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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债欠不得(下) 第一章

米屹东的突然晕倒吓坏了艾琳和米佧,幸好邢克垒的有条不紊稳住了局面,他把米屹东背到楼下安置在车上,让米佧和小夏上了邢校丰的车,他则载着束文波和艾琳直奔陆军医院,路上还让束文波提前打电话安排,等他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一切准备就绪,分秒未误。

当米屹东被推进急诊室,邢校丰和米佧他们才到,米佧既愧疚又担心,却又极力忍住不在艾琳面前哭,大眼睛里氤氲出微微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邢克垒心疼。

她向来被保护得很好,哪里经历过这些,邢克垒过去搂住她的肩膀,以有力的声音安慰说:“不会有事的,别怕。”

米佧却固执地挣开他的怀抱,径自走到艾琳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艾琳眼睛湿湿的望着女儿,手上微一翻转反握住米佧的手,“没事,多少大风大浪妳爸爸都挺过来了。”

米佧的眼眶酸胀得厉害,她哽咽:“对不起!”一低头,泪水蜿蜒落下。

艾琳将女儿抱进怀里轻拍,“傻孩子。”像小时候她闯了祸一样温柔轻责。

像是极为害怕失去什么般紧紧抱住艾琳,米佧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安慰说:“妈妈妳别担心。”

艾琳的眼泪无声地落在米佧肩膀上,“佧佧也是。”

艾琳的眼泪唤起邢校丰的诸多回忆,他记得当年听闻米屹东结婚的消息,她那么平静地坐在窗前,反复模着平坦的小肮,半晌她只说了五个字:「不用担心我。”话音未落就有晶莹的液体滑出眼角,阳光下,她的伤心和绝望一览无遗。

邢校丰承认,那一刻他的心那么的疼,当时他也像米佧一样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说:“还有我。”

艾琳含泪笑起,却是明显拒绝的意思。

邢校丰的心像有针在扎一样疼起来,拉起她的手抵在胸口,他试图用最残酷的消息让她清醒,“琳琳,他要娶别人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艾琳的表情坚定得无懈可击,“那也不妨碍我爱他。”

邢校丰微微仰头,沉默良久之后告诉她,“他知道妳怀孕了。”在艾琳惊诧的目光中,邢校丰继续说:“以为是我的。”

难怪未等她开口把怀孕的好消息告诉他,他就说如果不再爱他,选择邢校丰也是极好的归宿;难怪他会向父母妥协,答应娶门当户对的李家女儿,原来不是和父母的抗争让他疲惫,而是误会她背叛他们的爱情才放手成全。

艾琳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她疯了一样捶打邢校丰的身体,“你害得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了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

邢校丰承认为了得到艾琳他是用了些手段,小伎俩暂且不提,就凭让米屹东误会艾琳留宿在他那里,然后无意间在医院碰上独自来检查的艾琳时,他状似无心地把米屹东引过来,让他看见自己陪着艾琳做检查,就足以令四面楚歌的米屹东失去信心。

后来为了让他们决裂,邢校丰联合米鱼妈妈李曼,动用关系让米家的生意陷入危机,总之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爱上了艾琳,逼米屹东另娶他人。

哪怕从来没有得到过,可是那种彻底失去的痛还是让邢校丰的心不受控制地疼起来,当时他抱紧艾琳,哽咽难言,随后邢校丰亲自开车送艾琳去米屹东的婚礼现场,然而由于车速太快,在一个十字路口与一辆违反交通规则的卡车相撞。

危急之时是邢校丰以命相护,只可惜艾琳的孩子终究没能保住,米屹东和李曼的婚礼也如期举行。

邢校丰醒过来时,艾琳已经出院,守在病床前的是邢克垒的妈妈夏宇鸿。

年少轻狂的偏执造成了很多不可挽回的错误,幸好在兜兜转转之后,大家都各归各位,各自幸福。

如果不是邢克垒和米佧相爱了,米屹东和艾琳、邢校丰与夏宇鸿这两对夫妇,或许此生都不会相见,无关风月,只因那些伤害无力弥补。

邢校丰的本意当然不是气病米屹东,他只是检查工作时路过,顺路去五三二团看儿子,结果得知邢克垒赶去看米佧,在持续打不通邢克垒电话的情况下,邢校丰才直接去了米家。

尽管当年有很深的过节,可是如果不经历那些,邢校丰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样的爱情最为厚重,想到结发之妻,同样不希望米屹东出事的邢校丰难得地放段,他对艾琳说:“孩子的事情,等他醒了,我去找他谈。”

艾琳叹气,“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反对,只是见到佧佧被欺负才动了怒,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火气自然就消了。”看向邢克垒,她抱歉地说:“垒子,你别放在心上。”

邢克垒心里像火烧一样难受,他本以为挨顿揍、听听训,以后再好好表现一下,米屹东终究会接受他的,邢克垒那么聪明的人,在挨米屹东第一脚时就从那句“枉我一忍再忍”中听出了端倪,他不禁想,或许在某种程度上米屹东已经认可了他,当然前提是不横生出沈家的枝节。

却没想到会把米屹东气进了医院。

说到底自己才是罪魁祸首,邢克垒愧疚,“伯母妳别这么说,别说打我几下,针对医院发生的事,伯父没干脆不让我进门就是给我机会了,说真的,我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放。”看着米佧,他承诺,“那边的事我会处理好,请伯母放心。”

自然明白他所指的那边是哪边,模模米佧的头发,艾琳点头,“先和你爸爸回去吧,部队不同于普通单位,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再说你留下也帮不上忙,等你伯父醒了,让佧佧通知你。”

邢克垒明白艾琳是在缓和他和米佧的关系,一言不发地月兑下外套披在米佧身上,在没有得到她任何响应的情况下,只好先行离开。

当然不会真的走,父子俩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在米屹东没有月兑离危险前,邢克垒和邢校丰谁都没有离开医院,等待的时间里,邵宇寒匆匆赶来,意识到米屹东的情况不乐观,邢克垒的心跳忽然就快了,不顾腿上的痛感,他急急迎上去,“你怎么来了?难道伯父他……”

邵宇寒已经接到小夏的电话,清楚患者是谁,脚下未作停留,他语带匆忙,“我先看看再说。”

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再想其他,邢克垒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上楼,站在楼梯转角处听到他安慰米佧,“别怕,交给我。”然后迅速换了医生白袍,戴上无菌手套进入急诊室。

无影灯下,米屹东紧闭双眼,根据心电图显示,他的心脏似是在疲惫、无力地跳动。

邵宇寒冷静地交代医嘱,“心肺复苏。”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邵宇寒在急诊室里紧张地忙碌着,当心电图从一条几乎拉平的直线开始恢复波动,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屏住了呼吸,一个波动、两个波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心电图终于正常,被推进病房时,米屹东的生命迹象平稳。

◎◎◎

次日清晨米屹东醒过来时,病房里围了很多人,唯独没有米佧。

注意到米屹东搜寻的目光,艾琳俯身握住他的手,“她在外面。”

米屹东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知道了。

艾琳笑得温柔,像哄孩子一样柔声慢语,“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治疗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对于自己的身体,米屹东是清楚的,心脏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手术的风险很大,没有哪个医生敢保证百分百成功,所以在中医调养效果很好的情况下,他是抗拒手术的。

之前之所以会恰巧在陆军医院撞见米佧和沈家母女的冲突,就是由于明明没有过大的活动量,却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这才约好了去检查,结果被沈家母女一闹也没顾上检查了。

米屹东轻轻回握了艾琳的手,安慰眼底满是血丝的妻子,“老毛病了,不要担心。”

艾琳抬起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微微嗔道:“护理了你大半辈子,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了。”

米屹东抿唇,目光中蕴含着歉意。

艾琳拍拍他的手背,“那你答应我不和孩子们生气了,我就不担心。”

米屹东虚弱地笑。

艾琳体贴地为他掖了掖被角,爱意深浓地握住他的手。

“确实不能再动气了。”陆军医院外聘的心脏专家陈文边帮米屹东检查边说:“你再不注意,别说是院长,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半夜赶过来的米鱼顿时不乐意了,“陈叔叔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陈文以责备的眼神看了老友一眼,“嫌我说话难听就别到医院烦我。”交代完医嘱,带着护士退了出去,见米佧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他故意大着嗓门说:“都守一夜了不累啊?妳爸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担心了一夜,米佧显得很憔悴,可是无论米鱼和小夏怎么劝,她只是低着头抱膝,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动也不动,最后还是邢克垒强行把她抱走,她才搂着他的脖子哭出声来。

邢克垒边抱着她下楼,边附在她耳边哄:“没事了,宝贝,都过去了,不怕了啊。”一路把人抱到停在院门口的车上,他额头全是汗。

“都是我不好。”他以指月复为米佧抹泪,不停地说对不起,之后更是拉起米佧的手重重地往自己身上打。

两相拉扯下,米佧用力抽手时不小心将邢克垒推倒在地,米佧一惊,邢克垒则扣住她手腕,疼得咬牙,“宝贝,我好像骨折了。”

当然不是邢克垒不济,被米屹东几脚下去给踹骨折了,实际上是因为他腿上原本就有旧伤,随后在新兵营指导训练演示时被撞击才导致复发的,那时并没有明显疼痛的感觉,因而没有引起重视,加上他忙着追米佧,腿伤什么的自然就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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