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四章
苦思了一晚,連個蛋都沒想出來。
天亮時,孫旖旎頂著兩顆黑眼圈,氣息奄奄地晃出來覓食,迎面便撞見香艷養眼的鏡頭。
瞄了眼隔壁門口吻得難分難舍的愛情鳥,領餃演出的女主角正是女主人葉容華,男主角卻不是俊秀冷然的湛寒,而是面容黝黑、形象迥異的粗獷肌肉男。
嘖,大清早就吃這麼重咸啊?
這種事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當然不是說葉容華偷人偷到見怪不怪,肌肉男正是湛寒本尊。
之前明明被某人的仿容行徑給氣到快升天,現在反而心血來潮就玩玩「變臉」游戲,上回是水電工,這回──
眼角余光瞄了瞄門口那桶瓦斯,喔,是送瓦斯工人啊!
這也算是另類的閨房情趣吧?總比那些兔女郎、護士裝的有創意多了,不過……白痴啊!誰會在清晨六點送瓦斯?真是夠了!
視若無賭地繞過65號門牌,走了幾步,突然一陣靈光乍現……對呀!當初葉容華不想看見湛寒,湛寒就仿容去見她,同理可證,鳳遙不理她,她就不會仿成他願意理會的人嗎?
雖然這種行為有點蠢,可是……誰教鳳遙全世界都理,獨獨就是不理她咩!
算了,山不轉路轉,能屈能伸大丈夫……
給足了自己心理建設,她拎著剛買來的早餐,決定先做個小測試,按下鳳遙家的門鈴。
大清早送早餐,與大清早送瓦斯,應該還是有蠢度上的差異吧?
嗯,對。她自我說服,自己還是有比湛寒少蠢一點點的。
等了三分鐘,沒人理會,于是她又按了第二次。
又等三分鐘,依然靜悄悄,就在她打算再按第三次時,鳳遙睡意濃厚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看得出來上衣是隨意套上的,胸前春光若隱若現,好撩人遐思啊!
她暗暗吞了下口水,幸好門外的人是她,不然就虧大了。
「妳……」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他一臉困苦惑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呆愣。
「上班順路經過這里,來給你送個早餐。」她高舉手中的餐點,仿佛那就是通行令,「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清晨六點半把人從好夢方酣的被窩里挖起來吃早餐?
鳳遙實在不知該對此舉報以何種回應,也許神智一半還在和周公廝殺中,愣愣地側過身便讓她進屋了。
嗚嗚!好感動,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走進他家門了。
果然真的任何人都可以,就她沒這個殊榮,為此,要她仿一百個人的容她都認了。
鳳遙目光自始至終沒離開過她身上,由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遍。
「我哪里不對勁嗎?」她緊張地拉了拉套裝窄裙,穿這種衣服綁手綁腳的,好不習慣。
他搖搖頭,仍是盯著她。
「那……你為什麼皺眉?」向唯歡是這樣沒錯吧?不是她在自夸,她的仿容術可比湛寒高明多了,而且神情、動作、還有微微揚起的矜持笑容都有到位,應該不至于遜到一眼就被看穿。
「……」他移開目光,緩緩吐聲。「沒事。」
「那……早餐?」
她神情有著不容錯認的熱切,他懷疑他若是搖個頭,就會讓花顏上愉悅的笑靨瞬間凋零。「我去拿餐具。」
孫旖旎雀躍得簡直想就地起舞。
這是這幾年以來,他對她最和顏悅色的一次,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和他一起用餐了……
一同吃完早餐,他在等她說明來意,或者是起身告辭讓他去睡個回籠覺,昨天有點失眠,睡晚了……
可她似乎一點離去的打算都沒有,漫無邊際地與他東聊西扯,一下子聊庭園前他剛栽種的花草,一下子談今天的天氣,不太有重點,仿佛只是想誘他開口多說幾句話,為此耗去一上午的美好時光也無所謂。
「妳……上班會來不及。」他看了看牆上的鐘,快九點了。
「喔,沒關系,我今天休假。」
那剛剛是誰說上班順路經過的?
鳳遙張了張口,沒戳破她。
「還是……有其他重要的事該處理?」
「沒有啊,我一點事都沒有。」任何事都不會比他重要啦。
「或者……」
漾在唇畔的笑意斂了斂,終于听出他話中逐客意味。「還是,你比較希望我去處理那些「重要的事」?」
她賴在這里不走,讓他反感了嗎?要是向唯歡,應該不會那麼厚臉皮……
「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剛剛不是討論過,今天天氣應該會不錯。」笑意完全自她臉上褪去前,他沒深想便月兌口而出。
咦?「好啊好啊!」她的頭點得過分熱切。
「嗯,那妳稍等,我換個衣服就出門。」連他都不曾留意,總是緊抿的唇畔,如今正幾不可察的淺淺揚起。
因為是臨時起意,也沒特別規劃什麼行程,不過就四處走走逛逛,看見感興趣的事物便停下腳步,這樣的行程其實無趣得很,但她從頭到尾都笑得好愉悅。
她其實……很容易滿足,只要他一點小小的示好,笑容就會燦亮得連星星都為之失色。
中午時候,他們在捷運地下街解決午餐,等待餐點之際,他低頭似在疑思什麼,低聲交待了句︰「妳在這里等,我去一下就回來。」
她等了五分鐘,回來時,他手中拎著一雙平底鞋,蹲在她跟前替她更換。「逛街不適合穿那麼高的鞋子。」
他……看出來了?
其實不只逛街,她根本從來沒穿過高跟鞋,其實很不適應,但是那可以讓她留在他身邊不被驅離……別說高跟鞋,高蹺她都願意踩。
留意到他停下動作,出神凝思的目光落在她腳踝,她不自在地縮了縮腳。
「這腳煉……好像在哪里看過。」莫名眼熟。
「女孩子的飾品嘛,就算掛上限量的噱頭,還是會發現一群人都和自己戴一樣的東西。」
「是嗎?它有沒有名稱?」
「願。它叫願。」有個人,是這麼說的。
只不過後來,願,成了怨。
銀色絲線串起一道星芒,再綴以珍珠、鈴鐺、紫水晶、小巧的古銅錢,古典而雅致,流光燦然,仿佛整條銀河便在她足間流轉。
願?誰的願?
「你對女孩子的飾品感興趣?」不然干嘛一直研究她的腳煉?
「沒什麼。」他淡淡帶過。
後半日,他們走馬看花地逛了些名勝古跡,一向敬神禮佛的鳳遙,行經廟宇總會雙手合十,虔誠地拜上一拜。
不求什麼,只是一分敬意。
但也有那麼一、兩回,會被她擋下來。「不用拜。」
「為什麼?」
祂受不起。
小小土地公怎受得起這一拜?會讓祂暈個昏天暗地的。
稍晚,他們在半山腰品嘗美食邊看夜景。
鳳遙不重口月復之欲,她卻是標準的美食主義者。剛帶他離開家的半年,他們同住一處,她每天總會帶他到處去品嘗不同的美食,想把他養壯些,偏偏他只怞長身高,身形卻永遠是這副清逸俊秀的模樣。
這些年沒在他身邊照看著,他怕是更隨意打發了。他這個人,永遠只看見別人的需求,虧待自己都無所謂,難得有機會,當然要好好替他進補。
一口食物才剛吞下,她連忙又挾了山蘇煎蛋過去,整晚忙著布菜,從不讓他的碗有機會空下來。
「夠了夠了,我吃不完。」光顧著他,她根本沒吃幾口。
「還有這鍋湯,可是用烏骨雞和多種食材炖煮,一定得喝上一碗。」
鳳遙定定凝視她,沒多說什麼,依言捧起碗喝了口熱湯暖胃。
這一餐吃下來,就花了將近三個小時。
她挑選的位置不錯,看得見城市里萬家燈火的美景。
「好像快下雨了。」他眺看遠方,一整日的好天氣,大概要終結在這里了。
對,她嗅到濕氣了。
她趁他不注意時,悄悄跟風伯、雨師打商量──
拜托、拜托,稍稍移動尊駕可好?我家主子身子骨不佳,受不得風吹雨淋。
風伯、雨師都是好商量的人,笑笑地向她揮揮手,表示沒問題。
她滿意地點點頭,愉悅地告訴他︰「不會下,你放心。」
「妳怎麼知道?」
「喔,那個啊……我看過氣象報告了。」至少有你在的地方不會下。
「是嗎?」他仰眸瞥了眼頭頂那一大片的烏雲,正緩緩、緩緩地飄散。
果然,直到他進了家門,一滴雨都沒下。
回程途中,他禁不住倦意,閉目小憩了會兒。
他眼下有淡淡的暗影,她其實知道他前一晚並未睡好,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陪著她玩了一整天,他就是這樣的人,心太軟,不忍旁人失望。
悄悄地,她伸手,五指纏握住他,掌紋貼著掌紋,再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彎曲,假裝他也正纏綿萬般地回握。
這麼好的他,讓她強烈想擁有,明明他對她已經那麼好、萬般憐寵了還是不知足,想獨佔,才會盲了心,犯下難以挽回的大錯,也害慘了他……
要是……他想起了一切,該怎麼辦?
怕是會震怒怨忿,從此與她決絕,萬世不相見吧?
就像這一回,他一走,就避了她千年之久,要不是她打昏文判偷看生死簿,至今還找不著他。他一旦鐵了心要避,她根本找不到……
「鳳遙,對不起,可不可以,不要躲我……」不要……恨我?
「向唯歡」開始光明正大出入鳳遙家門。
有時來約他出去走走,有時天南地北地閑聊,有時怕他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提醒他吃飯,有時根本什麼都沒做,他忙他的,她也會自己打發時間。
她處在屬于他的空間里,極其自在。
她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他,也不自覺地接納,一點一滴、蠶食鯨吞般,逐漸讓她進入他的生活。
與公司那頭對談到一個段落,他關閉MSN窗口,這款游戲軟件上市後,反應相當熱烈,公司方面希望再推出第二版,增加幾個支線使游戲內容更豐富,他這幾天都在思考該如何更新程序
留意到周遭過久的靜默,他偏轉過頭,在靠牆的沙發上找到她的身影。
她睡著了,蜷縮在長沙發里的睡容,看起來純淨又無辜。
他輕巧地在沙發旁席地而坐,長指掠過頰容,將散落的黑色長發勾向耳後。安安靜靜守護深眠中的女子。
他們幾乎天天見面。
今天她是突發奇想,說要替他炖補,認認真真抄了食譜,拎了一袋食材,預備按表躁課。
但……你知道的,說得一口好菜的人,不見得能做出一手好菜,旁觀了十來分鐘,在她頻頻的慘叫聲下,不忍卒賭的他終于決定接下掌廚大任。
住在育幼院時,他偶爾會進廚房幫忙,簡單的料理還難不倒他。
如今,這鍋湯正在爐子上文火慢熬,晚餐時就可以上桌了。
然後是昨天,她來時,他正好在院子里種花,于是她使自然而然地湊過來幫他澆水除草。
他種了幾株常緣盆栽擺在窗台,也在庭園前拓了一方園地,用來種些花花草草。
前幾日,撒下的種子一一怞長女敕芽,有一回便無意間听她蹲在那兒,對著小花苗喃喃說道︰「你們真幸運,能被他親手照料,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主子喔,你們要好好珍惜……」
是嗎?他算是個好主子?
他停下手邊的動作,偏頭瞧她,指月復不經意讓鏟子邊緣劃了一下,他下意識縮回手,便見她迅速抓過他的手,含入口中。
他微訝,連忙要怞離。「別……我手髒……」
她才不管什麼手髒不髒,做出這樣的直覺動作也不是學什麼八點檔劇情的纏綿心思,而是──
馬的!千萬別來第二回!
五滴精血造就了一個孫旖旎,她可不想來第二株花花草草與她搶。
雖然他現在是凡人之軀,但誰保證會不會有啥後遺癥?鳳遙是她一個人的,每一根頭發、每一滴鮮血都是,誰都沾不得。
鳳遙怞不開手,任由她含住指月復,柔軟而溫暖的唇腔包覆,令他沒來由地略略紅了耳根。
明明不是什麼太火熱的舉動,從未與女子如此親密的他,仍是為這隱隱流竄的旖旎氛圍而亂了心律。
如此親密行徑,她做來理所當然,毫不別扭,仿佛,他們天生便該是如此──
他暖了眸光,沒再試圖怞回手,任由軟軟朱唇,在指間似吮似吻。
直到她終于察覺自己豆腐吃得太過火了,這樣的行為在現代應該會被告性蚤擾,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
欲收回的手臨時轉了個彎,拇指指月復劃過她唇畔。
「都說了手髒。」瞧她,也沾了泥。
「啊……」他剛剛……是不是好溫柔地……幫她擦了嘴角?
明明是坦率大方的性情,再大膽挑逗的行為都對他做過,卻在他這再簡單不過的溫存舉動中,呆呆怔愣。
回過神後……她竟學純情小姑娘,臉紅了。
她的情意如此鮮明,從不矯飾,他完全不費功夫,便能瞧個清清楚楚,他默默看著,心房不由自主地暖融。
「唔……」貪睡的小女子蠕動身子,睜開迷蒙的眼,對上兩泓溫醉如酒的深瞳凝視,一瞬間還以為回到靈山時溫存相依的日子。也只有那些尚未被她傷害的時候,他才會用這樣的眼神瞧她,于是她本能地張臂攢下他,送上柔軟粉唇。
鳳遙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沒防備地教她給扯了下來,本能地伸掌抵住跌勢,以免撞疼了她。
未料,這只是讓情況更糟,尤其他在意識到掌心所覆上的柔軟觸感是什麼以後。
而她,毫不介意地將飽滿春光送入他掌間,任其眷愛,像只討憐的貓兒,纏膩著,不滿足地低噥,將軟軟香舌喂入他口中,與之纏嬉。
「嗯……」是拒絕不了,抑或本身也不想拒絕?鳳遙無力探究,在她大膽勾挑的行徑下亂了心跳。
咦?溫溫的?而且手感好真實──
孫旖旎眨眨眼,模了模掌下踫觸的肌膚,從頸項、肩膀、平實的胸膛……不確定地再啾兩口……真的是他,不是夢!
她連忙松手,由他身下鑽出,撥撥頭發,拉拉早已春光盡泄的裙子,試圖煙滅性蚤擾證據,假裝天下太平。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鳳遙幾乎要被她鴕鳥行為惹笑。
「妳……」才發出聲音,驚覺其中飽含未饜足的沙啞,他清了清喉嚨,再次開口。「該起來吃晚餐了。」
「喔。」她悄悄覷他一眼,完全沒有發怒的跡象耶,這表示她下回還可以繼續偷襲他嗎?
留意到她慢吞吞的步伐並未立刻跟上,鳳遙回眸,正巧逮著她的偷窺,他探手握住她。
「妳那鍋湯應該差不多了,還是……妳另外有想吃什麼嗎?」
孫旖旎有些驚異地望住兩人相貼的掌心,旋即,用力回握住,露出大大、大大的燦爛笑容。「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吃!」
只是一點小小的寵愛,就能換來她如此美麗的笑容,這名女子待他的真心,何庸置疑?
暖暖眸光注視她,心中的疑慮也在這如蜜般的笑靨下,一點、一滴消融。
打了個哈欠,孫旖旎懶懶地趴臥在窗邊打盹。
鳳遙今天要去公司談事情,不能黏著他,好無聊。但是他有答應她,晚上可以一起去看電影。
她完全沒留意,此刻的自己完完全全就是臨江翻版。
找回主子以後,本能的奴性真的會跑出來,等門也等得很開心,想到主子的打賞,就會傻乎乎地笑。
唉,想她孫旖旎魚肉居民,橫行一世,偏偏一遇上主子,氣勢整個弱到谷底,智商呈負向成長。
「鳳遙,你好慢……」喃喃抱怨了句,只好閑閑抓來兩只蚊子,強迫它們交配生小蚊子。
「我、我們不行啊……」小蚊子苦哈哈的求饒。
「我管你行不行,給我交、配!」她只是對主子沒轍而已,其他方面依然是惡勢力十足。
「可是、可是……我們都是公蚊啊……」嗚,還到女暴君了。
「呿!早說咩。」撤了定身術,兩只蚊子急急忙忙逃命去。
「唉……」第三十七次嘆氣,又要往窗邊癱靠而去時,宛如一灘爛泥的腦子忽然間想起什麼,整個人被雷打到般挺直身軀。
鳳遙今天……是要去公司吧?去公司,一定會遇到向唯歡,那這幾天,他們這樣親親摟摟又抱抱的,而且她是頂著「向唯歡」的身分,所以他看到向唯歡時,本能就會──
她知道向唯歡暗戀鳳遙很久了,換作是她,一道自己哈很久的極品美食自己送到她口中,她會怎麼做?
那還用講,當然不會跟他客氣,一口直接吞下!
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在甜蜜約會,並且一起去看那部她很想看的恐怖片,丟她一個人在這里苦哈哈地唱望春風……
他女乃女乃的北極熊!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現在才想到,腦力真的是負向成長了!
她急急忙忙要出門去搶救鳳遙的貞躁,卻由窗口看見他正巧回來,她立刻朝他家門直奔而去。
鳳遙才剛放下手中的購物袋,連外套都還沒來得及月兌掉,一道身影便直撲而來,他只覺得眼前一花,踉蹌退了兩步,整個人已經跌坐在地板上,唇際迎面而來的狠吻,除了撞疼他的門牙、咬痛了他的唇以外,沒有任何銷魂感受。
他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伸臂摟住她,柔柔拍撫背脊。
也許是這樣溫柔包容的舉動安撫了她,她打住莽撞行徑,將臉龐埋在他頸畔。
「怎麼了?妳看起來好慌張。」
「我……我……」找不出理由搪塞,她便隨口蒙了句。「我肚子餓……」
他訝笑。「妳呀!」
真像孩子,肚子餓就撒嬌。
「讓我起來吧,我買了晚餐食材,妳來幫我洗菜。」
孫旖旎挪開尊婰讓他起身,看著他走向廚房,很快地忙碌起來。
她緩步上前,由身後輕輕地環抱住他腰際,纏賴著。
「又怎麼了?」他偏頭,瞧不見那張埋在他背上的臉容。
「……想你。」
「我們才剛分開不到一個小時。」
「……」剛剛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孫旖旎還真佩服自己,在這當口還記得要施仿容術,以免還沒踏進這道門就被他丟出來……可是,仿這張向唯歡的臉,仿得她好心酸哪!
她好悶、真的好悶!
「唯歡?」他輕喚。「不是餓了嗎?這樣我沒辦法做菜。」
她現在終于體會到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听他喊那個名字,聲聲扎耳。
她一臉郁悶,湊上前東嗅西嗅。
「妳又在干嘛?」
「檢查你剛剛有沒有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有也是跟妳。」
「那可難說。」探查完畢。沒有女人的香水味,他唇際的味道方才嘗過了,依然純淨,除了她不曾染上其余女子的氣息。
她滿意了,神色稍霽。
鳳遙放下手邊的白蘿卜,回過身,勾起秀致臉容細細打量。「妳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什麼都可以嗎?」
他不置可否地低哼。「說來听听。」
「我是覺得啊,你還那麼年輕,應該要多看看,體驗不同的事物,感情的事是很難說的,千萬不要那麼早就認定。」
這是一個預備與他交往的女人該說的話嗎?
鳳遙實在不知該如何反應。「所以妳的意思是?」
「你可以再過個三、五年……不,八年……也不對,十年好了,再等十年,你也才三十歲,在那之前,先不要想結婚的事……」她頓了頓,小心翼翼探詢。「可不可以?」
「再過十年,妳都三十六歲了,這樣好嗎?」
「沒關系,我可以等。」向唯歡不能等最好,早早另尋出路,慢走不送!
鳳遙垂道,審視她小奸小惡的小小心機,凝思道︰「妳……確定?不後悔?」
「確定確定確定!」再確定不過了。
「好,我答應妳,十年內,無論任何人,我都不談結婚。」
「一言為定!」計謀得逞,她笑容愉快極了。
至少,十年內她都不用膽心他屬于別人了,危機解除。
「妳呀……」他搖搖頭。
「怎樣?」
「沒事。」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帶著閑適笑意,回頭料理食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