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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幻神 第四十一章 误伤挚爱

不禁大惊,浑身暴震,心几欲在暴震中跳出胸膛,呼吸亦几乎为之窒息,甚至怀疑处身太虚梦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见“性树婬花”赫然盘坐在榻上,一身雪装劲服,脸色冰冷而略带苍白,嘴角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迹,正微闭着双眸,运动疗伤。

“意意!受伤了。”

孟若云乍见之下,几欲惊呼出口,蓦然想起“性树婬花”正在运功疗伤之际,不宜出声相扰,强咽下涌至喉咙的话,急运“随意神功”,静立榻前,右掌轻贴在她头上的“百会穴”。

一股柔而不软,刚而不猛,刚柔相济的暖流,缓缓涌出掌心,输入她的“百会穴”,沿经顺脉,流遍其全身,直疗其受震伤的内腑。

盏茶时间,孟若云已见“性树婬花”的头顶缓缓冒出了淡淡的白气,冰冷而苍白的脸上,亦泛上了淡淡的血色,暗暗的松了口气,轻轻将手自她“百会穴”

上收回,凝视戒备子榻,为其护法。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性树婬花”头顶的白气亦由淡至浓,又由浓至淡逐渐淡化、消失,脸上的苍白亦被血色吞食、消化,随之隐去而荡然无存。

“性树婬花”终于吁了口气,缓缓睁开又眸,蚁语般的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语音细微,冰冷,冰冷中却隐渗出几分惊喜,一几抹幽凄,几缕哀怨。

“你复原了。”孟若云闻言哀然一叹,问:“你受创于何人之手?不会是‘摧花手’。”

“‘一掌震天’。”“性树婬花”摇头道:“‘独天霸地’十三雄中老大—

—‘一掌震天’奚人凤。”话音甫落,还剑入鞘,置于榻头。

“果然不错。‘独天霸地’十三雄果然是丧身于琼楼杀手之手。”孟若云闻言暗震,问:“你们是受人之聘而杀‘独天霸地’十三雄?”

“性树婬花”摇头不语,掀开方叠的锦被缓躺在榻上,低声道:“该睡觉了,夜已深了。”

语音温柔,婉如梦呓。又似情人私语,更似一个贤淑妻子,对丈夫满含绵绵情意的提醒。

盂若云闻言一怔,稍作迟疑,旋即躺在“性树婬花”的身畔,侧身问:“你与独天霸地十三雄有仇?”

“性树婬花”摇了摇头,玉臂缠住参加者若云的脖子,轻声道:“没有。”

孟若云闻言,疑惑不解的问:“可你为何带人,无缘无故的将‘独天霸地’十三雄杀害。”

“因为他们不该仗势凌人,以众欺寡,定下一个死约会。”“性树婬花”凑在孟若云耳边轻言:“这就是我带人等他们的原因。”

孟若云闻言暗惊,情不自禁问:“意意,你都知道?”

“性树婬花”凄然一笑,道:“你该知道,我另一重身份是消魂宫宫主,天下各青楼、妓院、窑子里皆有我的手下。”

语音凄枪,悲凉,满含无限的哀怨,隐透无穷的自卑。

“意意,”孟若云闻言心中一酸,粗壮有力的手搂紧了“性树婬花”的娇姿,两片厚厚的嘴唇封住了其张口欲言的小嘴。

室内隐隐响起一阵轻微“嗯呀……嗯”之缠绵旋律,诉说着人间情与爱的真谛。

窗外,寂静无声,星光月辉一片肃然与祥和。

突然,一阵轻微微“悉索”月兑衣声响起,随之传出一阵轻微的喘息声,与嗯嗯嗯的应和声,二人己跌入热浪暖涛之中,酣游情天孽海,玄虚幻境。

榻,不堪负重,又似忌火攻心,轻颤着格吱格、吱格的申吟。

***

鸡啼五鼓,漏滴五声,黑夜散尽,晨曦莅临,熟睡的大地,在晨曦中被勤劳的人民踏碎美梦而舒醒。

孟若云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中惊醒,极不情愿的睁开惺松睡眼。忽觉榻上虚空,心中暗惊。急游且四顾,心震神疑,曾与夜之间泼缠绵,同榻而眠的“性树婬花”已沓然无踪,不知何时已去。一种惆怅与失落侵涌心头。

颓然坐起,忽瞥见枕畔平放着一锦帛华笺,知是“性树婬花”所留,顿喜,拾予手中,慌忙拆开,字入眼帘,陡然心冻神凝。肉颤筋抽,双手不停的颤抖。

华笺飘飘展开,字迹绢秀入目,帛白字红,白红分明,耀眼醒目。

赫然是“性树婬花”以鲜血书写的绝情书。

孟若云强抑内心的悲痛与凄苦,咬牙肠目,强行细阅:云:妾心很乱很烦,甚致烦乱得不知如何称呼你为宜,郎君,相公,亦或是情人?

总之无论如何称呼你,现在都无所重要,我们之间,就如天上的云与地上的花,一在天,一在地,中间相距万里,永远不可能团聚。

正如人生之路,我走的方向是无穷无尽,永不可能回头的深渊与苦海!你的前方,虽说可能荆棘密布,亦可能坎坷不平,甚至可能是大泽横断,雪峰隔阻……

但这一切的一切皆力可胜,重云散去尽显碧天,冬尽春来百花盛,望君自勉之。

汝之家仇一事,确于十年前本楼曾受一个号称“蜀中独臂”的老者重聘,遣饮血剑组将汝家人杀害,欲报仇雪恨,话来琼楼了断。

吾与汝之缘亦断,再见视同陌路之人,望汝自重。目下江湖风起云涌,波诡浪诱。

无敌派之人,高手尽出,欲在长江沿岸一带,将追查本楼根据地的白道中高手,悉数围歼,后踏平少林,荡平武当,吞兼各帮各派,称霸武林,一统江湖,其用心之险恶,气焰之嚣张,大有君临天下之势,望汝自思而行。

言尽予此,妾去矣,此去缘尽情绝,相聚缺期,望君珍重。

某年某月某日

孟若云默默阅毕华笺,心如刀绞肺似锥穿,绪乱如麻,思如潮涌,顿然一声长叹,穿衣起床,将华笺置于怀内,目视窗外湛蓝湛蓝的远空,满目哀伤与无奈,伫立无语。

只有心头血在流,酸楚、辛涩、百感交集,如煮水沸云翻滚回旋,不竭不绝,涌弥全身。

咚!咚!咚……

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孟若云强抑情绪问:“谁呀?”立即开门。

“是我。”门外响起向天啸熟悉的声音,其人己推门而入道:“武老弟,快洗手进膳,我们得趁早出城,晚了官兵可能会关闭城门,封锁码头。”

“关闭城门?”孟若云大惊,问:“向天哥,发生了什么事。如此严重。”

向天啸朝门外面走廊瞥视一周,见无其他可疑之人在侧,神色忧郁低声道:

“昨天夜里,古城内发生了一件怪事。死了许多的人,现在衙门捕快正在四处搜捕凶手。”

“有这种事?”孟若云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素知向天啸绝不会无的放矢,不甘心问:“死了些什么人?”

向天啸点头道:“有商贾、农夫、走卒,车夫……亦有武林人物。”

“这些人是不是身怀武功的一流武林高手?”孟若云闻言一震,猛然想起在“乾通客栈”里所见的无敌派中人,心中明白了几分问“死都是被暗杀身亡,亦或是打斗身亡。”

“这……”向天啸摇头道:“这就不大清楚了。照说应该是被暗杀的多,如是打斗,会绝对人惊动其他人。”

“喂,邋遢和尚,昨天夜里是不是分娩生小孩啦,还不出门,是不是在室中裹婴儿。”

向天啸话音甫落,回廊上己传来风飘飘极不耐烦的埋怨声。

二人深知她个性天真,说话不择言语,闻言相视一笑,同步出门。

临江楼大厅里此时已时坐了不少人。其多数是武林中,亦有极少数的商客,分围在餐桌前进膳,众我似乎都各怀心事,面色忧郁,很少说话。

即使有人说话亦是低声数语即止,更无人高声喧哗、亦无人侃南扯北,吹牛聊天,整座大厅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阴沉诡谲的气氛。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与恐惧,使人似乎连说话都感到十分的困难,难以畅所欲言。

进膳之人多数似心神不定,魂不守舍,食不甘瞬息之间已有不少人停著下楼,悄然而去。

孟若云因“性树婬花”的忽然不辞而别,绝情而去,心情本就一蹋糊涂,糟糕至极,在此忧郁沉闷诡异的大厅里进膳,更是食欲陡减,难以下咽。

向、风二人以为他乃受气氛影响厌食,而并未在意,默默的自顾进膳。

膳毕,三人起身下楼,付帐牵马,蹬鞍而行。

三人驰上街道,但见两旁人众如山,静立不语,街心三三俩两挎刀公服的衙门捕快,不知自何处抬着一具具死尸,神情怦然的频频而过。

三人勒马道旁,游目而视,但见死皆胸部中剑,穿心而死,面孔狰狞,恐怖扭曲,显然是在极端惊恐之中死于非命。

从死者的面部看,大多太阳穴高鼓,双目略陷,虽衣饰着不一,却无疑皆是修为极高的武林高手。孟若云想起“胜树婬花”昨夜突然现身自己房中,乍见已疑是琼楼杀手的杰作。只有琼楼杀手才能无知无觉,无声无息中出现,杀人逸去,而不留下任何可寻的蛛丝马迹:同时亦只有行动诡秘,来去无影的琼楼杀手才能在一夜之间,在城内杀掉数十的武林高手,而不弄出任何声响,惊动其他人。

想到此,孟若云从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凉意,直涌脚底冲顶门,更想到自己昨夜竟与琼楼杀手少楼主同床共枕,翻云覆雨,酣然入眠,乃至她离去后都毫无知晓,若她是心怀叵测,有意相害,早已死去十次,魂归地府,跪拜阎王,犹疑是梦中升官加爵,入朝谢恩参见圣上,此时思之,不禁毛骨悚然,心有余悸。

抬尸的衙役,捕快亦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弯之处,礼让于街道两旁的行人亦开始流动。

孟若云、向天啸、风飘飘三人提缰驰马随着行动的人群沿街西行。

不一会,三人驱马驰近西门,但见西门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厉声怒骂,此起披伏,如洪涛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响彻云霄,震得古城门颤动倾抖。

三人大惊,遁声望去,但见呛喝怒骂者,皆是携兵带器,身着劲服装东的武林人士,城门紧闭,门口重兵把守,不放一人通行。

三人见状暗急,孟若云望了一眼向天啸道:“向天哥,可能是为了那事之故,官兵联合似要追查昨夜行凶杀人之凶手。”

向天啸点头道:“极有可能。”旋即顿了顿道:“这些饭桶官兵,又岂能知道,杀人凶手早已遁知无迹。又岂能在行人中查出。”

孟若云想想,觉得向天啸之话亦不无道理,如昨夜下手之人真是琼楼杀手,此时亦不知身在何处了。又岂会隐匿于行人之内。

纵使琼楼杀手没有出城。以区区几个捕快加几个守城士兵,与他们对面岂能奈何。

对付捕快、士兵的微未之技,琼楼杀手的剑都用不着出鞘,就给轻易摆了。

想到此处,孟若云奇怪的问:“向天哥,既然明知查不到凶手,又为何多此一举,闭门禁止行人通行。”

“上命难违吧。”向天啸苦笑着道:“大概是想抓几个替罪羊以封上差吧。”

“真是岂有此理!”孟若云闻言心中暗骂道:“真是糊涂透顶,欺下瞒上,死有余辜。”

“岂止是糊涂透顶,简直是黑白不晓,是非不分。”风飘飘接话道:“下面是混蛋,上面是王八,全都装瞎子,否则,又岂能轻易给这群欺软怕硬的捕快唐塞。”

“师妹不可胡言乱语。妄评官府之事。”向天啸闻言,脸色略变,急喝止风飘飘道:“咱们江湖中人,只管江湖之事出有事,行侠仗义,快意思仇,少沾染官府之事为妙。”

“老子操你女乃女乃的,你们这群龟孙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你们无根无据,凭什么胡乱抓人。”

向天啸话音甫落,城门边突然响起一个粗暴、凶恶、气愤声音。

三人一惊,遁声望去,但见城门口三四个持刀守卫,正扯一个形貌威猛,身材魁梧的挎刀大汉,一看即知,此大汉江湖武林人士。

“大胆刁民,竟敢不遵府台令谕,妄想强行出城,违反禁令难道不足以抓你治罪。”拉扯挎刀大汉的四个守卫似深惧江湖人物,不敢过分将他逼急,放开手,其中一人色利内荏,打着官腔道:“如不听军爷号令,休怪军爷不讲理抓人。”

“你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披着鬼皮,耀武扬威,吓唬人。老子走南闯北,足迹遍五湖四海,从没见过你娘的这样不讲理的混蛋,难道老子要出城都犯法不成。”“你他娘的有种就在外面混混,看你这几个龟孙子,人不象人女乃女乃人家人鬼象鬼的抖那门的狗熊……”说话的守卫话音甫落,人群中立即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呛喝怒骂,愤恨埋怨之声。

城门守卫似深知江湖莽汉的厉害,虽被辱骂,却亦忍气吞声,不敢发火,怕激起众怒,后果不堪设想,江湖中人,杀人放火家常便饭,一旦被激怒,他们便会如疯狗一般,刀兵相见。不分东西辨南北,更不问有理无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武力就是江湖中人坚信不移真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江湖中人天不怕地不怕,杀人不眨眼,断头不皱眉,天塌下来敢双手撑,却惟都不愿沾惹官中人。

人群中不少呛喝怒骂的江湖豪客、武林侠士,见守卫无语怒火皆消了不少,不敢过分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呛喝怒骂之声,逐渐平息,换之而起的,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与唉声叹气的埋怨。

孟若云望双眉紧蹙,神色凝重的对向天啸道:“向天哥,城门如久不开,我们只得趁夜施展轻功,越墙出城了。”

向天啸点了点头道:“为兄亦如此想。”

“唉,真倒霉。”风飘飘叹了口气道:“把姑女乃女乃憋坏了,拔剑掠过去,将守城门的几个混蛋杀掉。”

“师妹真是小孩脾气。”向天啸笑着道:“城门守卫与你无冤无仇,你又凭什么滥杀无辜,恃技凌人,须知他们亦是身不由己,责任在身,不可推却而不得己而为之。”

“谁叫这些人死脑筋?”风飘飘不服的道:“顽固不化,死有……”得得!

得……“让开道,府台大人亲自缉出凶至此。”

风飘飘口中“死有余辜”四字尚未说出,背后传来一阵疾促的马蹄与呛喝声,即闭口不言,随着众人转身望去,但见一个乌纱朝服,面容清瘦,胡须花白,双目深遂,闪烁着凛然威势,五十开外的老者,在一般衙役与捕快的簇拥之下,跨一匹高头骏马疾驰而来。道上之人纷纷旁闪,来人想必就是安庆府府台。

孟若云与向天啸、风飘飘三人见状,齐跃下马,欲牵马侧让。

“喂,前面那身作儒服的牵马的青年和尚,给本官过来。”骑马而来的府台,突然勒缰指着孟若云道:“出家之人不披袈裟,妄作懦服,有辱斯文,真是目无法法典,无法无天,左右,给本官拿下!待本宫回衙亲审。”府台大人话音甫落,即有六七个手拿绳索的捕快疾走向孟若云。

祸从天降,令人措手不及。

孟若云、向天啸、风飘飘三人见状大惊,互望一眼,提功聚气于全身,目闪寒芒,直射疾步而来的几个捕快,思绪尽旋,急寻月兑因之策。

疾步走向孟若云的几个捕快,乍见三人神色聚变,脸笼寒霜,目射杀芒,为这一震,齐喝一声:“大胆刁民,妄想拒捕。”“铿锵”声中,纷纷亮出了兵器。

道中之人皆露不平之声。

“阿弥陀佛,冤枉、冤枉。”

突然,一声清越的佛号,自城楼上响起。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齐为之一惊。

一个手捧狗肉,衣衫褴褛、油垢污面看不出年龄大小的和尚已从城上疾弹而下,“砰”的摔落在孟若云面前的两三尺宽的地上。口里连连呼叫:“阿弥陀佛,痛死吾也,阿弥陀佛,痛死吾也……”装痴弄傻的将欲扑向孟若云的七个捕快阻在身前,众人观之无不捧月复大笑。

来人赫然竟是那大庙不栖,小庙不宿,游戏风尘,素荤不禁,狗腿不离手和狗肉和尚。

“大师。”孟若云见状大惊,忙趋步上前伸手相扶。

稳跨马北上的府台大人则是眉关紧锁,一脸怒色,欲缉捕孟若云的六七个捕快,被突如其来的狗肉和尚横躺在街心,堵住进路,又嚷又闹,进退维谷,唯有风飘飘忍俊不禁,“哧哧”暗笑。

“救命啊,菩萨,阿弥陀佛,痛煞弟子也。”孟若云双手触接狗肉和尚的身体,他已顺一滚哀声嚷叫:“佛祖在上,菩萨有灵,弟子并非故犯佛门清规戒律,乃世上狗太多,四出咬人,弟子甘坠苦海,食其腿肉,至使其不至于滥伤无辜,乃是造福苍生,普渡众生的善举,佛祖怪弟子不戒荤素,故犯清规,乃天大的冤枉也。”众人见其胡言乱语,笑得更酣。

孟若云捉模不透狗肉和尚话中之意,知其矫痴扮傻必有所谋,遂由他胡闹,知趣而退。

府台大人此时己是铁脸气青,怒火陡涨,突然厉声喝道:“将这个不守清规戒律,疯疯癫癫的野和尚给本官扶起来。”

“遵命。”六七个捕快应声动手,扶肩拉手,使尽吃女乃之力,却又哪里扶得动丝毫。狗肉和尚嘴里兀自念着:“阿弥陀佛,佛祖明鉴,弟子并非诚意犯戒,实乃冤枉。”说着身子一滚,将六七个脸红脖字粗的捕快带跌地上,旁观之人抬手称欢,府台大人知他乃风尘异人,武林高手,忙喝退手!翻身下马。

孟若云见状,剑眉紧锁,双眸含忧,轻声对向天啸道:“向天哥,可否看出狗肉大师之用意。”

向天啸摇头道:“为兄与之不熟,对其无甚了解。”

“谁知道他成天昏昏噩噩、疯疯癫癫,脑子里想的什么鬼东西。”风飘飘接话道:“不过本姑娘猜定不是什么好主意,那府台大人定吃不了兜着走。”

风飘飘话音方落,府台大人己走到狗肉和尚身边,伸拉着他的双手道:“大师请起,本官有事待办。”

“阿弥陀佛,防碍命官,罪该万死,造孽,造孽。”狗肉和尚在府台大人的扶下起身,一双油脂尘垢的手拉着府台大人的右手道:“万望大人恕罪,贫僧无知。”

“大师世外高人,有道高僧,本官岂能有怪罪之礼。”府台大人道:“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大师既然不知,又何罪之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狗肉和尚右手念佛,右手微微用力道:“父母官大人大量,索性开城门送贫僧出城。”言罢伸手拾起地上的狗腿。

府台大人忽觉右掌一麻,一道奇异的怪流传便全身,剧痛难熬,知已遭眼前这个疯和尚暗算,暴骇,脸色骤变,惊魂出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对城门上守卫道:“本官有令,大开城门,恭送高僧出城归寺。”

守卫得令,齐应一声“是”,城门嘎然启动。被堵之人潮云般风涌而出。门边守卫又岂能拦截得祝盂若云、向天啸、风飘飘三人互望一眼,催马随着人流出城。

狗肉和尚目视孟若云三人出城,转身朝府台大人一揖,宣了—声佛号道:

“施主盛情,老纳领了,佛祖面前,贫僧为你念佛经诵,求神灵庇护施主青云直上,步步高升。”言罢抱着狗腿混入人流之中,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贫僧下山申冤,途中遇到包青天,断贫僧吾无罪,重返佛门修真仙。”

府台大人目送狗肉和尚身影消失在城门外,眼角掠过一抹深深的忧郁,凄然一叹,丢转马头,率众回府。

***

孟若云与向天啸、风飘飘二人,随人流涌出府城,催马飞奔在庆泽(安庆通往彭泽)驿道上。

但觉天空烈日似吐一道道芒刃,闪电般的扎在光秃秃的头上,滚烫辣痛,牵扯一根神经的触髯,难受异常,加上心情不佳,一路缄口无言。

向天啸与风飘飘二人,深感天气酷热,口干舌燥,心中虽有话想说,见孟若云神色黯淡,默然无语,亦闭口不言。

三人各怀心事,紧闭干涩柘燥的嘴唇,提缰催马,没驿道飞驰前行。

一起涌出古城的人群早已抛到背后老远,老远,远得难闻人语,更难回窥人影了。

三人仍在挥鞭催马,荡起一股浓浓的尘雾,马蹄撒下一窜无力的申吟,疾驰于起伏不平,山丘环绕的驿道上。

突然,风飘飘瞥见前面有一个山酒肆,酒旗高凌空中,披日迎风,展现着三个鲜红的大字一—状元红。

风飘飘瞥见,芳心就忍不住暗笑道:“山野之外何来状元,行人稀少,何来宾客,又岂能生意火红。”想归想,熬不住天气的酷热与喉间的干渴,提议道:

“向师哥,我们到前面酒肆里歇歇脚,待烈日过山再走。”

向天啸早已瞧见了前面二里农密树荫中有一家山野酒肆,心中正有此想,闻言询问孟若云道:“云弟意下如何?”孟若云剑眉紧馊,眸隐凄伤,面色忧郁点了点头,缄口不语。

向天啸在背后无法看前其表情,点头道:“好!”三人催动坐骑,疾向前面不远处的酒肆驰去。

二许里路,健马一声嘶鸣,铁蹄如飞,转瞬即到。

三人飞身下马,挽着缝绳,疾步朝隐匿于浓荫中的酒肆走去,但见:酒舍不大,地处荒野,四周浓荫围绕,却是宾客暴满,连店前青草丛生浓荫蔽目的树下都围饮,亦或独自清酌。

这一群人中有男有女,有年越古稀白,亦有年方及冠之青丝,衣饰各异,神貌各异,或带刀,或挎剑,亦或是带着奇形异状的独门兵器,全皆劲装。瞥眼即知这一群人皆江湖人物。

乍见孟若云三入牵马而至,惊“咦”一声,即恢复平静,唯有少数之徒,贼眉贼眼窥视着风姿卓绝的风飘飘,眼珠滴溜溜乱转,三三两两的红袖绿装,偷窥着身着儒服,毫发无存的孟若云,暗自心笑。

三人视若无睹,各寻一棵树将马拴住,又寻了一块浓荫蔽日。较为干净的青草地,围坐休息,小憇一会。向天啸始起身道:“武弟,风师妹,你们坐一会。

我去沽几勺酒来解暑提神。”言罢径朝店里走去。

孟若云静坐无言,似怀有沉重的心事,风飘飘目视着向天啸的背影道:“向师哥,盛碗茶来。”旋见孟若云忧郁不乐,问:“喂,假和尚,是不是思春了,独自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好似一个哑巴。”

“男人思春,天下奇闻。”孟若云闻言苦笑,暗忖着道:“风姑娘真会说笑,我乃堂堂七尺男儿,又岂会作女儿状。”言罢谓然一叹,斜靠在背后的树干上,微闭上双眼,苦苦的思绪着“性树婬花”骤然而别的原因,与昨夜安庆府城发生的怪事。

“性树婬花”的血迹华笺将孟若云的心带入了酷寒奇冷的激涡旋流之中,将他的思绪罩上一层厚厚的阴握与迷雾。将他痛苦熬煎与折磨。

短暂相处,几度交谈,几度魂消,孟若云知自己心中暗暗的爱上了她。

爱上了一个婬名卓著,令人闻之捧月复作呕的妓女头子。

爱上了一个冷酷无情,残忍凶狠杀人子嘻笑怒骂问琼楼杀手。

尽管其心已有所属,人已有妻,孟若云心中却无挂制泛滥的情慷。

就连孟若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与可笑。然而,一帛血笺,凝聚着情,凝聚着爱,凝聚人生无数悲哀与酸楚。凄怆与无奈,展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其情亦震憾,心已抽搐,魂亦出窍。

“性树婬花”没有在他记忆中恩爱缠绵的片段回忆。亦没有留紊耳不绝。刻骨魂消的甜言蜜语。更没有留下挚感天地,痴憾鬼神的山盟海誓。

唯一留在记忆中的仅有那一幕幕含屈、含愤而又含……的消魂片段,亦即冰冷而又简短的片言只语。

孟若云却已感到了一名杀手,在负着一个婬花的女孩的深沉、含蓄、痛苦、自卑,无奈绝望而又真诚不渝的爱。

船中无语退还功力,昨夜沙滩杀害“独天霸地”十三雄。亦太房中恩爱缠绵的难忘时纵孟若云己深深意识至怄一切的一切,“性树婬花”必在芳心中经历了多少矛盾,痛苦的思索与斗争。始作出决定与行动。她的人亦必承受了无穷的压力与痛苦,始作出留书绝情的选择。

“性树婬花”空负婬名,而非婬娃与荡妇,是杀手,而却有情,杀人虽狠,用情却己深,用心更是良苦,不堪言喻。

其留书断情,不辞而别。背后必有千般无奈与万般苦衷。同时更有……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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