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生 第五章
刚才在餐桌上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明明一个是自己的好友,一个是自己重视的人,但是这两个人所说的一切,他却什么也不知道,独孤傲很不喜欢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尤其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忽然想到宇文逸云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时,他的心情就越加不好。
独孤傲独自在花园中饮酒,身后忽然有着压低的脚步声在悄悄靠近,于是他在对方到达他身后的攻击范围内后,猛的出手,一把拧住对方的手臂,推到地上。
“好痛!”
女子的尖叫声让独孤傲看清楚眼前被他抓住的人原来竟是迎春,当下表情更为严厉。
“你刚才想做什么?”
“没、没有啊……我只是看到王爷您回来了,想说和您开个玩笑……
好痛……”
眼眶里面有泪水慢慢在汇聚,迎春这次的反应完全不掺假,独孤傲看出对方不是在说谎,终于放开了手。
“下次再从本王身后靠近的话,我就杀了你!”
常常经历生死的人,通常都和独孤傲有着一样的习惯,那就是戒备心极重,而独孤傲的警惕性尤胜他人,从他身后靠近的人,除了几个熟人以外,现在已经没有活在世上的了,刚才要是迎春靠近时身上带了点杀气的话,估计现在也就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独孤傲把话丢下以后就继续饮他的酒,仿佛迎春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而后,艳丽女子从地上爬起,脸上挂着刚才所留下的泪痕,发丝散乱,狼狈得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尽就匆匆往她住的地方赶回去。
这样子……好丢脸!
想到自己当初在祖国做公主时那风光十足的日子.迎春忍不住泪水盈眶。无论怎么反思,她都不明白独孤傲这样讨厌她的原因……的确她来这里的动机并不单纯,但是,但是……
要将满腔的爱化为恨意,其实十分简单,迎春往花园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瞬间闪过了怨恨的光。
花丛中有轻轻的叹息响起,“你对她未免太过无情了……”说话的人是宇文逸云,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久到看完全部的过程。
独孤傲没有答话,他早就知道对方在那里,而宇文逸云之前没有阻止独孤傲动手,是因为最初事情来得太快,他来不及阻止,而后面则是考虑到迎春的自尊心,所以他那时出面反而不妥,于是只得保持沉默看到一切完结。
宇文逸云转动轮椅到桌边,木轮滚过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你是在气刚才吃饭时的事?”对方的表情太明显,让宇文逸云想当作不知道都不可能,“我真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别说明而已。”
“但是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
独孤傲仿佛孩子般的语气。让对方蓦然睁大眼,忍不住微笑。
宇文逸云一直以为这个比他大了两岁,又是堂堂苍虹霸主的男人,就像他平时给别人的印象一样,阴狠无情、成熟睿智……却没想到,原来对方也有任性的时候。
独孤傲会想知道我的事情,是否表示我们之间,算得上是朋友了呢?
默默笑完,宇文逸云在心里低问,却没有说出口来。
“苍虹有个五圣的传说,你也知道吧?”没有等对方吩咐,宇文逸云主动说了起来,“其实所谓五圣的说法,那是老百姓们的观点,我本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大约其他人也是如此,我们只是比别人来得幸运一些罢了。”
“五圣有翔龙隐者、伏虎匠师、麒麟圣手、玄武神侠和丹凤公子五人,面我就是其中之一,虽说被人并列,不过其实那里面的人我也只认识两个而已。”
说到这里,宇文逸云不再往下接,跟着,独孤傲低沉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了。
“我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是我不喜欢有人隐瞒我。”
“我以后会记得的。”宇文逸云微笑着应允,然后眼神变得深沉,话锋转向正事上。
“昨夜的审问,我听刘德说了。”
那又如何?你难道也要来责备我残忍?
“虽然不知道水云宫为什么会对上雷王府,但是我对于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宇文逸云没说出独孤傲以为的话,而是认真的分析着,“雷王府一向戒备森严,前些日子虽然你离开了,可是该有的值夜安排等,我们都没有松懈过,而且,对方袭击王府刚好是在你回来的前一天,再加上你昨日遇袭,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有内奸。”独孤傲也推测到了这里,和宇文逸云的看法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是,而且可能的人选……”
宇文逸云说到这里,眼神变得犹豫起来,独孤傲把他的情绪全看在眼里,也不点破。
“不想说就别说。”反正我也不是心里无数。
一听,宇文逸云感激一笑,这些日子他越来越觉得,他和独孤傲以前的僵持与现在的默契比起来,仿佛就像是梦境一般。
“吹笛吧,你有带在身上不是吗?”闭上眼,独孤傲吩咐道。
闻言,宇文逸云也如独孤傲所愿的解下腰间的白玉笛,从最初那次演奏后,独孤傲就把这笛赠送给了他,所以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随后,悠扬的笛声在月下的庭院中飘溢而出,独孤傲慢慢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清雅,而庭院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从西厢的一间阁楼上传来了怨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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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送走了急着要赶去北霖的秦无回,宇文逸云这些日子以来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将全部的事务都移交回独孤傲的手上,虽然他还是帮忙着处理其中的部分,但是总体上已经轻松了很多,空闲下来时,他终于有时间回顾一下他来到这个苍虹以后的生活。
时间过得真快……
跟随独孤傲的日子,不知不觉已经快过半年,这半年的相处,从最初的磨合,到现在的默契,时间在暗地里改变了很多东西,而他宇文逸云甚至还来不及找寻其中的踪迹。但是现在和独孤傲的关系愈加亲近,他心里的一个疑问就愈加浮现出来,他虽然已经把独孤傲当作友人来看待,但是独孤傲呢?
他是怎么看我的?我在对方的眼里算是什么……战俘?不,我的行动从来受到过任何限制;军师?也不对,军师的话,没有义务陪独孤傲逛街或闲聊;朋友?独孤傲似乎也没有流露出过这样的意思啊……
一想到这里,宇文逸云忽然回忆起昨天夜里独孤傲看着他的眼神。
他那时本来是在专心的吹着笛子,后来因为感受到一边的目光,所以才会转过头去,然后就迎上了独孤傲的眼神。
那眼神是那样地专注、那样地温和。
宇文逸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独孤傲这样的眼神,独孤傲的这种神情,他在对方回来的那天就已经见到过,但是却是第一次直视,在那一瞬间,他几乎红起脸来,然后一边嘲笑着他怎么会像女孩子一般,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受独孤傲的眼神所影响。
那样珍惜的目光,宇文逸云只在他娘亲还在世的时候,从她的眼中看到过,但是那其中的意昧和独孤傲的情绪似乎又不一样,宇文逸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那种眼神在让他瞬间感动的同时,却也觉得很不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安,但是灵魂深处传来的呼声却绝对不会错。
“究竟你对我……是什么样的心情……而我呢?”
心烦意乱地合上桌面翻开的书籍,宇文逸云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然后赶紧以手抓紧衣襟,慢慢蜷缩起身子,忽然,这痛楚如同雷电一般来得迅速,消退得很快,虽然只是片刻时间,一切就恢复成寻常样子,但是宇文逸云在抹去额头滑落的冷汗后,却无法把刚才的那份痛苦当成是梦。
他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改变,而他,却完全不知道原因。窗外的天空开始乌云密布起来,宇文逸云想掐指计算,得到的结果却是混沌一片。
“逸云啊……你要知道,占卜师不能卜自己的命,也不能够把卜到的命运直接说出来……”
多年前师傅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宇文逸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接着,敲门声就在这时突兀的响了起来。
“公子,有个奇怪的人说要找你。”
刘德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一时间听起来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请对方进来吧!”宇文逸云勉强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听到指示后,刘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房间寂静得像在另一个世界一般,过了一会,有人没有经过任何通报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跟着,宇文逸云抬头对着对方微微一笑:“师兄,好久不见。”
站立在门口的男人的眼神很冷,气质也很冷,整个五官如同花岗岩所刻成,严肃无比,他对宇文逸云的话只是略微点头,连话也没说上一句,是一个感觉像花岗岩,实际上也和石头一样沉默的男人。
宇文逸云转动轮椅给对方倒了杯茶,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脚上停留了片刻,依然没有说话,宇文逸云知道对方在为该如何开口而烦恼,这个男人,也是他的师兄——段青云,没有事情的话,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任何人的,他总是喜欢独自隐居在偏僻的荒山野岭之中,所以才会被称为“翔龙隐者”。
因此,宇文逸云也知道对方这次特意来找他,必定是有事相求,而且那件事,或许会要宇文逸云付出不小的代价,否则,段青云绝不会犹豫着该怎么开口,但是,他不说,宇文逸云也不急,两个人就坐在房间里慢慢喝着茶,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寂静。
“我今天来,是为了要向你借一件东西。”终于,等段青云饮尽杯中茶后他开口了,而宇文逸云却不问他要借的是什么东西。
“是为了谁?”似乎已经明白对方想要借的是什么,宇文逸云眼脸半闭的询问着更让他感兴趣的部分。
闻言,段青云没有回答,而宇文逸云则是眉眼微微一动,笑了。
“印轩?我没想过你也会有人陪伴,而且还是你主动收养的人。”
此话一出,段青云有些动怒的皱眉,“逸云!”段青云知道宇文逸云有读心的能力,但是却不喜欢宇文逸云把这个能力用到他身上。
“抱歉,是无意识的……”宇文逸云苦笑,有这种异能非他所愿,他还宁可他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你要的是“火阳”吧?”
“火阳”……当初他们俩仍在师门之中修行时,师傅曾经分别交给两个人一份宝贝,能破任何法术的火阳和能够续命的水月。
闻言,段青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要求,他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根本不会提出来,只因为他知道要取出火阳,宇文逸云需要付出多少心力。
而后,但见宇文逸云笑得很云淡风清,轻轻闭上眼睛,跟着,一股奇怪的气流开始在宇文逸云的身边汇聚,他的全身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透出朦胧的红光,接着,那道光芒开始在他的两掌间凝聚,慢慢变成有形的东西,是一块琥珀色、半透明的凤凰玉佩。
把东西交给段青云之后,宇文逸云的脸色青白,呼吸也有些不稳。
火阳是已经融进宇文逸云体内的东西,等于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今重新拿出来,疲惫和痛楚都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你……”
“没事,只是有点累。”宇文逸云勉强一笑,“师兄不是还要用这个去救人吗?早点启程吧I”
段青云淡漠的眼睛里面,因为听到他的那句“救人”而有些波澜动摇了一下,而后,他仔细收好火阳,转身开门。
“这个府里潜伏着灾星,不出半月,必然生变。”临走前,段青云的这席话算是对宇文逸云的回礼,“代我告诉独孤一声,就说我来过了。”语毕。段青云的身影凭空淡去,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变得空无一物。
见状,宇文逸云不禁摇头叹息,心想,既然要别人转达,那么亲自和自己的朋友见一面又何妨?师兄果然还是不懂得怎么与人交际啊……有机会的话,我真想看看会让对方不惜来找我帮忙的人,究竟如何?
忽然,宁文逸云的笑容到了一半就收敛起来,只因为他想理起了段青云留下的那句话。
灾星……吗,该来的终究还是会到来的,宿命,毕竟不是人类能够轻易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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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之前连续的袭击之后,雷王府大约沉寂了十数天,时至秋末,快要进入冬天时,情况突然生变,迎春失踪了,同时下落不明的还有王府中的苍虹军的布防地图。
此事一出,立刻把整个王府闹得沸沸扬扬,独孤傲一边指示着封锁消息,一边与宇文逸云彻夜讨论,到了迎春失踪的第三天,两个人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宇文逸云的面容有些憔悴,以手支额叹息了一声:“地图失窃倒也无妨,因为我事先已经把真正的布防地图换过了,但是春小姐在府里住的时间也不算短,对于我军的情况模透了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你认为她能做得了什么吗?”独孤傲抿进一口茶,微微冷笑。
“可以的话,我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宇文逸云转动轮椅来到门前,庭院里面已经满是枯黄的落叶,“东方大战才刚结束一年不到,百姓的民心方才安定下来,如果这个时候再起兵戈……”
“即使你在这里想破头也是没用的。”独孤傲也走到门边,一起向外眺望,“迎春不是笨蛋,三天了还没能把她抓住,算来她也该躲到安全的地方了。”
当初这个女人接近独孤傲时,独孤傲就已经看出对方另有目的,不过倒是没想到迎春这么没有耐性,即使如此,他还是要承认对方有点头脑,只可惜毕竟是目光短浅、难成大事。
“入冬以后开战是兵家大忌,如果空楼皇帝还有点判断能力的话,要出兵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春天。”而那个时候,我大约早就解决掉麻烦了。
“怕就怕他没有判断能力。”
宇文逸云苦笑着回答,没有再细加说明。对于苍虹以及周边各国的情况,他因为自幼在这里长大,所以要比独孤傲清楚情况,那个空楼皇帝与他那已死的父皇根本是同类的昏君,而且最糟糕的是,宇文逸云的父皇昏庸无能也胸无大志,尚不至于给周围的人添多大麻烦,而空楼皇帝却是一个既无能又野心十足的人。
因此,战争如无意外,必然在今年冬天就会爆发。
“还是早做准备吧……”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深秋的气温已经逐渐下降,这些日子以来,宇文逸云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独孤傲打量着宇文逸云的脸,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宇文逸云的脸色较之以前难看了很多,但是又不见对方有生病的样子,即使找来医生看诊,得出的结果也都是没有异常。
独孤傲出于无奈,只能盯住宇文逸云多吃一些能够进补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就越加暧味,但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没放在心上,两个人也一直有着要操心的事情,所以就谁也没有戳破这层薄纱。
现在,他们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已经等同于默认。
*F*A*N*J*I*A*N*
苍虹塞外,空楼国的皇城终于近在眼前。
迎春拉紧斗篷走入城中,对于这次的擅自出逃,她早已有所觉悟,到了父皇面前免不得要挨一顿责骂,反正……那个所谓的“父亲”也从来没有把她看在眼里过,怀中揣着从独孤傲的书斋中偷出来的地图,这是她能够顺利回国进宫的唯一保证,是她的救命符。
手里紧握着那张地图,迎春的心跳得很快,这是一场赌局,她如果败了,就只有一死。抬起头看着皇位上正以不耐烦的耳光看着她的父皇,她慢慢的开口:“父皇,我考虑过了,我愿意照您提议的计划去做。”
当初空楼皇帝让迎春即使当侍妾也要待在独孤傲身边,就是为了今天,若独孤傲肯立她为妃,那当然万事大吉;反之,如果独孤傲完全不把迎春看在眼里的话,那就要由迎春去盗取苍虹军队的情报,而现在,事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迎春掏出地图双手里上,“这是女儿离开苍虹府时偷到的苍虹布兵图。”看着空楼皇帝眼里掩盖不住的兴奋,她只觉得愚蠢,“但是或许这张图纸有假,我认为应该多等待一些时日再作打算……”
一听,空楼皇帝猛的一摆手打断迎春的话。
“朕自有分寸。再说……说不定还用不着朕出兵,那个独孤傲就会先被苍虹国自己的人灭掉了,哈哈哈!”
乍听此说法,迎春猛的抬头,满眼惊愕。
难道说与之前袭击独孤傲的水云宫所勾结的人是父皇?这么说来,我这次回来确实在宫中看到了不少陌生而孔……水云宫为什么要帮着别国攻打苍虹?是因为他们也有他们的野心,还是谁和独孤傲结了怨,打定主意要他死?
迎春虽然背叛了独孤傲,但是爱他的心却依然不改,想到有人要置独孤傲于死地,迎春刚刚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我不要独孤傲死,至少不许他死在别人的手上!
迎春匆匆辞别空楼皇帝,出了正殿的门之后就慌忙提起裙摆跑回她的寝宫,在布条上写了几句话,绑到飞鸽的腿上,把消息送了出去。
一滴水珠从屋檐上滑落,掉进地上的水洼里,发出了细微的轻响。
宇文逸云因为这个声音而缓缓睁开眼睛,他一向浅眠,很容易被惊醒,但是他今天醒来时却意外了一下,独孤傲不知是何时进入到他的房中,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此刻,独孤傲正站在桌案后面看着宇文逸云空闲时随手写下的诗词。
“……有事吗?”
独孤傲明明是打搅别人的那一个,偏偏还先声夺人,教宇文逸云不禁苦笑了一下。
“这是我想问的。”既然连对方进来多久了都不知道,宇文逸云也懒得去整理他那身凌乱的衣服,只是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来,“王爷,你这么早到我房里来有事吗?”
“独孤。”
“咦?”
“以后叫我独孤。”独孤傲把手中题有宇文逸云名字的书画放下,淡然的交代着。
“知道了……那么,独孤,你找我有事吗?”话题被拐开,宇文逸云也不愠不火,重新又问了一遍。
“没事。”
这个回答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当一个人不经别人同意就大清早跑到别人的房间里面,而且理由居然还是“没事”,这样的回答……如果对方不是独孤傲的话,大概会被人理解成是故意找碴,但是,又因为是独孤傲,所以,这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和感受,虽然他近来逐渐有了些改变,但是骨子里的狂放不羁却从来不肯消磨半分,他的个性很狂,狂得就像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地盘一样。
宇文逸云为自己的这个联想微微一笑。
如果独孤傲知道我是这么形容他的性格,会怎么想?大约也只会冷冷的笑一下,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