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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医宝 第十九章 公主回京还清白

元奕琛匆匆入宫,一脸的忧急愤恨。

这是什么青天霹雳的事,卿儿早上和他母妃应太后之邀,开开心心的入宫过节,还未过午却传来卿儿谋害太后被押送天牢的消息,若让他查出是什么人在搞鬼,他绝不会放过!

皇上此刻也寸步不离的守在慈安宫寝殿内,众多太医轮流诊治却都束手无策,他知道很快要面对元奕琛的质问,而如同他想的一般,元奕琛进宫的速度惊人的快,算算时间,几乎是荣亲王妃一回府,一知道出了事,他便马上往宫里来了。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也相信郡王妃绝不会做谋害太后之事,但太后未醒,事发时又无其它人证可以证明郡王妃的清白,皇后做了合理处置,朕也不能随意将她放走。”

“合理?”元奕琛冷笑,他一个转身,一双锐利眼眸环顾众多因“担心太后不肯离去”的嫔妃。“是谁一口咬定我娘子和江湖术士学医,因而危害太后的?”

始末他已从母妃口中得知,当然知道不遗余力要将事情闹腾起来的人是丽嫔,而丽嫔是右相的嫡千金,右相夫人胡氏是小许氏的手帕交,这件事隐约已和小许氏月兑不了干系。

“是丽嫔。”丽嫔的死对头如嫔开口说道,她很乐意将答案告诉盛怒中的元奕琛,借刀杀人,眼前这位可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貔貅将军啊,丽嫔却无端去惹了他,肯定有得受了。

见如嫔报出了自己,丽嫔害怕的退了两步,然而元奕琛已走到了她面前,逼进两步直把丽嫔逼到了殿柱边,她强作镇定却是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可是皇上的嫔妃……你要……你要做什么?”

如此美男子,但身上的森寒之气却令她胆颤心惊,她真后悔听了小许氏的诡计掺和进这脏水里,一心一意想给皇贵妃小鞋穿,却忘了荣亲王府的二少爷是何等人也,如今是后悔莫及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是你吗?就是你说的?”元奕琛的声调更加阴冷,他连娘娘也不称,逼视着丽嫔,语气与手势都近似要对她锁喉。“谁告诉你我娘子的医术是跟江湖术士学的?”

丽嫔看着他益发森寒的脸色,吞了吞口水,嘴硬道:“郡王妃自己也承认了,承认她是跟江湖术士学的医术。”

“承认吗?”他神情蓦沉,几乎逼问到丽嫔脸上去了。“你确定我娘子亲口承认了?”

“是、是啊,这里众多姊姊妹妹们也都听见了,郡王妃是承认了她跟江湖术士学的医术,还承认她自己不是女神医,只是会医术罢了……”

“不,不是那样,郡王妃并没有承认什么。”皇贵妃实在无法默不作声,她选择忽略皇后倏然飞过来的眼刀,开口道:“郡王妃说她的师傅是行侠仗义的江湖铃医,而她从未自夸是女神医,只是本着医者仁心,对危急之人无法置之不理罢了。”

元奕琛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眼。“多谢你了,娘娘,娘娘今日这份恩情,我元某终身不忘。”

说完,他再次转眸注视着紧贴殿柱的丽嫔。“说,你为何要造谣我娘子的医术是与江湖术士学的?”

“我……我并没有造谣,是……我娘家母亲到荣亲王府上做客时,许侧妃和世子妃说的,世子妃是郡王妃的嫡妹,这还能有假吗?”此话一出,她底气也足了,不再抖个不停,认为这下肯定能让元奕琛屈居下风。

“原来如此,原来是她们。”元奕双拳倏握,眼眸一眯。“等着,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待我找到证据,定将你们一个一个陷害我娘子之人挫骨扬灰!”

丽嫔窒了窒,她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不能呼吸了,皇上怎么不阻止这狂徒啊?怎地不处他一个惊驾之罪,为何容许他在此如此放肆?!

元奕琛已撇下了她,转身大步走到皇上面前,忽地单膝下跪。

皇上大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元奕琛抬眸,俊美的面庞寡情冷然,他不再激动火爆,却比残佞时的他更教人胆寒。

“臣想用过去所有功绩换皇上一句承诺。”

面对元奕琛无言的指控,皇上心很痛。

他很了解元奕琛,这是他哀莫大于心死时的表现,他对他这个皇上失望了,因为他没能保护他的妻子,然而这是一场后宫的角力之争,是无情的宫斗,其中牵扯太多,水也太深,皇后有她背后的势力,这是冲着皇贵妃而来,他必须公平处置,他的裁判必须让众人心服口服,就因为他很明白宫廷倾轧的残酷,因此更需小心莫让星火燎原,引发变成大越与大梁的战端。

他幽幽叹了口气。“你说吧。”

他已打定主意,无论元奕琛要他承诺什么,他都会给。

面对皇上欲语还休的眼眸,元奕琛依然冷淡漠然。“臣这就去找证据证明臣妻子的清白,在臣回来之前请皇上保臣妻周全,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皇上心中实在难受至极,琛儿现在有多不信任他,才会用功绩提出这个要求……“好,知道了,朕答应你,在你没回来之前,你的娘子一根头发都不会少,朕用这身黄袍向你保证,你可以安心离开去找出证据救你的娘子。”

皇后皱眉。“皇上,不可这么做,万万不可……”

她就要利用这个机会将皇贵妃打入冷宫,更甚者,若太后一直不醒或死去就更好办了,她完全可以处死皇贵妃,她又怎么能放元奕琛去找什么证据。

“那么再加老夫生平的功绩,可以吗?皇后娘娘?”

由荣亲王搀扶着,缓缓走进寝殿的是元笙。

皇后吓了一跳,老荣亲王元笙为了避嫌,皇上根基稳了之后,他都多少年不肯进宫了,今天却主动来了!

元笙是连太后都敬重的人,要是她不小心应对,怕是没除掉皇贵妃反倒先惹得皇上厌恶她,于是她默不作声决定退让一步,想来宫湄卿的医术并非师承正统,这点无庸置疑,江湖术士或江湖铃医在她眼里都没有分别,她笃定元奕琛找不到什么有利证据。

皇后都不说话了,丽嫔虽然也想阻止却不敢吭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奕琛离去。

不过她却不安了,看他这么有把握,到底是要去找什么证据?

更深露重,寒意侵骨,牢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昏惨暗淡。

宫湄卿看着元奕纶,觉得有些荒谬,第一个来探监的人竟然不是元奕琛,而是元奕纶。

“大伯来这里有什么事?”她看着栅栏外的元奕纶,心情平静。

虽然她看似平静,但只有她知道京城正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前生以荣亲王为首的党羽正在进行叛乱,她知道荣亲王已打消叛乱的念头,但元奕纶却一意孤行,他,终将尝到恶果。

“怎么会如此问?”元奕纶深深一叹,凝视着即便身在天牢依然楚楚动人的她。“自然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才多久你就憔悴了许多。”

当他知道背后陷害宫湄卿入狱的那只手是许侧妃和宫湄娇时,他简直气疯了。

当他坐上大位,他还要宫湄卿做他的嫔妃,如果她因此事被定罪处死,他不会放过宫湄娇那疯婆娘。

他父王已明确说过,不再对龙座有非分之想,换言之,他父王是彻底被皇上三言两语的温情攻势给打动了,逆谋大计就当没发生过,是他们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还要他安分守己,那么便不会将他世子之位拔除,他仍旧可享一生荣华富贵。

哼,以为他希罕那世子之位吗?他还不将世子之位看在眼里,他胸怀天下,看得更远,他父王不要龙位了,那是他父王的妇人之仁,不代表他也不要。

大辽国君和大梁都站在他这边,他们承诺若他愿意里应外合,当辽、梁两国兵临城下,开启城门让他们攻打进来,那么他们就会拱他坐上大越国君之位,况且宣威将军、严尚书、御史中丞等人也按计划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长久以来,他们处心积虑培植党羽,把许多州府堂官都换成他们的亲信便是在为改朝换代做准备,此事涉及的人极广,关系着许多利益分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并非他父王一个人退出便会取消,有了多方助力,他还能不成功吗?

“多谢大伯的关怀,我很好,狱卒待我和气,饭菜也都不错。”别的囚犯都没有她的待遇,她相信一定有人关照过了。

不过,她也相信一定有其它人在对她进行另一种关照——弄死她,只不过罩着她的那个人,位分显然胜过想弄死她的人,所以她还好端端的活着。

“难道你不奇怪吗?琛弟去哪里了,为何没来看你?”他沉不住气,忍不住先问道。

“有何奇怪?”宫湄卿眉眼不动,淡定道:“相公一定是去设法救我了,刻不容缓,所以才没有过来。”

元奕纶咬牙。“你就这么相信他?”

宫湄卿毫不迟疑的点头。“是的,我相信他,我相信为了救我出去,他就算磕碰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我对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他对我而言亦同,若有朝一日他身陷囹圄,我也会奋不顾身地救他,就算要牺牲性命也甘心。”

元奕纶有些激动,急于表白自己,“我……我也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待在这里,会尽全力救你出去。”

宫湄卿神色淡淡。“咱们是一家人,那么我就承大伯的情了,谢谢你。”

他从不称她弟妹,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一直有所警惕,她不会给他有暧昧的可能。

元奕纶感受到了她那冷淡疏离的客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也不会有所进展,她此刻还是元奕琛的妻子,她是个遵守礼教的女子,与宫湄娇那等随意勾引男人的女人不同,要她此刻对他有所响应是不可能的事,她肯定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不如去设法营救她,若他能早元奕琛一步将她救出去,她便会明了谁对她真正的有心。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么,我走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狱卒,我已经替你打点过了,他们不会为难你。”

“大伯留步。”她轻声说道。

元奕纶立即留步了,心里隐隐燃起了希望,难道她有什么体己话要对他说?

面对他精神为之一振的反应,宫湄卿问道:“我想知道太后娘娘醒了吗?”

元奕纶心里一阵纠结,是啊,她肯然是要问这个,这可是事关着她的生死,否则他以为她请自己留步是要抓着他衣角不放,对他呜咽啜泣吗?

“太后娘娘尚未清醒,太医院束手无策,恐怕凶多吉少,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找证据证明太后的死与你无关。”

他已经知道致使太后昏迷不醒的药是烟波给的,大不了就将烟波和宫湄娇推出去认罪,说宫湄娇嫉妒嫡姊受到太后宠爱因此威胁烟波帮她,一时胡涂才会铸下大罪,如此一来不但宫湄卿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还可以顺便除掉宫湄娇那个草包。

自己当初被她美色所惑与她做了苟且之事,后来因为要打听玉脉之事便继续与她暗通款曲,那时不觉得她胸无点墨,但成亲之后,才发现自己与她真真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姑娘怎么可以无知成这样,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他与宫湄娇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宫湄卿才是他的良配,现在知道还不晚,等他坐上大位那日,他身边的皇后之位绝不会是宫湄娇的,绝对不会!

太后没有醒过来,丽嫔这才怕了。

不是说那些毒粉不会致命,只是让太后昏迷不醒,然后再由她推荐的孟太医为太后诊治,将太后治好了,她便大大有功吗?

可是,孟太医为何无法让太后醒来?

许侧妃不是将解药交给了孟太医吗?

她怕了,怕万一太后不醒那么事情就大了,皇上若下令彻查,抽丝剥茧之下肯定会查到她头上,到时毒杀太后的罪名……老天!她顿时不寒而栗了,那可是处以绞刑的大罪啊!

她暗中找了孟太医,孟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下官都照那位烟波姑娘的做法办了,但太后娘娘不醒来,下官也是无法可想,还请丽嫔娘娘恕罪。”

丽嫔一使眼色,心月复丫鬟柳枝便将一张银票塞给孟太医。

孟太医一时慌了。“娘娘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他也怕啊,当初右相夫人找上他的时候,他想这是救人又不是害人,只是要说个小谎罢了,他才答应的,可如今事情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也后悔得不得了,自己为何会掺和到这事里啊?如今要月兑身也月兑不了身……

“孟大人——”柳枝开口道:“我们娘娘的意思是只要您守口如瓶,这银票就是您的了,日后也少不了您的好处。”

“下官遵旨。”

孟太医唯唯诺诺的告退了,丽嫔心中的不安更重了。

那叫烟波的丫鬟是许侧妃的人,据说未入府前跟江湖人士有些渊源,因此能弄到毒粉,她已暗中教过孟太医如何解毒,并要孟太医在太后醒来后一口咬定是宫湄卿针灸不当引起的。

孟太医则是她娘亲搭上的线,据说几年前孟太医的家人犯了事,她爹爹曾帮过忙,所以她娘才会找上孟太医让他还这个情,同时也是打听到孟太医最近在赌坊输了很多,急需孔方才会找上他,而他一听可以在皇上、太后面前露脸立功,事后肯定有赏,她娘也备下了丰厚的谢礼便一口答应了。

这样一个可以让她用金钱收买的人,自然也能让别人用金钱收贸,她不安哪!何况孟太医在太医院过得并不如意,而自己却巴巴举荐了他为太后诊脉,如果医得太后醒来,自然没人会在意这一点,但如今太后不醒来就可能引人怀疑了,假如被查出她和孟太医有联系怎么办?看来她得再找她娘亲入宫想办法了……

十日过去,皇上信守对元奕琛的诺言,宫湄卿虽然仍囚禁在天牢里,但她毫发无伤,除了有四名暗卫在保护她,甚至还让晨露进去与她做伴,每日餐饭也都由王妃亲自送到便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这个皇叔就真的愧对琛儿了。

没有人知道元奕琛去了哪里,连荣亲王和王妃也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回来,只能任由时间过去,而太后依旧昏迷,由齐院使强灌千年参药和雪灵芝磨熬而成的汤药吊着命。

这日她睡着觉得冷,迷迷糊糊间听到晨露在喊她,声音还喜极而泣。

她揉着眼醒来,还呵欠连连。

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发生了这么天大的事她应当夜不成眠的,尤其牢里环境还这么差,可是她却像得了嗜睡之症,每夜都睡得香甜,连白日也是,除了饭点,她多数时候脑中什么想法也没有,净是睡觉。

“姑娘……姑娘……那个……”晨露一句话说不完整,幸而她声音听得出来是喜悦的,否则宫湄卿保管被她吓死,以为是太后崩了。

“怎么了?”依她的直觉,现在应当是还没天亮。

“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宫湄卿立即清醒了,她知道元奕琛向皇上讨了保她的承诺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具体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她一概不知,虽然挂心他的安危,但她相信他会为了救她而保重自己,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出什么事,因此她很放心。

元奕琛回来的消息是暗卫适才告诉晨露的,没一会儿,狱卒长便亲自前来开了牢门,说是皇上下令放了她,且要暗卫护送她立即进宫。

走出天牢时天还蒙蒙的灰,宫湄卿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外头已有皇室马车在候,她与晨露上了马车,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往皇宫奔去,那四名暗卫分骑快马护卫左右。

马车到了宫墙外竟是不停,直接从西角门而入将宫湄卿送到了慈安宫外,太后的大宫女已等在那里,晨露不能进去,则被另一个小宫女带去休息了。

天色微亮,宫湄卿随着大宫女进入太后寝殿,太后依然安详的躺着,而该在的人一个都不少,皇上、皇后、皇贵妃、丽嫔、荣亲王、荣亲王妃,还有齐长天为首的一串太医,却有一个不该在的人在大发脾气,另一个不该在的人在一旁试图阻止她发火,却是挡不住,而皇后脸色难看,丽嫔则在发抖。

“师傅!”宫湄卿万万没想到她的两位师傅——凤娘子和齐云会在太后寝殿里,难不成元奕琛就是去江南把他们请来救治太后?

她对两位师傅的医术有信心,认为这主意甚好,况且她凤师傅是韩婆子的师妹,师承一脉,自然对解毒也甚为精通,不过皇上竟然同意让她两位师傅为太后诊治,这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皇姊就息怒吧!”皇上苦笑。“朕又怎么会知道琛儿媳妇是皇姊的爱徒,不知者无罪,原谅朕吧。”

齐长天缓颊道:“是啊,公主殿下,您就不要怪皇上了,这十日来皇上为了太后娘娘昏迷不醒都消痩了一大圈,也够皇上累的。”

元凤羽拉着齐长天的宽袍衣袖嗔道:“爷爷,您不要为皇上讲话,本宫太生气了,若不是琛儿知道我和齐云是卿儿的师傅,卿儿这会儿已被人冠上子虚乌有的罪名定罪了,那些坏人保不定还会要皇上将卿儿以毒杀母后的大罪处死,教孙媳怎不义愤填膺?”

齐长天呵呵笑。“不过,下官这倒是托了郡王妃的福才能见到孙子,难怪下官觉得郡王妃为太后诊治的手法熟悉了,原来竟是云儿的徒弟。”

皇上苦着脸道:“齐院使说得不错,朕为了母后昏迷不醒都无心朝政了,皇姊不能原谅朕吗?”

元凤羽蛮不讲理的哼道:“我不管!竟还有人诬蔑本宫与驸马是江湖术士,真真是奇耻大辱,这口气本宫一定要出,看是要凌迟、腰斩、剥皮、宫刑还是处以绞刑、五马分尸,皇上自己看着办!”

“啊!”

宫女们惊呼一声,原来是丽嫔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皇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厌恶地道:“把她拖下去,等她醒来严刑拷问究竟是什么人指使她的,定要给朕查清楚了!”

随着这句话,皇后脸色霎时一片惨白,虽然不是她指使的,但她却掺和进去了,且主张将宫湄卿押送天牢的也是她,这会儿难保丽嫔那蹄子不会拖她下水,指她为主谋,事到如今为了自保,就必须灭口了……

宫湄卿这才蓦然明白,原来她的凤娘子师傅竟是皇上的姊姊——长公主元凤羽,而齐云师傅竟是太医院院使齐长天的孙儿,那么说来,她的齐云师傅就是那个令公主倾心,竟拐了私奔去的御医?!

难怪当日两位师傅不告诉她在药林山里救下的人是谁了,若说了,便要吐实他们的身分是公主和驸马。

“师傅!”她就这么朝元凤羽奔过去,也忘了要给皇上等人见礼,只焦急问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如何了?”

“你放心吧,已经无事儿了,适才醒来过又睡着了,我还没敢告诉母后你被人陷害入狱,怕她老人家又气歪,若是知道你为了她老人家受那牢狱之灾,母后肯定会亲自严惩害你的人。”元凤羽不但刻意讲得很大声,又立即拉住宫湄卿的手,眼眸抬起抬落,上下检查她周身,更大声地道:“本宫的好徒儿,你如何?受惊了吧?不怕,一切有师傅在,师傅为你出头,一定恶惩那些陷害你的人,就算是皇上,师傅也不怕。”

“皇姊……”皇上苦笑。

他这个唯一的姊姊最是刁蛮不讲理,加之护短的性格,在宫里是人见人头疼,太后也拿她没辙。

所以,当年她吵闹不休要嫁给齐云被太后反对后,她索性拐了纯良的齐云离开京城双宿双飞,太后虽然震怒,但木已成舟,齐云都被公主欺负去了,不对人家负责任行吗?

因此,太后后来也就同意了他们的亲事,只是婚礼办得低调,舍去了皇家婚礼的派头,一切从简,哪知他们又在成亲后留书出走说要去当江湖铃医,体察民情,太后虽然再恼怒却也抓他们不回,索性放牛吃草,任他们去做一对逍遥夫妻,他也万万没想到,琛儿的媳妇会和他皇姊有这段师徒缘分。

“咦?”元凤羽拉着宫湄卿的手,这会黛眉一皱,忽然将她的手摁在脉枕上,细细把起脉来。

荣亲王妃大为紧张。“怎么了?卿儿有何不对吗?可是在狱中受凉,染了风寒?”

元凤羽一笑。“是喜脉。”

宫湄卿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她……怀了孩子了吗?

众人纷纷道喜,她却犹在梦中。

半晌之后,她才想起那一个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忙问道:“相公呢?”

荣亲王妃笑道:“在睡呢。”

宫湄卿一脸困惑。“在睡?”

她出狱的日子,他在睡?

元凤羽翻翻白眼。“那小子可傻了,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飞奔到江南,偏偏我与你齐师傅又去了云州,他又不眠不休的飞奔到云州寻找我们,旋即强迫我们跟他一样不得休息,三个人披星戴月的赶回来,算一算,他已经十天未阖眼了,以至于一回到京城就咚的倒下了,不过你也别紧张,我已经替他施了安神针,只要好好睡上一觉,精气神就可以恢复了。”

听到元凤羽这么说,宫湄卿自然是归心似箭了,太后身边有元凤羽和齐云看照着不会有事,皇上也知道元奕琛醒来后想看的人是自己不要命救下来的娘子,何况现在宫湄卿有喜了,自然要快些让元奕琛知道,便令她与荣亲王、王妃等人先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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