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断剑 第二十三章 四海游龙
黄昏霞浓,席残人散。
“亡命”毫不吝啬的自怀里掏出了十万两崭新的银票,交给醉意朦胧的“四海游龙”
道:“前辈一切拜托给你啦,我们回谷静候你的佳音。”
男人在酒醉之时往往易坏事,甚至有时连东西南北都不清,但有两件事却是男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错的。
一件事是与女人睡觉。无论谁,即使是大醉酩酊之时,绝对会分得清楚,女人身上最诱惑人的地方在何处。
另一件事就是只要一见到钱,眼睛就会发亮。
“四海游龙”一接过“亡命”手中地银票,眼睛就发出了奇异的光,仿佛酒意也刷的消了不少,一边细看一边数,全是五千元一张的面额,一共二十张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两。
揣在怀里点头笑道:“好,你人先回谷,老夫就此去鸡城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一定将西门红带到邪谷。”话落迈着踉跄的醉步,摇摇晃晃的远去。
“燕无踪”一直静站在“亡命”的身旁,目送四海游龙的背影消失,低声道:“鸣哥,你干麻如此大意,将十万两银子给了‘四海游龙’这个素无交情的老叫化。”
“亡命”今日高兴,酒己喝了不少,此时已有了八九分醉意,闻言笑道:“燕妹,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象“四海游龙”这人才真正算得上是风尘奇侠,前辈异人,他娘的什么‘滚滚大侠’,‘方方大侠’,‘正正道人’,全他妈的沽名钓誉之辈,人面兽心之陡。
说着已然伸手搭在燕无踪的肩上。
“燕无踪”闻言心中疑虑全消,释怀不少,乜视着“亡命”醉态可掬的闪烁着醉意与火花的双眸道:“鸣哥,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亡命”点点头,伏在“燕无踪”的香肩上,一边一边低声道:“燕妹,我还没有醉,吃了你才会醉哩。”
“燕无踪”闻言,花颜腾的升起来两朵红霞,轻嗔道:“贪得无厌,是几辈子没有沾过女人,天都未黑就耐不住了。”
“亡命”轻轻一笑,揽着“燕无踪”的小蛮腰,加快了脚步。
“四海游龙”醉了,但并不是他的人醉了,而他的心醉了——笑醉了。
他没料到,近日被江湖人士传得沸混腾腾,有如神鬼般难以对付的“亡命”,却被他三言两语,就使“亡命”钦佩不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心甘情愿的将十万两银票交到了手中。
如是一个骗子遇到“亡命”这样一大笨蛋,不笑死才怪,但“四海游龙”并非是一个骗子,虽然他时常骗人,他绝不会为了十来万银子去骗一个人,也绝不会骗人的财物。
“四海游龙”只骗男人的性命与女人的美色,他的真正身分已并非丐帮护法,而是了愿帮的总护法,这一点除了魏你笑外,江湖中极少有人知道,就连美娇娇都不知道。
霞已散,暮色已频临,“四海游龙”己醉眼朦胧的走出了三旺客栈,走出了旺旺镇,伫立于镇北头的官道上回首四顾。
镇上已然点起了万盏灯火,四风平树静,飞禽归巢,夏虫吟晚,天暮上月悬星缀,争辉兴耀。除此之外,漫漫官道上并没有一个其他可疑的人影。
“四海游龙”深吸一口气,张口吐出一柱极粗的酒柱,人己醉意全无,清醉了不少,眼角闪过一抹阴诡的冷笑,展开轻功,闪电般的朝官道西侧五里外的一座小丘掠去。
小丘不高,树疏草青,一个身着雪服,秀发披肩,双眸带恨,柳眉身材丰满,风韵犹存,四十出头的半身徐娘,仁立无语。
目视湛蓝湛蓝的苍弯,纵穿秋水,目断天涯一般,又似在耐心的等候着某人的约会。
不错,她似在等候着一个人,因为她就是“滚滚大侠”的老婆南宫飞。
“亡命”废了“滚滚大侠”的武功,大闹滚滚山庄,南宫飞已将他恨之入骨,恨不能饮他的血,食他的肉,她要不借一切血本与代价发誓要割下他的头。
终于,南宫飞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在身后响起,连头都不回,冷声道:“你来了。”
“我怎么会不来。”随着一个苍老的话音响起,“四海游龙”,己然掠到了南宫飞的身畔。
南宫飞仍没有瞥一眼“四海游龙”,淡淡问道:“你的事情办妥了。”
“四海游龙”点点头,一双色眯眯的双眼,在南宫飞的胸脯上滴溜溜的转,诡谲一笑道:“天下没有我‘四海游龙’出面办不了的事。”
“哦……”南宫飞闻言浑身暗震,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睨着“四海游龙”道:
“说出来听听。”
“四海游龙”轻咳了一下道:“老夫不仅将两大先锋顺利安插在‘亡命’的身边,而且还接了他一笔生意。”
“一笔生意?”南宫飞闻言神色微变,蹙眉道:“一笔什么生意?”
“四海游龙”得意道:“买人生意。”
怕南宫飞误会,补充道:“去鸡城给阿飞那小子买西门豪的女儿,西门红做老婆。”
“哦……”南宫飞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你真的去买?”
“四海游龙”沉吟摇头道:“你以为老夫会吃饱了没事干,会千里迢迢的跑到鸡城去给那臭小子买老婆不成。”
南宫冰摇头道:“你准备在这上面做文章。”
“四海游龙”诡笑道:“不,我准备将这个信息卖给你?”
“卖给我?”南宫飞闻言愕然道:“要我花钱作戏?”
“四海游龙”诡笑道:“这样不是更有利于你复仇?”
南宫飞闻言深思不语,良久点头道:“多少钱?”
“钱?”“四海游龙”闻言冷笑道:“你认为滚滚山庄的银子比老夫了愿帮的银子值多些。”
“这……”南宫飞闻言明白意,暗骂一声:“老色鬼”。突然舒臂勾住“四海游龙”的脖子,软绵绵的偎在他怀里,凝视着他,媚态横生,昵声道:“想要老娘的残花败柳之身?”
“四海游龙”微笑不语,目中精光陡盛,伸手欲揽南宫飞的柳腰。
“四海游龙”闻言浪笑道:“姜是老的辣,老夫相信你。”说着伸手解南宫飞的钮扣。
南官飞幽了一叹道:“看来我对我很了解。”
“四海游龙”此时己解开了南宫飞的钮扣,轻捏着她红罩住的左峰道:“滚滚夫人,绝非一般之人可比。”
南宫飞苦笑道:“他若知道了此事,不被活活气死才怪。”
“四海游龙”得意道:“如今他已形同废人,就是知道了除了气死外,也无可奈何。”
顿了顿这补充道:“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待会儿老夫定叫你乐生乐死的,让你知道我武功虽不及滚滚大侠高,但床上功夫绝不比他差。”
可惜“四海游龙”得意过早了,乃至说话之时,南宫飞的右手拿按在了他的欺门穴上都不知道。
南宫飞媚笑道:“可惜你要的只是老娘的温柔,并非是要老娘的身子,老娘又怎么知道你比他强。”
“四海游龙”闻言暗票,悄然问:“难道你不愿意?”
南宫飞摇头道:“愿意。”语音忽急:“但老娘相信温柔了也能杀人。老娘就给你来个温柔葬。”说话的同时,按在“四海游龙”的欺穴上的食指内力倏的吐出,身形疾滑而出。
“你……”“四海游龙”料不到南宫飞会在仇未报之前就会对自己下杀手,闻言尚未反应过来,穴道己然受制,动弹不得,内心暴骇,神色陡变,惊恐惶然的注视着她道:“你杀老夫。”
南宫飞闻言媚抚一笑,柔声道:“不,是你自己酷爱温柔,老娘成全你的心愿,给你来个温柔葬。”
“四海游龙”闻言心悸,强作镇定道:“你不要忘了没有老夫,你绝对报不了仇。”
“真的吗?”南宫飞闻言,自怀里取出一个修指甲的小剪,斜视着“四海游龙”柔声道:“可惜你忘了一件事,老娘既可找一个人冒充西门红,又干吗不可以找人冒充你?”
“你”字还没有出口,手中箭猝然出手,快逾电花石火,但见寒光一闪,夺的一声脆响,小箭已然插入了四海游龙的咽喉之中。
“四海游龙”连一声惨呼都未来得及出口,已然被小箭将话剪断,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鲜血己自他喉部汩汩如泉涌出,瞪着一双狰狞的眼睛,死一般的盯着南宫飞,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南宫飞表情木然,瞥了瞥“四海游龙”的尸体,冷哼一声,“想吃老娘的豆腐,你牙太钝了。”话落拔下小箭掏出一方丝绢,将上面的血渍拭尽,小心的揣入怀中,飘然离去。
“亡命”一行,离开旺旺镇沿途风平浪静,不几日就顺利回到邪谷。
冷清了一段时日的邪谷,立即又变得热闹起来。
“亡命”更是令“不老神童”,二人安排人手采办婚礼的一切应用之物,难备在“四海游龙”带着西门红到来之后,择吉日佳期,与四个烂兄烂弟,一同举行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阿飞心病已去,脸上带着笑,白天料理空空堂事务,夜里与“亡命”,“流氓”,胡为,乱搞,斗酒取乐,日了过得迢迢自在。醉酒之时回到房中,心中暗知盘算着西门红到来的日子。
美娇娇似变成了一人似的,白天帮着流氓料理事务,夜间耐心侍候,不再生气发脾气,宛如一个温柔贤淑妻良母。
转眼又是六七天过去。
这日夜深之时,“亡命”与“燕无踪”,“怪怪儿”,“流氓”,阿飞,胡为,乱搞在议事厅商婚礼一事,“独行天涯”,突然堆笑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察帮主,‘四海游龙’已然带着西门小姐到了谷口,手下特来报知。”
众人闻言大喜,“亡命”起身道:“我们迎接阿飞的梦中情人去。”率众而出。
刚步出大厅,四海游龙已然赶着一马车,驶进了大院,阿飞脸上笑开了花,乐得合不拢嘴,掠身过去的拉着他手道:“前辈幸苦了。”
“四海游龙”拍去身上的尘土,笑着摇头道:“娘的,你平时目空一切,除了亡命,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几时懂得谦虚懂礼了。”
阿飞讪讪无言,“亡命”笑着解围道:“臭叫化,自今以后,阿飞敬重的人就是你了。”说着吩咐胡为安排准备酒席,为四海游龙与西门红接风洗尘。
人说笑之时,“燕无踪”与“怪怪儿”已自马车上扶下了个身着火红云裳,头罩大红丝巾的体态轻盈,身材窈窕的少女,袅袅行来,围观之人,不禁顿时为之惊惯。
仿佛看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朵燃烧的流云。
阿飞更是为之心醉,眼亮,轻呼一声:“红妹。”扑过去。
“燕无踪”与“怪怪儿”闻言,诡秘笑道:“熬不过住,这么猴急的样。”轻将西门红推向阿飞。
西门红赧呼一声“飞哥”,扑在阿飞的怀中。
众人见之,一对早己情投意合的情侣,经过数年的异地相思,终于走在了一起,人人脸上都现了钦慕与衷心祝愿的神色,默默注视着二人。直到胡为来通知“亡命”,酒席己备妥,众人开始回过神来。
“燕无踪”与“怪怪儿”伴着西门红,“亡命”拉着“四海游龙”的手朝客厅走去。
众人入席落座,“流氓”启开酒坛欢呼:“今夜大醉特醉,醉得阿飞上床走错门为止。”
众闻之轰然大笑,传杯把盏,笑语连天,其气氛之浓烈与融洽更是令人观之欲醉。
西门红在“燕无踪”、“怪怪儿”等女眷的陪着,二人领悟道:“红妹子,干嘛不揭下面纱,让姐姐们一睹你的绝世花容。”
二人话音甫落,乱搞忽然高呼道:“是呀,我们虽同长在鸡城,极少见到飞嫂的天生质丽,何不让我们开开眼见。”
西门红闻音为难道:“我与飞哥赌约,如我揭开面纱,飞哥就得走出邪谷,这……”说着顿住。
众人闻言始想“亡命”吩咐,“在二人赌约未除之时,绝不可以揭开西门红的面纱。”
心中虽奇,却也只好作罢。
酒席至三巡方散,“亡命”令人带“四海游龙”至上房休息,各自始拥妻伴妾,回房就寝。
阿飞此时已有了六七分酒意,拥着西门红回到自己的房间,二人同坐锦榻上,低声道:
“红,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打赌之事。”
西门红点点头,斜靠阿飞坚实有力的肩上道:“飞哥,你当时好笨哟,人家明等着你,你却死脑筋,要做伪君子。”
阿飞轻拥着她的腰道:“红妹,对不起,我当时不敢吗?”旋即想起她并没有进膳,心痛道:“红妹,我给你弄点东西来吃。”
“飞哥,不用啦!”西门红闻言燕语莺声道:“我在车上吃过了,下车时才罩上面纱的。”
阿飞闻言轻赞道:“红妹你真聪明,要不是你前天用信鸽捎来信,说你罩上面纱,给我重找猫眼绿的机会,我又要被‘亡命’害惨啦,只有闭着眼睛装一辈子的瞎子了。”
西门红闻言赧声道:“飞哥,你当时知道我将猫眼绿收在何处吗?”
阿飞闻言轻笑道:“当然知道啦,收在你的那个地方,不然我怎么找不到。”说着轻轻拥紧了她。
西门红温驯如一只乖巧的绵羊,斜躺在阿飞的怀里,娇声道:“呸,飞哥真坏,一见面就欺负人家。”
阿飞得意笑道:“我要是真的坏,早不用倍受相思之苦啦。”说着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说不定我早就做爸爸了。”
西门红闻言娇躯一颤,轻问道:“飞哥,听四海游龙说你对我已是爱得难以自拔,你是被我的什么迷住了。”
“温柔。”阿飞毫不思索道:“我喜欢温柔美丽的女孩。”
“温柔?”西门红闻言轻叹道:“温柔得死,做鬼也无忧,飞哥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儿。”
阿飞点头道:“只要死在红妹的温柔下,我是死己知足啦。”
“飞哥,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嘛。”西门红闻言突然伸右手捂住阿飞的嘴,左手按在他的璇玑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将来你要死时,我一定给你一个温柔葬。”
“温柔葬?”阿飞闻言莫名其妙,愕然道:“什么是温柔葬。”
西门红突然格格笑道:“这就是温柔葬。”话音甫落,左手五指倏闪,奇快无比的点了阿飞胸前要穴。
阿飞突然觉得浑身一麻,穴道己然被制,四肢僵直,动弹不得,内心暴骇,神色徒变,厉喝道:“你不是西门红,西门红不会武功。”
“西门红”闻言格格笑道:“你可知道得太晚了。”
阿飞强抑胸中的怒火与震惊情绪,厉声道:“你是谁?为何假扮西门红暗算老子。”
假西门红闻言冷笑道:“你想不到吧。”说着刷的扯下面纱,揭了假发,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
阿飞乍见之下,身心皆寒,一种从未有过的凉气直冲脑门,惊呼月兑口:“你是圆圆?”
假西门红赫然是滚滚的儿子“圆圆”所扮。
圆圆闻言冷笑道:“飞兄好记忆,想不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竟与第一次见面一样,所不同的是第一次你男扮女装骗我,最后一次,是老子男扮女装为你举行温柔葬而己。”
语音冰冷,满含刻骨之恨,煎心之仇。
阿飞闻言苦笑道:“一报还一报,老子们算扯平,不过你想在混混帮总坛要老子的命,怕没有这容易。”
圆圆闻言冷哼道:“你以为‘亡命’还能救你?”
圆圆此言一出,阿飞的心仿佛突然掉到了冰罂里一般,冰凉彻骨的寒意,瞬时浸裹了全身,却又似不相信的强笑道:“凭你圆圆对付老子虽有几分胜算,对付‘亡命’,你娘的似乎还女敕了点儿。”
圆圆坦白道:“不错,但‘亡命’虽难对付,他必定是人,是人就有缺点,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缺点就是足以要他的命,令他报恨终身了。”
阿飞闻言惊道:“难道甘梅与柯雪那两个骚狐狸有问题?”想到此处,脚心暗冒冷汗,强作镇定冷哼道:“你们与了愿帮的几个余孽联手来对付老子们?”
圆圆冷笑道:“你们弄得他们帮灭人亡,还道他们就此甘心。”
阿飞证明了心中所料不错,苦笑道:“但你娘的不要玩了,此处是了愿帮总坛,并非滚滚山庄。”
圆圆不屑道:“可惜混混帮在你们未到之前,就已暗中瓦解,你认命吧?”
圆圆话方出口,已自怀中掏中一把精致小巧的花剪,目中寒芒一闪,疾射而出,快如电花石灰般的疾射阿飞的喉部。
阿飞猝见圆圆出手,苦叹一声,“完了。”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当!
就在小花剪距离阿飞的喉部只有三寸的时候,突然自侧面飞来一粒细小的黄豆,将花剪击落在地上。
圆圆暴震,神色巨变后喝出口:“谁?给老子滚出来。”
“哼……你小子给老娘当孙都还嫌小了,居然给老娘充起老子来。”
随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紧闭的窗户“嚷”的一声脆响,一个红发如朝,双峰有两个特级的东瓜于外,脚短腰粗,奇丑无比的女人穿窗而入。
阿飞早已在圆圆怒喝之际,已觉情况有异,乍见奇丑老女人现身,心呼一声“无丑”,暗叹完了。娘的,前门进虎,后门来狼,虎狼齐至,真是他妈的华盖当头,霉星高照……
圆圆猝见“天丑”现身,更是浑身暴颤,惊呼一声,“你是天丑老前辈。”泪己如泉暴涌而出。
“天丑”扫了床上僵直不能动弹的阿飞,冷声问道:“‘亡命’那小于到哪里去了,快叫他出来见老娘。”
阿飞知道“亡命”在“地怪”的帮助下,盗天丑功力一事,料她是扶恨寻仇而至,苦笑道:“不知道,那个流泪的男人知道。”
“无丑”闻言,双眼中寒芒一闪,细如婴儿的小手,倏闪,己闪电般的抓住圆圆的胸襟,厉声道:“说,‘亡命’在哪里,否则老娘抓烂你的胸。”
圆圆猝见“天丑”猝然间向自己出手,心胆俱寒,连闪避都未来得及,就已然受制,更是吓得面呈土色,魂飞胆丧,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天丑”闻言,神色倏变,面沉如水,冷哼道:“你小子敢不老实,见了老娘就流猫尿,是不是嫌老娘长得太丑,老娘撕了你。”
话音甫落,双目杀机甫,右手闪电般的掏向圆圆的心窝。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骤然响起。殷殷鲜血已自圆圆的胸腔内在狂喷而出,四散飞窗窜。圆圆的人己然摇摇恍恍的倒下。
“天丑”那细若婴儿般的右手五指中,赫然抓着一颗滚热、颤动,热血四溢的心。
那颗圆圆的心。
阿飞见“天丑”竟活生生的抓住了圆圆的心,更是浑身暴颤,骇得惊魂出窍,毛骨惊然。就连被点中的穴道在这一颤之时,被内气冲开都不知道。
“天丑”紧抓着那颗流血若注的心,神色恐怖,面目狰狞,厉笑道:“哈哈……老娘以为男人的心全都是黑的,怎么这小娃儿的心却是鲜红如血。”
厉笑声中,竟张开大口,一口一口的啃吃起来,那狼狈的样儿就如一个干渴至极的叫化子啃大西瓜一般,是那样的认真、专注、贪婪!
阿飞料不到“天丑”赫然吃人心,骤见其如老狗吃熟肉的样儿,更是有如见了鬼魅一般,神惶心恐,骇然自至极,一丝逃的念头,闪电般的掠上心头,始醒自己功力畅通自如,内心大喜,暗付一声,“救人要紧。”徒运全身功力,身形自榻上奇快无匹的弹射向被“无丑”撞碎的窗外。
“天丑”正专心的噬食着人心,对阿飞的神色变化,一点不知,骤见其窜向窗外,神色徒变,目中寒芒暴烁,厉喝一声,“小子,给老娘站住。”一掠追去。
别看“天丑”身形庞大至极,但她施展起轻功来去快如流星闪电,一闪即没。
阿飞虽急“亡命”安危,方掠出房间,己闻“天丑”喝声,旋听到一阵急促的衣袂破风声自身后响起,内心徒惊,不敢怠慢,疾展身形,穿廊绕亭,直响“亡命”的“乐乐宫”而去。
“乐乐宫”共有五个间布置豪华的房间,“燕无踪”、“怪怪儿”、胡辣椒、柯雪、甘梅、各一间。
“亡命”每夜则轮流于各人的房间之中。
此时星更烂,月更明。“亡命”却是精神极爽,他己征服了“燕无踪”、“怪怪儿”、胡辣椒三女,仍是精力充沛,斗志力旺盛。
裹着一席银色丝袍,吻了吻胡辣椒酣然畅笑的脸蛋,转身开门而出,直向柯雪的房间走去。
柯雪的房间里,烛光如豆,闪烁不灭,她人裹一席蝉翼睡袍,斜靠榻头,双手轻柔着自己弹狂极强的双峰,脸上荡漾着得意的微笑。
双目也视着自蝉翼内那修长光滑,半明半透的玉腿,显得是那样安详与淑静。
美人,一般都极愿欣赏自己诱人的胴体,那是一种极大的享受与乐趣。
柯雪不时正在欣赏她自己。
门吱咯轻响,“亡命”已含笑推门而入,柯雪昵呼一声,“鸣哥,想死我啦。”自榻上雀跃而起,扑在他的怀里,媚态横声,眼波匕视,食嗔含怨,含喜带笑。
“亡命”顿心旋一荡,伸手揽着她柔若无骨的小蛮腰道:“雪儿你好美。”
“真的吗。”柯雪闻言,脸泛红霞,吃吃一笑,娇嗔道:“鸣哥,我温柔吗?”
“亡命”点点头,含笑道:“你不旦美,而且也很温柔。”说着轻拥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床榻走去。
“鸣哥,你温柔点吗?”柯雪嗯咛一声,软坐在榻沿,玉手缠住了“亡命”的熊腰。樱桃小口,缓缓迎向。
“亡命”消魂一笑,轻唤一声,“雪儿,我会温柔的。”一手接着她的玉腿,一手搂着他的行腰,柔柔的吻向他的唇。
“啊……”“亡命”方吻住柯雪的芳唇,被锦帐遮住的榻下,闪电般的刺出两柄寒气森森的利剑,直往“亡命”的小腿月复之中。
“亡命”猝然遭袭,内心徒惊,奇快无比抱着柯雪,身形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暴退,闪电般朝榻击出一掌。
蓬!
就在“亡命”强硕无比的掌力掌未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榻已轰然一声巨响,如被炸碎一般无数碎块,四散纷飞。一个发疏须少的老头已自榻下闪电般的窜起,手中利剑,奇快无比的直前向“亡命”的头部。
“龙野。”“亡命”骤见现身之人,顾不得腿上剧烈的疼痛,厉喝一声,“找死。”徒提全身功力,抱着柯雪就地一个疾旋,一式‘变幻莫测’,携强硕内气,含呼呼黑风,奇快无比的攻出。
“蓬!啊……”
一声劲气触实轰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同时响起。龙野已经喷着鲜血被击飞向墙壁,撞破墙跌落,显然已是死多活少。
柯雪被这遽然事变,吓得花容骤变,娇身暴抖,良久始镇定道:“鸣哥,放下我,你受伤了。”
“亡命”此时已然感觉到双脚麻木,暗道:“不好,这老儿用的是毒剑。”放下柯雪,俯创口,赫然见血浓于墨,乌黑发紫,墨泉般的自两小腿月复狂涌而出,内心暴震,右手奇快无比的自银袍中陶出一粒还魂果抛入口中,躬身疾点创口四周要穴。
柯雪立然欲泣,满含关心与焦急,默守在“亡命”身旁,乍见他点穴止痛,双眸寒芒一闪而没,右手一舒,闪电般点了他背后的玉枕,期门等要穴。
“你……”“亡命”料不到近日判若二人的柯雪竟也会暗算自己,猝然遭袭,浑身功力顿散,惊呼一声,瘫软的跌坐地上,痛苦而惶然的注视着她道:“你……你……为何要暗算老子。”
柯雪闻言冷哼道:“你不是喜欢相信温柔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泼辣的时候就会杀人。”
“你……”“亡命”闻言浑身徒震,惊问道:“龙野是你让他藏在床下的。”
柯雪闻言格格笑道:“不是,他是本帮的三大护法之一,我没有指挥他的权力,是他自己要藏在床下的。”
“亡命”闻言心胆皆骇,苦笑道:“你们三人竟是到老子身边来卧底的。”
柯雪点头婿然一笑道:“不错,如不在你身边卧底,暗中下手,又岂能治得住你,就是燕姐姐、怪怪姐二人就够得缠的。”
“亡命”闻言猛然想起“燕无踪”、“怪怪儿”、“胡辣椒”三人,内心骤惊,痛苦道:“你们将他们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亡命”话音甫落,甘梅那熟悉的话言已然响起。
人己出现在门边,望着“亡命”似笑非笑道:“只不过,她们一闻你的喝声,就知道事情有事故发生,穿衣急掠出室,方探出头就被人点了重穴而己。”
“亡命”知她所言不虚,不然的“怪怪儿”与“燕无踪”的修为,即使在酣睡之时,只要一声轻响,绝对会惊醒,何况柯雪的房子几乎打翻了天,几丈之距,又岂会不知道之理。
想到此处,“亡命”不禁浑身冷汗直冒,恨然道:“都怪老子一时心慈手软,乃至落的如此下场,如有朝一日,你们再次落到老子手里,老子如饶了你们就不叫‘亡命’。”
“再次落到你手中。”甘梅闻言格格娇笑道:“可笑,可笑,你这个大笨蛋,真是色迷心窍,至死不通,你如今己中毒剑,穴道受制,难道你还逃得过今日的浩劫不成。”
“两位先锋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甘梅话音甫落,“四海游龙”己然飘身而至,冷视着“亡命”道:“小侄儿,想不到你昔日不可一世的神态,居然会落到如此下场。”
“亡命”冷哼一声,双目寒光如刀,闪电般的逼视着“四海游龙”道:“可惜阁下是冒牌货,并非了愿帮的总护法。”
原来,“亡命”倏见“四海游龙”现身,己然从柯雪一句“本帮三大护法……”猜出了“四海游龙”的真正身分。
甘梅与柯雪闻言神色徒变,四目如电,逼视着假“四海游龙”道:“阁下是谁,干吗要冒充本帮护法。”
“亡命”闻言暗凛,旋即哈哈大笑道:“正正老牛鼻子,不用再在老子面前装样了,揭下你的假面具吧。”
这个假“四海游龙”赫然是威震天下,名震武林的白道三大高手之一的“正正道人”所扮。
甘梅与柯雪闻言大惊,似不相信注视正正道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正正道人闻言更是浑身暴颤,面目抽动,显是吃惊不小,嘿嘿干笑道:“你小子眼力果然不差,居然一见之下就能认出是贫道。”说着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苍老而清癯的脸。
甘梅与柯雪乍见之下,不禁花枝乱颤,惊得张口无言。
“亡命”冷冷的注视着正正道人道:“想不到方方与正正齐名,方方一见老子的断恶尺,自断经脉于道上,以死谢罪,正正却是他妈的罪大恶极之徒,大好大恶之辈。”
正正道人闻言冷笑道:“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得很,你小子以前就绝对料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死在本道爷手中。”
话方出口,徒提全身功力,双掌闪电般的拍向“亡命”。显然正正道人早己将恨之入骨,欲杀他泄限。
“亡命”双脚被毒剑所伤,此正在暗中运气去毒,骤见正正道人,冷哼一声,运足六层功力,一式“千变万化”疾迎而出。
“轰隆……”两股劲气碰撞,一声轰然剧响,甘梅与柯雪被震掠丈外,墙倒房倾,沙飞石走,尘埃甫落。
正正道人身形暴退八尺,脸色苍白,嘴角流血,己被震得气浮血涌,身形微晃了两晃,一脸惊恐惶然之色。
“亡命”则借力一弹而起,掠到正正道人身前五尺远的地方站定,双脸上创口殷血狂泻,冷冷的注视他道:“你娘的牛鼻子想不到吧。”
正正道人闻言,神色一连数变,强作镇定道:“你穴道没有被柯先锋制住。”
“亡命”闻言狠瞥了一眼丈外的柯雪冷哼道:“老子如是这般脓包不济,他们早已割下了老子的头,用不着如此尽心竭力,暗算老子了。”
甘梅与柯雪闻言,神色徒变,互望一眼,掠身疾道。
“哪里走。”“亡命”见状身形一闪,己然拦住二人的去路,冷笑道:“难道你们认为还能在老子眼皮底下逃走?”
甘梅与柯雪乍见“亡命”拦住去路,娇躯暴颤,芳心陡寒,花容刷的泛青,骇然道:
“你要杀我们。”
“杀你们?”“亡命”闪电般以指点了创口四周的动脉穴,止住鲜血外流,不屑道:
“杀你们这种烂货,别污了老子的手。”
“亡命”不杀女人,这一点甘梅和柯雪早知,闻言暗喜,冷笑道:“如今事己至此,难道你还想将我们留在身边不成。”
“做梦。”“亡命”闻言冷喝道:“给老子乖乖的站着,如敢妄动一下,老子要你们的狗命。”
“可惜,你小子话虽说得狠,却没有机会了。”
“亡命”话音甫落,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冰凉的声音,暗惊,霍然回道。美娇赫然带着五六个大汉,架着“燕无踪”、“怪怪儿”,乱搞,胡为“流氓”等人一字而站在眼前。不禁浑身暴颤,神色剧变。
正正道人见状暗喜,默默的移动身形。
美娇娇面寒如霜,双目闪烁着毒芒,利剑般的注视着“亡命”道:“想不到吧,你也有栽到老娘手里的时候。”
“想不到的不是我。”“亡命”闻言摇头道:“而是‘流氓’那条笨猪,将一个婬娃荡妇当宝贝一般的供着害人害己。”
“流氓”的头垂得很低很低,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大汉,右手执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由不得他不低头。
闻言,浑身颤栗,咬牙不语,看不见他的脸上表情变化,但是神态看来,内心是已痛苦致极。
美娇娇却格格的笑了,笑声很清脆,很悦耳,也很动听,但笑面虽如花,却是寒冬的冰花,令人见之墨寒。
良久始道:“你想不到吧,滴血堂中人竟然会听我的话,而不听你的命令。”
“亡命”仍是摇头淡然道:“一个女人要男人听她的话,往往会比一个男人要令一个男人信服她容易多,何况你虽是谁都可以骑的母货,模样儿却不丑。”
“住口。”美娇娇闻言神色骤变,厉喝道:“‘亡命’,你再敢出口不逊,老娘先割下‘燕无踪’的头”。话音方落,伸手从身旁一个大汉的手中夺过一把钢刀架在“燕无踪”的粉颈上。
“燕无踪”、“怪怪儿”、胡辣椒,以及“黄无影”、“地无迹”等皆已被制住了哑穴与要穴,眼神呆滞,不能言语。
“亡命”见之,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强抑胸中的怒火道:“不说就不说,你娘的烂货就是烂货,难道还能变成他娘的烈女贞妇不成。”
美娇娇闻言,眼角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不屑道:“别管老娘是烂货好货,只要能迷住你们男人就是女人。”
“亡命”闻言冷笑道:“你想怎样,只不能做我老婆朋友的贴身保镖吧。”
“臭美。”美娇娇不屑道:“你很聪明,坏了老娘的计划,怎不知我心中想将你怎样。”
“亡命”闻吉苦笑道:“想喝老子的血,吃老子的肉,剥老子的皮,也有可能想与老子上床。”
美娇娇闻言突然格格笑道:“你果然一点都不笨,全给你猜对了,但也该知道是怎么做。”
“亡命”闻音暗然叹道:“老子就是自绝于你的眼前,你也得不到一点好处。甚至有可能葬身此地。”
美娇娇闻言神色徒变,冷笑道:“何以见得?”
“亡命”闻言诡秘一笑,指着正正道人道:“他既然能杀‘四海游龙’,也照样能杀你们,以你们的功力绝难逃出这个人面兽心老牛鼻子的毒手。”
美娇娇闻言神色瞬悉千变,双目杀机甫议,利剑般的逼视着正正道人道:“老牛鼻子,本帮总护法丧身你之手。”
正正道人一直默默不语,静立一坐山观虎斗,企图做一个得利的渔翁,忽见“亡命”指向自己,就知道要糟,闻言冷然道:“是不是都一样,你这个贱女人如若想为他报仇,放马过来不就得了。”
“你……”美娇娇闻之气得柳眉倒竖,粉脸泛青,杏眼圆瞪,很瞪着正正道人,厉声道:“你们竟不守诺言,还要杀人灭口。”
正正道人冷笑道:“‘魏你笑’、‘阴无命’、‘哭死人’、‘笑断魂’己死,了愿帮己名存实亡,我们又何必情愿的将一百万两白银交给你这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妇。”
美娇娇闻言气得娇躯颤栗,语咽喉下,却又无可奈何。
“亡命”突然笑道:“老子的话不错吧。”顿了顿道:“不如我们来一个有利协议。”
美娇娇闻言点头道:
“好,你杀了正正道人,我放了你的人,从此互不相犯。”
“亡命”闻言诡笑道:“可惜,好是好,老子不是三岁小孩,到时你若不放人,老子又能将你怎样。”
美娇娇诡计被“亡命”识破,脸微红,冷笑道:“你想怎样?”
“亡命”肃然道:
“你先放人。”
“好!”美娇娇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
“不过,你得让我与甘梅、柯雪带人安全走出邪谷。”
“亡命”点头道:
“这勿用担心,你知道老子从来不杀女人。”
正正道人默默注视着二人,闻言暗惊,“亡命”话方出口,不待美娇娇放人,冷哼一声,身形急掠而起,怒鹰般的直扑向美娇娇。
“滚回去。”“亡命”见状大惊,知道正正道人主要目标并非美娇娇,而是“燕无踪”、“怪怪儿”等人。骤见他身形掠起,厉喝一声,闪身拦住其进路,双掌疾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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