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天下 第十章 益王作贼喊捉贼
曾子昂一行人回到别院,他立即让莫亮珍去梳洗换下破衣裳。
莫亮珍沐浴更衣出来后,见厅上气氛凝重,马松跪在地上,脸上有道颜色极深的五指印,打他的人除了皇帝还有谁?她讶然问道:“这出了什么事?马大人为何挨打?”
曾子昂重哼一声转过头去,显然气到不想再说。
她只得看向闻鹤和王伟,可这两人表情严肃,似也不同情马松被打。
马松汗颜,自己开口,“马松犯下大错,自该受罚。”
“你犯了什么错?若是因为我被益王抓去这事而怪罪你,那并不公平,你保护的是陛下又不是我。”今天除了发生这事外,她想不出曾子昂为何动怒打人,因此就事论事。
他懊恼的道:“陛下并非怪臣此事,陛下是责怪臣没将话对您说清楚,才让您离开别院,让益王有机可趁。”
“你什么话没对我说清楚?”她不解。
他心虚又悔恨地低下头来,“臣与您斗嘴,说不过您,为了让您不痛快,所以故意不告诉您陛下昨日没来,今日必会想法子支开益王殿下的人马来别院见您,就因臣没告诉您这件事,您才会独自离开别院,遭到益王殿下毒手,臣该死!”
她错愕,“原来你存心不说陛下今日会来!你、你果然欠打,你——唉,算了,反正我这回也算有惊无险,没让益王殿下占太多便宜去,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她本来听了也想骂人,但想想自己嘴也坏了些,当时激得马松只差没吐血,他想整她也情有可原。
闻鹤沉声说:“您不用替他说情,身为人臣,本该听从陛下的命令办事,他没办好事又对您不敬,忘了自己的本分与身分,陛下这一巴掌还打轻了!”
王伟也正色道:“没错,今日要不是陛下发现您不在别院,带着咱们出去找人,也不会得知您被益王殿下绑去,更不可能及时救下您,所以请您不要替他说情了。”
平日这三人虽有极好的交情,但若其中一人犯错,其他人也不会宽待。
马松自己承认,“闻大人与王公公说的对,这事臣罪有应得,理应受罚。”莫亮珍是陛下的心上人,便是他的女主子,可他却对她不知进退,言语多有刺激,难怪闻鹤和王伟骂他不长眼,这次的教训已够他深刻明白,自己糊涂得厉害,万一莫亮珍真有个闪失,别说陛下只给他一巴掌,他连脑袋都得掉了。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曾子昂脸上结着寒霜,屏退所有人。
闻鹤与王伟闻令退下,马松似想再说什么,张了口又闭上,垂头丧气的离去。
莫亮珍见马松可怜,忍不住对曾子昂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马松,我也有错——”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他拖到内室去。
他把她压在床上,瞪着她的双目带着两簇清晰可见的火花。
“陛下……”她才张口,唇就被封住,长舌入侵,吻得她再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发出嘤咛声。
他并不是要取悦她,而是像在发泄什么,撕开她的衣裳,直接进入她,不断索取。
她一开始让他给吓着了,随即明白自己差点让人辱去,对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他需要证明她仍是他的,完全是他的,这样脆弱害怕的他让她心疼,便没有了丝毫挣扎,任他对她予取予求,虽动作粗鲁了些,却让她心中甜蜜,这表示他在乎自己,极度在乎……
“国相府出了败坏道德的女子,自身沉沦便罢,竟然勾引帝王,败坏陛下英名。”
“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已,周亡以褒姒,咱们大燕难不成要亡以莫亮珍?花魔酒病,沉湎婬逸,国相不担心贤君变昏君吗?”
今日一早,国相府的门槛快让人踏破了,朝臣相继上门指责莫负远放任莫亮珍媚惑君主,败坏君威。
莫负远沉声问:“此事只是传言,可有证据证明老夫孙女去媚惑君王?”
“三日前有人见到莫亮珍出入青楼,身边的人即是陛下,国相乃守节清磊之人,岂能教育出这等孙女,邀约陛下前往青楼贪声逐色,国相已成咱们大燕的千古罪人!”
莫负远告诉众人,“三日前老夫孙女才去城郊礼佛,怎么可能出现在青楼。”
“国相可真是老糊涂,莫亮珍说去礼佛就真去了吗?当日青楼里多得是见到她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益王殿下,他亲眼见到莫亮珍行为浪荡地勾引陛下,国相要找殿下对质吗?”孙女真骗了他不成?莫负远脸色发青,“就算真有此事,陛下不是纣王,我孙女亮珍也非祸国殃民之女,两人若有交往,也非如你们所言国之将亡,诸位莫要危言耸听,辱了圣君,欺了亮珍。”
“陛下是圣君,可莫亮珍不是圣女,她行为不检众所皆知,若陛下与之亲近,那么离积糟为丘,流酒为池,悬肉为林,为期不远矣。”
莫负远动了真怒,“你们欺人太甚,老夫孙女尽管漠视教条和礼规,可老夫相信她仍是洁身自好之人!”
“若洁身自好就不会妄想接近陛下,她若图皇后之位,咱们是不会允许的。”
“亮珍自小有主见,让她做皇后她还不乐意,你们这是自以为是!你们若要再辱她,老夫对你们不客气!”
大家见他真摆出要打架的架势,不禁傻眼,谁敢跟一个老头打架,万一不小心将国相打死了,这还得跟着陪葬,还有瞧瞧他说的那足什么话,他连孙女不屑做皇后的狂语都说得出口,可见这老头大概是疯了,大家深深觉得与他多说无益,不再吵闹,全都走了。
见众人终于离去,莫负远才将方才因准备打架而卷起的袖子放下,可刚转身就让人抱住。
莫亮珍泪流满面,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莫负远。
她刚起床就得知自己和曾子昂的事曝光了,不知为何会如此,她正惊慌,随即知晓一群人来府挞伐莫负远教养孙女无方。为了不让自家祖父受辱,她立刻就要出来理论,可莫负远交代下人看住她,将她拦在厅堂外,不许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再气急败坏也只能看祖父遭群臣围剿,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上。
她愤怒不已,更气闷至极,她与陛下交往,这就欺师灭祖成了红颜祸水,非抄家不可了吗?
当瞧见莫负远卷起袖子要和人拚命的模样,她更心痛了,祖父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官,年纪又这样大,居然为了她气得要和人动手,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了,如今更是抱着莫负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负远晓得她心里想什么,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咱们进屋里谈谈吧。”他带她去到书房,两人坐定后,他即问:“你老实告诉祖父,你与陛下是怎么回事?”
她瞧着祖父严肃的脸孔,不敢再隐瞒,便将自己与皇帝之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连她让曾子言强行掳去的事也一并交代了。
莫负远听了起先大为惊愕,而后怒极,“这么说来,你瞒着祖父夜夜与陛下在别院相会?你、你一”
“亮珍朽木难雕,背离礼教,让祖父蒙羞了。”她头垂得低低的,轻声认错。
“你这是——唉,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只问你,陛下对你如何?”他十分无奈。
她脸庞微红,“陛下对我其实不错……”
“就只是不错?难道他只愿这样藏着你一辈子,就没其他打算?”他生气了。
见自家祖父怒了,她忙解释道:“陛下说早晚会接我进宫再教育,不让我在外头野。”
“他真的这么说过?”
“是,他说过,还说过好几次。”她点头如捣蒜。
他脸色稍缓了下来,“那就好,咱们虽是臣,但也不能如此被欺。”他再问:“那陛下可说过何时收你进宫?”
“这……祖父也看到了,这群人还不知我与陛下日日相见之事,只晓得我与陛下走得近,就挞伐成这样,我若真要进宫,陛下得先平息这些反对声浪,而这并不容易……”
莫负远重重叹息,“这些祖父何尝不知,你迤进宫恐怕难如登天,如今就只能看陛下对你的心意了,所以我才会问你陛下对你如何,他若决心要你,必会替你排除万难,若不,你背负着皇帝弃妇之名,这辈子是再无指望了。”
先前他之所以对众人说,孙女不稀罕进宫,那是因为他不晓得她与皇帝的关系,现在晓得了,自然希望她进宫伴驾,这样才能有正式的身分跟地位,否则此生她只能成为众人的笑柄。
莫亮珍如何不解莫负远替她担忧什么,她原是不想进宫的,喜爱的是这份在宫外的自由,且她贪恋与陛下的平凡夫妻生活,不需理会宫中的繁文缛节,更不用陷入他是皇帝、可除了自己还得宠幸别人的不甘状况中,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能生育,留在宫外不会有人逼她生子。
可今日见祖父遭围剿,她发现自己不能再自私下去,不能不顾祖父的名誉,已经到该进宫的时候了,至于孩子,那男人身为皇帝,会有其他嫔妃为他生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忍,为了祖父她愿意,她已做好准备,这回她要为祖父扬眉吐气,让那些看不起自己以及污辱祖父的人瞧瞧,她到底祸国殃民了没!
她自信满满的说:“祖父,就算再难,陛下的承诺我是信的,我与陛下间的事既已传开,相信不久后他就会有所行动,会接我入宫的。”
“若是如此就好,其实祖父不求你荣华富贵,只求你幸福,你既跟了陛下,就只有进宫一途,除此之外,你已无路可走。”他叹气。
“孙女明白。”自己的个性敢爱敢恨,认定那个男人后,就会勇往直前。
莫负远瞧得出莫亮珍对曾子昂是认真的,如果她肯奋不顾身,那便说明她真的很在乎这个人。当年她对论远仪从没这么义无反顾,她选择的是逃开,可见论远仪远不如陛下在她心中重要,等待多年,孙女终于愿意抛开自身的缺陷,敞开心去爱,这让他十分欣慰。
“对了,你刚说益王殿下绑你去青楼要强纳你为侧妃,是陛下赶去才救了你?”他回头提起这事,表情难看。
“没错,那家伙实在荒唐至极,干出这事还敢恶人先告状,说是我邀陛下上青楼玩乐,简直岂有此理!”方才那群人说益王可做证人,就表示这事是益王传出去的,她不禁气结。“你说陛下救你时是蒙了脸的,并无人发现他的身分,益王又怎么会得知?”
她思考了一下,揣测道:“想来定是那家伙被打昏前瞧见了什么,认出陛下来,因此故意将这事渲染开来。这家伙霸王硬上弓不成,便要让众人知晓我与陛下的事,意欲引起众人指责,藉此教训陛下与我。”
莫负远气愤的道:“哼,这益王无法无天,当初还想祖父给他办事,真是异想天开,他日见到他,我必不给他好脸色看!”
“你不觉得国相府近来清净多了吗?没人再上门责备你们祖孙大逆不道。”苏志清挎着大包小包莫亮珍爱吃的东西,亲自登门拜访近来几乎足不出户的她。
此刻桌上摆着燕都有名的飞天烧鹅、神仙包子、桂花蜜李以及一袋她爱吃的橘子。
他见她不答,继续道:“那是因为陛下天天与丽嫔腻在一块,那丽嫔进宫一阵子一直无宠,近来却突然被陛下宠上了,听说陛下还说过几日就要晋她为昭仪了,照这速度,再往上晋为妃也不用太久。众人见丽嫔知书达礼,行事低调不张扬,恰恰与某人相反,又见陛下压根没提过你,好似青楼那段是误传,众人这才放心,没再上门找你们祖孙麻烦。”
莫亮珍咬牙问:“他真宠上刘琼了?”祖父说她无路可退,唯有进宫一途,可瞧瞧陛下明知她的处境,却都干了什么好事?
她以为事情宣扬开来,他必会出面替她解围,可一个月过去了,那男人眼见她受千夫所指,未吭一声,替她说句公道话就算了,居然在她水深火热的这段时间开始宠刘琼!
刘琼是曾子言送的,之前她明明问过陛下,他将刘琼收进宫是因为刘琼的眼睛像大禧皇后阴奢之故吗?他说刘琼就算像也仅两分像,收刘琼入宫跟阴奢没有关系,还反问她,不会跟其他人想的一样,以为他至今对大禧皇后念念不忘吧?
她当时确实是这样想,没想到一点头,马上被他抱上床蹂躏,事后他清楚地告诉她,当年会求娶阴奢,除了喜欢她纯良的个性外,绝大部分是政治考虑,因为阴奢有异能,能观天象,他认为她有能力助自己取得大燕天下。
但阴奢心中早已有人,那就是大禧皇帝蓦魏,自己虽有野心,但不是卑鄙之人,既然阴奢爱的是骞魏,他也不强人所难,再说,阴奢的心在蓦魏身上,便不可能真心帮他,于是他便放手不争了。
不过由于曾经有过这一段,众人就一直以为他对阴奢深情难忘,其实不然,他只是未遇到心动的女子,不想胡乱浪费感情,只专心治理大燕天下。
她这才明白大家都误会他对阴奢的感情了,就是曾子言也当他还爱着阴奢,特地寻来刘琼献给他,但若他收刘琼与阴奢无关,那又跟什么有关系?她之后又问。
他瞪着她,说他是被她不在乎的态度给气的,这才将人收下。
当时她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当他是在乎自己才会被激,然而事实证明,根本是自己天真,陛下是什么人,哪里会让人激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收自己不想要的人,而今不就宠了刘琼!他也不想想益王是故意放出消息整她的人,刘琼是益王的人,他谁不宠,宠刘琼,这就没想过她的心情吗?
苏志清边吃着自己带来的烧鹅,边同情的劝道:“古来痴情有几人,尤以君王最无情,你还是看开点吧。”他也是后来才知好友搭上皇帝,可从古至今有几个皇帝是专情的?不个个花心、负心兼没良心!自己这兄弟是遇人不淑。
莫亮珍怔怔的,还是不能理解曾子昂怎么会突然就变了。
苏志清以为她豁达得很,可瞧她的表现却是出乎意料的失意,她不会真对皇帝付出了真感情?思及好友情伤,他紧张起来,烧鹅也不吃了,坐到她旁边拍胸说:“你别这样,皇帝不娶你,大不了我娶,你别给我哭丧着脸,我看不惯!”
莫亮珍苦笑起来,“以我现在声名狼藉到极致的情况,你敢娶我,你爹娘还不肯让我进门。”祖父一语成谶,她真的成了皇帝弃妇,皇帝不要的女人,谁敢收?
他十分有义气的说:“我爹娘不让你进门,咱们就搬出去,反正他们早已经将我这个三子当成废人了,只要你快活,咱们做夫妻又何妨?”
“志清,谢谢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嫌弃我,可我不能害你啊,我若嫁你,将来你喜欢的人出现,我岂不误了你真正的良缘。”
“我不会有喜欢的人出现的,你放心好了。”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他看着她,突然没再说下去了,那眼神半认真,半玩笑。
她心头骞然一惊,莫非他喜欢自己?见她神色变了,他一顿,大笑起来,“瞧,吓到你了吧!咱们是好兄弟,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女人。”
她听见这话,高悬的心不由放松,方才是真教他吓着了。
“笑了吧,能笑就好,表示你没有伤太重。”
“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没事的,因为我相信他不会真的对我始乱终弃,他应该……应该心里有我的。”说到最后,她蹙起眉来。
“看来你没死心,还认为他念着你们在别院的情,可他若念着,又怎么会立即去宠丽嫔?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他忍不住激她,但一说完看到她脸孔惨白,他就后悔了,忙道:“亮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我不过——”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我什么都明白!”她压抑低吼。
他立即闭上嘴,可心里堵得慌,一会后,干脆站起来,看着她,“我说娶你是认真的,你净可以考虑,嫁我后,国相就不会再让人骂教导无方,因为你以后归我管。”他嘻笑道:“咱们夫唱妇随,我不成材,你也不好惹,咱们凑对当燕都的恶男霸女也没什么不好!”
她却笑不出来,只一脸尴尬的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他搔首踟蹰,顿了一会,才又说:“你别这个表情,我没有要你现在答复,可若有一日你想开了,尽管说一声,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娶你。”说完,不等她反应便匆匆离开。出了国相府,苏志清脸上多了一层落寞。
他走后,莫亮珍呆滞了片刻才回神。她只当苏志清是好朋友,没想过他会对自己……
唉,这一切简直一团糟。
她将脸埋在手掌中,觉得无比疲累,苏志清的事他尚可装作不知,可陛下……
一滴泪忍不住自眼角滑落。
亏她还向祖父说了大话,她信陛下会对她不离不弃,就算反对声浪再高,他也会摆平,且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因为他是她的男人,可她没想过他会连努力都没有就直接抛弃她,原来之前那什么平凡的夫妻生活是假的,他的亲昵也是假的,根本是自己太傻,慧根不足,才会误解那男人对自己真有什么情意。
她当年被论远仪退婚时也没这么难受,可恨她爱上曾子昂后,才知自己爱错人!
刘琼晋位了,可不是大家预料的昭仪,而是直接封妃。
琼,美玉也,刘琼被封为玉妃,成为皇帝宠妃,反观莫亮珍,只能每日龟缩在自己府里,因为一出门即招来嘲笑。
要是往日,她定会武装自己,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在众人面前招摇,谁要看扁或看衰她,她就气死对方。但是这回她完全无心反击,成日待在自己屋里吃饱睡、睡饱吃,颓废过日子,要不就挥笔不断写字,仿宋体、仿柳体、仿莫负远的字,甚至仿曾子昂的字,但意识到自己仿的是他的字后,就立即撕毁。
这日,莫亮珍午饭后正发呆,冷清已久的国相府突然又来了访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嫁给柳时元的莫芷萱。
她哭哭啼啼的跑到国相府哭诉她被柳时元给打了。
莫亮珍见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登时义愤填膺地道:“他打你做什么?”
“他要休了我!”
“他凭哪桩?”
“柳时元告诉我,原来当初他嫌弃你名声差会带坏我只是个幌子,他不娶我是嫌我爹和大哥都只是五、六品小官,还不如他这个司经局洗马的四品,我的家世他看不上,他真正要娶的是林尚书的嫡女,所以现在要休了我另娶。”
莫亮珍恍然大悟,原来柳时元悔婚根本与她无关,只是要找个理由另攀高枝。她骂道:“岂有此理,他这个眼高手低的家伙,你爹和大哥只是五、六品官,可你还有个伯公是一品官,比尚书的二品要大,这柳时元是脑袋坏了,分不清品阶吗?”
莫芷萱说出来意,“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请伯公做主,让那柳时元不准休了我。”
莫亮珍了然,堂妹被打不去娘家诉苦,反而跑到她这边来,本来她还感到奇怪,原来是要祖父出面去替她讨公道。她满怀歉意的告诉莫芷萱,“祖父这会进宫议政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祖父虽官大可压人,可自己近来闹的事已让祖父声望跌落谷底,众人眼下只是碍于祖父的官职才没继续刁难他,若再让祖父出面处理这种事,势必是在为难祖父。
莫芷萱慌张地道:“那怎么办?柳时元说今天就要写休书给我,休书一写,我就成弃妇了!”
“这……”
“我若被休,哪有脸面活下去,不如死了算了!”莫芷萱哭闹,还一头要撞向墙壁。
莫亮珍赶紧将人拦下,没让她撞上去,无奈地说:“好,我先陪你去一趟柳府,阻止柳时元写休书,回头祖父回来了,让人通知他赶去柳府,这可好?”
她破涕为笑,“多谢堂姊肯帮我!”
莫亮珍叹口气,只有这时候堂妹才愿意叫她一声堂姊,好吧,冲着这声堂姊,她找那柳时元算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