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 第五章
「冰岛素有『冰与火的世界』之称,自然环境恶劣,但能源丰富,得以发展温室农业以及多元化的工业,使得该国成为生活品质名列全球前二十名之内的国家……」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秋末的气候其实有些凉了,忙完整个夏节的日阳却仍眷恋着人间,不舍立即掩去。
吃过饭的正午,秋阳仍有余温,轻缓落在寂静的美术教室里。
偌大的空间只容了两个人。教室一角,体魄健实的少年躺靠在一张椅子上,脚边勾来另一张椅子,大刺刺地搁上去,两手交叉在脑后,眼帘闭合,如野生动物般漂亮的肌肉在阳光下尽情伸展。
一个少女侧坐在他的大腿上,捧着一本不属于她的地理课本,软绵绵的念诵声交缠着窗外的细微虫鸣。
「由于冰岛位于大西洋中洋脊之上,因火山熔岩堆积而成,所以处处可见地热资源……我不要念了。你中午把我拉到美术教室来,就为了让我念课文给你听?」成萸真的很不高兴,可是那软绵绵的嗓音实在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我明天要地理小考,总得找时间温习一下。」他故意逗她。
「那你自己读啊,我们高一的课也是很重的,我自己温书都来不及了。」成萸把地理课本往他胸前一按。
符扬顺势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
「好吧,那你念你自己的课本好了。」他只是爱听她的声音,压根儿不在意她念的内容是什么。
「不要,我看书不喜欢念出声。」
「你念出来,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教你。」他低笑,拉着她的手细细地咬。
「不用了,我不懂的地方大哥都会教我。」她试着把手怞回来,颊上又浮起粉粉红红的一片。
「难道我教的会比不上成渤?」符大公子不高兴了。
「我哥是大学生,我们念的他都念过,他讲解得比较清楚。」她避重就轻地道。
「我高你一个年级,你念的我也都念过。」符扬突然把长腿放下来。
她一个不稳,差点滑下,连忙揪住他的衣襟稳住自己。
符扬顺势将她密密地圈在怀里。她真的好娇小,自己黝黑粗犷的臂在她身前一衬,她更显得无比脆弱和女性化,他相信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折了她的腰。
「说,我和成渤,哪一个比较好?」
「你无聊……啊!不要咬我。」她躲来躲去地抗议。
「说呀!」
「……成渤。」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突然起牛性子,总之就是不想回答他爱听的话。
「你越大越不怕我了,敢情现在是年纪大了,不怕被人赶出去了?」
「那你把我赶出去好了。」这样最好,以后再不必承他们家的情,再不必任他作威作福,看他脸色。
见她突然「勇敢」起来,符扬忍不住好笑,但他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沉下一张俊脸。
「我赶你做什么?要对付也是对付成渤。」
「你对付我哥做什么?他又没有得罪你。」成萸一惊。
「我高兴对付谁就对付谁,难道还要先征求你的同意?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偏要拿你哥哥开刀。」他故意道。
「……我不怕你。我哥已经念大四,就快毕业了,等他毕业就可以自行独立,你才动不了他呢!」
本来说要对付成渤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可是听她一副等成渤毕业兄妹俩就要闪人的论调,符大公子登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悦感。
「是!最好他可以不用当兵,立刻接你出去!或者我该说,最好他大学四年毕得了业?」
「你、你想要做什么?」
「你管我想做什么。」符扬恶意地一笑。「你最好乖一点,否则要让成渤拿不到毕业证书,对我可不是太难的事。」
凭符氏政、商、教三者皆通的影响力,确实有可能让成渤毕不了业。虽然符去耘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不会随着儿子胡闹,可是符夫人向来宠儿子宠到不分是非黑白的地步,谁知道她听了符扬的谗言之后,会做什么好事。
「……」成萸眸心闪过一丝忧虑。
每次只要拿成渤出来威胁她,她就不敢多吭半声,成渤真的对她这么重要?符扬越想越不是滋味。
「道不道歉?」他沉声追问。
「……对不起。」半晌,她慢慢垂下头。
符扬微微一用力将她搂进怀里。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道歉,心里却隐隐不爽——为了成渤的前途,她什么都可以忍。那他呢?他在她心中,又排在哪个位置?
「成渤的未来真的对你很重要?」他突然问。
若她回答很重要,这占有欲超强的土霸王铁定要吃味;若回答不重要,又不是真心话,于是成萸索性不接腔,等着看他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要他出国深造?想不想他将来找到一个好工作,娶到一个好妻子,少奋斗三十年?」
其实,只要符扬不从中作梗,后两者她哥哥自己自然办得到,可是,出国深造?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成萸掩不住关心之色。
「-先回答我。」
「……我不知道,这要看哥哥自己愿不愿意。如果他愿意,那当然很好。」她只怕还有其他附带条件。
符扬不再多说,低下头封住她的唇。樱唇在他的压力下开启,不再反抗。他的舌长驱直入,吮吻着她的芳甜——
「说你以后不会再反抗我了!」他越想越不甘心,抬起头紧盯着她。
「……不会再反抗你了。」成萸盯着他的衬衫钮扣,轻声道。
符扬满意了,重新将她锁回怀里。
成萸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绝对不准任何人将她抢走,即使是成渤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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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萸隐隐有种感觉,白天符扬在美术教室的那一席话,应该事出有因。
果然,吃完晚饭,符去耘夫妇将四个小辈全召进书房里,开家庭会议。
「其实,符扬国小的时候就应该出国去了。」符去耘解释道。「当时符扬的外公一直鼓吹,可是符扬刚拜了师父学画,而你们符妈妈和我也舍不得他一个人这么小就离乡背井,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符去耘对坐在身边的妻子微笑,符夫人轻捏一下丈夫的手回应。虽然性格冷淡疏礼,她和丈夫实是鹣鲽情深,十数年如一日,从不流露名门富户的高姿态,很给丈夫做面子。
符去耘望着坐在对面的成渤,左首边单人沙发上的符瑶,以及右侧双人座上的符扬和成萸,继续道:「本来读完国中我们又动了一次念,让符扬兄妹俩一块儿出国,可是符扬当时又换了新师父,学雕塑不久,我们也觉得不是时机,如果让符瑶自己出去的话,她这个娇娇女铁定吃不了苦——」
「我才不要出国!我英文这么烂,出国干嘛?」符瑶连忙抢着说:「你们要抓人出国,让哥自己去就好。」
符扬横她一眼,换回符瑶一个歪嘴吐舌的鬼脸。
符扬懒得理她,长臂舒展,横搭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成萸另一侧肩膀上的系带。
成萸静静地坐在一旁。倘若只是安排符家两兄妹的求学之路,不会把她和成渤也一起找来,符伯伯想必还有后话。
「符扬的英文我是放心的。」符去耘微微一笑。「早期教他水彩画的陈先生是香港人,从小符扬就是中、粤、英三文都通,语言上倒不是问题。这一次会动了念,再想送符扬出国,是因为我们终于说动了英国的名雕刻家安东尼-葛轮先生,让符扬投入他的门下学艺。」
受符扬耳濡目染,在场的几个人对各国艺术家多有耳闻。安东尼-葛轮已经七十三岁了,被欧洲艺术圈誉为「近百年来最伟大的雕刻家」,生平只收过一个徒弟,如果符扬能够成为第二位,那确实是极为难得的机缘。
「这件事还要感谢当年发觉符扬天分的皮耶大师当说客,另外,葛轮先生也看过符扬近几年的几场个展,对他的才华也深深留下印象,最后终于点头答应了。」符去耘愉快地道。「我们想,这种拜师学艺的事不宜拖延,最好是这个学期结束后,就赶快送符扬去英国。至于到了那里要转入的私立学校,我们也都找好了。现在比较担心的,就是让符扬一个人出国妥不妥当的这件事。」
符扬撇了下嘴角,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大家在讨论的主角不是他。
「符扬既然要课后学艺,就不方便住在寄宿学校里,而让他一个人出来住,我们又不放心。」符夫人终于开口了,轻轻慢慢的语调非常悦耳。「本来应该是我陪小扬一道去的,可是这两年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我也不太方便留在国外太久。」
「所以我们是想……」符去耘接过话,仔细地打量成渤神色。「成渤,如果让你和符扬一起去英国深造,你愿意吗?」
成萸讶然抬头。
「我?」成渤俊秀的脸庞不动声色。
「我知道你已经大四了,再过不到一年就能拿到毕业证书,不过现在台湾大学林立,土产的大学文凭已经值不了几个钱。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你符妈妈和我想好好栽培你的学业,拿张英国的大学文凭回来。」
「这段期间,你和符扬就住在我们轮敦的公寓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符夫人淡淡补完。
「你的性格稳重,有你和符扬一起去,我们都放心。我知道英国的学制和台湾不同,你转学过去之后,免不了要多补几个学分才能毕业,不过再差也不过就半年、一年的时间。」符去耘已经把一切都打听好了。「符扬和瑶瑶对从商没兴趣,我有心培养你做我的左右手;出去念念书、累积一点国际观,对未来有好无坏。」
成渤轻嗯一声,露出沉思之色。
「符扬,你说呢?」符夫人温柔无比地望着儿子。
成萸心脏怦怦狂跳,纤指不由自主地在腿上握紧。她隐约感觉符扬似有若无地瞟她一眼,但是没有偏头迎视他。
半晌,符家大公子终于说:「随便。」
这就代表同意了,符夫人安下心来。
「成渤,你的意思呢?」符去耘温和地望着他。
成渤沉吟了一会儿,看了妹妹和符扬一下。
「我们兄妹俩从小就是让符伯伯照顾到大,现在您既然需要我,成渤哪有拒绝的道理?」想通了几点关节,他毅然决然道:「而且符伯伯和伯母愿意花心思栽培我,说来还是我的荣幸,我便和符扬一起去英国吧!」
「那就好。」符去耘像解决了一件重要任务,松了口气地站起来。「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房睡觉吧。出国的事情,这两天我让人开始张罗,最晚下个月就该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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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扬与成渤成行的日子眼看就要到来。
前天一晚上,夤夜悄悄,虫鸣杳杳。
成萸在静暗无人的长廊上躇踌片刻,终于停在哥哥门前,举手轻敲。
「请进。」
「哥。」她推门而入。
「小萸,怎么还没睡?你的身体不能熬夜的。」正坐在桌前整理原文书的成渤抬起头来,对她温和一笑。
成萸在哥哥的床沿坐下,模了模他的被子,停了片刻才说话。
「哥,我知道现在问好像太迟了,不过,你真的想去英国吗?」
「不是明天就要走了,你怎么会这么问?」万籁俱寂中,兄妹两人的说话声都显得低缓。
成萸又沉默片刻,提起另一个问题,「你去英国的事是怎么跟荔帆姊提?她同意吗?」
孙荔帆是小成渤两届的学妹,也是他的现任女友,两个人已经交往一年。他们俩有几次出门约会是找成萸一起去的,所以她和孙荔帆感情也极为亲密。
感觉上孙荔帆就是成萸一直想有的大姊姊:开朗,乐观,自信,又懂得照顾人。
「我原本的计画是大学毕业之后服两年兵役,服完役正好荔帆也毕业,可以一起出社会。」成渤微微一笑。「不过那天和荔帆聊起未来,她也提到,将来毕业有可能去美国留学,既然我本来就不可能跟她一起去,现在转到英国,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们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吗?」
成渤笑了,「这年头电话和e-mail都很方便的。至于未来,谁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听哥哥的意思,和孙荔帆的感情好像随时会生变,成萸不禁有些懊悔。半个月前在美术教室里,她为什么不打消符扬的念头呢?
希望哥哥能够得到好的发展是她的期盼,却不见得是成渤自己的计画。早知道就先跟哥哥提示一下,让哥哥先有个准备。
可是转念一想,符家对他们有大恩,如果出言要求成渤去英国「伴读」,他们能回绝吗?何况名义上是连成渤一起栽培的,一个处理不好,便落下不识好歹的名。
成萸垮着俏颜,心思千回百转。
一只大手柔柔她的头顶。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能够出国念书,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未来的变数何其多,也没人规定相隔两地,恋爱就谈不下去。」成渤逗她道:「我就算不出国,还有『兵变』那一关呢!」
「荔帆姊才不会背叛你呢!」她闷闷地说。
听见她天真的言论,成渤不禁失笑。
「你不必为我担心,好好照顾自己比较要紧。」成渤又柔柔她的头发。「我出国之后,剩你一个人在台湾,别给符伯伯他们添麻烦,知道吗?」
「嗯。」
无论以往多么困厄,他们两人从未分离过,而今,唯一的亲人即将离她远行。
无论兄妹俩感情再好,终究免不了各分东西,踏上属于自己的人生旅程。
她的鼻头感到酸酸的,心中积满了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离开了哥哥房间,又在走廊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回房。
黑暗中,耐心的猎人正静静等待,像张好网的蜘蛛,退到一旁去,等着虫儿飞进它的网里。
房门终于打开,轻盈的身影走了进来。她没有立刻开灯,只是前额垂抵着门,怔怔出了一会儿神。
「你在想什么?」
纤细的身影明显吓震了一下。
「符扬?你怎么还不睡?」
成萸想伸手按开墙上的电灯开灯,一股热气漫天袭地的掩来,将她围困在坚硬的和门板之间。
他的五官全隐在夜色里,一双精光灿烂的眸炯炯生辉。
「为什么听起来闷闷不乐的,你最关心的哥哥就要出国深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她的吐纳之间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发肤上都是他灼人的体热,突然感到呼吸不顺畅,率先移开了眼光。
「没有。」
符扬的鼻端埋进她的发心,闻着属于她独有的香软气息。
深深地吸,轻轻地吐……鼻尖努着、拱着,滑过她发丝,滑过她耳后,滑过她脸颊,滑到她唇畔。搭在她玉躯双侧的铁臂缩拢。
「明天就要分别了,你会想念我吗?」喑痖的低语呼进她的唇内。
她的身躯微微抖颤。
「我……」
封住。
灵巧的舌钻进樱红唇内,撷取她的甘甜芳美。
他的鼻间全是少女的香气,双手与身体感受着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软,吻从细细密密,变得重实充满占有欲,直到最后的狂涛骇浪。
吻越来越深,拥抱越来越紧,紧到最后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他粗嘎地在她耳畔呢喃着些什么,成萸只觉头重脚轻,全身都沾染了他的味道,心魂仿佛飞到遥远的地方。
一阵天旋地转,她突然发现自己被放平了,背下是柔软的枕褥,身上是坚实的男体。
「符扬……」她在密吻的空档间,微弱嘤咛。
「说啊,你会想我吗?」他紧紧将她压进床垫里,吸附的吻如影随形。
「你别……」
手每一推碰,都是他热到会烫人的皮肤,她只觉得头很昏,什么都看不真切……
「每个学期末的假我都会回来,你在台湾乖乖等我,别以为我不在国内,鞭长莫及,就想乱来,知道吗?」符扬恩威并施地嘱咐着。
语气底下的霸道朦朦胧胧穿透情障,让她从小对他压迫人的反感流回心田。成萸纠蹙着柳眉,避开他的唇,想问他「乱来」是什么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截火炭穿进宽松的衣-,煨烧着她的胸月复女敕肌。她轻喘一声,再顾不得反不反感的事,娇颜发红,死命想按住他乱窜的手。
火炭往上游移,柔捏她娇柔的贲起,与顶心的红蕾。
「符扬……不要……」她轻喘一声,及时在他的另一只手往腿间钻之前,将他按住。
「要。」他压抑地低语,壮健长躯写满清楚的亢奋。
「不行……你不能……」虽然强按住他的手,让他不能下溜,可是却也让那只手紧贴在敏感的小月复下缘。
那只手越发不安分,轻轻拂弄属于她女性陰柔部位的鬈软毛发。成萸的脑中轰然爆发,何曾承受过这种极度亲昵的折磨?
她细喘吁吁,几乎快昏眩过去。
「嘘,我不会伤到你……只要好好感受就好……」
「不……符扬……」她惊喘一声。
当粗糙的指碰触上她最敏感、女性的部位时,成萸螓首难耐地辗转着,只觉自己无际无边地向上攀升,整个宇宙在她四周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魂魄终于回归本位,额上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那双动物般的野性目光仍然在她脸前,眼底充满隐忍,额角的汗比她还多。
「我说过我不会伤到你……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沙哑地轻笑一声,眷恋地啄吻她的唇角。
成萸朦朦胧胧,情思昏昧,连想都无法去想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羞人事情……
全身软瘫中,她感觉他碰触自己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他却未从她身上翻起来。
她模模糊糊地等着,似乎随时会睡去,却又无比清醒。
符扬额头抵住她的额,咬着牙,一种不熟悉的动静在两人交迭的躯体间震荡着。他的脸埋进她发际,半晌,突然粗吼一声,身体重重一震,最后瘫跌在她身上。
成萸忽尔明白了。他在……他用方才碰触她的手,在……抚触他自己。
她羞涩欲死,柔媚明眸紧紧合着,害臊到无法张开眼看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为什么?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做,却也什么都做过了……
两副躯体紧紧迭在一起许久,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息,鼻翼间充斥着彼此动情的粘蜜气息。
符扬撑起上半身,她仍然羞得不敢张开眼睛。微颤的长睫漾出柔弱娇怜的气息,几乎让人想再犯罪一下。
他轻笑一声,复又叹了口气,简单地清理一下两人,又眷恋不舍的吻了她许久。
离别在即,他只能暂时满足于这种间接的欢合。
暂时。
「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