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捧花(上) 第十二章
近午的阳光照着布满吻痕的柔白美背,吵醒了嘴角噙笑的贪睡佳人,她无力地掀掀如蝶羽睫,翦翦水眸慵懒的张开。
雪白的床舖,冷色系的摆设,床头是一盏欧洲中古世纪的绒布罩灯,淡淡的木头味道飘入鼻间,那是混着松香的淡雅气味。
这是哪里?
第一个敲入大脑的问号在眼前放大,她为之一惊,急忙地想起身。
全身的酸痛让她又是一惊,她看到自己不着一物,还有不容忽略的痕迹,男人的粗吼声、女人的娇泣声,回忆如排山倒海的涌上来。
“醒了吗?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一记轻吻落在背上,泛红的耳根烧灼着热度。
施星予不敢回头,酸痛的四肢是纵欲过度的证明,她不记得是如何开始,却无法忘却他拥抱的双臂是多么激狂。
“怎么,还不想起床,要我上去陪你吗?”看到她雪背上留下他狂野的记号,深幽黑眸又燃起火光。
感觉床的一角有下陷的压弹,惊羞交加的施星予连忙拉被裹身。“你别上来,我……我醒了,你……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低笑声由震动的胸腔发出。
“该看的我昨夜都看过了,不该碰的我也碰了,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我都以口尝过,你还怕我看吗?”她让他身心都获得极致的满足。
“我不习惯,你就别为难我了,让我好好地穿上衣服……”喔!好痛,她的大腿好像……没有知觉。
太过操劳也很伤身,施星予全身无一处不是又酸又痛,彷佛被肢解过又重组,稍微移动手脚,麻痛感如影随形地来报到。
她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只能一点一点地挪移,那“老态龙钟”的姿势太丑了,她不想让心爱的男人看见。
秋隆櫂笑着走到她面前,将一叠整齐新衣放在她腿上。“总要习惯的,秋太太。”
“你……你起来多久了?”看他神清气爽地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服,她心里突然有种无来由的失落感。
虽然她不一定要和他在一张床上同时醒来,但枕畔多了个人总是比较温馨,不至于枕孤床冷,少了两人腻在一块的亲密感。
可是他不仅是洗过澡,而且穿戴整齐,不知早她几个小时离开,对女人而言,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好像她对他来说并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他可以走得轻松,毫不眷恋。
也许是她刚成为真正的女人,心态上还转不过来,把错误的认知强加在他身上,硬要塑造出心里的居家男人形象。
施星予很快地收拾起小女人的沮丧,她笑中带羞地抬起弯弯月眉,亲吻近在眼前的男人。
“不要挑逗我,小女人,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摧残。”他喉音瘖瘂的暗示,在她额上轻啄。
他确实想要她,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耽溺。
脸一红,她伸出莹白柔荑轻戳他结实胸肌。“你才少说些叫人害羞的话,折腾了人家一夜还不满意,你不怕体力透支闪了腰呀!”
娇羞地一嗔,眉目含羞带怯,眼神为她一黯的秋隆櫂差点又爬上床,扑倒她。
“你可以试试,我美丽的小妖精。”他做出饿狼扑羊的馋相,盯着她。
“我才不美,美的是月晨,她是月光下诞生的晶露仙子。”她不嫉妒堂妹的美,反而引以为荣,小有骄色。
看她毫无芥蒂的赞美别人,秋隆櫂眼底多了丝冷意。“我忘了告诉你,令堂妹一大早就杀到门口,她现在在客厅等你。”
施月晨,她果然来了,一分一秒也不浪费,全在他的算计中。
“什么,小晨来了?!”
惊呼声骤起。
施星予因为急着起身,不小心绊到被她拖行的被单,要不是身旁的男人及时伸臂一扶,她手上、脚上精采的瘀青又要添上好几处。
“慢慢来,别紧张,你先泡个热水澡舒缓四肢,令堂妹交由我招呼。”他还巴不得她找上门,当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太放心地拉拉他手臂。“你们不会打起来吧?”
这是她最大的忧心。
可是她得到的回答是浑厚的笑声,取笑她杞人忧天。看在她的份上,他会先礼让三拳,再把顽劣份子吊起来当沙包使用。
门板轻轻地阖上,施星予紧绷的情绪这才放松。
不过在看到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卧室,那种心被掏空的不安感又浮上来,他连她的贴身衣物都收得不见踪迹,地毯上干净得没有一根头发,昨夜残留的痕迹全都一扫而空,那她记忆中的被浪里翻腾是否也是一场梦?
无端的空虚像一条绳子,紧紧缠绕她的脖子,让她有相当沉重的压力。
叹了口气,她取笑自己的庸人自扰。两人都快结婚了,还在胡思乱想什么,难不成是婚前忧郁症?
一想到堂妹还在等她,她忍着酸痛走进和她住处一样大的浴室,冒着水蒸气的热水正在呼唤她,她心头一暖,踏入未婚夫为她注满热水的浴缸,脸上笑靥一绽,满满的爱意充塞胸口。
就在她感动之余,殊不知客厅的两人虽未开打,但也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
“你说什么,你这个下流胚子有胆再说一遍。”他居然……居然敢说出那么无耻的话。
秋隆櫂抬眸一笑,抓住她挥来的小手,略带邪气地吻着她手腕内侧。“你是如此美丽、性感又充满热情的生命力,我第一眼就为你倾心,心心念念都是你明艳动人的容貌。”
“你……你把我堂姊当成什么,你们就要结婚了,你胆敢向我示爱,还要我跟你……跟你做那种事,你太过份了。”就说他是卑鄙小人,十足十的大魔王,偏偏识人不清的堂姊不相信她的话。
“我要你和你堂姊有什么关系,只要小心别让她知晓,我们还是能有非常美妙的偷情时光。”他眼神轻佻地瞄过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露出极感兴趣的模样。
气得涨红脸的施月晨用力地抽回手,指着他鼻头大骂。“这是背叛,你怎么敢要我背着堂姊和你私通,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面兽心。”
他太可恶了,寡廉鲜耻,她绝对不会让堂姊嫁给他,全身长蛆的他配不上她事事为人着想的堂姊。
“呵呵……我是人面兽心,你也不遑多让,等你躺在我身体下,你放空的脑子里不会有任何人的存在,只有带给你快乐的我。”他假意要抚她的脸,神态张狂。
“我不是你,你也别想得到我,我要把你的恶形恶状告诉堂姊,让你两边落空,什么都得不到。”她急着要告状,不让他得意。
闻言,他仰天大笑。“你以为你堂姊会相信你吗?想想你之前搞的小破坏,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你这小人……”性子直的施月晨忘了先前的教训,气呼呼地又冲上前欲掴掌。
想当然耳,女人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她依然轻易地落入他魔掌中,整个人被拉近,和他紧密贴合,宛如调情中的情侣。
“你……你们在做什么?”
娇声一问,带着不稳的颤音。
“堂姊,他……”
没让她有机会说完,秋隆櫂又恢复温柔男子的形象,将她的手放开。
“你堂妹勾引我。”
“勾引你?”
“我勾引你——”
堂姊妹同时发出声音,惊愕地看向在场的唯一男子。
“你也晓得她多不希望看见我们步入礼堂,所以以自己引诱我,她说我只要放弃你,她便是我的人。”他狡笑地投了个饵,将姊妹之间的信任打破。
人性是恶魔的果实,禁不起考验。
“小晨,你……”施星予眼一红,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你要爱惜自己,不要让姊姊为你担心。”
“不是我,我没有……”施月晨想解释,却有口难言,堂姊痛心的眼神让她喉头梗住。
秋隆櫂顺势扶住身形摇晃的未婚妻。“别怪她,她只是被媒体宠坏了,以为美丽的脸孔无往不利,是男人都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隆櫂……”面露苦笑的施星予轻摇头,对堂妹的胡闹行径十分无奈。“小晨,向姊夫道歉,说你以后不会再胡来了。”
一向被宠爱的施月晨听见堂姊近乎谴责的话语,性子一倔,大声一吼的跑了出去。
“你一定会后悔,他不是好人,你被骗了——”
她的泪在眼底打转,不让人瞧见。
但是也更坚定了她破坏婚礼的决心。堂姊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不允许有人刻意伤害她,就算当定不讨喜的坏女人,她也要将堂姊从丑陋的婚姻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