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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好養 第一章

關西大阪櫻井家

古老氣派的日式大屋一如往常般沉靜,兩排種滿緋櫻的庭園里,竹管敲在石面上,隱隱約約傳來清脆的聲音,此處有別于在城市里的喧囂,自有一種特有的清幽。

「請等一等,少爺!少爺!」

「少爺,您請等一等!」

猛然響起的雜沓腳步打破平緩流動的空氣,三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面色焦急地尾隨在年輕男孩身後,激動的語氣招來正在打掃庭院的女佣們訝異的目光。

「少爺,您這樣連招呼都沒打就離開,對百惠小姐十分失禮!」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天氣,清風拂來還微微帶著涼意,偏偏長谷川正彥的額角頻頻冒出汗珠,會如此失常的原因和少爺不吭一聲就離開會場有關。

「別叫我少爺,你們還有把我當少爺嗎?」走在前頭的男孩膚白似雪,漂亮的眼眸長睫卷翹濃密,中性俊美的臉龐透著不悅。

「您當然是我們的少爺。」長谷川正彥必恭必敬地回答,在男孩的瞪視下,他突然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如果真把我當成少爺,就不會連今天其實是和岡田家相親的事情都瞞著我。」櫻井慎冷哼。

等他到餐廳後才發覺是怎麼回事,簡直把他氣炸了。

「其實這是老爺的意思,老爺吩咐過絕對要保密。」感覺少爺似乎動怒了,長谷川正彥連忙低下頭,大氣不敢喘一口。

微微眯細眼眸,櫻井慎薄唇勾起諷笑。「當然要保密了,要是早知道的話我根本不會去。」

「少爺∼∼」

「別叫我,我不是你們的少爺!」櫻井慎生氣地擺手,漂亮的中性臉龐神情倔強。

聞言,長谷川正彥不禁暗暗嘆氣,他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當然知道少爺心里悶,身為櫻井家的唯一繼承人,少爺所有的教育方式都比同年小孩嚴苛,一如少爺今年才剛滿二十四歲,別人或許還在享受大學生活,他卻必須和櫻井家一向有利益關系的岡田家千金聯姻的道理相同。

「你們都離開,我不想看見你們,」櫻井慎緊緊蹙起眉頭,破壞他該是好看的俊顏,「我有事要和母親談,你們別來礙事。」

「是。」三個人互看一眼,乖乖退下。

櫻井慎輕吸一口氣,緩緩推開紙門──

「媽。」

百合子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含笑望著兒子,從她美麗溫柔的臉龐絕對猜不出她早已年逾四十。

「我今天擅自離開相親會場了。」就算再憤怒,他還是優雅的跪坐下來。櫻井慎並不是道歉,而是陳述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

「我知道。」百合子依然溫柔地笑,「我都听正彥說了。」

櫻井慎薄唇不自覺地緊抿。對啊!他怎能忘記家里還有個叫長谷川正彥的大嘴巴。

「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將寶貝兒子的倔強表情全看在眼底,百合子語氣里沒有一絲不悅。「身為櫻井家唯一的繼承人,和岡田小姐結婚是你的義務和責任。」

「媽,我才二十四歲。」

「我生下你的時候,你父親也才二十四歲。」百合子點點頭。

皺皺眉,櫻井慎對這樣的答覆並不滿意,他們決定早婚不代表他也要步上一樣的人生。「二十四歲應該還不是適婚年齡,就算我真的要結婚,也應該是和我喜歡的人。」

「你不喜歡岡田小姐?她長得不夠漂亮?」當然明白寶貝兒子對美女的標準異常挑剔,百合子輕聲反問。

「不是。」輕吸一口氣,櫻井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會過于激動。

「不夠溫柔賢淑?不適合當櫻井家未來的女主人?」

「不是。」咬著牙,櫻井慎搖搖頭。

「小慎,那你究竟為什麼不喜歡岡田小姐?」

「媽,我的結婚對象絕對不是沒有主見的木頭美人。」如果要票選花瓶美人,只會一號微笑表情的岡田百惠絕對榮登榜首。

「我相信依岡田小姐的身分和教育,絕對最適合身為未來櫻井家繼承人的你。」百合子輕聲糾正。

「或許她真的適合櫻井家未來的繼承人,但不代表她適合我。」他不要娶個只會說「嗨」和玩茶杯的女人回家。他理想中的對象要有感覺,他們之間要能夠有話題!就像──

父親和母親一樣。

「小慎,」听到這里,百合子表情嚴肅起來。「你就是櫻井家唯一的繼承人,你父親已經打算五十歲退休,從此櫻井百貨全國十六家分店就是由你來接手。」

「媽,我從小就照著你們的意思長大,為什麼現在連最基本的婚姻自由都不給我?」雙手在身側用力地緊握成拳,櫻井慎狠狠皺眉。

在外,他呼風喚雨,誰不羨慕身價破億、又是櫻井百貨的未來接班人的櫻井慎;在家里,他卻只是任人躁控的女圭女圭,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

「小慎,這是你的義務及責任,你不能推卸。」

「我不要。」

「小慎!」

「我不要!」櫻井慎堅決地反對。

「由不得你不要!」紙門沒預警地推開,怒氣沖沖進門的是現任櫻井家繼承人、全日本有十數家連鎖百貨公司的商業鉅子櫻井拓海,他惡狠狠地瞪著櫻井慎,剛正俊逸的臉龐微微扭曲。「你居然一聲不響就拋下岡田小姐離開,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親愛的,你回來了?」百合子見到這時間應該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的丈夫突然出現,感到十分意外。

「我當然要回來了,你可知道我對岡田先生有多不好意思?岡田家的二千金一個人傻傻的被留在餐廳里苦等這小子,我當然要回來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櫻井拓海越說越生氣。

和母親對望了一眼,櫻井慎旋即倔強地別開臉。

「小慎,別說我沒警告你,和岡田小姐結婚的事已成定局,就算你再反對也沒用,這是你身為櫻井家繼承人的義務及責任!」櫻井拓海粗聲警告。

「……」

「你立刻打電話給岡田小姐,為你剛才的失禮道歉!」

「……不要。」頓了三秒,櫻井慎悶悶出聲。

「什麼?」櫻井拓海瞪他的眼楮幾乎要凸出來了。

「我不要!」櫻井慎站起來,平視已經快怒發沖冠的父親。「你們所想的都是櫻井家的繼承人,而不是我櫻井慎,你們一直在考慮的是櫻井家,不曾顧慮我的感受。」

「你──」

「請不要再跟我說什麼義務和責任,我不想再听見那些話,更受夠當你們心目中的乖孩子!至少我的婚姻要由自己決定,那是一輩子的事情。」

「由不得你決定!」櫻井拓海眯細眼眸,怒視和愛妻幾乎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年輕面容。

「既然如此,那麼櫻井家這個繼承人我不要了,我放棄。」櫻井慎很用力地丟下話,腳跟一旋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他是真的受夠了。

「百合子,你看看他!」被他大逆不道的話氣得愣了半秒,櫻井拓海生氣地回頭,幸好他正值四十壯年,不然會被活活氣死,「你看看他叛逆的樣子。」

粉唇忽地揚起一抹笑,百合子優雅地拿起茶杯就口。

「你還笑?」櫻井拓海氣急敗壞地坐下來。「你不幫我說說他?」

「親愛的,」百合子揚睫望他,眼眸里盈滿濃濃愛意。「你不覺得方才的話很耳熟嗎?」

「啊?」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也曾向公公這麼說過。」百合子朝他綻出最美麗的微笑。「小慎,他絕對是你的親生兒子。」

憤怒的神情瞬間變得柔和,櫻井拓海輕輕牽起她的手,「不一樣,你知道我是非你不娶的嘛!」

「親愛的,拜托你答應我一件事,」百合子斂下美眸,小慎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他的脾氣她當然清楚。「如果有一天小慎真的有喜歡的對象,請你不要再逼迫他。」

俊朗的眉峰蹙了起來,櫻井拓海沒有馬上回答。

「親愛的?」

「是、是,我知道了。」不忍拒絕愛妻的要求,櫻井拓海終于含糊應允。

「少爺,您要的衣服我已經放在門口,早餐也準備好了。」听見浴室門外傳來阿菊恭敬的聲音,櫻井慎懶洋洋地睜開俊眸。他鼻子以下全浸在舒服的熱水里,騰騰熱氣把他的臉蒸得紅撲撲的,原本就精致白皙的臉龐更顯俊秀。

「阿菊,爺爺他們都在餐廳了?」換上出自名家之手、價格不菲的西裝,櫻井慎站在鏡前讓阿菊幫他端正的系上領帶。

「是的,老爺們已經在用餐了,只剩下少爺。」

「嗯。」

轉著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櫻井慎腳跟一旋步出房間。

「你今天似乎比較晚,」見兒子姍姍來遲,櫻井拓海挑挑眉,注意力依然停在手中的開會簡報。「別忘了今天早上九點有主管會議要開,你不能缺席。」

「我知道。」櫻井慎拿起早準備在座位旁的報紙,他左手一伸,阿菊立刻恭敬地奉上香氣四溢的味噌湯。

「記得留意總務長的報告,我最近有听到一些關于他的不好流言。」

「我知道,我也有听見。」櫻井慎翻開另一頁報紙,「阿菊,今天的味噌湯好像咸了點。」

「很抱歉,我馬上改進。」安靜坐在一旁的阿菊連忙道歉。

少爺的嘴巴是很挑剔的,濃淡的拿捏非常重要。

「還有下午的巡視行程交給你去吧!我晚上有餐會走不開。」櫻井拓海像是又想到什麼,頭也不抬的交代。

「嗯。」淡淡應聲,櫻井父子隔著方桌各據一方各自專注,誰也沒正眼看過誰。

這種情形已經維持一星期了,父子關系從那天的相親聚會後降至冰點。百合子偷偷覷了當作沒看見的爺爺、女乃女乃一眼,嘆口氣悄悄放下碗筷。

這種沉滯僵硬的氣氛,誰會受得了?

「爸,」忽地,櫻井慎的聲線猛地沉了下來,漂亮的俊眸生氣地眯起,他揚高手中的報紙。「請問這篇報導是怎麼回事?」

「什麼報導?」

「就是和岡田家聯姻的事!」櫻井慎咬牙回答。

本年度最受期待的婚禮︰百貨鉅子櫻井慎六月將與岡田二千金于××飯店舉行訂婚儀式,預計會造成不小的轟動……

他應該是當事人吧?為什麼完全被蒙在鼓里?等到新聞都報出來了,他才最後一個知道?

過大的音量引起眾人的注意,連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事的櫻井爺爺、女乃女乃都驚訝的放下碗筷。

櫻井拓海抬眼瞥了報紙上斗大的標題,一絲訝異飛快地從眼底急掠而逝,他故作平靜的望著兒子。「就是這麼回事。」

「爸,我自始至終都沒答應過岡田家的婚事吧?」濃眉緊蹙,櫻井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別咆哮出聲。

「我從來沒有問你意見,我以為那天我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櫻井拓海語氣強硬,完全沒有轉圜的余地。

「你這是在逼我?」白皙俊美的臉龐氣得微微泛紅,櫻井慎毫無所懼地迎視他的目光。

「我只是在提醒你身為櫻井家繼承人的責任與義務。」

「就因為如此,所以你就可以忽略當事人的意願?」

「身為櫻井家唯一的繼承人,沒有人問你願不願意,只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听見父親的回答,單單一個氣字已經不能形容櫻井慎的感覺,他握緊拳頭霍然站起。

「既然如此,你們還是另找櫻井家的繼承人吧!看要二伯父的兒子或女兒都可以,我不希罕。」

「小慎,你在胡說什麼!」櫻井拓海氣得面色鐵青,「繼承人是你說換就換的嗎?」

「如果不能由我說了算,就請爺爺決定吧!」明明已經氣到俊顏微微扭曲,櫻井慎仍很努力的維持語氣尊敬,「倘若我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決定,我寧願拋棄這個身分!」

「可惡!你──」

「我是非常認真的,」咬著牙,櫻井慎倔傲地挑眉,既然父親不講道理,他也沒興趣退讓。「不好意思,我今天相關的行程全部取消,恕我不能奉陪。」話聲方落,他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餐廳。

「小慎!」櫻井拓海大喊,氣得額角青筋畢露。

「……」百合子輕輕拾起櫻井慎方才丟在地上的報紙,聳動的標題讓她蹙緊眉心。

「親愛的,我們何時答應和岡田家訂婚,我怎麼也不知道?」她狐疑地揚睫看向櫻井拓海。「這該不會是你和岡田家的秘密協議吧?」

「我、我……其實是因為那一天……」被百合子這樣一問,一直表現得理直氣壯的櫻井拓海頓時語塞。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倉卒做決定?」她眯眸。

「實在是因為岡田先生表現得很有誠意,所以我……」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為了商業利益犧牲小慎!」越听越生氣,一向溫柔和順的百合子也忍不住板起臉。

「形容是商業利益太難听,其實我看到報導也很驚訝。」櫻井拓海咕噥。

明明只是兩家的口頭約定,他怎麼知道會被報導出來?

「這一次我站在小慎那邊,因為連我都覺得你的決定太過分。」百合子冷冷的站起來。「你完全忽略他的感受!」

台灣台北

「緋櫻,你拍出來的東西還是沒有感情。」韋柏翰順手熄去手上的煙,偏頭看著一臉失望的陶緋櫻。

「我還是不行嗎?」陶緋櫻輕輕吸口氣,將他面前的照片全收回牛皮紙袋里,年輕清秀的臉龐難掩失落。

她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被打回票了。

「你當我的助手已經兩、三年,你父親的技術我敢發誓毫無藏私的全教給你,可是你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缺少什麼?」韋柏翰垂眸望著她略顯粗魯的動作。

「不明白。」胡亂將東西塞回銀色大包包里,陶緋櫻發泄似的用力戳動杯內的冰塊。

「感情啊∼∼緋櫻,」韋柏翰低頭啜口咖啡,「快樂的事、開心的事、難忘的事,腦海里想著這些,拍出來的東西就會有感情。」

隔著黑色的膠框眼鏡,陶緋櫻緩緩的眨了眨眼,還是一臉有听沒有懂。

「緋櫻,你談過戀愛沒有?」韋柏翰嘆口氣,決定換個方式。

戀愛是讓人感覺快樂最直接的方法,當吃超濃巧克力也可以,不過感覺差了點。

白皙的粉頰瞬間紅透,陶緋櫻的表情馬上變得不自然。

「戀愛啊!每個小女生應該都談過戀愛吧?」尤其現在這種愛情速食時代,談戀愛應該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沒什麼吧!

「不說話?」韋柏翰挑眉,實在不明白她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我……」陶緋櫻結巴,被黑色膠框眼鏡遮住的小臉表情更詭異。

暗戀算不算?她暗戀的經驗超豐富。

「緋櫻,不會吧?你沒談過戀愛?」韋柏翰搓搓剛正的下巴,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你剛從火星移民過來嗎?」他毫不留情的惡劣取笑。

眼里看見的全是韋柏翰豪邁爽朗的笑容,陶緋櫻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臉蛋更是不爭氣的泛紅。

「這不好笑!」陶緋櫻負氣的嘀咕。

她──陶緋櫻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什麼美若天仙的大美女,嬌小的個子也沒有傲人身材,基本上她的腿長就比人家短半截,想當然沒有一堆前僕後繼的追求者。

「緋櫻,去談個戀愛吧!女孩子還是需要愛情滋潤的。」韋柏翰像對待妹妹似的柔柔她的頭。

不服氣地拍開他的手,陶緋櫻氣惱地將額前的劉海撥開。

愛情是能說談就談的嗎?她又不像他是沒有選擇的種馬,她可是很有個人原則。

寧缺勿濫!

「時間不早了,你上課來得及嗎?要不要我送你去學校?」瞄了眼腕表,韋柏翰招來服務生結帳。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你這樣半工半讀真的沒關系嗎?會不會太累了?有困難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絕對義務幫忙。」頓了下,韋柏翰關心的問道。

更用力的戳動杯內的冰塊,陶緋櫻微微抿緊唇。

她就是不喜歡這樣,她不喜歡韋大哥把她當成報答的對象,就算是因為被譽為攝影奇才的爸爸一手將韋大哥栽培起來,讓他在攝影界發光發亮,她也不要他的報答。

「我不求回報喔!」沒發現小女生細膩的心思,韋柏翰帥氣地揚揚眉。

「我可以的,你不用擔心。」輕吸一口氣,陶緋櫻送他一抹燦爛的笑容,把心中吶喊的聲音隱藏得很好。「我不是撐過來了?」

「我就知道我的小緋櫻最堅強。」韋柏翰忍不住又伸手柔柔她的頭。

想當年一個十七歲的小女生,冷靜獨立處理陶老師後事的模樣讓他記憶猶新,從那時起,他就對陶老師唯一的掌上明珠另眼相看。

「嗯。」小小聲地應聲,陶緋櫻在听見「堅強」兩個字的時候不禁微微的瑟縮了一下。

「對了,陶夫人的狀況還是沒有好轉嗎?」

听見他問起媽媽,陶緋櫻笑容微斂,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醫生說要復原……恐怕是很難了。」

「這樣啊!」鎖緊眉峰,韋柏翰不禁重重嘆氣,「只能說陶老師夫婦的感情太好,所以陶夫人無法接受陶老師意外身故的結果吧!」

「嗯,說得對,爸爸媽媽的感情好到連我都羨慕呢!」心酸酸的,眼眶也熱熱的,陶緋櫻勉強扯動唇角綻出燦爛的笑容,「我一直在想,我以後也要嫁像爸爸那麼好的人。」

「像陶老師那麼好的男人世上不多喔!」听見她天真的回答,韋柏翰微笑,「緋櫻,需要幫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說,千萬別跟我客氣,畢竟陶老師幫我不少忙,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當年陶老師的栽培。」

「我會的,爸爸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有你這麼好的學生。」陶緋櫻用力點頭。

「我總算沒有丟老師的臉,」韋柏翰笑了笑,「你快去上課吧!免得又遲到了,記得明天早上七點半有case,準時進攝影棚,千萬別睡過頭。」

「好。」陶緋櫻一口氣將玻璃杯內的冷飲喝光光。「韋大哥要出去?」

「我還有約,小孩子乖乖去上課,別問太多。」韋柏翰瀟灑地聳聳肩。

「我不是小孩子。」陶緋櫻不滿的嘀咕,她已經二十一歲了。

「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個孩子,」韋柏翰爽朗的哈哈大笑,「快去上課,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你別碎碎念。」這種時間要出門,肯定又是去赴某個野女人的邀約,陶緋櫻有些不是滋味地離開座位,將銀色大包包背在身側。

「別忘了,明早七點半。」他再次提醒。

「嗯,我記住了。」她點點頭。

「可惡!」惱怒地一腳踢開礙眼的鐵罐,櫻井慎轉轉指間的白金戒指,隨意在路旁的箱子坐下來。

一怒之下離開家門,卻赫然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別說行李,連半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現在可好,他連去哪里一點頭緒都沒有。

仰望沒半顆星星的天空,壓在胸口的怒意悶得他快喘不過氣來,腦海中不斷閃過父親蠻不講理的畫面,和岡田百惠永遠一號微笑表情的臉。

「這就是我的人生嗎?」他喃喃自語。

當然明白自己只是一時逃避,櫻井家還是非得由他繼承不可,他現在就像個沒要到糖吃的小孩耍耍任性,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回去?

「不管了!」漂亮的眼瞳銳利地一掃,將躲在一旁對他指指點點、像花痴不住竊笑的小女生狠狠嚇跑,櫻井慎沒好氣嘀咕。「既然都出來了,就先找個飼主再說。」

信用卡不能使用,以免自己的形跡提早敗露,逍遙不到三天就被抓回櫻井家,至于帳戶里的錢,除非不得已也不想用,就暫時先當個一窮二白的小留學生好了……呃,應該說大留學生,畢竟他也二十有五了。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他不承認,誰會猜得出他真正的年紀?

「糟糕!肚子餓了,我的飼主到底在哪里?」懶洋洋的左右張望,就是不見有人往巷道里來。「最好是個女人,憑我這張臉笑一笑,拐個女飼主應該不難,再來就是要軟軟的好欺負,這樣才能任我予取予求、吃香喝辣的……咦?好香,是甜甜圈的味道。」現烤的面包香味陣陣飄來,櫻井慎嗅了嗅,眼尖地瞧見剛轉進巷子的嬌小身影,漂亮的眼瞳透出狩獵的光芒。

「嘿嘿!獵物上門了。」挑挑眉,他不懷好意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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