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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痴 第四章

翌日——

「我有話要跟你說……」

用過早膳後,滕冥臉色凝肅,用著嚴峻的口吻說道。

「其實我是日王的兒子嘯王滕冥,之前不得不隱瞞你和其他人,只是不想引來太多麻煩,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才決定告訴你。」

瀲灩驚詫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听錯了,可是他的神情透著從未看過的認真,讓她不由得不信,何況這種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嘯王……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為什麼要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商人?」當初的直覺果然是對的,他不是個平凡的男人,只是沒想到有著如此尊貴的身分。

他沉下臉,低聲道︰「這些事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告訴你。」

「讓我想一想。」她還處在震驚當中。

聞言,滕冥一把將她抓進懷里,不許她想太多。「你會是我唯一的女人,這個承諾永遠不會改變。」

「滕冥……」她的心整個融化了。女人不求榮華富貴,要的也只有「專一」兩個字。

「不過要當我的女人也不簡單,得時時刻刻滿足我的需要,我要天天晚上抱著你,偶爾白天里也想要,當然還要快點幫我生一堆娃兒,男孩女娃都好……不過男孩得要嚴加訓練,長大之後才能保家衛國,女娃自然縱容寵愛了些,將來再幫她們挑個好丈夫,就像她們的爹一樣……」

「自個兒說自個兒好,你羞是不羞。」她笑不可抑。

滕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這是事實,有什麼好羞的……我已經讓烏都里他們先到朱雀關外等候,待這兒的事結束之後,我們再去跟他們會合,父王若是見到你一定很高興,他一直希望我早日迎娶王妃,再幫他生一屋子的孫子。」

「你以為想要幾個就能生幾個?!」

「你懷疑?」這點他可要好好的證明一下,才這麼想,便听到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丫鬟隔著房門開口。「大小姐,舅爺讓人來說要見見滕爺,請滕爺馬上到嚴府一趟。」

「小舅舅要見你?」她早該知道他們的事遲早會傳到他耳朵里。

倒是滕冥以不變應萬變。「既然他要見我,我當然要去了。」

「我也一起去。」

他拒絕了。「他只說要見我,你去做什麼?何況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你別插手,我很快就回來。」

瀲灩只能目送他離開。

一個是她的至親,一個是她愛的男人,只希望兩人能好好地談一談。

不過直到酉時,瀲灩還不見滕冥回來。

「我吃不下。」她將筷子擱下。「女乃娘呢?她走了嗎?」

丫鬟老實地點頭。「女乃娘說她年紀大了,想要回老家看看,于是舅爺便給了她一筆銀子,夠她用的了。」

「她是在生我的氣,不過這樣也好,她辛苦了大半輩子,是該享享清福了。」瀲灩只能苦笑。「你也去用膳吧。」

「是。」丫鬟端著剩下的飯菜出去了。

不期然的,一道黑影從屋檐上躍下,臉上還蒙著黑色布巾,覷見丫鬟從一扇門內出來,于是躲在門邊往里看,只有瀲灩一個人。

瀲灩听到細微的聲響,以為是去而復返的丫鬟。

「萍兒,你……」她才旋過身,一把長劍就這麼架在脖子上,全身的血液頓時都凍住了。

那人有著高壯的身材,躁著異族的語言。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瀲灩臉色刷白,努力保持冷靜。

「嘯王……嘯王在哪里?」黑衣人這次說著生澀的中原語言,要是沒有完成任務,鸝貴妃是不會放了他的家人,為了救他們,只得听命行事。

她心頭一震,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誰了。「我……不認識什麼嘯王……你……你找錯地方了……」

「快說!」他斥吼。

「我、不、知、道!」瀲灩咬緊牙關,寧死也不會說。

黑衣人揪住她的發髻,威脅道︰「再不說就殺了你!」

「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可是嘯王的女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冷哼一聲,扯痛了她。

「啊……」她霎時痛白了臉。

「快說!」

瀲灩抿緊了雙唇,即使死也要保護自己所愛的男人。

「你……」

乒乓一聲!

門口傳來東西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啊!」送茶水過來的丫鬟驚聲尖叫。

黑衣人見狀,只好押著人質往外走。

「快來人……」

丫鬟簡直快嚇昏了,好不容易有家丁趕來,可是全都束手無策。

「讓開!」黑衣人想只有先把她帶走,不怕嘯王不出面。

劍鋒不期然地劃過瀲潑的頸項,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大小姐……」丫鬟哭喊。

「你就是抓了我……也沒用……」她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全被恐懼佔滿了。

「你是嘯王喜歡的女人,他一定會來救你的!」他這段日子調查得一清二楚,本來想去客棧,結果發現他們已經退房了,只好找到這兒來。

「既然知道她是本王的女人,還敢傷她!」

瀲灩被他硬生生地拖著走。

「放開她!」才從嚴府回來的滕冥,沒想到等著他的居然是如此沭目驚心的一幕,震怒已經不能表達他此刻的感覺。

「嘯王!」黑衣人戒備地瞪著他。

「你是宮里的侍衛?是鸝貴妃指使你來殺本王的吧,她是用了什麼手段威脅你的?」黑瞳覷見那雪白的頸項上滲出紅色的鮮血,滕冥倏地眯起眼,鐵青著臉怒咆。「還不放開她!」

「看來這女人真的很重要……」黑衣人逸出冷笑。

「只要放了她,本王可以留你一條生路。」他一步步地逼近。

「只要嘯王死了,我就放了她。」

「你們在說什麼?」完全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瀲灩又急又慌。

「我說只要嘯王願意當場自刎的話,就可以救你一命……」這回用中原的話再說一次給她听。

「住口!」滕冥大聲怒斥。就是不想讓瀲灩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才不用中原話交談的,為的是不想嚇到她,沒想到對方還那麼多嘴!

「不要听他的!」她心跳幾乎停擺,顫聲叫著,打從心底泛冷,不想看到他因她而死。「你別想用我來威脅他……」

瀲灩說到這里,小手抓住架在脖子上的劍鋒,幾乎要劃傷她細致的手心,沒有血色的小臉透著堅決。

「你敢!」滕冥暴吼,看出她想做什麼。

「你的女人還真有膽量……」黑衣人也沒料到她的性子這麼剛烈,寧可選擇犧牲自己,連忙把劍握牢,移開兩吋,瀲灩才沒有成功。

滕冥深吸了口氣。「好,我答應!」說完,彎軀,怞出藏在靴內的短刀,打算自刎,可是當他起身的當口,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射向對方。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短刀就直接射向對方的頭部,只見他往後仰倒,斷氣了。

「瀲灩!」他沖上前抱住軟倒的身子。「快去找大夫……」

丫鬟迭聲說是,跑得比飛的還快。

滕冥檢查著她頸子上已經不再滲血的傷口,然後將她緊緊地嵌在胸前。「你這女人……誰準許你這麼做的?」

「我……」她喉嚨有些疼。

滕冥改扣住她的肩頭,恨不得搖出她的理智。「下次你敢再這麼做,我不會原諒你,听到沒有?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下去……」

瀲灩唇角微微上揚,慶幸著在昏倒之前,還能听得到他的吼聲……

待大夫來了,仔細看過了瀲灩脖子上傷口,幸好只是皮肉傷,手心也是稍微劃到,沒什麼大礙,剩下的就是受了一點驚嚇,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瞅著榻上那張昏睡不醒的小臉,滕冥開始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重新考慮在這個節骨眼帶她回日國,之前他承認對她動了心,總以為因為欣賞她、喜歡她,願意給她王妃的名分,這樣就足夠了。可是她為了他,竟然連死都不怕,想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剎那,撼動了他的心,他發現自己不能失去她……

就因為她的痴、她的傻,徹底擊毀了他所有的心防。有個女人這麼愛他,這種感覺讓他變得好軟弱,卻又無比滿足,仿佛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全都翻騰起來,流竄到四肢百骸……

卻也不禁為她憂心,無法想象若是再遇上類似的事,她會不會又做出這種傻事來了……

這就是愛吧。

因為愛她,所以害怕,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愛一個女人……

那麼或許該把她留在這兒,至少比較安全。就這麼辦。

「膝……滕冥……」

榻上響起微弱的叫喚。

他回過神來。「醒了?傷口還疼嗎?」

「不、不怎麼疼了。」瀲灩試著坐起身來。「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非致他于死地不可?

滕冥端了碗藥,坐在床沿,用湯匙舀了一口湊到她唇邊。「那件事不要再去想了,把藥喝了。」

「可是……」她蹙著眉心,喝了幾口很苦的藥。

「喝完!」

瀲灩只好忍耐著把它喝光。

「想吃點什麼,我叫他們去準備。」他讓她靠在胸前問道。

瀲灩搖了搖螓首。「那個人……是誰派來殺你的嗎?」

「你不用知道這些。」

「我不該知道嗎?」她嗓音微啞地打斷他。「我既已是你的人,是要與你共度一生,就該為你分憂解勞,難道不是這樣嗎?」

他輕撫著纏繞在她頸項上的繃帶,就知道她鐵定會追根究柢。

「他是鸝貴妃派來的殺手。鸝貴妃……在名義上她是生我的母妃,直到長大後,我才知道當年王後和她同時產下王子,而王後因為失血過多,不幸過世了,鸝貴妃便在那時讓宮女偷偷地將兩個孩子掉包……」

「這麼說你才是王後生的嫡長子?」瀲灩低呼。

滕冥嘲弄地扯了下嘴角。「不過唯一的人證還找不到,沒有人可以證明,如今父王病重,若是……哪一天駕崩,那麼尉義便會名正言順地成為日王,日國便會落到鸝貴妃手上,在這之前,我是她唯一的阻礙。」

「所以才要殺你。」瀲灩終于明白了。「你父王……他都不知道嗎?」

他臉色顯得凝重起來。「自從王後過世,鸝貴妃就深受父王的寵愛……就算他曾經懷疑過,也沒有證據,兩年前他又因舊疾復發病倒了,必須安心地靜養,我不想拿這些事去煩他。」

瀲灩听了好心疼。「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你的事嚴老板已經知道了,他要你搬回嚴府……」

她淺淺一笑。「我知道小舅舅擔心我,我想不用麻煩了,反正我就要跟你回日國了不是嗎?」

滕冥沉默了。

「怎麼了?」她疑惑地問。

他俯下頭看著她。「我要你留下來。」

「什麼意思?」

「我把事情解決之後,一定會來接你……我可以對天發誓。」滕冥知道必須想辦法說服她。「相信我!」

「為什麼?」瀲灩離開他的懷抱。

「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嬌弱……」瀲灩倔強地看著他。

「總而言之,這事就這麼決定了。」滕冥的態度不容轉圜。

「你不能自己決定就好。」她想要的是與他共患難。

滕冥姿態放軟了些,輕擁著她。「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你留在這里,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安心的把事情盡快處理好。」

「……」

「答應我!」他口氣漸趨強硬。

「好,我答應。」沒有關系,就算他不帶她走,她也可以自己跟去,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都不想與他分開。

吁了口氣,滕冥還以為得再多花點功夫才能說服她的。「慢則一年,快則半年,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那個老宮女,別時便會親自來接你。」

「嗯。」她頷首。

「不過……你突然這麼听話,我有點害怕。」他覺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瀲灩有些心虛。「那你希望我又哭又鬧嗎?」

「當然不是,我的女人才下會那麼任性。」他咧了咧嘴,先拍起馬屁。

「貧嘴!」她嬌嗔。

「是、是、是,就罰我親你一下。」說著就嘟著嘴過去了。

「不行!要罰你不能親我。」小手捂住他的大嘴。

「什麼?」滕冥怪叫一聲。「這個處罰太重,也太不人道了,我要抗議,何況你也喜歡我親你吧?」

「你……別鬧了。」瀲灩笑得傷口有些拉扯到,眉心跟著一顰。

「很疼嗎?」他馬上收起笑臉,審視頸子上的傷口,怕又流血了。

「沒關系。」她不想讓他擔心。「你……什麼時候要走?」

「明天送你回嚴府之後,我就準備出發了。」滕冥頓覺胸口一窒,不由得將她緊緊摟住。「若是有人要幫你作媒,你可要拒絕。」

「有誰會幫我作媒?」瀲灩失笑。

「你那個小舅舅說的,我都已經把自己的身分告訴他了,他居然還說嚴家的長輩都很希望幫你找個好人家,才不在乎是不是王爺,又說一堆姻親當中,總有條件好的,可以匹配得上你,我若敢負你,多得是男人搶著要……」他越想越嘔。「要不是看在他是基于疼愛你這個外甥女的分上,我早就給他一拳,要他別多管閑事,哼!本王的女人誰敢踫。」

「小舅舅一向疼我。」她逸出柔媚的笑聲。

「啐!他才不過大你幾歲,就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若不是他問東問西的,我可以早點回來,也不會讓你遇上危險。」

「小舅舅又怎麼會知道?!」

滕冥听了很不是滋味。「在你心目中,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呃……」這要怎麼比較。

「你說不出來了,那麼是他比我重要?」黑瞳眯成一條線。

「咳,當然是你比較重要了。」她只好先安撫他。

他哼了哼。「這還差不多。」

「你千萬要小心。」就是因為危險,瀲灩才更想待在他身邊。

「嗯。」他深吸口氣,克制著想帶她走的沖動。

第二天,瀲灩被送回了嚴府。

目送滕冥再度騎上馬背離開之後,瀲灩馬上去見嚴介謙,由于嚴家兩老年事已高,所有的事只要她這個小舅舅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知道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到不了朱雀關,因此希望得到他的幫助,讓人送她過去。

瀲灩花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費盡唇舌地說服,嚴介謙最後也不得不妥協了,只希望她的決定沒有錯。

天還沒亮,她便換上一套全新的男裝,再將一頭烏絲梳成男人的髻,再把裹著小腳的繡花小鞋套進靴子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相貌清秀的少年。

丫鬟在旁邊嗚咽地問︰「大小姐真的要去?」

「你以後就待在嚴家,他們不會虧待你的。」

瀲灩打包好幾件衣物就走出房外,嚴府的管事已經在大門口等她了。

「管事?」

管事微微一笑。「少爺要小的陪大小姐走這一趟,希望能趕得上。」

「謝謝。」瀲灩有說不出的感動,跟著坐上馬車。

坐在前頭的馬夫抖動韁繩,馬車飛快地往前奔馳。

從京城到朱雀關需要好幾天的路程,那兒是邊關重鎮,有官兵駐守,也是前往大漠的必經之地,許多往返兩地的商旅都會在這里休息並補充糧食。

她必須趕在滕冥他們離開之前到達才行。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馬車一路往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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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關——

瀲灩背著所有的家當,穿梭在人群之中,在這里可以看到形形色色、不同民族的臉孔,穿著的服飾也各有特色,相當的熱鬧新鮮。

「要怎麼找到他們?」送她來的管事會在客棧里等她一天,若她真的錯過他們,便可以送她回嚴府。

瀲灩東張西望的,有些不安。

「……動作快一點!」

一個聲音讓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是滕冥身邊的人!難怪她有些耳熟……

只見烏都里和其他人正將一袋袋的東西送上馬車,多半是在補給路上需要的糧食,準備上路了。

瀲灩心中一喜,一步步地走向他們。

烏都里催促著其他人。「時間不多了,動作快!」

「呃……請問……」

烏都里瞪著站在眼前的少年,起先是覺得有些眼熟,在哪里見過似的,不過又想中原人多半都長這副模樣,皮膚白得不像話,又瘦瘦干干的,要是在他們日國,鐵定會被嘲笑。

「我很忙!」

瀲灩不死心地問︰「請問……你們缺不缺人手?」

「你想工作?」烏都里上下打量「他」,略帶異族口音地回絕。「你那麼細的胳膊頂多只能拿枝筆而已,什麼東西也扛不起來,要工作去別的地方找……」

「我不怕吃苦。」她鏗然有力地說。

「小伙子,我真的沒辦法雇用你……」烏都里嘆了口氣。

「滕冥已經跟你們會合了嗎?」

「你說誰……啊!」烏都里突然打住後頭的話。「你……你怎麼……」

「是我……」瀲灩看了下兩旁,很快地解開發髻,任一頭美麗的烏絲垂落。「你還認得我嗎?」

烏都里下巴差點掉下來。「你……不……你……你是傅……」難怪剛剛會覺得好像在哪里看過,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她。

「是的。」

這時巴蒙也扛了一袋東西出來,乍見到瀲灩,那袋東西就從肩上松落,打到自己的腳。「哇……好痛……」

「這……這是怎麼回事?」烏都里情急之下,先將她拉到店里的角落。「傅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要跟你們走!」她把烏絲綰了上去。

「別開玩笑了。」巴蒙也進來,一下子叫得太大聲,連忙捂住嘴巴。「王爺不是要你待在中原,等他來接你?」

瀲灩咬了咬唇。「我不想只是等待,也想為他做點事。」

「王爺不會讓你去的。」

「所以請你們幫我守密,讓我混在你們之中,他就不會發現了。」她說出自己的計劃。

巴蒙嘴巴張得好大。「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里頭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個子又這麼瘦小,馬上就會被知道了。」

「我不怕吃苦,只想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兩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苦著張臉,面面相覷。

「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她看他們還在猶豫,只好使出最後手段。「如果你們不答應也沒關系,我會找到人帶我去,這樣就不會讓你們為難了。」

「我說傅大小姐,你以為這是在玩嗎?」巴蒙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不是在開玩笑的,我走了。」瀲灩露出心意已決的表情。

「等一下!」烏都里拿她沒轍了。「你要真的這麼做,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要怎麼跟王爺交代?唉!好吧,我答應你。」

「真的嗎?」

他被她的心意說服了。「我會盡量讓你躲著王爺,不讓他看到你……一路上真的很辛苦,你得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成功了。

接著,瀲灩跟著兩人回到下榻的客棧,遠遠地,瞥見正在和人說話的滕冥,她好想沖上去抱住他。

烏都里知道還有個棘手的問題。「巴蒙,你現在過去支開王爺,然後我帶她進去,能多久就拖多久……」

「好。」

見巴蒙過去,他便趕緊帶著瀲灩去見其他人。

「王爺的女人?!」

十幾雙眼楮直盯著瀲灩,讓她很不自在地紅了臉,從來沒被那麼多男人盯著直 ,不過她不會因此退縮。

「沒錯!」烏都里得先跟他們串通好。「我們不想讓王爺知道她也在,你們得想辦法掩護她,別讓王爺發現了。」

所有的人又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要瞞著王爺?」

「王爺以後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宰了我們?」

「她的目標太明顯,王爺又不是瞎子?」

「瞞不過的……」

「他們在說什麼?」瀲灩不解地看著烏都里。

「他們說王爺很精明,一下子就會被識破了。」他說。

她用最誠懇的態度對著所有的人說︰「我知道這一路上也許會給你們帶來很多麻煩,也明白你們沒有理由幫我,但是我會努力不成為你們的負擔,就算再怎麼辛苦,我都不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拜托你們。」

烏都里在一旁幫她做翻譯。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都被她的誠懇和心意給感動了。

瞧她一身細皮女敕肉的,嬌貴得很,可是為了他們家王爺,一路追到這種地方來,這世上大概也沒幾個女人辦得到,就算會受責罰也認了。

「好吧,幫就幫。」

「他是王爺心愛的女人,當然要幫了!」

「我們也想早點喝到王爺的喜酒……」

「沒錯。」

每個人都說得豪氣干雲、義無反顧的。

她不解地看向烏都里。

「他們答應幫忙了。」他終于明白她讓王爺動心的原因。

瀲灩忙不迭地向眾人頷首道謝。

「謝謝、謝謝。」她可以待在滕冥身邊了。

被個姑娘家這樣道謝,大家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

半個時辰後——

「……王爺,呃,要不要去喝兩杯?」巴蒙已經有話找到沒話了。

滕冥狐疑地瞪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以他直線條的性子,突然拉著自己東拉西扯,多半有鬼。

「沒有、沒有,卑職只是想說明天就要離開中原,想再喝一杯這里的酒……呵呵……」巴蒙干笑兩聲,以後這種差事不要叫他。

「客棧里就有酒了。」

「我都忘了。」巴蒙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你是不是瞞著本王什麼事?」滕冥目光銳利起來,像是要看穿他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麼。

「沒有……真的沒有……」巴蒙頭搖得像博浪鼓。

「沒有就好。」滕冥踏上石階,進了客棧。

「王……我盡力了。」巴蒙伸出的手頹然垂下,腳步不敢停地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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