卻不輸給一個兒子,也可以有一番好成績。只可惜,就算她拿著高中升學考試榜首的成績單給父親,父親也只是淡淡一瞥,然後冰冷地道︰「哼,如果是兒子的話,那該有多好。」

一句話,完全否定了她徹夜苦讀的努力,也讓她心碎地明白一件事︰這輩子,不管她多麼努力都不可能得到父愛的。

多年前,身為三房的母親因病過世後,她就更不想留在那個家了。倘若不是唯一的親手足元霏恩還留在家里,她真的會留在歐洲自力更生,絕不再踏進家門一步的。

霏君暗暗發誓,就算回國了,她也要找機會出去工作,努力賺錢養活自己,等到經濟能力許可後,她要把霏恩接出來。兩姊妹一同月兌離那個冰冷的家,在外面租個房子,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

鈴∼∼

手機響了,霏君一接听,便听到妹妹霏恩興奮的聲音傳來──

『姊,-到了吧?司機有沒有去接-?』

「我到了。」霏君微笑。「現在已經坐在車子里,待會兒就到家了。」

『太好了!姊,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霏恩雀躍不已。『-一到輪敦念書就是兩年,我想-想得都快發瘋了,現在終于把-盼回來了!』

霏君听著,心底涌起一股愧疚感。霏恩是她的親妹妹,母親過世時,還一再叮嚀她要好好照顧霏恩,兩姊妹要相互扶持。

突然,霏君想到一件事。「對了,恩恩,-知不知道爸為何這麼急著把我叫回國?我的畢業典禮在下周五舉行,我一再向他解釋,希望可以等到畢業典禮舉行完後再回國,可爸根本不听,一再命令我要立刻回來。唉,我多想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啊!」

想到這個,霏君就一肚子氣。她在輪敦苦讀兩年,終于順利取得學位,而且還是以優異的成績風光畢業。父親不肯飛到輪敦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也就算了,居然還強迫她必須立刻回韓國,讓她連親自領畢業證書都做不到。

她好氣好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父親眼底根本看不到她這個女兒,也听不進去她所講的話,他們兩人間沒有任何的溝通,都只是他單方面地宣布他的決定。

霏恩也很疑惑地說︰『這個我也不知道耶!我偷偷拜托宋秘書幫-說話,希望可以讓-待到月底再回韓國。宋秘書努力過了,可還是很無奈地說爸不答應,要-馬上回來。』

可惡!霏君雙拳緊握,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她真的受夠了!在那個家里根本沒有人重視她,不管她的表現有多優秀,眾人全都視而不見!

她再度發誓一定要盡快自立。也許思想古板的父親不會允許她出去找工作,但她絕不退縮,一定要想辦法獨立。這樣,才可以早日月兌離那個家。

恩恩又猶豫地道︰『姊,關于東健哥的事……-……-還好吧?不要太傷心……』

霏君眸底閃過一絲惆悵,淡淡地道︰「我還好,-不必擔心。」知道他移情別戀時,她已經哭過無數個夜晚了。如今,心情已經慢慢平靜了,她告訴自己必須接受事實。

『真是太過分了!』恩恩掉著淚,語氣哽咽地說︰『我真的沒想到東健哥是那種人!-要去輪敦時,他還信誓旦旦地說會等-回國,可是……他後來居然跟元霏莉在一起!都是元霏莉誘惑他的!自從她無意間知道-跟東健大哥有在通伊媚兒後,就故意纏上東健哥,屢次邀他出游,還常常到他公司等他下班。元霏莉好過分,她一定是故意的!從小到大,她都是這副德行,而且最喜歡搶-的東西了,只要是屬于-的,她都會不擇手段地搶過來!』

霏君听著,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其實早在得知元霏莉要跟崔東健結婚的那一秒,她就知道整件事情一定是元霏莉搞的鬼,因為她最大的嗜好就是搶奪她的東西。

元霏莉會介入這段感情,她並不感到意外。令她遺憾的是……東健哥為何會動搖、會受到她的引誘?他不是一再保證他會等她學成歸國嗎?

倘若他真的愛她,為何會受到別的女人的誘惑?是不是她跟東健哥之間的感情根本不夠牢固,愛得不夠深?

恩恩的語氣滿是自責。『姊,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幫-看住東健哥就好了。都是我太笨了,這麼晚才發現事情不對勁。元霏莉誘惑東健哥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我卻因為忙著準備大學升學的考試,所以沒有及時通知-,對不起……』

「這不是-的錯。」頭好痛,霏君輕輕柔著太陽袕,低聲道︰「一個男人如果想要變心的話,就算-二十四小時看住他也于事無補的。恩恩,這件事跟-沒有關系,-不要自責。更何況,-本來就該全心全意地準備考大學。」

恩恩還是好沮喪。『我好想哭……每天一看到崔東健來家里找元霏莉,我就好想大哭,更想沖上前去把他們兩個毒打一頓!這真的太殘酷了,元霏莉居然搶-的男朋友,而且他們還很快就要結婚了,听說……婚禮好像要在年底舉行。』

是嗎?霏君落寞一笑。無所謂了,既然已經分手,她也無權去過問崔東健何時要迎娶別人。

「恩恩,我回家後再跟-慢慢聊吧,待會兒見。」

『好,姊,我等。』

收線後,霏君的表情更加孤寂,雙手無意識地互絞著。他們年底要舉行婚禮嗎?呵,可真快。

搭機回韓國之前,她曾經想過,回國遇到崔東健時,要對他說什麼?質問他為何變心嗎?

上飛機前,她的確想這樣做,她想要崔東健給她一個答案,問他為何要劈腿?而且,對象還是與她水火不容的元霏莉。

可如今,她人已在首爾,眼里看著熟悉的景象由窗外不斷飛逝過,車子也越來越接近自己的家,突然間,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她不會再那麼執著,堅持要從崔東健口中問出一個答案了。

既然他們兩個都準備好要結婚,並選定對方成為自己人生的伴侶,那麼,她這個「外人」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很多事情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尤其是感情的事。打從崔東健跟元霏莉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做了選擇,以實際行動說出他的答案了。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苦苦逼問只是為難自己罷了,她不會再那麼傻,苦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了。

不管崔東健的答案是什麼,都與她無關了。

酸澀的情愫滑過心房,要忘記一個人也許很難,尤其是初戀對象。但她知道自己做得到的,因為她愛自己,她不允許自己成為那麼悲哀的女人。

小手從口袋中取出母親給她的玉墜項鏈,雖然她不小心弄壞了,但還是隨身攜帶著,並打算回老家後,想辦法去找老工匠修補它。

看著母親的遺物,霏君低喃︰「媽,請您不要擔心,給我時間吧,我一定可以忘掉東健哥,忘掉他給我的傷害的。我會讓自己快樂起來,因為我是您的女兒,我永遠不會忘記您在臨終前有多麼不舍,並一再吩咐我要好好地照顧自己、要讓自己幸福的話。我答應過您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

輕撫玉墜,霏君的思緒慢慢飄回一個月前。

在那個湛藍無垠的晴空下,她不慎弄壞了玉墜項鏈,也邂逅了那個男人。

雖然已過了一個月,可那彷佛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一樣。許多畫面飄到她的腦中,也讓她的臉頰開始發燙。老天,她到現在仍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那麼大膽地跟一個剛認識的男人……

她一定是瘋了!

輕拍著自己發燙的臉,霏君無助地低喃︰「一定是喝太多酒了……我真不該喝那麼多酒的。」

事情是怎麼演變成那樣的?霏君真的不記得了。她只知道,當時她的心情好煩、好悶,而鷹荻堯準備的皮塔餅好美味、白酒好好喝,香香甜甜的,讓她情不自禁地一杯接著一杯、一杯接著一杯……

他那湛藍如海的眼眸好像擁有魔法、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讓地無法抗拒他狂野的吻、無法抗拒他的手、無法抗拒他所傳遞的熾熱溫度,完全跌入綺麗的風暴中……

雖然在緊要關頭她還是恢復理智,狼狽地推開他,奪門而出。可只要一想起那天所發生的事,她整張臉就會紅得像顆番茄。

羞死人了!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很難相信那個女人是她。雖然是被他強吻的,可她的反應不該那麼火熱、那麼激情,甚至拋棄一切的矜持,在他的石屋里跟他吻到天旋地轉、吻到衣衫不整……

輕輕咬著朱唇,霏君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鷹荻堯這個男人──一個擁有魔魅藍眸的男人。他的雙眸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神秘且令她心醉;他的笑容好燦爛飛揚,眉宇之間輻射出萬千熱力。回想起他那慵懶而帶著戲謔的笑容,她的胸口還是會悄悄地發燙,心跳也莫名地亂了節奏。

不要再想他了!霏君提醒自己,她已經回到韓國了,在希臘所發生的一切,就當成是一場奇異的夢吧!夢里面,有一個她永遠無法忘懷的男人,那人的吻曾經把她帶到雲端上……

「忘掉他,趕快忘掉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忘懷他那性感的笑容,霏君慌了,催眠似地不斷重復道︰「元霏君,-冷靜點兒,一定要把他忘記!你們只是在異國萍水相逢罷了,以後永遠都沒有見面的機會……」

以後真的沒有見面的機會吧?他曾說過他來自台灣,而她,恐怕很難再爭取機會出國了。一想到此,心頭竟然涌起一絲惆悵。

霏君害怕這股感覺,她不該感到惆悵啊!難道說……她還想見那個男人?難道她無法忘懷他溫暖的胸膛,無法抹去他那令她暈眩的熱吻?

不,不可以這樣!這太可怕了!她必須遺忘,她不可以為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神魂顛倒,不可以偷偷地回想他。也許……也許那個吻對他而言,只是逢場作戲,只是旅途中的小插曲、小花絮罷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對,應該是這樣。

盡管這樣想會讓自己很難過,心頭沈甸甸的,但她仍不斷地催眠自己︰忘了鷹荻堯吧,你們永遠不會再見面的!

那天慌張地推開鷹荻堯後,她不顧腳還一跛一跛的,立刻沖到路邊雇了頭騾子,載她回到下榻的旅館。匆匆收拾行李後她又直奔碼頭,搭船離開蜜克諾斯島,然後輾轉回到希臘的首都雅典。隔天一早,她就到國際機場補位,搭乘飛機回到輪敦。

她馬不停蹄地趕趕趕,從碼頭到國內機場,再從國內機場趕到國際機場,像是要逃離一個可怕的魔鬼似的。她連頭都不敢回,就怕一回首就會看到那個擁有魔性雙瞳的男人,怕自己的心又動搖,沈溺在他神秘璀璨的眼波中。

「唉,我真是瘋了……」霏君搖搖頭,慎重地把玉墜項鏈收好。

到家了,雕花大門打開,司機把轎車駛入佔地寬闊的元家,熟悉的房舍就在眼前。

「終于到了……」看著老家,霏君的心情有些緊張。她又回到這里了,兩年的時間,她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順利取得了文憑,也到國外去大開眼界,游歷了許多國家,培養獨立的能力。

可是,她也帶回好多的迷惑。

首先,她最想知道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父親為何會十萬火急地召她回家?

霏君的疑惑在不久後就得到了解答,只不過,這是個令她非常錯愕的答案。

這一天,霏君跟恩恩在房里看書,元霏莉連門也沒敲,大剌剌地就推門而入,手上還拿著手機,笑吟吟地道︰「好,我知道你很想我啊!你送來的花我收到了,女佣幫我插在花瓶里了呢!東健哥,你真的好疼我、好愛我喔!晚上要帶我去吃什麼?呵,燭光晚餐啊?你好浪漫喔!」

這女人在搞什麼?霏君和恩恩互望一眼,心中已經有底了──元霏莉是來炫耀的!搶走霏君的男朋友後,她非常得意,所以故意在霏君面前強調崔東健有多疼她,想看霏君吃醋、嫉妒、黯然神傷的表情。

恩恩充滿敵意地瞪著元霏莉,輕握住姊姊的手安慰道︰「別理這個瘋婆子。」

霏君淡淡一笑,輕拍恩恩的手。「我沒事。」她表情平靜地看著元霏莉,忍不住在心底嘆息,其實兩年的時間不算很短,至少,她利用兩年的時間拿到了碩士,但元霏莉這女人怎麼還是毫無長進呢?她的人生就只有算計和斗爭嗎?惡整別人真的可以帶給她那麼大的樂趣嗎?除了斗垮別人,她都沒有其他的生活重心了嗎?真可悲。

元霏莉斜眼看著霏君,笑容更大,語氣也更嬌嗲。「東健哥,你不要再送我禮物了啦,我都快要被你寵壞了!嘻嘻,人家知道你疼我嘛!好,晚上見,你來我家接我喔!嗯,掰掰∼∼」

收線後,元霏莉得意洋洋地道︰「霏君啊,晚上跟我和東健一起吃飯吧,算是幫-接風、洗塵。東健知道-從輪敦回國了,直說要請-吃頓飯呢!他說他要討好未來的小姨子,讓我更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呵∼∼他對我真的好用心喔!凡事都以我為主,好怕我會跑掉呢!」

不讓霏君有說話的機會,元霏莉又裝模作樣地道︰「唉喲,瞧瞧我這記性,我差點忘了。霏君,-好像暗戀過東健哥吧?他對我說過,-在去輪敦之前一再對他示愛,還三番兩次地對他投懷送抱,不過啊,因為他的眼底只容得下我,所以只好跟-說抱歉嘍!」

元霏莉掩嘴笑著。「嘻嘻,原來-也喜歡東健啊?不過真糟糕,他只愛我耶!他還對我說,其實-的一再主動示愛讓他覺得很困擾,他不喜歡像-這麼主動的女孩,活像牛皮糖似的,哈哈∼∼」

真是夠了!霏君表情不變,可一旁的恩恩已經忍不住了,皺眉道︰「大姊,-說錯了吧?明明是-主動勾引東健哥,甚至跑到他的公司去糾纏他,還一再找借口去他家,-才是不折不扣的『牛皮糖』吧!」

「-說什麼?」元霏莉臉色發青,惱羞成怒地大吼︰「-這個死丫頭,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還敢跟我頂嘴!我是大姊-知不知道?」

她惡狠狠地瞪著霏君,後者的表情越是淡漠,她越是火大,發誓要把她氣到涕淚縱橫不可。「元霏君,-別故意裝啞巴不說話!自己沒本事吸引男人,還敢怪我?真可笑!我警告-,別再去招惹東健,他馬上就要跟我結婚了,會成為-的姊夫-最好檢點些,不要再糾纏他,鬧出笑話!」

她和母親一直把霏君姊妹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自霏君的母親病故後,她在母親的撐腰下,更是肆無忌憚地欺負霏君和恩恩,想把她們趕出元家,自己一人繼承龐大的家產。

霏君很平靜地問︰「-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出去。還有,下次進入別人的房間之前,希望-能先敲門,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她不是沒有脾氣,只不過,實在是提不起勁來跟元霏莉斗氣。她不想降低自己的水準,成為一個面目可憎的蠢女人。

「我還沒說完!」元霏莉更加火大。「元霏君,-那是什麼態度?我可是-姊姊,也是元家的長女,-居然連正眼也不看我,-好大的膽子!」

正當元霏莉還想繼續叫囂時,女管家卻敲門進入。

女管家很恭敬地道︰「霏君小姐、恩恩小姐,老爺說今晚有一場宴會,請兩位務必出席。現在,請讓我幫-們換上禮服,梳妝打扮。」

宴會?霏君不解地問︰「什麼宴會?」她完全沒听說過這件事。不過說來悲哀,自從回國後,她連一次也沒見到父親,當然沒听他說過。

「我也不清楚,不過時間快來不及了,請霏君小姐和恩恩小姐快點換裝吧!」

「好吧。」霏君點頭。反正父親就是這樣,最喜歡突然下達命令,事先也不詢問當事人的意見。

「請跟我來。」

霏君帶著妹妹起身進入更衣室,看也不看元霏莉一眼。

元霏莉一人留在原地,越想越不對勁。奇怪了,什麼宴會啊?老爸干麼指名這兩個雜種出席?他不是向來都不喜歡這兩個死丫頭的嗎?真怪!

她打算去找母親問個明白,剛走到客廳,就看到母親金玉愛。

「媽咪!」她立刻迎上前。「好奇怪喔,我听管家說,老爸要那兩個丫頭出席晚上的宴會耶!到底是什麼宴會啊?很重要嗎?」

「這我也不清楚。」金玉愛年輕時頗具姿色,是風蚤型的女人,不過現在已屆遲暮之年,盡管費力地打扮自己,但還是看得出歲月的痕跡。「听說,好像是從西雅圖來的貴客,是什麼跨國集團的副總裁,要跟老爺洽談一樁很大的合作案。」

「是嗎?」元霏莉撇著嘴角。「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干麼找那兩個丫頭出席啊?那兩個笨蛋根本什麼都不僅嘛!媽咪,-說,老爸是不是突然頭殼壞去,要讓那兩個笨蛋參與公司的重大決策,想把家產留給她們啊?」

「開什麼玩笑?老爺當然不會這樣!」金玉愛臉色一變,從鼻孔噴氣道︰「哼,我防那兩個雜種防了一輩子,豈會讓她們稱心如意,奪去大把家產?霏莉啊,-放心,有媽幫-看著,絕對會讓老爺只喜歡-這個女兒,所有的家產也都會由-一人繼承的。」

母女倆一天到晚算計的,就是元老爺子龐大的家產,夢想能讓元霏莉一人獨佔所有的產業。因此,她們每天都想辦法要攆霏君和恩恩出去。

「那就好,媽咪,我知道-最疼我了。」霏莉滿意地笑著,很清楚父親目前最寵愛的女人應該還是金玉愛,其他的情婦都不敢越雷池一步。至于大媽?呵,她早就失勢了。

金玉愛笑吟吟地道︰「對了,-要我去向崔家打探婚事,我今天在牌桌上有向崔夫人探過口風了。原則上,崔老爺那邊也沒有意見。他們很開心能跟我們結成親家,還說這樁婚事越快辦越好。」

「真的嗎?那媽咪-就快點幫我挑個日子,還要準備很豐盛的嫁妝喔!我一定要風風光光地嫁給崔東健,讓元霏君活活氣死!哈哈哈……」

其實她根本不愛崔東健,說穿了,她完全不懂什麼愛情,愛的只有金錢。之所以會倒追崔東健,全是因為她想氣死霏君,要讓霏君難堪罷了。她故意去搶她的男朋友,甚至要母親幫忙敲邊鼓,去拉攏崔家長輩來談妥這件婚事,然後等著看好戲,看霏君欲哭無淚的表情。

想到即將來臨的婚禮,元霏莉更是眉開眼笑,興奮地勾著母親的手。「媽咪,-一定要叫老爸給我很多很多的嫁妝喔!不但要別墅、百萬名車、珠寶鑽戒,還要公司的股票!-要跟老爸說,我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一定要讓我嫁得很風光!」

「我知道,當然會讓-嫁得風風光光的,讓所有的人都羨慕-,知道-才是『元大汽車』的正式接班人呀!哈哈……」

母女倆挽著手,興奮地討論著該如何奪取更多、更多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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