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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拥寒星 第三章

从花厅离开后,煜昕就立刻回到松涛苑。

“少爷。”任翔尽责地站在房门外等候主子回来。

“去把秋儿叫到沂雪苑来。”他转身走向公孙寒星所住的沂雪苑。

“是。”任翔立即领命而去。

煜昕走到客房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请进。”房内传来的声音颇有精神,听起来公孙寒星还没有休息。

煜昕推门而入,见到公孙寒星坐在桌边,拿着一条绢布,不知在绣些什么,见到他进来,公孙寒星便将绣品收入线盒之中。

不过煜昕并不在意她收藏的动作,她想做什么事,他也不想干预。他只是微蹙起眉头。

“让你先进房是要你休息,想做些什么事,也该等你的身子好一点再做,如果又病倒了呢?”

“这……民女不累……”

煜昕打断她的话。

“来到王府,你就是我的客人,不需要自称民女,也不必叫我少爷,直接以你我相称便可。”

“是……”公孙寒星柔顺地点点头。

她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降临她的身上,王府的客人?她以前从不认为可以和王公贵族扯上什么关系,如果她爹还在,或许她也只是嫁入商贾之家吧。

“少爷,秋儿来了。”任翔站在门外恭敬地说着。

“叫她进来。”煜昕头也不回地说着。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孩,看起来就是一副很机灵的样子,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看起来煞是可爱。

“少爷吉祥。”她微微地向煜昕福了一福,脸上堆满了笑容。

“秋儿,你从现在起就负责照顾寒星姑娘,小姐有任何事,直接对我说,如果有半点让寒星姑娘有怨言,我会惟你是问。”煜昕吩咐着。

“是,秋儿会尽力照顾小姐的。”秋儿怎么会看不出煜昕少爷对她即将服侍的小姐有好感,贴身丫环可不是当假的。

“这……我……我可以照顾自己。”公孙寒星慌张地说着。

“没关系,我住的地方一向没有女眷,有秋儿服侍你也方便些。”煜昕不容她反对。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你看看这里缺了什么,吩咐秋儿去准备就好。”

“多谢煜昕少爷。”公孙寒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他点点头,答应了他的安排。

煜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过在府中不必叫我少爷,你可以直接叫我煜昕。”

“这……”这回换公孙寒星皱眉。这样好吗?

秋儿躲在煜昕的身后。她很想笑,可是如果在这个节骨眼笑出来,可能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所以她忍得很辛苦。

这下子她才知道,太机灵也会有缺点,尤其是跟到这种过于耿直的主子。

“寒星依然觉得直接称呼少爷的名讳不妥,如果少爷不喜欢,那寒星就叫您公子吧!”公孙寒星坚持着应有的礼貌。

这让煜昕的心情差到极点,他一双英挺的剑眉皱得几乎要连在一起了。他深吸一口气。“随你吧!”

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其实一转身冷静下来后,煜昕就发现自己的火气来的有一点莫名其妙。

府里除了阿玛、额娘、大哥大嫂之外,所有人都是称呼他少爷或公子,自己也不曾生气过,今天又是为了什么生气?

他叹了一口气,站在远远的地方回头看一眼公孙寒星的房间,却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站在门边探望。

“爷,如果还有话同公孙姑娘说,不妨再回去。”任翔虽然是对主子愚忠,却不表示他是笨蛋。这么多年来惟一一次看到主子在万岁爷跟前失态,为的就是这个姑娘。

更何况皇上都摆明了要他好好“照顾”公孙姑娘,这是多明显的明示啊!

煜昕白了他一眼。“不必了,没事往姑娘家的房间跑,想遭人非议么?”说完手臂一挥,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谁会非议了啊!这里是恭亲王府不是吗?在自己家中与家中客闲话几句会遭人非议?主子真笨还是假呆啊!谁看见了啊!看来王爷和福晋想等主子娶媳妇,恐怕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任翔不禁摇头,心中小声的嘀咕着。唉。

一直到入夜,煜昕依旧没和公孙寒星说上几句话,晚膳的时候,几乎都是恭亲王福晋在问,公孙寒星在答,偶尔奕瑾格格和煜祯及恭亲王会插上几句话,而煜昕只是静静听着,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是夜,沁凉如水,难得没有夏日的闷热,煜昕走到松涛苑前的树林里,轻跃到一株树上,坐了下来。

难得的心烦意乱,这是他自学武以来不曾有过的。

为的是什么?

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煜昕闭上了眼,慢慢的调匀了呼吸,希望将脑子里的思绪理清。

他信手捻来一片树叶,放在唇上,轻轻地吹了起来。

叶笛的声音不大,不足以惊动在远处院落里的其他家人,却足以引来住在旁边的公孙寒星。

还在梳理的公孙寒星站在门边听着悠扬的笛声,不知不觉的着迷了。她莲步轻移,顺着笛声来到树林,想找出笛音的主人。

正吹着叶笛的煜昕没有忽略身后树下的沙沙声,虽轻,但感觉到有人走近。“谁?”他连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手中的叶片已经飞出去了。

等到看清楚是公孙寒星时,他吓了一大跳,立即又摘下另一片树叶掷了出去。在这一连串攻击、发现、惊讶、救援这四个动作中,几乎是在电光石火间一气呵成,在同一时间完成。

先前攻击的叶笛在公孙寒星面前不到半尺的距离,被后面追赶上来的叶子打了下来,而追赶的叶片没有停下来,只是方向稍偏,继续向前飞去。

“你……你没受伤吧!”煜昕迅速从树上翻了下来,一个纵身来到公孙寒星的面前,仔细地打量她,不知道她是否被他所伤。

被吓傻的公孙寒星呆立在原地。她是想出声告诉煜昕她不要紧,可是……此刻她竟像被人点了穴道般,连动都无法动一下,她的身体居然不听她使唤了!

“公孙姑娘?”煜昕不解地看着她,无法理解为何她不回答他的话。

这时公孙寒星的身子突往下一沉,煜昕连想都没想立刻就伸手一捞,把眼看要跌坐到地上的人儿揽进自己怀里。

这时他才发觉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全身颤抖,脸色苍白,一张原本已恢复了血色的小嘴,这时比纸还白,身体的温度像冰一样。

原来是被吓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刺容,所以……”煜昕紧搂着她,希望把自己的体温分一点给她,浑然忘了这样的亲蔫是不合礼教。

“别怕,没事了。”煜昕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公孙寒星的背,希望能缓和她的颤抖。

渐渐的,公孙寒星止住了颤抖。她知道该离开,可是却忍不住贪恋这温暖的怀抱,她很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记忆中,在她昏倒的那一刻,抱着她的也是这个温暖的胸膛。

“我……没事了,公子。”公孙寒星轻轻挣月兑他的怀抱。虽然有些失落,但与礼不合这点她懂。失去了臂变中的温度,堤昕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就是书册中所说的软玉温香么?

一阵夜风吹过,鼻息间果然闻到一股淡淡幽香;这园子他从小到大待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未曾闻过这样好闻的味道。

“公子,您不高兴吗?”公孙寒星看到他皱眉,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打断了他的兴致。“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我……我听到笛子的声音,所以……”

“你没有打扰我。你说的笛子,”煜昕从她的身旁走过,自树干中“拔”出一片叶子。“是这个吧!”“叶子?”公孙寒星一惊。她曾听哥哥说过,叶笛不是一种很好吹奏的乐器,而她也是这样认定的,连一个洞也没有的树叶,要吹奏出五音……呃……不简单吧!

另外,她也知道,要将这种软趴趴的叶子“插”进树干中,内力必须要十分高强才办得到,也许整个公孙堡中还没有人能办到,更别提要用第二枚树叶去追第一枚树叶了,连她爹爹都可能望尘莫及。

“公子的武功修为很高强。”前言不对后语的,公孙寒星突然冒出这一句,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变了好几次,从惊讶到佩服再到呆滞,最后却是一脸的凄苦。

煜昕不懂,只不过是一片叶子罢了,让她联想到什么了吗?

“坐吧,如果你想听,我再吹给你听。”说不定这样可以让她不继续胡思乱想。

不等她回答,煜昕就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倚靠在树干上,开始自顾自的吹奏了起来。

绵密的笛声,柔柔的传入公孙寒星的耳中,时而低诉、时而飞扬、时而轻快、时而柔情,像在和她说话,要她跟着乐声思考……这种温柔的霸道,就像煜昕给她的感觉。

煜昕一曲又一曲的吹着,丝毫没有想要停止的样子,让公孙寒星沉醉在笛声之中,直到三更鼓声响起,他才放下手中的叶片。

“夜深了,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原,早点去休息吧。”

“你吹的真好。”公孙寒星仍是一脸没回到现实中的样子,一双星眸不知道在看哪,眼中似乎没有看到眼前的煜昕。

煜昕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在他自己还没察觉时又消失。

“如果你喜欢,我会再吹给你听。不过不是现在,你该去休息了,不然明天一早会有人要受罚。”“受罚?”这会儿换公孙寒星愣住。她不休息谁会受罚?

“秋儿,你还要躲在那里看多久,还不来请小姐回房?”煜昕面对着公孙寒星身旁两丈远的树丛说话,这时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隆冬之中的暴风雪,外加请秋儿喝一碗冰水……

完蛋了!可是昕少爷怎么会知道自己躲在树后面?自己明明连动都不敢动,气也不敢用力喘……秋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头发上还沾了几片叶子。

“是,少爷息怒,奴婢这就请小姐回去。”她连忙走到公孙寒星的身边,搀起她。“小姐,该回房了。”

“如果明天寒星小姐又病了,我会惟你是问。”煜昕说完便转身走回松涛苑。

秋儿张口结舌的呆在原地。是她的错吗?

明明是她发现小姐不在房里,出来找人,才发现小姐和少爷在花园……呃……谈心。她不敢去打扰,接着少爷又心血来潮吹叶笛给小姐听……她这不该是叫“很识相”的吗?怎么会变成错都在她了?

看到秋儿哭丧着脸,公孙寒星微笑了起来。“秋儿姐别恼,公子爷若怪罪,寒星自会承担,不会连累你的。”

“小姐您可不要这么说,秋儿没想要推卸责任,只要小姐赶快回房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有啊,别叫人家秋儿姐,这样我会挨骂的。”秋儿叽叽喳喳地说着。

公孙寒星点点头,跟着秋儿回到沂雪苑。

可是她人是躺在床上了,眼睛也闭上了,脑海里却不断浮现煜昕吹着叶笛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林子另一端的煜昕也一样失眠。他坐在床铺上,眼前所见的是公孙寒星倚在他怀里哆嗦的模样……

他看着自己的手,举到鼻前嗅了一下,仿佛还能闻到公孙寒星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不知不觉的,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刚好走进来的任翔倒抽了一口气,缩回门后。王子笑了!天啊!他在做梦?不会吧!难道是他看错了?主子一向只在王爷和福晋的面前笑的,他……他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傻笑?又不是祯贝勒。

任翔揉揉眼睛,再次探头看一眼煜昕,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坐在床铺上打坐。

果然是看错了。任翔松了口气。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煜昕主子。

不是他希望主子成天愁眉苦脸还是冷若冰霜,而是……那个……要变也要慢慢来,他的性子和主子一样一板一眼,没办法接受一下子改变太快。

“如果你没事要说,就先去休息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从任翔一进门就发现他的怪异动作的煜昕,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和任翔是从小一起长大,一向不把他当下人,是任翔自己要把界线划分的这么清楚,让脾气有点拗的煜昕没事就想念念他。

“爷,该休息了。刚听到您的笛声,今夜吹的较久,夜深露重,小心身子。”明知道主子的武功高强,又有内力可以护体,他就是忍不住要多唠叨两句。

“你把我当三岁孩童了?我有这么虚弱么?”煜昕皱起眉头。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任翔马上跪了下去。明知王子没这意思,他还是想解释,却老是落得愈描愈黑的下场。

“我懂。公孙姑娘心情不好,我帮她解解闷。没事了,以后我会注意,你下去吧。”煜昕皱眉解除了任翔的疑问。正想要他退下,却一眼撇见再次口口瞪口呆的任翔。

什么?解闷?他有没有听错?主子帮公孙姑娘解闷?任翔用力的挖挖耳朵,就怕是自己听错。他眨眨眼,看着两道剑眉又渐渐聚拢的煜昕,知道他没有听错。

“属……属下告退。”任翔连忙退下。开玩笑,他才不想在这时候吃主子一顿排头咧,还不如去找聒噪的秋儿问个清楚。

任翔来到沂雪苑,直接就冲到下人房,把正想休息的秋儿拖到苑外的林子。

“拜托!任公子、任大哥、任大总管,你行行好,让我睡觉行不行,我还要早起,否则等小姐醒了,我都不用睡了。要是伺候小姐有一点差池,昕少爷会剥了我的皮的。”秋儿被拖到林子前有点不甘愿地说着,她的眼睛已经快要合上了。

都四更天了,再不睡,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到了,他们这些练武的人不用睡,怎么不体谅一下她这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啊。

“只要你告诉我煜昕少爷和寒星姑娘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我就让你去睡。”任翔直言直语的说了,拐弯抹角不是他的嗜好。

“他们?呵呵……”就为了这个?三更半夜把她唤醒就认了问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秋儿的火气冒了上来,却又碍于任翔的职位比她高,不能对他发火……可恶,不能发火,不说行吧!她干笑了两声,就往旁边的大石坐了下去。

“他们怎样?你快说啊!”任翔急得很。

秋儿第一次发现,原来平时不苟言笑的任翔是这么……嗯……嚼舌……不知道煜昕少爷知道了会怎么说?

不过,她也不想去试自己的脑袋和任翔的拳头谁比较硬,只得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话:“煜昕少爷只是吹了两个时辰的叶笛给小姐听,就这么简单。”

“两个时辰?”任翔的眼睛都直了。

“对啊!他们俩是花前月下,我是草丛树下,蹲得我脚都麻了,还得喂蚊子。”秋儿不文雅的打了个呵欠,嘟着嘴说着。

“是啊!是啊!你喂蚊子,你运气好喂蚊子,上次偷看少爷练剑的家伙,第二天就给逐出府去了,还由得你在这和我抬杠。”任翔赏了她一记爆栗。“去休息吧,别怠慢了小姐。”

秋儿捂着被敲的头,对他扮了个鬼脸。“人家本来就要睡了,是你把我拉起来的,要是我爬不起来,我肯定说是你害的。”说完就一溜烟的消失在他眼前。开玩笑,她才不会再给他机会打她呢!

主子竟为寒星姑娘吹了两个时辰的叶笛?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呃……他是该先告诉祯贝勒?还是告诉王爷?还是皇上?

呃……还是……再观察一下好了……以免要不是他猜的样子,就算不用人头落地,也得挨好几个板子,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从第二天起,煜昕像是从王府中消失了似的,整天都不见他的踪影,连恭亲王爷的寿宴他只有在拜寿的时候出现,然后又在滚滚人潮之中消失无踪,好像忙得不可开交似的。

大家都知道他忙着办皇上交办的事,但也该看一眼静静伫立一旁的公孙寒星,毕竟他做了那么多事,有大半的理由是为了她吧!

看着手足无措的公孙寒星,奕瑾格格自然不可能放着不管,她附在丈夫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只见煜祯一脸无奈且宠溺地笑着点头,奕瑾立刻召来自己的贴身丫环,小声的吩咐了几句,丫环点头离去。

“寒星小姐,格格请小姐移往花园半月亭。”冬儿走到公孙寒星的身边微微一福。

“格格找我?”公孙寒星疑惑地问着。奕瑾格格和她也不过只有两面之缘,为何会约她在花园……

“喂,冬儿,格格有没有说什么事?”好奇的秋儿忍不住代问。没听说奕瑾格格和寒星小姐很熟啊!

“没有耶!不过,我想不是什么要事吧。格格要我准备上好的点心,还叫我泡皇上所赠什么洋鬼子进贡的花茶,我会泡才有鬼咧!喝碧螺春不好吗?”冬儿忍不住念叨,完全忘了她要请的客人正站在面前,只顾着跟秋儿抱怨。

“什么花茶?要不要去问夏儿会不会?她一直跟着福晋,也许懂得比较多,进贡的茶泡坏了可不好。”秋儿也是一头雾水。

公孙寒星微微一笑。“不用了,冬儿姐,你把洋人的茶具和花茶都带着,另外准备一壶热水,我来泡行了。”

“小姐,不好吧?要是少爷知道了,我……”秋儿一惊。

“没关系,格格会懂的。”她依旧微笑。

公孙堡除了是武林世家,也是颇有名气的商号,所做的生意除了国内,也包括了关外及番邦。

公孙堡中自然不会缺这些外邦稀奇古怪的东西,包括了花茶,还有什么香水、口红、陶瓷女圭女圭之类的,连宫里才有的水银钱都有,她当然多少懂一些。

思及此,她的心又是一阵痛。

“那真是谢天谢地。听说那个什么花茶的好贯呢!”冬儿拍拍胸口。

“多贵啊?”秋儿更是不明白,心底模糊的觉得自己所服侍的小姐,不同于往日的主子。

冬儿说不出来,她只是听大总管说这东西很贵,又不是她花钱买的,她哪知道价钱啊!她下意识地看着公孙寒星,说不定她会知道答案。

果然看到公孙寒星微微偏了一下头。“大概一两要五两银子吧。”

“啊?”秋儿和冬儿同时张大了嘴,说什么也合不上了。

天啊!”雨花茶要五两银子?里面加了金粉么?还是珍珠粉?一斤的碧螺春也不过五十文钱,好一点的也不过一两银子,它居然要价五两银子!她们俩半年的工资耶!

王府的下人们月俸原本就比一般老百姓多,连她们都嫌贵了,何况是一般的市井百姓,当然喝不起。

“洋人采花瓣制茶原本就比我们的茶叶辛苦,再加上能喝的花种类不多,数量更少,一年也只能采收一次,东西自然是贵的,要不他们怎么会拿来进贡给皇上。想必王爷一定是深受皇上敬重,要不怎会把花茶赐给王爷。”公孙寒星微笑地为她们分析。

两个丫环听得目瞪口呆。

这时,只听到从公孙寒星的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三人同时回头,秋儿和冬儿马上就跪了下去。“格格吉祥。”

不知所措的公孙寒星也想学她们跪下,却被奕瑾格格给拦了下来。“寒星妹子不必多礼,你可是王府的贵客,不用学她们,何况我也没要她们跪啊!你们俩还不快起来,想让寒星妹子以为我是个恶主子么?”

这时两个丫环才笑嘻嘻的站了起来。“格格,是您人好,所以才不用跪,不过如果是教今儿个来府里作客的大人们知道了,会说我们王府没规矩的。”冬儿马上站起来答应。

“你们啊!这时候才会讨乖,平时怎不这么听话?快去把我要的东西备来,我和寒星妹子先到半月亭等着。”奕瑾格格也不生气,笑靥如花地说着,牵起公孙寒星的手就往花园走去。

“是,格格。”两个婢女笑嘻嘻地往内堂跑去。

“这些丫头,都被王爷、福晋给宠坏了,尊卑不分,你可别见怪。”奕瑾回眸对公孙寒星笑着。

公孙寒星只是摇头。“这才看得出王爷一家都是仁民爱物,不会摆出官老爷的架子。能持在王府中,即使是个打杂的下人,也会觉得自己被尊重了。”

“是啊!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的,祯贝勒当初也不知道我是个格格,可是他依然对我很好。”说到自己的丈夫,她有一肚子的赞美词,也不怕闪到舌头,内举不避亲嘛!

“是啊!他们一家都是好人。”公孙寒星附和着,不过她的双颊微微酡红,她所想到的人,可和奕瑾所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呢!

奕瑾转过头去看微微失了神的公孙寒星。聪颖如她,怎会不知道她想的是谁?她勾着公孙寒星的纤臂。“说!你想到的人和我说的人不一样对不对?”

“没……没有。”公孙寒星见心思被识破,俏脸一红,连忙否认。

“别害羞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上昕弟?”奕瑾悄声附在她耳边问着。这种私密的事,虽然没有外人也不好意思说的这么明目张胆。

“不,我……我没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寻常百姓,哪配得上公子爷,请格格不要开寒星的玩笑了。”公孙寒星红着脸否认。

奕瑾双手叉腰,呼了口气,笑了起来。这小女孩的门第观念还真重呢!不过,这样认真的女子才不会伤害煜昕,不是吗?“哎呀!我们刚刚不还在说他们一家人的门户之见不会很深吗?到底是谁在在意啊!”

“我……”

“对,就是你!”奕瑾截断她的话,用手指点一下她的朱唇。“现在啊,先不用想那么多,反正你是要住在这里了,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想,不用急于否认我说的话。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说了要泡花茶给我喝的,快走吧!我等不及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了。”

奕瑾笑着把公孙寒星给拉进半月亭中,两个丫环接着手忙脚乱地把她们一点也不熟悉的洋玩意儿摆到桌面上。

三个人看着公孙寒星用不同于泡中国茶的方式,冲泡着干燥的玫瑰花瓣茶,冲出来的茶水,颜色比茶叶淡了些,味道也完全不一样。

“好香啊!”奕瑾端起茶杯深嗅了一下,鼻息间立即充满玫瑰花的淡雅芬芳。

“好像格格洗花瓣澡的味道喔!”冬儿用力闻了一下,兴奋地说着。

“什么花瓣澡!这是喝茶耶!”秋儿咋舌说着,一脸不苟同。

公孙寒星则微微笑着。“花瓣澡我们用的多是鲜花,洋人为了能收藏,所以把花瓣晒干了再拿来泡茶,香味会更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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