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人會通靈 第八章
當闕正罡在凌晨時分抵達台北,他打過好幾次黎智薔的電話都沒人接,到留下的地址找到她租賃的公寓去。
但是門鈴響了半天也沒人來應門,他凝神感應,收不到她的氣,知道她並不在家,然而問題是,她到哪里去了?
難道她沒有回台北,直接回台中老家去了?
這可糟了他根本投有她老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懷著滿心的擔憂,他又撥了莊玲遙給他的手機號碼,試著從她那里問出黎智薔的下落,可是她的手機未開機,同樣收不到訊號。
這下子他是完全失去了黎智薔的行蹤了!
怎麼辦?
再過六天就是農歷閏七月的第十五日了,他若沒在那之前找到她,她將必死無疑。
急沖沖地離開黎智薔的公寓,上了出租車,闕正罡煩亂地抓扯著短發,首次體會什麼叫牽腸掛肚,一旦愛上一個人,整副心思幾乎就放在對方身上,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黎智薔的一顰一笑,她的強悍,她的倔強,她的驚懼,還有她對愛情的執著!
天!一想到她很可能再一次死在蔣霸山的手里,他就心亂如麻。
你到底在哪里?小薔!他握緊拳頭,在心中喊著。
由于毫無頭緒,他還去醫院看了闕法天,見他仍然毫無意識反應,便沮喪地搭車回到他位于台北的家。
自從他父親過世後,他母親就獨自一人住在外雙溪,他一放假多半會回來看看她、陪陪她,可是像這次這麼愁著一張臉回家還是第一次。
「正罡,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不是沒放假嗎?」正在花園修剪花草的闕媽媽被突然開門進來的他嚇了一跳。
「我臨時有點事,到台北一趟。」他努力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走進客廳。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知子莫若母,闕媽媽馬上就發覺兒子的異樣。
「沒什麼……」他在沙發坐下,抬起頭,正好看見神龕上父親的照片,不由得發起呆來。
印象中,父親總是氣定神閑,他真想知道,他有沒有過像他這麼為情煩惱的時候。
「還說沒事?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好象被人甩了一樣。」闕媽媽倒了一杯水給他,一語中的地取笑。
「也許我是被甩了……」他喃喃地道。
黎智薔不告而別又躲著不見他,想必是氣極了,江-華的謊言顯然起了某些作用,要是她真的認定江-華的話是真的,那他要找到她就更困難了。
蔣霸山,你這妖孽,到底要作惡到什麼地步才甘休?
「被誰甩?女朋友?」闕媽媽含笑地看著他。
「不,是我前世的情人……她不見了……」他將臉埋進手掌心,簡扼地把和黎智薔的事說了出來。
「你啊,愈來愈像你爸爸了。」闕媽媽感嘆一聲。
「是嗎?哪里像?」他拾起頭問。
「說話的口氣,還有通靈的能力。」闕媽媽也不知道闕家有這樣的遺傳是好是壞,似乎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通靈的異能者,而這些通靈者都有義務去傳承這項異能,服務大眾,听說這已是一個古老的傳統了。
「口氣像?」
「是啊,他一看見我就告訴我,你是我前世的情人,約好要在今生再續一段情緣……真好笑,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個騙子呢!」一提起陳年舊事,闕媽媽就笑開了嘴。
「是嗎?爸也說過這種話?」他也笑了,郁悶頓時減輕一些。
「是啊,不過我一開始一點也不信他,還要他改改這種沒營養的台詞,沒想到,到最後就是被這句沒營養的台詞給釣上了。」她自嘲地大笑著。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相信爸的?」他很好奇,若他沒記錯,母親原是基督徒,愛上一個擁有中國傳統異能的人,怎能接受這一切?
「我愛上他,自然而然就相信了他。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遇到過一些詭奇的事,那種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事,你爸爸卻用他的方法讓我了解真相。」她遙想著過去的時光,心中又有了年輕時的悸動。
「媽,爸的能力真的很強嗎?」他忽然想多了解一下當年他父親的情形與心態。
「我不知道像他那樣算不算強,不過他叔叔……也就是你叔公曾經提到,你爸爸的能力幾乎超過他,若能好好修行,便能成大器。但是你爸認識了我之後,動了情,就把修行全-在一旁,甚至在結婚後,能力忽然就消失了。」
「這點叔公也提醒過我,他要我別動了,否則不僅救不了小薔,連我自己都會遭殃。也許正因為我心思不正,才會收拾不了那個惡靈,終致讓他把小薔給帶走了……」他眉心深蹙,有著深深的自責。
「我並不這麼認為,正罡。」闕媽媽看著他,反駁了這個說法。
「哦?」他回望著向來就很有主見的母親。「我覺得真正的愛反而能讓力量發揮最大,當你真心愛著一個人,想守護著她,想讓她無憂無慮地過日子,你就會付出所有的精神去和邪惡對抗。」
他被母親的說法震撼住了。
「愛能讓人變得勇敢,也能讓人變得堅強,只要你確定她就是你要廝守的對象,那麼,何必介意什麼心思正不正呢?放開心胸盡量去愛,去擁抱她,讓她知道你對她的感情,讓她體會你的心跳,這不是很美嗎?兩情相悅,真心相愛,正是所有力量的原動力,怎麼可能反而會是阻力?」她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他被母親的話點醒了。
是啊!愛就愛了,他還顧忌什麼?
「我想,你爸並非真的消失了能力,而是他把注意力全放在這個家上,我,你,還有你在國外念書的弟弟,頓時成了他生命的重心,他以他的力量保護著我們,才會無暇去發揮他的異能。」
「是嗎?」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父親的相片。
「正罡,真正讓你變弱的不是那個女孩,而是你自己。你繼承了你爸爸的能力,這是件好事,可是你從來就不去正視自己的力量,總是把它當成累贅一般,事實上,你叔公曾不只一次和我說,你是他見過最厲害的通靈人,目前的你只開了一只天眼,另一只則在沉睡,那是你給自己加上的封印,因為你不想承擔家族的義務,更不屑于這種與生俱來的異能……」她溫煦地拍拍他的手,聲音清和得有如觀音的梵音。「但是現在你再也不能逃避了,是不是?你已經遇見了你想守護一生的人,如果她真是你前世的戀人,那麼,你還猶豫什麼?難道你希望她再一次與你擦肩而過、抱憾千年?」
「不!我不想再放開她的手!我愛她!」他月兌口而出,眼神熱切而明亮。
「那就是了,運用佛的力量去找她吧!你辦得到的,不管將來闕家的義務是不是落在你肩上,你都該有接納的勇氣。醒來吧!把你深鎖在體內的力量都釋放出來吧!」
母親的話解開了他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縛,突然間,一股熱能從他的月復部往頭頂擴散開來,他渾身一頭,只覺得有道光線灌進他的意識,他的眼界大亮,神清氣爽,彷佛天地萬物都在他的法眼之中。
「媽!」他有如受了神佛的洗禮,渾身一振。
他那道封印的眼睜開了!
體內那另一半沉睡的意識也醒了!
「我感覺得出你的不同了,正罡。」闕媽媽喜悅地握住他的手。「你全身充斥著好強的氣!」
「是……謝謝你的指正,媽。」他感激地擁了擁她的肩膀。
「這都是你爸生前留下的話,他要我找時間點化你,把你喚醒。」闕媽媽慈祥地說。
「爸爸……」
這時,他倏地看見了他去世了五年的父親就站在他母親身後,對著他贊許微笑,好象就為了等他醒悟才一直逗留不去。
他胸口一熱,心中的感動竟促使他眼眶盈淚。
原本盡量不去踫觸的思念,在這不經意的勾動下,再度宣泄而出。
闕正罡這三個字就像千斤擔一樣,時時刻刻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在得知他欺騙她之後,她還是對他難以忘情?
為什麼有關前世的事明明只是幻覺,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甚至更加鮮明?
現在只要一閉起眼楮,他從滿天楓紅里走來的模樣清晰得一如近在眼前,俊逸的臉龐,清澈的眼瞳,一瞬間就擄獲了她的芳心……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為何她怎麼也忘不掉?
滑出眼眶的淚並沒有稍稍舒解她心中的痛,她把臉頰貼在玻璃上,想著他的唇,他的吻,他大而修長的手指,以及他為她火熱的氣息!
但那些都不是她獨有,一想到他也曾經那麼狂野地抱過江-華或其他的女人,她就心痛如絞。
還說什麼永世唯一的戀人,全是謊話!
她掩面啜泣,對自己到頭來竟被騙了一場而傷透了心。
正獨自悲哀著,莊玲遙已經回來,她听見她進門的聲音,還來不及收起眼淚,就見她旋風似地卷了進來。
「我給你帶來了早飯有牛女乃和三明治,還有……」莊玲遙從袋子中拿出食物,邊說邊走向她,但當她看見黎智薔臉上的淚痕時,原本微笑的臉色忽然大變,怒氣騰騰地厲喝︰「你在哭……你哭什麼?為了那個姓闕的哭嗎?都告訴你他是個騙子了你還想著他?」
「我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忘了他?就在昨天以前,我還深愛著他啊!」黎智薔被她的口氣惹怒,揚聲回嘴。
「咱!」一個猝然的巴掌摑得黎智薔眼冒金星,整個人往一旁跌落。
她撫著臉頰,瞠目結舌,簡直無法置信莊玲遙竟然會打她!
「哼!你犯賤哪?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他只是個混蛋,專門招惹女人,別忘了他還讓他恩師的女兒江-華懷孕,那種色魔,死了都不嫌可惜!」莊玲遙將食物丟在一旁,一把攫住她的手,扭曲著臉大罵。
黎智薔震驚之中,有著更多的不解,莊玲遙的模樣根本與蔣霸山無異,她那說話的y氣和表情,像極了蔣霸山借著她的身體在說話……
天!她該不會是腦筋錯亂了吧?否則怎麼會把玲遙和那個莫須有的惡靈扯在一起?玲遙不是說了,蔣霸山這號人物全是闕正罡瞎掰出來的?
可是……可是在心底最深處,她卻對莊玲遙的話起了疑心,到底她該不該相信她?
「你現在只要乖乖待在這里就對了,什麼都不要想,最好當做沒認識過闕正罡那家伙,懂嗎?」莊玲遙將她從地上拉起,話中全是警告。
黎智薔瞪了莊玲遙幾秒,個性中的頑強終于爆發,她用力甩開她的手,生氣地道︰「夠了!我不要再待在這里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簡直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口氣古怪,行為古怪,連表情都像鬼一樣難看!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玲遙,我和闕正罡的事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你甚至還把我鎖在這房子里……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你的朋友,可不是你的囚犯!」
莊玲遙呆了呆,沒料到她會發飆,連忙換回一張柔和的表情,同她解釋。
「小薔,我是擔心你啊,我怕你會像我妹妹的同學,或是江-華一樣……」
「你怎麼會知道江-華?」她拉長了臉,一語點破她心中最大的懷疑。
「呃……」莊玲遙愣了愣。
「我可沒對你提過她,你怎麼會知道她和闕正罡的事?」她向前跨一步,直接追問。
「那是……那是我听我妹妹說的……」莊玲遙干笑兩聲。
「江-華不是歷史系的學生,你妹妹根本不認識她!」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黎智薔的理智告訴她,整件事都不對勁。
「哎,你管那麼多干什麼?也可能是琴遙听來的啊,講師和學生私通懷孕,這種事難免被人傳來傳去,成為八卦。」莊玲遙執起她的手,笑得好假。
「是嗎?」黎智薔直視著她,仍未解除戒心。
「是啊,來,我們別吵了,快來吃早餐……」莊玲遙拉著她,微笑地說。
「不!我要走了,也許我不該就這麼逃了,我要親自去問問闕正罡,和他當面對質,叫他解釋所有的事實,如果真如你所說,他是個施法騙色的大壞蛋,我會親自把他送往警察局!」黎智薔推開莊玲遙,正色道。
她想過了,這麼懦弱地逃走不像她的作風,她要闕正罡給她一個交代!
莊玲遙一听她要走,溫和的表情全飛走了,她臉上青氣乍現,驟怒地上前揪住黎智薔的頭發,狂叫︰「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我好說歹說你還要回去找那個男人,你要不要臉?」
「啊……放手!玲遙……」黎智薔痛得大喊,心里的恐懼頓時提升到極點。
她不是莊玲遙!
她不是!
「我就不放你走!你得乖乖待在這里,哪里也別想去!」莊玲遙嘶啞地大吼著。
「放開我……」掙扎驚叫中,她以腳踹向莊玲遙的肚子,乘機月兌離她施暴的範圍,然後抱著頭沖下一樓。
「別跑!回來!」莊玲遙追下去,趕在她要打開大門時攔在她面前,一拳揮向她的臉。
「啊!」黎智薔被打得頭昏眼花,靠在牆邊喘氣,心里駭懼著莊玲遙的龐大力氣,那幾乎是個男人才會有的力道。
「你太不听話了,從以前就只會找男人,可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你休想再離開我了……」莊玲遙摩拳擦掌,倏地雙手勒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道。
「不……玲遙!你到底是怎麼了?玲遙,不要……」她嚇得拚命尖叫,但脖子被緊掐住,只能發出嘶啞斷續的聲音。
「呵呵呵……你害怕的眼神還是這麼美麗啊……哈哈哈……」莊玲遙仰頭大笑,眼神全是瘋狂的光芒。
黎智薔只覺得頭愈來愈昏,缺氧使她意識逐漸模糊,迷蒙中,她眼中的莊玲遙變成了蔣霸山,好象張著血盆大口,要一口將她吞下……
救我……正罡……救我…….
她的潛意識在呼喚著闕正罡。
就在她暈倒前,她似乎看見闕正罡真的來救她了,于是心一寬,再也無力抗拒,失去了知覺。
「小薔!」
闕正罡及時趕到,看見莊玲遙正掐著她的脖子,驚怒交迸,上前拉開莊玲遙,將黎智薔抱進懷里。
「住手,你想殺了她嗎?」他瞪著莊玲遙,深沉地喝道。
「喲……闕正罡,你居然找得到這里,不簡單哪!」莊玲遙詫異地往後一躍,嘴角掛著冷笑。
「不管你躲進誰的身體里,你那一身腐朽的臭味依然難以磨滅。」闕正罡這句話是對著蔣霸山說的。
「哼!腐朽?我是千年不朽!」她放肆地狂笑。
「這樣躁縱著別人,你覺得很好玩嗎?蔣霸山。」他直呼其名。
「嘿嘿嘿……當然好玩,這女人是薔薇的好友,她說的話她不會不信,看,幾句話就把她騙進我懷里……哈哈哈……」莊玲遙得意地笑著,眉間的青綠正慢慢變濃。
「你也只會使這種小伎倆而已,先是-華,後是莊玲遙,你要做多少孽才要罷手?」闕正罡凜然地斥責。
「你倒教訓起我來了?是誰搶走了我的新娘的?這一切還不都是你造成的?」
「別把所有的事推到別人身上,前世的恩怨,就讓我們在今生了結!」他說著直指她的眉心,一道氣瞬間從指尖射出,灌進她的腦中。
「啊……」莊玲遙痛得在地上打滾號叫。「你……你的力量……怎麼……」
「快離開莊玲遙的身體!」他命令道。
「不……你有種就繼續折騰我……反正到時受傷的是這個女人!」蔣霸山的聲音出現了,可是他仍然頑強地抵抗著。
「你……」闕正罡無計可施,只能將力量放弱。蔣霸山說得沒錯,他再使力,莊玲遙必然會受傷。
「哼哼……你不敢下手……哈哈哈……我要繼續躲在這副身體里,直到七月十五日的到來!闕正罡,咱們後會有期!」蔣霸山突然伸手拿起身旁的瓷瓶,丟向黎智薔,然後跳了起來,沖出門外。
「等等,蔣霸山!」闕正罡連忙抱著黎智薔躲開,將她輕輕放下,才追出去,但來到前廊外,蔣霸山已開著車子奔出大門,呼嘯而去。
他眉頭緊攢,轉身走回別墅,將黎智薔抱上他停在大門外的車,迅速駛離這個陰煞極重的地方。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黎智薔安置好,然後再想辦法把莊玲遙救回來,反正即使他不找蔣霸山,他也會在十五日那天自動找上門,他只需耐心等待就行了。
黎智薔睜開眼楮,看見的是自己臥室的天花板,她怔仲了半晌,才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夢!幸好一切都是夢……玲遙根本不會想殺我的……」
可是喉嚨的沙啞與疼痛卻道出了事實,她吞了吞口水,慢慢模著自己的脖子,卻被那里的傷痕嚇得全身僵硬。
「這是……」呆愕中,她又想起了所有的事,那不是夢!玲遙真的想掐死她!
天!那她是怎麼回來的?她明明在別墅里啊!
她彈坐而起,四顧著熟悉的房間布置,生怕又是另一場惡夢……
「你醒了?」闕正罡從她的小廚房里踱出來,將一鍋稀飯放在小桌上,微笑地走向她。
闕正罡!
她大吃一驚,瞪著他,聲音卡在喉嚨里,久久發不出來。
「肚子餓不餓?我幫你煮了稀飯……」他伸手拂開她前額的劉海,溫柔地問。
「你……來干什麼?難道你還想騙我?走開!回去-華的身邊,去找你那些女學生啊!」她回過神,撇開他的手,全身武裝起來。
看見他,她心中竟脹滿了怒喜參半的復雜情緒。怒的是氣他欺騙了她,讓她至今仍搞不清楚到底是她撞了邪,還是都是他搞的鬼;喜的是他主動來我她,那表示和江-華比起來,她在他心目中多少還有點分量!
「小薔,別這樣,你被蔣霸山給捉弄了!」他嘆口氣,在床沿坐下,試著解釋。
「蔣霸山?我還想問你到底有沒有這號人物呢!」一听他提起把她嚇破膽的名字,她的氣就更往上冒。
「當然有,你昨天一整個晚上不就和他在一起?而且若不是我趕去,你早就被他掐死了!」他看著她,正色道。
「昨晚?昨晚我明明和玲遙在一起!」她大聲反駁。
「你確定她是莊玲遙嗎?」
「這……」她驚住了。這個問題從昨晚就擱在她心里,現在卻被他提了出來。
「身為你的好朋友,會把你帶到偏僻的地方,甚至想掐死你?」他更咄咄逼問。
她睜大眼楮,心跳因恐懼而加速。
他說得沒錯,那個人根本不是玲遙,這點她心里其實早就有底了。
「可是她明明是玲遙啊!」她撫著額頭,難以理解。
「只有軀殼是而已,蔣霸山借用了莊小姐的身體,他附身在她身上,然後用一些謊話把你騙回台北。」他把事情點破。
「附身?」
「是的,蔣霸山不只躁縱了莊小姐,甚至躁縱了-華,你在我家見到的-華也同樣被他利用……」
「等一下,你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一個莫須有的人,以為這樣就能搪塞過去嗎?」她阻止他說下去。
「蔣霸山確實存在的,你不是親眼見過他?」他眉峰微皺,心想蔣霸山究竟借著莊玲遙對她撤下什麼大謊?
「玲遙說那是你的手段、你的戲法!她還說有許多女學生已著了你的道,而你最擅長用什麼前世今生來欺騙她們……」她索性把話都攤開來說。
「你相信那種說辭?」他提高了音量,氣她這麼不信任他。
「我能不信嗎?當江-華走進你家,告訴找她才是你前世的情人,在我出現之前,你們彼此相愛,她經常到你那里過夜,並且懷了你的孩子後,我還能相信你嗎?為什麼她也知道前世今生的事?她和玲遙的說法完全符合啊!在那種情形下,我只能選擇相信,你必定是用同樣的說法騙取了她的心!」她憤怒地握緊雙拳,朝他大喊。
「當時她們都被蔣霸山給控制了,才會說一樣的話!你難道對自己的感覺也不相信嗎?蔣霸山這個名字是你自己想起的,他清b身要將你的魂魄帶走,那景象你自己最清楚,那麼真實的事你真以為我施個法術就弄得出來?」他站起身,生氣地說。
「可是……」
「我若是要欺騙你,為什麼不更積極地去接近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你壓在床上,直接佔有你?何苦還要這樣辛苦地忍著想擁抱你的渴望,來保護你,幫你解厄?」他替自己辯駁著,臉色愈來愈沉。
她無言以對,這正是她難以了解的地方。
莊玲遙把闕正罡說得像個色鬼一樣,但以她和他相處的心得,他實在是個正派又值得信賴的人,他對她溫柔體貼,照顧細微,尤其兩人在一起時,那種不用言語就能心意相通的滿足,無不洋溢著快樂的感覺。
她正因為這樣而更加愛他!
然而,就是因為太愛他了,才無法忍受一點點的挑撥。
「也許這也是你騙取女人真心的高招,也或許……你並不如我所想的那樣愛我……」嫉妒讓她變得不講道理。
「老天!你清醒一些吧!小薔,別中了蔣霸山的計,難道你真想讓他得逞,輕易離間我們?你……你竟然認為我不愛你?」他上前挺住她的肩,搖晃著她。
「我……我都胡涂了!自從遇見你後,我整個人生都亂了,早知道我就不去參加孫國欽的婚禮,這樣什麼事就都不會發生,也不會認識你了!」她煩擾地捂住耳朵,低頭大叫。
「你錯了,如果你沒遇見我,你早就被蔣霸山給殺了。你寧願那樣嗎?」他怒不可遏,扳開她的手低吼。
「那我也認了,說不定跟他去遠比被你玩弄後心碎要好過一些!」狂亂中,她口不擇言地說出最狠的話。
這句話讓闕正罡卸盡了所有想解釋的力氣,他愣了愣,放開了她,臉上霎時封著冰霜。
「你寧願被他折磨你的靈魂,也不願相信我?」凍人的聲音從他性感的口中說出來,別有一種冷凝的意味。
「教我相信什麼?我能相信你的心嗎?」
「你能,只要你願意。」他緊盯著她,文風不動。
她被他的表情震住了,他眼中的痛苦是那麼深刻而明顯,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責備與無奈,她忽然想起了千年以前,有個男人也用同樣的眼神看過她!
不,她的前世今生不是催眠與作法所能創造的,那是她活過、愛過的記憶,誰也無法磨滅或是歪曲,那一場刻骨銘心的苦戀,只屬于他和她,只屬于他們彼此!
她怎麼會忘了呢?怎麼會笨得去相信他人的話呢?
他們的愛,一直都存在!
「算了,隨便你怎麼想吧!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管你在不在乎生死,我都得保護你的安全,因為這是我前世在你墳前起的誓!我自己清楚,抱著你冷卻的身體獨自走過冰天雪地的那種孤寂與狂癲,那彷如被刀撕裂的痛,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他閉起眼,苦澀地說著。
她沒有吭聲,可是淚水已決堤而出,在蒼白的臉頰上奔流。
「你知道嗎?今生的相遇不是個惡作劇,也不是巧合,更非幻覺,而是我向佛祖求了千年……才得償所願,所以不論你怎麼想,我都不會輕易放開你。」他再度張開眼,深情地看著她,靜靜不動。
淚眼婆娑中,眼前的他變成了一個披著袈裟的僧者,正以堆積千年的愛,回報著當年那個多情無悔的女子!
「我……我前世愛你愛到可以不要性命……但那種苦太傷人了……如果這一世還要忍受一次那樣的痛……我寧願不要愛上任何人……只要有一點點沒把握,我就寧可不要愛情……」她哽咽地說著。
種種的懷疑,正因為她的心再也禁不起他的拒絕啊!
看見她哭得顫動的背脊,他心疼地將她緊緊擁住,肝腸幾乎要被她的淚液哭斷。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點痛苦……我是為了愛你才活著的,懂嗎?相信我,我不曾踫過其它的女人,更不是個騙財騙色的江湖術士,我等待了這麼久,就為了與你相逢,怎麼還有心思去找別人?」
「可是……江-華說得就像真的一樣啊……一想到你的手抱過她,你的唇吻過她,我就心碎得差點死去……」她在他懷里啜泣,飄蕩了十幾個小時的心,終于又回到溫暖的地方。
「別哭,小薔,我的心里全是你,早已容不下別人,你要相信我……」他吻著她的發絲,低喃著。
「你真的愛我嗎?我已經沒有自信了,上輩子……你吝于給我一個吻,這一世你也對我保持距離,愛情對我來說也許永遠是個難題……」她靠在他肩上,哭聲漸歇。
「你的難題,由我幫你解吧……」他低下頭,將唇覆在她輕顫微啟的柔軟上。
她輕嘆一聲,仰起頭反吻他,所有的誤會都慢慢消失。
她得相信他,因為相信他等于相信她自己,如果有關前世的事都是幻覺,那她又何以會在此生尋尋覓覓?在愛情中沉沉浮浮?
闕正罡知道,其實她心中一直有個結,當她頂著風雪來要求他帶走她時,他卻沒有勇氣接受她。以至于她抱憾而死。
那個結,是他結下的,現在,他得幫她解開。
雙手加強了力道,他將她按向自己,溫柔的吻一下子變得熾烈,他以舌尖挑開她的肩,在她芬芳的口中索求著她的響應,無形的熱氣透過喉間,深深地直采向她心里那團陰晦的死結。
這記長吻把兩人的欲火點燃了,他拉高她的T恤,解開她的胸衣,雙手覆在那兩只雪白豐潤的圓錐體上,不住地搓柔著、逗弄著,直到她侞尖敏感地挺立,直到她發出勾魂攝魄的嚶嚀。
「正罡……」她迷醉地細喁著,手也不自覺探進他襯衫內撫模,被他男性陽剛平滑結實的身體曲線撼動著。
他的吻從她的唇到她的頸窩,一路往下佔領,最後終于來到她香甜的侞尖,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美味!
她全身輕輕戰栗著,那是種類似電殛的塊感,以他的手為中心,同她的神經末梢不停地放電。
恬吮著她胸前的蓓蕾,他的手更展開了另一波探險,指尖從她的腰婰劃向她的小月復,再從她的小月復緩緩地移往她最美、最火熱的中心地帶,找到了溫泉般的源頭。
「正罡!」她倒怞一口氣,雙腿發軟,整個人倒向他身上。「不行……正罡,這樣不行……再下去我們會破了你的禁忌……」她嬌喘著提醒他。
「再沒有禁忌了……」他一把N她抱上床,壓止她,一雙眼瞳正散發著狂野又原始的。
「但是……你還要對付蔣……」她話沒說完就被封住了小口,然後她只感受到他人侵了她的隱,輕柔地撩撥著。
她已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手像根魔棒,把她帶進了瘋狂的官能世界。
他熱烈地吻著她的唇,手中的探險並未停止,他在她熱而潮濕的處女源地作畫,輕輕描繪著愛情最終的圖像!
「啊……」她難以忍受那甜美的折磨,整個身體弓了起來。
他的喘息也變得粗重而深沉,抬起身,他迅速褪去她和他的衣服,著迷地看著她美麗的,從她微張的唇,巡視到她修長雙腿問的神秘三角。
「正罡……我們不可以這樣……」她被他看得又羞又急,拉過被單想遮掩自己。
「不……讓我愛你……讓我擁有你……」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全是一觸即發的。
「可是你不是說……」踫了她,他就失去了法力,再也對付不了蔣霸山了!
「我相信愛就是最大的力量。」他說著緩緩低下頭,在她身上的丘壑中落下細細的吻。
「啊……」她被他吻得欲火焚燒,扭動著胴體。
「得到你的信任與愛,就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打倒我!」他篤定地宣稱,之後,更瘋狂地吻向她的小月復,並托起她的婰,將頭埋進她的雙腿間!
她緊抓住他的短發,咬緊下唇,怕自己因太過激蕩而叫出聲,只能擺動著腰肢來稍稍宣泄那抹空虛的脹熱。
哦,她要他!
「你好美……薔薇……」他忘情地喊道,手盡情地柔弄著她。
「啊……」她終于叫出聲了,在他的攻勢下,所有的自制力全告瓦解。
他也到了極限了,于是撐起上身,將他的深深佔進她體內,在她女性包容力最強的地方,找到了棲息之所。
在那親密相合的瞬間,一陣刺痛傳遍她全身,她痙攣了片刻,心中卻興起前所未有的喜悅。
她是他的了!
那份痛楚代表她被他接納,她這身子、這顆心,都已成為他的一部分。
他憐惜地將她擁得更緊,熱切地深吻著她的全身。
在他手指的撫弄下,她漸漸放松,雙腿攀住他的腰,隨著他揚起的節奏,一寸寸釋放了心中的不安,也擺月兌了桎梏她千年的心結。
他們在彼此的氣息中找到真愛,那愈來愈激烈的肢體象征著兩人已達水侞交融的境界,當高潮來時,他們怞搐地呼喊著對方的名字,那聲音听來就像愛神鳴奏的進行曲
事後,他們相擁著睡去,月光寧謐地透過大窗,在他們的身體上灑下銀光,兩顆在情海中漂泊迷失許久的心,終于攜手歸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