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楼时,那男人如以往那般坐在那里。
罗汉床的桌案小几上,点着香。
他倚在窗边,一手支着脸,一手拿着一本书。
那书,不是帐本,是一本地方志,但他没在看,那男人垂着眼,像是睡着了。
明亮的天光从天井洒下,落在他身上。
她走上前去,月兑鞋上了罗汉床,如之前那般,坐在小几的另一边。
香烟冉冉,袅袅。
“不是要走?”
他仍合着眼,但开了口。
“你不是早算到我走不了。”她转头看着窗外那方正的天井,和在天井之外的蓝天,声微哑。
“你可以走的。”他淡淡说着:“不需为难自己。”
“我爹死了。”她哑声再道:“那女人没有谋生的能力,只会坐吃山空。”
“你不欠他们。”
“我知道。”她说着,扯了下嘴角:“但他们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