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悟 第八章
「培雅，這個周末妳別來找我了，我要去泡湯，」邊將準備好的衣服放進大頭狗的行李袋里，允恬邊和培雅熱線中。「周日下午才回來。」
「這麼好，妳要去哪里泡湯啊？」電話那頭傳來培雅羨慕的聲音。「我也想去。」
「是和公司同事去的，听說旅館本身仿日式建築，附有露天溫泉和無限量供應的海鮮，如何？心動了嗎？」
「超心動，為什麼我不能跟？」話筒傳來培雅恐怖的怨念，「人家也要去啦！」
「公司同事有規定要攜伴參加，因為人越多越熱鬧。」允恬不忘將護膚用品塞入行李袋。
「真的嗎？那我可以跟嗎？」培雅聲音顯得興奮。
「不行，因為限男性。」允恬嘿嘿笑。
「可惡！為什麼女生不能去，妳同事有性別歧視喔！」發現她原來是逗著自己玩的，培雅又發出無限怨念。
纏繞吧！她的哀怨！
「可能她想玩來電五十的游戲吧！她約了喜歡的人，大概不希望另外出現對手。」允恬也不是很明白地聳聳肩。
如果突然出現一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怎麼辦？
「人家長得很愛國，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培雅裝得很可憐，「好啦！帶人家去啦！人家也好想泡湯喔！」
「培雅。」
「嗯？」听允恬突然再正經不過地喚自己的名字，培雅一怔，以為她有什麼正經事要說。
「妳可以幻想看看我邊泡湯，邊喝清酒小酌的模樣，」允恬很壞心，故意說給她嫉妒，「如何？有沒有捶胸頓足？」
「林允恬！妳完蛋了，我要詛咒妳∼∼」譚培雅咬牙切齒，無形怨念散發到最高點。
「如果地方不錯的話，大不了下次我們再一起去！」允恬笑嘻嘻的拉上行李袋的拉鏈。
「妳同事規定要攜伴參加，妳找了誰？」她倆的交情不同一般，她當然明白允恬空白的感情生活。
「本來想找揚宇一塊兒去，但是他有事，所以我誰也沒找。」允恬照實回答。
「咦？有問題喔！」耳尖地听出重點，培雅沒放過的追問︰「難道妳和齊揚宇復合了？」
「沒有啊！哪有！」粉頰紅了紅，允恬否認。
「老實招來，到底復合了沒？不然妳怎麼可能約他一起去泡湯？」可惜不在允恬家里，不然一定嚴刑逼供。
「真的沒復合，只是又連絡上，一起出去吃過幾次飯而已。」允恬小小聲解釋。
「就只有這樣嗎？」培雅狐疑地追問。
「真的啦！妳要相信我。」只不過一星期五天，扣除星期三他臨時加班沒約外，其他四天兩個人都混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太多了點？
「如果妳不老實說，我也拿妳沒轍。」培雅嘀咕。
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
「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如果我們復合的話，我一定第一個讓妳知道。」允恬再三保證，雖然她和揚宇的感覺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嗯，這是妳說的喔！」
「當然。」笑瞇了美眸，就算隔著電話，培雅也能感覺出她的好心情。
「那妳出門小心點吧！好不好玩記得跟我說一聲。」
「好。」允恬笑著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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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恬，妳怎麼自己拖著行李就來了？霍力威沒有去接妳嗎？」一下車，繡晴動作迅速地鑽進她撐的紅色傘下。
氣象報告說得沒錯，大陸冷氣團大軍壓境，氣溫又硬生生下降三到五度，灰蒙蒙的天空下著毛毛細雨，陣陣寒風教人冷得直發抖。
皺皺眉，允恬不記得自己曾告訴她力威的名字，她不是一直用帥哥或親親男友稱呼他嗎？
「沒有，他說有事不能——」允恬才要解釋就被打斷。
「允恬，妳看見前方的黑色轎車沒有？」心情正好的繡晴截斷她的話，要她快看看自己所說的絕世好男人。「他就在車上。」
「誰？」允恬瞇細美眸，飄著細雨視線不太清楚，只覺那輛黑色轎車有些眼熟。「車上就是妳說的絕世好男人嗎？」
「嗯，妳一定要幫我好好看看他，我知道妳看人的眼光一向最準了。」
「我會的。」怪怪，那輛車怎麼越看越眼熟？
「允恬，趁其他人還沒來，我先去前面便利商店買些熱飲，要不要順便幫妳買什麼？」
「不用了，妳快去吧！」她搖搖頭。
「嗯嗯。」先將自己的行李放在允恬腳邊，繡晴冒雨匆匆跑入約十公尺外的便利商店。
「妳是繡晴的同事嗎？」三分鐘後，雨傘上頭傳來不會錯听的男音，允恬的心狠狠一跳。「請問她去哪里了？」
小手微微顫抖，允恬突然沒有勇氣看出聲的男人是誰，紅色的傘面遮住了大半視線。
不會的，不會是揚宇的，這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
「小姐？」
「她去前面的便利超商。」緩緩的，允恬撐高傘面，納入眼簾的是和自己同樣震驚的俊顏。
「允恬！」有片刻的錯愕，齊揚宇老半天回不了神。
「果然真的是你。」眼前一陣暈，她微弱地吐出話。
齊揚宇竟是繡晴天天掛在嘴邊的絕世好男人。
「妳怎麼會在這里？」啞著聲，她並不是唯一感到驚訝的人。
「你覺得呢？繡晴是我同事。」劇烈的心跳狠狠的撞擊她的胸骨，剎那間她連要正常呼吸都感到困難。
上天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繡晴喜歡的人，她鼓勵繡晴放手去追求的男人，竟是她心心念念的齊揚宇。
這玩笑——開、太、大、了。
倏然陷入沉默，齊揚宇俊顏也微微變了臉色，現在的場面復雜得讓人不知該如何處理。
「我並沒有和她交往。」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話。
「我知道。」微微點了點頭，允恬無聲地嘆氣。
恐怕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和繡晴的發展情形。
「咦？你們已經見過面啦！」完全狀況外的繡晴提著一袋熱飲走來，臉上的笑容甜蜜。「那就不需要我介紹！」
「嗯。」
「嗯。」各自望著一邊，氣氛尷尬的兩人誰也不願看誰。
正覺得他們有些古怪，繡晴眼尖地看見前方不遠處的霍力威。
「允恬，妳的親親男友來了。」她曖昧地推了她一把。
「我男友？」聞言，允恬感覺到齊揚宇犀利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霍力威啊！」繡晴笑著朝霍力威揮手。「在這里，快過來。」
「力威？他怎麼會來這兒？」好端端的，又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路人甲，允恬又驚又惱，她沒和力威提過啊！
到底是誰多嘴？！
「那天妳下班後，他有打電話來找妳，我就主動幫妳約！」繡晴眨眨無辜的大眼楮。
怎麼？她做錯了嗎？
「繡晴！妳——」眼看力威笑容粲粲地朝他們走來，允恬不禁氣結，她下意識揚睫看向齊揚宇，後者的神情詭譎而僵冷。
搞半天，原來是他自己會錯意啊！她身邊還真有個親親男友存在！
她很想解釋其實自己和霍力威並沒有交往，偏偏場合不對。
暈了，這下子真的暈了！
「嗨！」霍力威親熱地接過允恬手中的傘，再自然不過地站在她身邊。「見到我驚訝嗎？」
勉強擠出笑容回應，允恬點點頭。「嗯。」
恐怕單憑「驚訝」兩個字還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應該說青天霹靂吧！更別提背後有道灼灼目光幾乎要在她背上燒出兩個窟窿，讓她坐立難安。
「其他人還沒到嗎？」霍力威原本要熱絡氣氛，偏偏當他的眸光看見齊揚宇的時候，笑容突然有些僵硬。
這男人……
「我頭有點痛，去藥房買止痛藥。」受不了這樣奇怪的氣氛，允恬找借口借故偷溜。
厚！
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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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妳認識嗎？」半個鐘頭後，兩天一夜溫泉游的參加者全員到齊，八個人四輛車直接駛上高速公路，開向目的地。
霍力威牢牢握住方向盤，狀似不經意的問。
「我不明白你說的人是誰。」允恬的情緒已經夠糟糕，腦中亂烘烘一片，當然沒心情陪他玩猜謎游戲。
「齊揚宇。」很冷靜地吐出這個名字，霍力威回頭看她。
皺皺眉，允恬不懂那麼多人，為何他偏偏只點名揚宇？
「這是我的一種感覺，也或許是我多想了，」清清喉嚨，霍力威的語氣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妳還記得上回我說的話嗎？」
「記得。」在這種時候，他該不會要自己回答去紐約的事吧？
「我曾說過我總覺得妳一直在找尋某種東西，到底在找什麼，我卻不明白。」
「嗯。」
「可是在今天，我好像有些明白妳在找什麼了，」感受到她望過來的目光，霍力威握住方向盤的手微緊。「妳在追尋的是一個影子，一個男人的影子。」
如果他從不曾見過齊揚宇，或許就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也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想透。
認識允恬的這些年來，追求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少數能受她青睞的家伙，和她交往也大都撐不到一個星期就宣告結束。可是在剛剛，他突然有個很不舒服的發現——過去那些能引起允恬注意的男人，都有個共通之處——他們身上總有某個地方和齊揚宇極為相似。
或許是眼楮，或許是臉型，總而言之就是有齊揚宇的影子。
真是討厭！
「你想太多了。」咬咬唇，允恬驚訝于他敏銳的心思。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事實，」霍力揚眉，「妳認識齊揚宇對吧？」
「……」
「他就是妳絕口不提的前男友？」回想起自己默默守在她身邊多年，她都不為所動，為的就是這個男人，他的口吻不自覺的強硬起來。
「力威，我不想談這個。」心中隱藏的秘密被揭開，仿佛自己正赤果果的站在他面前，讓她覺得難堪。
「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妳『好朋友』的男、朋、友。」他特別強調「好朋友」這三個字。
「他和繡晴不是那樣的關系！」防備性地低喊，允恬從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過霍力威。
有些東西是秘密，是說不得的，說出來會讓人討厭！
沒有被她激動的情緒嚇到，霍力威表情僵冷。「妳承認了。」
齊揚宇果然就是他遲遲無法打動芳心的最大阻礙。
「請你別再提起揚宇，我們的關系不用你來管。」允恬輕吸一口氣，負氣地低語。
現在的局面已經夠復雜，他沒必要弄得更糟。
「妳還愛著他嗎？」裝作沒听見她的話，霍力威只想將事情理清楚。
「那不關你的事！」
「我問妳還愛著他嗎？回答我！」這一回，換他咬牙低吼。
紅著眼眶，懸在眼睫的淚珠無聲無息地往下墜，允恬倔強地別過頭。
「是的，我愛他，我一直都愛他，那又怎麼樣？不管我和他最後的結局為何，我都不會和你去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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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果然和雜志拍的一樣漂亮，」站在仿日式建築的旅館面前，繡晴深深吸口氣，都是森林的香氣，「如何？我挑的地方不錯吧！」
她笑嘻嘻地回頭問。
「嗯嗯。」冷淡地應聲，齊揚宇腦中轉的都是方才繡晴在車上告訴他的話。
霍力威是允恬的男友，久居國外，這一次回來，是要她一起回紐約……
如果他真是她的男友，那麼這星期的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他從來沒有想過當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從來沒有！所以就算他對允恬再有感覺……
他也會選擇放棄。
「咦？他們好像吵架了。」眼尖的繡晴看見允恬用力地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匆匆走入旅館大廳。
薄唇微抿，齊揚宇沉默沒說話，眸光迎上帶有敵意的霍力威，後者神色復雜地望他一眼，急急跟在允恬身後。
「允恬，抱歉，我不該吼妳的，」沖進旅館大廳，霍力威準確無誤地握住她的手腕，「是我太激動，我和妳道歉。」
「你是該向我道歉，因為你根本沒資格過問我的事，」用力地怞回手，允恬的態度顯得疏離而冷淡。「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其他什麼也不是，不過因為這一回，我想我們連朋友都別做了。」
他的態度如此惡劣，還繼續當什麼朋友！
「允恬，」皺著眉，霍力威連忙擋在她身前。「我為自己的失禮再次道歉，但我喜歡妳這麼多年，總有吃醋的權利，不是嗎？」
「我從來沒要你喜歡我，我想是你自作多情了。」美眸看也不願看他一眼，允恬冷冷的應。
完蛋了，這一回她真的動怒了。
「我只是關心妳，就算妳還一直喜歡齊揚宇，但他已經和繡晴在一起了，這是事實，不能改變。」霍力威好聲好氣的解釋。
他不是專程來和她吵架的。
「霍力威、霍先生，我的事用不著你躁心，」她當然明白現在的情況很復雜，而且還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我自己可以解決。」
「允恬了！」
「你管得太多了。」允恬面無表情地越過他，頭也不回。
的確，霍力威是該向她道歉，因為他不了解這些年她的痛苦、她的掙扎，更不明白當她再見到揚宇時有多開心。
他都不懂，憑什麼質問她？又憑什麼理直氣壯地告訴她，齊揚宇和繡晴的關系？！
惹人討厭的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