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游戲 第五章
出乎藍依蓮意料之外,車子並沒有直接開往在阿卡雄的度假城,而是來到康諾集團。
集團的辦公地點就設在位于美鐸的布達莊園內,而一大片的葡萄樹就沿著吉輪特河口灣,自波爾多向西北方向種植了上百頃,由于已是四月下旬,葡萄園里的女敕芽已一簇簇的冒出來,放眼望去,非常壯觀。
酒廠及展示資訊、辦公中心都設立在外觀古老,但內在如科技大樓的莊園內,地下酒庫也開放給游客參觀。
此刻是上午十點,一名專屬解說員正帶著一團旅行團到地下室的酒庫參觀釀酒過程,莊園的三樓,正在進行一場會議,由各個主管輪流向韓辰光報告所負責的事務。
由于集團目前的暢銷商品是香檳果汁,開發部門在以白葡萄、紅葡萄兩種品種加工制造後,陸續又開發了迎合大眾喜好的口味,像是水蜜桃、隻果、紅橙……新產品一一送到在座每個高階干部面前,韓辰光也拿起來試喝,果汁喝起來鮮甜,氣泡綿密,可以一口接一口,還不錯。
「目前已有部分商品送到新興市場做試飲,屆時,會有更完整的報告。」
韓辰光點點頭,看著另一名主管起身報告。
「目前世界各國的人都非常重視養生,新開發的酒醋喝起來雖然有點酸,但酸得剛剛好,味道清爽,比米醋的味道更有深度。這個月,我們已爭取到一年近千萬的亞洲訂單,將從既有的物流公司鋪貨到各市場……」
接下來,陸續有幾名主管上前報告,會議室里,嚴謹肅靜,韓辰光仔細听著,有時給予指示,林威治則在一旁做記錄。
驀地,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拉開,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到門口。
藍依蓮看著在座將近二十人的大型馬蹄型會議室,投影熒幕上則密密麻麻顯示好多數字,但她的目光迅速回到坐在首位的男人,他看來充滿王者威勢,很吸眼。
原本緊繃著一張臉的韓辰光,一看她推著姑婆進來,神情立即轉為溫和,並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向兩人,先看了她一眼,再俯身問姑婆,「什麼事?」
「你在忙?等你開完會再說好了。」瑪麗看著其他人,表情有些無奈。
「沒關系的。」他示意林威治跟其他人先行出去。
不一會兒,秘書即端來三杯咖啡,藍依蓮靜靜坐著,不時感覺到韓辰光的眼神看向她,但也許是清楚她來這里的原因,她心虛的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依蓮目前沒有男朋友,簡直是太暴殄天物了!所以我說服她,找個男人在一起。」瑪麗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俱樂部里多得是有才氣的青年才俊,我要你帶她去那里辦張卡,不然她外表看似開放,個性其實悶得很,就這樣浪費美麗的青春,多可惜啊!」
「你想交男朋友?」他有點想笑。
她非常輕的點了點頭,努力讓口吻變得淡然,不想泄露心中的緊張,「婆婆幫我挑了幾個人選,要你順道替我介紹,如果你今天沒空也沒關系。」
「是嗎?」他撫著下顎,挑眉一笑,「听起來名單里沒有我。」
「是沒有。」藍依蓮撒謊,但難以掩飾眼神流露出來的心虛。
「姑婆,原來我在你心里不是一個理想的男友人選,所以你才沒有把我推薦給藍衣。」他開玩笑的為自己抱屈。
「怎麼可能沒有?」瑪麗微笑的看著低下頭的女娃兒,「我說你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人選,但依蓮不買賬,想看看其他人。」
「婆婆。」藍依蓮一听,連忙抬起頭,一臉困窘的看向瑪麗,沒想到她會這麼誠實的說出口。
「這點實在很傷男人的自尊。」韓辰光很難形容他此時的心態,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因為他從沒被女人嫌棄過,就算那些不喜歡他的名門仕女,對他的魅力也毫無招架之力,現在听到自己被一個小女生摒除在名單之外,還真的有點兒不是滋味。
瑪麗嘆了口氣,拍拍她的小手,又看著他道︰「何只傷你的自尊而已,我也覺得臉上無光,所以為了替你自己跟我爭口氣,你一定要——」
「婆婆——」藍依蓮急忙打斷瑪麗的話,再尷尬的看著韓辰光,「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跟婆婆談一談。」
「好。」他大概也猜得出來她要談什麼,不過……「反正我身邊剛好也沒有女伴,我真的很不錯,你覺得呢?」丟下這句半開玩笑的話,他就走出去了,還貼心的把門帶上。
她隨即蹲到老人家身前,「我們先前談過的,難道你忘了嗎?我要的東西不能從安德烈身上拿,所以你才會特地跳了幾個條件好的男人給我啊。」
「是嗎?」瑪麗的眼神適時變得茫然,「有這種事?」
「當然。」
「呃,看來似乎是我忘了,只是,你要什麼東西?」老太婆繼續給她扮健忘。
藍依蓮這下可呆了,「連這個你也忘了?」
瑪麗模模額頭,「不知道,腦袋突然一片空白,以前也曾經這樣過,才說過的事馬上就忘了,但也有可能事後會想起來——」皺著眉頭,突然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這間會議室,「這不是安德烈的公司嗎?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她一臉錯愕,「你——」
「我想起來了,我要安德烈帶你去俱樂部,認識幾個男人,你……我、我這腦袋真是的,偶爾就會故障一下。」她笑呵呵的拍拍額頭,但突然又一臉困惑,「可是我的安德烈那麼好,你干麼去外面找?」
「這……」藍依蓮傻眼了。這就是韓辰光所擔心的事?
「不過也是啦,那小子對女人觀感不佳,你看看外面的男人也好,對了,快把他叫來,我怎麼突然好想回去休息。」
于是,韓辰光又被叫了進來,而且在瑪麗強勢的命令下,他帶著藍依蓮到度假城去把男人。
兩人來到大型度假城,這里設有飯店、餐飲、精品店、運動設施,另外還有一獨棟大樓,是附屬的高級俱樂部,舉凡玩橋牌、喝酒、撞球、游泳、健身房、三溫暖或是打高爾夫,都有特定的場所或房間,可以成為會員的全是社會的菁英份子,家事一個比一個還嚇人,也因此這里常常成為相親場所,因相親而結婚的名門世家也不少。
在這里出入的男男女女,個個善于社交辭令,女的優雅高貴,男的俊帥有型,每一個都像從時尚雜志里走出來的男女模特兒。
當韓辰光帶著藍依蓮走進來時,這些青年才俊、社交名媛表情都跟著一變。
他低頭看著走在身邊的女人,「相信我,剛剛你在車內告訴我的那幾個口袋人選,絕對不會比我強。」
「你是真的對我有意思,還是只是自尊受損,想要扳回顏面?」
「只要你找的不是結婚對象,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沒有差別不是嗎?」
韓辰光邪魅一笑,一抬頭,那些女人們就像蜜蜂見著花蜜似的,巧笑倩兮的迎上前,不過周圍的男人大多沒有動作,表情有冷漠、有嫉妒、有不以為然,當然,仍是有幾個帶著謅媚笑容走過來的。
雖然這些人瞧不起他的出身,但不能否認他此時的成就,的確是這一代中最杰出的,就連外貌也一樣迷人,或許是靠著自己的力量撐起一片天,他身上總散發著一股很難形容的狂傲威勢,氣焰逼人。
但站在他身邊的女伴則遜色許多,而且還是將萬人迷雷斯搞到遠走瑞士養傷,赫赫有名的怪女人,在那張俊臉沒有恢復原本的相貌前,他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真不敢相信,就要入夏了,忙碌的安德烈竟然有時間帶女人來俱樂部!」有人裝熟,又是拍肩又是出言調侃。
「就是,听說訂單應接不暇,入夏又是銷貨最高峰,還是這個消息不過是他人隨便說說而已?」
「我看他是口味變了,讓野蠻女友陪伴瑪麗姑婆外,還帶進帶出的,難道是用腦過度,也不懂得挑剔了,不是美人兒都要?!」
幾個男人說起話來,明朝暗諷。
藍依蓮臉色變,直覺看向韓辰光,本以為他會覺得受辱,結果他一派泰然。
「不管忙或不忙,人不是機器,更何況只用腦袋,沒用下本身辦事,身心不平衡,也容易生病。」他刻意停頓,看向突然狠狠瞪向他的濃妝美女。
但即使有濃妝掩飾,藍依蓮也很去清楚,她的粉臉已爆紅發燙。這個男人說話怎麼這麼粗俗!
「至于沒人的定義為何,是不是有眼無珠,還是只垂青空有美貌卻貪圖榮華的虛偽美女,而色迷心竅回不了魂,全看自己的智商夠不夠了。」說到這,他大手一攪,將僵硬的美人擁進懷里,「我會帶著她,就證明她在我眼里是個美人。」
此話一出,藍依蓮就算臉皮再厚,也無法杵在原地再讓人品頭論足,而且此刻她心口突然涌起的感動與虛榮太過陌生,被韓辰光擁在懷里,更讓她莫名的臉紅心跳,她竟一時感到手足無措。
不過就是個擁抱,說了幾句贊美她的話而已嘛……但她很清楚,事實上並不只是因為這樣,而是他挺身而出的舉動,讓她覺得很溫暖。
為了不讓外人看到她那張會引起保護欲的精致臉孔,她刻意涂上濃妝,此後,就不再有人稱贊過她,或用驚艷的眼神看她,大部份都批評她丑人多作怪、特立獨行、自我感覺良好……
思緒間,韓辰光不再理會那些無聊人,轉而向櫃台詢問幾個人,得知他們都在橋牌室後,便擁著僵硬的她往電梯走去。
一進入電梯,他按了樓層按鈕,當電梯門逐漸關上,她立即從他懷中退開,背靠著玻璃鏡面,看到她這個舉動,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真的想交男朋友?我看你還是很抗拒男人的靠近,還是你該不會還是——」
「當然不是處女了,我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了。」她大聲否認。
「也對,我想你應該有根姑婆聊過你的擇友條件,所以姑婆替你找的全都是肉食動物,包括我這個第一名推薦人選。」
她困惑的眨眨眼,看著樓層燈號慢慢向上,「肉食性動物?」
「飽暖思瀅欲,無性不可的猛男。」他的褐眸突然露出一絲玩味,「想必對于那方面,你的需求量應該也不小吧……」
「什、什麼?!」她咋舌。
「相信我,我的能力絕對不輸給他們。」
「你還是想自我推薦?」
「當然,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會玩那麼大的人。」
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鬧她?他甚至是有點悶的!不過他掩飾得很好,這門掩飾真性情的課,他修了二十多年,功夫過人。
但一想到她跟那幾個愛玩3P、4P,甚至愛開派對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感到一股濃濃的厭惡與憤怒翻涌而上,這種感覺太陌生,他還沒有辦法整理出頭緒來。
玩那麼大?!藍依蓮還沒反應過來,電梯門就開了,韓辰光走了出去,她愣了一下,也連忙跟在他身後。
他隨即熟門熟路的左拐直走,很快就走到一個裝潢優雅古典的半開放空間,前有落地窗的凸出陽台,另一邊有個小酒吧,室內共有三桌人在玩牌,男女皆有。
看到兩人出現,眾人的反應與樓下的人大致雷同,但在韓辰光拉著她到其中一桌幾乎都是肌肉男的位子坐下時,她突然想落跑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麼問題,要不然就是婆婆只記得她要孩子,才會找這些一看就知道是費洛蒙過多的超級猛男。
韓辰光似乎看出她的意圖,一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臂,「這是姑婆交代的事,我要是沒做好,她第二天還是會來找我,我沒有那麼多閑工夫,當然,在這時候要裝清純,也一樣可笑。」
「可是——」她會怕……他們個個塊頭壯碩,雙臂結實,無袖貼身衣更能顯出他們胸肌有多結實,每個人看起來都性感狂野,可對她來說,他們卻像是那種隨時撕破衣服,就可以大戰幾百回合的牛郎。
「她想跟你們交個朋友,介紹一下吧。」韓辰光指著她,看著眾人說道。
見狀,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們點點頭,「我叫藍依蓮。」
「看來也很能玩喔。」最先開口的是彼得,出身名門世家,是兼職模特兒。
「對啊,我們這群可是出了名酒色財氣缺一不可的紈褲子弟。」開口的是商界大佬的兒子,把妹一流,目前是家族里的寄生蟲。
「我是不會對感情認真的花心男,不過在那一方面……倒是有口皆碑。」說話流氣的哈德,目露色光的看著她發育良好的胸部。
「沒錯,咱們先來點前菜,感覺一下。」吊兒郎當的維爾就坐在藍依蓮的另一邊,話音剛落,便非常熟練地一把將她擁入懷里,俯身就攫取她的粉唇。
她錯愕的瞪大了眼楮,韓辰光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鐵青,隨即涌上一股想要痛宰對方的沖動,但他還來不及出手,她已朝那人揮出一記粉拳。
「誰準你吻我的!」她憤怒的朝他大吼,一邊用手背用力擦拭唇瓣。
「呼∼果然夠辣!」維爾邪笑一聲,她那一拳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還是這小妞喜歡玩SM?上回雷斯被揍到要動整鼻手術,這陣子沒有出現在社交圈,除了他負責的一筆大訂單快被拿走外,俊臉無法見人也是理由之一。」
哈德也壞壞地建議,其他人隨即笑了起來。
瞧這些男人不當她是一回事,還討論起她有性暴力、虐待傾向,她更是火冒三丈,「我要走了。」
「這麼快,還是咱們找個房間玩一玩,樓上就有了——」維爾還舍不得。
「我們可以五個伺候你一個。」哈德出言挑逗。
藍依蓮咬牙,怒不可遏的瞪著仍杵著不動的韓辰光。
他仍對自己剛才想打人的沖動感到不可思議,這還是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欲。
不知道他思緒翻涌,還以為他隔岸觀火,她氣呼呼的刻意用中文說︰「我要走了,我跟這些人的水準不同,我沒有興趣玩雜交,你是要我把桌子翻了,才讓我走人嗎?!」
韓辰光眸中冷光一閃,突然抓住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一進入電梯,她就怒不可遏的大叫,「太扯了,這些人全是惡心的敗類,姑婆為什麼要——不對,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姑婆要介紹給我的不可能是這些人!」
他沒好氣的瞪著她,「我沒有那麼惡劣,事實上,來之前我就提醒過你了,他們在那方面都是玩很大的人。」
「我不知道!」
他看著她,從她氣呼呼的雙眸,以及咬緊牙關的厭惡神態,似乎都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看來她不是屬于浪女那一掛的,所以,是姑婆給錯資料?!
「看來這些人都不是你指定的。」
「當然不是,可姑婆給我看他們的資料,也不是這樣啊,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她怎麼可以找這些人……他們說那些話,那個可惡的人還吻——」她愈說愈氣憤難過,用力地擦拭那已然紅腫的唇瓣,眼眶泛起淚光。她覺得被人耍著玩,覺得自己天真得可笑又可悲!
韓辰光也感到不舒服,一股蠻橫的佔有欲幾乎是在瞬間充塞心坎,在腦袋尚未有意識前,他的身體已經先有動作,俯身吻住她的唇。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她忘了掙扎,只能怔怔的瞪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那雙褐眸里有著灼亮的欲火。
隨著他的吻愈來愈激狂,她終于回了魂,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想把他推開,但他的大手突然將她箝制在他懷里,她的手心因為仍抵著他堅硬的胸膛,也感覺到他狂跳的心髒,她也跟著喘息起來。
他愈吻愈深入,她的抗拒愈來愈無力,他是調情高手,她這只小菜鳥怎麼抵抗得了,她也不懂的渴望,只覺得心怦怦狂跳,一股酥麻感愈來愈強烈,她的腳幾乎無法站立,他卻邪惡的以法式舌吻繼續品嘗她的美好。
終于,在她覺得快要斷氣時,他放開了她。
「為……為什麼吻我?」她粗喘著氣怒問。
他被問得語塞。是因為她閃著淚光的雙眼,因為她用力擦拭已經紅腫的唇瓣,讓他感到不舍,因為他想為她抹去那同樣令他憎惡的吻?!
為什麼?他明明就討厭女人,就算對她產生惺惺相惜之感,但此刻,卻比較像是某個自己所珍愛的寶貝被拿走了而想搶回來。
他找不出理由,但她的表情又太過嚴肅,在僵硬的對峙之下,他也只能開口解嘲,「我是想讓你比較比較,誰的吻功比較好。」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什、什麼?!」
「太久沒吻女人也有點生疏了,剛好復習一下,還真是便宜你了,你看,這次你就沒有再用力虐待你的唇了,可見你也挺享受的。」
「你——胡說八道!」
「是嗎?那至少沒讓你不舒服吧?」他邊說邊欺近她。
這一問,她臉色困窘。還真的不會呢!可是,看著他愈靠愈近,她開始覺得暈眩,不自覺輕喘著氣,身子也微微顫抖。
他沒料到她的反應如此逗人,「你這樣怎麼交男朋友呢?要不然我委屈一點,我們在一起如何?」至少她能挑起他的性趣跟渴望,至于一些陌生的情緒,他也能找出答案,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反正對女人他也為所欲為慣了,女人不都是那麼一回事,欲擒故縱,虛偽得令人作嘔,也許此刻的她只是因為還太年輕,那種本質尚未發揮出來而已。
想歸想,他已將她圈進溫暖的懷里,性感地唇又要再次落下,而她的身體又再次不听使喚的僵住了,只能呆呆的看著他的唇離自己愈來愈近——
就在此刻,電梯門開了,門外站著一對正在等電梯的男女。
「我去一下洗手間。」藍依蓮急急的從他過于溫暖舒服的懷里掙月兌後,快步的照著指示牌往洗手間沖去。
藍依蓮逃進了洗手間,胡亂地洗了洗手,在抓了擦手紙擦拭後,看著鏡中的自己,濃妝艷抹的臉安全的掩飾仍然發燙的雙頰,但被吻過的雙唇紅腫誘人,一顆怦然狂跳的心髒依然失序。
為什麼他的吻跟前一個男人差那麼多?她不但沒有感到厭惡,甚至,她是喜歡的,而且對他的建議,她竟然沒有馬上拒絕,這太不可思議了!
由于她一直沉浸在自己慌亂地思緒里,沒有注意到洗手間內幾名本來在補妝的女人,就是先前她在一樓大廳遇到的。
一見她目中無人的沖進來就瞪著鏡子里的自己猛看,幾個女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後,放下手中的化妝包,上前圍著她,「覺得自己漂亮?」
藍依蓮眨了眨眼,這才發現鏡子里多出好幾張漂亮的臉蛋,她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圍住了,她抿緊了薄唇,「有事?」
「這張臉在卸去濃妝後應該很可怕吧?」其中一人不懷好意的笑問,其他人也跟著笑出聲來。
她臉色一變,就想要往門口走去,但七、八個女人擠在一起,硬是擋住她的去路。
「電視上一些女星卸妝後跟平常判若兩人,我們也很好奇你——」
「我沒什麼好看的,讓開!」藍依蓮馬上打斷她的話。
「讓?」這名嬌嬌女輕蔑的從頭到腳打量起她,「你跟安德烈上床也化著濃妝吧!」
「干你們什麼事?!至少他還肯跟我上床,你們只有嫉妒的份。」
「拜托!他在這里就有一間固定的房間,我們這幾個人都在那里跟他上過床,他放浪形骸的樣、身體的每一寸,我們都看過了,什麼叫只有嫉妒的份?!別太自以為是了!」另一名女子火大的反駁。
「所以呢,這種人人都可上的男人,跟牛郎有什麼兩樣?!」
啪的一聲,一巴掌突然甩上藍依蓮的臉,她愣愣的撫著火辣辣的臉頰。
「他比奧諾雷家族里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有擔當,你算哪根蔥?竟敢批評他!」
「就是。多少名媛千金看上他,不只看中他的性能力而已,如果你只看中這一點,你根本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
幾個女人喳喳呼呼的罵了一陣後,突然安靜下來,互相交換著惡作劇的眸光。
「你們干什麼?放開我!」
幾名千金女突然揪住她的手臂,將她壓倒在地上,藍依蓮只能胡亂掙扎。
「噢!該死,她竟敢踢我,快坐到她肚子上啊!」
「好了,快點壓住她的腳!」
幾個女人合力壓制住藍依蓮掙扎不已的身子,雖然她的力氣也不小,但寡不敵眾,她一雙手腳哪有辦法抵抗七、八個女人,只見她們用水潑濕了她的臉,直接拿洗手侞替她洗臉——
「咳咳——噗噗……」泡沫水刺痛了藍依蓮的眼楮,她不得不緊閉雙眼,又為了不吃進泡沫,她抿緊嘴巴,任由她們的手在她的臉上又搓又柔,水一次又一次潑向她的臉,水滴流進她的耳里,脖頸,也弄濕了她的上衣及胸衣。
「奇……奇怪……怎麼可能?」
有人發出錯愕的低語,有人跌坐到地上,每個人都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有人過來了,快走。」
門口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幾個名媛淑女連忙沖了出去,洗手間頓時安靜下來。
藍依蓮疲憊的喘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瞪著鏡子里的自己。沒了,妝全被洗掉了,頭發也亂了,上半身的衣服甚至都濕了——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都是那個韓辰光害的!一想到他,她突然覺得喉間酸酸澀澀的。那個男人為什麼要跟那麼多女人上床?!
明明長得高大挺拔,帥氣多金又有能力,還有一顆溫暖的心,他為什麼來者不拒,把自己搞得像牛郎似的?!就算有生理上的需求,難道就不能找個固定的女人來發泄嗎?萬一得愛滋——
等等,她在心疼他嗎?而且,該死,她想的怎麼都是他的優點……
「你是跌進廁所里了?」
門口突然傳來韓辰光的嘲弄聲,她頓時從沉思中回了神,迅速的低下頭,隨便洗了手,拿擦手紙擦干臉後,低著頭快步越過他身邊,「我想回去了。」
「你衣服都濕了,怎麼了?」韓辰光一看到她一身狼狽,頭又垂得低低的,一改開玩笑的態度,連忙關切的拉住她的手臂,「發生了什麼事?」
他低頭要看她,但她頭垂得更低,還拍掉他的手,「沒事,洗臉洗過頭了。」
「見不得人嗎?」
「對。」
「不是說不是恐龍妹?」
「我騙你的。」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里,但像座山一樣高大的家伙卻非常不合作,左移右挪,就是不讓她走,「該死的,這里是女廁!」
「我知道,但我很好奇那群像見鬼似沖出去的女人們,是見到你的素顏才跑出去的吧?」他想執起她的下顎,但她硬是將下顎往脖子縮,手還拍打他的手,「這麼凶,反正她們都看過了,也不差我一個。」所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走開!」一想到她現在回這麼狼狽,全是拜他所賜,她的火氣就更大。
她刻意往右閃,見他又擋在她面前後,她迅速的閃至左邊,拔腿就要往外沖,只可惜她的對手是韓辰光,他早就猜到她的想法,大步一跨又擋住她的去路,但她已來不及收住腳步,硬生生撞上他的胸膛,因為沖力不小,他一個沒站穩,便被她撞倒在地,她也失去重心摔趴到他身上,兩人不約而同痛呼一聲,他是肩背撞到地上,她則是胸前的柔軟撞到他堅硬的胸膛——
「好痛……」她聲吟。
他喘著氣,瞪著貼在他身上的女人,「我才痛吧,看一眼而已,不就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又不是沒見過美人——」
他火大的怒吼在她皺著柳眉抬頭看向他時,聲音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