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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一笑倾城 第十二章 蛛丝马迹泄真相

“这个孽子!”匡啷一声,安国公夫人蓝玉欣气得拿起手边的茶盏往地上一摔,瞬间碎了一地。

“我就知道,他如何舍得放弃安国公府的爵位?不过是嘴巴说说,真当我是傻子,那么容易上当吗?”

虽然早料到那个妖孽看不上她挑选的姑娘,可她还是想试上一试看看他有何反应,没想到他毫不留情地践踏她的面子,故意当着丫鬟婆子面前将那些画像全烧了,如今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在笑话她。

“大少爷也许只是看不上夫人挑选的姑娘。”鲁嬷嬷自幼伺候蓝玉欣,可是一点也不赞成她的作法,大少爷若真的娶四品官的女儿,夫人这个滴母只会落个恶名,毕竟大少爷占了嫡子名分,如今又深受皇上宠信,就是娶公主、郡主也成。

蓝玉欣恶狠狠的一瞪,“你以为他是傻子吗?若他无意爵位,难道他能娶个国公府的嫡女吗?”

“大少爷也没说要娶国公府的嫡女。”

蓝玉欣冷哼一声,“你等着吧。”

这时,大丫鬟雨花走上前,迟疑的道:“夫人,奴婢听见一事不知是否该说。”

蓝玉欣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有话直话,干啥遮遮掩掩?”

“我刚刚听见明德居的丫鬟在闲聊,好像皇上要给大少爷赐婚。”

“你说什么?!”蓝玉欣激动的站起身。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无意间听见丫鬟在闲聊,应该是大少爷告诉老夫人的。”

蓝玉欣揺着头,像是失魂似的呢喃,“不可能,皇上不会给皇子以外的人赐婚。”

鲁嬷嬷也知道确实如此,连忙吩咐雨花再去明德居打听清楚。

“夫人,这必是误会,皇上不至于如此宠爱大少爷,连祖制都忘了。”鲁嬷嬷安抚的搀扶蓝玉欣坐下。

“不对,皇上是明君,从来不会为了某个人坏了规矩,就拿妍嫔娘娘来说,皇上再宠爱娘娘也不曾允过娘娘回家探望父亲……对了,先皇确实说过不为皇子以外之人赐婚,但并未明文规定,皇上给他赐婚,谁也不能说不可以。”蓝玉欣用力抓住鲁嬷嬷的手。

“夫人忘了吗?太后最敬爱先皇了,如何能允许皇上坏了先皇的规矩?”

“对哦,我怎么忘了呢?”蓝玉欣顿时缓了一口气。

“皇上答应了又如何?只要太后那儿不松口,皇上终究要改变心意。”

这会儿蓝玉欣彻底放心了,因此雨花打听消息回来,得知皇上赐婚乃秦豫白用功劳换来的赏赐,蓝玉欣也不再激愤难平,甚至扬言道:“他不肯乖乖的选一个,我会让他识相一点。”

在严明岚认知当中,皇上是喜怒无常的存在,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看谁不顺眼,随便弄出一个罪名就可以砍了对方的脑袋,总之她对皇上的印象不太好,

无关他是否残暴不仁。所以对于面圣一事她是不安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摆出父亲挚友的姿态,父亲双膝刚刚跪下来请罪,皇上就上前将他扶起来,还亲切的一一问了他们三个孩子的名字,给他们贵重的见面礼,然后,他们三个就被赶出来了。

许久,严明德都无法回过神,他们长期以来的躲藏竟以这种方式落幕,是不是太不符合逻辑了?好吧,她不清楚父母遭遇多少次生死存亡,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不过,早知道事情如此轻飘飘的结束了,爹娘过去何必藏得如此辛苦?

“丫头,你还好吗?”严明清从来没见过姊姊如此沉重的表情。

“我们真的没事了吗?”严明岚当然很高兴事情轻轻松松了结,可是落差太大了,感觉很失落又很不真实。

“皇上不会为难爹娘。”严明清是个直截了当的人,感觉到什么就认定什么,不像严明岚一件事情可以翻来覆去研究出多种可能。

“你确定?”

“若是皇上会为难爹娘,何必对我们如此客气?”严明清左看看右看看,相隔十步就有一名侍卫,声音转为低沉,“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皇上的私人庄子。”

“我知道啊,这是很适合软禁的地方。”

“嗄?”

严明岚忍不住揺头叹气,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何不会转弯呢?

“你能不能多多使用脑子?这儿的戒备如此森严,我们出去不成,人家进来也不成,你说这儿好吗?在我看来,这儿不过是最顶级的牢房,别说在这儿住上一年,就是几日我都怀疑自个儿会窒息而亡。”

顿了一下,严明清的态度转为谨慎,“没有这么可怕吧。”

“你已经遭到软禁还觉得不可怕,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一种人。”

严明清懊恼的一瞪,“你才不可思议,好吗?”从小跟姊姊斗嘴,他已经很习惯她冒出奇怪的词句,也都能懂她的意思。

一顿,严明岚认同的点点头,“我确实不可思议。”她是穿来的,若是还像他一样的脑子,她还不如直接撞墙,实在太丢脸了。

严明清真的是哑口无言,这个丫头从小就很怪,而且怪得理直气壮,反倒一副别人都不正常、脑子有问题的态度,真不知道她哪来如此强大的信心。

“清哥儿,我不是要打击你,可是以后在京城生活,你的脑子一定要振作一点,多想一点,要不,你给我留在家里种草药算了,免得我成日担心你遭人算计。”“我、我又不是笨蛋,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严明清当然清楚自个儿的弱点,但是老让这丫头视为需要照顾的孩子,他真是郁闷。

“你们放心,皇上不会为难石大人和郡主。”秦豫白不好意思继续偷听了。他也知道这种行为很失礼,可是他还要护送皇上回宫,不能走开,耳朵又太敏锐了,不能不听。

说真格的,他很难想象他们是龙凤胎,一个聪明狡猾,一个憨厚直率,实在相差太大了,不过,他们的感情真好,她对弟弟的疼爱维护尤其令他嫉妒,何时她也能如此对他?

姊弟两人同时转身一瞪,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大刺刺的站在那儿偷听?

秦豫白自顾自的接着道:“我不清楚当初发生何事,可是皇上绝不会软禁你们,只是给你们备下的宅子还没收拾好,必须等上几日。”

“给我们的宅子?”

“一间四进的宅子,有足够的空地供种植草药。”

严明岚一时怔住了,这几日她还跟他们商量是要直接买房子还是租房子呢。

这些年爹买卖药材,再加上她的药丸,还有卖了药方,他们家有一笔积蓄,可是京城的房子真是贵死人了,符合她的需要可以供她种植草药的,至少要四进的宅子,再置办家具,二千两跑不掉,这倒不成问题,问题是日子长得很,两个弟弟又要读书,身上不能不留点银子,实在难以抉择,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我看过宅子了,位于西区学士巷,那儿住的皆是文官。”

“真的是皇上给我们的吗?”

“皇上召你爹娘回京,岂会不管你们在京城的生活?”

这会儿严明岚真的放心了,皇上不会对爹娘不利,不过她还有个问题,“我爹娘还有危险吗?”

“对不起,我不清楚当初发生何事,使得石大人和郡主不得不远离京城,因此不能保证他们已经月兑离危险,不过今日见了皇上,该说的都说了,藏在暗处的敌人似乎也没有取他们性命的必要了。”

“是啊,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有何意义呢?”她一直有个疑问,皇上为何要找爹娘回来?众人以为娘亲逃离京城是因为不愿意和亲,根本不清楚娘亲无意间偷听见的事,皇上想必也是如此,而皇上不至于至今还要追究娘亲拒绝和亲的罪,先皇又没下圣旨。所以啊,她合理怀疑爹娘的故事有所隐瞒,这也是皇上找爹娘回来的原因所在。

“别想太多了,若是能说,你爹娘必会告诉你。”

“我知道,可是有惑不解,太难受了。”

“人生难免有惑不解,若你总是耿耿于怀,岂不是自找苦吃?”

“我知道啊,可是脑子不听使唤,我还能如何?”严明岚无奈的敲了敲脑袋瓜,双手一摊的耸耸肩,她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这是她的生活乐趣。

秦豫白忍俊不住的笑了。喜欢她,真的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她身上彷佛有一种魔力跟她在一起,开心就会很自然而然钻进骨子里。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轻轻一笑就可以挑动人心,若是笑得灿烂一点,不想对他流口水都难啊!

严明岚抖了一下,正了正自己,“你别笑我,这种事你应该也免不了。”第二人格出场,主人格想必阻止不了,这不也是一种脑子不听使唤吗?

怔愣了下,秦豫白看着她的目光转为热烈,她真的很特别,自然而然接受他是个双面人,没将他视为妖孽。

严明岚感觉到气氛变了,某人的目光令她心跳加速……她突然很想念那个死变态,若是面对他,她就不会如此不知所措。

严明清一会儿往左看,一会儿往右看,从这个看到那个,越看越恼,这两人是不是太过旁若无人了?他看起来如此不醒目吗?

“慢着,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歇会儿了?”严明清孩子气的挤到严明岚身边,低声对她抱怨,“不是说你们两个不熟吗?”

“……我去找雍哥儿,这会儿他应该睡醒了,没见到娘亲就会吵着找我,芳姨应付不来。”严明岚解释不清与秦豫白究竟是何种关系,还是赶紧闪人。

“丫头,等等我。”严明清充满防备的看了秦豫一眼,赶紧追过去。

相隔十八、九年再度聚首,梁玄睿没有急着问东问西,而是要求纪香凝煮茶。纪香凝很专注的煮茶,时光彷佛回到过去,当时他们三个、秦少阳一一如今的安国公,还有云嫣然老是凑在一起,有人练剑、有人对弈、有人煮茶,当然,煮茶的人永远是纪香凝,而云嫣然永远是下棋的其中一位。

“安平煮茶的手艺至今无人能及。”梁玄睿看着纪香凝行云流水的煮茶手艺,忍不住发出赞叹。

纪香凝双手泰上品茗杯,笑着揺揺头,“皇上,安平已经许久不兴此道,手艺如今远远不及伺候皇上的宫人。”

梁玄睿先闻茶香,再品茶,满意的点点头,“无论多少年,安平就是安平。”

“皇上高看安平了,安平如今最擅长的是针线,为夫君和孩子们做衣裳,这是安平最开心的事。”纪香碍甜蜜的看了身边的严其俊一眼,始终沉默的严其俊很有默契的转头看她。

见状,梁玄睿很羡慕,也很心酸。曾经,他和婕儿也是如此,可是命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们失去彼此。

梁玄睿故意板起面孔道:“阿俊,安平为了你吃尽苦头,你可知罪?”尽管已改名叫严其俊,他仍是以旧时的称呼唤他。

严其俊连忙跪下,“草民知罪。”

“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禁卫军,三年之内掌握禁卫军。”

“皇上……”

梁玄睿举起手打断他,“你可别告诉朕,你的本事已经丢了,就朕所知,能够轻易越过白长山进入北齐做药材买卖的也只有你,这就足以证明你的身手还在。姑母身子不好,日日念着安平,你们不能再离开京城了。父皇念着姑母的功劳并未夺走安平的位号,安平还是郡主,你若是继续买卖药材,姑母一辈子都无法接受你。”

严其俊确实有这个打算。

“你手上应该有不少人手,那种事就交给他们。”

严其俊知道自个儿无法推辞,不为皇命,也为了一家人,于是恭敬的行礼道:“卑职谢皇上恩典。”

梁玄睿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终于导入主题,“好啦,你们应该知道朕要你们回来的理由吧。”

纪香凝点头道:“为了安平留给皇上的那封信。”

梁玄睿点了点头,“你可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这事要从安平去奇石洞说起……”纪香凝的故事如同严明岚所知道的情节,只是最后多了这么一段,“安平觉得那个宫女的声音似曾相识,可是想必互动不多,如何也想不起来是一位,直到安平准备离京方才确定一事——此人来自东宫,可惜无法确定是哪一位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对方想必是担心安平从声音认出身分,所以一路追杀我们。”

半晌,梁玄睿缓缓吐出声音,“因为出自东宫,你才会怀疑对方要杀的人是嫣儿,赶紧派人送书信给朕,教朕派人保护嫣儿。”

“安平觉得对不起皇上,皇上将云姊姊交给俊哥哥保护,而俊哥哥为了安平不能不离开,即使俊哥哥也有能力保护云姊姊,但安平总觉得有责任将此事告诉皇上。”

“可是,还是来不及。”顿了一下,梁玄睿难掩悲伤的主动道来,“当朕收到你的信时,嫣儿已经在前往西北的途中调到盗匪,阿阳为了护住婕儿,与婕儿双双跌落山崖,后来为一位猎人所数,一个月后方才回到京城。因为如此,嫣儿不得不嫁给阿阳,来年生下儿子,不到三个月就病逝了。”

怔了半晌,纪香凝难以置信的道:“云姊姊怎可能因为如此就嫁给阳哥哥?阳哥哥从小就定下一门亲事,若是因为她害人家姑娘遭到退亲,云姊姊一定不会同意,而云姊姊更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委屈自个儿当妾。”

“阿阳两个都娶,嫣儿成了阿阳的平妻。”

“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纪香凝还是不相信,他们都知道云姊姊很爱皇上,即使她的出身只能得到太子良娣的名分,她也义无反顾,还说了,不嫁睿哥哥,宁可绞了头发当姑子。

“朕也不敢相信,为何她不相信朕呢?即使他们在山里待了一个月,朕也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可是朕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连一个安慰的解释都没有。”想起此事,梁玄睿还是心痛不已。

纪香凝像个孩子似的无助的看着严萁俊,云姊姊是那么坚贞的一个人,犹记得当时她对天发誓非卿不嫁的身影,如此绝美动人,如何愿意背弃自个儿的誓言?

严其俊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想起一事,“皇上,卑职有一事不知该说与否。”

梁玄睿收起沉重的心情,“什么事?”

“卑职带郡主离开京城时,云姑娘好像有身孕了。”

“什么?!”梁玄睿震惊的瞪大眼睛。

“当时云姑娘经常护着肚子,而且除了上皇恩寺祈福,几乎不出门,这事世子爷……安国公应该也知道。”

梁玄睿无法理解的揺着头,“阿阳没告诉朕。”

严其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安国公不说,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云姑娘迫于无奈嫁给他,她月复中的孩子就只能是他的孩子。

梁玄睿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敏之是……”朕的儿子吗?

过了好一会儿,严其俊才谨慎的道:“皇上,此事还是要问过安国公,真相究竟如何,唯有他和云姑娘知晓。”

梁玄睿不发一语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站立在湖边那个卓尔、不凡的身影,心情很复杂。

他曾经想过,若没有那个意外,敏之就是婕儿为他生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令人引以为傲的儿子,将来他不必担心大梁的江山要交给哪个儿子……

是啊,若没有那个意外,可是如今即使敏之真是他的儿子,也不可能没有那个意外……他好恨,是谁如此残忍夺走他心爱的女子,教他不能认自个儿的儿子?

永福宫。

妍嫔娘娘章思妍的地位在后宫不高,但因为皇上的宠爱,她得以成为一宫之主,以至于连身分最高的和贵妃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不过,她真正教人高看的并非皇上的宠爱,而是她的温柔谦和,皇上身边几个嫔位的女人都愿意与她亲近,这就足以证明她待人处事有多么成功。

“你说,皇上跟着秦副指探使悄悄出宫去了皇家别庄?”章思妍的声音很温柔,一般人很难从她的声音分辨出喜怒京乐,可是一路从宫外跟进宫的丫鬟茗心却很了解她,她对某人的耐性快用尽了。

“是,此时应该已经在庄子待了一、两个时辰了。”茗心低着头不敢看章思妍。娘娘看似柔情似水、温婉大度,实是心胸狭隘,无法容忍奴才办事不力。

半晌,章思妍才缓缓道:“他真是越来越无能了,没能阻止秦豫白将人带回来,还让他们见了皇上。”

“蒙鹰说,若非章大人多事教秦副指探使生出警觉,他的计划也不会失败。”

“我父亲怎么了?”

“章大人擅自作主,要求宁王世子出面阻止秦副指挥使带人回京。”

章思妍脸色微微一变,“为何本宫不知道此事?”

“蒙鹰在袭击官船的时候,察觉到秦副指挥使早一步调动铁衣卫支持,而水贼根本不是那些铁衣卫的对手,只能仓皇撤退。蒙鹰为此心生疑惑找上大公子,后来大公子细细一查,方知章大人给宁王世子传了口信,要求宁王世子出面阻止秦副指挥使带人回京。”

章思妍咬着牙,好一会儿,几近呢喃的吐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蒙鹰认为宁王世子不会卷入此事,很可能将此事扔给齐公子。”

“什么?”章思妍终于失控的伸手一探,案上的茶盏匡啷一声碎了一地。

“这只是蒙鹰的猜铡,还未证实。”

“那只小狐狸绝不会惹上铁衣卫,既然是章家的佣兵,当然要为章家办事,只怕他还借了本宫的名义。”章思妍选择梁士祺当合作对象,自然是模清楚他的性子,可是若想让齐莫阎名正言顺走进大梁,经由宁王最为稳妥,几经衡量她还是决定跟梁士祺合作。

茗心闻言一惊,“齐大人若因此泄露身分可怎么办?”

“本宫相信他不会莽撞行事。”话是如此,章思妍的神情却转为凝重。当她打探到皇上可能派了秦豫白去了幽州,她就有心理准备难民当中混进北齐人的事恐怕瞒不住,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边界的城镇多少会混入他国百姓,难民之中当然也有北齐人,且她认为皇上没必要为了察访难民动用铁衣卫,秦豫白去了幽州必是另有图谋。

果然,她动用不少人脉查到皇上得知石闵俊的下落,终于确定秦豫白前去幽州的真正目的。

原本,她指示蒙鹰煽动水贼行抢,谁知道章家老头子多事添了一笔,将北齐人暴露出来。北齐人卷入追杀安平郡主的事件中,皇上很可能追查云嫣然的事,进而查出……

不会,单凭安平郡主偷听到的消息,最多也只能指出有人想谋害云嫣然,而最有可能谋害云嫣然的是当初皇上……应该说是太子身边的女人。

当初参与此事的人都死光了,而那时她不过是章家未及笄的小女儿,换言之,这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她身上。

章思妍教自个儿平静下来,别慌,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秘密。

“娘娘,是不是应该让蒙鹰连络齐公子,指示他最近专心垦荒,别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

章思妍点了点头,交代道:“蒙鹰也是,最近安分一点,还有安平郡主那儿别再有任何举动,他们见过皇上,该说的都说了,若她真能想起那位宫女的身分,早就想起来了。”

茗心点头应是,“娘娘,要不要打探安平郡主跟皇上说了什么?”

“最近在宫里低调行事,不要动用任何眼线打探消息,以免教别人反过来盯上了。”

她一直没将秦豫白放在眼里,再厉害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可是经过这次的事,她不得不重新评价他。

是啊,皇上不是昏君,不会因为他是云嫣然的儿子就任意提拔他,他势必有过人之处才会深得皇上看重。

“可是,皇上若是……”

“十八年前我们可不在宫中,宫中发生的事皆与我们无关。”

闻言,茗心终于安心了。

“另外,教蒙鹰传话给章启华,要章启华盯着他祖父,别再扯本宫后腿了。”章家实在不堪大任,可名义上她偏偏是章家的人,她也没法子跟章家划清界线。

“是,娘娘。”

章思妍不再言语的斜靠在榻上。虽然相信事情不会查到她身上,可是总觉得很不安,事情都过了十八年了,为何又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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