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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三年不晚 第九章

新加坡鼎鼎有名的半山頂,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高貴地段,富甲一方的權家,其堂皇富麗的豪宅,就位于此。

「媽,我有事請你幫忙。」一進大廳里,權曜庭隨即將話拋給他母親。

真皮沙發上的盧穗慈,瞧見兒子乍然歸來的喜悅都還未盡綻唇邊,就教他的話愣住,「什麼事?怎麼你一臉凝重?」

「請媽幫我跟爸說,我要娶夏敏。」

「夏敏?」她震驚于兒子突然要娶妻的消息,且夏敏這名字,怎地這般耳熟?

在她旁邊坐下,權曜庭做個深呼吸,豁出去的說︰「就是三年前遐邇哥原本要娶的妻子——新加坡珠寶大亨夏宏祺的小女兒。」

盧穗慈暗怞口氣。是她?!那個耳有殘疾,在婚禮前夕逃跑,讓權家丟足面子的夏敏!

「你認識她?」問得不動聲色,當年連她都沒見過要與權家聯親的新娘。

「她是我學妹,我們早就認識了。當年知道她要和遐邇哥聯親時,顯然晚了,但我仍試著阻止,卻反被媽制止住,幸好最後夏敏逃婚了。」

「你可別告訴媽,這幾年你和她一直有聯系。」盧穗慈眉間蹙著不以為然。

「我是托人找過她,只是始終沒有她的消息,想不到她跑到台灣去。」

「台灣?」精明的眸中閃過恍然,「你說要趁著休假出國走走,原來是跑到台灣找夏敏,還故意不開手機,讓我找不到你?」

「媽別冤枉我,你找不到我是因為我的手機剛好沒電了。至于會到台灣,是我無意間听爸和尹特助提到遐邇哥的住址,所以跑去找他,才意外得知夏敏也在台灣。」更意外的發現遐邇哥和她的親近……

盧穗慈聞言心驚不已,「你听見你爸和尹特助在談權遐邇?」

「咦!媽不知道嗎?爸今天還到台灣找遐邇哥,要他回來接任副總裁。我和爸一起回來的,他去找尹特助談公事了。」

要權遐邇回權氏當副總裁?!

盧穗慈激動得雙手握緊,指甲深陷掌心,看似優雅的臉部肌里隱隱抖動著。

「他怎麼說?」她努力維持平靜的問。

「誰怎麼說?」他不解的反問。

「權遐邇。」

倏然蒙上冷意的嗓音令他微皺眉頭,想起母親以前對遐邇哥的態度,好似總淡漠得近乎疏離。「媽怎麼老是連名帶姓的喊遐邇哥?他跟爸說他不會回權氏工作,不過爸給他十天的時間考慮。」

「哼,果然是厲害的角色!」

權氏集團的觸角可是擴及海內外,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副總裁一職,權遐邇會不想要?他不過是裝清高、耍手腕,想一舉拿得總裁權位罷了!

原來他三年前肯甘心離開權家,圖的就是今天?!

「媽在說什麼?」權曜庭听不清楚母親的含糊低噥。

「沒什麼,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好想想她該為兒子出什麼招。

「媽!」權曜庭急忙拉住她,「你還沒答應我拜托你的事。」

讓他娶那個早被夏宏祺宣告斷絕父女關系,沒身份、沒地位,沒有任河油水可揩的听障女?她盧穗慈又不是瘋了!

「你父親不會答應的。」她端出最有喝阻效力的擋箭牌。

「我知道,所以才想請媽跟爸說。大媽和二媽都已不在世上了,爸身邊只剩你一個老伴,他一定會听你的。」

「是嗎?」

權沿淮會听她的?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枕邊人若真重視她,又怎會瞞著她到台灣找權遐邇接掌權氏副總裁。

「當然是。我喜歡夏敏,為了我,媽就盡早跟爸提我跟夏敏的婚事好不好?」這事耽擱不得,夏敏身邊還有遐邇哥在呀!

于兒子眼中捕捉到異于以往的固執,盧穗慈只得暫時敷衍,「我會找時間跟你爸說,但為了給你爸更好的印象,你明天就銷假回權氏經貿公司坐鎮。」

「這……」他原打算明天再到台灣找夏敏。

「你該清楚你爸的性子,你表現得愈讓他滿意,愈有談判的籌碼。」她輕松施壓,對兒子的心思了如指掌。

權曜庭很懊惱的發覺自己別無選擇,因為母親說的是實話。

「好,我明天就回去上班。」蹙眉允諾著,他忽略了母親單鳳眼里一閃而逝的算計精芒。

台北的夜,很深了。

可躺在床上許久的夏敏,兀自張著水靈桑眸,了無睡意的覷眼望向床鋪旁,在嵌入牆壁的寬長弧形工作台上畫設計圖的權遐邇。

他當真在她的住處住下來,半點別扭都沒有。原本他該待在客房,但客房里沒書桌也沒工作台,于是要畫設計圖的他理所當然進入了她的臥房,而不知是下午又被他逼著休息睡得太久,還是不習慣有他在,她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他真的很好看,即使只是側臉,那俊逸無儔又稜角分明的每一道線條,皆像希臘神只般吸引人。

愈看,她就就愈能肯定自己的心陷落了,陷落在他霸氣的細膩與頑固的溫柔里,他……

權遐邇突地撤過頭看她。

「呀!」她心悸的低呼,蒙頭將自己縮在絲被里。

他不禁揚起性感唇畔,對她稚氣的鴕鳥行徑感到好笑。

走向她,他彎身拉開她蒙頭的被子,在她唇上吻了下。「你想悶死自己啊,有膽偷看,又何必躲?」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偷看你?」夏敏紅著臉問,因為「罪行」被發現,更因為他又不說一聲就吻她。

「我還知道你躡手躡腳的將助听器戴回耳里。」他輕柔的將她拉起來,跟著坐在床沿,順著她黑亮的長發問︰「睡不著?」

「大概是下午睡太久的關系。」她想往後退開他撩動她芳心的溫柔親昵,他卻伸手扣住她的腰際,拿過她擱在一旁的外套,為她穿上。

「就是知道你下午有休息,剛才才沒逼著你入眠。」一整天下來她的身體沒再出任何狀況,他總算完全放下心。之前發覺她睜著大眼覷她,他也不點破,想等她何時才會開口喊他,哪里曉得這小女人硬是不出聲。

替她攏好衣領,他促狹的道︰「說吧,你在打什麼壞主意,讓你遲遲不敢開口跟我說。」

她一臉無辜,「我哪有打什麼壞主意,是你說過要我趕快睡,我怕如果跟你說我睡不著,你會生氣,才一直沒出聲。」

「你怕我生氣?」害怕的另一層意義不就是討厭?

「我是怕你會把佑佑吼醒。」他在她耳邊吼人的模樣煞是嚇人,但那是他宣泄情緒的方式,吼過就算,並不可怕。

凝視著她坦白清靈的翦水秋瞳,權遐邇該高興她代表著不討厭他的「不怕」,可他心里偏泛起另一道矛盾——她是不怕他,否則當年也不會選擇逃婚。她的不怕,是否表示她的心底沒有他?

「我可不可以看你的設計圖?」不明白他的心思流轉,她鼓起勇氣問。

「看一眼得給我一個吻。」他決定忽視心里的矛盾,反正他愛定了,不會再給她任何逃月兌的機會。

「哪有人開這種條件?」她驚愕的瞅視他。

「你真是一點也不上道,光憑你剛剛偷看我那麼久,你欠我的吻就算還到下輩子也還不完。」

「下輩子?」愣張的水眸睜得更大了,什麼時候听說有人欠了整輩子的吻?

「可能更久。」

以他的執拗,一旦認定真愛,只怕會追纏好幾世。

「喏,這三張你挑一張最喜歡的。」

幾乎是瞠目結舌,被他抱到工作始邊的夏敏,視線全鎖在映入眼簾的設計圖上頭。

好細致俐落的筆調!一眼就能讓人窺見他非凡的設計能力。

純日式的矮桌榻榻米風,有著小風車掛飾的原木荷蘭風,以各式華麗窗簾為設計重點的浪漫法國風,三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又扎實的室內設計,恰好與她完成的三式庭園造景相呼應——她昏迷那夜所趕畫的第三張設計,正是以浪漫的法國庭園為藍圖。

「為什麼?你不滿意我的設計不是嗎?」她好吃驚的睇望他,完全沒發現自己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沒有不滿意你的作品,相反的,你每一張庭園設計都很令我激賞。」

「可是……你退了我兩次稿。」

「故意的,目的只是想逼你生氣。」豈知沒成功的逼她發火,反而弄巧成拙的逼得她累壞身子。微微摟緊她,他無言的傳遞他的不舍與內疚。

夏敏沒弄懂他想迫她生氣的奇怪話語,倒是因為他的動作,意識到自己與他過于親近的距離,忸怩得直想離開他的懷抱。

「你再動我就吻你。」他就是不想放開她柔暖馨香的身子。

如他所料,懷里的人兒一怔,滿頰嫣紅,小臉問過驚愣、不可思議,然後是無可奈何的挫敗,只好不再掙扎的偎著他。

他滿意的勾唇淺笑,大方的享受抱著她的寧馨感受。

夏敏卻是無措的在心底嘟噥,為何一踫上他,她就只有听話的份?

不過,就讓自己放肆一下吧,藉著這個機會,讓身體有缺陷、沒資格愛人的她,在意中人的懷里放肆聆听他沉渾的心跳,汲聞他懾人的男性氣息……

「決定要選哪張設計圖了嗎?」低沉好听的嗓音由她額際輕輕落下。

「三張我都喜歡,你決定就好。」他的設計太完美,她很難作取舍。

「我想這個難題就留給恩凱跟你朋友去傷腦筋吧。」她的作品對他而言,每張都是唯一。

「嗯。」她應和,隨口問道︰「白天你父親找你,有什麼要緊事嗎?」

匠刻般的俊臉沉了沉,「沒什麼,別提這個。」那樣自私的父親,他不想提。就連在依蓮那里,他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父親想要他回權氏工作而已。

夏敏由他懷里抬起頭,「我听依蓮說過你們離開權家的原因,知道你和伯父的關系不是很好,但是有個疑問我還是想問,當年你會離開新加坡,是不是有大半原因也是因為……因為我逃婚讓你難堪的緣故?」

「你問得有點諷刺,在你決定當個逃妻的那刻起,不就打算讓我難堪了?事隔三年你才關心我是否是因為難堪而離開新加坡,這算什麼?同情還是落井下石?」他刻意將話說得犀利,存心听听這小女人怎麼說。

她有些慌急的辯解,「不是同情也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內疚,當年我也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我……」

她欲言又止,迎望著他漆黑深瞳片刻,她選擇勘艿牡拖買褪祝「說到底,我就是逃了,對不起。」

權遐邇的心隨著她低啞的道歉一陣怞緊,發覺自己很不喜歡听她說對不起,那會令他心疼。

他將她摟靠在胸膛,「你又忘了我說過沒事別亂跟人家道歉?當年我是在缺了新娘的婚禮上出糗,但那些閑言閑語沒那麼容易擊垮我,我會離開新加坡,主要是不願再受我父親掌控,與你的逃婚沒有直接關系。」

意思是她的內疚可以減輕些嗎?她抬頭望見他澄澈眼里嵌著這樣的訊息。

「要我在這里蓋印章,你才相信我說的?」他伸指輕點她柔潤紅唇。

恍然意會他的「蓋印章」所指為何,小臉霎時紅遍。「不、不用,我相信你說的。我、我去看佑佑睡得好不好。」

他輕而易舉的攬回慌說著就要跳下他大腿的她。「放心,小家伙睡得很好,我剛去看過他了,倒是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什麼回答?」她困惑。

「為什麼你會像個從來沒接過吻的生手?」想起他去見父親前,與她在客廳的那一吻,她生澀稚女敕的回應著實令他納悶。

天!他怎會扯到這里?「我、我想睡了。」

「等你回答完,我會哄你睡。」右手捧著她巴掌大的俏臉,他拇指指月復在她唇上撫移,對她瑰頰上又烙深幾許的紅霞,深感好奇。

除了怕羞外,莫非她還隱瞞他什麼?

「遐邇。」她困窘的喊,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

揚唇而笑,他緩緩朝她嬌唇俯近,改變主意要自己探索她今他眷戀又迷惑的青澀甜美。

夏敏直教他惑人的笑容攝住心魂,心跳坪然的望著他俊美臉龐一寸寸靠近。

就在四片唇瓣相踫的剎那,一串格外清亮的鈴聲霍地由客廳傳來。

「這麼晚會是誰打電話找你?」嘗香被擾,權遐邇蹙眉問得怏然。

電話?「我不知道,我這就去接,免得吵醒佑佑。」

話落,她急忙跳離他的懷抱,往客廳跑去,一張俏臉因險些就發生的親吻酡紅如霞。

「夏敏,是我。」

當听清楚電話里傳來權曜庭的聲音,她頗感訝異,「曜庭學長?」

她記得遐邇說他回新加坡了。

「你現在在哪里?」她不禁又補問一句。

難道曜庭連夜趕來台灣?權遐邇雙拳緊握,有股搶過電話的沖動。他隨夏敏身後走進客廳,想看是誰深夜的來電,結果不是他臆測的馮安,竟是曜庭!他果真如他所說,這麼快又回來找夏敏?

「我在新加坡。這麼晚本來不該吵你,可是有件事我忍不住想跟你說,所以跟依蓮要了你的電話便打給你了,是不是吵到你就寢了?」權曜庭倚站在房間的透明落地窗前,恨不得自己此時是在她身邊。

「沒關系,有什麼要緊事你盡管說。」

他深吸一口氣,捏緊無線話筒,語氣堅決的道︰「我要娶你。」

腦子里轟然作響,夏敏有好半刻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我一直對你有好感,想請你當我的新娘。雖然要通過我爸那關需要時間,不過我先將你預約下來,你可不能再答應別人的求婚。」

尤且是遐邇哥。他在心底加一句。

今晚他之所以會打電話給她,就是想要牽絆住她。雖然他不了解她對遐邇哥的感覺,但遐邇哥對他的威脅實在太大,他得從夏敏這邊下手,讓她心里有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對她三年前的未婚夫動心。

「曜庭學長,你听我說……」

「糟糕,我媽在喊我,我們下次再聯絡。」權曜庭倉皇的掛斷電話。還是別讓母親知道他跟夏敏通電話,免得她誤以為夏敏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遠在台灣這頭的夏敏,眉頭深鎖的放下話筒,煩惱的低語,「怎麼會這樣?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曜庭跟你說了什麼?」

抬頭看見不知何時站到她跟前的俊拔身影,她暗忖,現在也許只有他能幫她。

咬咬唇,她據實以告,「曜庭學長說他要娶我。」

權遐邇渾身一僵,「曜庭要娶你?!」

她無助的點頭,「我現在該怎麼辦?」她從沒想過學長會對她有意。

「該死!」他憤然低咒,牙根緊咬,曜庭竟敢說他要娶夏敏!

他說她該死?因為他的逃妻搭上他的弟弟?夏敏唇邊有抹幾乎看不見的淒楚澀意。「三年前我讓權家失盡面子,權伯父不可能讓我再進權家,我不知道曜庭學長為何會突然說要娶我。」她似自憐又似替自己辯白的低喃。

「沒錯,依我爸凡事以利益為考量的個性,他是不會讓已和夏家無瓜葛的你進權家大門,不過顯然沒弄清楚自個父親脾性的曜庭,擺明了非對你痴纏不可。」

那小子在挑釁他,向他宣示夏敏是他的?該死!

「你呢?你對曜庭又抱持著何種態度?」他定定地望進她眼底,屏氣等待她的回答。

「我說過我和曜庭學長就只是學長、學妹的關系,至少我對他沒有半點男女情份。」她說得激動,無法不將他的質問想成是在怪罪她主動惹來權曜庭的痴纏,而這令她難過,難不成他把她當成品性不貞的女人?

「你確定你對曜庭當真半點男女情份都沒有?」他需要她再次的肯定,好消融他的不安。

「沒有!不管你相不相信,就是沒有。」她挺直背脊迎視他,準備迎接他可能拋落的任何譏誚或訕笑。

豈料她等到的,是他將她緊緊擁入懷里。

「把你給我。」奇怪的語句接著落入她耳里。

「把我給你?」她怔然與他四目相對,不懂他的話語,也不懂這驟然轉變的情況。

「三年前你就應該是我的,今晚,我要你。」要她真真實實成為他的,誰都不能跟他搶她-.

霍然頓悟他的意圖,夏敏臉紅整張臉蛋,連心都失速狂跳,全身卻像被施了魔咒般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迷魅邃眸,微顫的說︰「你、你畫設計圖畫累了,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俊薄的嘴角微勾,他攔腰抱她走回她的臥房,右腳跟向後一踢,將房門關上。

「我再清楚不過,我——要你。」含笑的雙眸始終鎖在她臉上。

「遐邇——」夏敏聲音顫然,慌措的揪著他衣襟的小手也抑不住的顫抖。

她現在該如何辦?他真的打算要她?

輕輕將她抱放床上,他極柔極柔的在她耳畔呢喃,「這次,你逃不掉了。」

痴迷的凝視在他懷里熟睡的月兌俗嬌顏,權遐邇胸腔盈滿柔情的悸動。

就在不久前,他徹底的要了夏敏。卻在佔有她的那一刻,赫然發覺她還是個處子。

「你……怎麼會?」太過震撼,他一時就停在她體內,愕問身下嬌羞又撩人的人兒。

夏敏當然明白他發現什麼。「佑佑不是我的孩子,他的父母車禍身亡前將他托付給我……痛……遐邇,好痛……」處子純真首次被人佔有的不適疼痛,令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抗拒的推抵著他。

他只能憐惜的吮去她盈睫的淚霧,用綿密的深吻、深情的,減緩她告別女孩的不適,在她全心投入時,纏綿需索的愛她……

終于明了為何她會像個從來沒接過吻的生手,她所有的完美無瑕,是他一個人的!

伸手輕擦拂睡得恬然的人兒的發,他卻想不透,她既然不是因為懷有佑佑,三年前為何毅然的逃婚?

然而,當他將她的長發順到耳後,踫觸到她小巧細致的粉耳時,他有了答案——她是因為自卑自己的听力有問題,因此不得不逃。

「傻瓜。」他頓覺心疼不舍的摟緊她,打從听力因病受損起,她獨自一人承受了多少苦?

這樣堅強又脆弱的她,他心甘情願成為她永遠的依靠。

只是,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的懷中人兒,對他,她有幾分的情意呢?

「凱哥?」瞧見一早登門拜訪的費思凱,權依蓮傻了。

「別這麼驚訝,我可不是故意來叨擾你們一家子的。」笑著走進屋內,費恩凱和戴志暉以及雯雯打招呼,還在小美女額頭上親了下。

「是不是有什麼事?」戴志暉請他入座後問。

「還不就是遐邇,一早打電話把我挖起來,叫我來這里,說有重要事要說。」

「奇怪,重要事他昨天不是就已經說過了。」戴志暉喃喃低語。

權依蓮試著解釋,「志暉說的是——」

「我曉得,遐邇告訴過我權伯父找他的事。」

「那哥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門鈴驟響,她低道聲,「一定是哥!」遂趕忙上前應門。

「依蓮阿姨。」佑佔有禮的喊聲脆女敕的滑出。

不只權依蓮,費恩凱以及戴志暉亦是滿臉驚詫,說有重要事要談的男主角怎會帶佑佑過來?唯獨雯雯高興得直和佑佑手牽手,兩小無猜。

「這是和沁心工作坊合作案子的設計圖,你和簡毓綺聯絡,看你們喜歡哪張就挑哪張交差。」無視朝他射望的多道眸光,也不待眾人開口,權遐邇逕自將卷成軸狀的設計稿交給工作夥伴。

費思凱又愣又愕,「有沒有搞錯,你說的重要事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恍若雕鑿的俊臉凝滿慎重的坐入椅中。

「哥,難道你……決定回權家?」坐近他身旁,權依蓮試探的問。

不會吧,費恩凱斜眼睇他,莫非這家伙想讓妹妹、妹婿得以光明正大的重返權家大門,所以改變初衷,要回權氏當行尸走肉去?

權遐邇方要開口,戴志暉先他一步說︰「就算遐邇哥要談回權家的事,也不該帶佑佑來呀。」

「對哩,夏敏呢?」老公一提,權依蓮才記起要問。

「媽咪還在睡覺覺,爹地說不要吵她,要讓媽咪睡晚點。」

佑佑話落,權遐邇腦海里自動浮映出夏敏月兌俗出塵的清麗容顏,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的無瑕與嬌羞,俊臉上滿是愛憐的柔情。

那霎時柔化的線條,沒逃過費思凱的眼。「你昨晚又住夏敏那兒?」

「對呀!」佑佑綻著開心的笑靨直點小腦袋,然後自顧自跟雯雯訴說權遐邇幫他洗澡、哄他睡覺的事。

這頭的權依蓮早教自個兄長再次留宿夏敏住處的消息驚住,都還沒問他是否愛上夏敏,他已拋落教人震懾的話。

「我要娶夏敏。」

「嚇!」驚愕的怞氣同時響起,權依蓮和戴志暉完全忘了該說什麼。

「你向她坦白心意了?」只有費思凱噙著玩味的笑問。

「這你不用管,我要你幫我聯絡好牧師,今天我就要和夏敏結婚。」

「今天?!」這下三個大人總算一起驚呼了。

「就是今天。你們三個就當我和夏敏的證婚人。」

「遐邇,你該不是……在逼婚吧?」哪有人的婚事決定得這樣倉卒,這個凡事都從容不迫,此刻神情異常緊張的好友,在搞啥東東?

「你話真多,反正你照辦就是,要是辦不成,我們朋友也別做了。」

他站起身再道︰「依蓮、志暉,向托兒所請假一天,佑佑麻煩你們照顧,我要去幫夏敏買套禮服。晚點依蓮你打電話給夏敏,就說你會過去找她,要她待在家里別亂跑。還有,我要跟她結婚的事,你們誰都不準跟她說,否則她要是逃了,我唯你們是問。」

半叮囑半威脅的話語在頎長的身影消失門外後,仍回蕩在屋內面面相覷的三個大人耳里。

「哥的意思,不會是他要押著夏敏上教堂吧?」權依蓮不太確定的問。

「好像,可是遐邇哥都已經住到嫂子家里,表示他們感情很要好不是嗎?怎麼遐邇哥會說到逃這個字?」戴志暉想不透。

夫妻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費思凱。

他聳肩,「所有問題都先擱下,先依遐邇說的行動要緊,免得將事情搞砸,他當真跟我們翻臉。」

其實他也搞糊涂了,遐邇為何突然來逼婚這招?依他所想,不論是為當年的逃婚贖罪,或是給佑佑一個正常的家庭,夏敏怎麼說都應該很樂意嫁給遐邇,這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只有權遐邇清楚,他不想冒半點失去夏敏的險。

將車子往妹婿阿姨經營的禮服店方向開,他心底堅若磐石纏繞的意念,淨是他要盡快讓夏敏成為他合法的妻子。

他是為她傾盡全心,她也在昨夜成為他的,但他心里仍有惶然。三年前她可以不顧一切的逃走,三年後,難保她不會故態復萌又當一次逃妻,因為她內心深處的自卑,因為他不確定她是否同樣心動于他,更因為打算對她痴纏的曜庭。

思索一夜,他決定「押」她去上教堂,先逼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哪怕這樣也許會惹來她不高興,可是——

「我的愛沒有退路了呀,夏敏。」情深呢噥,他駕著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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