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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請息怒 第六章

@皇上並未對任盈月做出任何答覆,他只是領走了太子。

御花園涼亭里,便只剩下一對曾經是夫妻的兩人。

陸朝雲伸手去扶跪著的人,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他收回手,神色從容地在一旁坐下。

見四下沒了別人,任盈月索性開門見山地問︰「請相爺明示,我還要在宮中待多久?」

他慢條斯理地替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味了幾口才慢悠悠地開口,「娘子很想出宮?」

「很想。」她坦承不諱。

「其實東宮也不錯啊。」

「好的不一定適合,對我而言,適合才是最好的。」

陸朝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唇線,「娘子對我而言就是最適合的。」

任盈月蹙眉。

「娘子何必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

「麻煩。」代表麻煩,招惹麻煩,本身也是個大麻煩。

他不由得失笑,「娘子是嫌為夫麻煩啊。」

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相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陸朝雲難得沉默了半晌,之後噗笑一聲,「待到不用待的時候吧。」

任盈月覺得太陽穴隱隱生疼。

「太子很可愛,不是嗎?」

「他是太子。」她點明。

「他很喜歡你啊。」

「長公主很不喜歡我。」

「我喜歡娘子。」

任盈月突然沉默下去,低頭垂眸看手中的香茗,仿佛沒有听到那一句輕語。

陸朝雲眼神一黯,若無其事地笑道︰「這茶有些苦呢。」

「苦茶清心明目,倒也是好東西。」

他聞言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娘子說的倒也是。」

「相爺還是別如此稱呼了吧。」她終究忍不住出聲提醒。

陸朝雲神情驀地一冷,聲音的熱度也低到冰點,「我說過,自請下堂之事莫要再提。」

那一瞬間,任盈月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莫名覺得心虛,同時背脊有些發涼。她沒有對不起他,只是可能……不太厚道罷了。

她實在是不喜歡麻煩,尤其在經歷那麼多是是非非之後,而他的身份注定有數不盡的是非,特別是那個糾纏不休的長公主。

見她沉默不語,陸朝雲嘆了口氣,聲音緩和下來,「我知道你不喜歡應付那些瑣事,長公主的事我自會處理,其他的事你也別多想了。」

他言外之意她听明白了,正因為听明白了,所以心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如果沒了長公主的事,就只是單純做他的妻子,她也不是多反感,否則她是不可能讓他踫她的。

偏偏事與願違,麻煩啊……——

丹桂飄香,中秋月圓。

清輝鋪就一地的銀光,清冷明透。

陸朝雲站在御花園一角靜靜地凝望著那抹縴細的身影。

一身宮裳的她懷抱著太子沐浴在銀色月光下,抬頭仰望著天際的那一輪玉盤,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寂寥又帶著無法言說的親昵。

他的目光慢慢變得憧憬起來。如果在不久的將來她懷上他的骨血,那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手輕輕握緊又松開,他相信那一天會來到的。

晉安王的叛亂已經平定,現在只余北狄戰事沒有解決,但那一天也不會太久。

只是,皇後的薨逝對皇上的打擊有些大,太子近日更是益發黏著月兒,簡直是寸步不離,讓他連想做些小動作聊以慰借都沒機會。

任盈月低頭看懷中噙著淚的小太子,輕輕地嘆了口氣。幼子失母,皇上又眼看是在拖日子,也不知道他將來會如何。

「師娘……」太子摟住她脖子將頭埋在她肩頭,輕泣出聲,「我要母後……」

哀傷的稚聲重重地擊入心湖,任盈月輕輕拍撫著太子的背,抬頭看向明月,暗自有了決定。

「太子不怕,我陪著太子。」護著你,定要救了你這條小命。

太子手收緊,頭埋得更深,仿佛抓著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感覺到他漸漸睡去,任盈月輕輕換個姿勢將他抱在懷中,打算回房。

陸朝雲走過來時,隨侍一旁的太監侍衛都無聲的行禮,近來太子睡得極為不安穩,稍有動靜便會驚醒。

兩人並沒有交談,一前一後進了太子寢宮。

任盈月輕輕地將太子放到床上,替他掖好被子。

向近侍大太監示意之後,她轉身出了內室。

在外殿等候的陸朝雲見她出來,微微點頭示意,率先走了出去。

任盈月抿唇跟了上去。

兩人重新回到御花園。

「相爺要跟我說什麼?」

陸朝雲揚眉輕笑,牽過她的手到石桌旁坐下,指著天上銀月道︰「值此佳節,自然是要與娘子一起過的。」

「宮里今晚不是有御宴?」

「所以為夫才來得晚了。」

任盈月抽了下手,沒抽動,不禁蹙了蹙眉頭,「放手。」

他拉著她的手捂到胸口,幽幽的嘆息一聲,「這些日子娘子益發跟我疏遠了,為夫真是心痛。」

她忍不住鄙視他一眼。她的確是想疏遠他,可惜這人就像是狗皮膏藥,沾上了就撕不下來。

「相爺念唱敲打是越來越熟練了。」

陸朝雲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勾在自己懷中,很是無辜地反駁,「娘子這話從何說起,為夫豈會那些下九流的技藝。」

任盈月沉默地看著他在自己胸前肆虐的手,悄悄磨著牙。

如果這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她絕對會讓某人好看。

「娘子的身體如今可是大好了?」

她沒有理他。

他將頭擱在她的肩窩處,輕嘆一聲,「姜太醫說,你的身體在未痊愈之前不宜懷有身孕。」這是他後來向姜老求證的。

「太醫顧慮得極是。」

「那娘子的身子是否大好了?」他繼續追問。

她搖了搖頭,「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心急不得!」

陸朝雲用力摟住她,眸中閃過淡淡的失落。依她的心性,恐怕得要有子嗣的羈絆,他們之間才會走得更順暢些。

曾幾何時,他的想法變了,本來他只是想要一個妻子一起生兒育女共組家庭,如今他卻盼著有孩子來絆住她想遠離他的腳步?

然後他又想到,自從她自請下堂後,兩人便再沒燕好過,心頭就益發的惱火起來。別說她不宜有孕,就算她現在身體康健,他沾不了身也是懷不上孩子的。

「月兒,晚上到清華閣陪我吧。」聲音忍不住帶了點央求。月圓人圓,羅帳影成雙才算花好月圓。

任盈月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別開眼。

「難道月兒就一點都不想我嗎?」聲音帶上怨懟。

「我還要照看太子。」

「難道你就忍心為夫夜夜孤枕寒衾?」

「夜深了,我們各自歇了吧。」她邊說邊掙開他的懷抱起身。

不料,陸朝雲發狠地又將她勾攬入懷,毫不避諱暗處的侍從便低頭吻了下去。

「放手……」

「就過去陪我一會。」

「不行。」

「為什麼?」

任盈月皺著眉看他。

他毫不相讓地回視。

「我現在不是你的妻。」她明確的告訴他原因。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

「事實上不是。」她堅持。

「這並不是難事。」

「你最好把該處理的事處理完再來談這件事。」她面色微冷。

陸朝雲低低詛咒了一聲。該死的長公主,簡直就像附骨之蛆,不把她處理了,月兒仿佛打定主意不讓他踫她。

「好了,夜深了,相爺早點回去歇息吧。」

「娘子——」他十分不甘心,看得到吃不到,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大的酷刑。

「我想出宮。」

「現在不行。」

「那就等你處理完事情再說吧。」話落,她直接推開他,轉身就走。

陸朝雲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神情幾經變幻,最後微眯起的眼里,帶了誓在必得的決心。

出宮,也不是不可以……嘴角有些邪惡的揚起——

「皇上準許你出宮兩個時辰。」

當陸朝雲說這句話時,任盈月正牽著太子站在東宮最高的亭樓上欣賞夕陽的隕落。

「出宮?」

「兩個時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都帶著難掩的訝異。

「是呀。」陸朝雲一派淡定。

「師娘,你要走嗎?」太子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用力握住任盈月的手,仿佛自己一松開便再也抓不住。

她眉頭蹙緊,帶了幾分不滿的看向陸朝雲。他明知道那不過是她的借口罷了。

他笑而不語。借口又如何,她有一個他便堵一個。

「陸相以為我現在合適出宮嗎?」她反問。

「只是兩個時辰,時間並不長。」

「我沒事要出宮去辦。」她對他的用心了然于胸,直接予以扼殺。

太子松開任盈月的手走到陸朝雲面前,「太傅,有事在宮里說可好?」

他謙恭一笑,「臣本也是此意,只是你師娘執意不肯,臣這才不得已向皇上請旨。」

「師娘——」太子一臉委屈地轉向她。

任盈月心中嘆氣,「好,有事我們在宮里說。」

太子開心的笑了。

陸朝雲滿意的笑了。

晚膳後,在太子純潔的目光中,任盈月不是很情願地跟著陸朝雲離開,去他在東宮的休憩處。

清華閣內此時靜謐非常,幾乎看不到侍衛宮人。

「娘子不用擔心,是我讓他們今晚別在此打擾的。」看出她的疑惑,他出聲解釋。

任盈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在門外沉吟了片刻,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陸朝雲笑著跟上,並在進門後掩上門扉。

站在內室門口,任盈月停步不前,眸光微閃,嘴角嘲弄的勾起。

見她停步,他直接上前抓了她的手便向內室行去。

「朝雲,你回來了。」

面對迎面撲來的嬌軀,任盈月不經意地挪開步,讓陸朝雲去承接。

最難消受美人恩!

他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他。

陸朝雲腳步一錯閃開,同時將身邊的人拽進懷中,臉色陰沉地看著出現在自己屋里的長公主。

「夜深露重,不知公主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披著輕薄紗裳,勾勒出縴合度的誘人身材,精心妝點過的面容艷麗嫵媚,寂寞秋夜公主抱枕而來,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之事。

可惜,此時的陸朝雲只有滿腔壓抑的怒火。

長公主的目光如刀般射向他懷中的人,玉手怒指,「她為什麼在這里?」

「她是臣的妻子,在這里有什麼奇怪的?」

「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長公主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

「臣娶妻卻未曾休妻,她自然還是臣的妻子。」某人的自請下堂,他從來沒承認。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

「公主深夜抱枕而來,似乎有失身份。」任盈月不輕不重地反擊一句。

長公主頓時臉上一熱,強自鎮定道︰「本宮的事豈是你這賤婢能置喙的。」

「臣女告退。」

陸朝雲錯愕地看著她月兌出自己的懷抱,淺施一禮,轉身便要出門。

當即顧不得其他,他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很是惱火地瞪著她,「不許走。」自請下堂也就罷了,眼下竟要把他拱手讓人?她究竟將他置于何地?

任盈月抬起下巴直視著他,道︰「我此時留下,立場太過尷尬,相爺莫要為難盈月。」自己的麻煩自己不好好解決,憑什麼來生她的氣?

「便是為難又如何?」他大怒。這時候棄他而去,她真要與他一刀兩斷不成?

「恕難從命。」她不慌不忙的堅定答覆。

「那就試試。」他一個抄手將她打橫抱起,直直地朝床榻而去。

任盈月驚異地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怒火高熾的他。

用力將人摔進厚重的床褥上,下一瞬,他便壓了上來。

她呆住。

長公主也傻在當場。

衣帛撕裂聲帶回兩人的神智。

「陸朝雲你住手。」

「你們——」

陸朝雲一邊撕扯著妻子的衣物,一邊陰冷地道︰「公主若是想看,臣也不介意當眾行房。」

長公主臉色煞白,捂著嘴,淚水無聲滾落,然後腳步踉蹌地奔出。

「你瘋了,住手……」

「我是瘋了。」溫文不再,此時的陸朝雲一身的暴戾,雙手用力一扯,她雪白的胸脯便暴露在空氣中。

報復似的,他驀地低頭,在一座雪峰上狠狠咬了一口。

任盈月大痛,伸手推拒。

他卻死死咬住,同時趁機扯落她的羅裙,伸指探入腿間幽谷,用力探插。

「松口,疼……」

他從她胸前抬頭,唇間帶了血色,緊緊地、狠狠地盯著她。

心頭一驚,任盈月看著他一點點壓過來,一時無法出聲。

「你也知道疼了?但這點痛遠不比真心被人踩在腳底下!」他用力分開她的雙腿,腰身一挺,凶狠地進入她,「你是我的娘子,為什麼要拒絕我?為什麼要將我往外推……」

她被他癲狂的動作撞得有些暈眩,伸手想推拒,卻被他用力將手箝制在頭頂,心里不禁長長嘆了口氣。看來他這回是真的動怒了,這麼不管不顧的,簡直都斯文掃地了。

紅燭燃燒的內室,床帳高掛,兩條赤果的身影交疊,粗重的喘息交雜著破碎的申吟,床下是凌亂殘破的衣物。

在他幾番肆掠之後,任盈月像一攤春水般癱在床上,杏目微闔,四肢酥軟,腦中仍有幾分暈眩,懶懶的一個字也不想說。

此時的陸朝雲褪盡一身的暴戾,又是一派溫文儒雅,兼帶上幾分邪氣,緊貼著她玲瓏的嬌軀,噙著饜足的笑,手指在她曼妙的胴體上流連撫弄。

「月兒生我的氣了?」

她握了下拳頭,別過頭。

陸朝雲聲音中含了幾分歉意,「是為夫孟浪了,還望娘子包涵了。」

她沒作聲,只是腰腿間的酸疼讓她忍不住蹙眉。

他湊過去輕輕地幫她按壓酸疼的腰,繼續軟聲好語,「也是娘子太惹我生氣,否則我不會如此失了分寸,不過總是力道太過,還望娘子恕罪……」

半晌之後,就在陸朝雲以為她已經睡著時,任盈月輕輕地說︰「以後,別這樣了。」她會忍不住出手的,到時候只怕受傷的就是他了。

他用力摟住了她,保證道︰「不會了。」

「再這樣就真的不讓你踫了。」

陸朝雲聞此話心花怒放,用力扳過她的身子,「此話當真?」她終是將他放在心上,不再一味抗拒躲避了。

任盈月伸手推開他的臉,不語。

她到底該拿這廝怎麼辦?無賴、痴纏,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打死不退,讓她只能豎白旗。烈女怕纏郎,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唉——

翌日,皇上便召了陸朝雲過去。

「逸風啊。」

「皇上。」

「你就不能忍忍嗎?」皇上忍不住嘆氣,「你這樣讓朕很為難啊。」

一邊是一母同胞的皇妹,一邊是自幼的伴讀如今的重臣,夾在中間,他是左右為難。縱容了妹妹,又不好強壓臣下;維護了臣下,又難免要受胞妹埋怨。

「皇上,臣也只是血肉之軀。」

「朕這身體也不知道還能拖過幾日,實在不想被容華那丫頭三天兩頭的哭訴折騰。」他停頓了下等呼吸勻了,才繼續說︰「咱們不只有君臣之誼還有同窗之好,便是做為朋友,你也不能不幫朕擔待一下。」

陸朝雲肅身而立,沒開口。

皇上幽幽道︰「還是送任小姐出宮吧。」

「臣遵旨。」

「你放心,朕既然答應你不會下旨賜嫁容華予你,就絕不會食言。」

「臣知道。」

「朕所托付之事,希望你也不要辜負。」

「皇上放心,臣絕不負所托。」

皇上點點頭,「你去吧。」

「臣告退。」

不久,當太子到御前哭訴太傅將師娘搶走時,皇上終于明白某人何以那麼干脆的答應送人出宮。

逸風,愛卿,陸朝雲,朕的丞相,你真不是個好人吶!

那個時候,任盈月已經坐著轎子出了宮門在回任府的路上。

雖然陸朝雲很想將人直接帶回丞相府,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順,御史千金成為下堂婦京城早就人盡皆知,他只能恨恨不已地送人回娘家。

小姐下轎入門,任府大門便毫不客氣地當著當朝丞相的面重重地合上了。

陸朝雲用力握了下手中的摺扇,輕哼一聲,轉身上轎,回六部官署。

給母親請過安之後,任盈月便回了繡樓。

讓紅袖打了熱水淨身沐浴,再換過干淨的衣物,她就上床補眠了。

夢中各種影像交雜,最後竟是一身冷汗的醒來。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竟迷迷糊糊地睡去大半天。

半倚在床頭,她沒有叫紅袖進來服侍,只是靜靜地透過窗戶望著灰沉的天邊。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有酒宴喧嘩之聲隱約傳來。

任盈月不由得蹙眉。今晚父親在府中宴客?

「紅袖。」

很快,紅袖便推門進來,「小姐,你要起身嗎?」

「給我端水淨面,再拿些吃的進來,我就不起身梳妝,反正已經晚上了。」

「好的,奴婢這就去準備。」

任盈月趿鞋下地,任由長發披散在身後到窗前站定,舒展一下四肢,掩唇打了一個呵欠。

果然睡一覺起來舒服多了。

伸手在左胸按了下,抿抿唇,眼中閃過懊惱。那個男人簡直就是禽獸,竟然咬得那麼狠。

面上漸漸發燙起來。那人床上床下儼然兩種作風,斯文與禽獸一體兩面。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右手食指與拇指摩挲著自己腫脹的唇瓣,垂眸無聲而笑。

他既然不肯放手,那麼就一起終老吧。

仔細想想,他其實也挺不錯,倒是個能托付終身的人。

不多時,紅袖便將洗臉水和飯菜都端了進來。

任盈月洗著臉,紅袖則將飯菜擺上桌。

「小姐,」她遲疑了下,「相爺在府上飲宴。」

「爹今晚宴請同僚?」

「嗯。」

她沒有再說什麼。

紅袖見自家小姐一臉平靜,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

只是等到深夜,一身酒氣的陸朝雲叩門而入時,紅袖驚得不知所措。

「相爺……」

「閃開。」他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揮開欲攔阻自己的丫鬟。

「相爺您喝多了,奴婢送您回客房歇息吧。」

「我就睡這里。」

「不行啊,這是我們小姐的閨房。」

「紅袖,你去睡吧。」樓上突然傳來任盈月淡淡的話音,紅袖猶豫了下,還是听話的退下了。

沒了人攔阻,陸朝雲便身形微晃地上了樓。

「娘子。」一看到燭光下的佳人,他便勾起了唇線,漾出一臉的溫柔。

「怎麼喝這麼多酒?」

他將人摟入懷中,笑道︰「好不容易才把岳父他們全擺平,如今要與娘子一會實在麻煩。」

任盈月也不禁跟著笑了,倒了杯水給他。

「娘子。」

「嗯。」

「你今天真奇怪。」

「有嗎?」

「有,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服侍我呢,我這一刻才有你拿我當丈夫看的感覺。」他趴在她的耳邊,呵了口氣,嘻嘻笑道。

她目光復雜的看著他,輕輕啟唇,「逸風。」

「嗯?」他神智有些迷離的抬眼看她。

「以後不許你納妾。」

「好。」他爽快答應。

「不許再有別的女人。」

「行……」

「食言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娘子,你這張小嘴一開一闔的,我眼楮都快花了……」他低頭堵住她的嘴。

次日,酒醉的陸相沒能爬起來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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