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逃昏! 第八章
高家不期然地又来了一次“大地震”,所有高家人皆在高桓的急召下,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家。
高日杰夫妇先回来,接下来是高孟恭。三个人虽各据客厅一隅,但目光却是一致的盯着高桓身旁那个妍丽绝色、气质优雅的年轻女孩。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高家?又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快乐?眉宇间所透露的忧伤竟是那么惹人心疼。
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存的疑问,然而还未有人问出口,即听高桓得意的宣布:“她就是蓝妍希,我把她带回香港完婚的。”
“妍希?”三人异口同声的,先是一阵惊讶,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赞赏的笑容。
无疑的,他们喜欢她!
“妍希,我这么安排你没什么意见吧?”高桓问。
蓝妍希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心死了,嫁给谁又有何差别?余光瞥过一旁在报纸上见过多次的高孟恭。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高孟恭,或许他没有想像中那么令人厌恶,但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早在订下婚约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的宿命。
“阿谦呢?怎么还没有回来?”高桓等了半天仍不见男主角现身,眼巴巴的望向门口探看爱孙的身影,一向威仪的脸上显现出少见的担忧。
“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提到儿子,高日杰的脸色变得凝重。这孩子自从回家后,整个人都变了,原本自律自爱、积极清朗的一个人,如今抑郁寡欢、消极颓丧,几天不见人影是司空见惯的事,要找他谈何容易!
“阿谦?”蓝妍希讶然地咀嚼这个令她心神俱伤的名字,抬眼横扫过一张张似曾相识的熟悉脸孔。
犹未自惊疑中恢复,大门就倏地被推开,她猛然转过头,和所有人一样将视线移往门口。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让她犹如遭五雷轰顶般的愣在当场,久久不能言语。真的是他?!无法置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醉态毕现的憔悴男人竟是高孟谦。他和高家是什么关系?高桓口中的“阿谦”是他?答案其实已经浮现,但潜意识里她仍拒绝去相信。
也许是娱乐新闻看太多了,一直以来,她以为高桓只有高孟恭一个孙子,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高孟恭是她的未婚夫,然而高孟谦的出现让她乱了方寸,不得不怀疑她的夫婚夫到底是谁。
一颗心纠了千百个泛痛的死结,蓝妍希惊颤着往后退了数步,直到沙发扶手撑住她几乎虚月兑的身子。
高孟谦跌跌撞撞的带着醉意推门进屋。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回家了,家里怎么突然这么热闹?瞄过一屋子的老老少少,他带着醉意的眼在见到沙发旁日夜不断缠蚀他灵魂的希妍时,倏地睁大。她怎会知道他家在这里?她在这里做什么?
“希妍?”高孟谦霎时酒醒了大半,站直身躯朝蓝妍希逼近。他眼中迸射的寒意或曾因她哀伤的眼神而灭缓,然而一忆及她与赵擎亲热的那一幕,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锋利。
“谦?”蓝妍希双手紧紧交握以遏止自己投入他怀中的冲动,却遏止不了如潮水般的思念和怨懑的矛盾情绪。
她该恨他的,然而在见到他的刹那,才知自己的恨意竟是这般薄弱,立即便崩溃,继而被满腔的爱意所取代。
“这孩子!你该叫她妍希——蓝妍希。得尽早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一办,看你这荒唐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柳迎芷见他一副要将蓝妍希拆吃入月复的模样,在他经过身边时趁机拉住他,轻斥着。
“你就是蓝妍希?”高孟谦沉痛的狂笑两声,在惊讶过后,受骗的忿怒持续高张,眼中狂烈的怒火直射得蓝妍希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什么希妍、妍希,原来她从来没有一句真话,自始至终从未对他坦诚。就说她胸前的翡翠金链眼熟,原来真的是爷爷的信物。
高孟谦忿然地甩开柳迎芷的手,步步逼近蓝妍希,一双手因紧握而显得死白。他不懂,在不明白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她是以何种心态和他交往?又如何能在他离开后,迫不及待地投入另一桩可笑的婚姻中?
“是的!我是蓝妍希。”在他咄咄逼人的黑眸威胁下,她挺直背脊,不动声色地吞下胸臆间的委屈。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曾想放开一切,义无反顾的与他共度一生,也永远不会明白她是如何因为爱他而承受对高家的愧疚,在他离开之后,才得用这副无心的躯壳来偿债。
“哥!都要结婚了,可别吓坏了新娘哦!”高孟恭一见苗头不对,赶紧拉开盛怒中的高孟谦。“对!就挑个日子让你们结婚吧,阿谦,你有什么意见?”高桓喝了口茶润润喉。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结婚!结了婚就好了,婚后小俩口甜甜蜜蜜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他天真的想。
“结婚?”高孟谦冷哼一声,对高桓的问题没有任何回应,随即丢下鄙夷的一眼便淡漠地离去。
“阿谦,你……”高桓对他的态度没辙,气恼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往茶几一甩。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英挺背影,蓝妍希只觉得很受伤。他陌生得教她认不得,这样的他比起分手时仇怒的他还要令人心寒。谁说心死了就不会痛!那么传自心中那股难忍的痛楚从何而来?
讽刺的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原来她的未婚夫竟是这个冤家,而他再次选择——不要她!
“妍希你放心,男人嘛!只要哄他两句就会回心转意的。”柳迎芷搂了搂她的肩,心疼地安慰着。
“我知道。”她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妍希,等会儿我叫人送你到阿谦的堂屋去。”高桓对年轻人闹别扭颇感无力。
“不,高爷爷,我随便哪里都可以住……”
高桓抬起一只手阻止她再说下去。“你是他的未婚妻,住在一起不会有人讲话的。更何况若分开住,两人的别扭何时才解得开?耐心点!妍希。”
蓝妍希环视周遭多双盈满关怀的眼,只能默然地接受高桓的安排。然而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面对这样一个高孟谦,这是个考验智慧与耐性的时候,该怎么做?她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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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客厅,穿过花园间的回廊,蓝妍希还来不及细看优美的林园景色、嗅闻宽阔花园所传来的奇花异香,即被人带往高孟谦的堂屋。
仆人提着她简便的行李按了门铃,半晌仍不见有人应门,脸色有些儿急了。
“没关系,你先走吧!我自己来。”她接过自己的行李,客气地点点头。
仆人走后,她独自在门口踟蹰半晌,才伸手去推大门。意外的,门没有锁。
映入眼帘的是欧式风格的典雅装潢,讲究、精致、高品味,和他们在台北的日式小屋截然不同。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是个穷画家,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堂堂威扬集团的总裁。
客厅的壁炉上还燃着熊熊的碳火,照得满屋温暖柔和。
壁炉前的地毯上有一只打盹的波斯猫,而他就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椅上凝着火堆。
她放下行李,挺直腰杆,强迫自己冷静去面对他。轻盈的脚步踩在长毛地毯上无声无息,却仍惊醒沉睡中的猫儿,它警戒地伸直脖子望向她这个入侵者。
蹲身模模温驯的猫儿,蓝妍希仰起脸,在跃动的火光照映下直视他宛如刀凿般坚硬的脸部线条。壁炉内的火焰炙烈,但显然仍不足以溶化他一身的冷僵。
“为什么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蓝妍希的话里隐含好深的委屈,青葱似的柔荑握住他放在椅把上的手,以脸颊无限温柔地摩挲着。
他不动如山,严峻的脸色在跃动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更为骇人。
沉默的氛围凝窒了半晌,蓝妍希近乎委屈求全地再次泣喊出声:“求求你,别这么待我!”
“你要我如何待你?听你解释在我离开之后你是如何离开赵擎,投入另一个陌生、有权势的男人的怀抱?解释你是如何滥情,如何爱慕虚荣?”他厌恶地一手格开她,语气中的恨意与爱意旗鼓相当。
蓝妍希猝不及防地跌坐地毯上,惊吓了一旁胆小的猫儿,它“喵!”一声,逃遁得无影无踪。
“这不像原来的你……”她难以置信地瞅着他。
“你就像原来的你吗?”高孟谦心烦意乱的起身走到吧台前,倒了一杯酒猛灌上一口,凝着手中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晶莹地晃动。
“看来我们都很虚伪!现在看清了对方不正好?”他瞥一眼她的行李后,又将目光调回酒杯上。“你想住下来也行,只要你不干涉我的自由,我就不提你水性杨花的情史,再花几十亿元替你盖学校,如此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高孟谦的话才刚说完,手中的酒杯已被蓝妍希抢过,忿然地往他脸上一泼。
“看来我说的真是一针见血呀!”他冷然的抹去脸上的酒液,扬着一抹讽刺的笑意道。
他只是迷失了!她反覆在心底告诉自己,翦水秋瞳中蓄满的泪像溃堤的江河,止也止不住地滑下她惨白的丽容,滴落在胸前的翡翠金链上。
虽然感到愤怒,但直到这一刻,她仍不愿相信他是如此绝情。她倔强地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再流一滴泪,决意要以自己全部的爱来感化他的铁石心肠。
“对不起!”她甚至委屈求全地为自己鲁莽的举动道歉。
“不要说对不起!”他愤然地狂吼,双手撑着头痛欲裂的太阳穴揉搓着。如果她像一般的女人那样大吵大闹也就罢了,偏偏她这么委屈自己,倒显得他太过无情了。
“你不舒服?”她赶忙到浴室拧了把温毛巾敷在他额上,再到厨房泡杯浓茶给他解酒。
“走开!”他一把挥掉端到他面前的茶杯,深褐色的茶水在牙白地毯上染出一道可憎的痕迹。
蓝妍希瞅着打翻的茶水,没有任何反应。半晌之后,才蹲身收拾地上的残局,一不留神,尖锐的杯屑划破她的指尖,她只是用大拇指按压住渗血的伤口,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别理我!”他紧闭双眼,仰头嗟叹一声。见她如此温婉体贴,那心痛甚至比头痛更令他难以忍受。
“你这里有止痛药吗?也许可以减轻你的不适。”蓝妍希无视于他的愤怒,一刻也没停地四处寻找药箱。
高孟谦忍无可忍的低吼一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外冲出去。
听着大门砰一声关上,蓝妍希颓然跪坐地毯上。她只是想帮他,他何以要这样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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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孟谦这一走,即开始了蓝妍希日复一日漫长的等待。她每天为他等门,等着看他一眼,等着他平安归来。然而自那天愤然离家开始,他便经常彻夜未妇,纵使回来也是醉得不省人事。
蓝妍希为他端茶、更衣、擦拭身上的酒气,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没有半句怨言,但他似乎有意躲她,不管她起得多早,他总是在她起床前就已离家外出。
想和他说上一句话很难,唯一可以探知他消息的是从报章杂志的娱乐版面,去了解他比高孟恭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眩人绯闻。
面对这样一个高孟谦,蓝妍希是既平静又包容,这看在高家人眼里,自是心疼不忍,却又拿高孟谦没辙。
客厅一隅,西洋古董挂钟的滴答声划破深夜的寂静,蓝妍希缩起脚将自己埋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中,无意识的只是——等。
朦胧中,感觉有股暖意覆上身,蓝妍希猛地自沙发中惊醒。
“你回来了!”她窝心的拥着他的厚大衣坐起身,唤住高孟谦回房的脚步,语气里有着期待实现的喜悦。
他缓缓转过身,陌生的眼里直瞅得蓝妍希不禁打个寒颤。
“有什么事?”他面无表情地沉声问。
“没事,你回来就好了,真的没事!”她开心地耸耸肩,将他的厚大衣塞回他手中后就要回房间去,然而才走不到两步,即被他恶狠狠地抓住手腕。
“听好,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你最好停止所有愚蠢的举动,我不需要你虚伪的为我等门,当作我出钱替你盖学校的代价。”
愚蠢?虚伪?金钱?那她的真心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压抑?为什么要这么隐忍的任他伤害?她没有做错事呀!
“别遭蹋别人的真心,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情。”她倨傲地抑起下巴狠瞪他。
他怔愣了半晌,深邃的眸光显得沉黝,但随即又泛起一抹坏坏的笑容逼近她。
“真心?你也有真心吗?”他轻佻地在她的左胸挑逗似的画着圈圈,看着蓝妍希清灵绝美的面容因他的而染上一层柔和的红晕,看她闭上眼气息紊乱的回应他的抚模,高孟谦硬逼回自己对她的渴望,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
“啪!”蓝妍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漫不经心的用舌头抵了抵熟辣辣的脸颊,眼中尽是轻蔑之意。
“你这个魔鬼!”蓝妍希恨恨地咬牙低吼,倔强得不在他面前掉一滴泪,挥起右手又想打掉他脸上可恨的笑意,但手才举起就被他一把握住,纤细的手腕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打我的机会!”他眼中的轻蔑被愤怒取代,两道绝情狠戾的眸光直射得蓝妍希无法招架。
“魔鬼!放开我……”再也抑不住地嘶声哭喊,气极地张嘴啮咬他紧缚住她的粗壮手腕。
高孟谦忍住手腕的疼痛,眉毛连皱也不皱一下的任她印上齿痕。
直到她偿到了口中的血腥,那咸咸的、恶心的味道。闭上眼不忍卒睹,却怎么也止不住奔流的泪河。
“嘴巴是用来亲吻的,显然你还不了解它的功用。”他眯细的眼喷吐着怒火,奋力甩开她的手,在她还未及反应的时候,已欺身而上将她压制在沙发上,狂暴的、专制的封住她的唇。
她挣扎着、闪躲着,却被他压制住后脑,动弹不得;她哭着、喊着,却教他吻得更深、更放肆,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柔情,有的只是阵阵蚀心的发泄。
“你把我当什么?又把你自己当什么?嫖客与妓女?”在挣月兑的片刻,她锥心地呐喊。
“我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嫖客、妓女。”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提抱起她,不顾她竭力的激烈反抗,大步往她的房间走去。
狠狠的将她抛在床上,手脚并用的制住她狂乱挥舞的四肢,“刷!”一声撕裂她身上单薄的睡衣。
“求求你,不要!”她羞愤交加地将双手横搁在胸前哀求着。她知道彼此相爱的两个人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但现在的他有的只是恨,他的粗暴吓坏了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在赵擎床上一定比现在合作多了。”对于她的哀求,他似乎不为所动。迅速除去自己的衣物后,将她的手固定在上方。他眯细眼仔细审视他渴盼已久的美丽胴体,原本冷绝的眸光被燎起的无边欲火所取代,也许一开始只是惩罚的性质,但随之而来的渴慕情潮已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是停不下来了,他要她,不顾一切的要她!
赵擎?在他火热的注目下,蓝妍希的哭声渐歇,僵硬的身子瞬时软化。一个想法撞进她脑中,在听不进她解释的情况下,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似乎只有自己的身体了。她要跟他赌,而自己纯洁的身子就是筹码。
高孟谦赤果果地压向她柔若无骨的躯体,俯下头以唇舌技巧而熟练的在她和他一样需索的身上尽情的挑逗、肆虐。
她弓起身子回应他火热的需要,随着他在她身上的轻抚、吮吻而轻吟着。
他讶然地抬起头看向她的迷醉陶然。放开她的手,在同样渴求情爱的情形下占有她……
然而他的惊讶不仅止于她的主动,还有她的处女之身。
高孟谦的反应颇令她失望。
“噢!你是处女!”他忿然地往床上一击,难以置信真是自己误会了妍希和赵擎。那他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他茫然了,但是要承认错误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他固执得不顾去思考,只是焦躁暴怒地拾起满地衣物离她而去。
脸上激情的红潮未褪,蓝妍希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躺了好久好久,就只是瞪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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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刚庚噶粒蓝妍希轻转着高孟谦房门的把手,推门一看。很显然的他和往常一样,故意避开她的提早出门了。用过早餐后,她决定一个人到屋外的花园走走。
“妍希!”正当她在花圃帮着花匠翻土植花的同时,柳迎芷自背后叫住她。
“妈咪?”
“有事吗?陪妈咪散散步如何?”
阳光难得露脸,妍希总是不太好的脸色今天却又更差了,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惹人担心。偏偏孟谦老是不在家,只好由她这个未来的婆婆陪她散散心了。
“没事,走一走也好。”蓝妍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挽着柳迎芷的手臂往花园另一头走去。“妍希,阿谦爱你!”并肩走在姹紫嫣红的花径上,柳迎芷拍拍蓝妍希的手背。
“他爱我?不,他恨我!”蓝妍希自嘲的扯扯唇,停下脚步,摘一朵带露的玫瑰插在柳迎芷胸前的口袋中,再替她抹平衣上的绉褶。
她喜欢柳迎芷和高家所有人,也真心唤柳迎芷“妈咪”,高家人其实并不像外传的那么不可亲近,相反的他们很平易近人,对她的关怀更是使人感动。
“很多事我们看得很清楚,不管你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误会,这些日子是阿谦不对。话说回来,我们从未看过有哪个女孩子可以让他如此痛苦反常的。若不是因为爱你,相信我!他绝不会这样子的。”
蓝妍希幽幽恍恍的将目光投向远处。如果他爱她,昨晚就不会那样待她了。
“看看妈咪胡涂的,本来想陪你散散心的,这下又惹得你伤心难过。”柳迎芷慈爱的拂了拂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没事,妈咪!真的。你看我不是很好?”她歉然地抱了抱柳迎芷安慰着。
“你这孩子,有苦就往肚里吞,还反过来安慰我咧!你啊,就这点惹人心疼。”柳迎芷拍拍她的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她。“这样吧,下午我们去喝个下午茶、逛逛街,妈咪要把你打扮得漂亮些,看阿谦不回心转意才怪。然后晚上再顺道带你去吃意大利餐好不好?”
“嗯!”蓝妍希用力点点头,那难得的笑容太阳下显得光灿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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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喝过下午茶,在柳迎芷的导引下,蓝妍希见识到香港的繁荣和进步,心情也开朗不少。
在尖沙咀的精品店逛到腿软,再出来时蓝妍希已换上一套粉紫的合身洋装,将本就美丽出众的她衬得更加高雅性感,不知谋杀掉多少路人欣羡、嫉妒的目光,甚至还有目不转睛看她而撞上电线杆的男人。
婆媳两人笑着前往柳迎芷提过的那家意大利餐厅。餐厅在一栋高楼的顶层,是许多香港名人常去的地方,光看整栋楼的门面和豪华的电梯,不难想像她们将去的是怎样一家餐厅了。
等待电梯的同时,婆媳俩会心相视一笑。当电梯门打开的刹那,蓝妍希的笑容僵在脸上,电梯内两条紧紧纠缠、正吻得火热的人影彻底摧毁了她原就千疮百孔的心。
“阿谦,你这成何体统!”柳迎芷气结地扬声大喊。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高孟谦抽离女人的唇,收回放在女人的大腿上的手,循声向来处望去。
“Shit!”他狠狠咒骂一声,看到的是蓝妍希悲惨、心碎的面容和母亲气极的表情。他推开女人,女人又不甘地贴上前抱住他。
蓝妍希觉得恶心,一股无法言喻的窒息感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勉强咽下一口气,闭上眼,无法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排山倒海而来。
“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柳迎芷就要冲上前拉开儿子和那个一头褐发的冶艳女人。
“妈咪!没事,我们走吧。”蓝妍希拉住柳迎芷,撑着颤巍巍的身子就要往外走。
“妍希!”高孟谦大步向前,拉住蓝妍希的手臂。
“你不能老是这么委屈自己呀!毕竟他是你的未婚夫,有任何误会就趁现在解释清楚吧!”柳迎芷站在一旁嚷着。
“妍希,我可以解释……”高孟谦铁青着一张脸,扶住她执意要走的虚弱身子,眼里瞧见的是她的伤心、绝望和愤怒,还来不及解释,即被她一巴掌打在左脸上。
“解释?你出错就要我听你解释,但你听过我的解释吗?”她深吸一口气,坚决的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委屈自己,而你——什么都不是!”
蓝妍希拨开他的手,恨意在内心翻腾。才一转身要走,“喀嚓!”即被迎面而来的闪光灯照得睁不开眼,本能地抬手挡掉刺眼的光线。
“滚!”在蓝妍希还未回过神之际,高孟谦已一把抢过狗仔队的摄影机,抽出其中的底片,还打得拍摄的记者满地找牙。
本以为逮到威扬集团总裁的风流韵事被未婚妻撞见的大八卦,这下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可要失望了。
“别生气嘛!”褐发女郎又嗲声嗲气地贴在高孟谦身上软言安慰着。
“阿谦!”柳迎芷气急败坏的嚷着。
“妈咪,我们走吧。”蓝妍希头也不回地拉着柳迎芷往外走。
“滚开!”高孟谦愤怒的大吼出声,一把推开黏贴在身上的女人。“砰!”一声,提脚踹烂旁边的垃圾桶。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无限的怅然翻扰着他的胸口。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委屈自己,而你什么都不是!蓝妍希前所未有的绝决神态和话语在脑中不断重映。他气喘吁吁的将额顶在路边一栋大楼的墙壁上敲击着,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痛苦的嘶喊——
“妍希——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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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没事的,只想出去走一走。”天空开始飘下小雨,将柳迎芷送回高家,蓝妍希拉开车门对着门口的迎芷说。
坐进车中,却再也忍不住的趴在方向盘上大声哭泣。好一会儿才抬头望向车外愈来愈大的雨势,发动车往山上开去。
车前的雨刷规律的在眼前摆动,蓝妍希则不断的提起手背擦拭脸上的温濡,怎么也止不住奔流的泪河。
下定决心要挽回他使她总是将他的绯闻排拒于心门外,但真正见到他的不轨后,这股决心竟这般脆弱的崩溃。
她恨他,恨他对她的不信任竟只是用来甩月兑她的藉口,而自己还傻得拿身体来向他证明自己的无辜。他说爱她,原来全是谎言,她只不过是他孤寂旅程中的一段绯闻罢了。
可悲!一个被玩弄、被伤得体无完肤的笨女孩呵!
心被掏空了,什么都不剩,爱毁了,她的世界也跟着灭了,只有无边的恨与怨将她淹没、再淹没。
车窗外的雨势愈来愈大,蓝妍希脚下的油门不禁愈踩愈紧,像这样在山道上疾驰,意外的让她有了发泄的畅快感。几部与她会车的大小车辆被她玩命似的开车方式吓得大鸣喇叭,逃命似的往一旁避闪去。
蓝妍希脸上浮现诡异的笑意,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已越过一部车。正想再越过第二部时,忽地前方一辆大货车迎面向她冲撞过来,货车的喇叭声震天撼地。
她的意识有了片刻的空白,在即将撞上的前几秒钟才将方向盘猛力一扭,银灰色的蓝宝基尼在滂沱大雨中直直往山谷冲了下去。
一切都来不及了!路上的车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灰的车体坠落深不见底的崖谷。
在最后仅存的知觉里,她感到解月兑。从此以后没有爱恨、没有牵挂,再也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