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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皮紳士 第七章

杜司岑的猜測一點也沒錯,消息就像火勢般急速蔓延,而且速度十分驚人,屈語辰並且要求妹妹給一個解釋,為什麼她和杜司岑快要結婚了,做姐姐的竟然都不知道。

但屈語庭並未多作解釋,只是她要姐姐別問,一切她自有打算。

下午一點時,杜司岑準時地來到方中承家,他知道現在消息己傳遍各處,而他卻像個無事人般泰然自若。

當屈語庭見到杜司岑時,不得不強裝笑臉向他打招呼。

「見到你的笑容我就放心了。」杜司岑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她。「你應該多笑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你指的是我們的婚事嗎?」

「難不成還有別的?」一整個早上下來,她都快被電話煩死了,而他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輕松自在。

「從一大早我吃完早餐開始,就不斷有人打電話到姐姐家,我姐一听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把我殺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的慌亂。「你想像得出來嗎?如果我再繼續待在屋子里,我一定會被那些無聊的電話吵得發瘋。」她的眼神中也出現了復雜的情緒與迷惘。

「真有這麼糟嗎?」

她真想一拳揍過去,要他別這麼得意忘形、幸災樂禍。「你自己沾了一身腥,現在連我也攪和進去了。一大早,我姐最起碼已經接了二十幾通電話,每個女人都問她,妹妹是不是會魔法,否則你豈會昏了頭,放掉鳳凰要烏鴉。我想那些女人八九不離十全是你的紅粉知己吧!」

「我承認自己有很多的女性朋友,但是她們離紅粉知己可還有一段距離。」

杜司岑不想把情況弄得很復雜,也不知道那些女人的腦筋是怎麼了,當初大家說好,合則來,不合則散,如今卻出現這麼多的是非。唉,真是令他不得不大嘆好男人難為。

「我真的猜不透,你原本無意結婚,且游戲人間慣了,女人全臣服在你的魅力下,但你卻害我被人家破壞名聲,批評成是橫刀奪愛的壞女人。」

「你應該清楚我對你的感情,而且你不是什麼壞女人,這點你自己比我清楚。」

「那你就向大家說清楚呀!」她朝他大吼。

「我辦不到。」

真可惡,看他一臉優閑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把事情弄得多嚴重。

車子來到一家珠寶店外停下來,他替她開了車門。

杜司岑高大而挺拔,加上五官俊逸而突出,站在他的身旁,她可以感受到許多注目的眼光。

走進珠寶店,他們的出現馬上引來注意。

「杜先生,歡迎、歡迎,你這次想看點什麼呢?」

店員親切的服務態度,令屈語庭聯想到他應該是這間珠寶店的常客,她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听店員的口氣,你大概常送些手飾給你那些可愛的情人吧!」她故意壓低音調嘲諷道。

「小心點,小語,我不喜歡女人這樣。」他馬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並且嚴厲地警告她。「不要再說些有的沒的,今天我們只是來看我們所需要的東西罷了。」說到最後,他不只口氣不好,連表情也跟著酷了起來。「你如果再亂說,小心我教你安靜下來。」

「哇,真是嚇壞我了。」她不怕死的繼續說,壓根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目光深沉地盯著她。「你似乎覺得我不會有什麼行動,是不是?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也不會只是嚇嚇你就算了,我一向言出必行。」

「天啊,我真是好害怕!」

但她馬上就受到教訓了,他毫無預警的低頭封住她的唇。原本她以為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他不會這麼對她,但她錯了!他選擇店員進里面去取保險箱的手飾及店里客人不注意時行動。

而且她似乎也忘了一件事,前不久他也是當著眾人的面吻了她。

「你混蛋、該死,你怎麼可以……」她話還沒說完,唇再度被他的唇封住,這次他更是有意地在她的下唇輕輕咬了一下,將怒氣發泄在親吻上。

「我警告過你,千萬不要濫用罵人的字眼,不然我會處罰你。」

听他說的好似自己是她什麼人,管她這又管她那,他以為他是誰啊!不過就只是她的假未婚夫罷了。她恨恨地咬牙切齒,卻不能拿他如何。剛好這時進去里面的店員適時出現,化解了她的危機。

「抱歉,讓兩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杜司岑在店員拿出飾品後,就開始和店員討論盒子里各式各樣的戒指,研究起它們的品質及適不適合她戴。

「好,那就決定這只鑽藍寶石的戒指。你說得不錯,這只戒指手工細膩,寶石也沒有瑕疵,我很喜歡。」杜司岑這麼對店員說,他抬起屈語庭的手。「你戴戴看。」

她無趣的看著他手上的戒指,眼光往上移,迎上杜司岑的眼眸,然後一言不發地伸出手,任他將戒指戴在她手上。冷冰冰的戒指觸及她修長的手指,令她打了個冷顫。

她突然有個感覺,戒指好似一層束縛,套住她的身體和心靈。她覺得這層束縛就將這樣永遠套住自己,再也摘不下來。

「這位小姐的手真是漂亮,配上這只戒指再適合不過。只是這戒指似乎有點太大,再修改一下就更完美了。」店員對著杜司岑說。

他篤定地點個頭。「我相信你們今天下午應該可以給我一個適合的戒指,我四點過來拿。」說完,他拉著屈語庭離開珠寶店。

「那個戒指太名貴了。」一走出店門,屈語庭馬上說道。

「我覺得還好。」

虧他說得如此輕松,才一只戒指就要六位數字,他以為他真是她未婚夫呀!更何況,再有錢也不用這樣浪費。

「以後你我的家人將會要求觀看戒指,所以這是必備品。」

他打開車們等她坐進車里,然後自己繞過另一邊車門,也坐進去。

「當然了,我怎麼會忘了你的地位是如此地崇高,像我這樣不起眼的女孩,可還真是有點配不上呢!」她抬頭,眼光直接對上他的。「盡管我有多不願意,但是有些時候,我卻像是你個人的私有物品,雖然我不喜歡,但也無可奈何。」她的語氣中盡是不滿,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車里的空氣頓時凝結,然後她只看到杜司岑伸手將她拉向他。

「你干什麼?放開我!」

話才一說完,他的唇馬上吻住她,手同時也緊緊地圈住她。他的唇用力逼迫她張開嘴,將舌頭伸入她口中探取,屬于她的甜蜜,非常地享受此時她所帶來的感覺。

屈語庭承受不住他像是要吞噬她的力量,卻也無力抵抗。

車子停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他竟當眾如此對她,擺明了不重視她的感覺。

最後杜司岑抬頭,而屈語庭原本紅潤的臉頰已經變得蒼白,最可憐的還是她的唇,紅腫且不住地顫抖著。

「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低吼一句,他立即發動引擎,開上車輛川流不息的路上。

看到屈語庭一副受傷害怕的樣子,雖然他很舍不得,卻只能硬下心腸,因為他不準她如此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

屈語庭毫無知覺地坐著,她的心緒亂如雜草,全然沒去注意車子開往何處。她現在只覺得全身都痛,疲憊地合上眼皮,費力地想把那已經發生的事揮出腦海,但只是讓自己一遍一遍地記起。

她沒有察覺車子已經慢下來,最後停在一塊空地上。一直到有只手輕輕觸及她的臉頰,她才受到驚嚇地回過神,眼光也集中在杜司岑吸引人的臉上。

感覺到他溫柔的手指輕輕地撫在她臉上,又拂過她紅腫痛楚的嘴唇,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痛苦的逸出一絲低啞難過的哀求聲;「求求你,不要!」

「不,我不會放開你的。」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龐。「你知不知道,我常會陷入想要傷害你又想佔有你的沖動中。而現在,我想擁有你。」

他的眼楮好深好深,她怕自己會陷入其中,她動不了身子,想要逃月兌,可是仍舊無法掙月兌他的鉗制。

杜司岑吻住她的唇,好輕好溫柔,她訝異得差點哭了出來。接著,那兩片輕似羽毛的唇吻上她的眼皮,她合上眼感受著他的溫柔,任由杜司岑的唇吻進她耳後最敏感的地方。他的鼻尖磨擦著她的耳朵,激起她心靈深處一股暖洋洋的火焰。

慢慢地,他的唇又輕柔地親吻著她脖子上的敏感帶,任意地在她胸前的兩邊鎖骨上來回親吻,直到她聲吟出聲,自動仰起頭,以自己的唇去迎接那兩片不斷探尋的唇。

她不記得有人曾如此親吻過她,仿佛經歷了一次銷魂的無盡纏綿,那無以比擬的甜美感覺,使她忘卻痛苦。最後,他停下了親吻的動作,而被迫中途停止的屈語庭卻自動跟著他。主動再吻住他的唇。

當杜司岑輕輕解開她纏在他頸後的雙手時,她的眼里有著火熱的狂野。

「你好美!」他的眼里坦然流露出最真實的贊美,惹來她兩頰濃濃的紅暈。

她甩甩頭,想甩掉那份感覺。

「你的皮膚晶瑩剔透,沒有一點點的瑕疵。」

「才不呢,我身上有幾顆痣,只是平常別人看不到罷了。」

她一說完,杜司岑眼里的笑意更深。「哦!那我是不是該等我們兩人單獨相處時,自己來發現那些未為人知的小東西!你可要記住,到時我會一個一個把它們吻遍喔!」

他眼里閃著一絲促狹的光芒,逼得她只好移開眼光。想到他的吻將吻在自己身上,真教她覺得尷尬而羞慚,連忙換個話題。「現在幾點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她掙扎著從他的懷里坐回自己的座位。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還不習慣和男人談論這麼親密的話題。」他側著臉,一臉的笑意。

「不,我只是不想再說下去了。」她回答得太快,來不及注意到他的眼神由喜悅轉為黯淡。

杜司岑以拇指及食指托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他的舉動再次嚇著她,以為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舉。

「如果你再這麼愛逞強。我會逼得你求饒。」

她咽了口口水,「司岑。」她緊張地推開他的手,「我現在好累不想再和你爭辯什麼。」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放開手看看時間。「算了,我們下去走走。」說完,低頭又偷了個吻才直起腰,打開車門。

一下車,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空地及樹林,這個地方是她所不知道的,但是她卻被眼前綠油油一片的草地及樹林所吸引。陽光照射在身上,感覺暖暖的;微風輕輕吹在她的臉頰、吹起她的頭發。

屈語庭似乎好久沒有這麼輕松了,她往樹林走去。這時,身後卻響起一道聲音——

「你是不是想甩開我呢?」

她回頭一看,看到杜司岑此時正倚在車旁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也過來!」她慫恿著。

「不用了,我站在這邊就好,你自己小心一點,有事叫我一聲。他溫柔的笑一笑。

「不要,你過來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此刻的她只想更親近他,想捕捉這溫情的一刻。杜司岑總是像個謎,一會兒粗暴一會兒溫柔,讓從沒有跟男人深入交往過的她不知該用何種心情和他交往。杜司岑走了過來。「願意告訴我你的事情嗎?」她發現自己的手在不自覺中被他握在手掌中,她的眼光望向遠方。「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我,是你現在認識的我。」「如果我非知道不可呢?」

看他似乎不打算放棄的樣子,自己如果真不告訴他,說不定他也會去問姐姐。而姐姐一向會夸大其詞,雖然這麼說有些過分,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出生後不久,父親就過世了,留下母親獨自撫養七個月大的我及三歲的姐姐。雖然我們的生活很困乏,但依然有個快樂的童年。母親不肯托別人照顧我們,所以拿些手工回家做,掙錢維持家中生計。」她平淡的口氣,好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你們沒有親戚朋友可以幫忙嗎?」

她搖搖頭,「我的祖父母都住在北部,而且只有我父親一個孩子。」她實話實說。

「雖然他們經濟上很富有,但是他們認為父親不該娶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當妻子,覺得母親配不上他們的家族。所以打從父親和母親結婚後,他們只知道我們的住處,卻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幫助。直到父親過世後,母親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母親在我十八歲時也過世了,直到現在我從沒忘記過我的母親;她的樣子總在我腦海中浮現,不管我高興、哀傷,總是有她陪我。其實我和姐姐雖然在物質生活不如別人的環境中長大,但是卻享有母親全部的關愛。」

杜司岑只是靜靜地緊握住她的手,久久沒有說話。

「母親過世後,姐姐就開始工作賺錢養我,供我讀書。直到我上大學並且能夠自食其力為止,後來姐姐在上班的地方遇上姐夫,兩人交往沒多久就結婚,生活得很不錯。」

「他們結婚時你幾歲?」

「差不多是十九歲,其實姐姐及姐夫一直要我和他們同住。但我喜歡無拘無束的一個人生活。接著我在大學畢業那年,姐夫送我份禮物,就是出國深造,所以我就收拾行李,一個人去美國繼續求學,直到現在。」她說完,把眼光由遠處調回他的臉上。

「你打算碩士學位一修完就回台灣嗎?」

「不一定,我也可能就待在美國工作了。」

「我從不考慮長久離職員,從我高中求學時,就被迫離開台灣,去當個留學生,但是國外的一切再好,還是比不上台灣,因為在自己的國家讓我感覺很舒服。」

「听你這麼說似乎不錯,尤且是你那幢房子,真的是女人的夢想國度。」想到前幾天才去過的地方,仍令她記憶猶新。尤其是想到他不知道曾帶多少個女人去過那幢房子,就令她渾身不自在。

「謝謝,雖然那幢房子不錯,但我從不帶女人回去。」他的語氣轉為冰冷,她竟然認為他常帶女人回家。

「我們回去吧!」她壓抑著情緒,下意識地怞動手,想掙月兌出杜司岑的掌握。兩人之間寧靜與和平的感覺已不存在,她先前的敵視心理全都涌了上來。「我們不是該去接你母親了嗎?我也需要整理一下。」她的表情又回復冷淡。

「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又變回冷淡的模樣?」一發覺她的轉變,他馬上拉住她詢問。「告訴我,怎麼了?」雖然著急她的態度,他心中卻有明顯的喜悅,因為他已大概知道她的轉變所為何事。

他喜悅的語氣听在她耳里,不免有些氣悶。「沒有什麼,誰管你要做什麼?我才不想理!」

杜司岑笑看著她,「我們似乎又回到針鋒相對的情形了。好,我接受!」

「誰要跟你吵,我才懶得理你。」她的小嘴嘟得老高,臉也轉向一邊去,令杜司岑看得入神。

「好、好、好。」

他停止了笑,把她拉近自己。他的唇印上她的,激進而撼人地吸吮著她的唇,使她忘卻自己。

***

他們再度回到市區,一路上,她一直都是沉默的。當他打開盒子,將藍寶石戒指套上她手指的那一剎那,她費了好大的意志力,才隱藏任心中那股浮動的感覺。

「這麼安靜,是不是又在想什麼事了?」他調侃著。

屈語庭不理會,只是低頭看著手上精巧的戒指。

「喜歡嗎?」

他出其不意的一句話令她猛地抬頭。「喂,很漂亮,我想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吧!」她真心的回答,這麼亮麗高貴的手飾,令誰看了都會愛不釋手。

「不過你放心,等到這場戲一演完,我一定會完整地交還給你。」

她的話激怒了杜司岑,他雙眼帶怒直逼視著她,令屈語庭有些招架不住。

「不要說些我不愛听的話,不然一切後果你自己負責。」

她真的沒看過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

當車子到達機場時,飛機也已經降落,他們兩人就站在出口處等著。

站在杜司岑的身邊,注視著涌出的人群;屈語庭心中更是緊張萬分。

「司岑,我在這里。」一名婦人突然向杜司岑招手,她的眼中有著關愛及疼惜。

杜司岑拉著屈語庭走到母親旁,為她們兩人作介紹。

「媽,她就是我向你提起的屈語庭;小語,她就是我母親。」

杜母微微一笑,向她點個頭。屈語庭也回了個笑容。

她發現杜司岑和他母親完全不像,他母親看起來很嬌小、很親切,態度也很真誠,這令她放心不少。

「我可以想像為什麼司岑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你娶回家。杜母的眼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愉悅地笑著。

屈語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朝她笑一笑。

「媽,你別這樣,小語很緊張,會不好意思。」杜司岑伸出一只手攬住屈語庭的肩,嘴角同時露出狡默的微笑。又伸出另一只手摟住母親,三人一起走出機場。

「我早料到了。」杜母的笑容很溫和,略帶責備地瞥了兒子一眼。「你就和你父親一樣專制,我想小語心中一定在想,是怎樣的母親竟會養出你這種兒子來。」

「屈語庭愕了下,心想他母親真是不簡單,一下子就能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杜司岑溫柔的笑了笑。

屈語庭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個令自己害怕的人是同一人。更教她吃驚的是,杜司岑原來早就把他們之間的事告訴他母親了。

在回台中的路上,杜母很親切地和屈語庭交談,而她也漸漸喜歡上杜母。

杜母毫不隱藏自己對兒子這樁婚事的喜悅,因此對屈語庭就更加產生一股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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