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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兽之痴心诀 第一章

大律皇朝,孝帝十四年。秋。

禁宫的西北角。

身形高大的男子面带忧郁地看着那远处敞开的小门,然后慢慢地蹲,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的小小身影,那是一个瘦小的孩子,小巧的脸庞说不上漂亮,只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又大又亮,让那一张小脸登时精神不少。

“孩子,真的要去吗?”男子低下头看着那一张小脸的手,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摩挲着那孩子柔软的黑发。

瘦小的孩子眨了眨黑亮的眼眸,小手轻抬,抚着那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轻声道:“娘,我答应过雪叔叔的。我是雄兽,虽然小,可是也还是雄兽啊。对雌兽做的承诺,一定要做到的呢!”

男子皱了皱眉,伸指在那小额头上弹了一指,轻叹道:“都是和你爹学的,小小年纪,这么信守承诺,不是知道是不是好事情。去吧去吧,真是的,这么小就知道讨雌兽的欢心,臭小子!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知道不知道!”

孩子小小的脑袋重重地点了点,走了几步,忽地又转回头,冲着男子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娘,赶快和爹和好吧,你们每天晚上偷偷模模见面不累,我和子言装睡都装得很辛苦啦……还有,如果再不和好,您要怎么向外婆解释肚子里的宝宝呢?”

说完,孩子就急急地往敞开着的小门走了进去。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眼睑里消失,男子原本担心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跺了跺脚,狠狠地冲着那敞开的门啐了一口:“死小子,连我也敢调侃!看你怎么样把老婆带回家,哼!”

“啊……”凄厉的惨叫,从阴暗的斗室里传来,让斗室外排着队的孩子们禁不住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

“吵什么吵!”尖细的声音,在阴冷的房间里,慢慢地响起,似男非似,似女非女,诡异的声音,让不安的孩子们立刻静了下来,齐齐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那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身鲜红的服饰,让那脸色更显得苍白,瞧着那一群惊恐不安的孩子,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真是造孽的事,还都是孩子呢!也没有什么好怕的,选得都是老师傅,干净利落,痛也就那么一回,以后,在宫里好好干,总比在外面强。下一个是谁啦……”

站在那男子边上的小太监翻着手中的册子,打量了那群孩子一眼,小声地回道:“回柳公公,下一个叫陈江。陈江,说你哪,过来!”

“陈江?”随意地扫了一眼那跟过来的孩子,意外地一愣,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个子瘦瘦小小的,相貌也是普普通通的,普通的一个孩子。乍一眼望去,和那群因为家计困难而被卖进宫来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再一看,就觉得大大的不同起来。

瘦瘦小小的孩子,看起来很是整洁干净,一身衣裳虽然朴素,却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单这一点,就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这些被卖入宫中的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连糊口都困难,哪里有这么好的衣裳?

那一张小脸,虽然不出众,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清澄异常。对了,就是这双眼,这一双平静异常清澄的眼,完全看不出一点害怕与惊恐,根本就不像一个被卖进宫来的准备净身的孩子。

慢慢地蹲,看着那双清澄的眼,柳北回轻声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那叫陈江的孩子,眨了眨眼,柔和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八岁。”

“八岁?你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吗?”柳北回的眉,皱得更紧了,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镇定呢?

陈江的笑更加灿烂了:“知道。我是来做太监的。”

愣了愣,柳北回白皙的脸庞微微抽动了一下,这孩子,知道什么是太监吗?

“柳公公,里面空了,该让他进去了。”站在一边的小太监不安地看着那发愣的柳北回,小声的提醒着。

“哦,带他进去吧。”轻应了一声,柳北回带着些许的遗憾,看着那瘦小的身影被带进了斗室,真是可惜啊,如果,生长在好人家,假以时日,这孩子定能够出人投地。可惜,生在了穷苦人家,被卖了来做太监。做了太监,即便是做到大太监,又怎么样呢?终究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奴才,不完整的残人。

可惜……轻叹了一声,柳北回摇着头,慢慢地离开了这透着阴冷的地方。

察觉到那一抹注视着自己的眼光消失不见,瘦小的孩子转过了头,清澄的眼眸微眨。柳北回,孝帝贴身太监,身居大内太监总管一职,统领禁宫所有的太监与宫女。想不到,他会来这里。幸好没有再呆下去,要不然,他可就真的麻烦了。

“小子,利索点!”在前面走的小太监转过头,低声地喝斥着。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跟着那太监走进了那昏暗的斗室里,进门的时候,两个太监模样的人抬着一付担架走了出来,轻垂着眼眸看着被担架抬出来昏死过去的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一抹淡淡的笑,在嘴边轻轻地扬起。

手掌轻动,一抹暗香在空气中浮动,随着那暗香的飘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带起了一抹诡异的神情。

“鲁公公,他叫陈江,交给你了。”那小小的斗室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阴冷地吓人。带他进来的小太监根本不敢久留,急急地将他扔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那老太监的正坐在一张奇特的椅子边,磨着手上的刀。霍霍地磨刀声,更是让这地方显得阴森可怖。

“月兑了裤子,上去吧。”老太监的声音,冰凉凉的,带着骇人的阴森。

瘦小的孩子轻轻地笑了笑,乖乖地按着那老太监的吩咐,坐上了那张椅子。肌肤一沾那椅子,一股冰凉立刻就袭了上来,黑眸轻扫,那椅子竟然是铁制的,轻轻地靠近,只听得喀嚓一声,放在椅子上的手脚便被突然冒出来的铁链锁住了手脚,冰凉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那老太监奇怪地抬起了眼眸,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笑得开心的孩子,然后就对上了那一双乌黑的眼瞳,诡异的流光,让老太监愣了愣,神情立时茫然起来。虽然眼神茫然,可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迟钝,利落地解开了那椅子上的锁,然后,小心地为那椅子上的孩子穿好裤子,再放到了一边的的担架上。

没有听到动静,站在门外的小太监探了进来,意外地看到老太监抱着那孩子到担架上,由于没有听到动静,小太监奇怪地开口问询:“公公……好了吗?”

老太监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是被惊醒了一般,困惑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孩子,再看了看手上的刀,最终还是抓了抓头,大声道:“好了,好了……下一个,下一个。”

“哦。”小太监挥了挥手,就立刻有两个太监上来抬起了那闭着眼睛的孩子。走出了斗室。

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挂在天空中的圆月。清瘦的小脸,流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平安混进皇宫了!

孝帝十五年,秋。

陈江静默地坐在御花园的茂密的松树下,小心翼翼地翻看着手掌心里那一册用白绢订成的的小册子。白绢上密密麻麻的用朱红的颜色写着小小的楷书。

律天风。

大律当今的帝王,号孝帝。年四十一岁,登基在位已有十五年。种种的迹像表明,他是一个好皇帝,膝下现有五子,长子飞瀑,次子飞语,三子飞翼,四子飞岩,五子飞帘。

长子与次子,俱是当朝皇后所生。

四子与五子为后宫妃子所生。

唯有三子飞翼,来历蹊跷。历时一年,在宫中搜集无数的消息,得来的都是一个词。

异数。

从一出生就是这宫墙深锁的禁宫里一个大大的异数。

十年前,在冷宫里找到甫出生的待哺婴孩,哭哑了嗓音,一双小小的手抓着因为难产而毙的妃子被血染红了的裙摆。妃子,因与守宫的禁军偷情而被送入冷宫,她产下的孩子,应当是那偷情苟合的产物。这样的孩子,是皇室的耻辱。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可是,这个孩子非但没有死,反倒活得好好的。满月之时,被帝王赐名为飞翼,载入皇室卷宗,正式被承认为皇家之子。周岁之时,帝王特地在宫内圈地,为这位满周岁的皇子盖下了专属于他的宫殿,宫殿的名字为驭天,取驾驭天下之意。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为一个满周岁的皇子盖宫殿,并寄以如此深重的寄望,这在大律皇朝开国几百年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更何况,那一个皇子的血统并不纯粹。

宫廷自然是不容这个孩子的,每一个都将这个孩子视作是孽障,欲除之而后快。

可是,在帝王的羽翼下,这个排行第三,叫做律飞翼的皇子,却坚强的活着。并且向世间所有的人都证明着他的存在。

半岁学步,一岁识字,两岁已能吟诗作对,其聪敏,让宫庭为之震惊,更是成了有心人心头的一根刺。

异数。

是怎样的一个异数?

眼眸静静地看着绢册上关于三皇子的记载。

大律三皇子,名飞翼。生于大律孝帝四年,六月。

大律孝帝四年,六月出生的啊……

算起来时间也挺吻合的,是他吗?

陈江的眉,轻轻地攒了起来。

可是,怎么可能呢?

陈江的瘦小的身子,慢慢在树下柔软的青草地上,将那一册白绢覆在了脸上。

是他吗?

是,不是?

困惑地皱紧了眉头,陈江禁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鼻尖青草的香气,轻轻地飘入鼻端,让他的眼眸禁不住显出了几分迷离的神情来。

好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转了一个身,将脸埋在柔软的青草中,闻着那青草与泥土的气味,陈江乌黑的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蓝天,白云,青草,成群的牛羊……

无忧无虑地笑着,跳着,跑着的孩子……

真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三年前,他还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和草原上所有的孩子一样,在草原上出生,在草原上成长。

如果,没有那突然而来的一群人,他以为,他会和所有其它的草原的孩子一样,在草原上继续成长,然后,娶妻生子,终老一生。

可是,没有如果。

发生的,就是发生了。那一群除了俊美,就是清瘦的男人,来到了草原。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岩兽。

岩兽,古之异兽,可幻化成人,不论雌雄皆为男子。

岩兽,这是一个在人类眼中属于异数的种群。一方面,人类因为岩兽幻化成人时,都为男子。岩兽夫妻生活在一起,是自然也是男子。男子相恋,这在奉行阴阳调和的人类中,自然是异类。所以,人类一直排斥岩兽。可另一方面,有些人却又因为岩兽可以幻化成人,所以视为奇宝,大规模的进行捕捉,然后作为奇货进行贩卖,让岩兽受尽了屈辱。

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岩兽,因为这样,一直处于动荡不安,数量也锐减,不得不举族迁移,寻找适合居住的世外桃源。

虽然,岩兽的姓氏很多,种数却不多。岩兽以角来区,有着相同的角,就属于相同的种。不同的种,有不同的王。

每一个王的下面,都有着不同姓氏的岩兽。

有着光滑犹如大理石一般的角的原氏一族,他们的王,姓金。

金姓王族之下,有四大战将。原,雪,洛,江。

而排名第一的姓氏,原,在岩兽中更是称得上声名显赫。

岩兽是好战的种族,这句话没有错。可是,岩兽的好战,并不是天生就有的。在人类的世界里,想要生存,就不得不变强大。

只有强大,才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伤害。

原氏一族,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成为金姓王族手下四大战将之首。在战场上,原氏一族代表的是战无不胜。

战将?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陈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氏一族的后代,已经舍弃了原的姓氏,改姓了陈。在草原上做着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百姓。

可是,岩兽,终究是岩兽。

他们终究不是人。无法成为普通的百姓。

在那一群从远方寻到草原的岩兽面前,他们,还是回复了原的姓氏,继承效忠他们的王。

其实,从来,他的族人都不曾忘记过自己身为战将。

习武,是每一个孩子懂事以后必须要做的。

而每一个小雄兽,在习武之外,还必须学习兵法,精通各种行兵布阵。

一切,都是为了效忠他们的王。

王,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从来不知道,有的只有效忠。

他想,所有的岩兽,都是这样想的。

陈江想起那个总是用着寂寞眼神的看着远方的银发男子。那是他从出生以后,所见过的最美的雌兽,也是他见过的最寂寞的雌兽。

寂寞。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寂寞的眼神。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上了心。

所以,他现在到了这大律的宫城。

可是,陈江现在后悔了。

他根本找不到那只美丽的雌兽留在这个皇宫里的孩子。他要怎么找呢?那个孩子,应该是一只雌兽吧?

想起那只美丽的雌兽满怀着期待看着他的眼眸,和那柔软温柔的声音,对着他说:“如果你能找到他,我把他嫁给你。”

嫁给他这只小雄兽,应该是一只雌兽才对。

可是,这个皇宫里,没有岩兽的踪影。一年,在皇宫里呆了一年,陈江根本没有看到过除了他之外的另一只岩兽。更不要说是雌兽了。一年,一年了,他在皇宫里找了一年,一点痕迹都没有。

老天爷,求求你给点启示好不好?

正发着愣,冷不丁,一只软靴猛地砸到了他的头上。

“喂,我的鞋子掉了……”懒懒的,沙沙的,带着睡后的慵懒,好听地不得了……

陈江愣愣地拾起那一只砸在他脑袋上,然后再掉到地上的红色软靴。

一只大红色的属于男子的靴子,张扬的像是一团火的颜色,捏在掌心里,像是着了火一般烫着掌心里的肌肤。

慢慢地抬起头,陈江看向了那靴子的来处,那是一处枝叶繁茂的树丛。此时,繁茂的枝叶,正被一只肤色白皙的手拨开,映入眼睑的,是一片被包裹在散散的艳红衣裳里的雪白肌肤,红与白,像是烈火与白雪,分明是不可能融合的,此刻,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然后,一只白皙的手,拨开了那密密的枝叶,露出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脸庞,眉目俊朗,长得实在好看。俊男瞧过不少的陈江,原本是不应该看得呆的,即便这张脸长得很好看。

可是,陈江还是瞧得呆了。

入鬓的眉,上扬着,带着睥睨众生的霸气。狭长的凤眸,带着妖艳的迷魅,漾着盈盈的光泽,看起来亮亮的,像是一双琥珀,分明空明的很,却又怎么也看不透。挺直的鼻,高傲的挺立在脸的中央,更是为那一张脸添了无数的英气。

最最诱人的,却是那一张嘴。说是樱桃小口,不妥。若用唇红齿白,唇若涂丹,似乎也有些不妥。

那一张嘴,说什么都觉得不够好,漂亮的,让看的人,就想上前咬一口,吞进肚子里,藏着,掖着。

正在陈江瞧得入迷的时候,那一张美丽的容颜,已经有了动静。

跳下树丛的身影,看起来还没有月兑尽孩童的稚气,却已经显示着属于少年的挺拔,一身艳红的衣服,似一团火,烧灼着人的视线。

懒懒地坐在青草地上,身子懒懒地靠在树干上,一身的艳红,映着一片的雪白,一双有些邪魅的乌黑眼瞳,沉默的看着咫尺之间,握着他的鞋子的小太监。

只有陈江看得出,那一双漂亮的乌黑眼瞳里,有着浓浓的审视。

良久,一身红衣的人,眼角轻斜,长眉轻挑,慢慢地从一片艳红里伸出来的只着白袜的脚:“鞋。”

轻轻地应了一声,陈江低下了头,慢慢地,为那一只仅着了白袜的脚套上了手中的软靴,心,突地一跳。

雌兽。

这一身红衣,漂亮的近乎邪魅的人,是一只雌兽。非常漂亮,像是一团火的雌兽。

笑,轻轻地在他的嘴角扬起,老天爷,听到了他刚才的话,把他要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想,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了。

邪美的凤眸,静默地看着那与他靠得很近,很近,小巧的脸庞,长得普普通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个小太监。低着头为他穿上鞋子的小太监,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只看见两排长长的睫毛,还有……

还有那一张秀气的嘴唇边轻轻扬起的,浅浅的笑。

“你究竟是谁?”心头,微微地一凛,这小太监,笑什么?

陈江抬起眼眸,看着那一张带着几丝不确定的绝魅容颜,笑意轻轻地从嘴角敛去,却慢慢地自嘴角盈进了一双水似的眼瞳里。

律飞翼,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想不到,那一张普通的不会让人再看第二眼的脸庞上,会有一双,一双,一双……

一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睛。

水样的眼瞳,清澈无瑕,纯净的见不到一丝的污浊。

清澈纯净的眼眸,同时,又有着无尽的深幽,仿佛两潭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猜测不透那眼眸深处的情绪。

可是,即便是猜不透,律飞翼却知道,这一双眼眸里没有一丝的恶意,因为,那一双眼瞳里,蕴藏着无尽的温柔。

被这样温柔的眸光注视着,律飞翼觉得,仿佛整个人都被小心翼翼地呵护一般,好暖,好暖……

意识到自己心里萌动的异样感觉,律飞翼忽然察觉到眼前这个普普通的小太监,竟轻易地让他有了情绪的波动,绝魅的容颜不禁微微地变了色。

修长的手,轻柔的仿佛不经意间滑过的风一般,慢慢地贴近了那一个纤细的颈脖,细长的凤眸,显出了锐利的光芒:“你是谁!”

陈江静静地看着那一双漂亮的像是火焰的凤眸一瞬间凝成了冰,无情的凝视着他。迅速的转变,让陈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脖子上那微有些冰凉的指,蕴藏着杀机,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就会一命呜呼。

但是,他直觉的知道,眼前的人,不会要他的命。

律飞翼看着那依旧直直地与自己对视的眼眸,绝魅的容颜上微微地露出了一抹困惑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害怕,没有一丝的惊惶……在禁宫里,还没有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如此的镇定,而且,还是一个小太监。

有趣!

忽地,他松开了捏住那纤细的颈脖的手,那妖魅的容颜,忽地流露出一抹笑,然后慢慢地站起了身,挺直的身影,慢慢地走离。

乌黑的眼瞳,着迷似地看着那一张漂亮的嘴唇边忽然扬起的浅浅的笑,恍如百花绽放一般夺目的笑颜,立时夺去了陈江的呼吸。

心跳,如擂。

呆呆地看着那夺目耀眼的身影从眼睑里消失,他终于找到他要找的人了。

他叫什么呢?

啊,怎么忘了问他的名字呢?

陈江皱起了眉,看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啊……

垂落眼眸,看着那脚下翠绿的青草,笑,轻轻地染上了他的嘴角,不要紧,只要知道他确实是在这个皇宫里的,那就行了。而且,他的样貌那样出众,所有看过他的人,都会忘不了,深刻的印在心里。

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

他未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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