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医宝 第十八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日子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连日来,太后频召宫湄卿进宫,且每次回府都带了许多赏赐,这事引发了小许氏与宫湄娇的眼红,加上宫湄卿推荐了好几个出身高贵的京城才子给王妃挑选元蕙满的良配,陆瑞铭生怕王妃会把元蕙满嫁掉,便一直死缠活缠着要小许氏向王妃提亲,烦得她胸口疼,陆瑞铭若不是她表弟,她早叫人拖下去打了,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知道嫖和赌,陆家早晚会败在他手上。
正因为她知道身为陆家独苗的陆瑞铭终有一天会败掉陆家,因此攀上元蕙满这门亲事就显得更为要紧了,不说那十里嫁妆了,将来若嫁妆也给败掉了,元蕙满回娘家来求一求王爷王妃,还怕没有金山银山可以搬回陆家吗?
所以,王妃明明已经婉转拒绝了她的提亲,她还是不死心的又向王妃提了一次,这次同样遭到王妃拒绝,还让她别再提了,一点脸面也不给她。
宫湄娇见小许氏一脸恼恨地回来,她脑子就开始运作了,这是她找回场子的机会,若她能让陆瑞铭顺利娶到元蕙满,那么小许氏肯定会重新审度她的能力,不会再动辄就说她比不上宫湄卿那蹄子,而想出一个阴谋诡计来迫使元蕙满下嫁给陆瑞铭正是她一展长才的机会。
“你说要让生米煮成熟饭是吗?”小许氏听完宫湄娇的计谋之后,不由得两眼放光。
虽然唯一的媳妇儿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家闺秀,堂堂国公府的姑娘居然想出了这么下三烂的手段,讲的时候还眉飞色舞的,好像很光彩似的,不过不可言讳,她还颇为欣赏这条“妙计”。
“您想想,若被人目睹了三姑娘和表舅爷孤男寡女又衣衫不整的同处一室,到时母妃不想同意也不成了,姑娘家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毁了清白,满儿除了一死便只有嫁给表舅爷了。”
“就照你的意思做,这件事若办成了,或许纶儿不那么快纳侧妃也可以。”
得了小许氏的允诺,宫湄娇整个来劲了。
这夜,她买通了元蕙满院子里的门房,放了陆瑞铭进去,派了陪房阿忠和小六子下药迷昏了给元蕙满守房的两名贴身大丫鬟和女乃娘,陆瑞铭就这么潜进香闺了。
她另外收买了一个三等洒扫丫鬟平儿和一个守门的婆子,而她与小许氏为了当“证人”,婆媳俩带着丫鬟婆子散步赏月,直接赏到东院满儿的院子来了……
不久,在花径上慢慢走着的小许氏和宫湄娇听到了她们预期中的惊呼声和尖叫声扬起,“有人……有人在姑娘房里!”
小许氏和宫湄娇对视一眼,倶从对方眼里看到兴奋光彩,成了,成事了,这下纵使元蕙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们迫不及待带着身后的丫鬟婆子奔过去“帮忙”,就见院子已经灯火通明,王妃、元奕琛和宫湄卿竟然也到了,不同的是他们都只披着大氅也没梳头,神情慌乱,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而散步的小许氏、宫湄娇等人都衣衫妆容整齐,在这夜半时分,一句赏月散步倒也教人十分起疑,好似专程来此等什么事发生似的。
小许氏匆匆朝王妃走过去,惊慌地道:“姊姊也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跟娇儿在外边散步,听到有人高喊姑娘房里有人,吓得马上过来。”
王妃脸色凝重。“怕是有盗贼闯进咱们府里来了……”
小许氏在心里冷笑。
盗贼?怕是你最疼爱的闺女已经是陆家的人了!
元奕琛不苟言笑,他使了一个眼色,元安已带人撞开了门,小许氏和宫湄娇快步冲向前,一马当先。
寝房里被褥凌乱,床上陆瑞铭双眼发白、衣衫不整的压在衣裳半褪、身上布满红痕的女子身上。
“铭哥儿?”小许氏吃惊的指着陆瑞铭。“你你你……你这该死的!怎么会是你?”她“气到话都说不清了”。
陆瑞铭倏地松了手,登时也吓得脸色惨白,他连忙跳下床朝王妃一跪,羞惭交集地道:“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喝了酒可能一时胡涂了,走错了院子,又将三姑娘当成了我的房里人,所以、就犯下了大错……请王妃开恩,我一定会对三姑娘负责,一定会……”
王妃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满儿为何要你负责?你该当对被你欺负的丫头负责才是。”
床上的人儿拥被坐了起来,哭哭啼啼的直嚷着不想活了。
宫湄娇一时惊呆了,那不是她收买的平儿吗?怎么会躺在元蕙满的床上?
小许氏见到床上的人不是元蕙满,也大吃一惊。“三姑娘到哪里去了?三姑娘为何不在房里?”
王妃淡淡地道:“王爷进宫还没回来,我说睡不着,满儿乖巧,在我屋子里陪我解闷呢。”
小许氏恍若被雷劈了,跪在地上的陆瑞铭也神情怔忡,自己适才是对床上那个丑胖的小丫鬟又吻又吮的吗?
宫湄娇气得暴跳,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朝这方向发展。
蓦然之间,她看见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宫湄卿嘴角似笑非笑,她骤然明白了,自己这是被设计了。
怎么会?自己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万无一失,宫湄卿是怎么知道的?
“好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追究也于事无补。”王妃出来主持大局。“妹妹,看在陆公子亲家表弟的分上,我就不严惩了,不过毁了这丫鬟的清白却是不能揭过,传出去有损我王府名声,既然陆公子适才口口声声会负责任,那么这件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姊姊说的有理,那是自然要负责的。”王妃都说到王府名声上头了,小许氏虽然不甘却也只得答应了。
陆瑞铭就这么被迫迎娶了王府的三等洒扫丫鬟为妻,而且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震怒,下令不许他再进王府一步。
此事过后,小许氏对宫湄娇更冷淡了,她毫不留情地进行了要给儿子纳侧妃一事,而且对象令宫湄娇十分不安,是永乐伯府的嫡三女,小许氏似乎答应了对方,日后会休了她让伯府三女成为正妃,气得她当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伯府嫡三女可比她这个假嫡女身分高贵多了,人家的嫡母是伯府夫人,正经的当家主母,而她生母却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前些日子还因为买通了振哥儿的女乃娘,要害振哥儿东窗事发而被宫尚儒赶到乡下庄子里禁足,这件事传到王府也令她大大没脸,小许氏对她的出身更是鄙夷。
既得不到丈夫的宠爱也得不到婆母的疼惜,下人又都是墙头草,见她不受宠,都准备要向即将进门的世子侧妃靠拢,她在王府的日子可说是四面楚歌,令她十分心烦。
不过,她宫湄娇可不是那么轻易向命运低头的,在小许氏面前伏低做小的过日子,又让她等到机会了。
这日小许氏的手帕交,右相夫人胡氏来府里做客,胡氏的长女是进宫五年的丽嫔,说起近日因举荐宫湄卿进宫给太后诊治而风头大盛的皇贵妃,语气气急败坏,显然丽嫔是恨极了皇贵妃和帮助皇贵妃的宫湄卿,有个目标一致的敌人,使她们一拍即合。
她转动着心思,立即献计。
胡氏听得双眼放光,小许氏则是不置可否,她实在对宫湄娇的能力有很大疑问。“你确定你那嫡姊以前不会医术,到了江南才跟江湖术士学的医术?”
宫湄娇重重点头。“我很肯定,她在未去江南之前确实半点医术都不会,回来就成了神医,您想想,那医术是能一蹴即成的吗?不是跟江湖术士学的怪力乱神妖术又会是什么?
况且随行江南的下人也说宫湄卿拜的师傅是在行走江湖的,行走江湖之人多有邪术,宫湄卿就是用了那邪术讨了太后和皇贵妃的欢心,连带着也获得皇上的看重,咱们只要让她重重一摔,她肯定再也无法翻身了。”
胡氏听得心痒难耐,也怕小许氏反对,便一迭连声地道:“成了成了,此事万无一失,肯定能挫挫皇贵妃的气势,再由丽嫔娘娘揭发出来,皇上能不对她另眼相看吗?就踩着这点将你们恨极的那个郡王妃往天牢里送,看她们还怎么得意。”
想到能除掉宫湄卿,小许氏也心动了。
自从宫湄卿嫁进来之后,她就万事不顺,也不知道宫湄卿对王妃是献了什么计,竟牢牢抓住了王爷的心,王爷现在都不往西院来了,跟王妃还像新婚似的蜜里调油,纶儿更隐约透露王爷好像也打消了那个大计,如此一来,她的皇后美梦也跟着没了,何况宫湄卿那蹄子还设计铭哥儿娶一个洒扫丫鬟,让她没脸又被舅家怨得不得了,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都令她想将宫循卿除之而后快。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若这次不能斩草除根就别怪我心狠,让纶儿休了你。”
每年的月神节,太后都会将宫嫔聚集在一起,在慈安宫一同吃甜汤圆过节并为嫔妃们讲一些女训、女教、女诫等等要她们实施柔顺之道的书籍,增强对她们品德的教诲,要各宫嫔妃不要忘了分寸,要恪守本分,要有尊卑之分,唯有后宫平静,皇上才能专心朝政。
虽然太后的老生常谈很无趣,但各宫嫔妃无不精心打扮自己再备上礼物要讨太后欢心,许多没有太后眼缘的嫔妃一年也只有这么一次能进入慈安宫的机会,自然要积极把握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了,只要能被太后喜爱,获得皇上注意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
今年皇上还令工部特制了精巧的烟火,太后特意叫上了荣亲王妃和宫湄卿,虽然也有其他亲王妃受邀,但小辈里就只有宫湄卿一人受邀,这也说明了太后对她有多看重了。
宫湄卿其实不太明白自己让太后青眼有加的原因,要说针灸嘛,齐院使比她高明多了,要说梁曲嘛,太后又不是梁国人,不可能因为她唱的一本好梁曲就如此另眼相看,所以她就将太后宠爱的功劳记在了元奕琛身上,认为太后是爱屋及乌,因为元笙疼爱元奕琛,看重元笙的太后也跟着疼爱元奕琛,而她是元奕琛的妻子,太后便一块疼了。
虽然是过节日儿,不过太后还是要她先为自己针灸,还直笑说自己是对她的针灸加按摩上了瘾,见了她就想来几针,要被她扎几针才痛快。
宫湄卿着实是喜欢太后的风趣和平易近人,身为大越最有权力的女人,地位如此崇高却从不摆架子和派头,实在难得。
相较于太后,宫湄卿就不太喜欢不苟言笑的皇后了,总是冷冰冰的,难怪皇上会偏宠皇贵妃了,皇贵妃温柔多情,真是女人都该学习的典范。
她知道将来大越和大梁势必会起战火,如今友好的景象将不复见,她实在不忍心见到皇贵妃届时被当成围绕的目标,前生甚至有大臣主张要问斩皇贵妃,因此,她暗示皇贵妃既已是大越的后宫嫔妃便是大越人了,该忘掉她梁国公主的身分,彻底做个大越人,最好是绝口不提大梁之事也不要再回去省亲,彻底和大梁划清界线。
皇贵妃很讶异的直言,皇上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当下她明白了,想必是皇上信了元奕琛的话,关于她的梦境所有事,皇上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让她即刻开始与大梁划清界线是最好的方法,日后等两国烽烟四起时,群臣们也无法再拿皇贵妃是大梁公主做文章了。
“孩子,你和琛儿都成亲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消息?”寝殿里,施针过后,太后仰面躺着休息,一边问道。
宫湄卿一边为太后按摩额际穴道,一时没反应过来。“消息?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闭着眼,嘴角勾笑。“你这孩子,平素瞧你七巧玲珑心的,怎地这会儿就听不懂了?哀家是说你的肚皮怎么还没动静?”
宫湄卿这才会意过来,耳根子微染了一抹赤红,不过她和太后玩笑习惯了,脸红归脸红,她还是调皮地道:“他不来报到,臣妾也拿他没辙,倒是让娘娘等了,这可是天大的罪过,等他从臣妾的肚子出来,臣妾肯定要好好搧他几给娘娘赔罪。”
太后呵呵地笑了。“你这孩子,难怪哀家喜欢你了,自从长公主离开之后便没人会跟哀家这样说话了。”
宫湄卿从太后的笑意里听出了一丝的落寞,她大着胆子问道:“您很想念长公主吗?”
太后叹了口气。“想有何用?那没心没肝的丫头从来不知道要回来看看哀家,以为哀家永远都会身子安康地在这里等她倦鸟知返,殊不知哀家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听到太后的感伤,宫湄卿也有些怔忡了,那长公主也太狠心,纵然跟心爱之人双宿双飞了,也可以偶尔回来探视太后不是吗?难道是怕回来就再也走不了吗?
“啊啊……”太后忽然痛苦的申吟起来。
宫湄卿一看,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太后竟然瞬间脸色僵白,偏生她每回施针时太后都会遣退宫女,连最贴身的大宫女也不留,说是这样才能跟她轻松说话,所以她此时连要找个人帮忙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中毒的模样……
“娘娘!娘娘!太后娘娘!”她心里又慌又乱,连忙拉起太后的手把脉,竟是诊不到脉象,她心里更慌了。
两世学医,这是她第一次诊不到脉象,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了,只盼着太后能醒醒,至少她要能问诊,知道太后今日去过哪儿,碰过什么东西,飮食为何,她才能知道该怎么解毒啊!
“娘娘!太后娘娘!您醒醒!您快醒醒……”
皇后为首的嫔妃冲了进来,丽嫔一马当先拽住了她的手,疾言厉色地喝问:“你在做什么?”
宫湄卿见这陌生嫔妃来势汹汹,极其无礼,一时也愣住了。
跟着进来的荣亲王妃看着儿媳急道:“太后……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宫湄卿见到荣亲王妃,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心也稍稍定了些,乱中有序地道:“儿媳也不知道,适才儿媳为太后娘娘施完针正在为娘娘按摩穴道,娘娘还与儿媳有说有笑,但顷刻间便发出痛苦申吟,跟着便面色僵白,没有了意识,儿媳为娘娘把脉却是诊不到脉象。”
她已尽量讲得有条不紊了,多数人也听明白了,但丽嫔又岂会罢休,她的脸上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可是她娘亲为她想的好计谋,还有荣亲王府许侧妃的帮助,提供了那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全身僵化的毒粉,她在太后离座观赏众嫔妃的礼物时,趁乱不着痕迹的走过太后座位,手指沾着毒粉,轻巧地将毒粉抹在太后的茶盖上,她已事先吃过解药,因此她没事,而太后毒发的时间也算得刚刚好,会在与宫湄卿进入寝殿针灸之后,那毒素才会游走四肢而毒发,当真是个万无一失的完美计策啊!
这一次不但能拉下举荐宫湄卿入宫的皇贵妃,还能助她得到皇后的信任,可真是一箭双鵰啊……不,是一箭三鵰,还能帮荣亲王许侧妃除掉宫湄卿,许侧妃少不得会对她感激得五体投地,将来若有要荣亲王府出力的地方,那许侧妃便推不掉了。
“原来如此。”荣亲王妃顿时放心了,这么听来,跟她儿媳妇是没有干系的。“既然如此,是不是应当快请太医过来看看?”
“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敢强词夺理?”丽嫔想着自己即将出头,连荣亲王妃也不放在眼里了,她指着宫湄卿言之凿凿地道:“分明就是她把太后娘娘害成这样的!”
荣亲王妃也来气了。“丽嫔,请你自重,说话莫要信口雌黄,本妃的儿媳又怎么会害太后娘娘?”
“怎么不会?”丽嫔哼一声,她手里握有最有利的情报呢。“郡王妃的医术是向江湖术士学的,却大胆假冒为女神医为太后娘娘诊治,这不是存心加害是什么?偏偏有人为了讨好太后,搞不清楚状况就将人举荐入宫,也该一同问罪才是。”
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转而不见。“丽嫔,郡王妃的医术习于江湖术士,此话当真?”
丽嫔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宫湄卿脸色一凝。“什么江湖术士?请丽嫔娘娘将事实弄明白了再说不迟,臣妾可以在此起誓,我师傅乃是行侠仗义的铃医,绝不是江湖术士,而臣妾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女神医,不过是医者仁心,碰到危急该救治时无法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罢了,请皇后娘娘明查。”
事到如今她也察觉到事有蹊跷了,是谁在对她使心眼儿?是皇后还是那咄咄逼人的丽嫔?无论是谁,只要这里一人吐她一口口水,她就要被淹没了,还有她解释的余地吗?
果然,丽嫔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只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郡王妃适才已自己承认确实是向江湖术士学的医术,并没有拜正统医馆的大夫为师,枉费太后娘娘如此信任她还让她施针,如今她可把太后娘娘害死了!”
太后依然一动也不动,在场身分最尊贵的就是皇后了,她向来憎恨皇贵妃,尤其在皇上开口要皇贵妃协理六宫之后她便形同被架空了,而且对太后的偏心也颇有微词,如今这场面倒称了她的心意。
她脸色一沉,看着宫湄卿。“大胆元宫氏!竟敢在皇宫内院对太后下毒手,你该当何罪?”
宫湄卿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什么时候她成了对太后下毒手的凶手?她心里敞亮,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指控。
丽嫔得意洋洋。“是啊,该当何罪?”
看来这啥郡王妃的还真是个半吊子庸医,师出无名,她亲娘这回可帮了她一个大忙,许侧妃献的这条妙计更是妙不可言啊!
荣亲王妃气得险些昏过去。“什么罪?事实还未弄清楚,丽嫔,本妃不许你在此血口喷人!”
“母妃稍安勿躁。”宫湄卿安抚了下荣亲王妃,旋即澄眸回视着皇后,脸上一片坦然之色,没有丝毫虚色或怯懦,坚定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并没有对太后娘娘做不该做的事,况且臣妾为何要对太后娘娘下毒手,这根本毫无道理,若是皇后娘娘对臣妾还有怀疑,日后再议也不迟,当务之急是快请齐院使来为太后娘娘诊治!”
“真真是大胆无状!”皇后恼火地道:“你这是在教本宫怎么做吗?”
宫湄卿心中一紧,却仍是大胆争取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以为该把医治太后娘娘摆在第一,请皇后娘娘快些下令吧!”
为什么她觉得皇后不把太后的生死摆在心上?今天的事是皇后想要置她于死地才整出来的吗?可是没理由啊,皇后为什么要她死?
荣亲王妃也急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卿儿说得不错,先救治太后娘娘再查清楚也不迟,臣妾的儿媳绝不会做这种事,也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丽嫔恶意地说道:“事实摆在眼前,太后如今就是在郡王妃施针后昏迷的,学艺不精还敢为太后娘娘施针,抑或是郡王妃对太后娘娘用了什么妖术,太后娘娘才会昏过去?你倒是说啊!”
皇贵妃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委实是这事儿太过震骇了,她急道:“不会的,是误会,郡王妃不会做这种事,臣妾很明白郡王妃的为人……”
“闭嘴!”皇后脸罩寒霜,一字一字咬牙问道:“皇贵妃,你现在是在说本宫胡涂,无法明辨事非,不知道谁在扯谎吗?”
皇贵妃惶恐不已。“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抬起了下巴,睥睨着皇贵妃。“别忘了这元宫氏是你举荐入宫的,你记住,本宫还是后宫之主,你若仗着皇上宠爱便对本宫的处置指手划脚,本宫便连你一同处置!”
皇贵妃顿时脸色惨白,不敢再置一词,荣亲王妃同时紧抿着唇,她知道自己再怎么闹腾也无用,要赶紧回去搬救兵才行。
皇后见无人再开口,总算满意了。“来人,将罪人元宫氏押进天牢!”
宫湄卿安静的任由侍卫将自己押进天牢,看着湿冷的牢中环境,她没想自己能不能从天牢走出去,她挂念的是太后的安危,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因为那是待她极亲厚和善的老人家。
求您了,太后娘娘,您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