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殿下 第六章
下午三點,歐帝斯仰躺在游泳池畔躺椅上,赤果上身,穿短褲,戴墨鏡,曬太陽。
今日下午茶地點選在游泳池畔,他並無下水打算,僅是享受暖陽。
黃如舒首次見他穿這麼清涼,莫名地臉紅心跳。
他皮膚雖顯白皙,但勁瘦的身材很完美,眼前景象超養眼。
雪白的Mariabella躺在他身側,微眯著眼一起曬太陽。
他一只手臂環住狽兒的頸子,輕搔它脖子,它一臉愉快幸福的模樣,教黃如舒好生羨慕。
真想當躺在他身邊的狗兒,被他的手臂環抱,被他修長手指輕搔、……
轟!腦中非常情色的畫面令黃如舒臉蛋熱燙,直想跳入游泳池降溫。
她怎麼會……怎麼會對他產生那樣的幻想?
僅一瞬間的畫面就教她羞窘得無地自容,垂低頭死盯地面。
「喂!再推過去,就推進泳池里了。」歐帝斯不禁出聲提醒推餐車直直走、沒在看路的她。
「啊?」黃如舒猛一抬起頭,煞住餐車。再幾步距離,她就真的連人帶車一起落水了。
她忙將餐車轉回,停在他躺椅前方的白色圓桌。
「想什麼?睡眠不足?」歐帝斯奇怪她的恍神。
接連三天,她總半夜一點爬起來跑去他房間,為他泡花茶按摩,邊閑話家常。
他話少,不太應答,幾乎都是她在自言自語,但她並不在意,只要他不阻止她說話,她一個人可以自顧自地說下去。
她談論諸多自己的瑣事,在鄉下的童年生活、學校生活,曾經的工作經歷,接觸過的孩童,照顧小孩的甘苦與趣事。
偶爾她還會對趴在他身邊張眼醒來的Mariabella,自問自答起來。
閑談之間她再三提醒他,對生活放松,對自己寬容,不要在意太多就可減少許多思慮煩擾。
她雖多話,但並不吵雜,聲音輕緩,語調溫和,他開始喜歡听她說話的感覺,喜歡她舒服的按摩。
盡避他的失眠問題還是沒有多大改變,但這兩夜似乎減少了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間,他決定每晚睡前繼續召她前來。
不習慣熬夜的她,總是撐不到一小時,眼皮就開始沉重,手勁也逐漸遲緩。
每當感覺她開始恍神,他便會出一聲要她結束按摩工作回去睡覺,不希望再讓她在他房間過夜。他跟她,沒有那麼親近的關系。
「想睡覺的話,今天不用陪我下午茶。」他寬容道。暗示她可以去睡午覺。
「呃?沒有。」黃如舒忙搖頭否認,感覺臉頰仍熱燙著,不敢與他視線相對,即使他戴著墨鏡。「今天的午茶是……Granzeuli茶園的阿薩姆紅茶,搭配茶點有……」低著頭,她從餐車端取茶具及點心,開始詳細介紹。
「你不用泡茶,陪我一起喝茶。」歐帝斯阻止她做紅茶餐點說明。拍拍手,叫喚待在附近的佣人。
「陪你……一起喝茶?」他的邀約,令她頓時受寵若驚。
「坐。」往隔壁的躺椅一指,他一副大王賜坐姿態。
雖感納悶,黃如舒仍領旨,乖乖坐下。
幾天相處下來,她發覺他好像有一點改變,即使她在用餐時間不小心說了話、問了問題,他也沒再皺眉表示不悅,有時還會好心回答她。
廚師仍將他每餐餐盤食物工整擺放,但他用餐時,卻會拿起叉子,盯著盤面幾秒鐘,再小心翼翼,試圖打散局面。
她總偷偷觀望他的小舉動,不禁想笑,卻更感欣慰。
他正努力接受她的意見,放松嚴苛的自訂規則。
此刻,他竟隨意叫個佣人來泡茶,允許她陪他一起喝茶,這對規矩一堆的他而言,可是一大突破。
從佣人手中接過茶杯,被人服侍她略感不自在,轉頭看向神態從容的歐帝斯,一見他赤果的胸膛,她雙頰又一陣熱燙,慌忙移開視線。
他長得太過俊美養眼,半果著身,單腳曲膝,姿態慵懶地斜躺,身上僅有一條海灘褲,撩人的畫面,就是尼姑、修女見了也要心兒怦跳吧!
所以不能怪她輕易被影響,產生遐想。
她自我解釋,端起咸茶點,低頭吃東西,試圖轉移注意力。
突地感覺腳邊騷動,便看見Mariabella跑來找她,開心地朝她搖尾巴。
因為這個時間主人不會給它食物,它也不敢向主人索討,一見她吃東西,才敢來踫踫機會。
「你想吃這個杏鮑菇培根卷?」黃如舒比比盤中茶點,笑望狗兒一雙眼巴巴的大眼。「親親就給你吃。」
她身體向前傾,指指臉頰,Mariabella在她臉頰舌忝了下。
「好乖。」她高興贊美,揉揉它的頭,遞給它一小塊食物。
見她喂食寶貝的行為,令歐帝斯蹙起俊眉,「不是交代過,不能給Mariabella人吃的食物?」
人的食物鹽分過高,對狗不健康。
他出國期間,第一次從影像畫面看見寶貝搶她餐中食物的畫面,便交代Brock轉告訴她,絕不能再犯。
之前的他,面對她明知故犯的嚴重錯誤,肯定直接將她解雇,現在只是口氣嚴肅告誡。
「我沒給她培根卷,是Marry的狗點心。」黃如舒再從口袋掏出一塊狗餅干,遞給坐著等待猛搖尾巴的狗兒。
「你隨身帶狗點心?」听她解釋,他舒緩了蹙攏的眉心。
「以前就會隨身帶糖果哄小孩啊。」她笑說。
陽光下,她的笑容明亮溫煦,令他不覺看得怔忡。
雖看不清他墨鏡下的俊眸,她卻感受到他的注目,頓時有種尷尬。
黃如舒急忙從口袋再掏出一塊狗餅干,轉而對視狗兒跟它對話,「Marry還要吃點心嗎?」
Mariabella笑咧嘴,開心地不停搖尾巴。
「把這個撿回來,再給你一塊餅干。」她從另一邊褲袋掏出一件棉繩狗玩具,直接往前一拋。
Mariabella起身,立刻朝拋出物追逐而去。
黃如舒也站起身離開躺椅,朝狗兒的方向走去。
歐帝斯見狀,蹙起眉頭,本想開口制止午茶時間嬉鬧的行為,可下一瞬他卻隱忍住,試圖說服自己改變。
他雙臂枕在腦後,仰躺下來,仰望晴空無雲,感受暖陽灑落,心情寬廣,似乎不太計較了,閉上眼,舒心听著近處她開朗的聲音。
「Marry好棒!傍你!」她對咬到玩具奔回來找她的狗兒,給點心鼓勵。
「來,再玩一次!」說著,將狗咬回的玩具,從它嘴里拿起來,再往前拋去。
片刻,撿到玩具的Mariabella又迅速朝她狂奔回來。
「好棒!」黃如舒拍拍手,張臂迎向狂奔而來的大狗。「等等,哎——」
巨大身形直接往她身上撲去,令她反應不及,被沖力撞退兩大步。
撲通!一道強烈落水聲,濺起半尺水花。
听到她驚叫一聲,歐帝斯張開眼,就看見嬌小的黃如舒被Mariabella撞落游泳池的畫面。
岸上的狗兒怔望落水的人兒,接著咚的一聲,朝泳池躍下,想繼續玩耍。
歐帝斯先是驚愕,驀地揚唇笑了。
回想她被狗沖撞時揮著雙手倒退的慌張表情,滑稽的落水模樣,更教他忍俊不住,嘴角高揚。她也許適合當諧星。
Mariabella喜歡玩水,當他游泳時,也會讓它一起下水,心想就讓她們好好去水里玩鬧。
閉上眼,他打算繼續悠哉享受日光浴。
猛地,他心一突,張開眼,直望向寬敞的泳池。
不對勁!大片湛藍水面,僅有Mariabella拍打著水花,而另一人卻無動靜。
「她人呢?」
他霍地站起身,大步奔向泳池,直接跳進水里。
雙手雙腿快速擺動,朝緩緩沉落水里的人影,迅速游過去。
他一把攬住她腰際,將她頭部提出水面,卻見她閉著眼,顯然昏厥過去。
急忙將她抱離泳池,放置地板上,拍她肩膀叫喚。
「喂!醒醒!」她昏死的模樣,令他臉色刷白,心顫不已。
他趴在地上伸手探她呼吸,捏住她鼻子,直接朝她嘴里送氣。
連吹兩口氣,他以兩指檢查她頸部脈搏跳動,這才發覺她右手臂顫抖起來。
「黃如舒!醒醒!」他連名帶姓,焦急喊著。傾身,打算繼續做人工呼吸。
「咳!」她嗆咳一下,略張開眼,撞見近在咫尺的俊顏,心顫了下。
下一瞬她雙肩不覺顫抖起來,為溺水而驚恐。
「沒事吧?感覺怎麼樣?」一見她身體顫動,他沒再為她送氣,抬起頭,緊握她顫抖的肩關心道。
她怔望他一張焦急的臉龐,輕啟泛白的唇瓣,想出聲,卻齒舌顫抖。
歐帝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邁開大步伐,急喊,「來人!叫Alien醫師!」
他步伐匆匆,有力的臂膀將懷中顫抖不停的身軀緊緊摟住。
數名佣人奔至泳池畔探看,見他抱著全身濕淋淋的黃如舒,朝主屋方向急奔而去,莫不驚詫連連。
原在打水玩的Mariabella也已爬出泳池,它甩了甩身上水漬,見主人抱著新保姆倉惶離去,它仍不知發生什麼大事,只是跟在他們身後,朝屋里跑去。
***
歐帝斯想都沒想,直接將黃如舒帶進他臥房,讓她躺上了的床鋪。
家庭醫師Alien隨後趕到,立即為她做檢查,判斷她沒什麼大礙,只是受到嚴重驚嚇。
女佣為黃如舒換套干淨衣服,替她抱杯熱姜茶。
坐靠在床上,她雙手捧著茶杯,仍在顫抖。
「我……我我我我……」她試圖開口說話,聲音卻抖個不停。
「把那杯姜茶喝完。」站立一旁的歐帝斯,開口命令。
他雙臂盤胸,背靠牆面,俊容緊繃,全身濕淋淋的,從頭發到腳趾,仍不斷滴落水漬。
滑過他臉龐的除了水滴,還有冷汗。
他一雙深眸鎖著雙手捧杯子喝茶的她,回想前一刻,他膽顫心驚的恐怖感,前所未有。
即使現在看見她安然無事,他仍心有余悸,內心狂顫。
當他倉惶從泳池里將她救起時,他看似冷靜為她急救,其實一顆心慌亂無措。
對他而言簡單至極的急救步驟,卻在他腦中亂成一團,他拼命集中精神,才不至于弄錯。
觸踫她冰涼的唇瓣,看見她毫無血色的臉容,他害怕莫名,很自責的想,都是他誤以為她跟Mariabella玩水,還好及時發現,才沒有險些釀成意外。
倘若,他再晚個幾秒鐘才發覺……他不敢想像那後果。
她只不過是他寶貝的保姆,他因她溺水的驚恐情緒,令他難以理解,竟還將她抱回他房間,讓她躺上沒有其他女人躺過的床。
黃如舒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啜飲,一雙手抖個不停,顫抖的情緒除了難以克制的落水驚恐,更因站立旁邊緊盯著她的男人。
她因一時恐懼嚇昏,清醒的剎那,感覺冰涼唇瓣有一種奇怪觸感,張開眼,才驚覺他為她做了人工呼吸。
在泳池畔清醒之後,她思緒茫然紊亂,現在回想,記起一路上被他緊緊摟抱,帶進他的臥房,她內心在溺水驚恐之余,更有股不明的炙熱騷動。
他有力的懷抱,焦慮的神情,過度的關懷,都教她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你不會游泳,為什麼沒掙扎求救?」耐著性子,等她終于喝完手中熱茶,雙肩不再厲害顫抖,歐帝斯這才開口質問。
因為她落水後,完全沒喊叫、沒掙扎,他才會誤以為她是和之後跳下的寶貝一起玩水,差點錯過搶救時機。
「我……我我我……」身體雖不再強烈顫抖,但一開口,她牙齒仍舊在打顫。
「我……我不知道……原本……原本要喊叫……可是,腦中突然浮現……小時候爸爸溺斃的畫面……我身體突然僵硬……動彈不行,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回想那情景,以為自己就要溺斃,恐懼瞬間又爬滿全身,教她顫抖起來,眼眶紅潤。
「沒事了。」一雙臂膀,突地將她圈住,濕潤的聲音安撫道。
她怔愕地抬眸,濕濡的眼眶,望著坐在床沿伸手摟抱她的男人。
心,狂跳不已。
歐帝斯意外自己的舉動,只是一听到她提及父親溺斃的驚恐,見她再次渾身顫抖,他不禁心口揪扯,待他意識到,他已張臂將她摟進懷里安撫。
「我……我沒想像中樂觀豁達,我其實……其實很怕的……」她一陣哽咽,忍不住潸然落淚。
他赤果的上身雖有些濕,但他的懷抱有種溫熱,令她內心虛弱地想偎靠,想放聲大哭。
「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背,低喃道。
她抽抽噎噎的啜泣聲,嬌小的身軀顫抖著,令他心疼不舍。
這異常情緒,讓他再度難以費解,此刻的她不是Mariabella保姆,不是他聘雇的佣人,而是需要被保護的柔弱女人。
他仍無法定義對她的想法,想感受到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女人,已經步入他的生活,侵入他的生命中。
***
「Marry怎麼了?」晚餐時刻,心緒已從落水意外恢復平靜的黃如舒,望著餐桌前坐在她對面的狗兒,感到困惑。
Mariabella照例坐在餐椅上,但一顆頭低垂看著餐盤食物,神情很沮喪。
「我罰它禁食。」歐帝斯攤開餐巾,鋪在膝上,準備用餐。
「嗄?禁食?」她愣了下,邊對為她送餐的佣人道聲謝。
「你會落水,是小小姐的過錯,少爺命令小小姐禁食一餐反省,以示懲罰。」
老管家解釋。這可是歐帝斯對寶貝很嚴厲的懲處。
听到下午的泳池意外,讓已休息數日的老管家決定今晚恢復工作,但歐帝斯卻交代其他人服侍他用餐,只讓Brock一起坐下來進餐。
「禁食,反省?」黃如舒听了,不禁好笑。「她懂得反省是什麼嗎?」
看著一副垂頭喪氣的狗兒,她有些不忍,明明完全沒怪罪它,卻害它受罪了。
「懂。」歐帝斯拿起刀刃,沒發出Eat指令,逕自吃食起來,而Mariabella完全不敢動眼前美味可口的肉塊。
「Marry這樣很可憐。那只是意外,我沒怪她啦。」而且還故意把食物擺在它眼前,讓它只能看、不能吃,這也不太殘忍了。于是對狗兒柔聲道︰「Marry。」
Mariabella略抬頭看她,眼神很哀怨,再偷看一眼旁邊的主人。
「No。」歐帝斯冷硬道,故意不跟寶貝視線相對。
它再度垂低頭,一動不動,尾巴垂落在地。
黃如舒見這情景,噗哧一笑。「Marry好可愛!傍Marry吃飯啦,好不好?」
沒想到它這麼听歐帝斯的話,一個字、一個眼神,它就乖乖就範,唯命是從,而她總要吆喝半天,它才選擇性服從。
「做錯事,要接受處罰,這是少爺的紀律。」Brock憋著笑意,沉聲解釋。
溺愛寶貝的少爺,還是頭一遭罰Mariabella,且先前已在餐廳外對它嚴厲訓斥一番,亦令他不免訝異少爺對黃如舒的看重與在乎。
隱約察覺少爺細微的改變,令他內心感到寬慰。
以前用餐時刻,偌大的餐廳一片靜謐,現在因她的發問,他不自覺代答,而少爺沒表示不悅,任她繼續交談下去,還會給予回應。
「Marry在吞口水了,給它吃一點嘛!」黃如舒笑眯眯,再次為狗說情。「要不,罰它少吃就好了。」
「不行。」歐帝斯故意繃著臉。「你不要干涉我對Mariabella的教育。」
既然前一刻已嚴厲告誡寶貝今晚對著餐盤反省不準吃飯,他就不能因她求情而心軟讓步。
「不能吃飯,可以吃餅干嗎?」她往褲袋掏了掏。
「所謂禁食,是除了喝水,什麼都不能吃。」他沉聲說明,阻止她想偷喂零食的行為。
「那……可以喝牛女乃嗎?」她試圖鑽法律漏洞。
「你不要給我挑語病。」眉頭一挑,他執法嚴格。
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為小事起爭論,讓一旁觀望的Brock終于忍不住,呵呵笑出來。「你們兩人好像Mariabella的父母親,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擔任不同的教育角色。」
黃如舒聞言,看向歐帝斯,他正巧抬眸與她對望一眼,對于Brock的玩笑話臉上沒什麼反應。
而她卻覺雙頰微熱,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想起下午他救她的情景,她靠在他胸膛哭泣,事後她對自己一時情緒失控感到困窘,他卻若無其事,大方把床借給她要她好好休息,便離開臥房。
躺在他床上,她眼眶紅腫,雙頰熱燙,他難得的溫柔令她的心鼓噪,原以為會興奮得睡不著,後來竟倦累得輕易入眠,直到晚餐時刻佣人來叫喚她起床。
進到餐廳看見他穿著銀灰襯衫、黑長褲,一如往常的俊逸優雅,她莫名臉熱心悸,才用狗兒當開場話題。
她這才驚覺,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
並非單單因他救命之恩,也非迷戀他俊帥的外表,以他高傲的性格、龜毛挑剔的個性,她不該喜歡上這種人才對。
務實的她連偶像明星都沒崇拜過,她無法確定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只知道現在一見到他,內心的緊張感跟心跳異常,在在顯示她的不正常。
她不該對雇主產生遐想,更何況是他這種王子型的有錢人,頂多只能當作明星來傾慕。
內心試圖為這份不該有的悸動找到歸屬定位,她選擇用輕松談話來就會,粉飾太平。
今晚的晚餐沒什麼異常,有的也許僅是她話多了些。
她不斷為Mariabella求情,而歐帝斯一貫冷然回應,卻非真的不悅,她童言童語安慰沒飯吃的狗兒,亦不時關切老管家的身體,Brock也不在意餐桌禁話的禁忌,和她輕松閑聊起來。
歐帝斯話不多,俊容看似冷靜,其實內心有些紛亂,試圖整理自己對她產生的異常情緒。
他一雙黑眸時不時睨望她,她邊用餐邊說話,神情愉快的她已無下午意外後的驚恐懼怕,令他倍感寬慰。
然而他清楚記得她軟弱地偎靠在他懷里,像孩子般無助地哭泣許久。
她的淚水、鼻水浸濡他赤果的胸膛,這對有潔癖的他來說絕對無法忍受,但他非但沒推離她,反而將她摟得更緊,期望為她提供一點溫暖慰借。
太過異常的行為,太過溫柔的表現,教他離開臥房後愈想愈迷惘。
也許他對她動了心,但他又不願承認,她一個平凡稚氣的黃毛丫頭,怎可能牽動他高傲、目無他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