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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那麼多 第十章

「你說什麼?巫術被破解了?!」

佟家客廳里乍然投下高亢驚問,讓正下樓的佟瑋瑋嚇得險些踩空階梯,扶住扶手穩住身子,只見自己兄長正臉色鐵青的在講電話。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剛剛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佟紀雍直對著電話嚷。他捺不住的打電話到泰國想確定那個私生女究竟何時會斃命,哪里知道會听見巫術被破解這教人震撼的意外消息。

電話那頭的阿曼耳,聲調平冷的道︰「你所要求下的降頭被破解了,而被破解方法就是愛情,只要找到相愛的對象,降頭將自動失效。」

「簡直是荒謬至極的說法!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好騙嗎?」

「別以為我在跟你說笑,這個降頭的破解方法並不簡單,必須要彼此‘真心’相愛。對了,還有一件事……」

電話里突然靜下聲音。

「喂、喂!說話啊!」佟紀雍火大的吼。

「我手邊有案子正要施法,你過會兒再打來。」話落,電話也跟著中斷。

「他媽的!」他奮力甩上話筒。

「哥,發生什麼事?我剛才好像听你提到巫術的事,跟佟雲菀有關嗎?」走進客廳里,佟瑋瑋狐疑追問。

佟紀雍咬牙切齒,「那個阿曼耳說下在佟雲菀身上的降頭被破了。」

「降頭被破?!」這下換她震愕不已,「思思是我們的兩百六十萬白花了?」

「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等會兒我會再打電話給阿曼耳,看他在搞什麼鬼!」降頭被破?哼,他說什麼也不信!一定是那個巫師在耍花樣。

看著大哥又恢復精神奕奕的樣子,晏靈不禁跟著開心起來。

「不錯,這篇英文作文寫得很好,文法正確,詞句也順溜,看得出來你的英文進步很多。」晏風將她所寫的文章交還給她。

「這當然,因為我未來的大嫂教得好嘛!」

聞言,他唇邊的笑出奇的溫柔。「遇上好老師可得好好學,不然,小心小菀不要你這個學生。」

「才不會,人家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學生。」頓了一下,她忽地呵呵直笑,「不過啊,大哥你和雲菀姊總算沒問題了,人家這幾天接電話接得很累耶。」

沒等他發問,她已經又吱吱喳喳說了起來,「二哥問你恢復正常沒?裘姊問你沒事吧?連法蘭克、卡琳絲和瑞娃,都一個一個打電話來問你O不OK呢!」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晏風總算有機會插句話。

「呵呵!不辛苦,只要大哥不再愁眉苦臉,就算有再多電話我都願意接。其實最高興的是媽,她說從沒見你那樣失魂恍惚過,很不習慣。」現在媽去買菜了,說今晚要請雲菀姊吃飯。

晏風苦笑,听來他前幾天的失神罪過滿大的。思緒問,他不經意的視線往窗外一瞟--

「咦?那不是雲菀姊嗎?怎麼在那里走來走去?」晏靈幾乎和他同時發現在屋外來回踱步的身影。

「我出去看看。」他直往門口走。

晏靈本想跟上去,不過轉念一想,她旋身走向自己的房間。還是別當電燈泡,溫習她的功課去,雲菀姊若真有什麼問題,大哥會幫她解決的。

晏家院外,雲菀一顆心很躊躇,不知道自己今天來這一趟究竟對不對?可是如果那是解決事情的唯一方法……

「走路專心點,否則會撞牆。」

聞聲抬起頭,再熟悉不過的溫文俊逸瞼孔,就在她面前。沒等她開口,他已低頭俯向她,在她唇上竊了個吻。

「你、你很沒禮貌。」他猝然的親吻,教她紅了臉低啐。

「下回如果我記得,我會先告訴你,然後再吻你。」晏風柔笑以對,在她頰上又添紅霞、眼里嬌羞再現時,將她攬入懷里,然後說道︰「我很驚訝哦。」

「你很驚訝?」他的話太沒頭沒腦,讓她很自然忘記他正「很沒禮貌」的攬著她。

「你主動來找我約會啊。」

「你臭美,誰來找你約會。」這回雲菀狠狠給他一記瞠瞪。

誰知他摟著她,笑得好開心。「好吧,那麼告訴我,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讓你煩惱得連大門都不敢進?」

放任自己將小臉貼著他溫暖胸膛,听著他令人心安的沉穩心跳,她輕聲道︰「上回你問我要不要上佟家一趟,我想了很久,覺得好像也只有這個方法能獲得想要的平靜,可是……我不想一個人去,」她仰起小臉,「你可以陪我去嗎?」

「傻瓜,這還用問?」晏風憐惜的摟緊她一些。要上佟家,她肯定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現在。」明白她心底的掙扎,他牽起她小手就往他停放在院里的座車走。

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

佟家客廳里,佟紀雍再次和阿曼耳在電話中連上線。

「我要你現在就施法完成我委托的案子。」

「礙難從命。我說過那道降頭已經被破解。」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花了兩百六十萬,現在你說破解就破解?」

「哥--」佟瑋瑋忙拉住想一掌擊碎電話的哥哥,然後按下電話的擴音鍵說︰「大師,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我們要你除去的那個人性子孤僻怪異,不可能會有人愛上她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平冷依舊,「凡事都有意外,總之降頭的的確確是已被破解。」

正走近佟家微敞廳門的晏風和雲菀,正好听到這些對話。

「狗屎的意外!當初我送血到泰國,選擇了這道讓對方受三次椎心之痛即會死亡的降頭,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降頭一旦啟動,對方肯定會在最後一次心痛時暴斃?現在竟敢以凡事都有意外做為搪塞你無能的借口,你根本是存心斂財。」

一連串駭人的字句,讓晏風听得渾身僵凜,腦中轟然乍響。原來雲菀那連醫師都診斷不出眉目的揪心之痛,全是佟紀雍尋求邪魅狠毒的巫術,對她下手的結果?

該死!真是該死!

「晏風--」雲菀低聲喊,先一步拉住繃著臉就要沖進屋的他。她同樣萬分震駭佟紀雍竟會對她起教人毛骨悚然的歹念,但她想知道,他們說的「意外」是什麼。

讀出她眼里的心思,晏風勉強忍下胸中怒火,只听見客廳內傳來比之前更森冷的聲音--

「聰明的話,就別再出言不遜的侮辱巫師。信不信由你,這次的巫術被破解得很徹底。另外我得提醒你,我下的這道降頭還有一項禁忌,就是一旦降頭被破,付錢的請托人若想再對付原先的目標或者是我,將會反受原先的降頭所累。」

「大師的意思是?」佟瑋瑋問得惶顫,付錢的人?那不就包括她?

「會受三次椎心之痛,而後一命歸西。」

「听你在放屁!」佟紀雍冷嗤。

「你可以不信,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反降在你身上的降頭,可是沒有方法可解,你們就好自為之吧。」這也可以算是他巫術中暗藏的歹毒點,找上他的人自個就要認命。

喀的一聲,電話隨之斷線。

佟紀雍氣得將它摔在地上。「可惡!兩百六十萬我們真的白花了!」

「我覺得阿曼耳不像在耍我們。」想起那個降頭將反降在自己身上,佟瑋瑋渾身發毛的說。

「對,他不是在耍我們,只是在玩我們--」

砰的一聲推門聲,猝然打斷他的話。

「你們兩兄妹實在該遭天打雷劈!」寒冷的嗓音接著響起。

「是你?」佟瑋瑋驚愕的望著突來的闖入者,還有他身旁的--

「佟雲菀?!」兩兄妹一同驚呼,無法相信她此刻竟會出現在他們眼前。

雲菀覺得這兩兄妹好卑鄙、好教人唾棄!她原是要拉晏風離開,怎奈他卻反牽著她進佟家。

「你來這里做什麼?這家伙又是誰?」佟紀雍不由得豎起全身的防備,莫非這私生女今兒個是要來瓜分佟家財產的?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竟然找人對小菀下降頭,你們兄妹怎會這麼心殘?」

小菀?佟瑋瑋心思敏感一溜,終于注意到晏風緊緊牽住雲菀的乎,這景況……「那天那個戴著面罩幫裘娜茵走秀的人,原來是你?!」

「小菀走不走秀不干你的事。」晏風環手將雲菀攬住,好杜絕佟瑋瑋對她出手,做出任何傷害的舉動。

然而佟瑋瑋只顧對佟紀雍說︰「我相信阿曼耳巫師說的了,因為這個男人曾親口向我說佟雲菀是他的妻子。」

「你為什麼突然提這個?」雖然因「妻子」兩宇而忸怩不自在,雲菀還是好奇的問。

「哼!兩人真心相愛就能破解那道降頭?」佟紀雍鄙夷的視線來回梭巡他們兩個,而後定在晏風臉上,「你不知道她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女嗎?竟然愛上她?你腦袋有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你,居然想奪去小菀的性命?!」晏風真想狠狠揍他幾拳!

他邪肆狂笑,目光轉向雲菀,「沒想到你也會愛人?哼!等著瞧,我一定會再到泰國找其他巫師,將你解決掉……唔--」

「哥!」佟璋璋大驚失色的扶住突然問撫心痛吟的佟紀雍。

雲菀不禁和晏風相互凝望,佟紀雍這情形,和她受莫名心痛的襲擊好像。

「天啊!哥該不會是發作了吧?」佟瑋瑋整個人不自覺開始寒栗起來。

佟紀雍背脊一凜,卻仍不信邪,「听那騙子在蓋,我不過是‘說’要再對付佟雲……啊--」心口一陣如刀刺擊,他痛叫出聲。

「哥,我、我馬上叫醫師……」

「沒用的。」晏風不帶感情的說。

「你在胡說什麼?快幫我叫救護車。」她哥都已經疼得跪倒在地了。

晏風依然文風不動,眼里閃著憤然。「憑什麼要我叫救護車?當初你們見雲菀受心痛折磨時,不也狠心的轉頭就定?」寒利的眸光掃向佟紀雍,「很痛嗎?如果你知道雲菀曾經心痛得昏迷過去,醒來時得施打鎮定劑,卻仍疼得眉頭深鎖的情形,你就會曉得你現在這痛,根本就微不足道。」

佟紀雍听得背脊直發麻,連施打鎮定劑麻醉意識都感覺得到的痛?難道他等會兒也要遭受那樣的折磨?

「哥,現在怎麼辦?」佟瑋瑋光听就發抖,加上他此時臉上的痛苦神情以及直冒冷汗的模樣,就和那次他們見佟雲菀突然心痛時一樣。那個巫師是說真的,那在這一場買命詭計中出一半錢的她,豈不是也很危險?!

「你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反芻你們曾經讓雲菀所受的苦!佟紀雍,你實在該死!」想起他差點要了雲菀的命,晏風怒火直竄,握起拳頭就逼向他。

雲菀急拉住他,「不要。為這種人動手,不值得。」

望著她水柔眸里的清冷幽光,他的情緒沉澱下來,斂去了失控的怒火。伸手輕拂她小臉,他給她一個徐柔微笑。「听你的,我不動手就是。」

突地--

「雲菀?」客廳內同時響起兩道叫喚。

「爸、媽!」佟璋璋急跑向出現在門邊的父母,「哥心髒痛,你們趕快請醫師。」

佟宇閔夫婦尚未來得及從驚愕中回過神,晏風隱含魄力的話,已然拋向他們,「我想我們應該先好好談談。」

佟家客廳里,氣氛復雜又洶涌。只因晏風將佟紀雍兄妹找人對雲菀下降頭的事,全告訴了佟宇閔和雲良媚。

佟紀雍反常的沒出聲反駁,他正倚著椅背聲吟著,和一波又一波凌遲著他的心痛搏斗。

他父親請來的醫師剛剛離去,檢查不出任何毛病。這會兒佟紀雍不得不相信,那巫師說的全是真的。

至于佟瑋瑋,她是怕得不敢反駁。哥哥只是說出想再對付佟雲菀的話,就馬上遭受厲害的椎心之苦,可見只要他們一有想再加害佟雲菀的念頭,就會驅動那恐怖的反降頭,她哪敢再多說什麼。

而知道真相後的佟宇閔,氣得血壓直線飆升,怒不可遏。「你看到了吧,良媚,我們生了兩個孽子!兩個孽子呀!」

雲良媚完全無法理解,一雙兒女怎會用巫術想置雲菀于死地?「為什麼要這麼做?告訴媽呀,瑋瑋。」

佟瑋瑋不敢開口,難道要她坦承是為了不讓佟雲菀分得財產才想除掉她?

「是怕佟家財產落到我手中吧?」雲菀忽地開口,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

佟宇閔夫婦听得一怔;佟瑋瑋則是睜大眼,驚詫她竟然一說就中。

正受反降頭所苦而閉著眼的佟紀雍,聞言霍地張開眼,心想著,她下句話不會就要求分家產吧?

「我從來沒想過要佟家一分一豪的財產,所以你們兄妹根本不必大費周章找人害我。不信的話,我很樂意簽下切結書,證明我所言不假。」

「雲菀--」

「我說的是實話,而且這也是我今天來的原因之一。」她蹙眉打斷佟宇閔和雲良媚的叫喚。「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希望你們一家人以後不要再去打擾我。」

「這怎麼行?你是我的女……」

「佟先生,」晏風出聲攔話,「你應該很清楚,你的造訪帶給雲菀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不開心,她只想要一個人單純的過日子,相信這點你和佟太太很了解才是。」

佟宇閔和雲良媚無話可說,他們是很了解雲菀一直以來的堅持。

「再說佟先生真要對雲菀做補償的話,方法很多,何不選擇讓雲菀不受干擾的過她想過的生活?更何況--」他略微停頓,轉冷的瞳眸睨向佟紀雍兄妹,「都發生了這種下降頭的歹毒事,你還認為硬要雲菀認你這個父親是好事?」

佟宇閔被晏風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一下子原諒、一下子又補償的,說得好像我爸媽欠了這個私……欠了她什麼一樣!」佟瑋瑋不滿的將矛頭轉向晏風,問的,正是捱著心痛無法開口的佟紀雍想說的。

「瑋瑋,不得無禮,爸和媽欠雲菀的,這輩子怎麼也還不完。」

「過去的事,佟先生和佟太太是有必要詳細說給他們知道,不過請等我和雲菀離開後再說。」他不希望身旁人兒又教過往的回憶,撩出一身的難過傷慟。

明了他的意思,佟宇閔微點個頭,滿眸悵惘的望向雲菀,「我們注定只能這樣嗎?」

她低著頭,淒迷的道︰「放手吧,只有互不干涉,大家心里才會快活。」

她十分清楚,這整件事已無所謂原不原諒。她真的不想再和過去的恩怨有所牽扯,因為那讓她覺得好累好累。

佟宇閔與雲良媚心驚的頓悟,他們這些年加諸在這孩子身上有形無形的壓力和枷鎖太多,也太沉重了。

晏風輕攬起雲菀,心里盈滿不舍,知道她做了番掙扎,才能說得這樣平靜。

「我和雲菀告辭,為了彼此好,我想佟先生和佟太太應該知道怎麼做最好。」說完,他忽而旋身走向佟紀雍,壓低嗓音道︰「如果你還想活命,最好把那巫師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沒再多言,他回身摟著雲菀離開佟家。

佟宇閔夫婦沒再出聲留人,只是站在門邊,目送他們離去。縱使無奈,但是該放手了,好還雲菀那孩子真正的自由。瞧晏風呵疼雲菀的樣子,他們相信,他會好好守護她……

而屋里,佟紀雍和佟瑋瑋雙眸對望,卻兩相無言。事實上不用晏風提醒,他們早已深信,自個的命,已被無解的反降頭桎梏住了。

這下為了活命,他們最好是永遠別再動雲菀的腦筋。

離開佟家後,晏風一顆心無論如何就是安定不下來。下在雲菀身上的降頭當真已完全破解?他該如何確定?到泰國找那個巫師,還是……

「晏風。」

「嗯?」腰際衣服被扯動,他終于听見右座人兒的叫喚,別過頭看向她。

「你開過頭了,要在剛剛那條岔路回轉才對。你在想什麼?」她喊好幾聲他都沒听見。

他將車子回轉,眉問輕攏起來。如果他說出來,豈不是會加深她的不安?

「你在想下降頭的事嗎?」她的問語令他驚詫得將車停住路旁,只听她語氣平靜的又說︰「沒關系的,就算降頭仍加諸在我身上,也無所謂--」

「你怎麼可以無所謂?」他難得語帶激昂的打斷她的話。

倘若她有什麼萬一,那麼他呢?

他眼里不加掩飾的深情教她震撼,同時她也驀然想起,佟紀雍兄妹說那道降頭被破的原因……這麼說,晏風不就知道她一直沒說出口的愛意?

微赧的低下頭,雲菀的語氣里添入了在乎,「我不是故意這麼說,只是巫術本來就邪門。」

「我們到泰國去。」

「到泰國去?」她訝然的抬起頭看他。

他輕捧她小臉,「去找那個巫師,確定你是不是真沒有事了,或者去找更厲害的巫師……」

可以找我曾爺爺幫忙,他是個一百二十歲的巫師哦!

一道聲音突如閃電般竄進他腦里。

「烏契達!」他頓時想起在法國偶遇的那位有著銀白長須的老者。「對了,水晶球!」思緒乍起,他已重新將車驅動,轉往他家駛去。

雲菀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烏契達、水晶球的?」

于是晏風開始訴說他在法國巴黎遇見人瑞巫師的事。既然那顆深藍水晶球代表他的幸福,那麼它一定知道怎麼讓小菀平安無事,因為只有她安然無恙,他才能擁有幸福。

她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終究不忍潑滿臉寄望的他冷水,任由他一路狂飆的載她回晏家,急匆匆牽她進他臥房。

「我記得放在怞屜……」晏風急亂地在放滿設計圖的怞屜里尋找,他記得自己是把水晶球放在怞屜里的啊,怎麼這會兒卻找不到?

靜站一旁的雲菀有股沖動想叫他別找了。她不曉得他說的水晶球能對她有什助益,上天能讓她遇見他、喜歡上他,對她而言,已經足夠……

「找到了!」

只听他一聲驚呼,隨之將她兜攬過去坐在他大腿上。

「這個就是我說的水晶球。」晏風在她眼前攤平手掌。

她雙眸離不開他手心里的湛藍晶亮。「好漂亮,它的光澤就像深廣的大海,讓人覺得心靈好平靜。」伸手踫向它,指間還有冰冰涼涼的奇特觸感。

「嗯。不過我要怎麼樣才能跟烏契達聯絡上?怎麼讓他幫你--」他的話倏然中斷,因為水晶球的顏色竟然起了變化。

雲菀心顫的收回小手,難道這是水晶球排斥她的反應?

只見原本耀眼的湛藍,忽然問全部退去,水晶球變得如水透明。

「對不起,它的顏色被我模不見了。」這下怎麼辦?

「傻瓜,我想這一定有什麼原因……老天!小菀,你看!」

他將水晶球湊近她,只見水晶球的表面出現了清晰的幾行紅字--

風情雲擁

放心,阿曼耳的降頭確實已破,你的妻子沒事。

烏契達

雲菀簡直看傻眼,這顆水晶球好神奇!

晏風則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紅字。

原來烏契達早算出一切?!

「啊,紅字消失了,水晶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雲菀直望著眼前的變化驚喊。

「沒關系,只要你沒事就好。」他輕輕將水晶球放入她手心。

「不對呀,水晶球上是說你的妻子……」妻子?!

「是啊,我的妻子。」他含笑凝看她的頓悟與驚羞。

她卻慌亂的離開他懷抱,握著水晶球說︰「烏契達指的也許並不是--」

「難道你不願意嗎?」在她傻傻說出「我」字前,他已起身將她攬回胸前。

她沒那樣想,可是卻有口難言,偏他固執的詢視讓她逃無可逃。幾經掙扎,她才支吾的問出擱在心底許久的話,「你真的……決定喜歡我?」

「決定?」疑訝的望進她不該有著不安的雙眸,他霍然心領神會,「你認為我會看輕你的出身?」

「不是,我只是、只是……」咬住唇辦,雲菀欲言又止。

「只是拋不開自卑?」他替她接話,就見她帶著心思被道破的慌措低下頭。

果然!她潛意識里的確含藏自卑。因為她認為自己的母親當年是被迫懷有她,再怎麼說,她身上都扛著不輪的原罪?

「听著,你無謂的自卑對我不管用。」輕執起她下顎,他眼里話里全是執拗,「不論你拋不拋得開它,我這輩子都愛定你了。以後不許你胡思亂想,往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傾全力愛我,明白嗎?」

俏臉忍不住泛紅,她慌忙踱往窗邊,

「喂,你這反應是愛或不愛我?」他移身擋住她。盡管清楚她也心系于他,但他就是貪心的想听她親口說愛,親口表明她情感的依歸。

「你別亂問啦!」

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問得這麼認真,她還說他亂問?「我有這麼糟糕嗎?讓你不敢說愛我?」

「沒錯,你好糟糕。」她口是心非的說。

「小菀--」他喊得泄氣又挫敗。他是不是要考慮直接讀她的心,听她說那三個字?

看著他委屈又可憐的表情,雲菀嘴角不禁輕輕翹揚。

晏風幾乎看直了眼。「天!你笑了!」很淺的笑弧,但是迷人極了!

她直讓他嚷得窘紅臉,跨步就要離開他房間。

長臂一兜,他動作迅速的將她鎖回懷里。「再笑一個。」

「不要。」她別扭的回絕。

「好啦,笑笑地說愛我。」他低哄,只為再見美人傾城一笑。

無奈美人這回改以水靈大眼瞠瞪他。

「不說的話,我就吻你哦。」不得已,威脅一下。

「誰理你……唔……」她所有末出口的嬌嗔霎時全敦他的吻給堵住。

她不理他沒關系,那麼他就用最親匿的方式,感覺她說不出口的愛語,纏綿纏絕的化入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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