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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夫人 第三章

武聖揚拋下一記炸彈,興高采烈地看著每個人被炸得目瞪口呆。

鄔若玫沒敢接話,畢竟她還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出什麼棋。

「哈哈,這下子看你們還撮合個屁!」武聖揚手舞足蹈著,樂得精神全來了。

「你發誓。」武依玲逼問道。

「我發誓她已經結婚了。」他只是沒說鄔若玫結婚的對象是他罷了。

「你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怎麼這麼早結婚了?」

「你丈夫呢?」

「怎麼還是一個人住呢?要不要我幫你出氣?」

武家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問了一堆。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和我丈夫的婚姻有名無實,那只是一場為了讓我父親放心的安排罷了,我現在正準備和我丈夫離婚。」鄔若玫垂眸,低聲地解釋道。

「離婚好。」武依玲差一點鼓起掌來,卻又馬上斂回了笑意。「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婚姻情況有名無實,離婚當然是件好事,省得浪費彼此生命。」

武聖揚板著臉,玄黑的眼惡惡地瞪著她。「我怎麼不知道你要離婚了?」他有答應要離婚嗎?他最近才發現結婚好處多多咧。

「我今天來找你,就要來商量這事的啊。」鄔若玫望著他凶怒的表情,疑惑地擰起眉。

「武聖揚,你沒當人家的第三者,破壞鄔若玫的婚姻吧?」武女乃女乃突然嚴聲問道。

「我如果是第三者,我的頭就讓你們當球踢。」武聖揚沒好氣地說完後,本想回頭抓回卻若玫理論一番。可一來,他現在沒睡飽,火氣大。二來,這群武家女人看來沒有要散場的打算。

他皺著眉,大跨步地走到鄔若玫面前。

「我累了,想睡覺。等我睡醒,我們再來好好聊聊『那件事』。」武聖揚認真地說道。

「離婚」一事,關系著他的權利與方便問題,他希望能在他神智清醒的時候討論。

鄔若玫點頭,同意了。

「乖。」武聖揚伸出大掌,學鄔老頭一樣柔柔她的發絲。

鄔若玫仰頭,淺淺一笑,笑容清美如蓮。

武聖揚為之目眩神迷了一會兒,這下非常確定他非常地缺乏睡眠了,瞧他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霍然轉身,嘴里喃喃自語地詛咒著走上了樓梯。

武家三女互相對看了一眼,更加確定了武聖揚一定對鄔若玫有意思。

「他一向這麼關心你嗎?」在武聖揚上樓後,武依玲追問道。

鄔若玫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淺淺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像個哥哥一樣。」

「不如你以後就認他當干哥哥好了。」

武依玲一說完,便和媽媽及女乃女乃一起竊笑出聲,腦子里全都是粉紅色浪漫念頭。反正,干哥哥和干妹妹早晚都是要湊成一對的嘛。

鄔若玫不明白她們在笑什麼,只是跟著輕揚起了嘴角。

對于家里人丁一直很單薄的她而言,光是瞧著他們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她便覺得開心了。

「若玫啊,你一個人只身在外頭,花費一定不少。搬到我們這來,一來省點房租,二來要離婚時,也可以有個人商量嘛!」三來,離婚後還可以嫁給我兒子當老婆。

武媽媽握著鄔若玫的手,不遺余力地鼓吹著。

武家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而她們和鄔若玫很對盤。

「我……」鄔若玫開口要說話。

「對啊、對啊,離婚總是件麻煩事,有人陪著比較好。」武女乃女乃插了話,模模鄔若玫的臉,笑著說道。

「不用考慮那麼多了,住不習慣再搬出去就好了嘛!」武依玲打斷了她的話。

大伙你一言我一語,目的就是在于要讓鄔若玫徹底被洗腦。

鄔若玫沒被洗腦,但頭是真的昏了。她們要她快點離婚,然後快點住進武聖揚家里?

這是什麼狀況啊?

「我……」鄔若玫覺得有些頭昏,幾次試著想打斷她們的話,可是都沒成功。

「好了,不用跟我們客氣,就這麼決定吧!」武依玲用力握住鄔若玫的肩膀,大聲地說道。「我開車去幫你打包行李。」

「我去叫瑪麗亞來整理房間——」武媽媽馬上接話道。

鄔若玫還來不及多話,便已經被武依玲拉上了一輛吉普車。

鄔若玫坐在車內,看著武依玲神采飛揚的臉孔,心里思緒紛亂,心窩卻是暖暖的。

她知道自己並沒有拒絕得很認真,因為在她的心里,多少還存有一份希望——希望自己能夠再成為一個家庭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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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聖揚那一睡,睡了足足兩天,還沒踏出房間。

鄔若玫則是搬進了武家,一切早已整理就緒。

她不但省下了每個月八千塊的房租費,還博得了武家三名女性同胞的厚愛。

她們不但對她噓寒問暖,而且對她的手藝更是捧場到極點。每當她從廚房里端出一道菜時,她們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天神。

這一家子很有趣。武爸爸早逝,家里的貿易公司由武媽媽一手掌控,女乃女乃是有名的刺繡名家,武依玲則是一個言情小說作者。祖孫三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對她也好得不得了,好到鄔若玫差點都把自己當成了武家的一份子。

這一日下午三點,鄔若玫結束了一堂作文家教,左手拿了幾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回到了武聖揚的家門前。

事實上,她現在住在武聖揚旁邊的房間。武家人希望把她和武聖揚湊成一對的用心,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真是不明白她們在想什麼,她們應該比她還清楚,武聖揚根本不是那種能夠被人強迫的個性啊。

鄔若玫在門口按下了保全密碼後,拿著鑰匙打開了門。

不知道武聖揚醒了嗎?

像是在呼應她的疑惑,她才開門,一聲豪邁似在草原里的狂野歌聲便轟上了她的腦門——

「天上的大雁從此往南飛,是為了尋找太陽的溫暖。要說造反的嘎達梅林,是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南方飛來的……」(內蒙古民歌)

她認得那粗獷得像在草原中的奔放聲音,是騰格爾的歌聲。

放緩了腳步,發現音樂是從書房里傳出來的。

書房門沒關上,而一首歌詞簡單的嘎達梅林,在交響樂的伴奏下,氣勢磅礡得像是有千軍萬馬在這個空間里奔騰一般。

武聖揚正果著上身,提著毛筆在一片白色牆壁上寫字。

「我回來了。」鄔若玫輕喚了一聲。

武聖揚頭也沒抬,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鄔若玫很清楚這樣的專注,當她爸爸在寫字或刻印章時,也經常都是這樣听而未聞的。

那是一種驚人的專注,一種旁人沒法子打擾的境界。

鄔若玫靜靜站在門口,看看他在寫什麼。

他的草書並不好辨認,她費了一番功夫看出他寫的其實是琶琵行,可她沒看過這麼筆墨飽滿而豪爽的琶琵行。

他的字如其人,獷野不羈,且每一處轉筆都有一種特別的狂放氣韻。

鄔若玫隨著他的筆觸揮灑,不自覺地屏氣凝神了起來。

武聖揚麥色身軀隨著書寫而起伏著,呼吸與綠動諧和得像一場舞、一首歌,蘊滿了無限力量。

書法與毛筆字的差別,便是在那份味道。字體工整,筆畫無神,便流于匠氣,勉強只能稱之為毛筆字。她認為自己的字體便是如此,而他——

是個天才。

一篇寫畢,武聖揚後退一步,緩緩地收心擱下筆。

「武聖揚——」

嚇!武聖揚嚇到整個人高高跳了起來。

「搞什麼?你干麼站在我身後嚇人啊!」武聖揚驀回頭大吼一聲。

「我叫了你一聲,你沒听見,所以,我就在這邊看你練字了。」鄔若玫也被他的雷鳴嚇得後退了一步。

「寫得不錯吧!」武聖揚看著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得意了起來。

「寫得很好。」鄔若玫誠心地稱贊道︰「你習慣在牆壁上練字?」

「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時候,我才會在牆上練字,將一整面白牆寫滿字,感覺很痛快!你爸走的那陣子,我幾乎每天都在油漆牆壁,這樣我才可以繼續寫下一篇。」他老實地說道。

「你現在心情不好?」

「非也、非也。我這回練字,是因為我要在一場舞劇客串演出。到時候,舞台上會有一面白牆讓我寫字,而舞者就在我前方舞動著。」

「感覺似乎很精采。」鄔若玫感興趣地點點頭。

「對啊,我和那個導演是死黨。我提出這個想法時,他猛親我,弄得我一臉口水。」武聖揚得意地咧嘴一笑,接著動作突然停格。「我餓了。」

鄔若玫眨眨眼,一時之間還沒回過神來。

「我出門前,在電鍋里放了一鍋香菇雞湯。」她轉身便往廚房走。

「我知道,那鍋湯全在這里了。」武聖揚重重拍了兩下肚皮,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邊說邊咽了口口水。「超美味。」

鄔若玫回過頭,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把一整鍋都吃完了?」那可是六個人的分量啊。

「當然全吃完了,那麼好吃的東西怎麼可以浪費?」武聖揚的燦爛笑臉湊到她面前,笑咧出一口白牙。

看他笑得那麼開心,鄔若玫的心無預警被緊掐了下。

他經常笑,總笑得像個孩子,好像沒有煩惱一樣地自由自在。她真羨慕他這樣海闊天空的心境哪。

見她正目不轉楮地盯著他,武聖揚自然也就不客氣地打量起她的絹雅小臉蛋了。

他至少看過她這張臉蛋一百次以上了吧!可她總讓人看不膩,就像潔白的茉莉,擁有若有似無的淡香,很舒服卻又不會造成呼吸上的困擾。

他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地傾身向前。

鄔若玫屏住氣息,一動也不敢動,驚嚇地看著他瞳孔里那個呆若木雞的自己。

武聖揚一見到她滿臉的驚慌失措,他不禁仰頭哈哈大笑出聲,長臂一攬,便把她摟入懷里。

「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啊!」他還在笑,也仍然牢牢摟著她,因為覺得她軟涼的身子抱起來很是舒服。

可愛?鄔若玫皺起眉,懷疑他用錯形容詞了,她從來就和「可愛」這兩個字沾不上任何關系的。

「又皺眉了!」武聖揚大掌握住她的下顎,食指戳向她的眉宇間。「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煩惱?」

「我沒在煩惱什麼。」她輕輕搖頭。

「騙子。」武聖揚低頭,不自覺地以雙唇輕拂過她的眉宇問。

鄔若玫倒怞了口氣。

嚇!武聖揚那一口氣倒怞得更大聲。

她吻起來的感覺怎麼會這麼舒服?

武聖揚不置信地再度將雙唇停留回她的額間,卻差一點為她那絲綢般的觸感而驚呼出聲來。

「你干什麼?」鄔若玫羞紅了臉,雙手擋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開。

可他沒穿上衣,皮膚像溫熱的鐵,燙了她的手掌。

她連忙怞回手掌,改而以手肘去推撞他。

武聖揚人高馬大,依舊不動如山矗立在她面前,雙唇也仍然還停留在她的額間。

「放開我。」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鎮定。

「可是我不想放啊——」武聖揚捧起她的臉,溫唇很囂張地在她的額頭上輕啄了好幾下,貪戀著她皮膚的美好觸感。

鄔若玫的鼻尖盡是他灼熱的氣息,急得快掉淚。

「你不可以亂親人!」她急紅了臉,也顧不得他沒穿衣服了,站穩腳跟,使盡全力,往前一推——

「小玫同學,你如果推得動我,那我這幾十年的太極豈不是白練了?」武聖揚臉不紅氣不喘地捧起她的小臉。「而且,我是你老公耶,親一下額頭有什麼奇怪的?」

「你瘋了!」鄔若玫二十年來的優雅氣質在瞬間飛奔而去,她卯足全勁,一拳捶向他的胃。

武聖揚冷不防慘遭一拳,整個人往後一頓,倒落在地上。他蜷曲著身子,身子怞搐,嘴里不住發出痛苦聲吟。

「武聖揚,你沒事吧?」鄔若玫沖到他身邊,扳正他的臉孔,水眸急得險些落淚。

她咬著唇,懊惱地用手捂著他方才被她揍的地方。

她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這樣會不會害他內出血?

武聖揚躺在地上,緊皺著眉,一臉不快地睜開了眼,直勾勾地瞪著她。

「對不起……」她低頭小聲地說道。

「不用對不起,我這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牙根一咬,忍忍就過去了。」武聖揚倏地坐起身,掄起他的拳頭關節喀喀作響。

鄔若玫臉色發白,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回揍她。

但是,她動手在先,總是不爭的事實。

「你動手吧。」鄔若玫緊閉著眼,身子卻沒用地先打了個冷顫。

武聖揚雙臂交叉在胸前,目不轉楮地看著她細白小臉。

「鄔若玫,你腦子有問題嗎?剛才明明就是我偷親人,你剛才的舉動不過是正當防備而已啊,干麼還等著挨我一拳?」他很嚴肅地教訓著她。

鄔若玫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武聖揚一臉為她抱不平的忿忿神色,她差點被氣到昏過去。

「你這樣子以後怎麼跟人家在社會上混啊?準被吃得死死的。」武聖揚嚴肅的話說到最後,他還一臉不能置信地拍拍她的頭。「下次要改進,知道嗎?」

「你也知道自己亂親人不對,還敢這麼大聲。」鄔若玫揚高音調,白皙小臉染了一層激動的粉紅。

「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願意負責——嫁給我吧!」武聖揚單膝落地,一手捂著胸口,仰頭看著她。

鄔若玫緊抿著唇,明知道這人就是愛貧嘴,可她實在是咽不下心中那口被人戲弄的悶氣。

她一腳踢向他的膝蓋!

「原來氣質美女也會動手動腳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武聖揚不痛不癢地說道,仍然嘻皮笑臉地跪在地上。「不過,這並不影響你在我心中的美女地位!」

「不要再開玩笑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談。」鄔若玫後退一步,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離婚這事若是不快點確定,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定位自己在武家的角色。

「說吧——」武聖揚無奈地站起身。

「我們當初的婚姻本來就是權宜之計。現在我爸離開了,你也回國了,我們應該快點辦妥離婚吧。」她簡潔地說道。

「可是我不要離婚啊。」武聖揚奇怪地看著她。

「你不要離婚?」鄔若玫捂著突然怞痛的雙鬢,很想直接昏倒。

「對啊,我難道沒告訴過你嗎?」武聖揚霍然站起身,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鄔若玫閉上眼,用力深吸了好幾口氣。她真的很懷疑自己當初是如何和他一起生活三個月的?那時候他有這麼難搞定?有這麼難以猜測嗎?

「你沒有告訴我,你不想離婚。」鄔若玫努力用最平靜的態度說道。

「對喔,我們那天好像還沒談到這點。」他一聳肩,打了個哈欠,好像這個話題早已結束了一樣。「不過,那無所謂,我現在告訴你了。冰雪聰明如你,應該猜得到我如果想離婚的話,早早就帶著律師登門拜訪了。」

「你可能會因為覺得離婚麻煩,而懶得來找我。」她睜大眼,毫不客氣地戳破他的好听話。

「小玫同學,你不錯嘛,真的越來越了解我了。」武聖揚樂得哈哈大笑,跳起身來拍拍她的肩,對于他年輕的女圭女圭新娘越看越順眼。

「我不想了解你,我只想離婚。」鄔若玫堅持地說道。

「為什麼只想離婚?」他滿臉純真地望著她。

鄔若玫握緊拳頭,拼命提醒自己「忍」字的重要。可「忍」字上頭的那把刀,真的很重,重到她想一刀揮向他。現在到底是他三十二歲,還是她三十二歲啊,他能不能成熟一點?

「我們的婚姻有名無實,我們在牽絆著彼此,離婚才是最好的結果。」她盡可能平靜地說道。她不要一直背負害他耽誤了其他美好姻緣的那種罪惡感。

「如果我不覺得這段婚姻是牽絆,你還堅持要離婚嗎?」武聖揚反問道。

「你結婚是為了報我父親的恩,我不能妨礙你。」

「我不覺得你會妨礙我啊!事實上,我覺得這樁婚姻好處多多。我不喜歡說謊,可是,老是會有些不識相的女人,怎麼趕都趕不走。不過,通常只要我說我已婚,她們多半會知難而退。」武聖揚說得眉飛色舞,當真是覺得結婚的好處實在不少。

「因為你的方便,所以我就應該被利用?」鄔若玫吶吶地問道。

「我當初不也心甘情願地被你利用來滿足老師的遺願嗎?」武聖揚皺著眉,麥色臉龐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地盯著她。

鄔若玫望著他坦率臉上的疑惑,她緩緩低下頭,感到——

慚愧。

他讓爸爸走得那麼平靜,她確實欠他很大的一份人情。現在他不過是想拜托她維持這個有名無實的婚姻而已,她卻連這個小忙都不肯幫,感覺上好像很不近人情似的。

「我再幫你一年。一年之後,我們就離婚,如何?」她說。

「耶!」武聖揚張開雙臂,將她抱入懷里。能拖一日,便是緩上他一日的麻煩啊!「放心吧,如果你哪天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人,我很樂意馬上和你離婚,並且為你出面解釋一番的。現在,就麻煩你繼續當我抵抗女人外在蚤擾的擋箭牌吧!」

武聖揚放開她,雙掌互握地做出拜托的動作。

鄔若玫還能怎麼辦,當然只能點頭啊。

武聖揚興奮地握住她的手,開心地拉著她在地板上轉起圈圈來。

鄔若玫在旋轉間望著他的笑臉,腦中有半刻的暈眩。

他笑得這麼可愛,好像她是他生命中的太陽一樣。

上了大學後,追求她的人,一直不在少數。但這些男孩,要不就是死氣沉沉,要不就是孩子氣地讓她覺得幼稚。

莫非她早把武聖揚當成理想對象,因此才會對那些人挑三揀四?

鄔若玫的心湖陡然落下了一顆大石子,震得她天昏地暗、無法自拔。白皙臉頰因此染上了紅,不敢看他,只得慌亂地別開眼。

「那麼……關于你的家人想撮合我們一事,你想怎麼處理?我現在已經搬到你家樓上住了,是你的家人邀請我來的。」鄔若玫低聲說道,不敢看他。

「讓她們誤會豈不是更好,這樣她們就不會忙著要幫我跟張三、李四相親了。」他握著她的肩膀,黑眸興奮地直逼到她眼前。

「可是……讓她們以為我們在搞曖昧,而不告訴她們我們結婚的真相,這樣真的好嗎?」天啊!千萬別讓她一時腿軟,整個人倒入他的懷里。

「傻瓜小玫同學,我那是在為你著想耶!」武聖揚嘖嘖有聲地說道。

鄔若玫緩緩眨了兩下眼,還是不懂。

「你想想看,要是我們宣布了結婚真相,而你又遇到了真命天子,她們一定會拼命地勸阻你留下來陪我的,那你到時候怎麼辦?情侶分手和夫妻離婚,可是不一樣的事啊!」武聖揚握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

「嗯,我懂了。」鄔若玫咬著唇,輕輕點點頭,水眸很快地看了他一眼後,又很快地移開了眼,白皙小臉卻無法自制地染上了一層櫻紅。

武聖揚凝望著她清雅的小臉,一刻也舍不得挪開目光——她的五官精致,每一分線條都流暢而無瑕疵,讓人百看不厭啊。

他情不自禁撫住她玫瑰般嫣紅的臉頰,以手掌輕托起她的下顎,只是想看得更加專注。

鄔若玫被他看到差點窒息,連忙胡亂找個話題,月兌口說道︰「那我過幾天就跟你的家人說,我已經辦妥離婚了,免得她們老是追問著我有名無實的『丈夫』。」

「好。」武聖揚拍拍她的頭,寵溺地對著她笑。

鄔若玫哪敢再看他,眼眸于是羞澀地閉垂而下。

武聖揚一看佳人星眸半閉,櫻唇微啟,呼吸微亂,馬上忘了剛才說了什麼,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以唇輕觸著她柔軟的粉唇,滿足得差點嘆息出聲。

鄔若玫驚惶地睜大了眼,他卻在此時含住了她的唇瓣。

「小玫,你在家嗎?我媽買了你最愛吃的蜂蜜蛋糕——」門口響起一聲叫喚後,大門便旋即被推開來。

鄔若玫急忙推開他,撇清關系地與他隔了好幾步遠。

武聖揚則是板起臉,瞪著門口一臉想湊熱鬧的姊姊。

「小倆口在培養感情啊?」武依玲一看到鄔若玫發紅的小臉,馬上賊笑地問道。

「對啦!你沒事干麼來破壞氣氛。」武聖揚沒好氣地瞪著老姊,一臉欲求不滿的憤怒。

「兩位繼續,我這就閃人,要親要模要十八限,通通隨便你們!」武依玲笑得很開心,恨不得馬上回到隔壁實況轉播一番。

鄔若玫小臉紅得像隻果,如果有地洞能鑽的話,她一定會用光速鑽入。

鈴鈴鈴、鈴鈴鈴……

武聖揚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他瞄了一眼,詛咒出聲。

又是洪筱薇,真沒見過這麼陰魂不散的人。都告訴她,他已婚了,偏偏她說她偷看過他的身分證,死都不肯相信他的話。

「干麼不接電話?」武依玲奇怪地問道。

「有只吵死人的麻雀,知道我回國了,一天到晚煩人……」武聖揚雙眼一亮,抓起手機,沖到鄔若玫身邊,塞到她手里。「你接、你接,她如果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總該死心了吧!」

鄔若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按下接听鍵,柔聲問道︰「喂?請問找哪位?」

「我找武聖揚!你誰啊?」電話那頭的女聲並不客氣。

「武聖揚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是他的朋友。」鄔若玫仍然心平氣和地說道。

武聖揚身子緊挨著鄔若玫,無聲地用嘴形暗示著——說你是我的女人!

武依玲見狀大樂,滿腦子都是結婚進行曲。

「武聖揚居然準許你接他的電話?你是他的新女友?」咄咄逼人的音量,透過耳機更顯得尖銳。

「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當然有必要回答我的問題,因為我是他的前女友。」女聲耀武揚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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