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诱爱 第六章
清晨一大早,李鼎鹤精神抖擞,挺胸迈入高氏企业办公大厦。
按下电梯楼层,亢奋的注视跳动的楼层显示板,直达最高层。出了电梯门,又转往
他所属的办公室,春风得意的跟擦肩而过的同事道早安。
没办法,昨晚的喜悦可能还会持续到某一个时间才能平息。想到等会儿他的秘书就
会抵达,他又不自觉的掀动嘴唇,暗自微笑。
等了十分钟后,他看着腕表,心里纳闷,奇怪,喜儿向来是第一个到公司报到,怎
么今天如此晚?不如先去茶水间斟杯茶等她好了。
甫握住茶水间的门把,就听见门内传来同事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和一句令他震惊的
话——“李鼎鹤是同性恋。”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仔细的往下听,渐渐的脸上笑容冻结,表情愈来愈狰狞,扭曲
得不成人形。他咬牙低斥:“喜儿,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
喜儿怀着又酸又甜的心情来上班,昨夜的事情对她冲击过大。她胡思乱想的合不上
眼,脑袋里装满李鼎鹤赤子般的笑容。
讨厌,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天就亮了,想多赖床半小时也不行。
现在还烦恼着要用什么表情见他?她殷切的期待又害怕,整颗心充满想像的踏入办
公室。
打完卡后,背后猛然伸出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刚健有力的手臂擒抱住她的腰,
轻而易举把她抱到隐密的楼梯间。
“唔……”她拚命的挣扎,手脚不停挥舞踢打。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在公司行凶绑架她?
“闭嘴。”怒气压抑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男声,她傻愣住,任由男人把她拉进楼梯间才放开她。
“你干什么?”得到释放的喜儿赶紧整理衣服,还探头探脑的,深怕被别人看见。
李鼎鹤双手叉腰,脸色愤然的逼近她,巴不得把她拆卸后果月复。“还敢问为什么?
敢做敢当,事到如今还不承认?”现在想起来,全有脉络可寻,怪不得同事们老是冲着
他暧昧的吃吃笑,原来他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同性恋在国外是稀松平常,在台湾可是
茶余饭后讨论的重点。
“我……我……真的不晓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嘛!”面对他排山倒海而来的
怒气,她瑟缩的退至墙角。
“还不承认你捏造我是同性恋的谣言?!”他亲耳听到他们说是从她嘴里说出的。
“我没有捏造。”喜儿心虚的低头,嗫嚅的低语:“我不过说可能是,可能嘛!谁
晓得他们想像力丰富?”当初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她存心想让他丢脸,才会使出这么卑
劣的手段。
“还敢狡辩?公司上上下下全都笃信我是啦,不久就会传至社交圈,别人就会用有
色眼光看我。”难怪最近女同事不再像从前那般殷勤,他还误以为自己魅力减弱,原来
是有人在背后中伤他。她装傻的安慰他,“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嘛!”
闻言,他吼得更大声,“这还不严重?以后要是遇上那种八股观念的客户,生意就
甭谈了,我看我就回国外去算了。”至少国外比较开放。
喜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惭愧的问:“要不然我要怎么办嘛!”她哪里知道
这件事杀伤力强大?“以前……以前你还不是逮到机会就捉弄我。”
他受不了的拍额头,“小姐,我每次都只是恐吓你,哪一次真的去实践了?我有让
你在背后被别人指指点点吗?”
的确是没有。
“可是那时你恶形恶状的,我只想扳回一城,挽救我小小的自尊心才顺口胡诌,应
该不犯法吧?嘿嘿……”她为自己的罪行找理由,顶着无辜的小脸憨笑。
李鼎鹤没好气的学她,“嘿嘿,你还笑得出来?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名誉,我家族
的人也因我而蒙羞。”他故意说得很严重。
事实上,家里的长辈宠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感情去向。他只是气喜儿在背后放冷箭,
亏自己那么喜欢她。
不过气归气,他早已化气愤为力量,打算好好利用这次“受害者”的身份,争取更
多的权益福利。
“真有那么惨?别吓我。”她小心翼翼、心虚的探问。
李鼎鹤双眼瞠圆,穷凶极恶的瞪她,“谁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表面上深受伤
害,私底下他则为自己打气。再努力点就可以达成目的。
“可是……”
见她还不上勾,他加足马力,使出浑身解数,发挥全身的演戏细胞,演活受挫折的
男人。
他长吁短叹,垂头丧气的坐在楼梯上,仿佛天要塌下来,没有明天的模样。
有那么严重吗?瞧他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喜儿偷盱着他,心里不禁怀疑自己会不
会太过分?名誉对女人来说是很重要,对男人而言应该没什么差别吧?偏偏他又好像烦
恼得痛苦不堪。
或许自己真的有些过分……好吧,算她理亏。
喜儿莫可奈何的移臀,陪他坐在同一个阶梯上,轻扯他西装的袖子,轻唤:“喂!”
“干什么?”他装模作样的别过头去,表示伤痛深重,不想让她看见。
“好啦,我对不起你可以了吧?那你想怎么样嘛!”她闷呐!不情愿的问。
李鼎鹤用手掩住脸孔,迟迟不愿回过头,怕脸上得逞的笑会泄漏自己的诡计。
他清清喉咙,欲言又止,“除非……”
“除非怎样?”她等着下文。
“除非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是我的女朋友,证明我无可怀疑的男人本色。”
她犹豫的皱起眉头,“可是——”
听到她反驳,他先下手为强的冷喝,“算了,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你的道歉根本没
诚意。你干脆变本加厉,去外头造谣生事,把李鼎鹤这名字弄脏、弄臭,让我陷入万劫
不复之地算了。”还佯装受辱欲离去。
“啊!等等嘛,”喜儿紧张的拉住他的手,努力安抚他激动的情绪,“你别这样,
解铃还需系铃人,大不了我去外头帮你解释清楚。”
“不用,万一愈抹愈黑,我更惨。”他轻轻的甩月兑她的手,扭头就想走。
被逼急的喜儿忍不住投降,“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就是了。”
前头的李鼎鹤登时像强力弹簧似的蹦回她身边,眼神晶亮,“真的?”
她没辙的点头,“是啊,不然你又不高兴。”
“那我们走吧!”他只手叉腰,邀请她把手放入他的臂弯中。
“去哪?”她一头雾水。
“去外头宣布啊!”打铁要趁热,免得这丫头三心两意,找机会反悔。
喜儿吞咽口水,语气虚弱的求饶,“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行,现在就要说明,我连一分钟都无法忍受被误会,有伤我的男子气概。”他
认真不过的表情让她无法质疑。
???
李鼎鹤牵着苦瓜脸的喜儿双双才步出安全门,就在走廊外碰到高婷婷。她仿佛故意
堵在门外等他们,一副有备而来、兴师问罪的神情。
喜儿下意识的甩月兑李鼎鹤的手,让李鼎鹤不悦的蹙眉,心生怀疑。
“你们刚刚躲在楼梯间做什么?”她大声嚷嚷,引来不少同事侧目。
喜儿尴尬的垂下头,想逃离此地,低语:“我先回去上班。”
“站住!本小姐在问你话,你胆敢离开?”她盛气凌人的挡在喜儿面前。“我问你,
你刚才跟我男朋友在那里面干什么?”她自以为是的以李鼎鹤的女友自居,可笑的演起
独脚戏。
李鼎鹤挺身护卫正牌女友,不客气的冷笑,“高小姐,我何德何能可以当你的男朋
友?你还是自己先弄清楚状况再说,不要像疯拘一样乱咬人喔!”他忍她已经很久了,
之前是瞧在高叔的面子上。但是这女人实在太不可理喻,他无法想像高叔怎么会有一个
这样的女儿。
心上人的嘲讽,高婷婷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她更加卖力的演出,苦情的哀求道:
“鼎鹤大哥,你根本被这下贱的女人给骗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真意的对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污蔑我女朋友的话。”他悍然的制止她的疯言疯语,强拉着身
体僵硬的喜儿离开。
那句“女朋友”宣言,在围观的同事间引起不小的赞叹。他们打心底佩服他的果决、
大胆示爱,当然也低声窃笑高婷婷的不自量力。
高婷婷不甘败阵,力挽狂澜的拉住他。“等等,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恶毒的冷笑,
仿佛握住喜儿的生杀大权,鄙夷的瞪着喜儿颤动的背影。
李鼎鹤忍不住的叹口气,厌恶的回过头,对着疯女人劝道:“高小姐,你真的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不管喜儿是谁,我喜爱她的事,永远不会改变。”
高婷婷肥胖的双手环胸,缓缓的靠近喜儿,神情鄙夷的望着她,“那如果你知道她
爸是通缉犯,而且曾经犯过掳人勒索的罪行,还害死我妈,请问你还会喜欢她吗?”
这些话比方才更具爆炸性的威力,同事们纷纷窃窃私语,心生不小的震撼。
“你别胡说。”话中的真实性一点也动摇不了李鼎鹤钢铁般的意志,他担忧的是喜
儿那张惨白的脸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
可惜那双小手的温度冰冷得骇人。
高婷婷唯恐天下不乱,提高嗓门大声喳呼,涂抹口红的血盆大口引来更多的人,
“我没胡说,我是怕你被她的花言巧语所欺骗,才好心提醒你。不信你可以问她。”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眼光瞄准当事人,等待下文。
喜儿脸上血色全无,仓皇窘迫的立于原地,说不出话来。相同的情况又再次上演,
她手脚疲软,止不住的寒意从脚底窜升。
小学三年级,高婷婷就在全校师生面前,揭穿她的身世,让她受尽委屈,过着被同
学嘲讽排斥的学校生活。
绑匪之女的烙印一直加诸在她身上,挣月兑不了,她孤寂的度过每一天。
“怎么?不敢承认是不是?”高婷婷还不饶过她,趾高气扬的在她面前晃动。“也
对,要是我有那种父亲,还不如自杀算了,免得丢人现眼。还有……还有,要不是我爸
收留她们,她们早出去要饭当乞丐了。”她骄傲的对同事宣布。她就是要让喜儿颜面无
光,彻底羞辱打击她。
喜儿隐忍泪水,抬头挺胸的说道:“是,我爸的确是通缉犯。”
逼她亲口坦白自己肮脏的身世,真是快乐,一吐父亲老是称赞她的怨气。婷婷相信
同事以后一定会对她多加防范,她再也不能顶着无辜的笑容欺骗众人了吧?最讨厌她博
得大家衷心的赞美。
哼!现在看谁还敢接近她。
“知道自己的身份下贱就别妄想攀附权贵。”
喜儿错愕的望着她,不能理解她的话。
“鼎鹤大哥只能配我这种凤凰,你身份这么下贱,家里还有人作奸犯科,母亲又在
我家当廉价女佣。怎么看都是我比较适合,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身份再说,别污染了人
家。”高婷婷嫌恶的打量她,直当她是垃圾般。
喜儿忍气吞声,打直脊背,撑起小小的肩膀,颤抖的回道:“我有自知之明。”然
后当着大伙的面往外跑去。
“那最好。”高婷婷大笑,眼睛斜睨她的背影,洋洋得意。
沉默许久的李鼎鹤突然爆出声音,脸上阴晴不定,“高婷婷——”
“鼎鹤大哥,现在你明白了吧?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那个下人的女儿被我赶跑,
以后不用怕她会来缠你了。”高婷婷谄媚的把身体贴过去,自以为妖魅的撒娇。
李鼎鹤眉宇酝酿着怒火风暴,他迅速且粗暴的推开她,冷硬的大喝:“就算世界上
的女人全死光,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你让我觉得呕心想吐。”
“你?!”她惊讶的瞪着他。
“我再重复一次,不管喜儿她有什么样不名誉的背景和过去,她这个人也比你好上
一百倍,我觉得你才应该不要缠着我。”
撂下难听的话后,他转身去追受伤的喜儿。
“鼎鹤大哥,你怎么这样说?”高婷婷噘嘴撒娇,跺脚加惺惺作态的撩头发。
一气呵成的举动,让同事刚吃下的早餐差点吐出来。
“干什么你们?找死啊!”高婷婷回眸,怒气冲冲。
同事皆低声偷笑的作鸟兽散,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不再理会她。
???
喜儿伤心欲绝的回到家中。
这是她第一次请假跷班,隔天同事可能又会挖苦她、取笑她反常,然而以前善意的
揶揄,经过早上高婷婷的闹事后,她难以想像明天同事会用什么眼光看她?
其实每到一个新环境,高婷婷总会出其不意的破坏她平衡的人际关系,大肆宣传父
亲如何对不起高家,在她的身份背景上大做文章,贬低她的人格。
她不是不能忍,从小到大这种事多不胜数。只要能让母亲满足自己在高家赎罪的愿
望,这从不算什么。
只是……她只是不想让李鼎鹤知道,不想让他知悉她有丑陋、不光荣的一面。
就是这么单纯的理由,摧毁她多年巩固的心防。
李鼎鹤会看轻她吗?疏远她?鄙视她?对她有不同的评价?
她太了解别人对罪犯的看法,被老师轻视、被同学排斥、教室有东西失窃,第一个
搜的永远是她的书包。
尽管她是品学兼优的资优生,一旦被扣上帽子,永远有洗刷不清的污点。
是,没错,她很在乎李鼎鹤对她的观感,在她好不容易对某个男生有好感时,她实
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世背景而打退堂鼓。
她挫败的落泪,伤心的趴在桌子前啜泣。
“喜儿,你怎么在家?”胡月娥从门口走过,发现女儿在家。
喜儿赶紧抹掉眼泪,撑起虚弱的笑容,不希望母亲为她担心。“没……没什么啦!”
胡月娥端睨女儿哭红的眼,“你刚哭过?”
“头有点痛,所以先回来,刚刚是痛得受不了才会哭。”
“真的吗?”胡月娥半信半疑,但还是起身到柜子找药,端白开水给她。“先吃颗
止痛药,我换件衣服再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了,妈。我药吃一吃,躺一下就好了。”她突然注意到母亲黝黑的脸颊上有
个浅浅的红印。“妈,你的脸?”
胡月娥想起早上的冲突,马上着急的解释,“是我不小心自己打到脸。”
“你没骗我吧?”瞧她慌张的模样分明心里有鬼,她起身意图往高家去。“我去问
高家帮佣的同事,问你的脸是怎么打到的?”
她卷起袖子,一派要打架的气势,让胡月娥不得不说实话,“是我做事做不好,惹
高小姐生气,所以——”
“所以她掌殴你是不是?”她愤怒的拍桌。
答案昭然若揭,她气冲冲的要找高婷婷算帐。欺负她也就算了,她不计较;敢打她
母亲,她就要有住院的打算。
“别这样,喜儿,是妈妈惹她不高兴,你别再去惹事。”她着急地拉着女儿,怕盛
怒中的她真的会做出伤害婷婷的事。
“妈,你那么好说话,怎么可能惹到她?一定是她藉故找碴。”她真的不了解,母
亲为什么老是护着高婷婷?
“唉!谁教我们对不起她。”胡月娥仍旧以此为借口为她月兑罪。
“我们哪有对不起她?全都是父亲,全都是那个跟我们没关系的男人犯下的,再说
你救她那么多次,还都还清了,哪还有欠不欠的道理?根本是你太慈悲善良。”
“话不是这么说。”胡月娥苍老的脸庞有着无法理解的哀伤。
“妈,我们搬离高家好不好?”她实在不想在高婷婷的阴影下生活。“我会赚钱养
你,假如你怕报应,下辈子就报在我身上好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后半辈子都会
毁在高家。”
胡月娥眼神慌乱,表情复杂的叹息,“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把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啊!我不想你为了她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而遭殃。
你不在乎,我可是很心疼。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当宝,她却把你当草,太过分了。”
面对喜儿的贴心孝顺,胡月娥感动的模模她的脸蛋,慈祥的安抚,“我知道你为我
担心,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有我的顾虑。”
“顾虑?苦衷?从小到大你老是这样搪塞我,我都二十几岁了,你还想骗我?”她
忍无可忍的吼道:“你能不能自私点,多为自己着想?!”
胡月娥愧疚的垂下眼,不言不语。
喜儿哪里会晓得其中内情?她就是太自私、太贪婪,才会用自己的女儿顶替真正的
高家大小姐。眼前事事以她为重、孝顺善良的喜儿,根本不是她的女儿。那个撒泼、嫌
贫爱富、霸道无礼的高婷婷才是她亲生的。
尽管如此,母性的伟大在于无条件的牺牲奉献。
高婷婷再怎么丑陋、再怎么顽劣不受教,集所有罪恶于一身,在她眼中,她仍旧是
她怀胎十月的宝。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难道这样还不够自私?倒是喜儿,真心更意的侍奉她,
随遇而安的跟她过苦日子,还要背负原本属于婷婷的罪业,贴上罪犯之女的标签,遭人
讥笑。
偏偏带头闹事的全是婷婷,这使得胡月娥更加羞愧。还好喜儿本性柔顺温善,忍气
吞声,并不计较。
这辈子她亏欠喜儿最多,对她满怀愧疚。假如真有来生,她愿意为她做牛做马。今
生,她只想在婷婷身边,好好照顾她。
喜儿睨了眼母亲愁眉苦脸的模样,激烈游说的语气只能收敛。她低声下气的问:
“妈,你生气啦?”
“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也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太劳心劳力。”
胡月娥露出虚弱的微笑,看得喜儿自责万分。
母亲含辛茹苦养育她二十几载,没让她饿过一餐饭。小时候身体差,发烧时母亲常
常整夜没睡在旁照顾她。假如她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忍,那她真枉为人子。
再一次,她再一次屈服在母亲的悲情攻势中。
至于李鼎鹤,她只能死心。高婷婷说得没错,除去她不堪的身份背景,他们地位也
不相配。
经过高婷婷的恶意宣扬,公司同事大概也对她的家庭背景略知一、二,她又得从零
开始。在所有内情曝光之后,她不冀望别人还对她像以前一样友善,心无芥蒂。
但是跟李鼎鹤保持距离是绝对必要的,她不希望母亲因为她而遭到高婷婷的虐待,
再说李鼎鹤说不定已经开始后悔认识她了。
一想到此,她胸臆间不禁传来不舍的痛楚。
望着母亲哀求的脸,像往常五样,她忽略自身的感受,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