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口嫩妻 第一章
走在林荫大道上,冯韵柔有种不在人世间的错觉。
这景致太迷人,教她每走一步便发出一声赞叹,超羡慕能住在这种阳明山豪宅里的有钱人。
看看这地方,若不是爷爷叫她来找他孙子,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到这边来……赏花、路过除外。
由于爷爷的孙子住得较高,公交车无法直达,她只好坐到距离最近的地点下车,然后沿着阳明山道路往上走,一路欣赏山上的优美风景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她刚毕业不久,念的是家事学校,生活家事一把罩,尤其厨艺更是全班最优,因此她毕业后在一间餐馆担任二厨的工作,谈不上好或不好,至少工作内容是她喜欢的,而且也是为了她的梦想。
她在餐馆里努力学习大厨的手艺,并乘机赚钱、存钱,之后她还想去学习冲泡手工咖啡,未来等存够资金就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不用太大,但绝对要温馨宜人,好提供那些为生活忙碌打拚的人们一个歇脚的空间。
本来爷爷要派他的司机开车送她上山,但当她得知地点在阳明山后便婉拒爷爷的好意,选择自己搭公交车。
在前往阳明山的途中,她思索着爷爷的要求,心里万分矛盾。
她当然愿意帮忙那位资助她生活、念书的老好人,但吊诡的是,需要帮忙的竟是爷爷的孙子,而且还是煮饭给他吃?!
煮饭对她从来不是问题,她相信自己能做好,可是……她现在有工作耶!
她告诉爷爷后,爷爷感叹之余还是拜托她先走一遭,说是就算只煮一顿饭也好,所以她就来啦!
下了车,她拿着爷爷写给她的地址沿途寻找,步行约二十分钟后,微喘着气在一栋白色的洋房前站定。
是这里吗?她仔细看清楚隐藏在树叶下的门牌号码,不敢置信地再揉揉眼睛。
吼~~这是真的吗?超梦幻的,简直像是杂志里介绍的绝美别墅,光是站在它前方,就令她感到些许飘飘然呢!
她当然听说过阳明山上有许多豪宅,但豪宅有很多种咩,有好也有坏,甚至怪怪的传说也很多啊!但当她看清眼前这栋白色的洋房,第一眼就深深被吸引,并喜爱上它。
她完全不懂建筑,但这房子给她的感觉就是一整个舒服,不论是门上的把手或隔离的栏杆,甚至栏杆里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的花圃,她都好喜欢!
确定门牌和爷爷给她的地址相符之后,她伸手按下电铃,在等待别墅里的人回应时,她观察起周遭环境。
这附近,除了一些卖海芋的花农之外,似乎没什么商家,连最近的便利商店都是在她走上这条斜坡之前看到的,不能说荒凉,而是种回归自然的清新纯朴。
她的视线落回栏杆内毫无生气的花圃,开始为它感到惋惜。
在那围篱的角落若是可以种点樱花树或长春藤,中央偌大的园圃可种些清新的彩色小花或可食用的叶菜,两旁空旷处可摆上长椅,再加张小桌子就能边赏花边品茗,甚至加张藤制摇椅……啊~~光这么想着,她都忍不住想动手改造眼前这宽敞却显得太过光秃的庭院。
她陷在自己无边的想象和自我满足里,等了好半晌,文风不动的门里总算有了动静;一个高瘦的男子拉开洋房大门,越过庭院,跨步向她走来。
她瞇起眼望着男人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当男人走到她面前,隔着那道镂空的雕花大门微微蹙眉看着她时,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下。
妈啊~~这个男人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吗?
颓废有型的乱发下有张性格的脸庞,虽略显瘦削却充满性感的五官;他的眼细长而犀利,鼻梁又挺又直,唇略薄而微扬,在阳光下看起来帅极了!
“找谁?”男子的口气甚为不耐,似乎被搅扰了什么似的。
“呃,我找关羿劭先生。”她不太确定地再看了眼纸条上的名字后,才抬起头回答。
男子瞇了瞇眼。“什么事?”
“欸……你就是关先生吗?”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她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嗯。”关羿劭点点头,还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找我干么?”
“你好,我叫冯韵柔,是关爷爷让我来找你的,请你让我煮顿饭给你吃。”
“我什么时候需要人来帮我煮饭了?那女人打哪来的!”
端坐在梦想城堡里的柔软沙发上,冯韵柔耳里听着关羿劭对着电话那几近咆哮的抗议声,脑中是乌云片片。
这个男人长得很帅,但显然脾气很糟,她是奉爷爷的要求前来,现在他却打电话回去对爷爷大小声抗议,害她心里有点小小难受,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她明明是来帮忙的,如今却好像帮了倒忙,怎不教人难受嘛!
不过趁着他和爷爷通话的时间,她约略看了下他的居住环境,没有既定印象里单身汉住处的凌乱,相反的整理得倒算整洁,看来除了饮食那一块,他似乎也不需要其他的协助。
“好啦好啦!知道了!”关羿劭懊恼地挂上电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冯韵柔注意到他扫过来的眼神,一个紧张,赶紧坐得更端正。
要命!她干么像只被猫盯住的小老鼠?可被他锐利的眼神一瞪,她就忍不住乖顺起来,怎么会这样?!
“妳说妳叫什么名字?”一脸不耐烦的关羿劭在单人沙发坐了下来,一坐定就翘起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冯韵柔。”她吸了口气回应。
“我不晓得妳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既然他让妳来,有件事我想先跟妳说清楚。”他搔了搔黑发,对这个突然跑来的女人感到些许困扰。
“嗯!请说。”她用力点头,诚心讨教。
“我通常都吃外食,虽然有时吃到不晓得该吃什么好……”墙上挂钟下的定时器突然哔哔哔地响起,他低咒了声,倏地跳起来往后方走。“该死!差点忘了要事!”
啊咧!现在是怎样?冯韵柔眨眨眼,感觉自己被忽略得很彻底。
但好像是她的来到,害他忘了要紧的事,显然他因此遇上某种麻烦了,她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坐着呢?
于是她站起来,跟上关羿劭的脚步,在经过挂钟前才注意到原来时钟下还有个小小的定时器,不晓得作用是什么。
她耸了耸肩,尾随着关羿劭来到别墅的后门,孰料门才刚开,一股热气便直逼而来,感觉气温高了好几度。
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温度那么高?难道发生火灾了?!
不对啊,如果发生火灾,关羿劭的脚步不可能仍如此镇定,她先别惊慌,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再说。
一进入后院,她发现偌大的院子里还有一栋小屋,约占整个后院的一半,另一半则是空旷的水泥地,和前院截然不同。
她还在适应前后院的差别,关羿劭的脚步不曾稍停地走向小屋,她本能地跟进,但才到门口她就快晕了。
妈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热啦!
她快受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羿劭打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
该不会是火灾现场吧?要不要先打电话报警?!
她既担心又害怕,但看关羿劭好像毫无惧色地勇往直前,或许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危险,于是她咬了咬牙,努力稳住几乎被热晕的身子跟进。
屋里又是一分为二,大半空间摆放着一台台类似烤箱的器具,就见他看了看那器具上的计时表,她脑中迅速冒出问号。
“那是什么?烤箱吗?”她好奇发问。
“正确的说法是窑炉。”他说着,拿了原先就挂在墙上的隔热套套上,接着打开烤箱……不,是窑炉的不锈钢门。
他缓缓靠近,表情有丝狰狞地从里头拿出一个不晓得该怎么形容模样的“东西”,汗水由他的额沿着鬓角滑下。
冯韵柔瞪着他脸颊旁的汗珠,不知怎的感到些许口干舌燥。
这应该就是关羿劭的工作,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原本她对那句话没什么感觉,还不就只是工作而已?可现下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和专注的眼神,她开始认定那句话的真实性。
将那“东西”拿出来后,关羿劭左右翻看了几个角度,眉心深深皱起,随后将之带出小屋,随意往空旷处一扔,立即传出器皿碎裂的声音。
听见刺耳的碎裂声,她忙不迭地跑到他身边,不敢相信地瞪着躺在水泥地上的“尸体”。
“啊!你干么把它打破?”虽然她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总是他辛苦做出来的作品吧,他怎会如此理所当然地丢弃?
关羿劭瞥她一眼,一边褪下隔热套一边转身返回小屋。
可恶!这家伙是不会跟人相处是吗?不回答人家的问题很不礼貌!冯韵柔不甚愉悦地再次跟进,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欸!你为什么把它打破?”好不容易才在外面感受到一丝清凉,一走进小屋又高温逼人,她实在不晓得他是怎样克服这种温度上的差异。
“失败了不丢掉留着干么?”将隔热套重新挂回墙上,他越过她又往屋外走。
吼~~他走来走去是怎样?故意的吗?冯韵柔心里直犯嘀咕,却是很没骨气地小跑步跟上他。
“那个……经常会失败?”反正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她就先追着他问些自己完全不懂的事。
“十个大概坏八个吧。”他拉开别墅后门,侧身让她先行,自己则垫后关上门。
噢~~空气舒服多了。冯韵柔松了口气,紧绷的肩部线条也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一扇门就能隔出两种温度,实在太神奇了!
见她回头看自己一眼,关羿劭不等她开口便主动解说。“我加了很多隔热层。”
喔喔喔~~太神奇了!他竟然知道她想问什么耶!难道他练过读心术?
“少用那种白痴的眼神看我。”他嫌恶地撇撇嘴,索性越过她再次领先往客厅走去。“第一次来我这里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我习惯了。”
喔!那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只是,他个性这么怪,还会有很多人来找他吗?
还有,他做那种东西能卖钱吗?住在这么高价的地段、这么好的别墅,就靠做那东西供得起吗?该不会是爷爷供应的吧?!
脑子里充满着一个又一个问号,但她就是她,一贯俗辣地冷处理——把问题先埋起来,有机会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