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诱 第七章
很快沉浸于另一波的欢爱中,踏雪试图在痛苦里寻找快乐。
"你就那么想舌忝我的脚吗……不让你舌忝还生气……要不还是给你舌忝好了……呀啊……轻一点,好疼……"
在陆远秋粗暴的对待下,已无法再忽视身体的痛楚。
对踏雪的乞求充耳不闻,陆远秋抬手捂住他的嘴,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
"唔嗯!"踏雪拚命甩着头,却无法躲开陆远秋的手。
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奇怪?这个人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
踏雪对此毫无头绪,只知道这样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个人拥抱碎羽的时候,明明是那么温柔爱怜的,连碎羽都无法抗拒的灵肉的交流,踏雪也好想体会。
好痛……好痛……不仅仅是身体,连心都……
这样野蛮的结合根本一点都不快乐。
踏雪缠在陆远秋身上的手脚软软地滑落,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不肯再给予任何回应。
陆远秋立刻察觉到踏雪的异状,也明白了迁怒的行为给踏雪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你不是跟我说过,想把你怎样都行吗?原来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抽送的动作变得温柔了一些,陆远秋拿开手,不再禁止踏雪说话。
"那也要我舒服才行……可你弄得我好难过……疼得受不了……连这里都疼……"
踏雪拉住陆远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满脸的委屈。
手掌下传来清晰的心脏的律动感,陆远秋眼神瞬间暖了起来。
这分明是碎羽的身体啊……容貌也好,躯体也好,都是属于自己所思所想的碎羽的……所以才会失去理智,迷失在对那个人的中……
原来不是因为狐狸。
想通了这一点,陆远秋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在踏雪唇上印下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吻。
"抱歉,我不会再那样了。"
要是对碎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他肯定会把自己踢开,不许自己再碰他。可狐狸不会。狐狸迷恋自己的怀抱,对情爱一事带有寻常人无法想像的执着。
陆远秋的判断并没有错,踏雪只是抿着嘴唇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又把手脚缠了回去,催促他继续两人之间的情事。
模透了狐狸的性子,陆远秋不再考虑太多,只要喂饱了狐狸对肉欲的渴求,狐狸就会甘心被自己摆弄了。
与狐狸几次缠绵,早就将他敏感的部位记了下来,像在为刚才的失态道歉一样,陆远秋的唇舌和手指精确地在那些让狐狸沉醉的部位着。
"嗯……嗯……以后也要这样才行……不许再欺负我……"
踏雪在陆远秋高超的技巧下寻回了想要的快感。而身体的满足竟在胸口化为无边的空洞。
除了被拥抱之外,自己似乎又变得贪心了些,过去从不曾想要的东西,也开始渴望了……
那么,这一次,自己渴望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今夜恰好是满月,几乎看不到星子。灵岳山的积雪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冰冷的微光。
驾着飞剑漂浮在镇妖塔数十丈开外的空中,踏雪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有期待,有恐惧。
背着因情事的疲累而陷入熟睡的陆远秋偷偷跑来镇妖塔,是个相当冒险的决定。然而知道了至亲之人的下落后,踏雪连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青白两条狐狸的幻影。
"爹爹……娘亲……踏雪来救你们了……"
踏雪咬紧牙关,以大半修为护住全身,御剑向镇妖塔飞去。在离镇妖塔不过五丈左右的时候,体内的气血就被塔内佛经的梵唱和雷鸣搅得一团混乱。
踏雪知道想逃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正想着,镇妖塔仿佛感应到踏雪的气息,猛然发出强大的吸力向踏雪裹了过来。
这塔不是只摄妖怪的吗?
转念间,踏雪眼前一花,再看周围,哪里还是月光白雪,已然被镇魂塔摄了进来。
了解了自身所在,踏雪反倒平静了下来,仔细地打量起塔内的情况。
与自己在外面所看到的不同。这镇魂塔内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无限广大,又无限狭小。感觉到自己被限制于方寸之地,环目四顾却又看不到天地的边际。
身在塔中,原先令人心烦无比的梵唱却听不到了,踏雪试探性地放出气息,立刻感到一股奇异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想将他的身体定在原地。
现在感受到的,应该就是所谓的佛力了。踏雪一边跟那股力量对抗,一边寻找着之前与自己的血脉产生呼应的那两抹悸动。
踏雪刚迈出一步,眼前的景色刹时发生了变化!
广阔的天地消失不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仿如阿鼻地狱一般黑暗凄惨的画面。
耳中再次响起浑厚的梵唱,霹雳连续不断地从虚空中劈下,无数妖怪的元神挣扎哀号着躲避霹雳的追逐,强大一些的躲过一劫后,向那些弱小的元神扑去,将之吞噬吸收后,准备应付下一波的雷霆。
能安然无恙地逃月兑的元神祇是少数,大部分都会被霹雳打中。原本强大的元神被击中后,明显减弱了力量,而那些本就没什么力量的元神更是只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终于有元神发现了踏雪的存在。那完美的肉身在只剩下元神的妖怪看来,就是他们逃月兑这恐怖地狱的希望。几条元神发出尖锐的呼啸,从霹雳的间隙中飞快地向踏雪扑来,妄图夺取这副身体。
虽然踏雪本身的修为并不高深,但红九那与万妖之王也不相上下的强大灵力一直隐藏在踏雪的体内。几条元神刚靠过来,就被踏雪发出的气息挡开,有一两个倒霉的,当场就被霹雳打散了魂魄。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
无视越来越多的元神对自己的攻击,踏雪焦急地寻找着父母的踪影。虽然着里面有不少狐妖的元神,却没一个是自己的父母。就算从未见过爹娘,踏雪仍坚信只要一眼就可以认出赐予自己生命的人。
越接近镇妖塔的中心,霹雳落下的频率就越发密集。能在此处躲避的多半是有着大神通的妖物。而铲除这些妖物的人,想必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记得师父说过,自己爹娘的道行不过千年左右,难道还会躲在霹雳之中不成?
整整六百余年,自己的爹娘究竟是怎样在这般可怕的地方活下来的?比他们强大的妖物都不能幸免……若他们已经遭遇不测,自己又为什麽会感应到两人的灵动?
不,不对!正是因为有重重危险的保护,他们才可以留下一丝原神不灭!
踏雪收摄心神,控制飞剑绕体飞舞,挡去一道道霹雳,向镇魂塔中央深入。
落到飞剑上的雷击随著踏雪的前进而增加著,连踏雪本身都受到影响,身子不断产生麻痹之感。
追逐踏雪的诸多元神被过於密集的霹雳挡在了外面,哀叹著徘徊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在接近了镇妖塔的中心之後,那种令自己的血脉无法平息的骚动再次出现。
看来之前的想法并没有错。他们就在这里。
踏雪面对如瀑般的霹雳,告诉自己就是死也不能回头。将自身的功力凝聚到极限,以飞剑开路,踏雪在中了数道雷击後终於闯入了镇妖塔的中心。
一口鲜血喷出,踏雪再也支撑不住,虚弱地跪倒在地,在身边翻飞的飞剑也不如先前那般灵巧,光华黯淡地发出轻轻的低鸣。
突破了雷霆的壁障,这里反倒比外面平静许多。
落在周围的雷击不像外面那样多,而其中蕴涵的佛力却更加精纯。踏雪丹田内的狐丹及时吐出大量的灵气,补充起刚才消耗的功力。
踏雪逐渐恢复了力气,清晰地感到那呼唤自己的波动就在自己面前。
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踏雪不由生出少许怯懦之情。他们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孩子吗?他们又会不会立刻认出自己?
带著种种的不安和期待,踏雪慢慢地抬头,看向漂浮在空中的两条虚弱的元神。
一青一白两道几近透明身影映入踏雪的眼帘。
那条青色狐狸首尾相接缩成一团,双目紧闭,好似已死去一般。而白色的狐狸则在它的周围飞舞游动,不时引开劈向青狐的雷光,不肯让青狐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白狐也无法以所剩无几的修为引开全部雷光,终於在一次躲避不及下被落雷狠狠击中。白狐的元神发出凄惨的悲鸣,又淡化了几分。为青狐掩护的动作却一刻也不曾停止,依旧顽强地迎向下一道霹雳。
被击中一次的白狐元神明显变得更加弱小,短短数息之间又被辟中了几次,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此时,一直被白狐保护著的青狐终於睁开了双眼,长鸣一声,扑向白狐,为它引开一道雷击,裹著那就要消散的元神小心地放到之前自己所在的地方,开始做著与白狐之前所做的同样的事。
白狐的元神立刻开始闭目调息,只求快点恢复修为,再次为青狐护法。青狐坚持的时间远不如白狐,修为上的差距一眼就可看出。但两只狐狸保护对方的心意,却分毫不差。
这就是他们能在这六百年间存活下来的原因吗?
为了彼此,即使受千万雷霆的洗练,也甘之如饴吗?
踏雪的眼眶湿润起来,连爹娘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了。
"爹爹,娘亲……踏雪来了……我们回家吧……"泪珠滚滚而下,踏雪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
张口喷出自己的狐丹向青白二狐送去,踏雪完全没有考虑狐丹被雷劈中後会产生的後果。
小心地控制狐丹在雷光之间穿梭,逐渐接近了青白二狐的元神。
对那陌生的侵入者,青狐的元神愤怒地露出獠牙,躲避雷霆的同时做出恐吓状。
"爹爹……你不认得我吗?对了……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被人捉去了……我是你的儿子,你一定会认出我的,我长得有多像你,你看不出来吗……"
化出原形的踏雪蹲在原地,拼命想要说服抗拒自己的父亲。
踏雪的狐丹在青狐元神面前停了下来,不再靠近,散发著温和的灵力,为青狐那损耗过巨的元神带来更多能量。
意识已不太清醒的青狐在恢复了一些之後,眼神也清澈了许多。他凝视著离自己不远的六尾狐狸,面上浮现迷惑的神色。
与过去想要吞噬夫妻二人元神的妖怪不同,这个同类,似乎是来帮助他们的。不知为何,看到对方,青狐自然地产生了亲近之感。
正当青狐疑惑的时候,一道蕴涵了无上佛力的雷光悄无声息地向著它劈下,青狐对此竟完全没有察觉。白狐的元神却刚好醒来,没有任何犹豫,瞬间移到青狐上方,迎向那道雷光。
"娘亲不要!"
目睹一切发生的踏雪本能地做出了判断,以狐丹为媒介张开一个简单的防御结界,将青白二狐的元神罩了进去,代替他们硬生生受了那道雷击。
眼前一片漆黑。踏雪发出连自己都听不到的惨叫,在地上翻滚起来。
为保护爹娘而张开的结界刚与那道雷光接触就完全破碎,虽然青白二狐的元神没有受伤,踏雪自己的狐丹却出现了细小的裂痕,从其中透出七彩光华。
受创的狐丹自动靠近青白二狐,以诱人的光华吸引它们。比起青狐,白狐的心神更加完整,它似乎明白了什麽,贴在青狐耳边低叫几声,带著青狐依附到狐丹之上。
收摄青白二狐的元神後,踏雪提起最後的精神重新吞下狐丹,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自己已经救回爹娘了……已经没什麽好担心的了……可是为什麽动不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逃离这座镇妖塔,再不走的话,恐怕连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重归体内的狐丹受损过重,连为自己疗伤都做不到。爹娘的元神此刻正附著其上,自己若强行提取灵力的话,怕是连他们的元神也要被自己吞噬了……
现在该怎麽办?震妖塔好像知道原本被困的妖物不见了一样,在周围降下雷霆的频率增加许多。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别说爹娘,根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对不起……爹爹……娘亲……踏雪要害死你们了……师父……你的徒儿就要死啦……师父……"灵光一闪,踏雪想起红九离开之前曾送给自己的玉符。
师父说过,将来有难时捏碎玉符,他顷刻就到。记得玉符被自己收到了法宝里,可现在该怎麽取出来?连启动法宝的口诀都念不出,更不要说用玉符召唤红九了。
"救我……远秋……救我……我以後什麽都听你的,再也不闯祸了……快来救我……"绝望之中,踏雪喃喃念出那个人的名字,这已成为他最後的希望。
镇妖塔中心的雷霆渐渐聚集为一体,将踏雪作为目标,即将降下致命一击。
与之前分散的雷光不同,被集中在一起的霹雳蕴涵著令人恐惧的佛力,把踏雪死死压在地上,不给他任何逃月兑的机会。
在踏雪的眼中,那会夺走自己生命的雷霆正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向自己劈来。
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心情竟意外地平静了下来。踏雪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缓缓闭上双眼。
被那样的雷霆击中,就连曾经存在过的印记也会消失吧。以後再也不能见到师父了……再也不能缠著那个人跟他亲热了……
发现自己不见後,那个人会怎麽想?是不是只当自己耐不住山上的冷清跑掉了?他会想到自己跑来镇妖塔吗?
想必不会吧……因为那个人的心里,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远秋……"
可惜这次,自己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了。
静静等待最後时刻的到来,踏雪已做好就此灰飞湮灭的觉悟。
可预想中那足以撕裂灵魂的痛楚并未到来。而一直牵动自己心神的熟悉的味道却飘了过来。
难道是……
踏雪有些不信,不抱任何希望地睁开眼睛。
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但自己的身体却落到了那让他迷醉不已的怀抱中。双眼所看到的,只是一件强大的法宝被那本应落在自己身上的雷霆劈得粉碎的画面。
抱著自己的人闷哼一声,没有收回法宝的碎片,也不打算做任何停留,以飞剑护体,无视密集的霹雳,头也不回地迈著一种奇异的步法逐渐远离镇妖塔的中心。
劈向自己的雷霆全部被那个人挡了下来,踏雪甚至可以听到那人骨肉碎裂的声音,还有那浓重的血液的腥甜之气……
踏雪咬住自己的舌头才能不让自己当场哭出来。
逃不掉了,这次怎样也逃不掉了。不把欠他的还给他,自己将永不超升。
把脸埋在那个人的肩窝处,踏雪不忍再看他不停被雷霆击中的凄惨模样。
仿佛过了一世那麽久,耳中再也听不到使人呼吸不畅的梵唱和夺命的雷声,在身边流动而过的风提醒踏雪已经离开了那差点让他失去性命的地方。
紧抱著自己的双臂突然一松,救出自己的人再也坚持不住,无声地倒了下去。
踏雪跌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挣扎著看向那个人。最先入目的是那人胸前一片惊人的血红。
"远秋……远秋……"
踏雪徒劳地唤著那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靠意志逼迫自己挪动四肢,踏雪艰难地爬起来,一点一点接近陆远秋。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却像无法逾越的鸿沟般遥远。终於来到陆远秋身边,踏雪四肢一软,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从那胸膛中传来的极为缓慢的律动证明了陆远秋还活著的事实,踏雪总算松了口气,受伤的身体也开始感到剧烈的疼痛。
自己好歹还有师父一千五百年的修为做後盾,可陆远秋修真不足百年,以血肉之躯承受了强大的雷霆,甚至连他身上那属於修真者的特有的灵气波动也几乎消失不见。
"远秋……快醒醒,你不能睡在这……会死掉的……"
踏雪哑著声音想要把陆远秋叫醒。如今陆远秋功力全失,与普通人没什麽分别,就这样睡在冰雪之上,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冻死。
到底该怎麽做才能让他恢复意识?
踏雪无比焦急,用舌头为陆远秋清理面庞上的血迹。
许是感应到踏雪的心情,在丹田内修养许久的狐丹终於自行修复,继续吐出灵气为踏雪疏理著受伤的筋脉。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狐狸的身上溢出淡淡的光华,转眼恢复成碎羽的形态。直到散乱的发丝拂过陆远秋的脸,踏雪才发觉自己又变成了人。
不敢催动附著著爹娘元神的狐丹,踏雪只能小心地调动刚刚恢复的法力,勉强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法宝。取出从陆远秋那得到的狐皮大氅和几种师父给的丹药,踏雪稍稍冷静了一点。
不管被冻得发抖的自己,踏雪将大氅盖在陆远秋身上,挑了一颗疗伤的丹药送到陆远秋嘴边。
见昏迷不醒的陆远秋无法自己吃下丹药,踏雪想都不想便将丹药含到口中化成津液,再贴上陆远秋的唇,喂他喝下药汁。
这样反复喂了几颗丹药下去,陆远秋苍白的脸上总算又有了些血色。
等陆远秋的呼吸平静下来後,踏雪方想到自己也该吃些丹药才行。
红九留下的丹药多半是他自己炼制的,寻常修真之人所炼的丹药只不过是凡俗之物,其功效与红九亲手炼制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
几颗灵丹下肚,踏雪的伤势立时好了大半,直教他感叹师父的大神通,对陆远秋的情况也不再过分担心。
深夜时分积雪厚重的山顶怎麽看都不是适合的疗伤之所,踏雪放出飞剑,抱起陆远秋坐了上去,驾御著飞剑打算回两人所住的穿云峰。
在离开之前,踏雪心有余悸地回头瞥了一眼漆黑的镇妖塔,不由打了个冷颤,赶快向穿云峰飞去。
丹田内温热的气流成为踏雪最大的安慰,分离六百年余年,一家三口竟以这种方式团圆,踏雪心中百味陈杂。
过去总认为自己是最洒月兑的那个,原来只是隐藏起伤痛不肯面对罢了。
不知这样的自己究竟是坚强还是脆弱。
大概是因为高空中冷风太强,怀中的人突然咳了几声,踏雪赶忙护住了他的口鼻,避免冷风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
但愿陆远秋的伤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严重,否则自己的心魔又要加重几分了。
"为什麽来救我呢……我可不会傻到以为你有那麽好心……"
其实答案不用说也知道。越是明白,越无法释怀。踏雪第一次学会皱起眉头,双手却把陆远秋抱得更紧。
陆远秋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紧贴著自己熟睡的为之魂牵梦萦的容颜。
"碎羽……?"在念出那个名字的同时,陆远秋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身边的人耳朵不可察觉地动了动,迷迷糊糊中张开双眼抬头望了过来。
"你醒了?太好了!总算没事了,太好了!"
清澈的眼中睡意退去,盈满欢喜,隐隐还有水光闪现。
压下残留在骨肉里的痛楚,陆远秋轻抚上踏雪的头顶:"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踏雪心头一颤,到嘴边的那句"别装出这麽温柔的样子"硬是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你这祸害哪有那麽容易没命的。话说回来,你又怎麽知道我去了镇妖塔?"
"你的性子我清楚得很,每次你转起眼珠,指定就是在打什麽鬼主意了。虽然你没说,但看得出来,你有不得不去镇妖塔的理由。"陆远秋说完,气息不稳地咳了起来。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原来对我的事,你下了那麽多心思吗?"踏雪拍了拍陆远秋的胸口,半真半假地质问。
陆远秋握住踏雪的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踏雪使劲往陆远秋的身边贴过去,"你没醒的时候我很担心,怕你就这样睡过去了。之前喂你吃了不少丹药,也不知对你的伤势有多大作用,我现在又不能助你疗伤,只好等你自己醒来。"
"以後可别再害我了。"陆远秋轻描淡写的一句,把踏雪噎了个半死。
沈默了片刻,踏雪略带沮丧地低头道歉:"对不起。"
在镇魂塔中这个人救自己时一幕幕的画面总是不停在脑海中浮现,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自己的性命被他所救乃是事实。
更何况当时爹娘的元神也附在了自己狐丹之上。这份情欠得太深。
对踏雪的歉意,陆远秋既未拒绝,也未接受,推开踏雪动作僵硬地坐了起来。
"你要做什麽?"踏雪比陆远秋本人更紧张他的伤势,小心地问道。
"我要开始疗伤了。如果不尽快恢复,怕被别人看出端倪。"陆远秋盘腿坐好,准备入定。
"等一下。"踏雪叫住陆远秋,手上一翻,拿出两颗清香扑鼻的碧绿药丸。药丸周围隐约有仙雾缭绕,发出淡淡流光。
"这是……?"陆远秋虽没见过这种丹药,单从品相上看就知道不是凡间俗物。
"这是我师父炼制出来最好的丹药,只有两颗,本来是留给我将来修出九尾後换一身仙骨用的。现在便宜你了。你昏睡的时候不敢给你吃,怕你身子受不住。既然你已醒过来,大概没什麽关系了。"
踏雪献宝一样把丹药送到陆远秋面前,示意他收下。
陆远秋微微一笑:"如此贵重的丹药,我不能收。以我此时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承受这麽强烈的药性。"
"可这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只有用它才能偿还我欠你的恩情……"踏雪不肯收回丹药,倔强地一直举著手。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陆远秋强行将踏雪擎著丹药的手合上,按了下去。
"那是为了什麽?"刚问出口,踏雪便开始後悔。他并不是真的想听到陆远秋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