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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洋娃娃 第八章

靜謐的空間仿佛將光陰拉回日本那段同居的歲月,他總是喜歡看她精致完美的五官,微卷的睫毛、冷傲的雙眸、粉女敕的櫻桃小嘴,在在令他流連不舍的只想將她拴在自己身邊。

激情過後,因為力量用罄加上他無情狂妄的攫奪,她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躺在他懷里。

阮又琳被蹂躪後的肌膚一片泛紅,見狀,他從浴室里拿起毛巾將她的肌膚擦拭干淨,而她不掙不扎的模樣可以說對花慕忻的作為已經不想去理會,任由他恣意妄為。

因為她知道反抗的下場,只會將自己逼入絕境,所以她乖乖接受他的一舉一動,包括將她抱回床上、按住她的頭往他懷里靠,然後耳邊傳來細細私語要她好好睡一覺,而她也真的乖乖閉上眼晴。

不一會兒的時間,耳邊已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

他真的把她累壞了……

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心里及眼里的愛意才能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來。

她無情的陰謀將他推入地獄深淵,他受傷、感到痛苦,但這些卻仍敵不過心里澎湃的愛意,他愛她仍多于恨。

一旦她睜開眼楮,便是他無情的時刻,因為他不知道何時會再受到傷害,他已經遍體鱗傷,無法再承受她凌厲的打擊。

若時間能夠一直停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至少他不用再掩飾內心的感情,去面對一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冷不防地,花慕忻露出一抹苦笑,將沉睡中的她擁入懷里,嗅聞她美發間撩人的香味;這一刻他可以自欺欺人,假裝兩人是一對相愛至極的戀人或者是鶼鰈情深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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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從理事會的名單中被刪除,不用想也知道是花慕忻搞的鬼。

眼看著自己總裁的位置才坐穩沒多久,馬上被花慕忻拉下來,而理事會里卻沒有任何人敢為她吭半句;看著自己悲慘下台的命運,阮又琳只感到哭笑不得,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有什麼話要說?」花慕忻坐在最前頭,一雙凌厲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人心般炯亮,而他身旁則坐著雪慕陽。

一想起她趁他睡著之際溜走,他的心情便好不到哪里去。

她總是有辦法激起他的怒火!

「事情都已成定局,我還能說什麼!」對眼前的男人,她是又愛又恨,阮氏集團落在他的手上,恐怕只是成為他報復的工具,他絕不會善待這間公司的!

「既然你無話可說,各位理事,下星期五我會提出三個人選,讓各位理事投票,在還沒選總裁之前,這期間總裁的職務就由我代理,各位有沒有任何意見?」花慕忻疾言厲色的瞅著每一位理事,只見他們個個悶不吭聲,表示贊成。

「既然各位沒有意見,這場會議到此結束,請各位理事慢走。」

花慕忻一聲令下,理事們魚貫走出會議室,與鐘品璦擦身而過。

鐘品璦走到阮又琳面前,瞅著她憔悴的臉龐,不禁泛起心酸的感覺,她語重心長地花慕忻說︰「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從今以後請你別再針對又琳,她已經因為傷害你這件事,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夠了,已經夠了。」

「對我而言,還不夠。」花慕忻睥睨著阮又琳,冷冽的眸光十分銳利,但在看見她瘦弱的臉龐時,心里又涌起憐惜之意。

他永遠學不會保護自己的心,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將心遺落在她身上,就算得到阮氏集團又怎樣,將她從總裁地位拉下來又怎樣,他還是沒得到預想中的塊感,反而更加低落。

「你……把又琳逼到絕境,對你並沒有好處,若不是愛得深,恨又怎麼會深呢?我知道你還深愛著又琳,既然如此,你——」

他疾言厲色地截斷她的話︰「別妄自判斷我的感情,她已沒有資格擁有我的感情。」

鐘品璦抿唇,心里分外沉重。「你們兩個簡直是無可救藥,非把對方傷得遍體鱗傷才肯罷休。」兩個都是愛情傻瓜,身在感情中卻不懂得珍惜,只知給對方無盡的傷害,之前的又琳是這樣,現在的花慕忻更是如此。

這一連串的回擊與報復,只是讓兩人更加傷痕累累罷了。

「順便一提,你特助的職責從今天起免職,你跟阮又琳兩人從今天起跟阮氏集團毫不相關。」

「你不能這麼做,我仍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

「你手上的股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剛才那些理事沒有任何人敢跳出來挺你,是因為他們不敢得罪翔鷹集團,若你繼續不識相的話,我會讓阮氏集團成為歷史,你相不相信?」都已經是手下敗將,還敢對他頤指氣使,簡直自不量力。

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又如何,只要他想,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讓渡股權!

「女人,最好別再逞一時口舌之快,否則只會害了自己。」他最懂得憐香惜玉,雪慕陽好聲提醒,把一個女人逼到這種地步,其實已經夠了。

阮又琳軟下態度,做最後的努力。「事情難道沒有轉圓余地?」瀅瀅大眼既無奈又失意的瞅著花慕忻。

花慕忻冷漠的心冷不防地被她受傷的眼神給揪痛,但他寧願選擇視而不見,也不願意心再一次受到傷害。

「只要你說得出口,我一定辦得到。」

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人一定要有愛才有性,雖然他是在恨她的情況下佔有她的身體,當下她也的確心痛他的所作所為。

但是她愛他的心遠遠大過心痛的感覺,嘴上雖然倔強的說要告他,但其實她根本狠不下心,若這樣可以讓他的心好過些,她不要緊。

花慕忻當下眼中閃過一抹陰晦,他對雪慕陽開口︰「你把鐘品璦帶出去,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我要跟她好好談談。」

雪慕陽頷首,將心不甘情不願的鐘品璦請出去,臨走前,還好心的幫他們把門關上,拒絕任何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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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說得出口,你真的願意做?」陰沉的瞳孔閃爍著無比的異光,花慕忻的臉色變得陰霾黯沉。

「是的。」為了公司、為了父親,她決定豁出去。

「很好。」花慕忻忽而冷笑。「若我要你以這副身子來抵你的錯,你也願意?」

阮又琳心頭一驚。「你……你竟是這種想法?」

「如何,偉大的阮小姐,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花慕忻撇嘴譏笑。

阮又琳雙眼流露出一股悲傷,如果這麼做可以挽回公司,可以彌補她的錯,她會答應;兩人有過關系後,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

明知道他的話充滿譏笑,但她還是在慎重的考慮後點點頭。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能耐,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竟然點頭,是不是因為我床上功夫讓你食髓知味,所以想霸佔我不放。女人,我不是愚蠢的男人,你以為你那被我蹂躪過的身體,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可言。」花慕忻毫不猶豫的潑她冷水。

阮又琳臉色青白交替。「你把他們支開,只是為了想再次羞辱我?」她腳步踉蹌,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這是你自找的。」當她腳步踉蹌時,他差一點伸手去扶,若不是他有超人的意志力,他早就將她擁入懷里,也不願意兩人繼續針鋒相對。

只是抱住了她又如何,她的心還是冰冷的,根本沒有他置身的余地,所以她能毫不在意的把身體當成買賣般利用,就只為了挽回公司。

「我說過我已經後悔了,也想真心彌補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的真心?」

「真心?」花慕忻冷不防地嗤笑。「莫非你想說你愛我?」

「你不相信,對不對?」她含著一雙悲泣的眼神,動容的瞅著花慕忻。

他撇嘴拍手。「你真是有一套,不但能屈能伸,還懂得見風轉舵,但我不是傻子,你現在口中的愛只是想挽回阮氏集團,別再把我當成傻子耍,可以嗎?」

為什麼不相信她,難道錯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她盡力了,雙眼無語的與花慕忻對視,在他眼里只有冷漠無情,她看不到什麼,須臾,她像一只落敗的斗雞垂頭喪氣的走出去,途中與鐘品璦擔心的視線交接。

她搖搖頭不想說話,鐘品璦無語的跟在她身後。

花慕忻不發一語的瞅著她的背影,直到電梯門合上,他心里壓抑的痛苦才全數爆發出來,一拳擊在會議桌上。

他為什麼要愛上這樣的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為了對付她,他狠下心無情的攻擊;但一次又一次的對峙,反而讓自己的心更加脆弱不堪。

就算得到她的身體又能怎樣,得不到她的心也是枉然,自始至終,他在乎的就只有她的心,但她呢,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父親與公司。

「你何苦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雪慕陽將沉重的手臂放在他垮下的肩膀上,他知道花慕忻心里的苦,因為他曾經是過來人,了解這種痛不欲生的感受。

「要我承認對她還有感情是一件很窩囊的事,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放不下對她的感情,每一次見她,每一次傷害她,我的心非但沒得到塊感,反而更加痛苦。慕陽,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心事憋在心里久了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他若不向人吐訴,只怕會一直困在原地而走不出去。

「在傷害她的同時,也是在傷害你自己。」他是過來人,非常清楚這樣的感覺。

「那你說,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自己做到完全無心的地步?」他不想再有罪惡心痛的感覺,他要回到以前的自己,那個漠視一切的冰人。

「其實我看得出來阮又琳對你也是有感情,只是你們兩人就如鐘品璦說的,因為倨傲剛烈的性情而一直傷害對方。」

「是嗎?」花慕忻露出苦笑。「一個一直在設計我的女人會對我有感情?我不相信。」他心里不禁掠過一抹酸疼的感覺。

「其實道理很簡單,她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你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花慕忻驚訝地瞪著他。

雪慕陽笑而不言,他自有他的人脈對花慕忻的一切了若指掌。

「慕天跟慕優也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情在我們之間已經不是秘密。」雪慕陽忽而嚴肅的面對他。「阮又琳已經被你趕盡殺絕逼上絕境,應該收手了。否則以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若是再繼續惡搞下去,恐怕會出事。」

「你希望我收起報復的心態?」

「慕忻,听我說,我是過來人,我不希望你悔不當初的過一輩子,阮又琳縱使欺騙了你的感情,但是她已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樣就夠了。」雪慕陽語重心長,以過來人的身分希望能喚回花慕忻的理智。

當初的他就是看不清楚心里的感覺,才會讓一段感情從他手中溜走許多年,如今他已經得到了那份得之不易的情感,他非常珍惜,也希望好友能跟他一樣,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花慕忻陰惻惻的臉龐頓時變得充滿困惑,腦海里全是阮又琳的臉……

她是他唯一深愛的女人,也是唯一傷害過他的女人,為了她,他簡直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一心一意只想讓她也得到同樣的對待。

但是在傷害她的同時,他明確的知道自己的心其實並不好過,不但沒有報復後的塊感,反而像失去軀體的游魂,飄零而孤寂的游蕩在人世。

而當他佔有她的身體時,身體細胞瞬間活絡起來,他渴望她光滑如絲綢的細致肌膚,他喜歡她壓抑不了的聲吟聲,就像一道道催情符,喚回戀愛的感覺。

而當她淚眼汪汪的水眸瞅著他時,那彷佛是千千萬萬根針扎入他的心,讓他死寂的心再度有了知覺。

就是這兩種回異極端的感受,讓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全是因為他的心還愛著她!

雪慕陽的話如當頭棒喝,喚回他失陷的理智。

或許他應該學會遺忘仇恨,而不是一味的傷害她!

「慕陽,陪我去看一個人。」

「誰?」

「去牢里看阮連松。」

「為什麼想去看他?」他百思不解。

「或許我會在阮連松的身上找到我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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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又琳現在的心情就像是遠在天邊的星星,孤寂的閃著燦爛的光芒,內心卻是寂寞難堪的。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痛恨我自己。」

阮又琳露出自嘲的表情,然後拿起酒杯往喉嚨里灌酒。

醉了,能解千愁,亦能忘卻千慮!

「又琳,酒喝多了會傷身,別這樣傷害自己。」明知是沒用的勸阻,但鐘品璦還是關心的說出口。

又琳現在的處境,最需要有人在一旁照料她,以免心高氣傲的她做出傻事。

被花慕忻當眾羞辱的滋味並不好受,這點她非常明白,所以從又琳踏出公司之後,她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一直到現在。

「我是一個罪人,我……愚蠢得去招惹他,才會把公司搞成今天這種地步,我連任何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公司里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每個人都不……敢挑戰他的權威,落得今天淒慘的下場全都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應該……欺騙他的感情……」

再也忍不住心酸,阮又琳忽而放聲大哭。

「就算沒有任何人站在你這邊,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鐘品璦眼眶泛紅的瞅著好友,她于心不忍。

「品璦……」阮又琳放下手中的酒杯,抱著鐘品璦嚎啕大哭,她壓抑在心里的痛楚已經太久,從他無情冷漠的蹂躪她的身子那天起,她便失去尊嚴。

他無情的蹂躪就像一條長鞭,冷漠的鞭撻她的心,她的心除了痛還是痛,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愛他有多深……

早在日本那段相處的日子里,她便不知不覺投下感情,只是當親情與愛情面臨抉擇時,她選擇了親情,漠視愛情的滋長;等到她發現時早已來不及,她已遍體鱗傷,他的眼中只剩下報復……

他的報復來得又急又狠,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便已成為他的甕中鱉,落得狼狽不堪的下場。

「又琳,我們回去日本,遠離這個是非地好嗎?」看到她崩潰的模樣,她的心也不好過,只想盡快讓一切回到原點。

「離開台灣?」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拭去臉上的淚水,阮又琳原本明亮的眸底布滿紅色血絲。

「沒錯,只要我們回到日本,不會再有人可以傷害到我們。」

沒錯,只要她繼續留在台灣,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傷害她的機會,她已經沒有任何籌碼可以任他糟蹋,僅存的自尊薄弱不已,唯有離得他遠遠的,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她的生活才會得到平靜。

但是她逃得開嗎?

花慕忻信誓旦旦的狠話仍回蕩在耳邊,縈繞不絕,他肯善罷甘休嗎?

「他不會放過我。」一想到那雙冷漠似寒流的眼眸,她的心猛然刺痛,如今才發現自己愛他極深已經來不及,兩人早已是深仇大恨的敵人!

「就是因為他不肯放手,我擔心他還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我們除了逃開,別無他法,伯父那邊你別擔心,他贊成我們離開台灣,回到日本去。」

「我爸怎麼會贊成?」

「其實昨天我有去監獄看過伯父,把你的情況一五一十全告訴伯父。」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受到又琳的斥責,不過她有義務讓伯父知道,又琳為了他所做出的孝行及花慕忻無情的反擊。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不諒解的瞅著鐘品璦。

「又琳,我全是為了你好,伯父要我轉告你,別為了他所犯下的惡行而毀了自己的一生,他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伯父听了她的轉述之後,一瞬間老邁的面容顯得更加蒼老,憐女之情溢于言表,想必在牢中待了一段時間的他已大徹大悟,唯一讓他心系的就是又琳。

阮又琳聞言,悲慟不已的癱在鐘品璦身上放聲大哭;寂靜的夜色里,阮又琳的哭聲特別響亮,也特別令人心酸。

「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真的想離開台灣,但是我……我發現我……我早已愛上他……我無法怞身……」父親的一席話令她崩潰,在好友面前,她將心里壓抑的痛苦一古腦兒全數爆發。

她不過是普通人,無法承受更大的打擊,失去貞躁的她,心早就崩坍一方,而今天被逼退總裁之位更是徹底瓦解她最後的堅強。

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在明白自己的感情後,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反擊花慕忻的攻擊。

其實這段感情,她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徹,比任何人都明了又琳的心,所以她一直扮演配角,全心全意守候在她身後提醒,就是希望又琳能及早看清自己的心。

只是她這個配角顯然做得不夠稱職,就算又琳有情,但這種局面根本無法挽回什麼,如今花慕忻的心只容得下仇恨,所以為了又琳好,她們必須離開!

鐘品璦擔憂之情全寫在臉上,她拍拍阮又琳怞搐的肩膀。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會勸你離開台灣,留在這里只會更加狼狽不堪。听我的話,我們離開這里好嗎?」

一向高傲的阮又琳,今天的眼淚就像打開的水龍頭,沒有停止過半刻,可以想像她受到的傷害有多大!

內心經過一番的掙扎,阮又琳無助地點點頭,除了回到日本,她已沒有退路可走;唯有逃開,才能讓她的生活再度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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