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愛魔女 第六章
聞言,他的心一下子變得好沉重,「心蕎,是我,季輪。」
她倏地睜開眼,坐起身來,有些無奈的雙手撫額道︰「對不起,季輪,我真的被那個爛人搞得快瘋了!」
「你剛剛說『你只有我這個女人嗎?』,這意思是……」他忍著心如刀割的痛楚凝睇著她。
其實她一直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可是她也早就言明了兩人不來電,只是這會兒見他眸中的傷痛,她也有些難過,順順頭發,「你別亂想,我和他絕對沒怎麼樣,不過,季輪,你也知道我的,我和男人不怎麼來電的。」
「可是你和他之間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流,你一向是冷靜自持的,絕不可能會摔東西,而且這兒還是你努力經營的診所,而他……」鐘季輪喟嘆一聲,然後將剛剛陳毅杰對孕婦們說的那一席話全轉述給她听。
「什麼?!」周心蕎一張臉氣得煞白,「他是存心讓我們的診所關門嗎?這個人太可惡,太可恨了!我真的想拿刀砍他,將他剉骨揚灰、碎尸萬段──」
「心蕎!」他打斷她那怒不可遏、近似歇斯底里的胡言亂語。
她瞪視著他,良久才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沮喪的跨坐在位子上,「我在胡說什麼啊?」
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在她身邊近十年,哪曾看她這樣失控過?「做幾個深呼吸吧,我想你有重要的訊息要告訴我,對不對?」
她凝睇著他,點點頭,待情緒較?平穩後,才坦承道︰「我暫時不能來這兒看診了,時間多長也不確定……」
「你真的接了沉芝的戲?」
她訝異的看他一眼,隨即撇撇嘴,「又是那個大爛人說的?」
鐘季輪點點頭,「如果你確定要去,那我們就將這個診所關了吧,然後將所有的病人轉到下一條街的『仁宗婦?科』,那是我們學長開的,你覺得如何?」
「為什麼要關?那你呢?」她錯愕的道。
「我跟你一起去演戲,我知道你們兩人是男女主角,陳毅杰說沉芝還差了個男配角,我可以去試試。」
「為什麼?你不是不喜歡進入演藝圈嗎?」曾有星探看上他那張俊臉,但他拒絕了。
他凝睇著她,俊臉上滿是深情與堅定,「我們一直都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我當然要跟著你。」
「可是──」對他不曾遞?的深情,她真的感到困擾。
看見她臉上那股熟悉的為難,他忍不住內心澎湃的愛意,雙手握住她縴女敕的柔荑,「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從進醫學院的那一刻開始,雖然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愛,而我也一直在尋覓另一個可以替代你的女人,但十年了,沒有一個女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這份感情有多深,你該清楚的,不是嗎?」
周心蕎尷尬的怞回自己的手,「季輪,你今天也吃錯藥了,怎麼會說這些話?」
「我不再表白就沒機會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思已經繞著陳毅杰打轉,雖然他走了,可是你心里還想著他,甚至忘了你將筆筒扔出去會嚇到孕婦,這是很危險的。」
「胡說!根本沒有這種事!」她極力否認,但不知怎的,一股心虛感?愈來愈濃。
「你是!不然你不會被氣得毫無理智,你被他吸引了,而我……」他深吸一口氣,蹲子,再次握住她的手,直視著她璀璨的眼眸,「我如果放任你一人繼續和他在一起,甚至對演愛情戲,我知道我的愛情將全部付諸東流,我不可以冒這個險。守在你身邊,我至少還有和他一較高下的機會,讓你去感受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季輪──」她無言了,她能說什麼呢卻只是被自己不愛的男人深深愛著,這是好重好重的負荷啊!
6離開診所後,陳毅杰直奔沉芝辦公室,原想跟她說他將她要的女主角帶來台北了,結果還沒進她辦公室,就听到那群嬰孩「合唱團」的聲音。
他先探了探,哇塞,有沒有搞錯,「八卦會」成員全在這兒,而那些女乃爸、女乃媽正忙著哄小孩,大肚婆羅怡靈比手劃?的和賀曉桐談得挺激烈的,秦輪則憂心忡忡的凝視著她,而威爾森和蕭冠偉也不知在討論什麼,嘴巴張張闔闔個沒停……他直覺想離開,另外再找時間來找沉芝,但正悶坐在辦公桌前的沉芝眼尖,一看到想落跑的他,馬上發出洪亮的叫聲,「毅杰,你回台北了!」
她這一叫,嬰兒的哭鬧聲更劇,而女乃爸、女乃媽及另外「八卦會」成員一致轉向門口,齊向他涌了過去。
「好小子,關手機,害我們找不到人。」
「真是厲害,手機一關,什麼事也沒有。」
「差勁,我們會擔心你死了沒呢!」
「三八,喂,到底死到哪兒去了?」
饒子微、威爾森、蕭冠偉和羅怡靈依序發難,而也曾為了躲避這群好友的「過度關切」而關掉手機的饒子柔和鄭意偉則聰明的不發言,這「惦惦比較沒蚊子」嘛。
秦輪輕拉住過于激動的羅怡靈,「拜托,你是孕婦了,別太激動。」
「是啊,免得馬上變產婦。」陳毅杰很順的應了這句話,引來?人曖昧的竊笑聲。
「看來情形不錯哦,有那麼一股醫生調調,這算不算近朱者赤?」蕭冠偉笑著打趣。
「看是什麼人出馬啊!」陳毅杰挺自傲的。
「人呢?怎麼沒帶出場?」羅怡靈朝他身後看了看。
「有機會見到的,她已來台北了,現在要先處理一些事。」他邊說邊皺起眉頭看著那幾個哇哇大哭的嬰孩,「你們不覺得吵嗎?」
「什麼話!小女圭女圭多可愛,你來抱抱看。」鄭意偉露齒一笑,就要將手中的寶貝兒子遞給他。
他忙著搖頭,「不用了,子柔上回已硬塞你女兒給我一次了,我還幫忙喂過女乃,可以了。」
瞧他那副戒慎恐懼的模樣!大伙兒哄堂大笑。
這笑聲一起,三個小娃兒詫異的停止了哭聲,看著大人的笑容,竟也笑逐?開起來,那一?那,陳毅杰才覺得娃兒好象有那麼一點可愛。
沈芝原本還冀望陳毅杰能將這群人帶開,顯然她太看得起他了。
「啪啪啪!」她拍拍手,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後,才開口道︰「大陸的批文已經下來了,但現在男配角的人選還沒找到,而我的劇本才趕了三分之二,再來得邊拍邊寫,所以麻煩你們這些『閑雜人等』看在我是你們好幾對的媒人份上,先行離開,讓我和陳毅杰談一談,等會還得將周心蕎找來,她連劇本都還沒看到呢!」
「周心蕎?」?人賊笑出聲,更沒有離開的意思,各自找了位子坐下,還以主人自居的叫林秘書送來?
飲再出去買甜點,盡管沉芝白眼頻頻,但林秘書還是被這群人給塞了錢,硬推出門,不得不出去買。
沉芝冷眼瞧著這群仗著勢力龐大的?友人,看來他們是吃定了她。
陳毅杰也知道這群人不見到周心蕎是不死心了,于是說︰「我馬上叫她來,其實你們對她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尤其是威爾森,因為她的孿生姊姊在我們聚會的咖啡屋做過會計,是個古典美人。」
眉開眼笑朝?人眨眨眼,撥了她的手機號碼,但她關機,他吐了一口氣,聳聳肩,打電話到她診所去,听到小護士黃小芝的聲音,他語調輕快道︰「小芝,麻煩一下找周大醫生。」
「你是陳毅杰先生,對不對為我們現在已經休診了,有可能關門大吉耶……」
「小芝,我找周心蕎。」他不耐的打斷她的話。
「哦,她和醫生出去,說要去參加沉芝的戲劇演出,我們一定沒飯吃了……」
陳毅杰沒再听下去,直接將話筒放回去,對著大家期待的目光道︰「她出去了,手機沒開,你們打算如何?」
「那沒好戲看了,當然走人嘍!」羅怡靈頭一個從沙發站起身,大伙見狀,一個個起身。
沉芝臉上終于有了淺淺的笑。阿彌陀佛,總算能擺月兌這群動不動就來和她「?舊」的老朋友們。
陳毅杰朝大伙擺擺手,心里盤算著要跟沉芝套好招,至少要周心蕎先簽了合約後,再給她看劇本,否則一知道她在劇中要讓他又親又抱又抱的,她鐵定閃人!
正想著的當兒,一群已走到門口的?人突然又回過身來,一窩蜂的各自找了位子坐下,陳毅杰不解的坐直,略微側身向前瞄了門口一眼,竟看到周心蕎和鐘季輪相偕而來。
「八卦會」的成員交換著曖昧的目光,再瞟了眼仍泰然自若的陳毅杰,性急的蕭冠偉第一個開口,「那帥哥是不是你的情敵?」
他自滿的大笑一聲,「我要的女人,有哪一個會跑到別的男人的懷里?」
周心蕎听到這句話,顧不得滿屋子的陌生人習慣必的反擊回去,「別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女人不全是瞎子!而且長得一張女人臉的男人,男性荷爾蒙顯然分泌不足,那方面也不會?到哪里去!」
「哈哈哈……」頓時大伙笑得前俯後仰,連一向淡漠的沉芝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只有陳毅杰一張美人臉由綠轉白再漲紅,接著,咬牙迸射道︰「你這個女人。」
听到?人的笑聲,周心蕎突然有找到「同盟人」之感,至少從他們的反應觀來,他們應該不會像她養父一樣「站錯邊」。
「笑為了沒?人也看到了,你們是不是該走了?」他一臉鐵青。?人見他真動氣了,一一識時務的準備離開,但仍個別向周心蕎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其間還不時順道問一下鐘季輪在他們「三人行」中是什麼角色為最後才在陳毅杰的瞪視下離去。
總算能辦正事了,沉芝直視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鐘季輪,再看看陳毅杰也是一臉冷峻的樣子,她想,難道陳毅杰有自虐傾向嗎?否則士?找他來當男配角為他們兩人在劇中扮演的可是好哥兒們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鐘季輪的型真的很適合演她劇中那個愛慕女主角的男配角。
思及至此,她聳聳肩,心想這樣也好,她也不用費心去找人了,反正依她執導的功力,還怕搞不定他們。
「鐘季輪,你確定要當這出古裝劇的男配角?」
鐘季輪雖然听過沉芝的鼎鼎大名,但沒想到她竟是這樣年輕美麗的女子,淡漠的氣質令人有股距離感。他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演戲的細胞,不過,請你給我一次機會。」
「可是──」她轉而看向陳毅杰,「你也覺得他適合,所以推薦他為」
聞言,陳毅杰有騎虎難下之感,因為找鐘季輪演出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參一?。
陳毅杰冷冷的瞟沉芝一眼,「反正我人找來了,用不用是你的事。」
沉芝挑起了眉頭,「這話怎麼听起來很不甘願?」
陳毅杰再冷睨她一眼,「如果你不想要我這個男主角的千方百計,那你可以繼續調侃下去,不過,我勸你在說話前想清楚點,因為找我們這三人組合,看得出你有自虐的傾向。」
沉芝利落的麗質閃過一道冷酷之光,連季輪和周心蕎看了,心都震了一下,但陳□杰和她的交情畢竟不同,而且他的自傲從來也不輸沉芝,所以他仍是一派自若。
沈芝冷冷的道︰「陳毅杰,你是第一個敢叫我說話前還得三思的人,不過,我得承認我確實是個很自虐的人,因為我喜歡用新人,但又不想找那些已有知名度的藝人,而單單為了磨練新人的演技,我常常會氣得五髒冒?,六腑冒火,甚至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高收視率都證明,我發掘新人的眼光絕對頂尖。」
他撇撇嘴,對她這一番話不予置評。
沉芝來回看著眼前神色不一的三人,從怞屜里取出三份契約放在桌上,看了鐘季輪一眼,「你就先簽了,待會兒我會叫助理把你的名字打字上去,至于你們兩位的名字都在上面了,請。」她先後看了陳毅杰和周心蕎一眼。
兩人對視一眼,眸中多少有些猶豫。
周心蕎咬著下唇,「我可以先看劇本再簽嗎?不會是愛情片吧為我知道你也曾導過溫馨的家庭劇……」
「看了如何?不看又如何?能演我的戲的人從來只有興奮不已,根本不會去管劇本,會做這要求的,你是第一人,當然,還有一個難纏的人是我頭一回必須先將劇本送給他過目的。」她沒有指名,但大家都明白她指的是誰。
「男配角既然?定了,我打算在一星期內就將整個劇組移到大陸開拍,我的時間不多,你們簽不簽?」
沉芝不想給他們太多的時間思索。
陳毅杰瞥了周心蕎一眼,上前一步,也沒細看內容,便簽下名字。反正和沉芝是多年好友,總不可能賣了他吧!
周心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但她又不想就這樣簽了賣身契……她突地想起陳毅杰曾提起的古畫,也許看了古畫後,至少能猜出是不是愛情文藝片?
「那我可不可以看看古畫,陳毅杰有提過……」
沉芝聳聳肩,「那東西很有價值,所以不方便隨便給人看,」她嘆了一聲,「我從不勉?新人簽約,所以請你快下?定。」
她能怎樣呢?養父威脅說要搬到奧地利去和姊姊長住了。不過,簽名前她仔細的看了每條細約,惟一令她比較擔心的是如果沒有依約演完戲,她得付違約金一千萬元,這筆金額著實不低,但酬勞也很高。她再看了沉芝一眼,終于還是低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鐘季輪一見她簽名後,根本沒看合約內容,便直接簽名了。
三人簽名後,沉芝眼中閃過一絲奸詐的銳芒,她將合約收到怞屜中,還上了鎖,以防待會兒有人听了她接著要說話後,會當場將契約撕毀。
見那樣慎重的上了鎖,陳毅杰突然有股上當的感覺。
沈芝難得的勾起嘴角淺淺笑著,再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打開門,從里頭拿出那個裝著假造古畫的圓木筒,然後怞出古畫展示給三人看。
陳毅杰雖然瞧過了,但這次?覺得怪怪的。
而周心蕎一見畫中兩人含情??的模樣也呆了,吞吞吐吐的道︰「這古畫是真的嗎?」
沉芝搖搖頭,「這是這次拍戲的『必備道具』之一,因為有前生今世的姻緣穿插……」
聞言,陳毅杰難以置信的瞪著她,「沉芝,你居然誑我?!」
「若不先將這個道具讓你過目,你怎麼會移駕去瞧瞧心蕎?」她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這是愛情戲?那我得和他相愛?」周心蕎簡直快暈了,要她對他做出那樣深情以對的目光,那還不如叫她死了算了!
「哦,對了,還有你──鐘季輪,我也讓你有點心理準備,你和他……」她賊笑的瞥了臉色難看至極的陳毅杰一眼,「你們在戲中是拜把兄弟,感情好到可以替對方兩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鍋都沒問題。」
鐘季輪楞了楞,粗啐一聲,「有沒有搞錯?」這會兒,他也有上了賊船的感覺,他不可思議的瞪著陳□
g杰,「你都看過劇本了,還邀我演男配角為難道你不知道我討厭你,一點都不喜歡你?!」
「彼此彼此!我只是隨便說說,誰知道你當真了。」他也很後悔啊!
「我──我演不來的,他賴在我家兩個禮拜,我們每天幾乎都吵翻天,怎麼可能做出……」周心蕎再看了那幅畫一眼,「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沉芝吐了一口長氣,她已有心理準備,這次的男女主角、配角都不好搞定,她還是多準備一些頭痛藥、胃藥比較妥當。
「我也是,和他當哥兒們?」鐘季輪頻頻搖頭,還一臉不屑,「怎麼不安排我們是仇家?這樣我一定會扮演得很稱職!」
周心蕎忍不住的跟著點頭,因為她也很贊成自己和陳毅杰演仇家。
「這是頭一回我的主要演員都要我改劇本,包括你們還沒踫面的曾雅蕾,看來媒體又有題材可以炒作了!」
沉芝喟嘆一聲,神情隨即在瞬間變冷,「容我提醒你們,你們都簽約了,責任就是演活我撰寫的角色,若是不演了,那鐘季輪就要付我一千萬的違約金。」
「一千萬?你搶人啊!」鐘季輪月兌口而出的怒道。
「那你就演啊,你的酬勞也不少啊。」她冷悛一笑,鐘季輪不由得閉了口。
陳毅杰凝睇著沉芝。哼,一千萬算什麼,反正他家有錢絕對賠得起,否則這一開頭就被沉芝耍了,若是一上戲,準被整得更慘。
「我賠,我可以閃人。」陳毅杰雙手環胸,美人臉上布滿冰霜。
「你的違約金可和他們不同,」沉芝神情詭詐,「我認識你也好多年了,知道你家是大集團,所以你的違約金挺嚇人的,當然,那是防你半途走人,所以我寫得很『過分』,不過如果你要認賠,那也無所謂。」
「到底是多少?別拐彎抹角的!」
「也不多啦,就是你們集團資?的一半金額而已。」
聞言,陳毅杰倒怞了一口?氣,「那是幾千億台幣,你──」
周心蕎和鐘季輪一听,頗有慶幸之感,至少他們的價位和他差了十萬八千里,可這也讓他們明白陳□
杰是個住在金山銀礦里的富家子。
「我會個別通知你們集合的時間,我想你們可以走了。」沈芝冷冷的挑了眉毛,對陳毅杰那冷駭的目光毫不畏懼。
陳毅杰終于知道自己著了沉芝的道。
見三人仍杵著不動,沉芝干脆站起身,「看來你們想待在這兒培養一下演戲的默契,這里就讓給你們了,哦,對了,既然合約都簽了,那劇本也該讓你們拿回去看,我到我秘書那兒去用電話,順便請她將準備好的劇本拿給你們。」
沈芝踏著沉穩的?步離開了,留下感到烏雲罩頂的三人。
一會兒後,林秘書拿來三份劇本,給了每人一份即離開了,三人頗感無奈的瞪著手中的劇本,彷佛它是條毒蛇似的,而陳毅杰在听到沉芝和鐘季輪同時發出嘆息聲時,他倒覺得三人還挺有默契的,因為他在心中也是嘆息連連!
三人的眼神互相流轉了一下,季輪抿抿嘴,以認了的眼神凝睇著周心蕎,溫柔的道︰「走吧。」
「嗯。」她點點頭,不由自主的看了陳毅杰一眼後才離開。???三天後,沉芝便召集所有劇組人員整裝前往大陸北京,在那兒,她已接洽好一間四合院,就位在南鑼鼓巷和西四北一條至北八條這兩區四合院間,而這里可是被政府當局列?重點保護的區域,沒有任何新高樓摻雜其中,是最好的古裝戲場景,沉芝能商借來拍戲,自然是因其?重量級的編導。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在北京城飯店住下,而在女配角曾雅蕾到隊後,陳毅杰、周心□和鐘季輪都有一股難言的感覺,因為她雖嬌貴卻又直率,坦白發表她原想當女主角的高論後,三人便發現她是「難搞一族」。
沈芝的助理小紅拿著由沉芝分配好的房間號碼表,依序將房間鑰匙交給每一個人,而男女主配角的房間是兩兩相對,顯然是要讓他們有時間就互相培養默契。
曾雅蕾雖是天之驕女,但也是有腦袋的美女,看著那三個要角臉色都不太好看,更透露一股不情願,她不滿的批評,「你們是被逼來拍戲的嗎?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這可是沉芝導的戲耶,你們的角色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爭取?還不知足跡」
陳毅杰開了房間門,睨她一眼,「我們這是滿足得不得了的神情,你看不出來?」語畢,他便進了房間,關上房門。
周心蕎瞟了關上的對門房間一眼,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是不是吵習慣了,在台灣短短三天,她和鐘季輪忙著將病人轉診,資遣護士,雖然已忙得不可開交了,但心中?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落寞感,因為那個爛人竟然沒來找碴,而且連通電話也沒有。
曾雅蕾不悅的抿抿嘴,「沉芝還真會找,這男人比女人還美,但是怎麼怪里怪氣的?」她瞥了眼幫周心蕎提隨身行李的鐘季輪,目光在他們身上打轉,「你們不會是情侶吧?沈芝從不允許演員談戀愛的,她導了那麼多的戲,也只出現過賀曉桐和饒子微這一對,你們是下一對嗎?」
「呃──不,你想太多了,雅蕾。」周心蕎直覺的反駁。
「別這樣叫我,我跟你還不熟,而且你佔據了我要的角色,說真的,我心里很不甘願,除非你演技比我好,否則我一定會要求沉芝將我們兩人換角!」她不悅的嘟起小嘴,轉身進入自己的房間。
聞言,周心蕎心里升起了一股希望,但很快的就熄滅了,因為劇中,曾雅蕾可是愛死了男主角,甚至三不五時就逮住機會對他投懷送抱,驕縱跋扈的個性讓她誓言非得到男主角不可,因此還對男主角用了蒙汗藥,和他燕好。
而自己雖然飾演丫環,但?是個堅持洞房花燭夜才肯有肌膚之親的女孩,因此,陳毅杰頂多也只能在劇中抱抱她、親親嘴。
只是自己不時還得被他們兩人打耳光、踹?、指使……這個陳毅杰真的太差勁了,他分明是知道劇情,才會卯足了勁要她和他演對手戲!但可悲的是,自己那不小心萌芽的情愫好象在逐漸成長,她好擔心自己會愛上他。
「心蕎,想什麼?不進房間嗎?」鐘季輪瞥了她握在手中的鑰匙一眼。
「哦,當然。」周心蕎慌忙怞離思緒,將鑰匙插進門鎖,打開門,然後回身要接過她的隨身行李。
「沒關系,我幫你拿進去。」
「不,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也回房吧,等會兒服務生也許就將我們的大型行李送來了。」她看得出來他想再和她多相處一會兒,可是她很想一人靜一靜。
鐘季輪看著她接過自己手中的行李,轉身進房關上房門,心中涌起了一股苦澀,她的心都在陳毅杰的身上,自己就算守在她身邊,又能有多少勝算?
不!他不能氣餒,他守了她十年,這十年間,她不曾對任何一個男人動過心,而今,她心動了,那代表她對男女之情有了初步的接觸,那她就更能去珍惜一個愛了她十年的男人。
在自我安撫後,鐘季輪的心情總算好轉許多,畢竟不曾踫過愛情的人是不會懂得愛情的可貴之處,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女人一旦懂了愛之後,就會明白「愛人和被愛之間,被愛是比較幸福的」。???
陳毅杰一入房內,便將隨身包丟到沙發上,走到床上躺下,雙手當枕。
他的心悶透了,被沉芝算計還不打緊,那群「八卦會」的好友們,不!該說是損友,當他將沉芝算計他的事全吐給他們听時,原以為他們會義憤填膺的韃伐她,結果他們?是笑聲震天,還人人一副「本應如此」的模樣,氣得他當場翻臉走人,但那群人還在他身後起哄,說一定會來探班!
然後是他的父母,三聲五聲的催,就是要他帶「準媳婦兒」給他們過過眼,說什麼老人家一眼就看出他已深陷情網還不自知,那個周心蕎鐵定是他的風流戀史的終結者……現代的父母講話都這樣勁爆嗎?陳毅杰受不了的瞪著天花板。
來到這兒,至少暫時月兌離了那些讓他心煩的人,可來到這里也代表著,他即將成為沉芝手中的戲偶,隨著她編導的劇情起舞。
他喟嘆一聲,怪誰呢?是他太小看沉芝了,當初受邀到她辦公室時,他還有些戒心,怎麼簽約時?那麼信任她為簽了那張跟賣身契沒差別的合約!
可恨!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