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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泪 下 第十一章

他的吻,好热,狂热,宛若夏日风暴。

这不是阿静,阿静不会这样吻她,可他又是阿静,她知道他是,他的味道是,身体是,或许这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她搞不清楚,无法思考,只觉得他好烫,身体好烫,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一样。

她在他嘴里喘息着,在他怀中颤抖着,感觉他的胸膛贴着自己,感觉自己在他身上磨蹭。

然后,他退了开来。

她轻喘着,无法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主动吻了她。

阳光下,眼前的男人气息粗喘、肌肉紧绷,瞳眸迸射着金色的光芒。

她应该要遮住自己,她没穿衣,可她喜欢他这样看她,好像他很喜欢看到的一切,好像他很想要她——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他抬起手,缓缓用手中的无患子,搓洗出更多的泡沫。

或许她知道?

银光浑身发烫,不敢相信他接下来要做的,但他真的做了,他把泡沫抹在她身上,开始替她洗澡。

她屏住气息,烫缩着,抖颤如风中落叶,可却依旧动不了。

他诱惑的大手轻轻滑过她颤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从她的肩颈,到她的手臂,然后是指尖,恍若流火。

她喘了又喘,吸气再吸气,还是觉得晕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动弹,也许她不想退开,可能因为她其实渴望已久,总之她不能动,无法动,只能震慑的、万分着迷的,看着他抚模她。

她的身体,感觉不再像是自己的,是他的,因他才存在,因他才活着。

当他在她面前蹲跪下来,当他的大手来到她颤抖的双腿,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应该要阻止他的,可这像是一场绮丽的梦,极为奢侈,她求之却不得的春梦。

他没有遗漏任何地方。

“不要……”

终于,她羞得伸手阻止他,拉住了他的邪恶大手。

他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她,瞳眸亮得吓人。

那瞬间,他的表情看起来好野蛮,她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没有继续移动他的双手,他只是看着她,缓缓张开了嘴,伸出湿热舌头,在她惊慌的注视下,舌忝吮着她。

“啊……”

她弓起泛红的身子,小手抓握着他偾起的肩头抖颤着,听见自己难耐的发出羞人的娇吟。

“阿静……别……别这样……呃嗯……”

可他不肯停下,怎样都不停,她咬住了女敕唇,承受不住那太过亲匿私密的碰触,羞得无法言语,只觉得全身都要燃烧起来,感觉冰冷的漂水都在沸腾,感觉胸中的心跳几乎要跃出喉头,然后眼前爆出白光,她无法克制的再次娇喊出声。

“阿静……”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他贴在她耳畔,告诉她。

她抽了口气,迷蒙的大眼浮现盈盈的水光,如此娇羞、如此楚楚可怜,就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这是你,一直引诱我做的事。”

银光屏住了呼吸,战粟着,感觉难忍的酥麻软热,从两人相贴厮磨的地方,扩散至四肢百骸,全身上下。

他用鼻子蹭着她的耳,磨着她的后颈,用嘴啮咬着她水女敕的肩头,两手将她拉得更近,压得更紧,缓缓道。

“十年前,你可以不要。五年前,你可以不要。一旬前,你可以不要……”

他抚着她的腰,捧着她红到发烫的小脸,瞳眸炯炯的瞧着她,声音粗嗄。

“我让你嫁人,你不嫁……”

这一句,震震隆隆,几乎像是从他的胸腔里传出来的,她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恼火和痛苦,她盈在眼眶的泪,满溢了出来。

“你应该嫁的……”他眼里闪过更多的火气,却还是伸舌舌忝去她的泪,吻着她颤动的唇,哑声道:“应该嫁的。”

她张开嘴,想辩解,但他没有给她机会。

“现在不要,太迟了。”

……

水畔梧桐绿叶摇曳着,水波流转淙淙。

她的发湿透,身也湿透,银光环抱着身前的男人,趴在他肩头上,只觉既羞且倦又懒,他还在她身体里,隐隐悸动着,他的心跳也依然和她的应和,一起由急转慢。

她不知道原来这种事,可以这般销魂噬人,她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可以这样感觉彼此,难怪有人那般乐此不疲。

他抱着她上了岸,回到了那临时的小窝,然后慢条斯理的,舌忝着她身上的水珠,像他化为虎时,在整理身上的毛皮那般。

那感觉,好痒好舒服。

他一直舌忝着,温柔的舌忝遍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手指,直到她以为自己会再次化为一滩春水。

但她累了,太累。

像是察觉她的倦累,他抱着她翻身侧躺,不让她压迫受伤的右侧,小心的以大手护着,就像之前在水中一样。

阳光轻轻闪烁,光影洒落她凝脂般的肩背。

身后紧贴着她的他又是那么暖热,不自觉,银光合上眼,安心入了眠。

他听见了声音。

脚步声,极轻,腐烂的落叶在远处窸窣作响。

那脚步太过小心鬼祟,不是一般鸟兽。

是人,那人极聪明,处在下风处,他嗅闻不清那人味,可他知道他就在那里,就像那人知道他在这里。

对方,正朝着这个方向靠近。

不是朝着瀑布的水源,是这里。

普通人不会在深夜里活动,更遑论是进山入林。

他睁开眼,暗夜里,空气里的湿气颇重,水雾悄悄弥漫山林。

怀中的女人还在睡,睡得极沉,他眷恋的嗅吻着她的额,感觉她小小的心跳在掌中跳动。

她需要睡眠,他不想让她被吵醒。

无声的,他爬站起来,在月夜下,化身为虎,潜入黑夜之中。

明月,悬在夜空,星子悄悄闪烁。

它悄无声息的潜行,和草叶林木、风水山川融为一体。

静夜里,虫不鸣,鸟不叫,只有水声在响,淙淙的响。

夜很深,月虽明,但林叶遮掩了月华。

但它可以看见,可以感觉一切的动静,总是可以,包括那个树林中,行进得很小心的男人,他真的很小心了,他在树与树之间飞跃,就像飞鼠一般,每次不得已非得落地,他都尽量落在石头或空地上,但偶尔,还是会踩到落叶。

它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等着那男人回头离开,可他没有,而他已经太靠近她所在的地方。

当他再一次跃起,它猛然从山岩上飞扑而下。

男人警觉过来,已是不及,再一次的,它将那男人重重扑倒在地。

看清了袭击者,那家伙吓得脸色发白,它对他露出森森白牙,恐吓着他,却在下一瞬,蓦然察觉颈后的杀气。

它飞快转头,看见那个站在树上,一开始像是完全不存在的黑衣男子。

这个男人手拿黑色长弓,搭着黑色长箭,锋利的箭头直指着它的脑袋,一张俊脸冷若寒冰。

“我来,是为了实践我的承诺。”黑衣男子冷冷瞅着它,“现在,告诉我,你是否已经疯狂?”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它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杀意,它也清楚只要这男人想,他绝对可以一箭射穿它的脑袋。

楚腾是神射手,它比谁都还要清楚。

它盯着他,然后退了一步,不再踩在阿万身上。

男人挑起了眉,阿万更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低咒了一声。

它考虑着是否要引他们离开,考虑着是否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却也知道那只是拖延时间而已,风家老爷不可能会放弃银光,它也不可能永远躲着他们,阿万有阴阳眼,擅长追踪,能从幽鬼那儿得到常人不可知的消息。

他们两个在这里,就是最大的证据。

所以,它再退一步,退进了黑暗之中,然后重新化身为人。

对于转化,这两天,他已经变得很熟练了。

虽然隐在黑暗之中,但他的变化,还是让眼前的两人,微微变了脸。

“老天,真的是你……”阿万大眼圆睁,倒抽了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之前也曾看过几次他半兽化,可他从不知少爷会变化得那么巨大,如此可怕。他知道有兽人,可听人家说是一回事,真的实际上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以为你确定是他。”楚腾瞟了阿万一眼。

“我不确定。”阿万看着他说:“是银光,确定的人是她。”

提到那麻烦的丫头,阿万连忙再看向少爷,追问:“小姐呢?她还好吗?我带了药和换洗的衣物,别告诉我她挂了,我麻烦够多了,真的。”

“她没事,只伤了肋骨。”

知静说着,朝阿万伸手,阿万松了口气,将背后的包袱递了过去,“太好了,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咬她的时候,真的是吓破我的胆了。”

这一句,让他下颚微微一紧,嗄声道:“我并不是真的想咬她。”

“我相信。”阿万看着少爷,道:“你那个样子,真要想咬,她大概会当场币掉,我本来以为你会在城墙上一口将她咬成两半,但你没有,所以我才决定回去找老爷赌赌看,而不是当场撒腿落跑。”

楚腾松开长弓,瞧着他,道:“你知道她试图替你挡箭吗?”

“我知道。”他眼一黯,声微紧。

“她相信你。”楚腾朝他点头,“那是我没杀了你的原因。”

是的,她相信他,即便他已经疯狂,她还是信。

心头,因为她的痴傻而暖热。

他喉头紧缩着,藉着套上衣服,遮掩自己的情绪。

因为知道小姐无事,阿万放松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好奇的问:“少爷,既然你有记忆,刚刚为什么又把我扑倒在地?”

衣服穿到一半的知静微微又一僵,沉默了一下,才承认道:“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意思?”阿万拧眉。

“他觉得可以吓跑你。”男人嘴角微扬,替他解惑。

“咦?”阿万转头看向那家伙。

“如果只有你一个,你要是吓跑了,他就能和银光妹妹继续过着他逍遥的日子。”楚腾将黑箭插回背上箭筒,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道:“可惜我来了,是吧?”

知静沉默着,没有回答,只继续穿上衣裤,绑好腰带。

眼见少爷只顾着穿衣,一副不打算否认的样子,他不甘心的问:“可少爷你既然发现了我,怎么会没发现他?”

知静抬起头,看了那情同兄弟的男人一眼,才缓缓道:“因为楚像动物。”

阿万惊了一下,错愕的看着那家伙,再看向少爷,“你是说,这家伙也是兽人?”

“他不是。”知静低下头来,穿上包袱里的靴子,解释:“但他像动物一样行走,像动物一样呼吸,所以我以为他只是另一头夜行的动物。”

楚腾将长弓也挂回背上,瞧着阿万,调侃的补充:“我知道怎么融入,怎么变成这森林的一分子,像他一样。可你不是,你像猴子一样活嘣乱跳的,却又太小心了,不像猴子那般随便,我大老远就可以确定你是个人,不是猴子,何况是他。他若是刻意压制情绪与气息,你也只会以为他只是一只小动物,那是你之前为什么老是跟丢他的原因。”

“嘿,这次可是我找到人的。”阿万不变的抗议。

怎么大家老记着他跟丢的事,他也不过才跟丢三、四、五……好啦,他是跟丢过很多次,但每回到头来他都还是有找到人啊。

“你太依赖你那只眼睛了。”楚腾双手抱胸,倚靠在树上,道:“这不是好事,我在异国见过和你同样的人,他到最后和疯了没两样。”

阿万微微一僵,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需要这副眼罩。”

“我可以教你不用眼罩,也能正常视物的方法。”楚腾说。

阿万一愣,瞪着他。

楚腾微微一笑,“条件是,你要上我的船。”

“阿万不行,他是凤凰楼的人。”知静说。

“我以为他效忠的对象是银光?”楚腾一扬眉。

“不是,银光只是幌子,他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知静将裤脚塞进靴子里,淡淡的说着:“从头到屋就一个而已。”

楚腾一怔,恍然笑了出来,看着阿万,“你是冷叔的人?”

阿万不理他,只头皮发麻的看着少爷,问:“原来你知道,你知道多久了?”

“一开始就知道。”知静直起身,看着他,“老爷不可能让你这种人,毫无约束的在银光身边活动,除非你是他的人。你的眼罩这些年来从没换过,因为他替你在上面画了符、施了咒,只要戴着那东西,就能遮住不想看到的事物,所以你才从来不换它。所以,他才让你来看着我,你是他挑选出来,特意安在我身边的,就像我是他挑选出来,特意安在银光身边的人。”

阿万哑口,他模模自己的脑袋瓜,才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我这小厮跟班当得很好,看来也只是因为你让我跟,所以我才能留到现在。”

“就算不是你,还是会有别人,而我确实不能控制我的状况。”他需要一个人跟着,而阿万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他才没有抗议反对,只任其留着以防万一,谁知道到头来,他还是伤了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冷叔清楚你的情况的?”楚腾瞅着他,问。

“阿万被安到我身边来的时候。”他淡然的道:“可我猜早几年他就在怀疑了。”

“等等、等等,少爷你和这家伙说过你是兽人吗?”阿万听着听着忍不住举手质问,他这几年做牛做马,还是有人事先提点,才清楚晓得,可这楚家的小子,怎么好像什么都清楚一样,这差别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他没说过。”楚腾歪了下头,“他只在喝醉时要求我,哪天他发疯变成野兽时,亲手杀了他。”

阿万倏然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那男人,“所以你是来杀他的?”

楚腾眼也不眨的说:“如果他发疯的话。”

“我以为你是来救他的。”阿万咋舌的瞪着他。

“如果他没疯的话。”楚腾微微一笑,就事论事的说。

看着那家伙在月夜下坦然的微笑,阿万哑口无言,只觉颈后寒毛直竖,那瞬间他忽然领悟,方才若少爷没退开,楚腾绝对会毫不迟疑的放箭杀了那情同兄弟的少爷。

当年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他很危险,事实证明,这家伙不只是危险,他根本就很恐怖。

“应天呢?”

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问话,霍地拉回阿万的注意力,他飞快看向少爷,就听他道。

“我以为他会和你们一起。”

阿万还在想该如何回答,却听楚腾开了口,说了实话。

“之前是一起。”楚腾扯了下嘴角,“但他在途中遇到了病人,你知道他那德行的。”

他是知道,平时他也很习惯应天那怪癖,但在听闻他竟为了旁人,而且十之八九是陌生人搁下银光不管时,心中倏地突生不满,可却又因为应天这么做了,而莫名的松了口气。

即便他藏得极快,但这矛盾的心情,仍没逃过眼前两人的眼光。

楚腾挑起剑眉,道:“你其实可以不用介意的,应天对银光没兴趣,他只当银光是妹妹,他不像你。”

是没错。

可他也知道,若老爷要应天娶银光,宋应天是不会反抗的,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随遇而安到几乎是很随便的状况了。

他是介意的,怎么可能不介意?

宋应天,是老爷认同且亲自为银光挑的男人,是她应该要嫁的夫婿。

在初始听到老爷有这个意思时,他几乎无法呼吸,愤怒、嫉妒泉涌包围酸蚀着心,只因他挑不出应天任何的毛病,应天性格上或许有点小问题,但没有任何足以反对这门亲事的大毛病。

应天会包容银光的任性、娇蛮,会疼她、宠她,会让她经营凤凰楼,会纵容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而且他和他一样,如果有必要,会用生命保护她。

对别人来说,宋应天或许有一点问题,但对银光来说,他无可挑剔。

他甚至清楚,即便他染指了银光,只要有必要,应天一样二话不说会娶她,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对这件事说上一句。

所以,他是介意的,当然介意。

不觉中,他阴郁的握紧了拳头,却听见阿万的声音。

“少爷,你有一点说错了。是的,没错,我是老爷挑出来的人,但你可不是他挑的,你是被硬栽赃给他的。可他还是让你待在小姐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看向阿万。

阿万撑着脸,瞧着他道:“我想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了,就像你说的,他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待在小姐身边,即便是个孩子也一样。”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老爷确实不会这么做。

奇怪的是,他从没想过,风家老爷有可能知道他的来历。

儿时,他也曾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但他一直以为,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栽赃给老爷,而后来银光更是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所以他再也没去深想这件事,直到现在。

“你应该回去和冷叔谈谈,你若还想离开,我可以带银光回去就好,我可以告诉银光,你走了。”楚腾看着他,道:“或者,我们也可以当作没找到你和银光。”

“是啊,我们——咦?什么?我们可以?”原本点头同意的阿万,话至一半,才领悟他说了什么,瞬间抽了口气,愕然的瞪着那家伙。

“我们可以。”楚腾重复,一脸似笑非笑的瞧着阿万,他双手依旧交抱在胸前,神色轻松的道:“当然,如果你需要一点帮忙,我非常乐意进行协助。”

这男人的协助,想当然耳不是什么好事,八成是敲昏他、绑架他、卖掉他,或干脆直接宰了他,丢到海里喂鱼之类的。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虽然老爷也很可怕,但为保小命,他还是眼也不眨,立刻转头看着少爷改口,道:“当然,我们可以,少爷你想怎么做都行,怎样都没问题。”

看着前方这两个男人,他眼角微微一紧。

怎么样,他也没想到,还会有选择的机会,可楚腾和阿万却把选择权给了他。

让她单独回去?或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

他是个怪物,一辈子都会是,他清楚若为了她好,让她回去才是上策,他们会照顾她,应天会照顾她,老爷会照顾她,小楼夫人会照顾她,凤凰楼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将她捧在手心。

可若跟着他,她时时都会有危险,像他这样的人,不见容于世人,她被他牵连几乎是可以预期的事。

他不想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可他更不想她受伤,他不想看见她再因他而伤。

他清楚记得,她身上每一道因他而伤的伤,她脸上的刮痕,手上的烫伤,胸上裂开的肋骨,还有她那为他而狼狈憔悴的模样——

原本笃定想带她远走的心,刹那间,开始动摇。

带她走?他怎么能够?如何可以狠下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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