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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情人 第四章

为什么他要吻我?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个不可能有解答的问题始终困扰着牧野晴海。

上课钟已经响了,可是他的脑袋仍是一片混乱,思绪完全无法集中。

搬出藤堂家的这几个星期,牧野晴海再度回到了长岛家借住。对于在藤堂家所发生的事,尤其是被夜袭那件事,牧野晴海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每当他忆起藤堂桌当时鄙夷的眼神和语气,就让他胸口抽痛。

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在真实身分曝光之前,他不是这样看他的,更不会用那种态度跟他说话。

牧野晴海甚至可以从藤堂桌言行举止之间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好感……

“晴海……晴海!”

长岛叫了几声,牧野晴海赶紧收回紊乱的思绪。

“你没听到吗?”指着一群疯狂冲出教室的学生,长岛狐疑的着着他。

“听到什么?”

“搞了半天,你在发呆啊!难怪你没反应,他们说藤堂桌就在外面耶!”

“那又怎样?”牧野晴海佯装不在意地朝长岛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当长岛口中说出“藤堂桌”三个字的时候,牧野晴海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

就算真的是藤堂桌又怎样?还没有从那次夜袭事件中完全恢复的牧野晴海,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为了避免泄露心情而虚张声势虽然可以保住面子,不至于成为姿态较低的一方,但是那样针锋相对的气氛,却也让牧野晴海自己受到伤害。因为那只会让两个人的关系越演越烈,永远回不到原点。

想这干嘛?牧野晴海不禁苦笑。

早在搬出藤堂家的时候,他就跟藤堂桌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搞不好他带了警察要来捉你,你要不要赶快闪人?”长岛好心的提醒他。

“我为什么要逃?”

“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你在履历表上的性别栏位勾选了女性,最后还签了名,那个是罪证确凿的证据。他卯起来要告你诈欺的话,你真的会吃不完兜着走。”

“就算我诈欺罪成立,但是他呢?他强暴未遂就不用判刑吗?”

“你真的很天真耶!你有证据吗?你有他的体液采集样本吗?如果没有,那都是空口说白话,警察不会相信你的。”

长岛说得振振有词,这下子,牧野晴海想不逃跑都不行了。

要是被自己暗恋的对象送进牢里,那才真的是天大的悲哀呢!

正当他拎起背包往教室后门快步想离开的同时,人潮突然从走廊上向内涌了进来,把正要开溜的牧野晴海和长岛又挤回座位上;原来是教授把大家赶回教室准备上课。

穿着深灰色西装的教授前脚才进门,藤堂桌后脚就跟着进来。

几个星期不见,脸颊明显凹陷下去的藤堂桌还是令牧野晴海忍不住心跳加快。

怎么办?再不逃就没机会了。牧野晴海焦急的看着敞开的后门,双脚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趁着教授介绍的同时,藤堂桌的视线不停在学生席上梭巡……

原本还担心会认不出变回男装的牧野晴海,看样子他是多虑了。

在可以容纳两百名学生的半圆形阶梯讲堂里,藤堂桌一眼就找到他在哪里。

是因为他的外形相当引人注意吗?藤堂桌也说不出来。

视线交会的那一瞬间,牧野晴海差点失去呼吸。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双脚已经本能地朝门的方向跑去。

教授正在介绍特别来宾的欢迎词才讲到一半,牧野晴海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加上跟着追出教室的藤堂桌的不寻常举动,在教室里引起一阵骚动。脚程快的、爱凑热闹的学生,纷纷抢在教授制止的第一时间跟着冲了出去。

就在快要抵达电梯门口前,为了闪避从厕所走出来的女生,牧野晴海被迫紧急煞车;当藤堂桌抓住牧野晴海的瞬间,四周响起一阵惊叫。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藤堂桌边喘边压低声音,在牧野晴海企图挣月兑的手腕上更加用力的捏紧。

牧野晴海不懂,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哀求的眼神。“我不知道我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请你放开我,大庭广众这样拉拉扯扯不好看。”

那蕴含着气质的音域,是藤堂桌第一次听见,那是牧野晴海真正的声音。

他的话一字字传入耳里,那带着困惑与愤怒,似乎还有一点点懊恼的脸孔依然美丽,找不到一丁点瑕疵。

被他茫然的直视,牧野晴海感觉全身似乎快要烧起来了,他扭动肩膀想要挣月兑,藤堂桌的大手却抓得更紧。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藤堂桌眼神认真得不像在说谎,牧野晴海不由得畏惧起来。至于害怕什么?他一时也不明白。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

牧野晴海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不是因为被抓得发疼的手,也不是慌乱失控的心跳,而是被一群同学指指点点的包围着,那种仿佛要穿透身体的目光实在让他受不了。

这也难怪大家会如此议论纷纷,谁教被鼎鼎大名的建筑师藤堂桌抓住的不是别人,而是素有建筑系第一美人称号的牧野晴海!这可是学校里男女都公认的事实。

“我需要你。”

尚未准备接招的牧野晴海被他突然月兑口而出、如同告白的宣言吓出一身冷汗,而藤堂桌突如其来的发言更引发围观同学一片哗然。

这是告白吗?血液由脚指头一路向上沸腾。牧野晴海脸颊发烫,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受不了同学们的窸窣碎语,牧野晴海索性拉着藤堂桌跑到没有人追来的楼梯角落把话问个清楚。

“你是故意要整我是不是?”

不想让藤堂桌看见自己火红的脸,牧野晴海低着头,露出总是会让藤堂桌看得出神的颈部线条,而一路扩散到白晰后颈的红潮也因此无所遁形。

“我真的需要你。”

藤堂桌的口气十分中肯,却一点也没注意到这句话在牧野晴海听来是多么地煽情。

藤堂桌继续说:“更精确一点的说法是,我需要你替我照顾小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换了八个保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乖乖听话,小拓好象已经认定你了。最近他没有胃口吃东西,看到我也不笑了,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我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工作。佐佐木虽然没有抱怨,但是我知道他也快到极限了,要不然他不会提出要我把你找回去的建议,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而且,你也需要钱不是吗?我可以给你更高的薪水。”

为了顾全面子和大局,藤堂桌故意抬出小拓和佐佐木清人做挡箭牌,避重就轻的说法,完全隐藏了他自己原本的意思。

毕竟,要他拉下脸到学校里来找牧野晴海,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了,他可不愿意这个指控他强暴未遂的小子在他面前骄傲起来。

听了藤堂桌的解释,牧野晴海被那句话搞得怦怦跳动的心当场冷却下来,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生气。

搞什么,说来说去,原来要找我回去的人不是……

算了,这是本来就知道的结果,不是吗?默默地叹了口气,牧野晴海放弃生气的权利,任凭强烈的失落感袭击他。

“话我是带到了,剩下的,就等你的回答了。”假装一派无所谓的说着,其实藤堂桌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从在教室里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脉搏就异常快速的跳动。藤堂桌没有想到,即使穿着轻便的男装,那张素净秀致的脸还是一样动人,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先说好,是你来找我回去的……”

“不对,是我顺应佐佐木和小拓的要求来找你回去的。”

藤堂桌纠正牧野晴海的说法,强调这次的行动并非出自他个人意愿,牧野晴海的胸口再度中箭。

虽然想要继续待在他身边,但是这么容易受伤,几颗心脏也不够碎。

深知这一点的牧野晴海只好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即使负伤也要反击回去,他可不希望被藤堂桌给看扁了。

“这样正好,如果是出自你这个老板的意愿,我还真要伤脑筋。不过,既然是小拓和佐佐木的意思,那我就看在他们的面子和钱的份上答应了。”

回到藤堂家一切如旧,不同的是,两人经常吵架。

起因就在于,藤堂桌经常带女人回家过夜。

她们大多是藤堂桌从不同的宴会场合带回来的女人,有的是年轻的活泼女郎,有的是已有知名度的模特儿,也有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专栏的上流名媛,都是美艳动人、身材也玲珑有致的女人。

牧野晴海有好几次都是在睡梦中被他们在客厅打得火热的声音吵醒,事后也曾为此和藤堂桌大吵,但是藤堂桌似乎没有因此收敛带女人回家,还是继续在客厅激情欢爱,隔天还一定会向牧野晴海挑衅。

“昨天那个女人虽然不顶漂亮,但是床上功夫还不错,她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挺有兴趣,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玩玩?”

一起玩玩?有没有听错?那是指三人行的意思吗?

牧野晴海长这么大,连女人的胸部是什么感觉都还不知道,藤堂桌竟然做出如此大胆的邀约,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牧野晴海就差点流鼻血。

而且,他听出藤堂桌话里有点想要在床上一较长短的意味,立刻反击回去。

“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没兴趣,你自个儿好好享用吧!还有,你以后可不可以把女人带回你房间里?三更半夜地发出那种简直像是杀人一样的凄厉叫声,小拓会吓到做恶梦的!我真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所以在叫救命啊?”

“你这臭小子!求饶,可是女人高潮的极致表现。看来你是没有经历过,所以才不懂吧!要是你嘴巴甜一点的话,我可以大发慈悲传授一点取悦女人的技巧给你喔!”

“不用了,那种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需要!”

类似的唇枪舌剑,总是在藤堂桌带女人回家激情过后的第二天上演,久而久之,倒像是藤堂桌带女人回家的目的了。

像是要挑战牧野晴海的忍耐极限,或者说他是为了增加和牧野晴海斗嘴的乐趣,有一天晚上,藤堂桌硬是把牧野晴海的房门当成床来使用,一会儿让女人的背贴在门上,一会儿又让她双手扶在门上,任由他拼命冲刺。

仿佛身历其境的激烈申吟,穿透牧野晴海用来塞住耳朵的棉花和耳机,闯入了牧野晴海的大脑,也挑动了他极力想要压抑的。

在听见门外传来藤堂桌的低吼,原本拼命掐住防止蠢动的手,也开始背叛主人的命令,擅自取悦着手中湿透的部位。

既然被逼到无路可逃,牧野晴海索性放手一搏。

不过,是该打开门让他们摔个八脚朝天?还是任由自己高张的跟随他们一起达到高潮?牧野晴海选择了后者。

他悄悄地靠在门边,一边听着藤堂桌性感的低音,一边回想曾经躲在门缝偷窥他拥抱女人的雄姿,不顾羞耻的把自己填入那个女人的位置……光只是这样,牧野晴海就在自己的手中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一次……又一次。

隔天中午才起床的藤堂桌,如例行公事般骄傲的试探牧野晴海的反应,原以为会得到牧野晴海气得跳脚的一顿臭骂,然而牧野晴海却一反常态,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冷冷的翻阅他手边的杂志。

牧野晴海的反应完全超乎他的期待,让藤堂桌自讨没趣的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惊觉,如果这种毫无意义的生理发泄不能引起牧野晴海的情绪反应,就显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从那次之后,藤堂桌就再也没有带女人回家。

工作室里充满着秋天沉稳的气息,空调下的室温非常舒适宜人。

窗口射进来的橘红色夕阳被手臂遮挡,折射到牧野晴海的鼻梁上。

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一整个礼拜都在忙着搜集毕业论文的资料,在哄小拓午睡后才有时间专注在自己的课业上。像这样因为太累而不小心睡着的情形,偶尔会发生。

前面是藤堂桌借给他的旧款笔记型电脑,但是相同的机种现在市面上还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

桌面上井然有序的堆放着从工作室借来的参考书籍,以及从国外网站上下载的原文资料,上面有牧野晴海用不同的色笔画得密密麻麻的痕迹。

“喂,你在睡觉吗?”

沙哑的男低音鼓动着牧野晴海的耳膜。

“喂,听到就出个声音好吗?”

不管是这个屋子里、工作室或是学校,会这么没有礼貌叫他“喂”的人,只有藤堂桌了。

牧野晴海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板着脸孔问道:“什么事?”

细细的眼睛绽放着清澈凛然的光芒,充满光泽和弹性的嘴唇轻轻闭着,挺直的鼻梁和下颚的线条,形成一条完美的弧线。正好落在肩上的长发更增添了他的美貌,不管是什么时候、从什么角度看,都令藤堂桌惊叹。

自从他恢复男儿身之后,工作室里的男女同事都说,他比扮成女人时还要更吸引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藤堂桌也不会一面对他就变得暴躁焦虑,还有一点点不安。因为,比起女性的他,男性的牧野晴海更教藤堂桌捉模不清他的情绪反应。

除了声音和看不见的身体某处,牧野晴海其实并没有改变。

他的相貌、表情,无微不至地打从心里疼爱小拓、诚恳亲切的待人接物,还有对自己分内工作、课业的认真尽责都是相同的。

这些都是他让藤堂桌欣赏的部分。

其实,对牧野晴海的家庭状况有点了解的藤堂桌,并不打算计较他为了争取这份工作而男扮女装的事。

藤堂桌有时候会想,要是他肯像之前一样对自己温柔一点,或是多些笑容,也许自己会多疼爱他一点,就像对朋友或是把他当成弟弟般照顾。

可是,每次看见和别人谈笑风生,一看见自己便立刻绷紧脸孔进入戒备状态的牧野晴海,藤堂桌就感到生气。

因为那个眼神好象还把他当成喜欢夜袭女人的大。

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念在有求于他的情况下,藤堂桌也只好压下就要爆发的脾气说话。

“你明天不用上课对吧?有件事想拜托你。杉田临时有事,你可不可以代替他陪我和佐佐木到新宿去提案?我们刚接下高园寺集团的新大楼开发案,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到时候可能需要请你协助操作电脑动画的接口……”

不习惯对牧野晴海低声下气的藤堂桌有点说不下去,不由自主地搔了搔后脑,要不是佐佐木丢下他赶着去和男人约会,他才不想来求他。

“既然你都说了拜托,我有不帮忙的道理吗?”牧野晴海装出正经的表情淡淡的说,其实心里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

因为,他最喜欢看藤堂桌工作时的样子了。

那专注沉着的眼神,牢牢掳获了牧野晴海的视线。

能够以助手的身分陪同他上场提案,而且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大客户面前,亲眼目睹他那连欧洲专业人士都惊叹佩服的设计理念、卓越的提案技巧,而不只是在他背后扮演小拓的保母的隐形角色,这让牧野晴海感觉到自己与他更接近,他是打从心里感到开心的。

“还有别的事吗?”见藤堂桌还站在门口一副话没说完的奇怪表情,牧野晴海直接问了。

“啊?没有,没事。”原本以为他会刻意刁难一番或是坐地喊价要一些津贴之类的,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帮忙,所以藤堂桌才会楞了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出发。”交代完后,藤堂桌便转身离开。

明天应该穿什么好呢?

牧野晴海一边想着,一边茫然的注视着藤堂桌的背影,这时候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我忘了问你,你有像样的西装吗?”

“没……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其实,牧野晴海想说的是,唯一的那套西装,在几个月前的那场大火里被烧掉了。可是为了掩饰内心的雀跃,他的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了。

又是那种口气,藤堂桌压抑不住不满的情绪发出抗议。“为什么你老是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啊?牧野晴海大感意外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为什么你可以对每一个人有说有笑,独独对我老是摆架子,还经常顶撞我、摆脸色给我看,只要我一靠近,你就会立刻武装起来。难道你以前对我的和善态度都是伪装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但是牧野晴海不觉得有诚实的必要,或者说,他害怕说出实话。“藤堂先生这么责问我不是很奇怪吗?在知道我的性别之后,你对我的态度不也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吗?”

他的话是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这样讲啊?急欲辩解的藤堂桌没有听出牧野晴海话中的抱怨。

“而且,在指证别人的行为之前,应该先检讨自己才对吧?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要别人怎么待你,自己就要怎么对待别人的道理?”

藤堂桌觉得他根本是强词夺理,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尤其是那种冷漠的态度实在令人生气。“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这样行了吧?”

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藤堂桌粗暴的关上他房间的门。

好一个令人生气的家伙!要不是顾虑到明天的提案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藤堂桌才咽不下这口气,改天一定要找他算帐。

隔天一大早,藤堂桌把前女友送给他尺寸不合的礼服,借给了没有正式服装的牧野晴海。没想到不但非常合身,穿起来还相当好看。

两个小时的提案会报,在藤堂桌与佐佐木清人流畅的说明下很顺利的完成。

要在汐留兴建企业总部的,是高园寺财团的新任接班人——高园寺义信。

散发着惯于玩乐却不轻浮的成熟味道,高园寺义信眼神锐利、眉毛端整,三十八岁的中年男人身上却看不出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勤上健身房练就出挺拔健壮的身躯,让他看起来至少年轻七、八岁。

他结过婚,育有一对儿女,目前正在英国就读中学。妻子在十年前过世,但是他的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

提案结束之后,高园寺义信邀请藤堂桌一行人前往附近的五星级饭店餐叙。

利用藤堂桌上洗手间的空档,佐佐木清人跟了进去。

“你没有发现什么吗?藤堂。”

“什么?”

“高园寺先生的眼神一直跟着牧野,你不认为他对牧野的兴趣远远大过这次的兴建案吗?”

其实不用他提醒,藤堂桌早就注意到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管是牧野晴海身分曝光前或是现在,藤堂桌不但改不了把每一个接近他的男人当成敌人的习惯,还有变本加厉的倾向。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让好事的佐佐木清人知道的。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就算有,一定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吧。那可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像他那种穷学生怎么可能买得起。再不然,就像他说的,他只是想要在工作之余轻松一下,不用大惊小怪。”

“真是受不了,竟然说我大惊小怪,我看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像高园寺那样有身分地位的成熟男人,不要说是女人了,就连男人也会招架不住的。况且,他喜欢男人的事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我有预感他一定是看上牧野了!”

“就算他有兴趣,牧野也未必会接受吧?”

“那你就错了,我不想卖弄自己的第六感,但是我认为牧野绝对跟我是同类。”佐佐木清人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浏海,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管他被谁吃掉,反正我对他没兴趣。”藤堂桌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已经洗过的手上又挤了第二次的泡沫式肥皂,还故作轻松的说。

在飘着洗手乳香味的空气里,佐佐木清人仿佛嗅到一点点风暴来临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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