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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將軍 第二章

斜臥在軟榻上,任由一襲烏黑長發披落在鮮紅的軟褥上,慕晴丹只手支頷,唇角含笑,身上僅穿著繡梅的白肚兜和一襲紅色輕紗罩衫,一雙雪白長腿若隱若現的曲伸著,魅惑的神態讓房里的另外一個女人也忍不住羞紅了臉。

「流星,我要你查的數據查得如何了?」慕晴丹低啜了口熱茶之後問著。

今兒個出門一趟回來後,她即要跟著她的暗衛去查查那男人的來歷,如今已經半夜了,相信以三色樓的實力應該查到她想要的數據了。

「是,已經查到了。」流星從隱身的暗處站了出來,開始報告,「盛浩然,邊城的守城將軍,父早逝,家中僅剩母一人,但目前不住在邊城,此外,于及冠之年奪武狀元,並且連連建立戰功,是飛鳳王朝有史以來最快晉升為將軍的人物,為人剛正不阿,孝順長上,而且行事不張揚,出入儉樸,傳聞是無法忍受勾心斗角自願請命駐守邊城。」

看來這個盛將軍的確是個天生將才,不過這樣的結果從他早上處理事情的態度還有那份氣勢就可揣摩到,她要暗衛特地去打探的,可不是這些觀其人就能得到的信息。

輕蹙起眉,慕晴丹抬眼望著流星問道︰「就這樣?沒有其它的?」

當初她們剛到這個世界救的那兩個人似乎不是這麼說的吧!

不是說他們三色樓是這個世界一流的情報組織,不管是國家軍事機密還是市井的小道消息都能夠信手拈來嗎?

「小的查到的就這樣。」流星不解的回問,「不知道主子還想知道些什麼數據?」

「嗯,譬如說有沒有跟哪家姑娘傳出什麼好事,或者是名妓之類的,身為一個男人難道他完全不近?別告訴我,他是帶發修行的和尚。」

男人嘛!就算長得在不怎麼樣也會有一點花邊韻事,更不用說那男人可不算丑,而且還有權有勢。

她不禁想起早上他的身影。那挺立的背脊充滿身為軍人的驕傲和自信,淡然的臉孔有著為軍指揮者必要的冷靜,處事方式則是深受他征戰多年的經驗所影響果斷而有條紊,這樣的男人,會有怎麼樣的風流韻事,讓人想來就好奇啊!

流星頓了頓,露出困難的神色,「盛將軍並不是和尚,但是的確是沒有听說他曾與哪家姑娘或煙花女子有特別的來往。」唉!假如是他隱藏得太好的話,那麼她們的確該佩服這個盛將軍了,因為竟然能躲過他們三色樓的耳目。

「意思是說,他清清白白的像張白紙?」不可能的吧!慕晴丹一臉不可置信的坐起身來。

「嗯。」

眼中閃過高度興致的眼神,慕晴丹步下軟榻,輕撫著窗欞若有所思的笑著。

一個將軍,一個正直又純情,甚至不曾沾惹過任何女子的大將軍啊……

她手一揮,流星隨即站上前去,等候吩咐。

「流星,他身邊帶了那兩個男子是誰,你也應該查清楚了吧。」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是盛將軍的兩位副將。」流星突然閃過不詳的預感。

這個主子向來就是無法無天,上次露出這種笑容就是她打定主意重振一家酒樓並且釀造新酒的時候,而現在,她又打算要做什麼?

「我想那位盛將軍是不可能無事到我們這兒來的,不過那兩位副將我似乎還有點印象,想點辦法,讓那兩人把盛將軍給帶來。」淡淡的命令著,就像要她去把一樣東西隨意搬來一樣。

流星雖然明白這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任務,但是主子的命令她豈敢說聲不字,只能咬緊牙回答,「是,流星明白。」

嬌媚的捂著口打個哈欠,慕晴丹邁著蓮步往寢床而去,在拉下窗幔的瞬間,不忘丟下一句,「流星,不麻煩的話,我明天晚上就要看到人。」

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外面的流星還在為這個不合理的命令而苦惱著,她拉上暖被蓋著,然後嘴角露出笑容。

呵!大將軍就讓我看看你是如何的不近吧!

夜里,琴瑟酒樓大廳是一片的喧鬧,在慕晴丹特意招攬的姑娘嬌笑勸酒中,一桶又一桶的新釀被端上桌,讓這夜晚的邊城顯得無比奢靡,但獨立在後院的小樓卻顯得寂靜許多,不過即使如此,盛浩然在踏入小樓時,仍感到不悅。

至于向來對聲色場所沒有興趣的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要從一個蒙面的黑衣潛入他的書房開始說起。

若不是在一瞬間判定黑衣人沒有殺氣,他也不會靜坐在椅子上等著對方說明來意。

「盛將軍。」流星打了個揖,「受晴姑娘之托,請將軍隨我至琴瑟酒樓的隨風閣。」

放下手中的兵法書,盛浩然臉色不動,但是眼底卻有了慍色,「我與晴姑娘素不相識,半夜受邀並不合宜。」

他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想起這個大名,一個近來在邊城里造成轟動的酒樓女子,連他的兩名副將都曾慕名而去。

不過一個善于釀造的酒樓女子,竟然在這夜半時分派人邀他一聚!哼!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流星自然看見他不曾特意掩藏的鄙夷神色,但她不慌不忙地表示,「將軍,晴姑娘半夜相邀,實在是因為有要事,而且這事與將軍的副將有關。」

盛浩然這下無法再漠視,銳眼盯著她,他沉聲問道︰「他們怎麼了?」

「兩位副將在酒樓里喝醉了,後來在小閣內動起手來,晴姑娘知道這事若鬧開對軍譽及兩位副將的名聲都有不好的影響,所以特要小人半夜秘密造訪將軍府,希望將軍能隨小人前往小閣阻攔兩位副將。」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連流星自己都快信以為真這謊言了。

微皺著眉,盛浩然並不是很相信對方所說的話,但是看她言之鑿鑿又不像說謊,他沉吟了下,冷聲道︰「你隨口胡說就要我相信未免強人所難,你能提出什麼證據來說服我?」

不久之前他才提醒他們不要喝酒過量以免誤事,他並不認為柳正兩兄弟會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流星連忙地從口袋中拿出兩塊腰牌,亮出腰牌的正面,「將軍,這兩塊隨身腰牌可是早晚跟在兩位副將軍身上的,由此可見小的並未造假吧!」

其實真的是假的,從三色樓傳來的消息知道兩塊腰牌的重要性,她才請匠人加工趕了出來,以取信于這位盛將軍。

壓下翻騰的怒氣,盛浩然抿緊唇,神色冷淡的下令,「帶路。」

半晌後,流星帶著他進入後院里,再領他進入閣樓最上方的房間外便消失了。

盛浩然臉色不豫地抬頭看著夜空上的明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有了躊躇不前的舉動。

他平日做事果斷,即使面臨再艱困的軍情,都能夠冷靜以對,但今夜竟在一個酒樓女子的房外猶豫了。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在這房里等著的人可能不只他的兩個副將,還有那個穿著紅衣的女子……

沒錯,在一些人多嘴的幫忙下,他知道了自己昨日所救的那個紅衣女子就是近日城里茶余飯後熱烈討論的「晴姑娘」。

他沒想過會在這麼快的時間就再見到她,一個美得讓人心動的女子。

縱然他瞞得過別人,他卻無法自欺,在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感到到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異樣感覺,所以在她做出那無恥的挑情動作之後,他才更怒不可遏吧,是對她,更是對自己。

「將軍如果來了,為何不進來呢?」一道慵懶的喊聲打斷他的思緒。

盛浩然穩下心神,這才推門而入,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帶回那兩個不成材的副將,然後遠離這酒色之地。

也能夠遠遠的逃離--她。

為了這次的會面,慕晴丹沒有像平日那樣隨意躺臥在外室的軟榻上,而是穿戴整齊,一身襦裙腰上綁上繁復的腰結,領口恰如其分的只露出一點里衣,即使身上的顏色依舊還是招搖的紅色系,但也稍微收斂了些,換成淡一點的桃紅。

她仔細的張羅了一桌的酒菜,等著那男人前來。

她對流星很有信心,雖然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但她總是可以將她交代的任務給辦妥。

而方才,她已從流星口中得知那男人來到門口,但是他卻久久沒有進門的打算,這才讓她有些按捺不住性子的開口喚他進來。

他又打破了她人生中的另一個慣例--向來只有男人等不及地往她而來,這還是第一次她按捺不住性子催促男人進門的。

門被慢慢打開,她眼楮瞬也不瞬地盯著盛浩然不放,她很驚訝自己竟然會這麼期待看到一個男人,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似乎對她不感興趣的男人。

他不像昨日那樣穿著全副軍甲,一身灰色長袍襯得他更添幾分書卷氣,微濕的頭發說明他或許才沐浴完沒多久便被人給拐來。

她打量他的同時,他平靜的眼也看著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許久都沒開口,最終是盛浩然打破沉默。

「晴姑娘,不知道在下的副將……」由于她今日的打扮中規中矩,所以他的態度也顯得客套有禮。

「盛將軍,深夜來訪,何不先喝一杯溫酒暖暖身子?」她打斷他的話,小步邁前,拉著他往桌邊走。

「不了,晴姑娘,喝酒誤事。」他推拒著。

「就喝這麼一杯酒會誤事?」她嬌笑著,又端高酒杯送到他面前,「況且將軍鎮守邊城多麼辛苦,這杯薄酒算是小女子對您的小小敬意,將軍不會不賞臉吧?」

她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但是心里的小惡魔卻壞笑盤算著。哼哼,這酒可是她靠現代人的智慧加上巧思弄出來的高濃度的白酒,跟你們這邊濃度最高不過20%的水果酒比起來可是不知道烈了多少倍!等你一杯喝下,非得要你表情大變。

听她這麼說,盛浩然不好再推卻,伸手接過酒杯,湊唇一杯飲盡,一道火辣香醇的酒味就這麼竄入喉中。

他頓時皺了下眉頭,不過一放下酒杯,便回到原本的神色,只有臉上淡淡的泛紅說明他方才喝的酒之濃烈。

「怎麼樣?我釀的這酒不錯吧?」她淺淺笑著,有些炫耀的問他。

「玩賞之品,不值一提。」他神色不動,淡淡回了一句,但是話中那輕蔑之意卻明顯得很。

這讓慕晴丹可是大大的不高興了,她也懶得再裝嬌羞和嫵媚,瞪大眼望著他,「盛大將軍,你給我說清楚你話里是什麼意思?你現在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我釀的這些酒?」

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酒是好酒,不過再香也是讓人心智沉迷的杯中物,淺嘗即止為好。」

只評論她釀的酒,故意忽略她這個人,是說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是不是?這男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沙豬!

慕晴丹怒火中燒,臉上露出冷笑,「大將軍,不知道我該說你是孤陋寡聞呢,還是太小瞧我所釀的酒,你只知道酒是喪人心智的東西,卻不知道這酒也是大大的有學問的。」

他輕扯了下嘴角,擺明就是不以為然。

她重新倒了一杯酒,等那酒香彌漫後說道︰「就說我手里的這杯酒吧!這是我們琴瑟酒樓的招牌青雀,對于久躺在床上的病人,只要將少量青雀倒入手中,均勻地按摩患者受壓部位,便可達到促進血液循環,防止褥瘡形成的目的。至于高濃度的鳳凰,則可以用于滅菌消毒,減少因為傷口感染的傷亡。至于濃度最低的百香酒,則可以用來擦拭身體幫助退熱,我隨便說說就能說出這些用途來,將軍你還是認為我釀的酒一無是處嗎?」

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說來連換氣都不用,高傲抬起的臉龐更是充分的說明了她的自信。

一時之間,他竟覺得眼前的這女子似乎比昨天乍見之時更美上幾分。

雖然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不過他還是從中捕捉到幾分重點,忍不住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些酒真的可以減少傷口染病,更可以防止褥瘡?」

行軍打仗之時最怕傷口潰爛而亡,而養病時久臥在床,更是怕褥瘡帶來的傷害,所以假設她說的話是真的話……他眼楮為之一亮。

她自信不已的笑道︰「是真是假可以請大夫作證,我既然敢說就絕對有自信。」

開玩笑,古代人沒什麼醫學常識,她可不同。

「在下懇請姑娘賜酒並傳授我的軍醫救治方法,假若真的有效,在下必定為今日的失禮向姑娘賠罪。」他二話不說彎下腰,朗聲說著。

這男人前後極端的態度讓慕晴丹有些傻了眼,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她的不作聲卻讓盛浩然以為她余怒未消,顧不得其他,他抬頭望著她,「晴姑娘,假若你是為了我方才的失禮而不願傳授,那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一定做到,即使要我下跪也……」

他話還沒說完,便讓回過神來的慕晴丹給慌忙打斷,「別別別!盛將軍這麼說,好像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一樣了。」

「所以晴姑娘是願意了?」他深邃的黑眸直直的望著她。

那誠懇的眼神像是一記棒槌重重的敲在她的心上,讓她微微一愣後才回答,「嗯,沒問題,明天就請將軍派人來我們這里取酒吧!我會順便寫好方子讓軍醫回去試驗的。」

「那我就先謝謝晴姑娘了。」

背過身去,慕晴丹突然覺得自己不敢再看他那太過率直的眼楮,擺了擺手,變相的下著逐客令。

這男人讓她越來越難懂了,這叫她感到有些心慌,因為像一個看不透的玩具。

「晴姑娘,那在下的兩位副將呢?」盛浩然可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當然在他們住的地方了。」撂下話之後,也不管他是不是還有疑問,她扭頭就走進內室。

話說得那麼明白了,盛浩然自然猜到自己被人給設計了,但是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淡淡笑容。

你一個冠絕天下的奇女子,不但有著不同于大家閨秀的大膽,更具備了普通武女不會有的聰慧,單說這酒能治病的法子就是誰也沒有听過的。

欣賞油然而生,只是這時候盛浩然還不知道,自己贊賞的眼光中還帶著一點不同的專注。

那是愛情悄悄來臨的痕跡。

幾天之後,慕晴丹有些煩躁的站在草原上,而且不是的牽著馬走來走去,翹首盼望著某人的歸來。

那個盛大將軍真的是讓她越來越模不透了,第一印象明明是個沉穩的人,怎麼也會說風是雨的,像今兒個,是他自己提出為了向她賠罪,邀她出來踏馬,只是馬是踏了,那男人卻突然人來瘋說要打野味請她吃,然後人就跑沒影了,讓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留在原地。

一年的時間,她和初白、綠萍約好要各奔方向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只是一年的時間要向來好動的她,才找了個對她美色無動于衷的男人玩,沒想到這男人卻老是出乎意料之外。

唉,她突然有點後悔了,這男人她明明是挑來打發時間的玩具的,怎麼現在看起來反而她更像被玩的那個人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當頭,盛浩然已經策馬急奔回來,手上還抓著一只血淋淋的獵物。

「上馬,快走。」他朝她大吼,身後是快速聚集移動的黑雲籠罩著整片天空。

慕晴丹注意那黑壓壓的天空還有空氣中風雨欲來的氛圍,她連忙跨身上馬,跟在他身旁走人。

兩人雖然騎得飛快,還是趕不上烏雲的速度,沒兩三下就被傾盆而下的大雨給淋濕,而他們離邊城還有一段距離。

盛浩然看著她縮著身子打噴嚏,皺了皺眉,「跟我走,我知道這附近還有個山洞,我們先去那里躲雨。」

這場大雨下得異常猛烈,那雨滴打在身上像是冰一樣,又痛又冷,慕晴丹被渾身打顫,哪里還有余力質疑他的提議,勉強的點了點頭策馬跟著他走。

幸好不到五分鐘就到他所說的山洞。

將馬綁在洞旁的石頭上,盛浩然月兌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我先進洞里看看,你在外面等著。」

畢竟是野外山洞,他怕有什麼野獸在洞里做窩。

慕晴丹明白他的好意,但是對于他那種大男人主義的口吻實在是不以為然,強悍的抽出隨身小刀,她驕傲的站在他身邊,「少瞧不起人了,盛將軍,一起進去吧!」打小從黑道家庭長大,練武術自衛的她並不喜歡被當做嬌弱的小花。

「你--」頭一次見識到女子像她這般強悍無畏,盛浩然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別你啊我的,不是要檢查環境嗎?」緩步進了山洞,她打起精神說著。

山洞里是外窄內寬,還有一小叢野草,慕晴丹只是隨意看看就轉開視線,但是走在她旁邊的盛浩然卻特別留了心。

注意到他老是盯著那草叢看,她忍不住走了過去,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就一堆草而已。」

一道紅色突然從草叢竄出,盛浩然連忙拉回她,並擋在她身前。

慕晴丹被推開的瞬間就知道自己的疏忽惹來棲息在草叢里的蛇反撲,她反手一揮,刀起刀落,那紅蛇頓時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被紅蛇咬到的盛浩然臉色有些發白的詢問。

「我沒事,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他手上的咬痕和血跡,她二話不說把他拉在地上坐下,開始替他做緊急的救治。

盛浩然所受到的震撼不能說不大,尤其是看到一個女子利落的在他手上劃出一道口子,然後用嬌女敕的紅唇吸出一口口的毒血時。

直到處理完他手上的傷口,她才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酒瓶稍微輕啜幾口後吐掉當消毒。

山洞里還有一些枯草,慕晴丹攏在一起推在山洞的出口,然後點起火,這才回過頭來坐下。

盛浩然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沒用的時候,竟然讓一個女子搶在他前面把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全做完了。

她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大概在想什麼,不用太在意,如果方才是我被那只蛇咬了,這些事情也會是你來做的,只不過你打的那個獵物我沒辦法處理。」

沒辦法,血淋淋的東西她不敢踫。

就怕他大男人主義作祟,她索性一口氣說完該說的,避免他又吐出什麼她不愛听的話來。

「嗯。」他簡單的回答,眼楮卻直直的看著她,想知道這個女子還能帶給他什麼不一樣的面貌和驚喜。

山洞外,雨聲淅瀝瀝的,兩個人卻都沒有再多說什麼,各懷心思的沉默著。

外面的與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止的趨勢,火苗因為燃料不是很足,有一點沒一點的燒著。

慕晴丹有點累,但卻不得閑,原因是盛浩然被蛇咬了之後,雖然看起來蛇毒是清了,卻莫名其妙的發起高燒來。

她只好月兌去他的上衣,用僅剩的醇酒替他擦拭身體讓他退熱,原本以為退了熱會好點,沒想到因為他的衣服太吸水,方才被雨淋了之後竟然一直沒辦法干,整個人又開始畏冷起來。

「唉,我真是招誰惹誰了,明明就是找個玩具的,現在還得伺候起這個玩具來……」

她一邊看護他,一邊嘟嘍著。

盛浩然早在高燒的時候就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雖然知道她許多大膽的舉動,卻沒辦法推開她。

只是慕晴丹連外衣都月兌下來貢獻給他了,他還是臉色發白,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想到他全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會搞成這副慘樣,慕晴丹咬了咬牙。

「真是的,不應該出門的,真是虧大了我……」

盛浩然意識模糊中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月兌衣服聲音,還有她似乎在抱怨什麼的低喃,然後他感覺到一具溫熱的軀體靠了過來緊緊抱著他,柔軟的溫度熨燙著他的身體讓他得到一些溫暖。

那淡淡的花香味飄散在鼻間,伴隨著那溫暖在雨聲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他奮力的睜開眼,看見幾乎果著身子抱著他的慕晴丹,他怔楞住,不知為了她的美麗,更為了她的大膽。

「你快穿好衣服,女子最重名節……」他沙啞而急促的說著。

「閉嘴!」她抱緊了他,抬頭輕睨了他一眼,「月兌都月兌了,難道現在穿回去就不會敗壞名節?更何況這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而且你也是為了救我……總之,別嗦了,睡覺吧!說不定睡起來雨就停了。」

恍恍惚惚中,他竟然被這莫名的理由給說服了,重新閉上眼,然後听著雨聲慢慢睡去。

在睡去之前,他最後的印象是她披散的長發與他的交纏,那讓他突然想起結發的意義,然後是他似笑非笑的自信神情還有笑容,反復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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