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撒旦 第七章
五年后
在蓝色的大床上正展开一段翻云覆雨的缠绵,王克天看着身下的人儿,情不自禁地喊出——“莲儿。”
意识到自己喊出的不是身下女人的名字,他立即起身离开了幻影诱人的同体,走到窗旁。
即使经过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不贞的女人。他和幻影上床是为了报复她的水性杨花,但是他越来越怀疑,他惩罚的是自己。
幻影拿起床头的烟点燃,任烟雾在室内飘散。他还在爱她的妹妹,从她进入这栋豪宅,她就调查那名叫做莲儿的女人,没想到竟因此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丝毫的喜悦,反而恨她的妹妹。她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欠缺的,父亲的爱、优裕的生活、还有王克天的爱,这些都是自己没有得到的。她嫉妒她,甚至恨她,如果她没有存在,那么他的爱是属于她的,她不愿意成为她的替身。
王克天缓缓转过了身,她不是净莲,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每逢下雨的夜晚,他就无法自拔地想见她。是该忘了她,不该再和过去的记忆对抗,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愿意嫁给我吗?”娶任何女人对他并没有差别,娶幻影也可以为她五年来的等待做一个交代,而且她的面貌……他在做什么?她是幻影,不是那个背叛他的女人。
“我愿意。”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但可以得到他的承诺。纵使,她只是替身。
“幻影,你该知道我的内心只容下一个女人。”他必须让她知道,他不可能爱上她,即使她们的外表一模一样,他也不可能欺骗自己。这五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她,是因为他不能原谅在婚礼的当天,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缺席,那一天他所收到的相片至今仍刺痛他的心。
“我会让你忘记她,直到你的心中只有我。”她的吻落在厚实的唇瓣上。她会排除一切的阻碍,毕竟她已经等待五年了。她爱他,爱到无路可退,除非他完全地属于她。
王克天看着那充满强烈的爱意和占有欲的脸庞,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
***
潋艳的湖光泛着银波,天上的白云悠悠飘过。
净莲在湖旁绘画,一个小男孩在她身旁拉着她的衣袖。
“妈妈,为什么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童稚的声音问道。
“小天,乖,你的爸爸死了。住在天堂,你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好不好?”她看着孩子天真的脸庞说。
“嗯!小天会听妈妈的话。”他乖巧地说着,纯真的眼眸看着母亲。
净莲低下头看着和他酷似的脸庞,内心一阵心疼;她低,慈爱地抚着小天的头。
他们的身旁飞过了一只五彩缤纷的大蝴蝶,小天转移了注意力。“妈妈,我要去追蝴蝶。”
“别跑太远哦!”她轻声叮咛,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捕蝶网给他。
小天拿起网子,往湖边的树丛跑去,净莲看着他的背影轻笑摇头;他只有在追问父亲时才会安静下来,想到这她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她不可以给他一个没有承诺的未来,只有欺骗他:他的父亲已死。小天虽然没有父亲,但她会尽己所能地给他最好的一切。
小天为捕捉那只蝴蝶,跑向湖泊的另一端;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叔叔坐在椅上闭目休息;他走向前,好奇地蹲看他。
王克天离开了幻影的住处,来到了宁静的碎梦湖,整理自己的思绪。自始至终她都是莲儿的替身,如果五年前的婚礼她没有背叛他,现在她会是他的妻子。他该恨她,但又不由自主地想她;他该忘记她,却任她在梦里出现。他无法再忍受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在婚礼缺席,他会忘记她的,那个婬贱的女人。他禁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他的脸突然感受到一种温暖的触感,缓缓地,他张开眼睛,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出现在他眼前,温软的小手在触模他的面颊。
“叔叔,你不舒服吗?”稚气的声音问道。
王克天看着那清秀的眉眼和唇色鲜明的嘴,那一双眼眸令他觉得似曾相识,脸上冷冽的线条逐渐融解。这小男孩不怕他,他弯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搜寻脑中旧有的记忆,他见过这男孩吗?
“叔叔,你好像我天堂的爸爸。”净莲曾在画王克天画像时,被小天追问过;迫不得已告诉他,他的父亲住在天堂。
“是吗?你的爸爸长得什么样子?”王克天好奇问道,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突然有一股模糊的、莫名的、温柔的牵痛。
他天真的眼眸看着王克天。“像叔叔这样呀!不过爸爸不会回来了。我不能问爸爸,不然妈妈会很伤心,背着我偷偷掉眼泪,叔叔你当我的爸爸好不好?我替妈妈将爸爸找回来了。”
这小男孩没有父亲?
“你叫什么名字?”王克天问道。
“白怀天,妈妈都叫我小天。叔叔,我该去找妈妈了,不然她会着急的。”小天向他挥手道。
王克天朝他露出和煦的笑容,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离开。
那小男孩竟让他露出五年来的第一个笑容。这孩子虽然没有父亲,但他的母亲将他教育的很好。
他的心情出奇地宁静,任阳光拂在身上。午后的微风,令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
净莲带着小天上教堂后,回到了他们温暖的小屋。这间屋子是位于巷子内,所以也少车子的喧嚣。是一个老妇人看她独自一人,又必须带孩子,所以廉价租给她的。她在五坪大的房子内细心地布置,绿色的窗檐下放着几个小巧的盆栽,屋内棕色的餐桌平铺淡蓝色的餐巾,上面放着白色的花瓶,几株野姜花悠悠绽放芳香。一屋子充满了温暖、宁静而祥和的气氛。
“妈妈,教堂的那座大钢琴好漂亮哦!”小天坐上餐桌对母亲说,手指还在餐桌上弹动。
“小天,喜欢钢琴啊!”净莲将饭碗递给了他。
“喜欢!弹钢琴好神气呀!妈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得到母亲示意的眼神,他呐呐地问道:“爸爸会不会弹琴呀!”
净莲猛然愣住,在这几年中失去的记忆已经完整的拼凑;他会弹琴,还擅长用甜蜜爱语迷惑人的心智。那一段往事向她袭来,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她还忘不了?她该恨他的,是他害死了父亲,但她又为什么生下小天?在父亲死后,她发现自己怀孕,曾有一度她想将孩子拿掉,但当双手放在月复上,她感受到的是一个小生命的孕育;她狠不下心,他是个生命,一个在她体内成长的小生命。她爱小天,但是恨他的父亲,她从没对一个人产生恨意,但她恨王克天,他冷酷地夺去父亲的生命,她永远忘不了,当她被释放回家时,看到的是布置好的灵堂。
“妈妈,你别生气,我不问就是了。”小天拉着母亲的裙摆,看着母亲阴暗的脸色。
“小天,妈妈没有生气。”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说。“爸爸会弹很棒的钢琴,小天将来长大也要当一个出色的钢琴家,好吗?”她轻抚着他的头,孩子是无辜的,他的心灵不该有大人的仇恨。
“好,小天以后也会像爸爸一样棒!”父亲在他的心中一直占有特殊的地位。
净莲和蔼地抱起他,小天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也是支持她生命的来源,她尽量减少和外界接触就是怕他会被发现,王克天会不留情地夺走她的孩子,她不愿见到那一天。但小天渐渐长大,她得为他将来的教育经费着想,明天她就出去找一个工作,晚上回来再作画;她会好好保护他的,他是她的宝贝。净莲的脸摩挲着小天白女敕的脸颊,然后,抬起头心疼地看着一张和他父亲相似的小脸蛋。
“妈妈,告诉你哦!今天,我见到在天堂的爸爸。”小天在她耳旁低语。
“小天,你说什么?”净莲震惊问道,不可能的……“有一个叔叔和爸爸很像哦!我请他当小天的爸爸,那妈妈就不会哭,小朋友也不会笑小天没有爸爸了。妈妈,你说好不好?”他期盼地问道。
她心疼地将小天抱在怀中,她该顾虑到他的感受,孩子需要父亲,或许,她该考虑接受其他男人的感情。
***
净莲为了防止有任何和王克天相逢的机会,跑去一间纺织工厂找了一份工作。在那里她遇见了柳傲云,他想为她安排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但是被她婉拒了。她不能接受,那在她的内心会产生一股歉疚之感,她无法回报他的深情。
“妈妈,你累不累呀?”小天乖巧地捶着母亲的肩膀,净莲放松心情躺在椅子上。
“不累。小天今天乖不乖呀?”净莲问道。
“小天很乖的。妈妈,今天我在公园碰到了那个像爸爸的人,他陪小天玩哦!”小天高兴地说,叔叔让他觉得好亲切哦!
“小天,妈妈不是告诉你不可以和陌生人玩。”她脸上的表情愠怒。
“可是叔叔不是陌生人呀!他的肩膀好大,好温暖,他还会说故事给小天听,小天好喜欢他哦!”小天的眼睛噙着泪水。
她的宝贝儿子像她的地方,大概只有这点,她轻拍着小天的肩膀温柔道:“小天,乖,妈妈是担心你会被坏人骗了。”
“可是叔叔不是坏人。”小天撇撇嘴角。
这小家伙执拗起来的神情竟和他相似,她也没法说服他;只能祈祷也许对方是真心喜欢小天,对小天没有企图;她也心有歉疚将小天独自留在家里。
“好吧!等妈妈后天休假再见见你这位大朋友,你别再独自到公园去了。”
“妈妈最好了。”小天甜蜜地在她颊上印下一吻。
***
“今天,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会亲自来参观工厂的设备。”净莲一到工厂,坐在隔壁的王雪晴兴奋地告诉她。
“是吗?”净莲只是淡漠地回应。
“你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这可是我们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想想如果有机会被看上,那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每天和这些布疋为伍。”雪晴看着长茧的手指说道。
她已经过了作梦的年龄,现实对她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她需要钱来提供小天较好的生活,净莲专注地做着手边的工作。
“经理,早安。”王雪晴喊道。
“早。”柳傲云说道,他的视线转向了净莲。“还习惯吗?”
“谢谢你。我已经习惯了。”她抬起头说,纤柔的身影让人怜惜。
“今天晚上你有……”
柳傲云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跑到他的身边,他神色慌张地离开。
净莲在傲云走后感到一阵目眩,昨夜忘情的作画让她疲惫,她打起精神做着手边的工作。
不久,工厂内一阵骚动,王雪晴坐回了座位上对她说:“这次来的人一定是大人物,连经理都亲自迎接。”
净莲甩动着头想让自己听清她的话,头部的晕眩感却越来越重。
这时那一群大人物也走入了工厂内。
王克天的目光扫视着工厂,这种例行的巡视本来不用他出马,他却执意要来,在他内心有股莫名的预感。倏地,前方一阵骚动。
有人晕倒了!
他走向前观看,女人看到他有各式的反应,就是没有晕倒这一项。
“净莲!”王克天身旁的柳傲云不禁喊道,使得王克天心中一惊,有可能是她吗?柳傲云想走向前看她的情况,但王克天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先一步走上前,弯将她脸上的发丝挑开。
真的是她!
一抹恶魔的笑意浮现在他唇边,他将净莲抱起,轻盈的身躯和他的成了对比。
“长风,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你了。”他沉声说,眼眸下雨小簇火焰熊熊燃烧,直视着昏迷的人儿。
“是的。”韦长风答道,如果他没记错,她是这五年来王克天最痛恨的女人。
***
王克天将她送往医院后,经医生诊断出是贫血引发的昏眩,只要经过适当的调养,没有大碍。王克天将她载往“逸园”,一路上他想的并不是报复,而是这五年来她的生活。
贫血!
当他将昏迷在地上的她抱起,就感到那仿佛会被风吹走的瘦弱娇躯,这五年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内心竟感到一阵不舍和心疼。
看着她柔婉的脸庞,他竟不想惩罚她的背叛,只想好好地吻她,爱恋她雪白的同体。五年了!她美丽如昔,更散发一股成熟的风韵。
她的手有些粗糙,不似当年的雪白柔女敕;但他还是疯狂的依恋,他要她,内心的渴望正熊熊燃烧。
这女人令他既爱又恨,矛盾挣扎。再见到她,五年来筑起的城墙都溃败,幻影终究只是她的替身,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人能够取代。
王克天将车子开进了逸园,停好车后将她抱下;她真像个睡美人,他轻啄嫣红的唇瓣。
他抱着她进入屋内,然后走上楼,走向属于他们记忆的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在黑色的床榻上。
黑色的床单更显她苍白的容颜,他的手指滑过白皙容颜,触模象牙般的颈项,隔着衣料摩挲她的身体。如果他还有理智就该远离她,但他的理智早在他们重逢时便已丧失殆荆他的手指在勾勒出弧线的腰侧流连,修长的手指将她的衣服撩起。倏地,黑眸燃起怒焰。
她生过孩子。月复部上的纹路清楚地告诉他;她的背叛也浮在眼前,她竟为那个男人生下了孩子!
王克天不顾尚在昏迷的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这女人让他受了五年的煎熬,而她却为其他男人生下孩子!
净莲因这突来的震动而醒来,也看清盛怒中王克天的脸庞;他的眼睛充斥血丝,青筋浮现,眼前的他像个复仇撒旦。
见她醒来后,王克天才放开她。
“你竟为那个男人生下了孩子!”他恨恨说道,脸上是震怒的表情。
她不懂他话中的涵义,但他以为他的孩子是别人的,这样也好,他就不会发现小天了。
“是的,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乖巧的孩子。”她神色平静地说,不让他看出破绽。
王克天闻言怒道:“你走,别再让我见到你。”他怕自己失控杀了她,或者是用暴力伤害她。即使他的理智尽失,但他仍不愿伤害她。他有多么地爱她,多么地恨她,内心的挣扎矛盾狠狠纠结在一起。
净莲走下床,看着他的背影,迅速离开。
王克天在她走后将手重重地击向墙上,血液汨汨流下。为什么,他爱上的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他对她不能忘情?
他拿出了钥匙,走出屋外,驾驶车子来到和幻影位于郊区的别墅。经过芦苇花飘拂的原野,不久就看见了造型华丽的别墅。王克天在将车停妥后,掏出钥匙,将门开启后,走入屋内。
幻影坐在椅上看到他的来临,不免有些讶异,但很快地她就失去思考的能力;厚实性感的唇印上娇艳的唇,一双大手探向撩人的娇躯,他将她压往沙发上。
火热的缠绵在夏日午后展开;然而,在他的心底只呼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心底那朵不灭的莲影
***
五天后,大雨倾盆,天空一片漆黑。王克天烦躁地看着窗外,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毕竟她已成为别人的妻子。但是,不管她的身旁是否有其他男人,他就是想要她,一想到此刻她有可能躺在另一男人的怀里,他嫉妒地快发疯。
为什么?他越想忘记越忘不了,对她的爱越是强烈;他该怎么做?一再地任由她侵袭他的心、扰乱他的生活吗?
或许,在多年前,她偷走他的心,他必须和过去作一了断,不该再任由她占据他的生命。
他该去找她,将他的心找回,王克天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在为自己找藉口见她。他是多么地和自己的心对抗,或许不该再克制自己了,在见到她幸福的家庭后,就能够忘记她,将她抛到脑后。如果他忘不了她,那他会用尽一切方法让她重回他的身边,纵使她的心并不属于他。此刻他的脑海只有和她的重逢,而忘了对幻影婚姻的承诺。
他走向电话旁,拨了一通到翔傲公司。查出了她的住址后,拿起外套披落在肩上,走出了屋子。
“少爷,外面下好大的雨,你要去哪里?”福伯问道。
“去找一段记忆。”该是和过去做一了断的时候。
他在雨丝滂沱中开着车,雨珠滴落在车顶上,往事就像一层密结的网,他记得她的一颦一笑……王克天在朦胧的雨中任记忆凝结,思绪飘零。直到他看到地标,才将车子停在巷道外。
只要一眼就好了。只要一眼他就会忘了她,不再坠入记忆的迷雾之中。他走人了巷道内,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天。”他喊道,并且走向他。这么冷的天气,他怎么在屋外淋雨?
“叔叔,救救我的妈妈。”冰冷的小手拉着他的手臂。
“你带我去。”他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小孩,他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这孩子。
小天带他走入门内,王克天看着经过巧心布置的小花园,屋内则是纤尘不染,小小的空间,精心的划分,格局的应用,在在吸引住他;最吸引他的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在一片枯萎的花园中,飘荡着残枝败叶,却有一株女敕秧秧的小花苞在风中飘荡;他很少涉足画坛,却也可以看出,她是个有天分的艺术家。
“妈妈。”
小天的喊叫声唤回他的注意力,他走向床铺,一个女人侧卧着,蜷缩着身子。她的长发横披遮掩了大半脸庞。
“不要抢走我的孩子,小天……”净莲呓语着。
是她!
他想找的人儿就在这里,小天是她的孩子,王克天的脑中浮现小天告诉他的话。“叔叔!你长得好像我天堂的爸爸。”会不会,他是……暂时先饶过她,他们的恩怨等她醒来再说。王克天俯将她抱起,她令他心疼,如果今天他没有主动来找她,她和孩子该怎么办?她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爱怜的吻落在她发上。
“小天,你快去换一套衣服,我们要送妈妈到医院。”他不能将孩子独自留在屋内。
“嗯!”小天迅速地跑到衣柜,拿出衣服换上。
如果小天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她要骗他?还是真像小天说的,他只是“像”他的爸爸?这女人如果真的敢瞒他五年,他会好好惩罚她的;如果小天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其他男人的,他会扭断她美丽的脖子。
“叔叔。”
小天的喊叫让他清醒了过来。
“我们走吧!”
王克天抱着她走出屋外,用身体护住她不受风雨侵袭。他走出巷道外打开了车门,将她安置在前座。
“叔叔,我也要坐前面。”
听到这一声叔叔,王克天低头审视和自己相似的脸庞,将他抱起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发动车子,快速离去。仿佛意识到王克天是可以依赖的,小头颅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孩子安详地睡着,小嘴微张,密密的睫毛像敛翼的鸟翅,原本聚拢的眉已转为舒缓。
他的心涌现一股感动之情,漂泊的生命仿佛得到了依归。
***
三天后,王克天坐在病床边,静静望着躺在床上的净莲。
她精致的五官如他记忆中动人,岁月更增添她眉心间沧桑之美。王克天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痛苦地向自己承认,他的恨和爱一样强烈。
“叔叔,你真的是我的爸爸,你从天堂回来了?”小天挨在他身边问道。
王克天慈爱地抚模着他的头,脸上流露出一抹为人父的骄傲神色,经过DNA检验,小天无庸置疑地是他的儿子,想起她说的谎言,他不禁大动肝火。
她竟说谎,告诉孩子他在天堂!
她欺瞒他五年,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孩子的事?一般的女人会拿这件事威胁他,为什么她不?
“协…天……”净莲微弱的声音喊道。
“妈妈。”小天投入她的怀抱,兴奋地投入她的怀中说。“妈妈,我帮你把爸爸找回来了。”小脸盈满喜悦之情。
她的眼眸投向王克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天,他……”她该怎么告诉小天,王克天不是他的父亲,他日夜盼望的父亲不是他,她能够再欺骗孩子吗?
王克天看着她不安的神色后,走向小天告诉他道:“小天,你先出去一下,爸爸和妈妈有事要谈。”
小天懂事地点一下头,走了出去。
在孩子离开病房后,他走向净莲用力地抓起她的下巴。“女人,你竟隐瞒我五年。”从来没有女人敢欺骗他。
“他不是你的孩子,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和你分开后,和其他男人生下的,你别一厢情愿。”她急于否认,生怕他会夺走孩子。
“是吗?”他冷冽地说。“连你都搞不清孩子是谁的;你这婬贱的女人。”在愤怒下的他失去了理智,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清晰的掌印浮现在雪白的脸上。五道清楚的红痕宣告他的残酷,他感到心痛,这一生她是他最不愿伤害的人,但她的话语又深深地刺痛他的心,她以为孩子是她和那一个男人有的吗?连她都弄不清楚吗?
“你该庆幸,那孩子是我的,我不会容许属于我的东西变成别人的,包括你。从现在起,能在你床上的男人只有我。”他像复仇的恶魔,脸上的表情恍若地狱结冰。他不会容许任何男人再接近他的所有物。她的不忠令他寒心,但他仍想要她。
仿佛听见他们的争吵声,门微微地被推开。
“爸爸。”小天怯生生地喊着。
王克天克制下脸上震怒的表情,慈蔼地走向他。
“小天,我们出去,该吃午饭了。”他是他的小孩,冰冷的内心涌现一股暖意。他不会对她太残忍的,毕竟她生下了孩子,这可以稍微减轻她的罪刑。
“妈妈。”小天试探性地喊了声。
“我们帮妈妈买一份带回来。”他拉着小天的小手,宽厚的大手包围住他的。
净莲在他们走后泪流满面,他恨她,恨的如此强烈,他们的重逢是对彼此的折磨;或许他们的相逢是错误的,小天在他的身旁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顾,她该离开他的。
她的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