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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將軍 第四章

一回神來,她就想推開他,但是他虛弱歸虛弱,力道卻是不減,緊抱著她,薄唇緊扣著她的交纏。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他才終于肯離開她的唇讓她喘口氣。

「為什麼吻我?」待氣息平穩後,慕晴丹低低的問道。

兩人頭靠著頭,他鼻間溫熱的氣息完全的撲在她頸後,雖說這處境曖昧到了極點,但有些事還是要問明白的。

「是你!誰要你吻了別人!」

「我吻了誰了?」慕晴丹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男人該不是做賊的喊抓賊吧!自己的初吻可是被他霸道的給奪走了,現在還說她吻了別人,別是做夢夢見的吧!那她多冤枉。

「你還說?你方才不是說比賽已經結束,也獎賞了得勝的了。」他越說越惱火。

他只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吻了別的男人,他怎麼可能不生氣不介懷?

總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窩在他懷里就笑了出來,「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笑死我了,就因為這個?」

他臉色不佳,她也沒多賣關子,解釋道︰「獻吻的那個情姑娘是從青樓禮聘來的,怎麼沉穩的將軍大人也上當了啊!」說完,又咯咯地笑了。

听了她的說明。盛浩然的眉頭才一松,旋即像想到什麼又是一緊。

「就算是那時虛假的事情,但是你……做這些事情不怕有損名聲嗎?」

「名聲?」她撤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偏頭看向窗外,「那也是我的事,關將軍大人什麼事情?」

這曖昧該到底了,再下去,對兩人都不是件好事。

轉過她的身子,他神情慎重的看著她,「誰說不關我的事情?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我喜歡你。」

喜歡兩個字,到底是無國界,無時空差距的,只是……

慕晴丹搖了搖頭,眼神雖然有波動,課還是讓自己硬下心腸,「將軍,難道我前陣子這樣躲著您,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听明白了她的拒絕,卻不願就此接受,「你……你如果對我無意,為什麼還要讓我吻你?」

唉,有時候下反抗也是一種麻煩!她在心中嘆著氣。

「因為你是將軍。」她找不到理由搪塞,就簡單的回了一句。

她知道,這樣的答案最是傷人,尤其是對高傲、素來不喜歡用官威亞壓人的他而言。

如果可以,她也別想這樣,但是她必須,必須在這段感情茁壯之前,親手扼殺它。

放開了手,他看著她臉上無波的表情,咬著牙道︰「好……好……是我錯了!是我自作多情誤會了。」

那映在黃昏晨光中的麗顏此刻卻不知怎麼的看來如此的殘忍,她的聲音和回答就如刀割般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他的聲音帶著沉痛,她又如何不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可她不能出言安慰,只能高傲地仰著頭,讓自己想墜下的眼淚留在眼眶中。

「假如……假如將軍好些了就請回吧!府里已經有人在外面等了。」她逼著自己說出違心的逐客令。

其實她好些留下他,因為他身上有酒疹還沒有消退,身子也還發著燒,甚至她連藥都準備好了,但是「攤牌」之後,她不再表現出自己的關心,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他默默地從她身邊走過,身子有些搖晃,她想出手扶他卻又縮了回去,他看見了,眼神忍不住又是一黯,澀然的走了出去。

直到他下了樓,她才敢奔出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刻意挺得筆直的背影在暮光中顯得寂寥讓人不舍。

「別怪我……真的不要怪我……」她低低喃著,滑落的淚水在黃昏中閃閃發亮。

要怪,只能怪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吧!

慕晴丹和盛浩然誰也沒有再去打繞過誰,平靜的過著各自的生活。

酒樓依然是熱鬧著,慕晴丹閑來沒事也會指點糧酒的師父做出新酒,但這門卻少出了。

只不過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日子才平靜個沒幾天,便又開始不平靜起來。

先是連續幾天晚上都有宵小想進去糧酒的地方,雖然被幾個護院給打炮了,可接下來幾天又有人上門說要頂下琴瑟酒樓,鬧得慕晴丹本來就欠佳的心情是更加的惡劣。

結果秦掌櫃又一臉慌亂的闖到後院來,說是某個高管之于指名要見她。

開什麼玩笑,當她是賠笑的啊!還得出去應酬?

本來打定不理的,誰知對方越鬧越凶,流星也過去打探是什麼狗屁監軍的兒子,要她出去看看。

她冷笑著,哼哼,反正她也一肚子氣沒地方發,就去會會那個不長眼的,若是他懂點規矩也就算了,要是一臉賤樣,就休怪她拳頭不長眼楮。

來到大廳,她忍不住皺起眉,桌椅凌亂不說,除了那一個坐在的還有一票像是打手的,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

好啊!妨礙她做生意賺錢,罪名就先加上一筆,她在心中冷哼,對這些沒有禮貌的白痴,她連半點面子都不想給。

坐在椅子上的是周官,是這邊城監軍的兒子,平素里沒事就喜歡調戲婦女做些沒天良的事情,前些日子去了別處,才剛回來就听說變成開了家琴瑟酒樓,不但賣的酒香,還有個漂亮得如同狐仙的大掌櫃。

他原本對于這位傳言中的美人並不太感興趣,畢竟這不毛之地哪可能真有什麼水靈的美女在,反倒是對那酒坊勢在必得,誰知酒方沒偷到,還損了些人手,連談判也沒成,讓他只能親自出馬。

沒想到這一來就讓他改變了心意,人和財,他都要了!

「這莫非就是酒樓的大掌櫃的?」周官有些明知故問,一雙賊眼還不停的在她身上打轉。

慕晴丹看著那令人厭惡的嘴臉就更火大了,「如果你還有點腦子的話就知道這話白問了。」

周官被她這麼諷刺心中也是一惱,「晴姑娘何必口出惡言,我可是有生意要跟晴姑娘說說的!」

「生意?」慕晴丹冷哼了聲。「什麼生意?不會是賣家具的吧!先砸了人家的再要我買新的回去?」

再度被諷刺,周官原本帶著賊笑的臉也沉了下來,「哼,你既然不跟我客氣,我也不多說了,老實點把酒方給我叫出來,然後乖乖的做爺的五房小妾,這什麼話都好說。」

酒方也就算了,還想要她當五房?她冷笑的看著他。這傻子腦袋沒壞吧!

只是,如果連這樣的男人都能夠一個接一個的娶,那他呢?那樣的極品男人家中是不是早就妻妾成群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心髒不禁縮了下,有些沉痛。

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怕了,周官詭笑著,揚聲喊道︰「給我上,抓了那個大掌櫃的,回去有賞。」

他還以為這次能夠跟往常一樣的順利,卻在下一刻慘白了臉,因為就在眨眼之間,幾名手下就被慕晴丹三兩下擱到在地。

她冷笑著看著他,「怎麼?你也要上嗎?」

「你……你……」周官被嚇傻了,猛地退了好幾步,結果卻被人給絆倒好不淒慘。

「我?我什麼我?」她緩緩的走向前,笑得美麗,一腳踩在他的小腿上,立刻听見骨頭碎裂聲,「連女人都打不過的廢物特想來染指我的東西還有我?教訓一下給你長長記性,記得了,下次再來惹我,可不會就這樣完了,我會讓你死得很淒慘!」

抬起腳,她走了回去,招呼著,︰讓那些喘著氣的扶他們少爺回去,不要讓他爬回去了,難看!「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人,沒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周官臉上浮現的陰狠神色。

露夜寂靜,盛浩然一人獨坐書房內,桌上鋪了張宣紙,手上拿筆沾墨,久久無法落下那第一筆。

宣紙上一片空白,他的心思卻越飄越遠,幾番想落筆,但是他卻看不見可落筆的地方,潔白的紙上只看見那媚人的女子回首的模樣。

最後,他放下筆,一臉陰沉的盯著書房門,心中的焦躁讓平素穩重的他難得也有坐立不安的感覺。

又是快半月過去了,想起那天她的冷淡,他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疼,然而,即使被傷的這麼重,想起他們幾次的照面,他心中依舊充斥著無盡的相思。

只是她無意他還能怎麼辦?

越想越心煩意亂,他起身抽出懸掛在牆上佩劍,打算到庭院里舞劍似解煩悶,這時書房的門卻讓人給急促的推了開來,老管事慌張的跑了進來。

「將軍,不好啦!邊城里起火啦!」

「起火?」盛浩然放下佩劍,皺眉追問︰「哪里起火了?派人去滅了沒?」

北方天氣干燥,水源並不易取得,邊城的房舍又多為木造土徹,一旦起火乳有風勢助長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火是從琴瑟酒樓的閣樓開始燒的,現在整個琴瑟酒樓都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了,現在就等將軍再多調些人手搶救琴瑟酒樓附近住戶不遭祝融所害。」老管事一口氣說完方才傳來的消息。

琴瑟酒樓?盛浩然心中大驚,飛快的推門而出,飛身躍上屋頂,幾個飛身縱越,朝空中那顯然的火光奔去。

無情的紅色火光直竄天際,像在這黑夜中閃耀的一道綿延落雷。

轟的一聲,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那座精致的閣樓在烈焰的環繞之下倒落。

盛浩然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景象。

他怔愣了下,隨即飛快的梭巡著四周,看著一張張驚慌的臉孔閃過,始終沒有發現那抹心中掛念的身影時,心突然涼了一半。

莫非……她沒逃了出來?

耳邊嘈雜聲不斷,百姓害怕的驚喊聲像根針扎醒了他,他壓下心中的惶然,厲聲下令,「傳我命令,調兵兩百,以縱列合作取水滅火!」

那莫名的欣賞就讓他壓下吧!因為他不只是個男人,還是駐守邊城的將軍。

「主子,還好吧!」流星攙著慕晴丹擔憂的問。

慕晴丹頭發散亂,身體癱軟的靠著流星,身上的衣物有著拉扯過後的凌亂,艷若桃李的臉上帶著冷酷。

「我沒事。」她淡道。

她們隱身在暗處,看著琴瑟酒樓的熊熊大火,慕晴丹不感覺到心疼,只希望沒鬧出人命就好,反正她也不打算在這里再待下去了,這樓子一燒,順便還可以給那個算計到她頭上的周官一點教訓。

他想要酒方還有樓子,這下被一把火全燒了,看他還能怎麼辦?

哼!一聲冷笑,慕晴丹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臉上忍不住又泛出怒氣。

前天將周官給打出去以為他會安分一陣子,誰知今晚就來找碴了,先是派人在水井下了藥,讓一干人包括護院都倒了,然後再直接到她的房間里囂張,若不是她還有流星這個暗衛,說不定早吃了什麼暗虧。

只是她還沒叫流星,就與那色胚在爭執之下推到油燈引發火災,那色胚看到起火倒是逃得快,流星見情形不對勁,不待她吩咐就將她帶了出來。

攙著她,流星微皺眉看著那逼天的熱焰終于在緊急滅火之下開始消退,請示道︰「主子,您還要繼續待在這里嗎?」

要重建酒樓,依主子臨時帶出來的銀票恐怕是不夠,除非她們先回一趟三色樓,從庫房里再拿一些,但接下來冬天就要到了,也不太適合動身離開。

慕晴丹輕嘆了口氣,「沒關系的,流星,我手邊的銀票,雖然不夠我們重建一座樓子,但是要在客棧住個幾個月倒也是沒問題的。」她抬頭又看了看前方的樓子,思考了番才繼續說著,「總之,我們先避開這些人群找家客棧休息,不要用我的名字用你的,等我們先休息過後,再來想想看,是不是要轉往邊關的其他城去好了。」

她快速地作出決定,流星也不多問,攙著她就打算暗暗的離開。

可是,假如只有流星一人的話,趁著人群要悄悄離開絕對是可能的,丹她要撐著主子,身上又拿著兩人的行李,明顯的目標讓盛浩然在指揮救火的同時,眼尖的注意到了。

他起初還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不過那兩個女子行路極為緩慢,他幾個閃身移動位置仔細觀看,其中一個的確就是讓他掛娘的慕晴丹。

頓時,他心中激動不已,匆促的將接下來的工作吩咐下去,然後快步往那兩人的方向前去。

「晴,你別走。」

那熟悉的聲音讓慕晴丹全身一震,但卻不敢回頭,就怕好不容易不定的決心在這脆弱的時刻有了動搖。

「主子?」

「沒事,我們繼續走吧!」搖了搖頭,她沒有停下腳步「給我停下來。」

盛浩然見她們不停腳步,干脆一個躍身堵在她們身前。

她不可能沒听見他的聲音,卻還是要走,擺明了就是不想再看見他,這段時間見不著的焦躁,以及剛才擔心她葬身火海的恐慌全變成一股無名的怒火。盯著始終不願抬起頭看著他的慕晴丹,盛浩然咬著牙問道︰「為什麼要走?就是你沒辦法對我有情,難道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男女之間沒有純友情。慕晴丹在心中反復默念這句至理名言。

「你認錯人了。」

慕晴丹抿抿唇,低聲回著。

她竟然敢說他認錯人了?

盛浩然怒氣更盛,一向顯露情緒的臉上此刻竟帶著瘋狂,「抬頭,抬頭看我,看是不是我真的認錯人了!」他緊繃的身子散放出令人畏懼的王者氣息,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流星也不敢再移動半分。

他就這麼招她厭惡嗎?他不過是擔心他,她就非這麼拒他于千里之外嗎?

從來沒有主子下令,流星不會自作主張的插話,但情況特殊,她不得不出聲提醒,「將軍,我家主子身體不適……」

盛浩然這才想起她們剛從火場逃出,焦急地拉住慕晴丹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嗎?是燙著了?還是嗆著了?」

她直覺想甩開他的手,然而藥效還在,讓她的動作只像是輕抬起手指。

瞧出她的不對勁,盛浩然更急了,想都不想的將她從流行的旁邊扯了過來,回身虛軟的她差點因為這一扯而摔倒,反應極快的他連忙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擁在懷中。

盛浩然,你做什麼?放下來!放我下來!「慕晴丹這下無法再裝作不認識,扯開喉嚨大叫著。

收緊了手,他炙熱的眼鎖住她帶著點黑灰的小臉,聲音堅定的道︰」不放,你現在身體不適,住的地方又被燒了……「

「我可以去住客棧,我有錢!不需要你多時!」身體受制,她不滿的膛著大眼瞪他,「你回去你的將軍府就好,為什麼要來管我?你走!你走!」

他大吼,完全失了平常的溫文,「住口!你現在哪里都不能去,你只能跟我回將軍府休養,你不是說過我是將軍,所以不好違背我的意思,那麼本將軍就要你乖乖听我的話,不準反抗。」

他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已經開始背離理智,但是他管不了,他只要這個折磨人心的女子安安穩穩的存在在他的視線之中,不要再讓他再飽受相思之苦,或是為她擔心受怕。

被他突來的霸道給震住,慕晴丹愣愣地看著他動怒的臉龐。

見她終于安靜下來,他才收斂了下怒氣,轉身對流星說︰「把你家姑娘的東西給我,然後去找個大夫到將軍府,你家姑娘從今天開始住進將軍府。」

流星看向自家主子,雖然她一直在向她搖頭說不,但是……她又看了看盛浩然,心中琢磨了下,低頭應道︰「是。」

主子這半個月來的無精打采她全看在眼里,說是不想再跟將軍府有任何關系怕也是口是心非。

滿意地點了點頭,盛浩然抱著慕晴丹一躍而上屋頂,以飛快的速度奔回將軍府。

不敢相信忠心耿耿的流星竟然違背她的意思。慕晴丹先是一怔,旋即放聲大罵著,「盛浩然,你給我滾,我不要去住你那個破將軍府!我不要。你听見了沒有--」

只可惜,不管她叫得再大聲,盛浩然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就不會再所更改。

黑夜,一邊是火焰撲滅之後的冉冉白煙,一邊是女子的尖叫聲環繞。

沒有看見的是在兩人離開之後,周官冷著臉從黑暗中走出,臉上冒出陰毒的神色。

「盛浩然,又是你!」

上次他才拿軍規處治過他,讓他半年之內不得回邊城,這回又破壞他的好事,本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販賣情資給天擎主軍,既然如此,他也用不著客氣了。

盛浩然、晴姑娘,你們如何對我,我必將奉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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