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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浪之星 第九章

貝蒂、安妮塔、蘿莎娜……

全滾到一邊去吧!

段允飛一個人在高級酒吧里暍著悶酒,心情蕩到了谷底。

來到洛杉磯原是找他的女友們狂歡,但一下飛機居然提不起半點興致,焦躁不安的感覺從在機上就一直持續著,即使嬌艷的貝蒂來接機也無法讓他一層歡顏。

更糟糕的是,一如在日本的情形,和貝蒂上床時,她的熱吻活像要悶死他,妖嬈的胴體也不再誘人,甚至連她挑逗的姿態都顯得做作……

結果,當然是「做」不下去,貝蒂生氣地把一只枕頭丟到他臉上,臭著臉走人,還揚言要和他絕交。

他以為問題是出在貝蒂身上,但很明顯的不是,因為後來的安妮塔和蘿莎娜也都一樣挑不起他的熱情。

這下子他可緊張了,難道是他有問題?

一個小時前,哥輪比亞美女蘿莎娜把酒倒在他的胯下時,還語帶譏諷地取笑他「不行了」,只因他對她的媚功一點感覺也沒有--

真該死!

這真是有生以來最大的侮辱!

美女近在咫尺,他的「男性尊嚴」竟然無動于衷,這是個多麼大的打擊啊?

蘿莎娜走後,他頹喪地來到這間酒吧,開始自暴自棄地狂飲著伏特加,企圖把自己灌醉,也順便把他體內莫名的沖動麻痹。

把那份不該有的,沒腦筋的,發神經的,想跑去日本找尋冰室寒的沖動給徹底麻痹掉!

但是,腦袋里的意念實在太頑強了,即使在暈暈然的此刻,他還是只想著她。

「Damnit!」他低咒一聲,氣得將酒杯重重往吧台一放。

他干嘛這麼擔心冰室寒?為什麼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在這里暍著悶酒?

「先生?」酒保驚訝地上前詢問。

「喂,如果有個男人老是有事沒事想著一個女人,這該如何解釋?」他揪住酒保的手問道。

「這還用問?那男人一定是愛上那個女人了!」酒保微微一笑。

「愛?」他呆住了。

「對啊,愛嘛!像我就老是想著我老婆,總會想抱她、吻她,想把她整個人瓖嵌進我體內,想分享著每一吋她呼吸的空氣,甚至,有時候看著別的女人也會把對方想象成她……」酒保熱情地笑著。

這就是愛?

他從來沒對任何女人有過這種獨佔欲,但,那是在遇見冰室寒之前。

見他困擾的神情,酒保又道︰「沒真正愛過的人是不會懂的,生命在和心愛的人相逢的那一刻才開始變得有意義。」

他愣愣地思索著酒保的話,然而混沌的腦子仍然無法與其產生共鳴。

就在這時,身後一桌酒客們發出猖狂的笑聲,吵得他無法思考,他轉頭瞪了那群人一眼,倏地,他兩眼發直,屏息不動。

一個衣著性感的嫵媚女子正被四、五個男人包圍著,從側面看去,簡直像極了失蹤的冰室寒!

段允飛柔了柔眼楮,又連續眨了好幾下,以為自己被酒保的話弄昏頭了,才會把別的女人看成冰室寒。

「我瘋了……」他自言自語地喘口氣。冰室寒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只是,當他以為自己神經錯亂之時,那女子緩緩轉過頭,一雙杏眼悄然地對上了他的注視。

他渾身一震,酒醒了大半,身體里冬眠的細胞也在瞬間活了過來。

她是冰室寒!百分之百是她!

但是,她為何會穿著一件這麼撩人的衣衫陪一群男人來到酒吧喝酒?依她的個性根本不可能……

他的問題尚未得解,便見男人群中一個美國佬伸手擁住冰室寒的肩膀,還把嘴湊近她的耳邊,她蹙著眉,忍耐地垂下頭,並未反抗。

一把妒火燒得段允飛血液沸騰,體內的髒腑活像是被強酸浸蝕著,澀如刀割。

他霍地起身,走向那個男人,冷冷地道︰「拿開你的手。」

「什麼?」那男子不悅地瞪著他。

「我說,把你那只骯髒的手拿開。」他重復一次,俊臉凝霜。

「開什麼玩笑?你算老幾?憑什麼要我……」美國佬話還沒說完,就像只小雞被拎起,甩到別桌去。

大家全嚇呆了!酒吧里的男女尖叫驚逃,他伸出手抓住冰室寒,將她拉出男人堆。

「放開我!」她怒斥道。

他寒著臉,充耳不聞,手依然緊箝著她的手腕。

「等等,你怎麼可以帶走她?」另一名男子大喝一聲,擋在他面前。

他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重拳代替回答,把擋路者揍飛出去。

其它人拔槍對準他,只是來不及開槍就遭他閃電般的快腿橫掃,皆吐血倒地,哀哀喘喘。

酒保嚇得僵立當場,完全無法相信他就是剛剛還在趴在吧台上暍悶酒的那個迷惘男人。

段允飛將一疊紙鈔丟向吧台,緊抓住冰室寒的手,于混亂之中走出酒吧。

「你放手!」冰室寒一路掙扎低嚷。

他仍在氣頭上,相應不理,她忍無可忍,抬腿踢向他的小月復,逼他放手,但他輕易躲開,一個溜轉,閃到她背後,從後方摟住她,低頭聞了聞她發問的馨香。

「果然是妳!我剛才還以為我在作夢……」他夢囈般地說著。

陡地被他的氣息籠罩,她一陣輕顫,心髒怦然遽跳。

這些日子來盤據在她整顆心上的段允飛,就在她身邊!

可是,她卻不希望再見到他,因為,這次的見面,也許正是死亡的序曲……

「放手……」她無力地喊著。

段允飛不但沒放開,反而將她扳過身,帶著研究的眼神盯著她。

「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吧?這陣子妳又到哪里去了?」他好奇地問。

她不是失蹤了嗎?「天權」還說她可能被「諾亞方舟」帶走,但現在她卻好端端地立在他眼前。

「我不必回答你。」她看著他,絕美的五官一如以往的冷漠,所有的悸動及火花都小心地藏在心底。

「妳……」他的火氣又被激起,這個女人從最初見面便這副德行,換成以前,他還會逗逗她,但現在他可沒心情。

「如果你把我帶來這兒只為了問這些,那麼我可以走了嗎?」她冷冷地問。

「不行!」他怒道,雙手緊攫住她的肩膀。

好不容易遇上她,他怎能輕易放開,再讓自己跌入思念的深淵?

對,思念,他承認,他一直思念著她,除了她,他的腦子、心里再也擠不下別的女人。

但他可不想讓她知道這一點。

「段允飛!你到底想怎樣?」她生氣了,他憑什麼把她當成犯人質問?

「我只想知道妳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穿著這身衣服和幾個男人跑到酒吧里來喝酒?」他瞇起眼上下打量她,口氣充滿醋味。

低領的黑色削肩上衣,美好的侞溝在領口處造成引人遐思的效果,低腰緊身小喇叭褲則讓她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遺,更要命的是上衣和長褲之間那截雪白的腰肢,如靈蛇般掐緊著每個男人的脖子,令他們無法喘息。

她該死的穿得是什麼鬼服裝?她是想召告男人們來把她生吞活剝嗎?

「我總有自己的娛樂吧?』她冷哼,撇開頭,不想迎向他那令人臉紅燥熱的凝視。

「娛樂?」他挑高一道眉,音量提升,「妳的娛樂就是和男人來酒吧賣弄風情?」

她臉色微變,奮力掙開他的手,咬牙道︰「這一點都不關你的事吧?段先生。你能到處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為什麼我就不能和男人出來飲酒作樂?」

「妳……」他再次啞口。

「我要走了!你管好你自己吧!」她作勢離去。

「我真要管得住自己就好了……」他突然冒出這一句。

她怔住了,屏息地回頭。

「我如果管得了我自己,就不會像個瘋子一樣做什麼都不對,不會滿腦子只想著妳的臉、妳的一切。」他神情落寞地說著。

她的心跳得好快。

他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

「妳到底對我下了什麼蠱?自從踫過妳,我就像吃了嗎啡一樣上了癮,除了妳,其它女人我都不想要。」狂妄的笑臉不見了,此刻,他就像個迷途的小男孩,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心緒激蕩得說不出話來。

她那傾斜失重的愛情,回到平衡點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嗄聲道。

「妳還不懂我在說什麼嗎?我要妳!我瘋狂的只想要妳!」他大步沖向她,用力將她摟住,熱切吻住她的雙唇……

高潮如巨浪洶涌而來,一下子就將他們兩人淹沒,他們在彼此的身體中找到了感官的極致,更找到了心中缺陷的那塊失土,身體與心靈合一之際,他們暢懷疾呼,徹底解放。

「我愛你……」她月兌口說出真心。

他呆了一秒,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將她擁在懷里,直到高潮慢慢化為平靜。

車上狹小的空間,彌漫著歡愛之後的氣味,以及兩人濃重的呼吸聲。

真是瘋狂!

她偷瞄著躺在駕駛座上的段允飛,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和個男人在車上做這檔事,幸好車窗色澤深,而且又是夜晚,否則,豈不被人一眼看穿……

段允飛正好也轉頭看著她,她心一慌,紅著臉側躺向另一邊。

「為什麼不敢看我?」他坐起身問道。

「沒什麼……」

「今天的妳好熱情。」他說著伸出手輕撫著她的雪背。

她渾身一僵,心頭那個暫時被遺忘的陰影又浮現了。

「我還想要妳。」他俯身向前,吻著她細致的肩線。

她吃驚地回過身,雙頰刷紅。

「才做過而已,你就……」她睜大眼。

「我餓壞了!我總覺得永遠要不夠妳……」他眼中閃著熾熱的欲火,手又模上她的胸部。

「色鬼!」她蹙眉打掉他的手。

他笑著瞅著她,不由分說便吻住她的唇。

她嚇了一跳,掙扎著想月兌身,但在他火熱唇舌的進攻下,很快就被誘哄得全身發熱。

「妳也想要我。」他抬起頭,得意地笑了。

「才沒有!」她嬌喘連連,迭聲否認。

他壞壞一笑,倏地激活車子,油門踩到底,狂飆上路。

「你……你要帶我去哪里?」她緊抓住座椅,錯愕地驚喊。

「去找個寬一點的地方,我的腰酸死了!」他色迷迷地朝她擠擠眼。

她睜大眼,好氣又好笑,但又忍不住想哭……

頑皮,狂浪、又野性十足,段允飛是個不容易馴服的男人,也是個讓女人沒安全感的男人,可是她偏偏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但可悲的不是這點,而是……

不管她有多愛他,她都必須親手殺了他。

☆☆☆

「記住,妳只有三天的時間,時間一到,人沒死,那麼,妳父親身上的炸彈會先爆開,而他身上的炸彈便是妳身上炸彈的引線,你們父女的兩條命可是在同一線上喔……」

邪惡的聲音一再的在她耳中響起,她拚命地跑,深怕輸給了時間。

「我還必須告訴妳,千萬別想去拆炸彈,縫在妳耳後的微晶炸藥只要一接觸到空氣就會爆開,到時,妳美麗的頸子可是會斷掉的……呵呵……」

笑聲如鬼魅般,一路緊跟在她身後,她慌忙地向前沖,只想快點找到能救得了她父親的人。

前方黑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滴答滴答的鐘聲令她神經緊繃。

「快救我,阿寒!」父親喊著。

她轉頭看著身體全被綁著炸彈的父親,惶怒交迫。

「冰室寒!」段允飛在另一頭喊著她。

她驚慌地轉頭,恐慌地盯住他,赫然發現他身上也有炸彈。

「不……」她不知所措地怞氣。

「妳要救誰?」邪惡的聲音咯咯一笑。

她要救誰?

她瞪大眼,左右為難。

「要愛情?還是要親情?快決定!倒數完後炸彈就會引爆。十、九、八、七……」

「不要數了!我下知道要救誰!」她搗住耳朵。

「六、五、四……」

她在兩人之間焦急如焚,卻是難以抉擇。

「三、二、一……」

「等等……」她大聲央求,但時間不等人,突然,她父親炸開了,緊接著,段允飛也炸開了!

「不要……」

她閉著眼楮尖叫。

「喂!寒,寒,妳醒醒!」

有人在搖晃著她的身體,她猛地睜開眼楮,段允飛正低頭看著她。

「妳作噩夢啦?」他笑著拂開她被汗水沾濕的頭發。

她心痛地抱住他,心情並未緩和。

那不是夢!不是夢啊……

「怎麼?妳還想要啊?」他擁著她,吻了吻她的後頸,故意道。

在他有力的臂膀中,她逐漸定下心,越過他的背,看見了紊亂的被褥,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這才想起昨夜的瘋狂。

車上的結束,他載著她來到他的這個豪華的別墅,兩人一次又一次地互相索求著對方,沉淪在的深淵,不願結束……

也許是累乏了,後來兩人都睡著了……

天!她睡著了?

她驚駭地推開他,急問︰「現在幾點了?」

「現在?才十一點,等一下我們再一起去吃午餐……」他笑著又想摟住她。

已經十一點了?那麼,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她神色凝重地閃避他的擁抱,走下床,來到落地窗前,打開窗簾。

刺眼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她伸手遮掩,心里暗想,時間已不多了,而她竟然錯過了這麼多次下手的機會。

那天,她和父親雙雙被打昏,出手的正是那個狡猞刁鑽的角川,她把他們帶到洛杉磯的一棟私人專屬大樓,趁著他們昏迷,分別在他們的皮膚表皮植入微小型炸彈,並以她父親為人質要脅她,得在三天內找到「開陽」段允飛,並且殺了他,否則,時間一到,她父親身上的炸彈就會爆開,血肉四濺;而她也逃不了,當她父親身上的炸彈引爆,她耳後的那個不到指甲片二十分之一的微晶炸彈也會連鎖反應,炸斷她的脖子。

所以,要救他們父女兩條命,唯有在剩下的一個小時內殺了段允飛。

她焦慮地吸口氣,噩夢中兩難的抉擇重現,她該怎麼辦?

要救父親?還是救情人?

當時角川獨特的銀鈴般笑聲充滿了諷刺,她是她見過最惡毒的女人。

咬著下唇,她的一顆心簡直就像要撕裂一樣……

段允飛根本不知道她的心事,他躺在床上欣賞著她令人屏息的胴體,胸口再次莫名地悸動著。

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他愛不釋手,既冷酷,又火熱,既堅強,又脆弱……他喜歡她的驕傲固執,喜歡她的好強深沉,他對她的「喜歡」,和對別的女人的「喜歡」不太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他卻說不上來,他只知道,他有個沖動想把她綁在他身邊,綁在他的床上,他一個人的床上。

著迷地下床接近她,他從她背後抱住她,手掌托著她的侞房摩挲著,以嘴唇輕刷她的發絲。

「告訴我,你愛我嗎?」她身子一僵,忍不住問道。

「當然啊!我愛死妳了。」他輕佻地扳過她的肩,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心煩地推開他,怒道︰「好好地回答我!」

「妳怎麼了?」他微怔。

「如果你不愛我,我就不用再多費心思……」她認真地道。

是的,如果他只是想玩弄她的身體,只是為了性才和她上床,那麼,她就不必再傷神了,那麼,她就可以毫不遲疑地一槍殺了他,順便讓她的愛情跟著他一起陪葬。

「費什麼心思?妳到底在說什麼?」他不解地皺起眉頭。

「你只要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就行了!」她甩著長發低喊。

他的火氣一下子全冒了出來,好端端的,她提起這種毫無意義的事做什麼?

「妳干嘛得在這時候掃興?愛?愛算什麼?我愛不愛妳又如何?愛情不會比我本人真實,我就在妳面前,而妳卻只要愛?」他手抆在腰間,慍怒地道。

他曾給過她溫暖,但現在,他給了她比寒冰還要冷的感覺。

「意思是說,你不愛我?」她被梗在心口的酸楚弄啞了聲音。

「我……」他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喜歡到底算什麼。

「你說啊!」她追問。

「好,妳要我說我就說,我從沒愛過任何人!從沒有!可以了吧?」他揮著手大吼,轉身走向大床。

可以了……

她盯著他的背影,身子微晃。

她的力氣在瞬間被怞光,心也被痛吞蝕殆盡。

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不值得她用命去換。

絕望中,她解開頸上的項鏈,按下墜子,整條軟煉頓時變硬,成了一根尖利的武器。

這是角川給她的,她告訴她,這根內灌毒藥的武器對付在高潮中的男人非常有用,只要一扎,再勇猛的男人都會擺平。

她握緊煉刺,一步步向段允飛靠近,殺機取代了愛戀。

「老實告訴妳好了,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背對著她的段允飛突然開口,並轉身在床沿坐下,臉色由憤怒轉為陰沉。

她一驚,把煉刺藏到腰後。

「我兩歲被帶進實驗室,在實驗室待了十一年,在人生中最純稚無邪的那段時間,我學到的不是對人類的信任,而是憎恨。」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主動談起自己。

冰室寒詫異地望著他,沒作聲。

「妳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嗎?從小就在我們體內植入奇特的金屬細胞,不斷的解剖、研究、實驗,我們就像白老鼠一樣,任由他們躁控著我們的身體,而我們沒有說不的權利,我們只能忍受體內基因及細胞變化時所產生的巨痛,只能獨自一人吞下外人無法想象的恐懼和驚嚎……」他愈說拳頭握得愈緊,臉也因可怕的回憶而扭曲變形。

她愕然地睜大眼,熱氣不知不覺涌上眼眶。

他居然有這麼可怕的經歷?

「看看我,看看我被弄成什麼模樣?」他憤然地抬頭看她。「一個有著一雙怪腿的怪物!」

她搖頭,不停地搖頭,搖出了兩行為他心疼的淚。

「我的生命是從恨開始的,我不懂什麼叫愛,我只知道在每個女人身上我可以得到平靜和快樂,她們的心跳聲,她們柔軟的肌膚,她們崇拜的眼光,這些對我來說都是美好而無害的,所以我喜歡和女人在一起……」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但是我不愛她們。」

她吸著鼻子,哽咽地喘著氣。

「我沒愛過任何人,所以我不知道我愛不愛妳,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讓妳知道,即使我無法給妳任何承諾,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妳……」他真誠地道出內心的心聲。

夠了!這就夠了!

不需要說愛,他從不知道愛的感覺,逼他說愛太殘忍了!

「不要說了,我了解……」她泫然得無法說下去,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手中的煉?丟下,沖上前緊緊抱住他。

像個母親,姊妹、情人、妻子般,緊緊抱住他,給他愛,給他溫暖。

段允飛激動地將她拉下,任性地吻著她。

火花熊熊燃燒著,這一回,他們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給對方,冰室寒在他懷中化為一只火鳥,從他身上得到了力量,她相信,她已有了獨自面對一切的勇氣。

事後,她給他一記長吻,便匆匆起身穿上衣服。

「妳干什麼?」段允飛驚訝地問。

「我得走了。」她只剩下三十分鐘的時間救出父親了。

「走?為什麼要這麼急迫?」他拉住她。

「別問,因為我不會說。」她看他最後一眼,輕輕扳開他的手。

「說清楚我才放妳走。」他跳到她面前攔住她,這才發現她看來有些焦慮。

「別這樣,我只是要去處理我的私事。」她不能再耽擱了,繞過他走向大門。

「寒!」他在她踫上大門前再次扯住她的手臂,就在這時,屋里的電話響起。

冰室寒擠出一絲微笑,道︰「去接電話吧!」

他沖過去接起電話,她卻乘機開門離去,連再見也沒說一聲。

「寒!等一下……」他不想就這樣放走她,因此著急不耐地大喊一聲,才對著話筒急道︰「喂?」

「「開陽」,我是「天樞」。」彼端傳來「天樞」冰冷的聲音。

「什麼事?」一听是「天樞」,他就直想摔電話。

「你的手機呢?我找了你一夜……」

「手機?咦?」他猛然想起手機掉在昨晚的酒吧里了。

「剛從你身旁離開的人是冰室寒嗎?」「天樞」又問。

「你問這個干嘛?」他沒好氣地道。

「她現在很危險,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天樞」嚴肅地警告。

「我和女人在一起的自由都沒有嗎?老大。」他忿忿地道。

「她耳後被瓖著一顆微晶炸彈,而且已設定了時間……」

「你說什麼?」他一驚,呆住了。

冰室寒的身上被裝了炸彈?她知道嗎?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引爆器則在另一個地方,她很可能被「諾亞方舟」躁縱,奉命抓你。听我的勸,別接近她,也別想救她……」

他恍然明白她昨晚會正巧出現在酒吧,必定是「諾亞方舟」安排的詭計,但是,她卻和他過了一整夜,什麼都沒做!

她為何沒動手?沒對他出手,「諾亞方舟」會放過她嗎?

這個笨蛋!她就不怕被炸成碎片嗎?

他暗暗焦慮,一想到她可能面臨的狀況,心痛得幾乎休克。

「告訴我,她在哪里?」他驚恐地問道。

「別傻了,她的時間只剩下三十分而已……」

只有三十分鐘?Shit!

「她到底在哪里!」他大叫。

「她正開著車往東邊移動,正確地點我不知道,但我不準你去找她,這是個陰謀,釣你上勾的陰謀。」「天樞」冷冷地說。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絕不能!」他在這一瞬突然清楚地認清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早已遠超過他的想象。

丟下話筒,他迅速穿上衣褲,旋風般地狂奔而出。

「「開陽」,回來……」懸掛在椅子上的話筒傳來「天樞」嚴厲的疾呼,但段允飛早已消逸無蹤。

就在電話線快切斷之時,諸葛縱橫的聲音加入了。

「你心腸真壞,「天樞」,不讓他去,就不需要打這通電話嘛……」

「呵……被你發現了?」

「「開陽」若是知道你又拿他當餌,他絕對會氣炸的。」

「不會的,只要冰室寒平安無事,他還會反過來感激我。」

「陰險!」

「彼此彼此。」「天樞」笑著掛上電話。

「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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