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童愚女 第二章
台灣的夏天令人討厭－－－空氣既燠熱又窒悶，尤其是今天。
「是阿霽耶。」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的嚴顥與洪拓看見了關霽飛，兩人快步上前。
「早呀，帥哥。」嚴顥首先打招呼。
「你干麼？一早擺張臭臉。」洪拓接著說。
他們三人在大學就是好哥兒們，現在更是一同打拼的工作伙伴。
關霽飛慵懶回答，「天氣熱，想睡覺。」
「該不是你昨天做了整晚激烈的床上運動，累癱了吧？」嚴顥朝他曖昧眨眼。這天氣是熱，可向來一到公司就成工作狂的人說想睡覺，令人起疑。
懶得理他，關霽飛徑自跨步。「昨晚是不是有地震？」
「哪有。」跟上前，洪拓直覺他今早怪怪的，淨說些奇怪話。
「沒有？！」停下正欲用磁卡刷電梯旁辨識器的動作，關霽飛轉頭望向嚴顥求證，「昨晚沒地震？」
「我沒感覺，也沒看見晨間新聞有相關報導。」回答完，嚴顥睨向洪拓，給他個「這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的眼神。
一听，關霽飛不語的刷卡進入電梯。昨天半夜他在睡夢中教似真似假的奇怪聲響驚醒，以為是地震造成東西掉落而吵醒他。
如果不是地震，那麼導致他昨夜被嚇醒，因而睡眠不足，今天心情格外煩躁的噪音來源，莫非來自樓上那個胡亂把他當賊的小女人？-
，神經！念頭才起，他立即否決腦中所想。一思及昨天那個迷糊蛋，他就想發火，他瘋了想到她做啥？
「是不是這陣子要擴大俱樂部的營業，你忙過頭，睡不好？」電梯往十五樓攀升，嚴顥猜測的說。
他們現在身處的俱樂部大樓，以及離這不遠的一棟高級百貨大樓，全是關霽飛創立的「閑雲廣場」經營版圖。
在休閑娛樂界提起閑雲廣場，大概無人不知關霽飛這位年輕總裁。嚴顥和洪拓則是他的左右手，兩人職餃全是總經理。
「就是，否則你也不會沒地震誤認為有地震。我看你還是回家休息的好。」洪拓附和。阿霽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不用，我到我的休息室睡。在我睡醒前，所有公事就先交給你們兩個了。」
電梯門當的應聲而開，關霽飛頭也不回的走往總裁室。也許他這陣子是真忙得精神不濟，昨晚才會睡得不安寧。
聞言，他身後的兩人，臉上同時泛起後悔的苦笑。
「他還能很清醒的交代公事，是誰說他累得需要休息的？」洪拓斜眼問身旁老友。
「不就是你。回辦公室認命的工作吧！」
少了個能干的總裁處理事務，他們今早有得忙了。下次他們兩個得記得，不能雞婆的太關心阿霽，免得自找苦吃、累死自己。
晴空萬里，暑氣委實逼人。
段寧-倒一點也不受折磨人的高溫影響，整個人顯得活力充沛。
她昨夜沒怎麼睡，後半夜又將桌子、椅子撞得劈哩B啦響，連膝蓋都踫出瘀青。但只要一想到她來台灣的目的，她就精神抖擻，畢竟，有啥事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稍早前她到街上采買些衣物，稍加打扮後，便出門進行她的尋夫計劃。她還特別下樓要向昨天的那名男子道謝，可惜他不在。
伸手一推，她進入一扇透明玻璃門內。
「歡迎光臨。小姐是來報名下個月的南台灣未婚男女聯誼活動嗎？」介紹所的助理鐘佳愛，笑容可掬的上前招呼。
「我來找老公。你們這里有很多照片讓我挑嗎？」
異于以往登門顧客扭捏的言語，鐘佳愛微愣了下，連在辦公桌前埋首寫文案的老板洪-瑜都抬起頭來，看向這位大方又坦白的清純女孩。
「我們介紹所有許多優秀男士的數據，-請坐，我這就拿給。」
鐘佳愛立即熱絡的捧來一迭檔案放到長形雕花桌上。
段寧-拿過數據簿就迅速翻看起來。每翻一張，她的柳眉就皺一下。
「洪姊。」見她翻看相片那不合常理的快速，鐘佳愛小聲的喊老板。這個看來不像辣妹也不像刁蠻千金的女孩，不會是來找碴的吧？
洪-瑜明了的走起身至段寧-對面坐下，「小姐-好，我是這里的負責人洪姊。」
「-好，我姓段。」微微朝她輕點下頭，段寧-又自顧翻起第二本資料簿。
「段小姐趕時間嗎？」
「沒有，-怎會這麼問？」她總算停止手上動作，抬起頭來。
「因為看-翻得很急，一般人都慢慢挑找中意的對象。」
「這里沒有我中意的。」說著，段寧-又皺眉連掀好幾頁相片，失望的問︰「-們這里沒有更優、更高檔的男人嗎？」
「小姐，我們緣來婚姻介紹所在紅娘界可是有口皆碑，-居然敢當面嫌我們這里可供挑選的男人不優、不高檔！」鐘佳愛听不下去的哇啦叫嚷。
「小愛！」洪-瑜低喊。顧客至上可是干他們這行的奉行準則。
「我沒有嫌棄你們介紹所的意思，而是找不到我要的老公人選。」段寧-趕忙澄清，沮喪的闔起讓她希望落空的第二本資料簿。
她信心滿滿的從報紙廣告欄挑中這家婚姻介紹所，沒想到一開始的尋夫計劃，就注定出師不利。
「-喜歡什麼樣的對象？」洪-瑜柔聲詢問，這氣質純淨的女孩好似很苦惱。
「我要找的對象要有個性，看起來有點壞又不會太壞，英氣逼人中夾雜豪氣干雲的氣魄。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臉上一定要有疤。」
「臉上要有疤？！」已經教她所開條件听得一愣一愣的洪-瑜與鐘佳愛，不約而同出聲。
「沒錯。」段寧-連點兩下頭，素淨的小臉上浮現憧憬的羞澀笑靨，「臉上有道狹長的迷人疤痕，說有多性格就有多性格。」
是這樣的嗎？洪-瑜與鐘佳愛眼里，全是愕然傻住的問號。
「-確定臉上有疤的男人性格又迷人？」而且還是狹長的疤！鐘佳愛怎麼也無法認同這荒謬觀點。毀容的男人不要嚇死人就阿彌陀佛了，會有多好看？
段寧-腦袋瓜子可點得用力了。
「-等一下。」洪-瑜突地說道，走至辦公桌的怞屜翻找著。
一會兒，她手中多出兩張照片，回到段寧-對面坐下，將相片遞給她，「-先看看這個人再說。」
不等她有所動作，鐘佳愛已將臉湊近相片，「咦！是個超級大帥哥。」
「什麼超級大帥哥？」疑惑的拿過相片，段寧-細眉頓蹙，「這人沒有疤呀。」她還以為洪老板有符合她條件的人選。
「看過照片上的人，-還堅持-的擇偶條件？」洪-瑜問得很認真。他可是生來讓人贊嘆，令女人神魂顛倒的極品男人。
鐘佳愛同樣兩眼大睜的等著她回答，已然意會洪姊拿超級帥哥的相片，是為了導正段寧-不太正常的欣賞男人眼光。
「這人是滿順眼的，可惜臉上沒有疤，所以對我而言不算是帥哥。」
「不是吧！」鐘佳愛像看怪物般看她。她究竟是不是女人？
洪-瑜倒覺得有趣。不曉得相片上的帥哥听見自己比不上個大花臉男人，會是何種表情？
「奇怪，這個人怎麼愈看愈眼熟。」盯著照片，段寧-後知後覺的咕噥。
「-認識阿霽？」聞言，洪-瑜全身好奇因子全跳了出來。
「阿霽？！」
「關霽飛，我弟弟的朋友。」
「好巧，真的是你！」來到閑雲廣場總裁室，段寧-驚喜的嬌呼。
「-怎麼會在這兒？」關霽飛的驚訝不亞于她。他剛小憩完準備投身公事，豈知辦公室里會突然迸出不該出現的人。
「我帶她來的。」
隨聲望去，關霽飛瞧見洪-瑜，她與他的秘書王姊相識，肯定是她要王姊不用通知她的到來。不過現在的重點是AB
「洪姊認識她？」他食指指向不知姓啥名啥的女人。
「我和洪姊二十分鐘前才認識，我叫段寧。」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她也該自我介紹。
「恭喜你喲，昨天難得的當了變態殺人魔。」洪-瑜嘴邊揚起戲謔弧度。
「段寧-！」關霽飛惱火的從座位上跳起來，「-竟敢在別人面前誣蔑我！」
昨天亂扣他罪名不夠，今天竟還到處嚷嚷。
「我沒有哦。我只是看了洪姊拿出你的照片，說了跟你認識的經過而已。」她邊說邊後退。他似乎還很為昨晚她誤會他的事生氣。
「什麼我的照片？」他轉而質問洪-瑜。
「寧-到我介紹所找老公，沒相中半個她認為帥的人，于是我找出你的照片給她看。」剛才一路與段寧-相談甚歡，她已經直接喊她的名字。
關霽飛不敢恭維的睞眼段寧-，「找老公！-才幾歲就想嫁人？」
「二十一。是我老爹要我嫁的。」不願被指定婚配對象，她當然要自己找。
「等等，洪姊為何拿我的照片給她看？我可沒報名要-為我征婚。」
如果他沒記錯，那幾張相片是她的婚姻介紹所開張時，唆使洪拓從他家偷去充場面的。
「放心，寧-半點都不覺得你帥，你不必W人憂天的擔心人家會看上你，巴著你當她老公。」她特地將「半點都不覺得」加重語氣。
如她所料，帥得冒泡的當事人俊臉頓板，眉梢已在怞動。她火上加油的轉而道︰「寧-，將-心目中的大帥哥條件說給阿霽听听。」
「哦。」段寧-想也沒想就接話，「要有個性，看起來有點壞又不會太壞，英氣逼人中夾雜豪氣干雲的氣魄。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臉上一定要有疤。」
關霽飛听了傻眼，「臉上有疤的男人叫帥哥？」
「對啊，而且疤痕愈長愈好。」俏臉浮現向往與心儀的表情。也不知是否武俠片看太多，她就是覺得男人臉上有疤才夠俊、才叫優。
見鬼的，他一向人見人稱帥的俊顏，居然比不上一張與毀容無異的大花臉！關霽飛胸中有把無明火在燒。
「-的腦袋八成有問題。」坐回辦公椅，他努力深呼吸平穩氣亂的呼息。這女人的鑒賞能力再低劣都與他無關，他沒必要動肝火虐待自己。
「你這麼說就有失厚道了。世上的帥哥千奇百樣，你總不能不準寧-的老公比你帥吧！」裝模作樣的說著公道話，洪-瑜實則在心理暗笑他的不服。想不到這美男子也有吃癟的時候。
「等她找到老公再說吧！」
要他承認比這不聰明女人的瑕疵老公丑，想都別想！
「我一定找得到。」段寧-信誓旦旦。
關霽飛懶得理她，省得教她氣炸。「洪姊沒事帶-的顧客上我這里干麼？」
「看我遇到的是不是她所說的阿霽。」
「我又沒問。」他微冷的眸光瞪向自動回話的段寧。他們又不熟，是誰準她喊他阿霽。
「做什麼對寧-這麼凶，我是故意帶她來的。」見他大有大發雷霆的預兆，洪-瑜招出實情。
「故意？」其它兩人同聲發問。
洪-瑜瞟眼關霽飛，「讓你知道不是只有你最帥，希望你別再游戲人間，趕快認認真真找個人定下來。」
雖然她是想看他知道自己魅力不如刀疤男時，會有何有趣表情，但她所言亦是實話。她向來將嚴顥以及關霽飛當另兩名弟弟看待，洪拓與嚴顥都已有要好的女朋友，唯獨他，老是不肯定下來，就連她曾替他挑過兩名條件不錯的女子跟他交往，結果最後他都毫不戀棧的跟人家說Bye-bye。
「謝謝洪姊的關心，-若是太閑，就趕緊跟-老公生個娃兒來忙，不要煩到我頭上，我已經有一個媽，不需要再多一個。另外，」他不情願的睨向段寧-，「這家伙的擇偶對象要是能稱得上帥，世上就沒丑男了。」
「我怎麼覺得你在諷刺我的眼光。」段寧——眼迎視他。
「侮辱人的是。」關霽飛沒好氣的反駁。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靈光。
「算了，別跟他爭，這個人有時有理也跟他說不清。」盡管也覺得段寧-欣賞男人的眼光有待商榷，洪-瑜還是搶在想開口抗議的她之前落話。要吵架，稚女敕的她肯定不是阿霽的對手。
「這是寧-的個人資料。」她將一張紙放到他桌上。
「給我做什麼？」關霽飛挑眉。
「你生意做得大，接觸的人不少，替寧-留意有沒有合她意的對象。」
「太好了，有你幫忙一定很快能找到我要的老公。我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段寧-欣喜萬分的蹦到他面前鞠躬行禮，只差沒忘形的抱住他。多個識人眾多的總裁幫她留意，她這次的尋夫計劃一定能圓滿達成。
「我們先離開，別妨礙阿霽辦公。」發現辦公桌那頭的人額際青筋已隱然浮動，洪-瑜機伶的立即拉段寧-離開。不過不是她愛犯嘀咕，只是要他行個舉手之勞、幫個小忙，他臉色那麼難看是要嚇蒼蠅還是蚊子？
「該死的！」
當辦公室大門關上的同時，關霽飛的低咒跟著落下。
那個眼楮有問題的女人要找鬼面老公干他何事，竟然叫他幫她找，更離譜的說她的幸福拜托他，這象話嗎？
「真不曉得走什麼霉運，才會踫上這麼奇怪的女人。」嘴里叨念著，他的視線卻瞄向桌上的個人資料AB
段寧-，一百六十公分，四十五公斤，十歲全家移民香港……
「她是從香港回來的？」他喃喃低語著，在瞥見專長經歷一欄，左右兩眉挑得老高。
香港合格特級廚師！她？那個連好人跟壞胚都分辨不清、帥哥跟丑男都區分不出的迷糊女人。
「我看她連鹽和糖都會搞混，還敢自稱是特級廚師。」簡直是瞎扯淡。
扔開手邊數據，他抓過卷宗批閱。管她段寧-會不會做菜都與他無關，他壓根不想再遇見她。
入夜。
當如同昨晚夢里那恍惚間的奇怪巨響，忽又突兀的響起，正在喝開水的關霽飛受驚的嗆咳連連，且他這回很篤定那嚇人的怪聲音，是由樓上傳來。
沒有遲疑，他馬上上樓，果斷按門鈴，非弄清楚怎麼回事不可。
「嗨……噢！我的好痛。」開門看見是他，段寧-才招呼聲，就撫著婰部喊疼。
關霽飛直教眼前所見愣住－－－他幾時曾見過有人手抓著月兌鞋應門，還不淑女的在外人面前柔著喊痛，而且廳里的椅子跟桌子更是摔得亂七八糟。
「-到底在做什麼？」跨進屋里，確定他所見的亂象屬實，他忍不住問道。
現在是怎樣，她家遭劫嗎？
「我發現一只蟑螂，可惜椅子沒迭穩，剛站上去就摔下來，讓那只蟑螂跑了。」可憐她平白摔疼的小屁屁。
盯視了她兩秒，關霽飛不發一語甩頭就走。他發覺自己的胸中正逐漸凝聚著不敢苟同的火苗。
「喂，等一下……」她小手才揪住他的衣-，震天大喝驟地劈入她耳里AB
「-到底有沒有長腦袋啊？」
「什麼？」手上的月兌鞋被嚇掉，段寧——著嗡然作響的耳朵，無辜的瞅著他。
「迭椅子打蟑螂！-不知道人的腦袋輕輕一撞都可能留下可怕的後遺癥，還是-的身子是鋼鑄鐵打的，摔不斷、跌不殘？那只蟑螂咬到-或是吐口水噴到-？-那麼拚命想置-于死地干麼？」他長眼楮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女人，跟只無傷大雅的蟑螂搏小命，讓他看不過去到只想罵人。
「可是見到蚊子、蜘蛛、蒼蠅等蟲蟲，讓-們死是我一貫的原則。」她雙眸澄亮，說得好認真。
頭一回听見如此可笑的原則，他心火直沖腦門。
冷靜、冷靜，他是總裁，是聰明人，別跟不聰明的女人一般見識，別理她。
「等一下……」
「-想找我吵架？」所有的冷靜自持，在她又拉住轉身欲走的他之際，全數功虧一簣。她不懂得察言觀色，不曉得他此刻很不想理她嗎？
「我有東西給你。」不明白他為何發那麼大的火，段寧-到沙發旁提起一只大袋子給他。
「炸彈嗎？」雙手抱胸，關霽飛沒好口氣的嘲諷。
她愣了下才說︰「是賠給你的戀啤Ｄ慵銥吞的戀譜蛺轂晃以一擔下午我特地去買來賠你。只是挑不到一模一樣的，只好挑款式接近的，對不起。」
「我沒要-賠。」他的語氣因她的軟聲道歉，緩和不少。
「應該的。」將提袋塞進他手里，她粲然一笑。「還有一件事，昨天我忘記向你道謝，謝謝你將昏迷的我帶回家。」
奇異的，他胸臆間的余慍彷佛全教她自然真誠的笑容散去，沒再追究被她當成宵小敗類的事。他難得低柔的問︰「-姑媽呢？」
「和我姑丈到美國探望我表姊、表姊夫，會在那住一段時間。」
「昨天晚上-是不是制造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聲響？」趨前將狼狽傾倒的桌椅豎起，他有九成的預感，昨夜幾次的「地震」是她制造的。
段寧-尷尬的抓抓頭發，「我有夜盲癥，昨天剛回台灣有些失眠，起來幾次都不小心弄倒椅子。」
「-的眼楮果然有問題。」他一語雙關的低喃。
「你說什麼？」段寧-沒听清楚他的話。
「昨晚有沒有摔傷哪里？」隨口將話岔開，下一刻，關齊飛不禁暗惱自己干麼雞婆的關心她。
「還好，沒受傷。」說話間她悄悄撫下剛剛摔疼的婰部，再這樣摔下去，她的遲早會開花。
「多吃胡蘿卜，補充維他命A以及胡蘿卜素，晚上記得開燈睡覺，再弄出什麼驚人噪音，-小心被其它住戶轟出去。」就再雞婆的叮嚀她一次。他受夠了從睡夢中猛然被嚇醒的難受滋味，不想再經歷這種夢魘半次。
「我會小心。」她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敢吃胡蘿卜，且她的先天性夜盲癥，就算補充維他命A，也不見有多大改善。「看不出來你能當總裁。」她忽冒出一句。
關霽飛好不容易平息的慍意，立刻有擦槍走火之嫌。
他都未開口，她又一徑說道︰「別忘了你答應要幫我找老公哦。」
「我幾時答應過-？」滾燙的怒氣泡泡在心中嗶嗶啵啵響，一半因為她的妄下斷語，一半因為記起她對他出眾外貌的藐視。
「白天你在公司里沒反對呀！這件事很重要，請你務必盡力幫我。」
該死。「-慢慢等吧！」
咬牙撂下話，他立即大跨步離去。在公司他沒反駁替她留意對象，根本是因為洪-瑜在他開吼前拉她先溜了，她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他盡力為她找個大花臉的帥老公。
早該知道和這種不聰明的家伙在一起，絕不可能不動肝火。剛才他難得心平氣和不到一分鐘，馬上就又被撩出滿腔氣悶不快。
他發誓，下次絕對、絕對要遠離她！
這頭，段寧-關上門，唇邊漾著笑。關霽飛要她慢慢等，換句話也就是他願意竭誠的幫助她嘍！
洪姊允諾會仔細替她注意她心目中的老公人選，現在關霽飛也答應全力以赴幫她到底。「啊，真好，我的春天不久就要來了。老爹，你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